紅。ㄐ略1111個字)
江淮序長久以來的隱忍, 表面若無其事,溫書渝感應不到他口中“下次不會了”的隱藏含義。
周末的愉快,感染了周一的心情, 溫書渝踏進辦公室, 上揚的嘴角未放下來過。
“魚魚姐, 周末過得不錯啊。”
“是還可以!
絲絲縷縷的白云點綴了湛藍的天,溫書渝拉下窗簾, 向窗外瞥去,一朵愛心云映入她的視野。
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在朋友圈, 【想喝西瓜味的汽水!
那時的夏天,不需要空調, 沒有持續的高溫預警。
有的是趴在樹上鳴叫的知了,冒著白霧的雪糕, 樹蔭下的微風, 罅隙掉落的斑駁樹影,傍晚成群飛舞的蜻蜓。
走在路牙上蹦蹦跳跳的她, 以及跟在她身后害怕她摔倒的江淮序。
暑假會去鄉下捉知了、摸螺螄、釣龍蝦,過去的日子一去不復返。
溫書渝愣神了半天,聽到敲門聲, 方回神。
前臺的小姑娘落落手里拎著一個綠色的包裝紙袋,放在她的桌子上, “魚魚姐, 你的西瓜味的汽水!
溫書渝拆開紙袋, “誰送的?”
透明的玻璃瓶里紅白相間, 幾片青檸掛在杯壁,呼嚕呼嚕的小泡泡從杯底緩緩爬升, 下方是搗碎的西瓜,圓圓的西瓜球浮在水面。
落落搖頭,“不知道!迸芡葘嬃戏旁谂_子上,就走了。
杯子上的貼紙暴露了它的主人,溫書渝心下明了,“謝謝,忙去吧!
落落帶上了門。
溫書渝點開和江淮序的對話框,手指輕點敲了一句話,【江總,做好事不留名啊!
一句干巴巴的話,顯得好冷漠,在自己的表情包倉庫里挑啊挑,糾結選什么表情包。
愛心、比心不合適,太曖昧,最后加了一個開心的表情。
江淮序:【好喝嗎?】
溫書渝:【好喝,和小時候味道一樣,江總手藝尚在。】
蘋果加雪碧攪拌、攪拌,被她說出了大廚的味道,江淮序不算一個善于言談的人,對于溫書渝的夸贊,他不知如何回。
硬著頭皮回了一句,【你喜歡就沒有白做。】
宋謹南進來看他在撓頭,不知道發生什么事,尚未問出口時,江淮序率先開口。
“多余的西瓜,給你吃了!
西瓜的中間是空的,剩下邊緣的略白的果肉,宋謹南嫌棄,“給我吃剩的,給你老婆吃中間的。”
他目睹了外賣送西瓜和跑腿過來拿東西的過程。
能讓江淮序如此費心的,除了他老婆,并無第二個人。
江淮序抬起眼睫,“不然呢。”
這一抬頭,宋謹南發現了稀奇的事情,“呦呦呦!
走近盯著他的嘴唇看,“江總的夫妻生活這么激烈,嘴唇都破了。”
唇角結起深紅色的痂,淡淡的一小塊,挺明顯。
持續補刀,“莫不是偷親被咬的吧!
“也可能是吻技不好!
不理會他的揶揄,江淮序淡漠地岔開話題,“港城的單子怎么樣了?”
港城的訂單是公司接下來發展最重要的一步,斷不可掉以輕心。
正事要緊,宋謹
殪崋
南抱著西瓜,“來就是和你說,溝通順利,但我覺得還是要再拜訪一下,盯著的人太多!
江淮序思索幾秒,“可以,我過兩天和你一起去!
夕陽的余暉染紅了天角,愛心云早已隨風而散,暮色四合,最后一抹瑰麗晚霞與寫字樓交織成畫卷。
溫書渝踩著霞光的尾巴,在天橋下面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轎車。
車牌號是江淮序的生日,325。
“江總,好準時啊。”溫書渝緊張地拽不出來安全帶,江淮序搶在她的前面,幫她系上安全帶。
江淮序捏了下她的臉頰,“接老婆,必須要準時!
也許,是最后一次。
溫書渝一路上和他分享今天發生的事情,以及西瓜味的汽水。
江淮序恍惚回到了小時候,放學能和他說一路學校的八卦。
誰早戀啦,學校有什么傳聞了,每天都不重樣。
她話多,不需要他怎么回應,不敷衍就好。
生活按部就班地進行。
他做飯,她看他做飯,不時去搭把手。
鍋里的油冒著青煙,江淮序走不開,“幫我拿一下糖罐子。”
溫書渝在臺面上選了一個白色罐子,遞給江淮序。
只瞥一眼,江淮序指了指旁邊,“另一個。”
溫書渝換了一個,兩只手相互搓著,“拿錯了,還好是和你結婚!
愈發覺得父母眼光毒辣。
她分不清生抽和老抽的作用、不知道哪個罐子是鹽、哪個罐子是糖。
如果是別的人家,恐怕會pua她,不會做飯可不行,慢慢學唄,想想就可怕。
四菜一湯,家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每份飯菜量都不大。
溫書渝埋頭扒拉米飯,低聲問了一句,“那個,你吃完飯有事嗎?”
聲音越說越小。
越臨近休息的時間,她的心里越打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
江淮序抬頭看向她,“有什么事嗎?”
是要攤開說了嗎?要接受分道揚鑣嗎?或者離婚嗎?
借口說:“要處理一下工作!
能拖一時是一時。
溫書渝臉紅了一點,小聲呢喃,“好,那你快點,我在臥室等你!
想到要做的事,她的語氣愈發不自然。
安靜了一分鐘,江淮序揉了一下她的頭發,“好,太晚的話,不用等我,早點睡。”
溫書渝強詞奪理,笑著說:“必須要等到你。”
就這么等不及了嗎?魚魚,江淮序回:“好,我盡快結束!
飯后,洗碗機在認真工作,江淮序去書房處理郵件,溫書渝回臥室準備。
書房墻上的時鐘轉了一圈、又一圈,坐在椅子的男人,只是將電腦打開,一字未動,背影凄漠。
屏幕上的數字、文字與字母,在他眼中皆是亂碼。
時針指向11點時,江淮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抹了抹臉,裝作若無其事。
縱然再不想接受,審判終將會到來。
溫書渝在臥室等的要睡著了,聽到開門的聲音,忙將自己裹起來,露出精致小巧的臉蛋,“你好慢哦,快去洗澡!
語調婉轉,不像是和他說告別。
不是離婚協議書,那會是什么?
江淮序在浴室反復想著,優柔寡斷真不是他的性子。
擦干頭發,回到臥室。
江淮序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住,立在門前,不知該進還是退。
揉了揉眼睛,不是幻覺、不是海市蜃樓。
掐了下大腿,更不是夢。
一切都是真實的。
剛剛明亮的臥室,主燈被溫書渝關閉,留下床頭的壁燈。
昏黃的光線暈散在臥室,溫書渝穿著他買的那件黑色蕾絲吊帶睡衣,坐在床上。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清香。
溫書渝晶瑩的杏眼閃爍,不敢直視他。
“你不過來嗎?”溫書渝終于鼓起勇氣抬起頭看江淮序,手指揪著蕾絲花邊。
做到現在這樣,已耗盡她畢生的力量。
為此問了沈若盈要怎么辦,噴了香水,化了淡妝,做足一切的準備,她已沒有勇氣走過去。
更不會誘惑他。
江淮序不敢,棕色卷發散在她白皙的肩膀兩側,精致的鎖骨微微凸起,影影綽綽的溝壑與黑色睡衣形成鮮明對比。
攥緊拳頭,壓下心底洶涌澎湃的情.欲。
溫書渝無意將消息發給了他,怎么還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便兩不相欠。
臉色沉下去,倚在墻邊,躲避她的視線,淡聲說:“用以身相許來換兩不相欠是嗎?”
今晚的一切,只是為了兩不相欠。
真是煞費苦心。
兩不相欠之后,各自安好,她想的倒簡單。
江淮序驀然笑了一下,于昏暗中,勾起一個冷淡的弧度。
溫書渝疑惑:“不是!
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她還未來得及解釋,江淮序一個大跨步,雙手撐在床上,低下頭直接堵住溫書渝的紅唇。
不想聽她說傷人的話。
暴風雨般的吻落下,帶著不容拒絕的侵略。
溫書渝所有的話語被封存在口中。
男人的唇齒間都是薄荷的氣息,吻人的力道帶著不由分說的攻擊性,不允許她緊咬牙關。
吻重重落下,侵蝕她的每一寸口腔。
變了味道的吻,像雙方的博弈,更像江淮序單方面的碾壓。
呼吸粗重,溫書渝喘不過來氣,精致的眉眼染了怒氣,使勁錘他,“江淮序,我不玩了!
唇齒間溢出憤怒的話語。
江淮序暫時放開了她,“晚了,老婆,既然你想,那我便滿足你的心愿,兩不相欠!
順勢江淮序將溫書渝壓在身下,單只手箍住她的手腕,抵住她作亂的腿。
重新吻上她的唇,銜住她的唇瓣,用力吮吸。
恒靜的房間,隔絕了室外的風聲,留下靡靡的曖昧之音。
江淮序的吻從唇移到耳垂、脖頸、肩頸,占領、標記溫書渝的每一處皮膚,留下屬于他的印記。
蝴蝶骨微微顫動,毫無旋律,他重一分,她動一分,他重三分,她便動三分。
完全被他牽引著走。
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
男人的清冽氣息,像被加熱了一般,變得滾燙,熨的溫書渝哪里都是燙的,哪里都是紅的。
溫書渝使勁掙扎,雙手被他鉗住,“江淮序,我不要了。”
明媚的嗓音里帶著微弱的哭腔,似深夜的鶯啼,婉轉悅耳。
她越喊,江淮序越興奮,男人骨子里惡劣的基因作祟,更想欺負她。
語氣溫柔起來,咬她的耳垂,輕聲哄她,“魚魚,乖,馬上就好!
薄繭摩擦她嶙峋的骨腕,時而重一些,時而讓她覺得可以掙脫。
如同網中之魚,已進了籠里,還在幻想跳出去。
“江淮序,我討厭你!睖貢逦穷^,體內的血液汩汩滾動,如暴雨過后的大江大河,奔騰不息。
“討厭就討厭吧,我喜歡你就行!苯葱蚪柚诖采系钠鯔C,說出了心里話。
他知道她不會信。
床上的話,十句有九句是假,溫書渝自不會信。
江淮序一邊吻溫書渝細嫩的脖頸,感受懷中女人顫抖的旋律,一邊撩起她的睡裙,手指攀附上去,尋找花園秘境。
潮熱環境中,中央空調功效打折,兩個人渾身滾燙難捱,薄汗淋漓。
勾起細細的肩帶,睡裙扔在地上。
古有武陵人尋找桃花源,今有他尋找玫瑰花園。
花園從未被人造訪,道路崎嶇不平,找尋了半天,才找到通往花園中心的路。
倏然,江淮序腦海中,跳出《桃花源記》,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那是一朵未完全綻放的粉色玫瑰花苞,晴朗的天,倏忽間,烏云密布,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像對待易碎且珍愛的水晶,江淮序輕輕摘下來。
從未受過如此對待,耳邊灌入“嘰咕嘰咕”的聲
弋㦊
音,溫書渝羞的臉頰潮紅,想捂起耳朵,卻不如愿。
一道低啞的磁性嗓音加入其中,“魚魚,有什么建議嗎?不知道力道合不合適?”
他還在問她的感受,溫書渝忍著不出聲。
江淮序故意加重,她戰栗不止,“不……不好。很爛……很差,就像你的吻技!
一句話支離破碎。
“口是心非的魚,是要受到懲罰的。”毫無征兆地加速。
溫書渝一口咬在江淮序的肩膀上,用盡力氣,急促呼吸,“我恨你,江淮序!
江淮序的肩膀上很快滲出了紅色的血絲,痛激發了他內心的惡劣情趣,勾了勾嘴角,“恨比愛長久,老婆,咬一下右邊!
“瘋子,真的是瘋子。”溫書渝啐他一口,轉移注意力,臉瞥向另一側。
“我怎么感覺你還挺喜歡的!苯葱蛴昧硪恢皇株哪橗,輕舔慢咬,連帶她的嗚咽聲吞入唇內。
怎么都吻不夠,從唇邊泄出的婉轉的嚶嚀響在安靜室內。
仿佛是最美妙的音樂。
江淮序湊到溫書渝的耳邊說:“你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水龍頭失靈了……”
用氣聲補齊了剩下的話,就是你現在這樣。
這么多水。
“輕佻!睖貢逄鹗终疲匪的后背,綿軟的拳頭,像以卵擊石。
完全沒有力氣和他博弈,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一番激烈交戰,遲遲沒有步入正軌,江淮序放開了她,拿起床頭的紙巾擦了擦手。
溫書渝躺在床上,酥酥麻麻,思想在云游,如同跑過一場馬拉松,大口喘氣。
江淮序慢慢直起身,貼心地替她蓋上了被子,“老婆,今日游戲結束!
游戲,她單方面被碾壓的游戲,溫書渝眉頭緊鎖,冷冷地說了一句話。
“我還完了,是你不做的,我們兩不相欠!
石更成那樣了,竟然可以說抽身就抽身。
江淮序原本就沒想做,攏了下她的頭發,在額頭上落在一吻,“我放你走,成全你和他!
溫存得好似剛剛欺負她的,不是他。
溫書渝裹著被子,揚起聲調,“我和他,我和誰?你說清楚!
開口嗓音微啞,發絲黏在鬢邊,汗水和淚水交融,被他欺負的痕跡。
江淮序放開了她的肩膀,聲線抖動,“你說兩不相欠,你收著你們的祈福牌,魚魚,我也會難過。”
他不愿回想,卻不得不回想祈福牌上的話。
兩行字,印在了他的心里。
上天保佑溫書渝要和陸云恒在一起,長長久久。
落筆是魚和兩顆愛心。
是多年前的她的心愿。
但過了這么多年,祈福牌輕輕褪色,她還如若珍品,裝在包里,帶回了家。
絲毫不顧及他的感受。
“你為什么都不問我?就給我宣判死刑,那我如你所愿,明天就去找他!
吵架口不擇言,氣血上涌,溫書渝撈起床頭的手機,打開訂票網站,“我去買票。”
她來真的?動作比腦子快,江淮序奪過她的手機,“不可能!
驀然冷笑出聲,“魚魚,我改變主意了,我們就這樣也好!
就這樣纏纏綿綿一輩子。
他根本就不舍得放她走。
江淮序從衣柜里拿出他的白色襯衫,給溫書渝穿上,一顆一顆扣上紐扣。
而他身上的睡衣除了些微褶皺之外,連扣子都未崩掉一顆。
用幽暗的眼神慢慢述說:“我不在乎你是不是還喜歡他,不重要,你是我老婆就行!
“咳咳”,溫書渝雙手環胸解釋,“江淮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他……”
什么亂七八糟的,她不想被人冤枉。
尤其對江淮序,沒有瞞他的必要。
突然,刺耳的鈴聲響起,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是江淮序的手機,看清來人后,他接起,聽筒里傳來宋謹南緊急的聲音,“收拾東西,立刻和我去港城,單子要被截了!
如果不是事出緊急,宋謹南不會半夜打擾他,江淮序應著,“好,我馬上來!
去衣帽間整理出差用的東西,三下五除二迅速整理好,拉著行李箱就要走。
離開之前,江淮序推開主臥門,看了一眼溫書渝,她在玩手機,手指不知道在點什么,“我去機場了!
