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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珍寶閣的劉秉坤則是在包間里不動如山, 他根本就不相信潘陽城里有比他還厲害的雕刻師,除了霍楓,這城里就沒有能和他一戰的人, 因此他根本沒有出去。

    蕭南煙沖魏嵐笑了笑, “等今日的大賽過了, 你便是這潘陽城的玉石雕刻新貴了。”

    “希望吧,到時候也能多賺點銀子。”畢竟是在古代, 手里有錢,心里不慌。

    “你還操心銀子的事兒?她不是很有錢嗎?”蕭南煙倒是沒想到魏嵐還想攢錢。

    “她有錢是她憑本事掙得,我也想憑自己的本事, 多賺點錢。”魏嵐笑著說道。

    蕭南煙點了點頭, 也是, 以魏嵐這樣的本事,要是真做個籠中雀,反而被埋沒了本領。

    “也是,誰能不愛銀子呢。”蕭南煙笑道,這一點,她和魏嵐觀點特別的一致。

    兩人說話的功夫, 小廝已經將剛剛的托盤拿回了一樓。

    一樓臺上那個胖掌柜樂呵呵的看向眾人, 他沖眾人作了個揖, 開口道:“玉雅軒給這件山水雕刻擺件的底價是五百兩銀子, 那么諸位有意向的,現在可以叫價了。”

    一樓的人群里,東市的盈娘也帶了一個伙計過來看熱鬧,她也是雕刻師, 但是技法遠比不上那些有名望的,因此只能在東市那邊做買賣。

    “老板, 你看這東西能賣出多少錢?”

    “碧玉雖然不值錢,但是這雕刻師的技法實在是太厲害了,恐怕能賣上千兩。”

    “啊?那碧玉原石,咱們有好多都當做是邊角料扔掉了,居然能賣這么多銀子?”

    “那得是頂好的雕刻師,才能把里面的黑點全都剔除,哪兒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盈娘低聲和一旁的伙計道,她們過來就是抱著學習的心態來的,畢竟站票都一人100文。

    一樓的李員外正想叫價,二樓魏嵐旁邊包廂的周公子倒是快了一步。

    “一千兩。”周公子的小廝在門外報價。

    很快的圓臉的掌柜笑道:“周公子出價一千兩,還有沒有再高的?”

    “一千五百兩!”二樓,魏嵐她們對面的馮公子直接加價五百兩,還沒等著下面的掌柜開口,便又有人繼續叫價。

    這次叫價的是一名外地的商人,他的小廝大聲的喊著:“我們老爺出三千兩!”

    周公子被氣的夠嗆,那擺件的雕花工藝他可太喜歡了,除了碧玉本身不值錢,其他的地方沒有半點毛病。

    “五千兩!”

    周公子那邊直接讓小廝叫了五千兩的價,場面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因為碧玉確實不值錢,五千兩已經不是個小數目了。

    果然,他報完價之后,明月樓里便安靜了下來,因為魏嵐沒有名氣,雕工雖說是一流,但是一個碧玉擺件,叫到這個價,還是挺夸張的。

    圓臉的掌柜也愣了片刻,隨即,他便又笑呵呵的開口:“咱們周公子叫價五千兩,還有沒有人叫價比五千兩更高的?”

    二樓的馮公子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因為青嵐這個雕刻師沒什么名氣,因此沒有繼續加價,東西他是喜歡的,但是這個價錢有些貴了。

    見沒有人說話了,那掌柜笑道:“好,五千兩成交,等付清錢款之后,咱們開始拍賣下一件。”

    周公子立馬讓小廝拿了銀票過去付錢,蕭南煙讓齊錦出去拿錢,順便把給酒樓的百分之十的手續費交了,也就是需要給明月樓500兩銀子的手續費,不過除去手續費,那她們也賺了不少。

    魏嵐也是沒想到在自己沒有名氣的時候,有人愿意出這個價錢買那塊碧玉擺件,五千兩銀子,相當于五百萬了。

    很快的,一樓的胖掌柜,讓人拿出了玉雅軒的第二件拍賣品,這是一塊魏嵐雕刻的山水花鳥玉牌,同樣是鏤空雕刻,雕刻的精細度甚至比剛剛的山水花鳥擺件更好。

    “玉雅軒的第二件拍賣品是碧玉雕刻的山水牌子,同樣也是鏤空雕刻的,拿下去讓大家看看。”

    小廝端著木質托盤,托盤上面放了一塊巴掌大小的山水鏤空牌子,只一眼便回讓人移不開眼睛,無他,這山水牌子雕工精細,就好像山水就在眼前一樣,而碧玉剔除掉黑點之后,雕刻山水居然格外的好看。

    托盤被小廝端到下面給眾人觀賞,人群里再次傳來了議論聲。

    “這么小的牌子都能鏤空雕刻?這得花費多大的心力啊?”

    “對呀,而且你們發現沒有,玉雅軒新合作的這個雕刻師一定是個心性沉穩的人,如果要是我雕刻那全是黑點的碧玉,我可能早就直接氣的把玉砸了。”

    “確實,應該是位心性沉穩的老師傅雕刻的。”

    “我覺得也是。”

    玉石雕刻最是磨人性子,急脾氣的根本做不了這一行,否則心性不穩,很可能會將玉石雕刻壞。

    一樓的李員外這次出來盯著這個牌子看了半天,他很喜歡這塊玉牌,剛剛玉石擺件被別人拍走了,他就有些后悔了,現在更是覺得自己得將這牌子拍下,否則回去了都得睡不著覺。

    只不過牌子只停留了一會兒,便又被小廝們端上了二樓,霍楓有些不信邪,和吳老板依舊出了包間去看。

    霍楓盯著那山水玉牌,牙都要咬碎了,“不會的,肯定是玉雅軒為了博眼球使詐,這技法,一個人真的能完成嗎?”

    “不用急,待會兒不是還有比賽嗎?既然這個青嵐技法這么高超,那有本事便比比。”吳老板笑著說道。

    “也是,待會兒可是要現場進行雕刻,這東西如果不是她雕刻的,那待會兒丟臉的是她。”說著,霍楓稍稍安心了一些,跟著吳老板進了包廂。

    而此時,潘陽城的城主盧峰也對魏嵐的雕刻件有些好奇,一個碧玉山水擺件,還是一個沒聽說過的雕刻師雕刻的,怎么也賣不到五千兩的價格,他倒是要看看這個青嵐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盧峰出去的時候,小廝正好端著托盤走了過來,見盧峰也出來了,小廝忙停在盧峰面前,好讓盧峰能看清托盤里的牌子。

    盧峰看著那牌子,久久說不出話來,這玉的線條流暢也就不說了,光是這大小統一的鏤空雕花,便已然足以讓人震驚了,重要的是,這玉牌還是通體鏤空雕刻,這雕刻師得有怎樣的耐心和技法才能做到啊?

    “這,這玉雅軒還真是出人才,只是這青嵐到底是誰呢?”

    “城主,會不會是隱士的高人,能雕刻出這樣的東西,那雕刻師至少應該四十多歲了吧?”盧峰的親信開口接話道。

    盧峰跟著點了點頭,“想來應該是,只是不知道蕭南煙是怎么說動這樣的高人出山的。”

    與此同時,魏嵐坐在包間里一邊吃著點心,一邊等著待會兒的叫價。

    很快的,小廝繞場一周后,端著托盤,重新返回到一樓。

    那胖掌柜笑道:“諸位,這塊鏤空雕刻的玉牌玉雅軒給出的底價是三百兩,現在諸位可以叫價了。”

    胖掌柜說完,他身后的銅鑼便響了一聲,緊接著,一樓的李員外便開始叫價了。

    “一千兩。”

    “一千五百兩。”

    眾人定睛看去,這次叫價的人居然是城主的小廝,一時間,人群中不由的議論紛紛。

    “我去,你們快看,城主都叫價了。”

    “是啊,城主可是第一次叫價,這個青嵐還真是厲害,居然已經入了城主的眼。”

    “這下有趣了,這潘陽城以后恐怕不再是劉秉坤和霍楓的天下了。”

    眾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城主叫了價之后,場內安靜了片刻,畢竟大家多少還是要給城主些面子的,但是外地過來的客商可就沒這么客氣了,繼續叫價。

    “兩千兩。”

    周公子一聽有人超了城主,趕忙繼續叫價,“三千兩。”

    他對面的馮公子見姓周的又想將這塊玉牌買下,忙讓人加價,直接把價格抬到了四千兩。

    下面的李員外徹底坐不住了,再這么下去,自己又要買不到了,他一咬牙,想著買一塊自己喜歡的,大不了今年少買些其他的玉石雕刻品,“五千兩!”

    胖掌柜樂的瞇起了眼睛,開口道:“李員外出五千兩買下這塊碧玉牌子,還有沒有更高的了?”

    明月樓里安靜了下來,一塊破碧玉的牌子,要不是雕刻師的雕工實在太過精湛,根本不可能賣到這個價錢,但魏嵐的手藝就是讓這塊原本只是邊角料的碧玉價格翻了千倍。

    “好,五千兩銀子成交,李員外您上去付了銀子,這玉牌便是您的了。”胖掌柜提醒道。

    李員外立馬差人去給銀子,將銀子交給了齊錦,而后便下樓拿了玉牌。

    而齊錦照舊還是付給明月樓百分之十的手續費,也就是五百兩銀子。

    玉雅軒的第三輪拍賣品也是一樣,仍舊是魏嵐雕刻的鏤空牌子,只不過這塊牌子是動物牌子,只見上面刻了一匹身形矯健的駿馬,馬背上騎著一只調皮的猴子,意為馬上封侯。

    這件牌子也被在場的人瘋搶,最終以六千兩的價格被周公子拍下了,其實這塊牌子的雕刻工藝和之前那塊山水花鳥的工藝差不多,但是因為寓意好,所以搶的人反而更多了。

    最后,魏嵐的三件雕刻件一共賣了一萬六千兩銀子,除去給明月樓的手續費一共一千六百兩,再除去之前蕭南煙和魏嵐買這些玉石的六百兩,蕭南煙等于凈掙了一萬三千八百兩銀子。

    她也不是個小氣的人,想要拉攏魏嵐做長期的合作,那必然還是得多多籠絡魏嵐的。

    蕭南煙拿過了齊錦遞過來的銀票,她從中拿了五千兩出來,將銀票推到了魏嵐面前。

    “這是你的,咱們合作愉快。”蕭南煙沖她笑了笑,說道。

    “這使不得,我已經把這些玉石都賣給你了,你也已經付過銀子了,即便你現在把它們賣了更高的價錢,但是和我也沒有關系了。”魏嵐開口道。

    “當初的你名聲還沒有打響,所以我給了很普通的價格,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你的雕刻件憑借你的高超技藝賣出了更多的銀子,我自然要把銀子補給你,畢竟咱們之間是長久的買賣,你收下這些銀子,我也好安心。”

    蕭南煙笑了笑,繼續道:“我敢保證,今日這場大賽一結束,肯定會有不少的玉器行對你拋出橄欖枝,到時候還請你念著咱們之前的約定。”

    “這個自然,我既然已經答應你了,以后我若是要賣玉石雕刻,會優先選玉雅軒,況且我的真實身份你也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和別的玉器鋪子合作。”蕭南煙畢竟是第一個愿意買自己玉石的人,魏嵐會記著人家這份人情,再說了,她賣玉石,賣給誰都是賣,還不如賣給蕭南煙,畢竟蕭南煙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那你便將銀票收下,我也好安心。”蕭南煙再次把五千兩銀票推了過來。

    魏嵐見她堅持,想了想,便干脆收了起來,反正蕭南煙也沒少賺,就是給了自己五千兩,她還掙了八千八百兩銀子呢。

    很快的,下面開始了下一輪的競拍,光是競拍,就競拍到了將近中午。

    蕭南煙已經讓人上了飯菜,她們用了飯菜,真正的比賽便要開始了。

    除了蕭南煙,其余各處基本上也都叫了明月樓里面的菜品,除了那些買站票的,有的是自己帶了干糧進來,有的則是準備等整場大賽結束了,去外面吃便宜的,畢竟明月樓的酒菜很貴,普通人在這兒吃太不劃算了。

    “你多吃些東西,今日一下午便是你們雕刻玉器,因為時間很短,就是考察最簡單的玉牌雕刻,一般是從晌午的時候到戌時,看誰的玉牌雕刻的又好又完整。”蕭南煙一邊吃,一邊給魏嵐解釋著。

    魏嵐想了想,時間也就差不多是從中午的十二點到下午七點,那確實還是有點緊的,不過魏嵐對自己很有信心,只是雕刻玉牌而已,她可是沒在怕的。

    “好,我盡量刻吧。”魏嵐應道。

    果然,過了一會兒,明月樓里的小廝們便開始在一樓布置了起來,剛剛的胖掌柜站著說話的臺子被撤下,中間留了很大一塊的空地,小廝們將幾架旋車抬了過來,除了旋車之外,還有搜弓、解玉砂一類的工具,總之,一共準備了十套,也就代表了今年有十名雕刻師會參賽。

    也就是這時,明月樓的外面又進來了一幫人,二樓其中的一處包廂是空的,看來就是這幫人提前訂好的。

    有小廝將這幫人引上了二樓,魏嵐看著往二樓走的人,覺得有些眼熟,不過也沒太在意。

    而此時一樓大廳里,胖掌柜和和氣氣的開口道:“感謝諸位捧場,今日所有的玉石拍賣已經結束了,現在開始請這次參賽的十名雕刻師入場,這十名雕刻師分別是珍寶閣的劉秉坤,珠玉樓的霍楓,飛羽閣的周方度,玉雅軒的青嵐……”

    往年,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聚焦到了劉秉坤和霍楓身上,但是今年,大家都對青嵐特別的好奇,想看看這位雕刻師的廬山真面目。

    魏嵐看了蕭南煙一眼,“那我下去了。”

    “嗯,我在這兒等著你。”蕭南煙對魏嵐的實力很有信心,而且她也圍觀過魏嵐雕刻玉石,因此并不擔心魏嵐會出問題。

    魏嵐將身后披風上的兜帽重新拉好,遮住了自己大半張的臉,起身出了包廂,她往一樓走去,人群里開始發出了陣陣議論聲。

    “快看,那個帶著面具的怪人就是青嵐嗎?”

    “應該是,是男是女啊?”

    “不知道啊,看不清楚,都被斗篷遮住了。”

    劉秉坤和霍楓這會兒已經下去了,兩人站在一處,自然也看到了正往下走的魏嵐。

    “你怎么看?”劉秉坤問道。

    “故弄玄虛,不過是個跳梁小丑而已,劉老哥,咱們倆是時候給這些人上一課了。”霍楓見青嵐是這幅打扮,更覺得剛剛的玉器雕刻件不可能是青嵐一個人完成的,那分明就是玉雅軒為了噱頭故意請了很多個雕刻師,分別雕刻他們最擅長的部分,最后雕刻出來的成品才能那么完美。

    “哼,我覺得也是,這十個人,除了你,我沒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劉秉坤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開口道。

    二樓,剛剛進入到包間里的陳舟剛剛落座,他自然也看到了衣著古怪的魏嵐,問道:“那個身穿斗篷的人是誰?”

    “少爺,那個人是玉雅軒新推出來的一名雕刻師,名叫青嵐,我剛剛四下打聽了一下,她今日可是大出風頭,一塊碧玉的牌子就賣了六千兩。”蘇二忙道。

    “碧玉,那東西上面都是黑點,不是不值錢嗎?”陳舟問道。

    “他們說青嵐將碧玉上的黑點全都剔除了,采用了鏤空雕刻的技法,總之這些人把她說的神乎其神的。”蘇二忙道。

    “是嗎?那我倒是要好好瞧瞧了。”陳舟扇了兩下扇子,視線則是在看穿戴著斗篷的青嵐。

    陸家已經停止了頹勢,這一年以來,陸府的各項生意也都穩了下來,這也使得他們陳家處處被陸家壓了一頭,原本陳家下面是沒有玉器鋪子的,但是大周人愛玉,他想通過做玉石生意,彎道超車陸家。

    這次他過來,就是想從這些雕刻師中挖幾個新人跟著他干,畢竟那些有名望的雕刻師已經有了自己的圈子和合作店鋪,并不好下手,可新人就不一樣了,新人的眼皮子潛,如果自己出高價挖人,還是有很大可能能挖成功的。

    魏嵐這會兒已經走到了一樓,她視線看向了旁邊的旋車,就見每輛旋車上面都放著一塊白玉,應該是供她們這些雕刻師雕刻用的。

    胖掌柜沖著眾人拱了拱手,開口道:“每位雕刻師需要雕刻的玉牌我們已經放在旋車上了,現在請諸位落座,開始雕刻。”

    魏嵐立馬走到離她最近的一臺旋車那里坐下,她將斗篷上的帽子摘下,露出了自己的頭來,只不過她臉上帶著銀色面具,這些人也看不清她的真實長相來,只能看出來她是個女乾元。

    魏嵐一摘下帽子,場中便又有不少人開始議論。

    “青嵐是個女乾元?”