“哦。”溫書渝靠在床頭,未抬眼看他一眼,回了一個極其敷衍的音節。
主臥門被江淮序帶上,沒有想象的“砰”聲音。
如同被打斷的爭吵。
行李箱的拖地聲越來越遠,直至沒有了響動,溫書渝躡手躡腳走下床。
空空如也的客廳,果然已經走了。
溫書渝失望地轉身,耳邊傳來指紋解鎖的聲音。
江淮序又回來了,快步走向她,一把將她摟在懷里,只字未說,手背上青筋凸起,無聲訴說他的不舍。
大約抱了五分鐘,江淮序放開他,轉身離去。
這下是真的走了。
溫書渝抬起腳步,在玄關處趕上了他,纖細的手臂從后面環住江淮序。
“魚魚,我趕時間!苯葱虿蝗汤_她的胳膊,一只手就可以握住的手腕。
溫書渝貼在他的背上搖搖頭,低聲啜泣,淚沾濕了江淮序的襯衫。
輕輕放開江淮序,“江淮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帶回來是為了丟掉,在寺廟丟掉不太好,我不喜歡他了,早就不喜歡了,兩不相欠是因為,我不想欠你人情,平等之后,我想和你好好過下去,用夫妻的身份過下去,沒有感情就培養感情,一天不行,那就一輩子。”
一席話說得語無倫次,溫書渝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想說的一股腦說出來,之前打的腹稿完全沒有派上用場。
“你說,沒想過離異的!
不知怎的,溫書渝總覺得他這次離開,便不會回來了。
不是表白,但不亞于表白,她說想和他過一輩子,江淮序轉過身,蹲下來吻掉她的淚花,“不哭了,魚魚,是我的錯!
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鎖骨處一排紅色的印記,是他欺負人的證據。
看她氤氳水霧的眼睛,江淮序彎腰抱起她,放在椅子上,柔聲說:“地上涼!
從衣柜里拿出來一雙襪子,幫她穿上,她四肢容易寒涼,“照顧好自己,師傅打電話來了。”
沒有回答她的話。
看著江淮序大步流星、越走越遠的身影,頎長的背影即將消失在玄關處。
溫書渝再一次跑向他,摟住他的腰,“你什么時候回來?你還沒有回答我。”
江淮序轉過身,摸摸她的臉,抵著她的額頭,“在家乖乖等我,我會回來,還要和你培養感情呢!
“不會離婚,我怎么舍得放你走!
“你說的,那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睖貢謇的手,強行完成了幼稚的動作。
她的神態太認真,江淮序情不自禁,按住她的后腦勺,吻了上去,“我走了,注意安全,阿姨會過來做飯!
溫書渝回吻了他一下,“好,我會乖乖的。”
想到一件事,去玄關的包里,拿出一樣東西,放在他的掌心里,“祈福牌交給你了,你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江淮序手臂舉起,一個投籃的動作,將祈福牌準確無誤地投進垃圾桶里。
窗外,夜色融融,月色如練。
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想你
沁和園距離機場約一個小時, 車子行駛在繞城高速上,江淮序望著窗外,夜色如墨。
心里擔心溫書渝, 她怕黑。
江淮序拖著行李箱, 飛奔到登機口, 和溫書渝最后吵架,差一點錯過登機時間。
宋謹南先他一步登機, 看著姍姍來遲的人,揶揄他,“看樣子, 江總舍不得溫柔鄉啊!
空姐提示手機關機,江淮序趕在最后時刻, 發出去一長串語音,“阿姨每天晚上過來, 其他時間誰來敲門都不要開, 少熬夜,別貪吃涼飲!
宋謹南坐他隔壁, 原以為是和
YH
他說話,結果吃了一嘴狗糧,“她都多大了, 這點道理不懂嗎?”
哪有人會這樣囑咐一個成年人。
江淮序瞥他一眼,不理會他, 抓緊繼續編輯語音, “你要是嫌麻煩, 就回爸媽那, 還有,不要總是不穿襪子不穿鞋在地上走, 地板涼!
聽得宋謹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在一旁補刀,“你把你老婆當女兒養了啊!
“是,從小操心!
江淮序改發一段文字,【我要起飛了,早點睡覺,晚安,老婆!
自江淮序離開,溫書渝躺在沙發上,盯著餐桌發呆,花瓶里插著新買的粉色荔枝玫瑰。
后知后覺,家里的鮮花定時更換,花房里的花兒是他照料。
她就是一個甩手掌柜,把家當酒店。
溫書渝不敢閉眼睡覺,抱著手機等江淮序的消息,盤算他到哪了,吵架被意外打斷,并沒有解決實際問題。
兩個人原來有這么多的誤會。
收到語音的溫書渝,懸著的心放下去一點,江淮序仍是關心她的。
【我會的,到了記得和我說,晚安,比心心.gif!
江淮序:【別熬夜等我!
倒是了解她,溫書渝摁滅手機,聽江淮序的話,乖乖躺進被窩睡覺。
原以為會睡不著,沖洗之后穿上江淮序的襯衫,聞著獨屬于他的清新的松木香氣,竟意外好眠。
凌晨四點,江淮序落地港城,天空如濃墨灑在其上,夏夜霧露逐漸泛起,城市尚在沉睡之中。
【已到港城。】
答應溫書渝的事,江淮序自不會忘記,報備已成為他的習慣。
晨光射穿薄霧,縷縷光芒照亮了南城的街道,微風和云朵追逐打鬧出現在空中。
鬧鐘響起,溫書渝掙扎著爬起來,眼睛未睜開,“江淮序,我好困!
無人回答,旁邊的床鋪都是冰冰涼涼的。
習慣了一個人的存在,原來他不在是這樣的感覺。
家里陡然少了江淮序,連帶著心都空落落的。
明明今天是一個好天氣,心里卻不舒服。
溫書渝踏進律師事務所,后方傳來一個聲音。
“你和江總這是踏入新階段了?”
對上溫書渝茫然的眼神,孟蔓指了指她的脖子,一個鮮艷的紅印子。
溫書渝思考一下,猶豫回答,“算是吧。”
孟蔓笑了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是怎么回事?”
“因為我也不知道,現在算什么!睖貢鍖A起的頭發放下,遮住曖昧的痕跡。
孟蔓拍拍她的肩膀,“工作吧,讓男人一邊去!
江淮序不在,溫書渝只能用工作填補內心的缺口。
瞥到桌子角落處的檔案袋,前段時間一對夫妻過來,希望她能幫他兒子申冤。
至于為什么找到她,看到了瑞善事務所公眾號下方的法律援助。
陳景華和王秀麗沒什么錢,積蓄早在替兒子申冤中花完,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從鄉下趕過來,希望有人可以幫助到他們。
他們來自南城隔壁市的偏遠農村,家境普通,小學文化,種著幾畝地,在鎮上的工廠打零工,供唯一的兒子陳錦安上學。
好在兒子爭氣,從村里的小學一路考到了縣城的省示范高中,在高二那一年出了事。
沒有太多文化的夫妻,給兒子取名錦安,前程似錦、平安喜樂。
原本被寄予父母厚望的人,鋃鐺入獄。
那是新世紀前期的事,想要弄清楚證據還是證人,都十分困難。
同村的村民早已不記得細節。
想到他們臨走時留下的特產,想到老兩口佝僂著背的身影,明明他們不到六十,卻好似七旬老人。
溫書渝打開了檔案袋,是老兩口這些年收集到的信息。
這是一宗殺人案,嫌疑人涉嫌殺害兩名兒童,因當天他沒有不在場證據,而被抓捕、定罪。
案件在當年的村里引起了轟動,村民都不愿相信文文弱弱的陳錦安會殺人。
父母更不愿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這樣的事。
法院在一審判決認定,陳錦安因兩個小孩搗亂,心生怨恨,遂起了殺念,將其殺害,中院認為該案“基本事實清楚,基本證據充分”,犯故意殺人罪,判處陳錦安死刑,緩刑兩年執行。
判決書顯示,此次審判,無律師替他辯護。
陳錦安及其家人不服判決,提出上訴,高院發回重審,但是中院重審判決再次認定該案“基本事實清楚,基本證據充分”,做出了和原一審相同的判決結果。
陳錦安仍喊冤,提出上訴,但是這一次,高院做出終審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至此,陳錦安被送往監獄服刑,而他的父母則開啟了長達20多年的申冤之路。
案件疑點頗多,溫書渝想做。
檔案袋里夾了一張紙條,上面是陳景華的電話,溫書渝撥打出去。
半晌才接通,父母輩的耳朵都不太好,溫書渝上來自報家門,“你好,我是瑞善事務所的律師溫書渝,可方便明天見一面!
陳景華說著一口親切的鄉音,“可以可以!
兩人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午飯時分,溫書渝將事情的大概情況說了一下,“師姐,我明天去一趟鄉下!
孟蔓:“我陪你去!
冤家錯案年年有,這樣跨越20多年的,并不多見。
誰當年踏入律師行業,不是滿懷熱忱,奔著伸張正義去的。
踏著火燒云回到家,劉阿姨提前做好了飯,進門就聞到香香的飯菜。
溫書渝洗手坐下來吃飯,吃到嘴里覺得不如江淮序做的。
明明她吃了好幾年劉阿姨做的飯了,今天卻食之無味。
昨晚宋謹南打電話過來,她聽了七七八八,怕影響江淮序辦事,兩人一天沒有通話。
好想他啊。
溫書渝忍不住,發了一條信息,【在忙嗎?】
正巧有人敬江淮序的酒,拿起手機,迅速回了一句,【我在吃飯,結束給你打電話!
補充道:【沒有女生。】
配了一張照片和地址。
“港城人家”,好樸素的名字,表明他去的是正常飯店。
溫書渝:【你好好吃飯,我有乖乖吃飯。】發過去一張飯碗空空的照片。
江淮序:【真棒的魚魚!
不吝夸贊,真如宋謹南說的,把老婆當女兒養。
過來敬酒的是通嘉集團的二把手傅總,“江總,別玩手機了!
江淮序笑說:“太太信息,不回的話,回去要跪搓衣板的!
旁人開玩笑,“沒想到江總還是妻管嚴!
江淮序大方承認,“是我時刻惦記太太。”
大家都看過資料,江淮序年紀輕輕結婚,以為是聯姻,沒什么感情,現在看來,傳言不可信。
愈發好奇,江太太是什么樣的人物。
通嘉比起其他公司來說,酒桌文化并不重,適度、適量、適可。
小酌幾杯,更放松利于了解雙方,回到酒店,江淮序和宋謹南只是微醺的狀態。
江淮序坐在酒店的陽臺上,眺望遠方,港城的銀河比南城亮,撥打了溫書渝的視頻電話。
旋轉攝像頭,對準深沉的星空,“魚魚,給你看港城的星空。”
亙古的銀河,如同天幕中的漣漪水波,與星光交織,訴說著牛郎織女璀璨不朽的古老傳說。
小時候,溫書渝就不理解,牛郎明明是一個偷衣服的賊,憑什么能娶到織女。
織女也是,好好的仙女不當,非要嫁給牛郎。
被溫母嘲笑,沒有戀愛細胞,事實證明,果然沒有。
溫書渝聽出了江淮序聲音的不自然,有一點飄,遂問道:“江淮序,你喝了多少酒?”
江淮序用手比劃,“喝了一點點!
談生意難免會應酬,溫書渝都懂,他醉了也這么幼稚,抿唇笑,“那你早點休息吧,對了,電腦包里我塞了解酒藥,你經常買給我吃的那種
YH。”
她想要掛電話,攝像頭晃悠,一閃而過的大腿,江淮序確定,“你穿的我的襯衫。”
溫書渝忙將攝像頭對著天花板,否認道:“你看錯了。”
她洗完澡在睡衣和襯衫中,很誠實地選了襯衫,給自己找了一個絕佳的理由,助眠效果好。
為了能夠睡得香,還是襯衫好。
“魚魚,我……”江淮序想說想她了,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本質是內斂的、含蓄的性格。
“江淮序,師姐找我,我先掛了!睖貢逑氲绞裁矗蠛爸皩α耍颐魈和師姐去鄉下,可能沒辦法及時回復!
江淮序:“去吧,記得給我報平安!
那句想她了,還是沒有說出口。
孟蔓是來和她商量出發的時間、地點。
枕著江淮序的襯衫,溫書渝闔上了眼睛。
【江淮序,你的襯衫還有助眠的功效!渴盏叫畔⒌慕葱,不由地揚起嘴角。
宋謹南洗完澡出來,看到江淮序又對著手機笑,“知道你有老婆,知道你很喜歡你老婆了,能不能考慮一下我這個單身人士的感受!
江淮序拍一下他的胳膊,“不能,有本事你也找一個。”
宋謹南撇嘴,“不找,我不想當妻管嚴!
“我高興,我樂意,想被我老婆管。”江淮序語調拉長又慢。
得,對牛彈琴,看他得意的樣子,宋謹南選擇閉麥。
已進入“魚”道,毒性至深,無法根除。
迎著朝霞,孟蔓和溫書渝前往舟南村,和陳景華夫婦見面。
路上無聊,孟蔓八卦,“你和江淮序現在什么情況?假戲真做了!
那么大一棵“草莓”,她過目難忘,得激烈成什么樣啊。
溫書渝撓了撓頭發,“奇奇怪怪,架吵到一半,他接到電話,出差去了,暫時擱置!
孟蔓笑出聲,“我以為做到一半他走了呢。”直來直往的個性,說話從不避諱她。
“如果是做到一半,他丟下我,他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睖貢逡е勒f。
溫書渝歪著身子,對著孟蔓問:“我有一個猜想,江淮序是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孟蔓專心開車,耳朵在認真聽,“他說喜歡你了?”
“那倒沒有!睖貢逋兄掳,懨懨地說:“是哦,他都沒說過喜歡我,那就是我自作多情,沒猜想了!
人生三大錯覺,有人敲門,手機在響,他喜歡我。
頭腦瞬間清醒,沒有猜想,沒有錯覺,只是出于丈夫的責任。
到舟南村,未到晌午,跟著導航來到了陳文華的家門前。
一路過來,村子里家家戶戶蓋了新房子,住上了二層小洋樓,只有陳家住在翻修的一層磚瓦房里。
陳景華和王秀麗聽見汽車聲,出來迎接她們,端上茶水和糕點。
溫書渝和孟蔓接過來,和他們說不用客氣。
能看出來,水杯是新買的,糕點還是品牌的,沒有買山寨貨。
家里簡陋,卻打掃的干干凈凈。
聽完陳家人的敘述,還有村子里一些人的話,她們心里大概有個數。
做完這一切,已近傍晚,陳景華夫婦留他們吃飯,溫書渝推辭,說趕著回去。
陳景華用蛇皮口袋裝了滿滿一大袋東西,要放在車子后備箱,“溫律師,都是自家種的瓜果,不值什么錢,你們收著吧,本來就沒收我們錢!
孟蔓和溫書渝相互看看,收下了這一袋沉甸甸的心意。
不忍拒絕,因兒子的案件,耗費了他們余生的夫婦。
落日熔金,溫書渝回頭看,夕陽照在這個不起眼的小鄉村上。
一只蜻蜓落在了溫書渝的指尖上,又展翅飛走。
孟蔓:“接下來,任重而道遠啊!
溫書渝:“勇敢魚魚,不怕困難!
兩個人相視而笑,并不懼怕即將到來的困難。
天邊升起透亮的星,大地陷入了溫柔的暮色里。
江淮序給溫書渝打視頻電話,畫面中漆黑一片,“沒到家嗎?”
溫書渝:“回不去,在市里住,明天還有很多事!
“魚魚。”
江淮序喊了她一聲,顧及孟蔓在,溫書渝沒有說其他的話,“。俊
“魚魚,我想你了,早點休息。”溫書渝愣住半秒,不知道怎么回?
這種直白表達思念,她一時呆住了。
江淮序追問:“你呢?”
孟蔓向她投來意味深長的笑,溫書渝匆忙掛了電話,改用文字回復。
【我也是!
一樣想你。
動心
疾馳在原野上的白色轎車, 車里傳來一聲疑問,“你確定你倆吵架了,這不是在調情嗎?”
溫書渝確定:“是吵架, 他兇我來著!
沒有大聲說話, 臉色挺駭人的。
孟蔓想象不到, “還真的看不出來,他會兇你, 他舍得兇你?”
溫書渝駛入右側車道,“也不算,就是, 說不清楚!
她第一次見到江淮序那個樣子,細節她又沒法對外人說。
孟蔓:“哎呦, 還有溫律師說不清楚的事!
舟南村到江新市,走高速花了40分鐘, 朦朧月色中, 村莊里亮起斷斷續續的燈光,直至目的地的一片燈海。
兩個女生找了一家中上檔次的酒店歇下, 溫書渝心里過意不去,“師姐,謝謝你啊!
孟蔓作勢要捶她, “你看你,多見外。”
從學校, 一路走過來, 互相了解, 互相扶持, 一個眼神便明白對方的心思。
不是親人,有著和親人一樣的感情。
父母不支持她的時候, 孟蔓邀請她加入,兩個人又一同創辦事務所。
溫書渝沒有和江淮序聊太多,她現在全身心投入到案子中。
不是沒有想過可能是家人故意的,但20多年的申冤路,以及疑點重重的卷宗,讓她最終決定去接。
陳景華夫婦委托她們為代理律師,全權負責。
第一站去監獄探望陳錦安,監獄位于江新市城郊,陳家夫婦從鄉下過來,和她們一起。
在陳家,溫書渝看過陳錦安的照片,滄海桑田,歲月蹉跎。
曾經17歲的小伙子,如今30多歲,臉上的稚氣全消,眼神仍帶著青澀。
一個人最美好的年歲,在監獄里度過。
與陳錦安溝通了案件的經過,他一直堅持自己是冤枉的,他沒有殺人。
過去這么多年,堅持為自己申冤。
溫書渝和孟蔓回頭看身后高高的圍墻,五味雜陳,如果是真的,還有其他這樣被冤枉的人嗎?
回到酒店休整片刻,溫書渝看著一審、終審的資料,從床上蹦起來,撈起床頭的包。
“去哪兒?”孟蔓問。
溫書渝將頭發隨意扎起來,“回南城,找江檢察官,最后高院終審的。”
南城的江檢察官孟蔓有所耳聞,為人公正,直來直往,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
“你認識?”
溫書渝搖頭,“不太熟,朋友的朋友。”
她也是無意中認識的,如果想順利一些,那就要去找他。
從江新市趕回南城,日頭西懸,陽光不如中午炙熱。
這兩天,時間全花費在路上了。
孟蔓哀嚎,“忙完我申請休假。”
溫書渝:“我也是,丟給程律師。”
趕在檢察院下班之前,溫書渝見到了江瑾初,微微寒暄之后,便進入正題。
聊的太過投入,疑難問題太多,一時間竟忘記了時間。
溫書渝抬頭看看窗外,夕陽沒入地平線,尋不見余暉,天尚未黑透,天際如深藍寶石般絢爛。
打開手機,已經過了7點,耽誤別人下班時間。
溫書渝連忙收起資料,抱歉道:“謝謝江檢察官,晚上請您吃飯!
江瑾初看看微信,禮貌回復:“不用客氣,我晚上有事,有問題可以微信找我!
之前已經加過微信。
“那您忙!睖貢逖凵袷疽饷下梢宰吡。
兩個人離開檢察院的大門,回到車上。
“你不覺得他很冷淡嗎?”孟蔓平時和企業里的人打交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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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偶爾會和幾個法官接觸,極少有話這么少的。
回答問題就是一個字,哦、嗯、噢,沒有雙音節。
“不知道他老婆怎么受得了的。”他的無名指上戴了一個戒指。
溫書渝糾正,“可能就是這樣的性格!
看似全程冷冷淡淡,卻意外地配合,在允許的范圍內,給她們提供最大的便利。
兩個人忙碌了兩天,隨便找一家飯店應付一口,只想回家躺著。
溫書渝摸黑回家,開門后家里黑漆漆的,愣在門口,江淮序還在港城,家里一個人都沒有。
情緒瞬間低落下去,摁開開關,鞋子甩在門口,小包扔在了玄關。
拿著檔案包徑直走向客廳。
溫書渝坐在地毯上,在茶幾整理今天收集到的新資料。
江淮序提前報備過,今晚又有飯局,不便打擾他。
他和江父還有賭局。
突然,聽到一個響動,溫書渝拿起手機,沒有任何響動。
是她空耳。
檔案庫里查到一個關鍵信息,溫書渝趕緊保存下來,沒注意到手機奔波了一天,電量耗盡,已關機。
準備用用手機看時間才發現,去包里翻充電器,開機后收到了江淮序的消息,問她怎么了?
猜他在忙,溫書渝打字回復:【手機沒電關機了,才充上電!
信息發出去一秒,江淮序的視頻電話請求彈了出來。
“在家!
他看到了背景,溫書渝半躺在沙發上,“你結束了嗎?”
“還沒,想聽聽你的聲音!苯葱蛘医杩诔隽税鼛谧呃葯跅U上趴著。
一句思念順著電流,從港城傳到南城,磁性的刻意咬著的尾音,配上攝像頭里的矜貴面容,仿佛是江淮序在她耳邊說的。
溫書渝的心不由地悸動一跳,壓下內心的跳躍,單單回了一個字,“哦!
她一個“哦”是什么意思,江淮序摸不準,“你呢?”
“我什么?”溫書渝知道他想聽什么,忍著笑故意不答。
要聽他親口問出來。
走廊邊來來往往的客人,江淮序在做心理建設,如一個世紀那么漫長,終于下定了決心,“你有沒有想我?”
猜到是這句話和親耳聽到的效果,完全不一樣,縱使做過心理準備,溫書渝的心像小鹿亂撞,耳尖不由地紅了,將問題拋了回去,“你猜?”
不會正面回答他的問題,符合溫書渝的個性,江淮序揚起一抹清淺的笑,“猜不出來,我希望是想的。”
頓了頓,又說:“我希望我的老婆,溫魚魚同學是想我的!
“貧嘴!敝敺澜葱蛴謫柍鍪裁丛,溫書渝岔開話題,“這個案子好難啊。”
江淮序:“那就休息一下,明天也許就迎刃而解了!
隨意的一句話,他意外地認真回復。
溫書渝杏眼彎起,翻了個身,“我以為你會說,不要做了,我養你之類的。”
江淮序跟著她笑,“我的財產都在你那里,要養也是你養我,是吧,老婆!
好像是這么一回事,她從來沒用過他的錢,根本沒放在心上。
“你那里怎么樣?”溫書渝問。
江淮序:“一切順利,不用擔心。”
溫書渝繞著頭發,嘴里嘟囔,“沒人擔心你!
聽筒里傳來陌生人的聲音,是一句打趣,“江總,又和太太通電話呢。”
出去半天不見人,原來是躲在這里和媳婦聊天。
溫書渝:“你忙吧,早點休息。”
江淮序叮囑,“你也是,蓋好被子,空調打高一點!
“知道啦,你好啰嗦。”溫書渝看了下空調面板,20攝氏度,被他猜中了。
掛了電話,調高溫度至26攝氏度。
她真是一個乖乖的老婆。
翻案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做到的,在南城,溫書渝不需要孟蔓的陪同,40攝氏度的高溫天氣,從高院跑到檢察院,一天下來,人都要瘦幾斤。
江淮序晚上和她聊天,溫書渝困得頭一直點,現在直接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魚魚,魚魚。”江淮序喊了幾聲,無人應答。
手機握在她的手里,攝像頭對著她身上的粉色襯衫,只能聽到微微的均勻的呼吸聲。
她肯定又沒蓋被子。
視頻的時候,江淮序注意到她鬢邊的發絲被汗水浸濕,已經干了仍黏在臉上。
身上出了汗,一熱一冷,估計又會感冒。
溫書渝睡了一覺,精神恢復了一些,手機發燙,視頻竟然還在,“你怎么還沒掛?”
定了定神,看到左上角的時間,凌晨一點,猜到江淮序應該睡了,溫書渝準備掛了電話。
結果,江淮序說話了,“餐邊柜左側的抽屜里有感冒靈,沖一包,你剛才肯定沒蓋被子,小心感冒!
旁人以為溫書渝從小嬌生慣養,被兩家父母寵到大,只有他知道,她從來不喊苦,也不抱怨。
溫書渝翹起嘴角,“好,你別操這么多心,我又不是你女兒。”
看似埋怨,實則心里甜絲絲的。
像艷陽天里喝到了冰鎮的西瓜味汽水。
江淮序悠悠笑道:“你不是女兒,是老婆,從小寵到大的老婆!
說話讓人浮想聯翩,什么叫從小寵到大的老婆,他們連娃娃親都沒有過。
溫書渝摸摸發燙的耳垂,倉促地說:“你早點睡,我去洗澡!
“晚安,老婆!
查閱了部分卷宗,溫書渝百分百確定,陳錦安是被冤枉的,如何快速昭雪,是當下最重要的事。
由于這個案子,溫書渝放下手里的大部分工作,一些分給了蘇念,她可以獨立上手,難一些的分給了程羨之和孟蔓。
而她幾天來,奔波在高院和檢察院,抽空去了一趟監獄。
江淮序心疼她,找了家里的司機,來回接送,但高溫天氣,太耗費精力,溫書渝回到家就想躺著,完全提不起力氣。
連帶著和江淮序的聊天,都少了許多。
以防她又突然睡著,溫書渝從檢察院回來,就打電話給江淮序。
兩個人隨便聊了幾句。
細微的變化,逃不過江淮序的通感,“你怎么了?”
溫書渝咳了兩聲,“嗓子有點疼,我一會吃個含片,你別擔心,老毛病,你知道的!
她有咽喉炎,江淮序知道,家里常備含片。
江淮序:“含片在藥箱里,藥箱在電視柜右邊。”
家里的東西都是江淮序收拾的,她真的是甩手掌柜,以前找東西喊媽,現在找東西喊江淮序。
“我知道啦,我要到了,拜拜!
溫書渝掰著手指頭算算日子,兩人一周沒見面了,結婚以后,第一次分開這么久。
怎么比過去的五六年還長。
上了大學分屬不同的學院,回家偶爾碰到一次,甚至三四個月才能遇見一次,都沒覺得這么久。
她是怎么了?
動心了?
還是身體不舒服導致的?
江淮序什么時候悄摸摸鉆到她心里的,是摩天輪時的吻,還是日久生情。
不可以喜歡上死對頭,雖然一周前才說想和江淮序過一輩子。
她想反悔了。
先開口的人,會輸。
就像她曾經對陸云恒。
事實證明,輸得很慘、很慘,連他申請到去國外的名額,她都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溫書渝坐在車里,看著不斷倒退的高樓大廈、低矮灌木。
她真的不夠勇敢。
窗外風起,黑云壓城,雨聲嘩啦,整個城市籠罩在磅礴的雨幕中。
恍然想起臺風在沿海登陸,逐漸深入內陸。
江淮序在的城市,正是臺風登陸的地點,而她這幾天忙忘了。
忙掏出電話,打給江淮序,傳來機械的女聲,提示對方已關機。
落地窗外朦朧一片,手機里持續播放新聞,此次“玫瑰”已于今日凌晨登陸港城市,登陸時中心風力十四級,屬強臺風級別。
江淮序的電話仍不通,宋謹南的電話撥通了,無人接聽。
溫書渝掐著手指,給自己洗腦,沒事的,沒事的,當年他們遇到17級超強臺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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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無事。
禁不住會亂想,在屋子里來回踱步。
忽然聽到門口的響動,溫書渝立刻抬腿跑到門前,大門打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原本挺括的襯衫,被雨打濕,發梢末尾滴著水,縈繞著朦朧雨霧。
不變的是他,漆黑的瞳仁和棱角分明的臉,笑意淡若清風。
昨晚和她說,還要兩三天才能回來的人,此刻站在她的面前。
“你不是要過幾天嗎?”
可能是礙于身上潮濕的衣服,江淮序沒有直接摟住她,反而有種近鄉情怯,深邃的眼眸盯著她,“想你,就回來了!
是溫柔的、清冽的嗓音,潤了一些潮熱。
溫書渝張張嘴,“哦,你沒接電話。”
江淮序被她氣笑,他風雨無阻地趕回家,說想她,她就來了一句,“哦!
“你不想我嗎?”江淮序委屈巴巴地問,被雨淋濕的頭發,特別像可憐的小狗。
溫書渝偏不如他所愿,噘著嘴說:“不想,巴不得你不在……”
不在家煩我。
但是她的話未說完,江淮序已有預兆,抬起她小巧的臉,偏頭吻了上去。
寬大的手掌帶著潮熱的溫度,緊緊箍住她玲瓏有致的曲線,使溫書渝與他擁在一起。
兩顆心相碰,唇瓣緊緊相貼,釋放這一周的想念。
嫉妒
窗外暴雨傾盆, 雨珠拍打落地窗織成雨簾,綿綿雨水無窮無盡。
玄關處氣溫驟升,一男一女緊緊相擁, 互相抒發一周的想念。
兩人呼吸相交, 溫涼的唇瓣含住柔軟的嘴唇, 漸漸陷入,周身裹挾著冷冽的濕氣, 溫書渝的衣服沾染上他的味道。
吻著她清甜的唇,江淮序忘記了分寸,直至懷中的女人掙扎著推他。
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她, 稍稍喘氣的時間,江淮序抱著溫書渝的腰, 放在了玄關柜上,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
炙熱的呼吸交纏, 本就悶熱、稀薄的空氣被消耗殆盡。
溫書渝受不住江淮序深邃不加以隱藏情欲的眼神, 微微偏頭望著窗外蜿蜒曲折的雨線。
一條又一條,綿延不絕。
明知道她臉皮薄, 一個吻臉紅到了耳根,偏偏江淮序還要問出來,“魚魚, 怎么了?不想看我?”
喉嚨深處溢出笑意。
溫書渝努了努嘴,“是, 不想看你, 討厭你。”
江淮序抵著她的額頭, 左右搖晃, 跟著她的眼睛走,讓她無處可逃, “怎么辦?我想看你。”
問題實在不好回頭,溫書渝轉移話題,“你吃飯了嗎?”
萬能的岔開話題公式。
同時用余光偷看他的臉,硬朗的輪廓間染上溫潤,蘆葦般茂盛的睫毛下,眼底生出淡淡烏青。
是趕著回來嗎?
“沒有,好餓。”江淮序頭埋在溫書渝的肩窩處,柔軟的頭發貼著她。
溫書渝手撐在柜子上,“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事情解決了嗎?”
江淮序直起身,目光灼灼盯著她,“因為,我想你就回來了。”
盯了20多年,怎么都看不夠。
說完話,背過身打了一個噴嚏,“阿嚏。”
隨手抽出一張紙,鼻子癢,并未在意。
溫書渝看看他身上濕漉漉的衣服,回來到現在沒換,從玄關柜上蹦下來,拉著他的手腕,走進主臥。
“你換衣服吧,我出去。”
江淮序反手拽住她,“我換衣服,你為什么要出去啊?”
眼里閃過意味深長的笑。
“男女有別!睖貢逖杆倩卮。
江淮序嘴角漾出一絲清淺的笑,“親你的時候,怎么沒有男女有別了!
“是你偷親我,我又沒同意!睖貢逋浦路还赡X塞進他的手里,“你快換衣服吧,小心感冒,把你趕出家門!
江淮序:“好,我聽老婆的話。”
浴室臟衣籃里放著幾件他的襯衫,想也知道怎么回事,總不可能是他瞬移回來穿的。
洗完澡,江淮序用吹風機吹干頭發,又打了幾個噴嚏。
暖黃的燈光柔軟溫暖,照在溫書渝的身上,外面驟雨初歇,變成淅淅瀝瀝的小雨,滴答滴答落在屋檐下,是大自然的交響樂。
餐桌上布了幾道菜,溫書渝正擺放碗筷,看到他出來,笑著說:“阿姨做的菜,還剩一些,湊合吃吧!
江淮序長腿一邁,手指敲在她的腦袋,“說話這么客氣!