    “看她的頭發,這人應該還挺年輕的。”

    “挺年輕的?這怎么可能?她那雕工至少得有幾十年的經驗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那些雕刻件到底是不是她雕刻的?”

    魏嵐不管旁人的議論,她已經拿了旋車上的細毛筆,開始在白玉上面畫出自己要雕刻的大致輪廓,其余人也基本上都是這樣做的。

    為了節省時間,前面的步驟已經提前有人做好了,所以她們得到的是一塊已經沖碢、磨碢的玉石,可以直接從上花這一步開始。

    魏嵐想了想,簡單的畫了一個鯉魚躍龍門的圖案,便開始用丁子在玉石的表面雕刻圖案,她是所有人中第一個動手開始雕刻的。

    劉秉坤就坐在魏嵐的旁邊,他見魏嵐草圖只畫了幾筆便急于雕刻,不屑的搖了搖頭,年輕人就是急于求成,這草圖不畫清晰了,很可能雕刻出來的圖案七彎八拐,構圖也不會完成,可他哪兒知道,像這樣的圖案,魏嵐早就雕刻過千百次了,那圖案就像是被刻在了腦子里,根本不會出錯。

    她使用丁子的速度也很塊,每一個線條都是一筆雕刻完成的,甚至根本不用再次進行修飾。

    等劉秉坤畫好了草圖再去看身邊的魏嵐時,劉秉坤額上已經出汗了,原因無他,魏嵐已經將魚躍龍門的大致圖樣雕刻了出來,這也太快了。

    魏嵐根本不管別人有沒有看她,一旦讓她拿到玉,她眼里便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粗略的線條刻好之后,魏嵐換了小一號的丁子開始進行細致的雕刻,她雕刻東西的速度快,而且心性沉穩,一樓大廳還是有些亂的,畢竟那么多的人都在討論,雖然聲音小,但是對這些雕刻師還是有一定影響的。

    而此刻的劉秉坤后背也開始冒汗了,他不得不承認魏嵐的雕刻速度確實又好又快,而且已經影響了他自己的速度,他有些慌了,趕忙扭過頭讓自己不去看魏嵐,可心里已經被埋下了恐懼的種子,劉秉坤怎么可能不受影響呢?

    此時的魏嵐,已經用了一個時辰時間將整塊玉牌的紋理刻好了,她不單單要雕刻紋理,還要對后面的龍門做立體鏤空雕花的處理,這也是魏嵐早就決定好的,剛剛自己的三件玉器賣出,肯定會有人懷疑那些雕刻件不是自己雕刻的,而現在就是為自己正名的最好時機。

    她要當著所有人的面,對玉牌進行鏤空雕刻。

    第32章

    魏嵐起身來到一架打鉆工具前, 準備給玉牌事先打好眼,而后便可以透花了,她將玉牌擺放好, 而后拉動彎弓, 彎弓帶動著軋桿底部的金剛鉆在玉石表面打孔。

    魏嵐保持著力度, 將孔洞打的又圓又正,她是所有雕刻師中第一個完成玉石表面雕花的人, 人群中頓時又傳來了議論聲。

    “我去,你們看那個青嵐,她居然都開始打眼了?其他人才把玉石表面的輪廓剛打好吧?”

    “對呀, 這也太快了, 而且你們看, 那個劉秉坤好像在不停的擦汗,有這么熱嗎?”

    “嗐,要我看,雕刻的快,又不等于雕刻的好,我看那個青嵐不怎么樣。”

    “我也覺得, 慢工出細活, 就她最顯眼, 待會兒雕刻出來的東西肯定不怎么樣。”

    對于外場的議論, 魏嵐根本都聽不見,她要開始給玉牌進行透花了。

    這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鏤空雕花需要雕刻師的手穩,力道適中, 否則很可能一用力,整塊玉就毀了, 一般的雕刻師是不會在比賽中上花的,畢竟那太考驗雕刻師的心態了,但魏嵐不是一般人,她不怕周圍有人看她。

    “你們快看,那個青嵐去放著搜弓的工具桌了。”

    “什么?比賽的時間這么緊張,她居然要上花,是不是瘋了?”

    “對啊,這還是我第一次見有人在賞玉大賽上搞鏤空雕刻的,要么是她瘋了,要么就是我瘋了。”

    “我看她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眾人議論的熱火朝天的,沒辦法,胖掌柜趕忙出來勸道:“還請諸位都小點聲,給咱們幾位雕刻師行個方便。”

    聽他這么說,人群才稍稍安靜了下來。

    對此,魏嵐根本就不知道,她一雕刻起玉石來,身上就和安裝了屏蔽器一樣,根本聽不到別人在說什么,她全身的注意力只放在面前這一小塊玉石上。

    魏嵐深吸了口氣,開始拉動手中的搜弓,搜弓在魏嵐的手中很穩,魏嵐開始給四個邊角鏤空雕花。

    她的臉上帶著面具,其實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但是也不是不能忍受,魏嵐手下的動作仍舊又快又穩。

    其余的雕刻師或多或少都被魏嵐給影響了,有的加緊了手中的動作,卻頻頻失誤,有的心態已經失衡了。

    還有劉秉坤,他現在身上的衣服已經讓汗水浸濕了,視線不由自主的總是想去看魏嵐的進度,當一名雕刻師開始心緒不寧的時候,那便離輸不遠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人們對魏嵐的議論聲也漸漸小了,這會兒差不多是下午四點多,包廂里的權貴們有資格下一樓這邊近距離觀看雕刻師們的雕刻,只不過他們不能和雕刻師交流,只能站在附近看一看。

    樓上的幾個公子、富商,包括城主盧峰也下了一樓,他們依次在雕刻師面前經過。

    蕭南煙也是一樣,她看向劉秉坤和霍楓,眉心微微蹙了蹙,劉秉坤今天雕刻的花鳥似乎是有失誤,有幾處地方的雕刻并不完整,而且線條也很奇怪,算是沒有達到他平日里的平均水準。

    看完劉秉坤之后,蕭南煙又看向了霍楓,霍楓比劉秉坤雕刻的稍稍好了一些,但是也明顯不如他平時雕刻出的雕刻件。

    蕭南煙正想去看看魏嵐的時候,就見魏嵐的四周已經被這些富商們站滿了,他們幾乎是把魏嵐圍成了一個圈。

    倒是也不怪這些喜愛玉石的權貴們,實在是魏嵐手上的玉牌太好看了,雖然只雕刻了邊框和四個角的鏤空花紋,但是仍舊好看,配上中間鯉魚和水草的圖案,就這樣直接賣,他們也愿意花高價買。

    魏嵐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開口道:“大家往旁邊讓一讓,擋我亮了。”

    眾人聽到魏嵐的話,立馬往旁邊讓開,給魏嵐讓出了位置來,魏嵐抬眸掃了一圈,看到了蕭南煙正站在幾步外的地方沖自己笑,魏嵐沖蕭南煙點了點頭,而后繼續低頭手里的鏤空雕刻。

    蕭南煙走近看了幾眼,眼眸中滿是笑意,她這次可真是撿到寶了,今日的這場大賽,勝負已經定了。

    眾人看了一圈,便被胖掌柜請離了場地,回去的路上,這些權貴們也都討論了起來。

    尤其是那個周公子,他對青嵐太感興趣了,湊到蕭南煙身邊,想打聽打聽魏嵐的情況。

    “蕭老板,不知這青嵐是你從哪兒發現的雕刻師?怎么會有如此精湛的雕刻技藝的?”周公子問的時候,其余人也都支棱著耳朵在聽。

    蕭南煙笑了笑,搪塞道:“機緣巧合罷了,她需要出手玉石,而我們玉雅軒正好是售賣玉石的,就這么簡單。”

    “那她怎么還帶著面具,不過我聽她聲音清脆,應該是個年輕的女乾元吧?她毀容了嗎?還是怎么了?”周公子繼續問道。

    蕭南煙已經不想搭理他了,問的也太具體了,不過畢竟都是潘陽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她也不好不回答,“她的確很年輕,至于其他的,那是青嵐姑娘的私事,想來人家應該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我也沒有細問過。”

    周公子聽蕭南煙這么說,便也不好再問了。

    陳舟走在兩人身后,把剛剛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沒想到這個青嵐這么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技法了,那還真是難得,他待會兒便得讓人想辦法探探口風,這樣的人被蕭南煙弄走了,也太可惜了。

    魏嵐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想的,她仍舊在繼續雕刻,一直到下午六點的時候,整塊玉牌的鏤空雕花才刻完,魏嵐看了看這塊牌子,還算是滿意,雖然鏤空雕花沒有之前的幾個玉牌精細,但是這么短的時間,她最多也就能刻成這樣了。

    魏嵐起身活動了一下,隨即又回到了旋車那里,她將旋車上的鋼盤換成木碢,在玉牌上淋了一層沾了水的解玉砂,開始用木碢打磨玉牌。

    魏嵐越是氣定神閑,其余的雕刻師就越是手忙腳亂,原本名氣不大的雕刻師倒是還好,尤其是劉秉坤和霍楓,兩個人的心態都已經被魏嵐搞崩了。

    劉秉坤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牌,重重嘆了口氣,他潘陽城玉石雕刻魁首的位置,恐怕今日就要不保了,想到這兒,劉秉坤都想哭。

    魏嵐并不在意旁邊的人打量她,她自己堂堂正正,沒什么不敢讓人看的,不一會兒,她便手腳利索的打磨好了玉石,將旋車上的木碢換成皮碢,給玉牌做最后一步的拋光打磨。

    她的動作沉穩,每一步都僅僅有條,而且魏嵐從來不去看別人在雕刻什么,就好像其余的事情全都與她無關一樣。

    不一會兒,魏嵐便做好了最后一步的打磨,玉牌被她打磨的又潤又亮。

    魏嵐做完之后,起身舉起自己的玉牌,“我完成了。”

    “好嘞,您先稍等一會兒,我讓小廝拿著玉牌繞場一周。”胖掌柜笑著說道。

    魏嵐點了點頭,她將玉牌放到了鋪了錦布的托盤上,而后小廝便端著托盤走入了人群中,人群中頓時又開始議論了起來。

    “她這么短的時間,居然能雕刻出鏤空雕花?真是神了。”

    “是啊,而且她還這么年輕,這下潘陽城第一的位置要換人來坐了。”

    “那幾個自視甚高的老雕刻師這次有的哭了,人家又年輕,能力又強,將來根本不可限量。”

    “誰說不是呢?說不定咱們潘陽城里還真就能出一個龔錦盛呢?”

    “今天這100文花的可是真值了,以后說起來,咱們也是見過青嵐的人。”

    “就是,就是。”

    余下的雕刻師們也大多到了最后一步皮碢的工序,不過已經無人在意了,今年的風頭全都被魏嵐一人占盡了。

    胖掌柜一直注意著時間,見戌時已經到了,便開口道:“好了,現在請其余的雕刻師停手,時間已經到了。”

    說著,他又吩咐小廝們將托盤準備好,每個托盤上都寫了雕刻師的姓名,防止弄混了,而后便是讓小廝們端著托盤在人群中繞行,好讓大家能看清幾位雕刻師雕刻的玉牌。

    但是看在場雕刻師的臉色,除了魏嵐之外,其余人都是一臉的苦澀,尤其是劉秉坤和霍楓,劉秉坤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刻出來的玉牌當場砸了,省的丟人現眼。

    他咬牙看向身邊的魏嵐,開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師承何處?你這樣的年紀,怎么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不是親眼看到了嗎?不能因為你自己做不到,你就覺得別人都做不到吧?”魏嵐對這種不肯承認別人比他優秀的人沒什么好感,這種人說白了就是心眼小,看不得別人比他好。

    魏嵐可不想認識這些輸不起的人,沒意思。

    “你,你別得意,真以為你拿了魁首便是潘陽城的第一雕刻師嗎?以你的資歷,還差的遠呢。”劉秉坤咬牙道。

    魏嵐都樂了,“是嗎?我如果不是第一的話,你們這些手下敗將恐怕更不知道要排到哪兒了,做人,還是得有些自知之明的。”

    魏嵐說完,也懶得理會劉秉坤,而是往前站了站,等待著比賽結果。

    最終,十個托盤全都被送到了二樓的盧峰面前,盧峰看著面前的十塊玉牌,笑著開口道:“這次的結果,想必大家的心里都有數了,咱們潘陽城真是人才濟濟,沒想到又出現了一位優秀的雕刻師,沒錯,這次賞玉大賽的魁首是青嵐。”

    盧峰沖樓下的青嵐笑了笑,又繼續開口:“玉石雕刻最考驗雕刻師的心性,我說句實話,剛剛的環境對于雕刻師來說,其實是有些嘈雜了,可是青嵐雕刻出來的玉牌,不僅通體的線條流暢,她甚至還在玉牌的四周用了鏤空雕花工藝,還是在這樣的環境里雕刻出來的,實在是難得,她拿下這次大賽的魁首,當之無愧。”

    盧峰說完之后,人群開始歡呼了起來,當然了,魏嵐這魁首也不是個空名,每年拿下這魁首位置的人,都能獲得由這些權貴們共同出資贊助的翡翠原石一塊。

    盧峰沖眾人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好了,掌柜的,你把今年給魁首的獎品拿給青嵐吧。”

    “好嘞。”

    胖掌柜依舊笑的一臉和氣,他將身邊小廝端著的托盤上的紅布掀開,露出了里面一塊飯碗大小的翡翠原石來。

    這是一塊白冰的翡翠原石,通體透亮,里面幾乎看不到雜質,就是后世說的玻璃種,光是這塊原石也要不少銀子,不過這些權貴為了結交有名氣的雕刻師,也不差買這些原石的銀子。

    胖掌柜小心的將托盤交給了魏嵐,魏嵐看著托盤里的翡翠原石,臉上的笑意就沒下去過,這可真是塊好料子,只不過只有飯碗大小,不過這也足夠自己施展了。

    這塊料子很適合開一個翡翠鐲子,用鐲心料還能雕刻一塊好看的翡翠牌子,至于邊角料,打磨成珠子做成配飾也是極好的!

    不知怎么的,看著面前的料子,魏嵐就想起了陸子衿來,自己初來乍到,也多虧了陸子衿之前收留自己,讓自己入贅了陸府,要是沒有陸子衿給的月錢,自己也沒錢去買全套雕刻玉石的工具。

    雖然陸子衿在床上的時候對自己下嘴狠了點,有的時候會突然發發癲,但是她人還是挺大方的,給自己發月錢,讓自己在府里安安心心吃軟飯,自己被人誣陷了,她也毫不遲疑的站在自己這邊,這么想著,陸子衿還真是個挺和善的富婆。

    陸子衿有錢,什么都不缺,自己也為她做不了什么,魏嵐想著把這塊新得來的翡翠原石給陸子衿做一個鐲子,外加一塊玉牌,她本身就肌膚白皙,配上冰料的翡翠肯定很好看!

    魏嵐是高興了,劉秉坤和霍楓卻是覺得自己的臉啪啪的疼,他們今天算是被青嵐搶盡了風頭,而且是無需辯駁,就是因為技不如人輸給了青嵐,這就讓他們更覺得沒臉了。

    今天過后,恐怕這個青嵐會被各大玉器鋪子爭相搶奪,他們這些老牌的雕刻師都得排在青嵐后面了。

    劉秉坤嘆了口氣,不過他倒是也不急,畢竟青嵐才剛剛出名,名聲不會傳的那么快,因此其他地方的人,肯定還不知道有這么個人,所以短期內自己的雕刻品應該還是能賣上價錢的。

    魏嵐倒是不知道別人在想什么,她很是開心的端著翡翠原石回了二樓。

    往二樓走的時候,蘇二恭敬的沖魏嵐行了一禮,“青嵐姑娘,我家主人想請青嵐姑娘過去一敘。”

    “我還有事,改日吧。”魏嵐沖他微微頷首,往蕭南煙的包廂去了。

    蘇二還想勸,見她已經快進包廂了,便也不好再說什么,回去找陳舟了。

    陳舟見他是自己回來的,問道:“人呢?”