“那你餓死吧!睖貢寤嘏乃幌。
這個說話語氣,才是正確的感覺,“餓死你就守寡了!
溫書渝秀氣的眉毛上揚,“那我就再找一個,比你高、比你帥的、比你身材好的!
江淮序拉開凳子,“不準,你的老公,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都只能是我!
漂亮的黑眸像星辰一樣,說著不亞于誓言的話。
溫書渝搓了搓胳膊,“哦,聽著怪嚇人的!
生生世世和江淮序綁定在一起。
暴雨掃除了南城的燥熱,夜晚溫度下降,溫書渝鉆到江淮序懷里,抱著他睡覺。
只是今天不同往日,隔著衣服,皮膚滾燙,溫書渝陡然蘇醒。
手掌上抬,摸摸他的額頭,好燙手啊,看樣子是發燒了。
溫書渝連忙摁開床頭燈,下床去藥箱里,找到額溫槍,屏幕顯示39攝氏度。
又找來水銀溫度計夾在腋下,五分鐘后,同樣顯示39攝氏度。
這樣他人都沒醒。
因為想見她,冒著大雨從港城回到南城。
何必呢?又不是見不到。
好在江淮序心細,家里常備退燒、咳嗽藥,她看了下生產日期,在保質期內。
溫書渝倒出幾顆退燒藥,喊醒江淮序,“江淮序,醒醒,起來吃藥。”
“好!苯葱蛞識混沌,殘留一絲清醒,溫書渝扶著他坐起來,將藥吞下。
根本不需要嘴對嘴喂,也能吃下去。
溫書渝摸摸嘴唇,她都做好了準備。
真的是,腦殘電視劇看多了。
溫書渝收拾好床頭的玻璃杯和藥瓶,瞄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安穩睡著,但嘴巴里不知道在說什么。
高燒不退,額頭上冰涼的退燒貼跟著變燙了,退燒藥不能一直吃,只能物理降溫。
溫書渝去浴室,準備拿一條溫毛巾給他擦身體。
輕輕地解開他的睡衣紐扣,露出精瘦的身體,溫書渝不由地咽了咽口水,自我洗腦,她是在幫他降溫。
不是第一次見,每次都要感嘆,腹肌線條性感而緊致。
毛巾擰的半干,從脖子向下擦,到下半身,溫書渝犯了難,怎么辦?
擦還是不擦?
突然,靜謐的房間里,出現一道沙啞的男聲,“魚魚!
“啊。”
沒有回應,剛剛的聲音太小,溫書渝當是錯覺。
只是,江淮序又喊了她,“魚魚!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不公平,總是推開我,我好嫉妒陸云恒!
溫書渝聽不清他的囈語,只聽見江淮序喊了她的名字。
后面很長一句,好似聽到了陸云恒的名字。
難道,他喜歡的是陸云恒?
很快溫書渝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那他提陸云恒干嘛呢?
床上的男人略微動了一下,溫書渝的手抖了一瞬,抬眸看向床上的男人,恢復正常。
溫書渝繼續她的擦拭,動作輕柔,輕得一點也不像她。
倏忽間,江淮序睜開眼睛,拽住了她的手腕。
“魚魚,你在干嘛?”
由于生病,嗓音嘶啞,帶著砂礫感,增添了一絲性感。
原來他的敏感點在那里啊。
左腹是他的軟肋啊,還以為他百毒不侵呢。
江淮序手撐著被單,掙扎坐起來。
“在給你物理降溫。”溫書渝用手背摸摸她的額頭,“你感覺怎么樣?”
她的眼里布滿紅血絲,一直沒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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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苯葱蛑刂赝萄柿丝谒ぷ酉癖坏镀瑒澾^,干干的,又疼又癢。
眼神一瞥床頭擺著玻璃杯和藥瓶,還有用過的退燒貼、搭在盆子上的毛巾。
小時候他肺炎感染,溫書渝也這樣守過他。
時光久遠,細節已記不清,但當時溫書渝焦急的神情,他永遠不會忘,比溫母和江母更擔憂。
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只是后來,怎么變了呢,他一直不明白。
“你快睡吧,我沒事了!苯葱蛎榱艘谎凼謾C,凌晨兩點,溫書渝哈欠連天,強撐做這一切。
溫書渝沒有答話,摸摸他的額頭,讓他量一□□溫。
江淮序接過溫度計,像一個聽話的孩子塞在腋下。
體溫恢復到37攝氏度,溫書渝放下心來,“我睡了。”
她這么擔心,因為江淮序上次肺炎很嚴重,他自己記不得了。
另一個深層次的原因,她自己都不愿承認,江淮序真的悄無聲息走進她的心里了。
江淮序從后面擁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背上。
溫書渝心里一頓,江淮序拍拍她的肩膀,輕聲哄她睡覺。
這種親密的姿勢,熱戀中的情侶未必如此。
在這種昏昏沉沉中,溫書渝闔上了眼睛。
鬧鐘未響,溫書渝睡到晌午方才起來,猛的一下坐起來,“遲到了,遲到了!
捶捶自己的腦袋,今天沒有安排。
江淮序在餐桌辦公,耳朵里戴著藍牙耳機,不知道和誰打電話,電腦上打開了一個表格。
在他打完電話后,溫書渝走過去背靠桌子,“你說你趕回來干嘛?”
江淮序摘下耳機,拉住她的手,桃花眼深沉,“你說案子困難,我可能幫不了你什么,但我想在你煩的時候,在你身邊,遞一杯水、陪你說說話,如此也好!
“你的事,不分大小,在我這都是第一位的!
眼角眉梢都染上寵溺的笑意。
溫書渝轉移視線,“江淮序,你是不是悄悄去進修了如何哄老婆開心?”
不然,怎么這么會啊。
緊急關頭發生危險趕到她身邊,這種無意的話也會上心,在她遇到困難時,想陪在她身邊。
無論事情大小。
“穿鞋子好吧,你這個習慣啊!苯葱驌u頭嘆息,去臥室里拿拖鞋。
他買的情侶款,一藍一粉。
真般配。
溫書渝踏上拖鞋,擔憂道:“那你們的訂單呢?會受影響嗎?”
他不想江淮序因為她影響了工作,不想江淮序輸了和江父的賭約。
她想看江淮序開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江淮序寬慰她,“不會,放心吧,簽了合同,合同還是程律師親自過目的!
“那就好。”溫書渝仰起頭,對著他笑,“等著江總掙大錢養我。”
江淮序:“好,養成美麗的仙女魚!
他這張嘴,可真會說話。
天空籠罩一層灰蒙蒙的云層,
餐桌變成了臨時的辦公場所,兩個人各自忙自己的工作。
左側放著厚厚的一沓檔案資料,溫書渝的電腦里還有好多pdf,每個人的證詞都不一樣,時間過去那么久,再去求證真假和細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些字跡,需要認真辨別,方能看懂寫的是什么。
“好難啊,又卡住了。”溫書渝揉了揉頭發,趴在餐桌上。
江淮序露出清淺的笑,將她炸毛的頭發撫平,“那就休息一會,玩會兒游戲。”
整個下午,溫書渝一抬頭就能看到江淮序,好像回到以前一起做作業的時候。
遇到難題,可以互相討論,時不時聊兩句。
最重要的,如他所說,陪伴在身邊。
接受她的負面情緒,排解她的煩悶。
人生難得是陪伴,更難的是一直陪伴。
“叮咚!苯葱蛉バP,可視對講里顯現出兩個熟悉的身影。
溫書渝問:“是誰啊?”孟蔓和程羨之怎么會來?
江淮序:“孟律師和程律師!
“我白來了,我們不是來當電燈泡的!
孟蔓看到江淮序呆住了兩秒,魚魚和她說還有幾天才回,拿出厚厚的一疊資料,“差點忘了,是給你送資料的,江檢察官寄到公司了!
江淮序彎下腰輕點鼠標保存資料,禮貌微笑,“來了就一起吃飯吧,我來做!
來者皆是客。
“我去幫忙!背塘w之挽起衣袖,跟在江淮序身后進了廚房。
“做什么菜呢?”
“看看有什么菜!
兩個人有商有量探討起來,甚至開始分工。
留下兩個女生在原地不明所以,溫書渝攤開手臂,表示她也不知道,程羨之和江淮序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了?
辣椒帶來的友誼嗎?
男人的關系也挺奇奇怪怪的。
很快餐桌擺滿了兩位大廚的杰作,溫書渝從酒柜里拿出一瓶葡萄酒。
程羨之碰了下杯,“江總,恭喜,事業家庭雙豐收啊。”
江淮序回碰,“謝謝,程律師也會的!
全程溫書渝和孟蔓在吃菜喝酒,現在這個環境,男生做飯也不賴。
送走二位客人,江淮序收拾殘局。
等他出來后,看到溫書渝躺在沙發上,兩頰緋紅,眼神迷離,明顯喝多了。
不難怪,一瓶酒她喝了三分之一,江淮序摸摸她的臉,“難受嗎?”
溫書渝倏然笑了一下,拉著江淮序的衣袖,欺身翻坐在他的腿上,將他壓在沙發上。
“江淮序,我要算賬了。”
嘴角露出狡黠的笑,說話輕飄飄。
江淮序舉起雙手,“想怎么算?任你處置!
“我要親那兒!睖貢逯噶酥杆暮斫Y。
他一時弄不清,這是算賬還是獎勵。
鼓勵
溫書渝的腦子慢半拍, 眼前虛虛晃晃的影子,一個、兩個,她看不清楚。
她的動作太迅捷, 跨坐在他腿上, 長裙堆積在兩側。
隔著一層絲質布料, 滑嫩的皮膚溫熱好似直接傳遞過去。
無法忽視。
頂上是明亮的燈光,粉紅的臉頰似涂了胭脂, 朱唇紅潤,透出幾分瑩潤的光澤。
一翕一合,讓人想咬一口。
腿上的女人晃著腦袋, 棕色的長發窩成一個丸子頭,可可愛愛, 江淮序轉移身上難捱的燥熱,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臉, “又菜又愛喝。”
溫書渝努了努唇, “我才不菜,是你酒的問題, 你加了醉人的東西。”
總之不會承認是自己酒量不好。
江淮序:“我的錯!
突然,天花板之上的所有燈光變得昏暗,溫書渝影影綽綽看不真切江淮序的表情, 望著他滾動的喉結,跟著咽了下口水。
想起自己是來算賬的。
江淮序眉峰彎起, 怕她掉下去, 雙手環抱著她的蝴蝶骨, 眼神里好似在說, 等著你的算賬。
溫書渝提前打預防針,“你不可以說我翻舊賬, 明明是你的錯!
“好,都是我的錯,魚魚小仙女什么都是對的!
江淮序并不知道她想說什么,在溫書渝面前,底線是什么,他沒有。
自己求來的老婆,要無條件寵著。
溫書渝掰著手指頭數,“明明我不喜歡陸云恒了,明明是你誤會我的,你還兇我,你還那樣對我!
江淮序真誠道歉,“對不起,老婆,我錯了!
誤會她的確是他的問題,至于另一件事,沒有一絲問題。
這么簡單道歉,反而沒勁。
“哦!辟亢鲩g,溫書渝的上半身向前一傾,吻上江淮序的喉結。
沒有準備,沒有前戲,直奔主題。
柔軟炙熱的嘴唇貼上他的喉結,江淮序身體一頓,像被魔術點住穴位,比他想的要敏感。
以為憑借溫書渝的膽量,親一下就結束了。
結果溫書渝張開她的紅唇,含住了喉結。
晚上喝了酒的緣故,溫書渝的呼吸帶著葡萄和大麥的香氣,盡數噴灑在他的脖頸上。
江淮序全身一僵,貼住蝴蝶骨
弋㦊
的拳頭驟然攥緊,緊張地吞咽口水。
順著江淮序喉間的動作,溫書渝故意用牙齒咬了一下。
一下、又一下,伸出舌頭舔一下。
硬硬的,還會動,像調皮的小妖怪。
他洗過澡,身上攜著沐浴露的清香,是江淮序經常用的牌子散發的味道,淡淡的松木香。
溫書渝持續嚙咬加舔舐,動作不重,像被蜜蜂蟄了一下,酥麻感傳遍江淮序的全身。
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江淮序的心臟快要爆炸,某處昭彰不受他的掌控,逐漸蘇醒。
室內安靜的仿佛處在雪地中,靜的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猛烈跳動,如蹦極跳下去,懸在半空中。
江淮序的耳邊源源不斷傳來的是她的吮吸聲,還有一絲絲嚶嚀。
溫書渝的碎發掉下來,順著她親吻的動作,掃到他的脖頸,帶來癢麻的燠熱。
江淮序呼吸停滯,“魚魚,再重一點!
嗓音沙啞的不像話。
即使心臟充血快要爆炸,想和她貼的更近一點,最好能夠負距離。
溫書渝聞聲,抬頭對上他的眼睛,魅色的暖白光,瞳孔如黑曜石般明亮。
江淮序正在凝望著她,一抹無法忽視的情愫,正在他的眸底滋生。
眉弓骨長、鼻梁高挺,標準的骨相帥哥。
又用貝齒咬上喉結,比剛剛要用力,舌頭甚至在上面打圈,像吃著可口的冰淇淋。
聽到他喉間泄出的喘息聲,溫書渝愈發興奮,壓制他的感覺太好。
更加用力咬著他的喉結。
自食其果莫過于江淮序這樣,不止心臟會爆炸,另一處更會,不得不喊停,“魚魚,可以了。”
溫書渝按了按江淮序的薄唇,“江淮序,你不會是害羞了,想臨陣脫逃吧。”
畢竟裙擺下的暗流涌動,戳到了她。
甚至能感受到它鮮活的跳動。
溫書渝偏要再添一把火,“還是說,江總不行啊,畢竟上次可是直接走掉的。”
“江總,如果有問題呢,還是趁早治的好,你還年輕,而且現在醫術這么發達,是不?”
眉毛上挑,故意噙著笑,明晃晃取笑他,想激怒他。
“激將法啊!
江淮序一個翻身,將溫書渝壓在沙發上,眼底的情愫漸濃,“祝賀你,成功了!
可他偏偏吃她這一套。
寬大的手掌取下她頭上的鯊魚夾,扔在后方的地上,棕色卷發如天女散花,垂在沙發上。
“但我不想要。”溫書渝對著他的脖子吐了一口氣,“江總自己解決吧,洗冷水澡是你的擅長!
旁邊少了一個人,很難不會有所察覺,而且每次那么燙、那么石更,還能怎么辦呢?
咬了一下他的脖頸,眼里盡是得意的笑。
再添一把火,不介意火燒的旺一些,反正難受的又不是她。
江淮序的眼神深邃,帶著盛氣凌人,“魚魚,這可由不得你了,今天我要‘吃魚’!
上揚的尾音咬著“吃魚”二字,眼里的壓迫感,化為實質。
抽起桌面的干濕巾,江淮序沾了水簡單清理之后,迅速掀開裙擺,修長的指尖褪掉擾人的遮擋。
掉在腳踝處,讓人浮想聯翩。
江淮序跪在地上,長裙裙擺掩蓋住了所有的驚濤駭浪。
和上次沒法比,舌尖的柔軟度更高。
溫書渝的額頭、鼻尖沁出了汗,雙手緊緊抓住沙發。
江淮序學著她的動作,將剛剛所受的折磨還給她,而她體會到了什么叫自食其果。
室內靜謐安靜,溫書渝不敢出聲,不像自己了。
“可以了,江淮序!睖貢鍜暝f停下,她不想求饒,可是她感覺自己不行了,心臟劇烈跳動,似乎有驟停的跡象。
“還不夠,老婆!
江淮序的話含含糊糊,只能隱隱約約分辨具體的內容。
突然,溫書渝的手機震動,掉到了沙發下面,蹦到了江淮序旁邊。
屏幕上顯示是一串陌生號碼,歸屬地是“美國!
江淮序滑動接聽,傳來一個討厭的聲音,在喊著:“魚魚。”
好親密的稱呼,他有什么資格。
他不想陸云恒聽到溫書渝的喘息聲,這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仙樂。
江淮序掛了電話,更加賣力地服務。
男人總歸是幼稚可笑的,要和別人比。
一瞬間,溫書渝氣血上涌至頭皮,她覺得她要完了,要死在沙發上了。
另一方面,又覺得不夠,內心很空虛、很空虛,亟待填滿。
腦中的煙花迸發之后,溫書渝張大嘴巴喘氣。
明明她沒有出氣,為什么胳膊會抬不起來,也走不了路。
為什么這么熱?為什么臉頰、脖頸全是汗。
“剛剛是誰的電話?”溫書渝氣喘吁吁地問。
江淮序拿起紙巾擦手和臉,若無其事地回:“保險騷擾電話。”
打橫抱起溫書渝。
“干嘛?”
江淮序唇角勾起,“還沒結束,今晚你逃不掉。”
剛剛只是前戲、開胃菜罷了,大餐還沒上桌。
更何況,到嘴的魚兒,不可能再放走。
自食惡果就是這樣,溫書渝掙扎,“我不想。”
“你想的,你剛剛明明很舒服,你看裙子!苯葱蛎摰羲拈L裙,長裙上一攤水漬,像一朵花,印在墨綠色裙擺上。
她的臉倏然紅透了,這是最好的證據,最不容反駁的證據。
在她出神之際,江淮序已將她的衣服全數放進臟衣籃,拉著她進了浴室。
退無可退,背后是冰涼的玻璃,前面是想吃了她的,江淮序。
蓬頭澆下熱水,打濕了兩個人。
肌膚相親,坦誠相見。
江淮序始終未有動作,不吻她、不開始正題。
她的焦灼,反而顯得等不及的是她。
看出了她的想法,江淮序解釋,“沒有套。”
原來如此,溫書渝松了一口氣。
今天可以逃過一劫。
江淮序陡然笑了一下,“老婆,套在路上,還有1500米!
溫書渝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連這個都有外賣了嗎?
看樣子,她真的逃不過。
江淮序認認真真給她洗澡,不放過任何一處地方,沐浴露特意拿了自己用的那一款,而不是她常用的玫瑰香。
不算第一次坦誠相見,溫書渝仍不敢看他,她自己羞的一片粉紅。
她暈暈沉沉,任由江淮序給她穿上他的襯衫,筆直、白皙的大腿暴露在外。
“要不要打個賭?”江淮序偏頭在她耳邊問。
溫書渝睜開氤氳水霧的眼睛,反問:“賭什么?”
江淮序蠱惑她,“我們從浴室走到玄關,套會不會送到?”
溫書渝:“我猜不會!
“那好,開始了!苯葱驈澫卵诡^吻上她的嘴唇。
含住她的唇瓣,細細舔舐,如同剛剛那樣。
沒說走過去是接吻走過去啊。
江淮序雙手環住她凹凸有致的曲線,反手打開浴室門。
家里所有的玻璃全是單面玻璃,智能窗簾已經通過手機遙控關上。
但她還是怕,很怕,總覺得在做壞事。
尋著記憶和熟悉,穿過主臥、走廊、客廳和走道,停在了玄關處。
這個吻變得漫長又忐忑,溫書渝揪著手指,沒有外賣員的聲音。
江淮序炙熱的掌心按住她的脖頸,緊緊貼在他的懷里。
不知過了多久,外賣員打電話過來,稱放在了門口的掛鉤上。
溫書渝肩膀塌了下去,眼里止不住的笑,“沒送到,我贏了,今天不做,本姑娘要去睡覺了。”
江淮序撕掉紙質包裝袋,拽住她的手腕,箍在懷里,嘴角泛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你贏了。”
隨后幽幽補充:“但是,我耍賴!
溫書渝心說,就不應該相信他。
塑料小方塊從紙質包裝袋里拿出來,溫書渝眼神亂逛,就是不看它。
屏息凝神甚至有所期待下一步的到來。
茶幾上江淮序的電話響個不停,看到是宋謹南的電話,走過去忍無可忍關了靜音。
而另一側,溫
YH
書渝的電話又響了,同樣是宋謹南打過來的。
“肯定找你有事。”自顧自接通開了免提。
宋謹南簡單說了三個字,“看熱搜!
溫書渝打開某博,良視科技的詞條后面跟著熱,還沒爆,但是閱讀量在迅速上漲。
過不了幾分鐘,肯定爬到熱搜一。
打開某音、某書亦如此。
兩個人瞬間沒了心情,整理好衣服,打開主燈,坐在沙發上點開熱搜。
最先發出的一個個人賬戶,來自他的實名舉報,良視科技生產的激光治療儀,在使用過程中輻射超標,遠超人體可承受的正常水平范圍。
同時放出測試報告,證實自己是有來源佐證的。
僅僅是此還不能說明良視科技有問題,可能是競爭對手惡意的中傷、詆毀。
但這個人是良視科技的員工,讓整件事的可信度大大提升。
溫書渝不是專業的公關,接觸過一些案例,拿起桌上的筆,挽了一個發髻,“江淮序,我現在寫聲明,先安撫大眾情緒,你去找可靠的第三方出具澄清報告,迅速消除負面影響。”
打開電腦,開始寫聲明。
江淮序:“我去聯系公司品牌部,出公關方案,宋謹南已經找人去做報告了。”
溫書渝手上敲擊鍵盤,“我感覺,他們可能還會有后手,感覺有人推波助瀾。”
在周五的深夜,大家上網吃瓜最興奮的時候實名舉報。第二天是周末,有足夠的時間讓這件事快速發酵。
目的暴露的太明顯,但是吃瓜人并不覺得。
不明真相的網友開始跟風,一時間謠言滿天飛。
【我剛用過,不會有問題吧!
【關乎到身體健康,這么缺德嗎?】
【實名舉報,那說明公司也不行!
【萬惡的資本家!
【這些醫院采購了,大家記得避雷。】
不到10分鐘,溫書渝聲明已經擬好,江淮序掃了一眼,立刻用官方號直播,思考了幾秒,選擇直播親自發出這條聲明。
“感謝大家對良視科技的關注,關于網上的相關傳聞,我司給予高度關注,并第一時間成立調查組,待調查結果出爐,及時將事實真相發布。
勿傳謠、勿信謠。
歡迎大家的持續關注和監督!
視頻一出,風向有小幅度擺動。
【啊啊啊啊好帥。】
【啊啊啊啊啊叫什么。吭诰等,挺急的!
【沖這張臉,我選擇相信他們公司。】
【樓上的姐妹真單純!
【有沒有資料,有沒有對象,缺不缺老婆?】
【果然是一個看臉的時代,大家還是關注重點吧!
明明人在她旁邊,溫書渝非要點開視頻,江淮序身穿白襯衣,扣子解開一開,帶著金絲邊眼鏡,瞳仁漆黑,面容清冷,矜貴瀟灑氣質十足。
一邊刷著評論,一邊眉頭蹙起,男人太帥是不行,招蜂引蝶啊。
江淮序摘掉眼鏡,澀然一笑,“果然老天不偏心我,白買了套,留著下次用,一晚上用光!
一天天沒個正行,緊急關頭還在撩她,溫書渝的臉唰一下紅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看你不開心,沒多大事,你睡吧,我去公司,明天一睜眼就解決了!苯葱驌崞剿拿碱^,輕輕摟住她。
知道留不住他,讓他在家休息他肯定不會聽,溫書渝隨他去。
“好,記得給我打電話。”
在江淮序收拾好電腦,要離開的時候,溫書渝從后面喊住他,“江淮序!
然后跑過去抱住他,輕拊他的背,像對待小朋友,慢慢地拍。
“給你的鼓勵,加油。”
“老公!
是愛的鼓勵。
洗澡
江淮序一夜未歸, 在手機上給她報平安。
溫書渝整理了下凌亂的沙發,表面微皺,慢慢撫平, 中間殘存了水漬痕跡。
想到了昨晚的一切, 如果沒有意外發生, 肯定會成功。
因為她不排斥,她有所期待, 她也想親近。
她和他有天生的親近感,走過岔路,總歸回到正軌。
溫書渝抬起手掌, 摸摸發燙的微紅臉頰,什么時候了, 還有空想這個。
余暉瞥到了落在沙發縫隙里的避孕套,拿起來仔細瞄了一下, 型號超薄、裸入001, 江淮序說的話在她腦中回想。
一晚上用完,一盒三個裝的, 還行。
就是他買的是什么碼啊。
雖然見過,但壓不住好奇心,溫書渝來回看了五六遍, 說明書一個字一個字看,沒有標注大小和尺碼的字樣。
溫書渝去專業的官方旗艦店查, 避孕套沒有分尺碼, 均是參考亞洲男性的標準尺碼設計的。
總結, 避孕套是均碼。
以前被誤導良多。
避孕套放在公共空間并不合適, 溫書渝整理好沙發,恢復成往日的樣子, 將避孕套塞到床頭柜里。
這樣方便一些。
做好一切,溫書渝去了公司,陳錦安冤情的案子有了眉目,不日即可提起上訴。
江淮序公司的事情,由程羨之負責,她輔助參與。
孟蔓過來關心她,“還好吧?”
惡意中傷、詆毀競爭對手這類的商戰他們見過許多,澆發財樹是過家家,更多的是放不上臺面的、惡劣的手段。
經過一晚,發生這么大事。
溫書渝溫和笑笑,“還好,有程律在。”
她也擔心,互聯網上很容易白的變成黑的,黑的洗成白的,一張圖就可以編排出N種不同的故事。
由于他們反應速度快,最新的檢測報告已出爐,顯示良視科技的儀器沒有任何超標情況,第一時間公布在各個平臺,不到24小時,輿論被扭轉。
但對方是有備而來,評論區里夾雜著幾個唱衰和抹黑他們的言論。
【不敢再用了,誰知道他們送去檢測的哪個?】
【說不定檢測機構也被收買了!
等等諸如此類的言論。
此事之前,多數人不懂激光治療儀的品牌、生產廠家,醫院采購什么,便用什么。
被科普后的一些網友,不敢再選擇采購良視科技的治療儀的醫院。
即使已經證明是假的,他們是被冤枉的。
毀掉一個公司,如此簡單。
就像一棟大廈,一塊炸藥,百米大樓在幾分鐘內化為塵燼,然而修建需要一年多載的時間。
被潑臟水、被誣陷的時候,一再說不要跳進自證陷阱,當事情發生時,只能一步一步自證。
為了自己的清白,不得不如此。
這件事結束沒有兩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該員工在網上繼續實名舉報,良視科技開發的數據系統,泄露患者隱私。
一篇文章有理有據地貼圖,說良視科技販賣患者隱私給私立醫院,以牟取暴利,部分文字情緒化嚴重,帶有引導的意味。
明顯是雇了專業的寫手。
一石激起千層浪,大眾已被輿論煽動,良視科技的公信力跌至谷底。
已經洽談好的訂單,紛紛以此為由,暫停或終止合同。
江淮序早出晚歸,溫書渝不忍打攪他,每每等到他回來,一齊入睡。
“你去看看他吧。”宋謹南將這兩天的事情和溫書渝和盤托出,什么待在辦公室和別人溝通,請客吃飯等等。
黑眼圈他看著都心疼。
溫書渝收到電話時,人已經在良視科技樓下,原本就是想來看看他。
別人明顯是有備而來,準備了后手,一時間難以招架。
處于被動的地位,不知道對方下一步是什么。
前臺的落落看到溫書渝,想通過內線通知下江淮序,被溫書渝攔下,“噓,不用通報!
落落:“好,江總在辦公室。”
“咚咚咚!睖貢暹淀懡葱蜣k公室的門。
江淮序頭未抬起,“進。”十有八九是宋謹南。
沒有人進來。
江淮序抬頭,看到的是探著腦袋的溫書渝,充滿血絲的眼睛里瞬間盛滿驚喜。
“你怎么來了?”
“宋謹南喊你來的啊,我馬上結束了,想吃什么?”
江淮序收起電腦和筆,直起身去接她。
溫書渝一句不
憶樺
答,走到他的面前,借著余暉,仔細觀察江淮序。
眼里紅血絲好明顯,黑眼圈和國寶有的一比。
心里蔓延苦澀,她頭一次見到江淮序這樣。
江淮序按按她的眉頭,“干嘛愁眉苦臉,沒什么事。”
還在安慰她,和她說沒什么事。
影響到公司的訂單,直接關系到未來生死存亡的問題,他和江父打賭的關鍵。
怎么可能會沒事。
她能分擔的不多,能幫到的有限。
溫書渝勉強笑笑,抬起眼眸直視他,“沒有愁眉苦臉啊,就是來看看白天的老公,晚上的見多了,白天的見得少,覺得稀奇!
看到她,江淮序心情好了一點,牽起她的手,“哈哈,走吧,下去吃飯!
邁過7月,晚霞掃除空氣中的燥熱,太陽從北回歸線南移,天黑的略早一些。
江淮序被溫書渝拉去樓下餐廳吃飯,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是璀璨的江景,江上往來的船只,亮起絢爛的燈光。
深藍的天,黃昏之時。
藍與橙的碰撞。
路過的船兒,游客和他們打招呼。
忽然,溫書渝望見角落里有兩個熟悉的面孔,搖著江淮序的手,“那不是小姿姿和宋謹南嗎?他們兩個怎么坐在一起?”
江淮序順著方向回頭,“不知道,宋謹南沒說過!
怪不得今天沒喊他吃飯,感情有約了。
溫書渝打趣他,“你一點都不關心朋友,周杭越你不專注,宋謹南和你朝夕辦公你也不知道。”
服務員過來上菜,江淮序給她夾菜。
不以為意地說:“我只關心我老婆,其他人無所謂!
溫書渝對他時不時蹦出的一句情話免疫了。
“所以,溫書渝的老公今天能早點下班嗎?關心下他老婆,他的老婆說很想他!
江淮序笑著點頭,“可以,老婆發話了,一定做到。”
一定做到的保證,在晚飯結束時,還是出現了插曲。
江淮序收到信息,抱歉道:“最后一點事,做完就回去!
溫書渝拍他的手,“你去忙吧,我隨便逛逛。”
她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正好看到宋謹南也走了,傅清姿在座位上。
待到兩個男人離開了餐廳,溫書渝悄悄走到傅清姿背后,拍了她的肩膀。
“小姿姿!
傅清姿倏然回頭,四目相對對上溫書渝的笑臉,大聲驚呼,“溫小魚,你怎么在這?”
溫書渝拉開對面的椅子,“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我可都看見了,你和宋謹南怎么回事?”
她不愛多管閑事,對八卦更沒興趣,但傅清姿生性單純,擔心她被騙,又像對江淮序那樣,不撞南墻不回頭。
對面的女生扣著美甲,上面的鉆都要扣掉了,一直在糾結,半晌終于開口,“你要給我保密,誰都不要說,江淮序除外!
得到溫書渝的保證,傅清姿就將她和宋謹南的事,一口氣全告訴溫書渝。
事情是這樣的,撞車事件過去幾天,兩個人在酒吧相遇,原本互不搭理,只是去酒吧的人或多或少有一些混混。
宋謹南見她有難,替她解了圍,并送她回家,她喝醉了,秉承著送佛送到西,順帶送上了樓。
本來就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他送她回家。
誰承想,宋謹南剛抬腿想走,傅清姿蹲在地上哭了起來,他一個大男人,哪能聽得女生哭。
哄著她進了屋子,“怎么了?和哥哥說說!
傅清姿頭腦昏沉,本就是藏不住事的人,打開了話匣子,“我差在哪兒了,為什么沒人喜歡我,還被騙錢,就想談戀愛,怎么那么難?”
宋謹南掃掃屋子,去吧臺上給她倒了一杯水,“是別人沒眼光。”
傅清姿哭累了停下來,“江淮序也是嗎?”