    “她說改日吧,然后就回蕭南煙的包廂了,外面那么多人看著,我也不好再勸。”蘇二忙道。

    陳舟臉色冷了下來,“也是,這些有本事的雕刻師脾氣都大,你去差人打聽打聽她的住處,改日我登門拜訪。”

    “是,少爺。”

    魏嵐回到了蕭南煙的包廂,蕭南煙笑道:“恭喜,過了今日,你那些雕刻件的價格就要翻成百上千倍了。”

    “謝謝,時候也不早了,我想先回去了。”天色馬上就要黑了,累了一天了,魏嵐想早點回去休息,尤其臉上這個面具,戴了一天了,確實也不舒服。

    “好,那咱們走吧。”蕭南煙起身出了包廂,魏嵐跟在她身后,一行人往樓下走去。

    一路上過來不少人和蕭南煙還有青嵐寒暄,這其中有不少是想過來挖墻腳的,只不過蕭南煙還在,他們也沒辦法明目張膽的挖。

    聊了幾句,蕭南煙和青嵐便出了明月樓,兩人一同上了馬車。

    陳舟這會兒還在明月樓里等著,他讓蘇二出去探聽一下青嵐的住處,也好找機會登門拜訪,不一會兒,蘇二便回來了。

    “怎么樣了?”陳舟倒了杯酒,喝了之后問道。

    “那青嵐和蕭南煙一并乘坐馬車走了,小的懷疑那青嵐和蕭南煙有些什么,畢竟天都快黑了,她們同乘一輛馬車。”后面的話蘇二沒說,陳舟卻也聽懂了。

    他臉色沉了下去,要是青嵐和蕭南煙真的有什么,那他們便不好下手挖人了。

    明月樓里和陳舟一樣心思的人大有人在,都想著能把人從玉雅軒挖到自己這邊。

    對此,已經坐上馬車的魏嵐一無所知,她把面具摘了揉了揉臉,“戴了整整一日,還挺憋屈的。”

    “下次我讓人幫你做幾個面料稍軟一些的面具,今日辛苦了。”蕭南煙笑道。

    “不辛苦,既賺了銀子,又贏了一塊好的翡翠原石,值了。”魏嵐透了透氣,便又把面具戴上了。

    明月樓離玉雅軒并不遠,很快她們就到了到地方。

    魏嵐上樓換了衣服,她甚至重新給自己挽了一個發髻,用來的時候的白玉簪簪好,而后她又用布將那塊翡翠原石包好,抱在懷里下了樓。

    魏嵐去了蕭南煙的書房和蕭南煙打了招呼便離開了,蕭南煙想留魏嵐一起用晚飯,不過魏嵐看天色確實晚了,便拒絕了。

    另一邊,陸子衿也剛剛處理完事情,她沒什么精神的坐在臥房的圓桌那里用晚飯,吃著吃著,便想起了魏嵐來。

    今日的河蟹鮮美,陸子衿想起魏嵐似乎很愛吃,臉上浮起笑意來,開口問道:“河蟹可有給主君那里送過去些?”

    “剛剛差人送過去了,只是,只是……”后面的話清芷沒說。

    陸子衿蹙眉問道:“只是什么?”

    “只是主君一大早便出去了,奴婢派人去送河蟹的時候,主君還沒回來呢。”清芷小聲解釋道。

    陸子衿的臉色冷了下來,她把倩雪叫了進來,吩咐了幾句,倩雪很快便離開了。

    陸子衿放下了碗筷,這晚飯是徹底吃不下去了,自己忙了一日,魏嵐倒好,出去了一整日,也不知道現在回來了沒有。

    她本來是讓倩雪過去看看魏嵐回來了沒有,可是她好像有些等不及了。

    陸子衿起身道:“讓人備軟轎,我親自過去看看。”

    “是,小姐。”清芷忙去讓人準備,她有些詫異,畢竟小姐從前對主君可是不聞不問的,但似乎從雨露期開始,小姐便漸漸有些在意主君了,不過這些她也只敢在腦子里想,自然是不敢說出來的。

    陸子衿出了院子,院中的小廝們已經備好了軟轎,陸子衿坐了上去,指尖輕輕攥在一起,她神色冷峻,跟在她身邊的小廝和丫鬟一個個更加恭順了。

    等陸子衿到了浮曲軒的時候,天色都黑了,院子里的小廝、婢女們見陸子衿來了,一個個嚇得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陸子衿從軟轎上下來,開口問道:“主君人呢?”

    “主君,主君她還沒回來。”領頭的婢女說完,立馬跪了下去,連帶著院子里的其余小廝、婢女也都跪了下去。

    陸子衿的臉色徹底冷了,她沒有管那些下人,一言不發的推門進了魏嵐的臥房,里面的幾處燭臺上已經點了燭火,陸子衿便端坐在圓桌旁,指尖時不時的輕輕敲擊著桌面。

    她面色平靜如水,只是跟在她身邊的清芷卻是都出汗了,小姐這副一言不發的樣子,明顯就是動怒了,她真替主君捏了把汗。

    與此同時,走在路上的魏嵐一臉的笑意,她懷里踹著五千兩銀票,手上還抱著一塊冰種的白冰翡翠原石,簡直不能再開心了,雖說雕刻什么玉石她都喜歡,但是能雕刻品質好的翡翠原石,她自然更開心了!

    而且今天一天她就掙了五千兩,這在現代相當于五百萬了,該說不說,她現在怎么也算是個小富婆了吧?當然了,她和陸子衿還是沒法比的,畢竟人家是潘陽城第一富婆。

    想起陸子衿來,魏嵐就覺得肚子餓了,剛剛蕭南煙留她吃飯了,但是想想外面飯菜的質量,魏嵐覺得她還是回去吃吧,陸府的飯菜是真的很合她胃口,這軟飯她還能吃一萬年!

    魏嵐像個快樂小狗一樣,開心的不行,很快她就走到了陸府的后門。

    后面的護衛們見她回來了,忙迎了上來,“主君回來了呀,您這是拿了什么?我替您抱著吧,沉不沉?”

    “不用不用。”魏嵐擺了擺手,這塊原石可是挺貴的,要是摔了她可得心疼壞了。

    拒絕了護衛們,魏嵐就開開心心往自己院子里去了,只是走著走著她就覺得不對勁了,浮曲軒平日里沒這么亮啊?晚上外面也就是點幾盞燈籠,怎么現在亮的像是陸子衿的景晨院似得?

    魏嵐抿了抿唇瓣,頓時有些緊張了起來,不會吧,陸子衿那么一個大忙人,肯定沒時間來自己院子里,或許是自己院子里的小廝和婢女們多點了幾盞燈籠呢?應該也有這個可能吧?

    這么安慰自己,魏嵐膽子稍稍大了一點,試探著邁步往院子里走去,然后她那點帶著希望的小火花就被撲滅了,自己院子里全都是陸子衿的人,中間還停著陸子衿的軟轎呢!而且自己院子里的小廝和婢女跪了一地。

    不知道為什么,魏嵐覺得自己有點腿軟,她強壯鎮定的輕咳了一聲,又往里走了兩步。

    陸子衿的婢女立馬就看到了魏嵐,而后便小跑著進去稟報陸子衿了。

    “小姐,主君回來了。”

    陸子衿神色未變,只是指尖敲擊桌面的節奏快了一些,她語氣淡淡的開口:“是嗎?”

    第33章

    院子里空蕩蕩的, 陸子衿淡淡的一句“是嗎”飄得老遠。

    魏嵐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喉嚨緊了緊,后背上好像也開始冒汗了,不是, 陸子衿這個點不都該沐浴睡了嗎?她沒事兒干來自己這里干嘛?

    魏嵐表示不理解, 并且想哭, “夫,夫人來了啊?”