“那倒不是!彼沃斈献毂饶X子快。
聽到這句話,結果傅清姿哭的更慘了。
宋謹南亂了陣腳,不知道該怎么辦,“你看看我,也沒人要。”
傅清姿抬起頭,用氤氳眼淚的眼睛打量他半天,蹦出一句話,“那我們湊合一下吧。”
空氣凝滯,宋謹南徹底定住,望著眼前娃娃臉的女生,怎么回答堪比奧數還難答的話。
傅清姿又哭了起來,“還是說連你也嫌棄我!
“我沒有!彼沃斈习l誓,他真沒有。
傅清姿拿著他的手,摸上她的心臟,撲通、撲通,似融化的雪水,滴落在石頭上。
下一秒,傅清姿向前一傾,吻上他的唇。
后面的事,都是成年人,自然猜到了,宋謹南沒有拒絕,一切順利成章地發生了。
溫書渝聽得一愣一愣的,張大嘴巴,揉揉眼睛,確定對面是傅清姿吧,真看不出來,她有這種潛力。
屬實佩服。
“然后呢?現在怎么回事!
傅清姿羞澀地低頭,“他說他對我負責!
“你沒受傷就好,有措施吧。”溫書渝聽懂了,他們現在在談戀愛,臨時發生的事情,她還是擔憂。
“算有吧,你放心,我生理期來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宋謹南緊急關頭撤了出來,她又不傻,第二天買了藥吃。
是她先動的嘴,不怪宋謹南。
溫書渝鄭重提醒她,“你啊,下次記得做措施,他不戴就剁了!
傅清姿點點頭,轉頭問:“你是這樣對待江淮序的啊!
思維發散的太快,溫書渝跟不上。
“對了,我有件事和你說!备登遄藟褐曇,生怕被旁人聽見。
溫書渝露出狡黠的笑,“小姿姿,策劃一下!
說早點回家,溫書渝和江淮序到家將近九點,溫書渝將傅清姿和宋謹南談戀愛的事和他說了。
她不了解宋謹南,不知道他是不是認真的,她不想傅清姿受傷。
從餐廳回去,宋謹南悉數告知他,并未隱瞞,江淮序說:“宋謹南和我說了,他一再保證是認真的。”
“希望傅清姿能幸福!睖貢鍑@了一口氣,眉頭擰起。
江淮序撫平她的眉頭,動不動就愛皺眉的習慣,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改掉,“你們關系這么好,還真不適應。”
高中的時候,兩個人說三句話,三句話都能嗆起來。
甚至覺得她們要打起來。
溫書渝噘嘴,“以前怪誰啊,怪你招蜂引蝶,現在也是,要不要我給你讀讀評論。”
說著便拿出手機,繪聲繪色地朗讀,“江總缺不缺暖床的啊,還有直接喊老公的,老公好帥啊,老公民政局我搬來了,快拿上戶口本去領證,還有還有,這是我老公,昨晚還哄我睡來著!
現在的網友膽子太大,江淮序抽出她的手機,“別讀了,感覺你還很開心啊!
溫書渝笑得腰彎了下去,“是啊,是啊,江總行情這么好,不用擔心賣不掉了,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我數著錢,旁邊男模喂水果!
“溫魚魚,你完了!苯葱蛘滦淇,扔進衣柜托盤里。
溫書渝撒腿就跑,被江淮序捉住,手臂繞過膝蓋,打橫抱了起來,直奔浴室而去。
她的心里打鼓,今天總會發生了吧,順理成章的事兒。
在浴室里,江淮序只是單純和她一起洗澡。
僅此而已,連一絲親密動作都未曾有。
回到床上,江淮序摁滅開關,將她摟在懷里,“睡吧!
黑暗給了她勇氣,溫書渝忸怩問:“不做嗎?”
直白表達到這個地步,他會明白吧。
江淮序拍拍她的背,吻了下她的額頭,“太晚了,明天還要忙,晚安,老婆!
他說得甚是有道理,“好!
溫書渝乖巧地閉上雙眼。
炊煙裊裊,煙霧繚繞的老巷子口,一輛白色轎車停在路邊,從車上下來兩個女人。
其中一個未施粉黛,35攝氏度
銥誮
的高溫天氣,穿著長袖長褲,戴著寬大的墨鏡。
仔細看,左邊眼角下方有劃破的痕跡,結了一層薄薄的痂。
另一個女人,則扶著她,因為她走路不利索。
麻雀在電線桿上嘰嘰喳喳,空氣中是噴香的油炸香氣,耳邊傳來孩子的嬉鬧聲。
多么有煙火氣的鮮活的老城區啊。
兩個女人沿著青石板路,從巷口走到巷子深處,門牌號09的一戶人家停了下來。
叩響老舊的棕色木門,一個頭發亂糟糟20來歲的男人過來開門,聲音非常不耐煩,“誰啊?大清早的!
戴著墨鏡的女人摘下了眼鏡,伸出右手,咳了兩聲,用啞啞的聲音打招呼,“謝默,你好,我是溫書渝,江淮序的妻子!
惦記
趁著謝默震驚的空隙, 溫書渝觀察了一下他,身高約摸175,體重130斤左右, 普普通通的長相, 穿著大眾的polo杉和人字拖, 沒有深刻的記憶點。
如良視科技同事說的一樣。
謝默由于才睡醒的緣故,警覺度不強, 聽見江淮序的名字,瞬間警醒,肉眼可見地警惕, 立刻關上門。
傅清姿眼疾手快攔住,“大哥, 我們來找你是有事請你幫忙的!
柔柔弱弱的聲音,配上她的娃娃臉, 簡直是斬男神器。
“小哥哥, 我們是真的有事!
眨巴眨巴亮晶晶的眼睛,甜甜的一聲小哥哥, 溫書渝的心都要化了,更不用說謝默。
在心里給傅清姿豎起大拇指。
謝默關門的力度減弱,溫書渝和傅清姿順勢從門縫里鉆了進去。
“你們想干嘛?”
明明是他家, 被兩個女生闖了進來。
傅清姿垂著頭,“小哥哥, 實在是抱歉, 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會來找你!
手摳著包袋鏈子, 抿了抿嘴, “唉”了一聲后,又閉上嘴巴。
半晌才開口, “你手里還有沒有江淮序的黑料啊,我們想買。”
謝默立刻站起來趕她們出去,“你們就是一伙的,快走走走!
傅清姿的手按在他的胳膊上,急切地說:“不是的,大哥,你誤會了,我這個姐姐吧,和他結婚幾個月,結果,結果……”
戛然而止,不忍說下去。
溫書渝拽拽她的衣衫,示意讓她別說了,手背遮在眼睛上,掩面抽泣。
卻流不下淚,狠心掐了下大腿,掉下幾滴眼淚。
落在長褲上,瞬間暈成一個水花。
傅清姿從包里掏出一張紙,替她擦掉眼淚,心疼地說:“姐姐,別替他遮遮掩掩了,哎,他都那樣對你了!
對著謝默說:“我這姐姐,從小和他一同長大,想著人不錯,就和他結婚了,外人面前他就是一副寵妻的模樣,結果在家完全不一樣!
傅清姿卷起溫書渝的衣袖和褲腿,露出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密密麻麻的傷口布滿四肢。
“姿姿,別看了。”溫書渝小心翼翼地放下袖子,盡量不碰到傷口。
謝默的視線移至溫書渝的臉上,還有一個傷口,從眼角延伸至太陽穴,細細深深的長條。
已經結了痂,肯定會留下疤痕。
艷麗的面龐上,一道猙獰的瑕疵。
“他還是男人不?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傅清姿繼續添油加醋,義憤填膺地說:“是吧,他就不是人,就這還離不了婚,我們就想著,還有沒有別的把柄,他最在意面子,拿著去威脅他,最好是那種可以身敗名裂的,比如騷擾女員工!
溫書渝悄悄給她點了贊,兩個人忍著十二分,方沒有笑出來。
謝默從地上給她們拿了水,為難地說:“沒有了!
他同情溫書渝的遭遇,也痛恨江淮序。
但他的確沒有別的把柄。
“你不是律師嗎?還離不了婚?”
“大哥,醫者不自醫,渡人難渡己啊!睖貢咫p手捂住臉,又哭了起來。
傅清姿從旁配合,聲音哽咽轉移話題,“大哥,你幫幫我們吧,這樣下去,我姐姐會被他打死的!
溫書渝擦擦眼淚,拉著傅清姿的手腕,“姿姿,算了,不要為難大哥了,大哥也不容易,我們走吧,再想辦法!
走的時候還沖著謝默笑了一下,“打擾大哥了,這是超市購物卡,一大早吵醒你了!
將卡放在亂糟糟的桌子邊緣,謝默默認收下。
傅清姿攙扶溫書渝向門口走,溫書渝唉聲嘆氣,“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吧!
兩個人聲淚俱下,將謝默唬得一愣一愣的。
看著右邊女生一瘸一瘸的背影,謝默沉默片刻,腿上的傷他看過,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她們即將踏出房門的那一刻,謝默喊住,“等一下,你們可以和我一樣,顛倒黑白、添油加醋,我找的這家水軍,特別好用!
溫書渝面露難色,“這樣不好吧,不能做違法的事情!
謝默拍了下大腿,“這有什么啊,他打你是事實吧,和他對你做的相比,這些算不了什么!
警惕心有,但不夠,將他舉報的事說的七七八八,神情得意。
貼心地將聯系方式推給了傅清姿,同時自己也和老板打了招呼,讓老板介紹靠譜的水軍給他們。
“妹子,這也是別人告訴我的,一般人我不告訴她,我也是看你們可憐!
溫書渝問:“誰告訴你的?”
“匿名,我也不知道。”謝默神秘兮兮地說:“但我猜是上次訂單的最大競爭對手,正昌集團。”
正昌集團,溫書渝略有耳聞,聽溫父提起過,只是太過久遠,忘記具體什么情況下提到的。
看樣子這件事遠遠沒有這么簡單,回去問下溫父,比較好。
不能太在意這個,會被謝默懷疑,溫書渝的神色恢復如常。
“和我無關,越多人踩他越好!
同時從包里又掏出一張卡,塞進謝默手心,“太感謝大哥了,來的匆忙,沒帶什么東西,這是水果店的卡,連鎖店通用的,大哥一定要收下!
謝默略顯為難,最終裝進口袋里了。
在她們兩個離開后十分鐘,謝默出門去查了卡的余額,超市卡2000塊,水果卡1000塊。
心想,還挺大方的,可惜了,更想幫她們一把。
回到車上的兩個女生,卸下全身防備,歇了一口氣,將包里的防狼噴霧、辣椒水等等拿了出來。
單獨去找謝默,萬一他有幫手。
她們相視一笑,互相吹捧。
“小姿姿,你可以啊,我請你吃大餐。”
“你也不賴嘛,溫小魚。”
溫書渝發動汽車,在后視鏡里看到了謝默,進了轉角的水果店。
扭頭問傅清姿,“你為什么要幫我們啊?”
傅清姿昂頭,“我那是幫宋謹南,好吧。”
她忘了,傅清姿算老板娘之一。
老城區的梧桐樹郁郁蔥蔥,樹干低垂,她們兩個小時候還一起來玩過。
后來因為江淮序,她疏遠溫書渝。
傅清姿趴在車窗上,“溫小魚,我算是知道,江淮序為什么喜歡你了?”
她無意中聽爸爸提起江淮序的事,調查了一下謝默,怎么也是八卦小能手。
溫書渝腦子轉得快,提前了解過謝默離職的原因,想好對策,說干就干,一晚上準備好所有的工具,直接上門找他。
也不怕別人對她圖謀不軌。
“他喜歡我嗎?就是把我當老婆而已,喜歡談不上吧。”
她隱隱約約有猜到,江淮序對她不一般。
再自信的人,在感情中,對方未明確表白之前,最好給自己留三分余地。
萬一會錯了意,豈不尷尬。
傅清姿不了解江淮序,看不懂他,之前喜歡他的高深莫測,和其他傻了吧唧的同學不一樣。
安慰溫書渝,“應該喜歡吧,你呢?這么拼命幫他,是為什么?”
沒有隱瞞傅清姿的必要,溫書渝坦言,“我好像有一丟丟喜歡他,你幫我保密!
傅清姿回了一個“OK”的手勢,“放心,你喜歡他,就直接
銥誮
說啊。”
頓了須臾,在紅燈前停下,溫書渝:“不想說,現在挺好的!
時不時觸碰一下,感覺還不錯,如果戳破了,和比父母還要熟的人表白,想想就奇怪。
不要牽扯過多,最好。
傅清姿轉過頭看她,“你還是我認識的溫書渝嗎,當初喜歡陸云恒的勁去哪了?”
當初溫書渝鄭重和她說,她喜歡的是陸云恒,不要把她當假想敵。
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她喜歡陸云恒。
車里長久的沉默。
傅清姿反而開導她,“你看看你,長這么漂亮,江淮序要是不喜歡你,是他沒眼光,你就再找一個,要不我給你介紹幾個!
又笑嘻嘻說:“或者你先睡了他,再甩了他,氣死他!
“噗嗤”一下溫書渝笑了出來,“你這是因愛生恨啊!
傅清姿:“誰讓他不理我,你替我報仇!
溫書渝捏捏她的臉,“好好好,給小姿姿報仇。”
和她相處久了之后,溫書渝越來越喜歡傅清姿,心思單純的小公主。
兩個人沿著老城區的單行道,找了一個黑網吧,當今時代,找到一個黑網吧比登天更難。
傅清姿準備下車,“你還是別說了,先開口的人,就輸了。”
溫書渝解開安全帶,沒有回答,“干正事吧!
大約二十分鐘后,兩個女生笑著離開網吧。
與此同時,良視科技公司內,宋謹南拿著手機,風風火火闖入江淮序辦公室,“看熱搜!
一條快速上漲的詞條,#良視科技 反轉#。
點進去是一條經過處理的音頻,依稀可辨謝默的聲音,如何找水軍顛倒黑白全抖露出來。
什么檢測報告塞了紅包,什么水軍很專業。
非常時期采用非常手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同時良視科技內部的處罰通告流露出來,謝默是因為泄露公司機密被警告一次,給了一次機會后,仍不悔改,變本加厲,倒賣客戶隱私。
公司領導層才將其開除。
【是他的聲音,大學時做過類似的事情!
【好可惡啊,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用過一次他家的治療儀,沒有任何問題,比其他家效果好很多!
【家庭困難沒錢支付,他們公司特意提供了幫助,之前人微言輕,說了沒人信,還好現在澄清了。】
檢測報告陸續出爐,不止選了南城本地的,更有北上廣深等一線城市的檢測機構。
好評越來越多,之前沉默的網友陸續站出來,輿論風向變化之快。
一個視頻可以顛倒是非,一個視頻可以澄清。這就是互聯網的雙刃劍。
澄清付出的代價和金錢太多。
不止一個平臺,各個平臺都找了朋友,撒錢擴大影響力。
溫書渝來回點進熱搜頁,“你那朋友靠不靠譜。俊
怎么還沒升到第一,她可花了大價錢的。
傅清姿拍拍她的肩,“你放心吧,現在熱搜都是可控可以買的,我雖然上班不行,這方面不容置疑好吧!
兩個人不急著回家,在車里盯著熱搜看,很快詞條升至第一,后面跟了一個“熱”字。
樹下乘涼的爺爺奶奶回了家睡覺。
她們滿意地離開梧桐遍地的老城區。
不少想恢復訂單的電話打了進來,江淮序索性關機,有私人電話在,“我去找魚魚,你不和我一起嗎?傅清姿也在!
宋謹南一頓,“我不去,我留下來善后!
旁人的事情,他沒法勉強,他自己的感情還沒有挑破呢。
約定好在傅清姿住的小區見。
在路上,江淮序與宋謹南溝通,目前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正昌集團做的,說不定會把責任推給臨時工。
突破口在于謝默,有沒有留下什么證據,和對方交涉的截圖,或者轉賬的記錄。
當務之急是起訴謝默,涉嫌誹謗,故意捏造并散布謠言,對公司聲譽及財產造成巨大影響。
接到電話,溫書渝跟著傅清姿去了她家,等江淮序。
小公主的家和她想的一樣,粉粉嫩嫩的,門口放了一雙男士拖鞋。
很明顯是誰的。
江淮序跟著地址,上了樓,見到溫書渝的第一眼,眼里蘊滿心疼,一把摟進懷里,“你被他打了,我找他去!