    魏嵐尬笑了兩聲, 沒敢往臥房里走,然后就又聽到了陸子衿的聲音。

    “主君辛苦一日了,怎么還不回臥房休息呢?怎么?是想讓我親自過去請你?”陸子衿的語調平緩, 只是說道最后的時候, 稍稍往上挑了挑。

    魏嵐哪兒敢讓陸子衿請她, 趕忙慌張回道:“不用不用,我自己進去就好,哪兒能讓夫人你請我呢。”

    魏嵐雖然腿軟,還是很聽話的,小跑著進了臥房。

    她進到臥房里,頓時感覺臥房里的空氣都稀薄了。

    魏嵐小心翼翼的去看陸子衿, 就見陸子衿正面色平靜的坐在那里, 她的指節白皙修長, 輕輕的扣在桌面上, 發出咚咚咚的聲響來。

    陸子衿雖然一個字都沒說,可魏嵐額間已經開始出汗了,她偷偷看了看清芷,就見清芷閉了閉眼, 而后搖了搖頭。

    魏嵐更害怕了,她緊張的吞咽了幾下, 也不敢坐下,就那么乖乖的站著,想著該怎么開口狡辯。

    就在她思索的時候,陸子衿倒是先動了,她起身邁步往魏嵐面前走去,魏嵐害怕的下意識的就后退了一步。

    陸子衿見她躲自己,面色比剛剛更沉了些,“不許躲。”

    聽了這話,魏嵐不敢挪步子了,乖乖站在那里看著陸子衿沖自己走過來。

    陸子衿走到魏嵐面前,伸手挑起了魏嵐的下巴,語調平靜的問道:“主君這是去哪兒了?去了整整一日,我倒是不知道潘陽城還有這般有趣的地方,能吸引主君這么久?”

    被陸子衿挑著下巴,魏嵐沒什么底氣的回道:“我今日和蕭南煙約好了一起去明月樓看賞玉大賽,我喜歡玉石,便想著去湊湊熱鬧,看看人家厲害的雕刻師都能雕出什么玉器來,那個大賽時間特別長,一直從早上搞到戌時才結束,我一結束就跑回來了,連晚飯還沒吃呢。”

    魏嵐后面的話說的軟嘰嘰的,像是在和陸子衿撒嬌一樣,而且她也沒瞎說,她是真沒吃飯,這會兒就很餓。

    “賞玉大賽是嗎?”陸子衿沖魏嵐勾了勾唇角,問道。

    魏嵐見陸子衿笑了,心里稍稍松了口氣,乖巧的點頭,“嗯嗯,蕭南煙她有錢,她在二樓包了包間,我過去蹭座位的,那明月樓也太黑了,一個包間就要五十兩銀子,還好不用我掏錢。”

    魏嵐一副不用她付錢,她很自豪的樣子。

    陸子衿聽了魏嵐的話,臉上的笑意更甚,又往前邁了一步,左手扣住了魏嵐的后腰,右手將魏嵐手里抱著的東西拿開,伸手往后一遞。

    清芷忙恭敬地過去將黑色小包裹接好,而后繼續恭敬的站在一邊,裝作自己是木頭人。

    魏嵐伸手想拿自己的翡翠原石,但是她又不敢,她感覺自己現在有些危險,可是她剛剛沒說錯話啊,除了隱瞞了自己去比賽的事情,剩下說的都是真的,陸子衿扣著自己的腰做什么?

    “怎么?你很缺銀子嗎?”陸子衿將捏在魏嵐下頜上的手,改為了捏在魏嵐的兩側的臉頰上,她面色是挺平靜的,可是扣在魏嵐后腰上的手卻越收越緊,魏嵐已經貼在她懷里了。

    “我,我不缺,我就是覺得明月樓太貴了,能蹭別人的就蹭,免得自己花錢。”魏嵐小聲嘟囔著。

    陸子衿眸色更沉了些,她湊到魏嵐身上聞了聞,面色冷的可怕,“怎么?你是覺得蕭南煙比我有錢是嗎?既然想去賞玉大賽,為何舍近求遠去找她呢?”

    魏嵐被問的后背都冒冷汗了,磕磕巴巴的解釋著:“那個,你平日里那么忙,我心疼你,便不想打擾你,而且蕭南煙反正也得去,我便想著跟她一起去湊湊熱鬧。”

    “這么說來,我還得謝謝主君對我這么貼心。”陸子衿沖魏嵐笑了笑,說道。

    “不用不用,我應該做的。”魏嵐一副自己很謙虛的樣子,然后她就發現陸子衿好像更不高興了。

    “呵,主君這是怪我每個月給你發的月錢少了?所以才去外面找了別的有錢坤澤?”陸子衿挑眉問道,攬在魏嵐后腰上的手越扣越緊。

    魏嵐趕忙搖頭,“不是不是,夫人給我的錢已經夠多了,我和蕭南煙就是普通朋友,我沒有找別的有錢坤澤,而且我們當時身邊都有小廝和婢女呢,我和她絕對清清白白。”

    陸子衿倒不是不相信魏嵐,只是一想到她因為錢的事情和別的坤澤攪在一起,心里便不舒服,小乾元整日里就想著銀子,萬一別的有錢坤澤給的比自己多,貪財的小乾元還不得被別人拐跑了?

    一想到這兒,陸子衿心里更難受了,這么乖的小乾元,自己才用了幾次?可不能被別人拐跑了。

    “怎么?主君覺得你今日做的事情很對?”陸子衿挑眉問道。

    魏嵐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一般這個時候認錯就對了,這個常識魏嵐還是有的,她趕忙軟嘰嘰的認錯:“沒有,沒有,夫人,我錯了,你別生氣了,氣壞身子就不好了。”

    陸子衿唇角勾了勾,倒是識相,認錯速度倒是挺快的,就是不知道是真知道錯了,還是嘴上說說。

    “那主君便說說你今日錯哪兒了?說對了,我便不氣了。”陸子衿眼睛盯著魏嵐,問道。

    魏嵐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不敢給陸子衿對視,而且陸子衿的手在干嘛?怎么在自己腰后摸來摸去的?

    魏嵐沖著陸子衿投去了探尋的目光,陸子衿卻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問道:“怎么了?”

    魏嵐趕忙搖頭,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夫人就是生氣了才對自己摸來摸去呢,現在夫人還沒氣消呢,自己還是趕緊先想錯在哪兒吧,至于被摸,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陸子衿雨露期的時候也沒少摸自己,嗐,習慣了。

    “沒事,我在想我錯哪兒了。”魏嵐越發的乖巧,就是后腰敏感,她被陸子衿摸得有點腿軟。

    陸子衿很是滿意魏嵐乖順的樣子,順著魏嵐的話問道:“那主君可想好了?”

    “嗯嗯,我今日不該不打招呼就出去一整日,應該早些回來的,還有,我應該和別的坤澤保持距離,夫人不喜歡我身上有別的坤澤的味道。”魏嵐絞盡腦汁也就想到這么幾條,她小心的偷瞄陸子衿。

    然后就被陸子衿抓包了,“還有呢?”

    “還有啊?”魏嵐想了一會兒,又憋出來一句:“我不該讓夫人擔心,還親自過來找我,我以后不會出去那么久了,而且出去的話,以后也會和院子里的下人提前交代的,不會再讓夫人擔心了。”

    魏嵐說完,沖著陸子衿甜甜的笑了笑,人畜無害的模樣,弄得陸子衿倒真想放過她,但是陸子衿哪兒是這么容易被糊弄的人。

    她也沖魏嵐笑了笑,右手輕輕撫摸著魏嵐的臉側,“這就沒了嗎?”

    “啊?”魏嵐都想哭了,誰來救救她!她到底還有哪兒錯了,聰明女人真的不好糊弄啊。

    魏嵐苦思冥想了半天,硬是憋不出一個字來。

    陸子衿見她這幅努力的樣子,差點沒忍住被她逗笑了,不過陸子衿咬了咬下唇,勉強沒笑出來。

    魏嵐軟嘰嘰的開口道:“想不出來了夫人。”

    “想不出來嗎?那我好好幫幫主君。”陸子衿說話的語氣愈發溫柔了,魏嵐卻覺得背后一陣陣寒意。

    “要不我還是自己再想想吧,就不勞煩夫人了。”魏嵐有些后悔的說道。

    “那怎么行,咱們妻妻本是一體,主君想不起來自己錯哪兒了,我自然應該幫著主君想起來才是,不用和我客氣。”陸子衿溫柔的沖著魏嵐笑了笑。

    魏嵐覺得這個笑很危險,想往后退,腰又被人按著根本退不了,“夫,夫人,我錯了。”

    陸子衿才不管她,她已經伸手解了魏嵐的腰帶,而后湊近魏嵐的耳朵,低聲道:“我好好幫主君回憶回憶你到底錯哪兒了。”

    魏嵐見自己腰帶被解了,夫人好像是在脫她衣裙,忙紅著臉提醒到,“夫人,你脫我衣服做什么?”

    “自然是好事,主君一會兒便知曉了。”陸子衿笑的越發溫柔了,她已經利落的解了魏嵐外面的衣裙,將她外面的衣裙扔到了地上。

    清芷見這個架勢她們幾個婢女是不能待了,忙沖著陸子衿和魏嵐那邊無聲的行了一禮,沖幾個小丫鬟揮了揮手,示意她們跟著自己出去。

    她往門口走的時候,不忘把魏嵐的小黑包袱放到了圓桌上,這才退了出去。

    四名小丫鬟也很有眼色,小姐都開始脫主君衣服了,后面肯定都是她們不能看的內容,還是趕緊跟著一起溜了。

    清芷見幾人都出來了,還很是貼心的給陸子衿和魏嵐關上了臥房的門。

    她想著小姐待會兒還要和主君辦正事,應該也不會理會院子里的這些小廝和婢女了,便沖著眾人比了個手勢,示意眾人起來,同時清芷還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怕這些人打擾到小姐和主君,眾人自然紛紛聽話。

    魏嵐見屋子里的婢女們都走了,甚至房門還被關上了,她更慌了,“夫人,好端端的脫衣服做什么?”

    “自然是主君喜歡的好事,去躺好。”陸子衿冷著臉吩咐道。

    “啊?你雨露期不是走了嗎?怎么又要躺好啊?”魏嵐小聲的嘟囔著,不敢讓陸子衿聽清。

    “什么?”陸子衿挑眉問道。

    “沒什么,沒什么,躺就躺,正好我還累了呢。”魏嵐不怎么硬氣的嘟囔著,然而她的腿比嘴聽話的多,嘟囔這幾句話的功夫,早已經走過去躺好了。

    陸子衿緩步走了過去,沖著魏嵐笑了笑,而后便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魏嵐看著陸子衿慢條斯理的解著腰帶,不由得覺得自己有點口渴,陸子衿畢竟是女主,樣貌和身形都是一等一的,她就這樣站在自己面前脫衣裙,還怪讓人害羞的。

    魏嵐臉側有些發紅,不過還是舍不得移開目光,陸子衿這個人癲是癲了點,但是好看也是真好看。

    陸子衿見魏嵐盯著自己看,還沖著魏嵐笑了笑,順手把自己最外面的衣裙扔到了地上,而后繼續慢條斯理的解著衣帶。

    見魏嵐還在看自己,陸子衿笑著問道:“喜歡嗎?”

    魏嵐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而后又有些害怕,陸子衿今日這么溫柔的嗎?這好像不太對勁吧?

    見魏嵐點頭,陸子衿笑的更溫柔了些,直到脫到中衣,陸子衿才走到了床邊,她像往常那樣讓魏嵐往里躺了躺,而后自己跨坐在魏嵐腰腹的位置上,俯身湊近,看向身下的魏嵐。

    “夫人,咱們要干嘛啊?”魏嵐疑惑的問道。

    “不干嘛,我幫著主君一起想想你今日都錯在哪兒了。”陸子衿手掌溫柔的撫著魏嵐的臉側,一會兒便將手滑到了魏嵐的唇瓣上。

    魏嵐今日出去帶了面具,因此也沒有涂抹胭脂,唇色是淡淡的粉色。

    陸子衿眸色微深,拇指輕輕的按在魏嵐的唇瓣上搓弄,她想讓魏嵐的唇色因為自己變得更深一些。

    似乎是覺得這樣還不夠,陸子衿俯身湊到魏嵐脖頸間輕輕嗅了嗅,臉色卻是徹底冷了下來,“你和她今日還真是待得夠久的,身上都快被腌入味了。”

    魏嵐見陸子衿冷臉了,立馬乖乖道:“那你先起來一下,我叫人給我準備熱水,我沐浴了便沒有別人的味道了,你別生氣。”

    “哼,那倒是不用這么麻煩了,主君既然是我的乾元,那身上便該沾著我的味道才對,主君覺得呢?”陸子衿沖魏嵐勾了勾唇角,柔聲問道。

    雖然陸子衿語調溫柔,可是按在自己唇瓣上的拇指好像比剛剛更用力了,魏嵐覺得情況不妙,這個情況,還是順著她的話來吧,不然自己肯定會很慘!

    想著,她便艱難開口道:“好,我都聽夫人的。”

    魏嵐一副乖乖聽話,讓自己為所欲為的樣子,成功的取悅了陸子衿,她稍稍消了一點氣,不過也就是一點,放過小乾元是不可能的。

    “好乖。”陸子衿說著摸了摸魏嵐的臉側,而后便伸手撕開了魏嵐貼在脖頸上的膏藥。

    陸子衿輕輕用手附在上面揉搓、撫弄,不一會兒,魏嵐的契口那里便腫了起來,時不時的有信香泄出。

    魏嵐覺得身上怪怪的,扭頭想躲,卻被陸子衿按住了身體,“躲什么?”

    “癢,還怪怪的。”魏嵐被弄得眼眸中泛起了水霧,有些難耐的看向陸子衿。

    “癢就對了,誰讓你身上都是別人的味道。”陸子衿俯身靠在魏嵐懷里,唇瓣離魏嵐的契口極近,她說話時呼出的氣流,燙到了魏嵐的契口上,魏嵐的身體也跟著抖了抖。

    “我不敢了,你別靠在我那里說話,好奇怪。”魏嵐臉側和耳尖都燒紅了。

    陸子衿唇角勾了勾,將唇瓣印了上去,還故意輕輕吮了一下,契口本就柔弱,哪兒經得起她這么玩弄,魏嵐差點叫出聲。

    然而陸子衿卻沒停下動作,她輕輕咬了上去,將自己的信香渡了過去。

    魏嵐就感覺到自己身上更奇怪了,夫人好像是在把她的信香弄到自己的身體里,這種感覺有點讓人興奮,又有點奇怪,還有點舒服,總之她乖乖的受著,好一會兒陸子衿才停了下來。

    她稍稍撐起身體看向魏嵐,一手撫弄著魏嵐的唇瓣,問道:“這次想起來是哪兒錯了嗎?”

    魏嵐都想哭了,自己剛才已經把能想到的都想了,而且自己現在身上軟綿綿的,腦子也有些懵,更想不到了。

    她可憐巴巴的看向陸子衿,想靠著賣慘讓陸子衿消消氣,“夫人,我餓了,我晚上還沒用飯呢。”

    “是嗎?主君這是在故意轉移話題?”陸子衿語調慵懶,她指尖輕輕的蹭著魏嵐的契口玩弄,魏嵐連脖頸間都紅透了。

    “沒有,我錯了夫人,好癢。”陸子衿這樣輕輕弄她,她只覺得更奇怪了,還不如弄得重點。

    陸子衿湊過去又在契口上咬了一口,大股新雪的香氣溢了出來,她饜足的靠在魏嵐懷里,像是吸多了貓薄荷的貓咪一樣慵懶。

    “主君不乖,居然還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陸子衿的聲音比剛剛更軟了些,只不過她的指尖仍舊不老實,輕輕的戳弄著魏嵐的唇瓣。

    魏嵐是真想不出來了,她下次可再也不敢這么晚回來了,被夫人抓到了,還得被壓在床上玩。

    “我真想不起來了,夫人提醒我一下嘛。”魏嵐軟嘰嘰的撒嬌。

    魏嵐說完之后發現,自己契口那里又被咬了一口,而后她便聽到了陸子衿的聲音,“以后你若是缺銀子了,該怎么辦?”

    魏嵐腦子一陣懵,怎么又扯上銀子的事兒了,自己今天最大的錯不是回來的晚了,外加身上有別的坤澤的信香嗎?