公司被污蔑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都沒想過去找謝默。
在看到溫書渝的傷之后,立刻急了。
溫書渝拉住他,“傷是假的,不信你問周杭越,還是他推薦的人做的。”
江淮序打開手機手電筒,仔細看了看,傷口深淺不一,顏色不均勻,有的地方甚至鼓起來,像腫了,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用手按,好似真的會痛。
心里仍不放心,江淮序:“他有沒有傷到你,你不要瞞著我。”
他不敢想,萬一溫書渝出事了,他要如何茍活。
“沒有,沒有!
溫書渝看看他的身后,“宋謹南沒來嗎?”
“沒有!睖貢遄ё囊滦洌葱蚪邮樟诵盘柌⒔忉,“他在忙著善后!
善后,江淮序怎么趕來的,都是借口罷了,傅清姿擺擺手,“別替他遮掩了,不影響你們夫妻恩愛,我去睡覺了!
溫書渝打圓場,給她比心,“忙好就來了,小姿姿,愛你哦。”
“我也愛你!备登遄颂ぶ闲M了主臥。
傅清姿不開心,她跟著不開心,數落江淮序。
“江淮序,你不會把他拖過來嗎?小姿姿也是為了你們公司,和我一樣深入虎穴。”
要不是有傅清姿,憑借她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完不成,謝默壓根不會信。
溫書渝掏出手機,撥通了宋謹南的電話,“宋謹南,我警告你,你現在立刻馬上來傅清姿家,不然我讓你斷子絕孫!
幾乎是吼出來的。
江淮序通風報信,【我老婆她真的能做出來,你最好快點過來!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溫書渝想回家補眠。
演員真的不一樣,她一度覺得要演不下去了。
午后的光線太過濃烈,綠化帶的花草垂下了腰,柏油馬路被烤得滾燙。
溫書渝在車庫右轉時,倏然想到什么,調轉了車頭。
發了一條語音給江淮序,“我回趟我的房子,花兒很久沒澆水了!
天天和江淮序廝混,她都忘了陪伴她8年的花。
江淮序接到信息,回撥了電話,“那盆破花有什么好的,值得你這么惦記它。”
濃濃的醋味,她在隔壁棟都聞到了。
溫書渝斥他,“不許喊它破花!
在身邊所有人都不支持她做法律援助時,是花陪伴了她的日日夜夜。
看檔案找不到方向時,只有花兒在陪她。
溫書渝將花抱回來放在了花房,讓江淮序一同照料。
三令五申,認真照顧,不允許缺一片葉子。
他要照顧情敵送給他老婆的花。
花兒沒死,溫書渝的心情不錯,坐在客廳地毯上和江淮序一一算賬。
拿出采購收據和付款截圖,托著下巴翹起嘴角,“江總,你得給我報銷,做假傷的錢、超市購物卡、水果店的卡、還有買熱搜的錢!
江淮序端出來一碗切好的水果拼盤,喂到她的嘴里,“報銷,我沒錢啊,我的財產都在你那里了!
溫書渝被他圈在懷里,籠罩在他的陰影中。
一道磁性的男聲在她耳畔響起。
“不知道溫小姐,嫌不嫌棄我,我把我抵給你,可好?”
溫書渝比劃了一個“叉”,“不好,男人現在是最不值錢的!
他這是被嫌棄了。
餐桌上放著老舊的鐵盒子,太陽照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溫書渝嘴里塞滿了芒果,嘟囔地問:“你的盒子怎么拿出來了,里面藏了多少不想我知道的秘密?不怕我知道啊。”
江淮序:“不怕。”
早上拿出來放報告單進去,忘了收回去。
溫書渝起身,“那我要看了!
陡然被江淮序抱
弋㦊
住。
“不是現在!
“那你抱著你的盒子過吧!睖貢邂鋈徊粣偅崎_他,洗手回臥室。
江淮序哄也哄不好,岔開到另個話題,“魚魚,今天的事太危險了,你和傅清姿兩個女孩子也不是他的對手,萬一他對你們動粗怎么辦?”
溫書渝:“我提前查過他的性格,而且我和小姿姿帶了防狼噴霧啥的。”
她又不傻,男女力量差異。
就像現在,剛剛推開的,又被抱住了。
江淮序頭枕在她的脖頸,細細啄吻,“下次不準這樣,我會擔心,你出了事,我怎么辦?”
“你再找一個老婆唄。”
她說的云淡風輕,就像落地窗窗外的云。
淡地捉不住,猜不透她是賭氣,還是真的這樣想。
江淮序扶住她的肩膀,轉到溫書渝面前,逼迫她和他直視,“找不到叫溫書渝的,我的老婆只能是她,只會是她!
心一頓,溫書渝問:“宋謹南過去了嗎?”
江淮序用深邃的目光望著她,追問:“你為什么這么關心他們?”
溫書渝莞爾,“我喜歡小姿姿啊,不想她難過。”
“你喜歡她,那我呢?”
喜歡我嗎?
他逆著光站,矜貴的臉上神色未明。
難過
燦陽垂直照射下來, 空氣中彌漫著懶洋洋的氣息,遠處的湖面泛著粼粼的光彩。
江淮序向前踏了一小步,離溫書渝更近一些。
屏氣凝神等待她的答案。
溫書渝打了一個哈欠, 手掌垂下去, 抬眸對上他漂亮的桃花眼, 眉眼彎彎,“江淮序, 你是吃醋了嗎?”
她知道,他想聽到的答案是什么。
實在沒辦法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她才不要先說出口,會被他拿捏一輩子。
料到她不會回答的, 表白怎么能交給她去做。
江淮序微微彎腰,袒露心聲, “是的,我老婆當著我的面說愛另一個人, 說喜歡另一個人!
清冷的音色中, 摻雜了極易察覺的委屈。
沒想到他回答的這么干脆,溫書渝喃喃地說:“傅清姿的醋你也吃啊!
江淮序舉起他寬大的手掌, 握住溫書渝修長的手,放在了他的心上。
掌心的炙熱溫度灼燙到溫書渝,如同盛夏的三伏天。
江淮序柔聲問她, “你感受到它的難過了嗎?”
磁性的聲音想蠱惑她回答他想聽到的答案,看似是溫柔的語調, 實際上手掌被緊緊握住。
不給她一絲掙脫的可能。
被迫感受他的心跳。
他的心臟如高山泉水, 順著崖壁而下, 滴落在峽谷中的巖石。
“砰、砰、砰!
又如敲擊到高潮的鼓樂, 迸發出新的律動。
“咚、咚、咚!
因為緊張,她甚至感受不出來, 他現在心臟跳的是快,還是慢。
“沒有!
溫書渝不是說謊,平時不會刻意觀察心臟的跳動。
更遑論,難過了,她沒有讀心術。
溫書渝退開一步距離,轉開這個話題,“謝默應該不是幕后boss,他是被利用了。”
左手被他握住,單只右手操作手機,錄音完整播放出來。
拙劣的岔開話題方式,溫書渝屢試不爽。
江淮序何嘗看不出來,無奈跟著她的話走,“我知道,剩下的我來,你不要參與了,我害怕!
正昌集團的手段,他有所耳聞,不像謝默那么好忽悠。
瞞著他以身犯險過一次,這次無論如何,不會讓她參與。
腦中閃過一個回憶,溫書渝:“我爸好像提到過這個公司,我們回去找他吧!
江淮序攀上她的手,牽著回到臥室,“你先去睡覺,剩下交給我。”
“我不要!痹俨徊扇⌒袆,不知道又會出什么幺蛾子。
早一步,爭取先機。
江淮序蹲在她的面前,想了一個折中的方案,“你乖乖睡覺,等你睡醒我們再回去,也不耽誤時間。”
“好吧,你哄我睡,像小時候一樣,給我讀故事書!睖貢逑崎_被子,拽著他一起進了被窩。
江淮序躺在她的旁邊,“好,聽什么?”
“我抱著你就行!睖貢邈@進他的懷里,環住他的腰。
像小時候一樣,沒有性別之分。
膝蓋抵住他的大腿,江淮序攬得更緊,“魚魚,你是不是對我太過放心了?”
溫書渝仰起頭,大笑起來,“沒有啊,你是我老公嘛,抱一下怎么了。”
給他塞了一顆棗,最甜的牛奶棗。
事實證明,不用江淮序哄,只要他在她身旁,她閉上眼,就能進入夢鄉。
呼吸均勻,睡得極其安穩。
在溫書渝睡熟以后,江淮序悄悄離開了家,愛睡覺的溫書渝來說,下午的午覺沒有三四個鐘頭,醒不過來。
這幾天他們一直在找和謝默溝通的上家,尋找直接證據,最好一擊斃命。
宋謹南在醫療專業上能力一般,但是在計算機方面是大神。
這件事交給他最放心。
江淮序駛向郊區別墅的路上,收到宋謹南發過來的打包資料,一條條、一樁樁皆是正昌集團的惡劣行徑。
耗費了宋謹南不少的時間。
黑進別人系統屬實不義,家都要被別人端了,休怪他不客氣。
從上到下瀏覽了一遍,江淮序的視線被其中一行吸引住。
心里的一個判斷,有待驗證。
江淮序直奔自家院落,將車子停在自家的停車坪上,而不是溫家。
正昌集團和溫父沒什么關系,掌權人和江父頗有淵源。
從一開始便是奔著他去的。
爭奪訂單是開始,爭不過就想出這種下三濫手段。
踏步走到三樓書房,敲門未得到回應,江淮序直接推門而入,江父在瀏覽合同。
沒有拐彎抹角,“爸,程遠恒是不是和你有仇?”
程遠恒是正昌集團的董事長,是江父的大學同學兼室友。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他理由。
在商場上,丟了一個訂單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這樣追著不放,想要搞垮一家公司的,確實是第一次見。
在大學時,江父處處高他一頭,程遠恒一直覺得是江父搶了他的獎學金和出國名額。
沒想到記恨這么多年。
江父站起來,面向窗外,“是,當時你做醫療,我反對也有這個原因,他這個人心術不正,保不齊會對你下手,他的公司在國內算是龍頭企業,你動不了,我又沒有這方面的人脈,幫不了你。”
多年的困惑在今日得到了解答,中國式家長的為你好,缺少了應當的解釋。
孩子需要尊重。
為他好,他有感動卻無法茍同。
江淮序走到江父旁邊站定,“你不相信我可以對付他!
窗外的香樟樹爬到三層樓高,在江淮序三歲時種下的樹,不知不覺已經這么高了。
江父:“不是不相信,是他遠比你想象的要卑劣,而你又不屑做那些手段!
他說的是實話。
自己兒子的品性,再了解不過。
江淮序勾了下唇角,“那不一定,只要是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所以需要爸你的幫忙了!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沒接觸過程遠恒,道聽途說一些傳聞,對他本人知之甚少。
和江父聊了一下午,江淮序對這個人有了初步的認識。
圓滑、世故,愛好走捷徑、投機取巧,早些年乘著醫療的風口起飛,留下不少把柄。
江父臨了勸告,“別硬剛,現在公司聲譽也回來了!
在這個方面,江淮序和江父意見相左,正昌有第一次保不齊會做第二次,不如一擊即中,永絕后患。
避免面上的沖突,江淮序開玩笑,“明白,失敗了還能繼承你的公司,剛好滿足你的心愿!
江父笑笑,“你這小子!
一陣北風過,香樟樹發出沙沙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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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父的視線從窗外收回,看著比他高半頭的江淮序,拍拍他的肩膀。
走到書桌旁,捻滅煙蒂。
江淮序收走桌上剩余的煙,“少抽點煙,不然你老了只能坐在輪椅上,看我媽和別的老頭跳廣場舞。”
真的是親兒子,嘲諷起他爹了。
心里會擔憂,江父忍不住再次叮囑,“小心點,有事找張助!
“好!苯葱驌]揮手,順便將煙扔進垃圾桶。
陽光正盛,江淮序不敢逗留太久,和溫父溫母打了招呼,便回沁和園。
路上給溫書渝買了冰淇淋和龍蝦,她就愛這一口。
江淮序拎著龍蝦打開門,就看到了溫書渝。
她已經起來了,坐在沙發上控訴他,“江淮序,你自己回去了,都不等我。”
江淮序龍蝦放在餐桌上,“爸說沒什么事,他們會去談!
程遠恒為人卑劣,萬一制造什么意外。
怎么舍得溫書渝參與其中。
她背著他已經做了一件危險的事。
三秒不到,溫書渝抱著胳膊晃到他面前,“江淮序,你騙我!
一說謊就背過手,下意識的反應是騙不了她的。
就如同,她說謊也騙不了他一樣。
這么快被你拆穿,出乎江淮序的意料,拉住她的手細心和她解釋,“接下來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我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你好好的,我才放心!
“那你答應我,你也要好好的,大不了我養你一輩子!
兩個人默契地伸出小拇指,鉤在一起。
江淮序:“好,那我在家伺候你、服務你。”
喂她吃冰淇淋,提前適應小白臉的工作。
溫書渝咬住勺子,“服務不錯,勉勉強強及格,還有待進步!
他喂她吃一口,自己也吃一口。
親密無間,兩個人共用一根勺子。
“江淮序!焙鋈,溫書渝喊了一下他。
在他低頭的一剎那,溫書渝踮起腳尖,扶住他的胳膊,吻上他的嘴唇。
像被蝴蝶的翅膀掃過,一觸即逝。
溫書渝眨著用無辜的杏眼問他,“甜嗎?”
總算報了仇,讓他喜歡偷親她,也讓他體驗一下被偷親的滋味。
“不知道,再嘗一下!苯葱驅⒈苛芊旁谧雷由,攬住溫書渝的細腰,低頭吻了上去。
抹茶的香氣在唇齒間回蕩。
奶油的甜膩纏繞在舌間來回摩挲。
半晌,江淮序放開了她,“現在甜了!
溫書渝捶他兩下,“你又耍流氓。”
江淮序任由她的拳頭落下,和撓癢似的,“寶寶,對自己老婆,這不是耍流氓,是情趣。”
寶寶這個稱呼,燙得溫書渝耳朵泛紅。
“我和你才沒情趣!
江淮序拉開椅子,戴上手套,“我和你有就行了。”
繞來繞去,這不還是一樣嗎?
不知不覺,溫書渝面前的蝦肉已經堆起了小山,“你也吃!
“我吃了!
吃了兩三個,剩下的全進她肚子里了。
江淮序不讓她參與公司的事情,她還有陳錦安的案子要做,前段時間已經提起了訴訟,等待開庭。
在等待的過程中,做好所有的工作。
再去查一些資料,以備不時之需。
良視科技的風波逐漸淡出大眾視野,周五的晚上,#正昌集團#的詞條緩緩上升。
一篇萬字文章掛在熱搜上,點開訴說正昌集團的三大罪狀。
1、無底線斂財,向境外透露國內的最新研究成果,泄露國人基因體質數據。
2、掩飾醫療事故,開發的疫苗具有嚴重的副作用,造成永久腦損傷,花大錢買下。
3、草菅人命,在旗下醫院手術時,將紗布落在病人肚子中的案例比比皆是,家屬轉院時予以阻撓,延誤治療,導致小朋友死亡。
這些新聞皆被他們花錢買通,無一媒體敢報道,普通人求助無門。
還會被他們威脅,堪稱一霸。
溫書渝看完這些更加氣憤,不把別人的生命當生命,什么玩意啊。
江淮序不讓她參與,那她就推波助瀾。
聯系了幾個水軍公司,不斷刷詞條,熱度再高一些。
另外一邊,傅清姿和她做著同樣的事。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不同的是,江淮序調查出來的一切,皆是事實。
無任何夸大成分。
硬碰硬,不亞于以卵擊石。
溫書渝抱住江淮序,“他會報復你嗎?”
他們肯定恨死了江淮序。
不想隱瞞她,江淮序坦言,“肯定會,不過我有準備,相信你老公,你就待在家里!
溫書渝點頭,“好,我聽你的。”
他早上出門發現車子前方有一封血書,玻璃也被敲破,在路上還有車子跟蹤他。
江父不放心,給他請了保鏢。
正昌集團使勁全力壓熱搜,江淮序有所準備,一直在發,同時向有關部門舉報。
他們涉及的范圍太廣,疫苗、醫藥、醫美,關乎百姓的點點滴滴,熱度最終爆了。
程遠恒的公司很快便被調查。
大廈將頃,搖搖欲墜。
一瞬間的事。
蝴蝶效應罷了,看似是江淮序助推,實際是早晚的事。
同時,一些八卦在坊間流傳,什么程遠恒搶了自己兒子的女朋友。
為這件事提供了最好的飯后談資。
幾張截圖將良視科技被推上前臺,原來前段時間的事件,始作俑者也是正昌集團。
不少正昌集團的前員工匿名爆料,克扣工資、不在意普通員工死活等等。
而針對小公司顛倒黑白,也不是他們第一次做這種事,從來不采用正當手段,許多小的公司被他們搞得家破人亡。
一時間,好多人落井下石。
作惡多端的結果。
印證那句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江淮序再怎么小心翼翼也防不勝防,一塊玻璃從大廈頂樓掉落,掉在他旁邊。
好在他反應速度夠快,才沒有事情。
慶祝柳暗花明,宋謹南和傅清姿來江淮序家里聚會。
江淮序在門口叮囑宋謹南,“不要和魚魚說,反正沒什么事。”
秋后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
溫書渝倚靠在門口凝望他,“我都聽說了。”
江淮序低估了現在的互聯網,傳了一個遍。
下面的評論還在發,【老公,沒事吧!
【我老公沒事,感謝大家的關心,他在我懷里睡著了!
【還好老公沒有破相。】
【某公司別蹦跶了,誰不知道是你們做的啊!
溫書渝板著臉,“覺得自己很偉大是吧。”
江淮序遞給宋謹南一個眼神,去哄溫書渝,“我沒有,怕你擔心嘛!
與此同時,姐妹群里炸開了,沈若盈:【我靠,魚魚,你老公真的會!
時予安:【呦呦呦!
傅清姿:【我證明,是真的!
手機不停震動,溫書渝打開微信,看到群里的一張截圖。
江淮序注冊了一個賬號,實名認證,發的第一條信息是:
【已婚,一生只愛她。】
配圖是一條淡粉色的魚和兩本結婚證。
他什么意思?
獎勵
黃昏謝去, 夜幕鋪開,零散的星星遙掛在枝頭。
室內沒有開燈,僅靠手機屏幕亮度照明。
網上的流言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過段時間自動消散, 這么重視, 特意注冊新賬號。
她的心不由地漏了一拍,像咬住魚鉤的魚兒。
溫書渝反扣手機, 神色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江淮序,你可真招蜂引蝶啊!
江淮序彎下腰, 湊到她的臉前,語氣不太正經, “那…招魚嗎?”
“不招!睖貢迨种阜旁谒念~頭,輕輕推了一下, “下次事情不要瞞著我!
“知道, 不會有下次了。”江淮序舉起右手的四根修長指骨,鄭重地保證。
小看發達的網絡, 謊言沒有兩分鐘便被拆穿。
溫書渝嫣然一笑,夸贊他,“江總男德滿分!
“有獎勵嗎?”江淮序問。
“沒有!睖貢灏浩痤^, 朝門外走去,家里還有兩個算是客人的人呢。
她邊走
憶樺
心里邊想, 不信江淮序會這么老實。
悄悄倒數, 3、2、1。
果然, 她的手腕被江淮序捉住, 一下攬入懷中,吻上她的唇。
柔軟清甜的唇, 如夏天的西瓜味汽水。
江淮序抬手扣上溫書渝的后腦勺,她誠實地摟住他的脖頸。
纏繞在其中的淡淡松木香氣。
眼前的男人驀然一頓,溫書渝被他壓在門上,舌尖滑入,勾連不止。
過了五分鐘還是十分鐘,江淮序終于放開她,啞著嗓子說:“再親就出不去了!
客廳里還有人,喊人家過來,總不能不出去。
溫書渝埋在他懷里,控訴道:“你明明會自己要獎勵嘛,還多問一嘴干嘛?”
“想讓魚魚主動一次。”
“那攢著,下次還!睖貢逖鄄鬓D,笑著逗他。
江淮序彈了下她的額頭,“行,下次加倍奉還。”
加倍,她會被吃干抹凈吧,怎么有所期待呢。
門外傳來傅清姿的哀嚎之聲,“溫小魚,你快出來,我要餓死了!
溫書渝的思緒亂飄,連忙應聲,“來了,小姿姿。”
餐桌上已布置好飯菜,喊別人來吃飯,結果他們兩個像客人。
宋謹南看著出來的兩個人,“江總你可算舍得出來了,不知道得以為是我家呢!
江淮序拍他一下,“你可不就當成你家了。”
兩個女生交頭接耳聊天,不搭理幼稚的男生。
傅清姿手里剝著皮皮蝦,“宋百川的請柬發給你了嗎?下個月結婚。”
她剛做好的長美甲,剝蝦特別困難,為了上面漂亮的鉆,索性不吃了。
溫書渝:“發了,去嗎?還是只給紅包?”
她面前的盤子里是剝好的蝦肉和蟹肉。
傅清姿盯著溫書渝的蝦肉發呆,低頭看了下自己的盤子,兩個男人的行為高下立判,不應該對比,但忍不住。
她已經不喜歡江淮序,也放下他了,為自己挑男人的眼光擔憂,開始的不對,怎么會有好結果。
酸澀從心頭蔓延到鼻尖。
溫書渝還說江淮序不喜歡她,如果這都不算愛,那怎樣才算呢。
給錢嗎?他給,給關懷,他也有。
少有的好男人。
片刻后,傅清姿收回情緒,“去吧,也沒多遠,就隔壁市,他人還怪好的!
宋百川是他們班的體育委員,在班里人緣很好,經常幫她們帶吃的喝的,長跑跑不下來,也是他和體育老師溝通。
溫書渝察覺出傅清姿的低落心情,在桌子底下踢了江淮序一腳,用眼神示意,江淮序秒懂,將信號傳遞給了宋謹南。
全程傅清姿并不知道。
倏然,她的眼前出現一盤剝好的食物,“小公主,請吃!
傅清姿用筷子夾起,“算你有眼力見!
溫書渝托腮側頭問:“江總有空去嗎?”
“有,老婆都發話了。”不知道會不會請陸云恒。
傅清姿用濕紙巾擦了手,“膩歪,我們回家了,你們自己收拾吧!
溫書渝:“你慢點,到家給我報平安!
她今天心情懨懨,有點擔憂。
上弦月高懸半空,彎彎的殘月如寶石,照亮一方空間。
傅清姿滑動看著手機里的信息,原來她的話這么多呀。
一晃神,車子已到達她的住所,攔下了想要拐進小區的宋謹南。
公司風波結束,心照不宣今晚會發生什么。
“宋謹南,我有話想和你說!备登遄送虼巴,吸了吸鼻子,讓眼淚不要流下來。
殘月當空,與黑暗進行抗爭。
小小的一輪扁舟月,迸發出最大的可能。
提前抽出幾張抽紙,攥在手心,轉過頭直視宋謹南,彎著嘴唇,“宋謹南,你不喜歡我,我們到此為止就好,不用說什么負責,況且那晚是我先親你的。”
幾輛過往的車子與他們擦肩而過。
車內長久的沉默。
宋謹南慌神,“我不是!
他一直覺得他們挺好的,沒有過多牽絆,以前覺得戀愛麻煩,現在覺得不盡然。
傅清姿歪頭一笑,“好了,我回家了,后會無期!
只是這笑,盛滿了苦澀。
她沒有逗留,解開安全帶拎起包,拉開門下車。
自始至終,沒有流下一滴淚。
傅清姿毫無留戀地走進小區,轉過一個彎,在宋謹南眼前消失。
借著遮擋的圍墻,看著宋謹南遠去的車子,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手心的紙巾全濕透,坐在小區里哭了起來。
“溫小魚,我又失戀了。”斷斷續續抽泣。
接到電話的溫書渝,壓在心里的異常,得到了證實,“你在哪兒?”
“在家!
“等我,乖。”
溫書渝安撫好傅清姿,通知江淮序。
“我去陪傅清姿,江總你獨守空閨吧!
女生的友誼他真的看不懂,以前劍拔弩張、天天掐架,現在好得和一個人似的。
“好。”宋謹南也找了他,看樣子是同一件事。
大晚上,江淮序不放心,親自送她過去,順便去找宋謹南。
上次傅清姿硬要給溫書渝錄了指紋,提前和她說可以直接進。
溫書渝打開門,看到傅清姿坐在地毯上,茶幾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走近一看眼睛都哭腫了。
和核桃似的。
“宋謹南欺負我的小公主,我揍他去!
“是我甩了他!备登遄死∷澳惝敃r怎么緩過來的?”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兩個人都明白說的是誰。
明明沒過去多久,溫書渝回憶起來,卻好似上輩子的事情。
“我……”溫書渝灌下一口酒,“哭唄,買了一張火車票,去了海邊,回來就好了。”
云淡風輕,好像在轉述別人的事。
傅清姿:“就這么簡單啊。”
為什么她這么難過?
其實沒有那么簡單,喜歡了快10年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當時緩了半年,不斷看檔案、看資料,麻痹自己,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假裝自己很好。
即使她沒被堅定選擇,感情的事哪能說抽離就抽離。
說她欠也好,傻也罷,命中注定的一劫。
過去了之后,發現就那么一回事兒。
好在上天是偏愛她的。
溫書渝抽出幾張紙巾,替傅清姿擦掉眼淚,“怎么可能這么簡單,不過,今晚哭過之后,明天的小姿姿又是林語別墅最美麗、最可愛的小公主。”
原來不是她一個人這么難過。
“我比你大一個月,你這口吻好像我媽!备登遄嗽谒陌矒嵯,停下哭泣。
“哈哈”,溫書渝不解,“你從江淮序那里怎么緩過來的?盈盈和我說,你哭得很慘!
傅清姿:“謠言太嚇人了,沒去你們婚禮是因為我不想被人當笑話,我對江淮序吧,哪有那么深的感情啊,他都不愿意搭理我,我就是看他長得還行。”
猜也是,她和江淮序,畢竟和她和陸云恒不一樣。
“這次呢?”
“很不一樣,你懂吧!被蛟S是身體接觸,或許是真的動了心。
兩個女生一瓶接一瓶地喝酒,當水似的,好在度數不高,并不醉人。
傅清姿摟著溫書渝,暈暈沉沉,“溫小魚,其實你很幸運!
“怎么說?”溫書渝的臉頰爬上一抹紅暈,卷著舌頭。
“你沒發現嗎?江淮序始終在你身邊,高中就不說了,大學、研究生他都和你考一樣的學校!
溫書渝反駁,“那是我學校好。”
聲音弱了下去,事實如此。
“結婚細節我不清楚,我敢肯定不是你找他的!
身在其中的人看不透,局外人卻一眼看穿。
溫書渝不敢細想下去,岔開話題,“好啦,你醉了。”
“我沒醉,我還能喝!
醉鬼都說自己沒醉。
弄好傅清姿,溫書渝發信息給江淮序,【我不回去了,小姿姿一個人我不放心。】
不遠處的酒吧街,江淮序拍拍宋謹南,“我回家了,你自己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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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還活著就行,因為他的戀情,晚上要獨守空房。
“喝幾杯!
江淮序不想喝,要了一杯白開水,聽宋謹南絮叨。
“我很認真的,怎么說的我像渣男!彼煌砩隙紱]想明白,他又沒腳踏兩條船。
“是挺像的!苯葱蜞芰艘豢谒,繼續說:“遠了說,魚魚她們兩個去找謝默那次,平時她找你比較多吧!
被他看破,今晚瀏覽微信信息,傅清姿和小太陽一樣,話很多,分享欲很強,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都會和他說。
他怎么做的呢,偶爾回復兩句。
她也不會怨他,還是會找他。
現在這樣,是他自找的。
江淮序站起來,“回家吧,接下來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完拿起車鑰匙走了。
他又不是單身,即使老婆不在,也不能做夜不歸宿的人。
那樣不守男德。
經過一夜,傅清姿表面上滿血復活,訂了機票出去散心。
她不像溫書渝,有理想,她就想做個咸魚。
溫書渝一再叮囑,“每天給我報平安!
傅清姿笑說:“好,我一天上千條信息,煩死你!
溫書渝抱著她,拍拍她的肩膀,“求之不得。”
一晃,傅清姿出去許多天,很聽她的話,每天很多信息給她。
而陳錦安的案件馬上開庭,她沒有太多精力分給其他人。
冷落了江淮序。
他沒有明說,但臉上流露出滿滿的怨言。
陳錦安翻案的證據充分,基本板上釘釘的事,溫書渝心里仍在打鼓,在書房里一遍又一遍地檢查,有沒有遺漏。
一個人的上半輩子在牢里度過,拯救他下半輩子的機會,落在了她的肩上。
她從沒有像這次這樣緊張。
“休息一下!苯葱蛲崎_門,摘掉溫書渝的眼鏡,收起她的電腦。
她看電腦會戴防藍光眼鏡。
溫書渝大喊,“我的資料!
“保存了!
江淮序拉起她的手,戴上帽子,“帶你出去,放松一下!
再待在屋子里,還沒開庭,她先倒下了。
溫書渝被江淮序帶到一家娃娃店門口,“我們來抓娃娃嗎?”
她愛抓娃娃,上學來的多,畢業后這是第一次。
江淮序:“是,今天讓你抓個夠,我包場!
店里沒有一個人,今天是工作日,人少正常,溫書渝捂著嘴笑,“闊氣的江總,哪里來的私房錢啊?”
江淮序:“……”
溫書渝搖搖手指,“江總,這個月的零花錢沒了呦。”
江淮序:“老婆開心最重要!
清冽的嗓音,語氣散漫且上揚。
“江淮序,我今天好厲害哦!睖貢宄两谧ネ尥拗校新书_了掛。
全然不知,江淮序提前和老板溝通過,調了爪子的抓力。
不得不說,抓娃娃挺消耗精力,回去很快睡著。
翌日上午十點,陳錦安的案件正式開庭。
江淮序在門口等待,一方面不公開審理,另一方面,他不想給溫書渝造成太大壓力。
一個小時后,法官當庭宣判,陳錦安無罪釋放。
溫書渝腿都是軟的,捶了下腿,摸摸背部,全是汗。
是冷汗。
案件贏了,但她并不如以前開心,悶悶不樂,“江淮序,我感覺自己很渺小,能做的事好少好少,這樣的錯案每年都在發生,運氣好的獲得了翻案的機會,有些一輩子都翻不了!
江淮序握住她的手,“魚魚,你很棒,減少冤假錯案的發生,你正在為此努力,不用自責和難過,未來肯定會更好,我相信你!
低醇的聲音緩緩道來,像清泉流入,更像清風拂過。
掃平她內心的難過。
這些話似曾相識,溫書渝凝視他深沉的眼眸,“你說的話,和之前給我鼓勵的一個人好像。”
上學時追她的人很多,她一直明確拒絕,信都不會收。
這個人卻是例外,知道她家住在哪兒,將信直接寄到小區。
開始以為是跟蹤狂,后來發現人家只寄信,默默鼓勵,并不打擾她的生活。
“后來呢?”
“沒有后來了!
他好似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溫書渝沒有看到江淮序眼里的閃爍和聲音里的不自然。
“我好想當面謝謝他!
“以后有機會!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