    不過陸子衿既然問了,她還是乖乖回道:“我省著點花,或者不花了。”

    陸子衿抬眸看向她,眼眸中的墨色更重,而后便又咬了一口。

    魏嵐被咬的又舒服又疼,那種感覺她也形容不出來,“嗯~我哪說錯了。”

    魏嵐很是委屈的看向懷里的陸子衿,陸子衿抬眸看向她,“你再好好想想。”

    “那,那我缺銀子了,我去找朋友借。”魏嵐弱弱的回道。

    然后又被陸子衿埋頭咬了一口,魏嵐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不明白自己怎么又被咬了,缺銀子了還不就是要么省著點,要么找朋友借嗎?她是真想不出來了,而且這和自己錯哪兒了有什么關系?

    陸子衿滿足的又咬了一口,這才抬眸去看魏嵐,小乾元被自己玩弄的臉側、脖頸都紅透了,契口那里更是多了好幾個牙印,陸子衿對自己的杰作很是滿意,大發慈悲的提醒道:“缺銀子了為何不來找我要?嗯?家中又不是缺錢,何須找別人去借?”

    魏嵐心想著還真不如找別人借,找別人借還了就行,找陸子衿要,還不知得被她按著咬多少口呢,只不過她明面上不敢說罷了。

    “我知道了,以后要是缺銀子了,我就去找你要。”魏嵐乖乖順著陸子衿的話說道。

    陸子衿見魏嵐這么聽話,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不過她又俯下身去,只不過這次沒咬,而是輕輕吮了一下。

    魏嵐的身體跟著難耐的抖了抖,她軟嘰嘰的看著陸子衿,陸子衿似乎是覺得差不多了,才抬眸看向魏嵐。

    她指尖輕輕點在魏嵐的鼻尖上,提醒道:“以后給你每個月的月錢漲到五百兩,想要什么便去買,不夠的話過來找我要就好,不必給我省銀子。”

    說著陸子衿的指尖又輕輕在魏嵐的唇瓣上點了點,“可不許因為銀子被別的坤澤拐跑了,懂了嗎?”

    “嗯嗯,懂了,夫人真好。”魏嵐立馬嘴甜的回道。

    陸子衿見她這幅軟嘰嘰的樣子,唇角勾了勾,靠在了魏嵐懷里,她閉著眼睛淡淡道:“你再聞聞身上可有別的味道了?”

    魏嵐聽話的拿起了自己的衣袖聞了聞,聞到的全都是白檀的香氣和自己身上新雪的香氣,再沒有別的味道了。

    “都是夫人身上的香味,還有我自己的味道。”魏嵐開口道。

    陸子衿睜開眼看了魏嵐一眼,“記著,日后身上不許有別的坤澤的味道,你是我的乾君,身上只能有我的味道。”

    “我知道了,以后不敢了。”魏嵐乖乖認錯,肚子還跟著咕嚕咕嚕的叫了幾聲。

    陸子衿睜開眼看向魏嵐,伸手摸了摸魏嵐的肚子,“怎么?餓了?”

    “嗯,我還沒吃晚飯呢。”魏嵐小聲的嘀咕著,回來了就被陸子衿壓在床上玩了半天,她飯還沒吃呢。

    “那便差人備飯吧,正好,我去沐浴。”陸子衿靠在魏嵐懷里開口道。

    魏嵐總覺得不對勁,不是,陸子衿的意思是要在自己這里沐浴?

    “夫人,你不回你的景晨院沐浴嗎?”魏嵐小心翼翼的問道。

    “怎么?主君是不想讓我留下嗎?這整個陸府都是我的,我不能宿在主君這里嗎?”陸子衿一邊說著,指尖再次輕輕撫弄上魏嵐被咬的紅腫的契口。

    “能,夫人想睡哪兒都行,那要不我先起來吃飯?”魏嵐試探性的推了推陸子衿的腰,想讓她從自己身上下去。

    陸子衿垂眸看了看魏嵐,小乾元契口都被自己咬腫了,還是這么聽話,陸子衿的氣差不多消了,不過她心里還是不高興,魏嵐今日和別的坤澤待了一整日,身上都快被腌入味了,她打算晚上睡在這里,讓魏嵐身上都是自己的氣味。

    不過她也怕魏嵐真的餓壞了,起身從魏嵐身上下來了。

    魏嵐這才起床穿鞋穿衣服,而后打開了房門。

    清芷和幾名小丫鬟就守在門口,魏嵐耳尖微微有些泛紅,自己剛剛那些求饒的話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她們聽去,還怪害羞的。

    “那個,夫人晚上要睡在我這,你們去準備熱水,還有給我準備晚飯。”魏嵐開口吩咐道。

    清芷忙行了一禮,“是,奴婢這就差人去準備。”

    她說話的時候視線不由的落在了魏嵐被咬的紅腫的契口上,清芷都臉紅了,原以為小姐除了雨露期以外,是不會碰主君的,沒想到主君都被小姐咬成這樣了,看來小姐對主君還是挺不一樣的,居然還要宿在這里。

    只不過清芷沒敢多想,趕忙讓人去準備了。

    第34章

    魏嵐吩咐完了婢女們, 便乖乖坐在那里等著自己的晚飯了,她今天從晌午開始就在全神灌注的雕刻玉石,再加上剛剛被陸子衿咬了半天, 這會兒是真的很餓, 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個不停。

    魏嵐將圓桌上的黑色小包袱拿了起來, 準備放到梳妝臺上,

    陸子衿自然也看到了, 問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魏嵐眼睛亮了亮,像是獻寶一樣抱著小包袱來到了陸子衿面前,“夫人, 這是我弄回來的翡翠原石, 我想著給你做一個翡翠鐲子, 然后再雕刻一塊玉牌。”

    魏嵐說著,將翡翠原石拿了出來,遞到陸子衿面前,讓陸子衿看。

    陸子衿側身躺在魏嵐的床上,看著小乾元對著自己殷勤的獻寶。

    翡翠原石她倒是不感興趣,畢竟家中有錢, 這些金石玉器她從小便沒有缺過, 難得的是小乾元的心意, 出去看比賽了還想著自己。

    陸子衿抬眸去看魏嵐, 就見魏嵐眼睛亮亮的,像是等著主人表揚的小狗一樣,對此,陸子衿很是滿意。

    “好, 那便謝謝主君了,我等著戴主君給我做的玉鐲和牌子。”陸子衿沖魏嵐笑了笑說道。

    “你放心, 我雕刻出來的玉鐲和牌子肯定特別好看,而且這白冰的翡翠種水很不錯,夫人你本身肌膚就白皙,應該很襯你膚色。”魏嵐絮絮叨叨的說著,還將翡翠原石湊到陸子衿手腕這里比了比,越看越覺得到時候陸子衿戴上會很好看。

    陸子衿見魏嵐說的開心,自己也不由得跟著彎了彎眉眼。

    原本今天處理了一天的事情,陸子衿沒什么心情做別的,可是和魏嵐在一起的時候,她便會不自覺的放松下來,“好,那我便等著主君了。”

    “嗯嗯,我做東西很快的,應該不會讓你等太久的。”魏嵐蹲在床邊,雙手扒著床沿看著陸子衿。

    想了想,魏嵐開口道:“夫人,能不能讓我摸一下手腕,我做鐲子的時候需要知道大概的圈口。”

    陸子衿將手臂伸了過來,“摸吧。”

    聽陸子衿同意了,魏嵐這才乖乖摸了起來,她大致估算了一下,陸子衿的圈口大概是54,到時候她切割玉石的時候注意就好。

    “量好了,夫人。”魏嵐總覺得陸子衿像是累了,不由又覺得自己今天做的事情確實不太對,畢竟陸子衿一天要忙的事情太多了,現在還為自己操心,害的她這么晚了又多跑了一趟。

    魏嵐軟嘰嘰的趴在床邊,小心的伸手拽了拽陸子衿的衣袖,“夫人,對不起,今日讓你擔心了,你是不是累了?”

    陸子衿見魏嵐似乎是有些內疚,伸手捏了捏魏嵐的臉側,“無妨,下次不許不打招呼就出去那么久了,你是我的乾君,擔心你也是應當的。”

    “好,那我下次出門,肯定會和院子里的人交代好的。”魏嵐乖乖應道。

    “嗯,那便好。”

    小乾元可真乖,契口都被自己咬腫了,還擔心自己會勞累呢。

    陸子衿唇角勾了勾,把魏嵐娶回來,可真當是她最近這段時日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

    兩人說話的功夫,婢女們將飯菜端了上來。

    魏嵐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兩聲,她眼巴巴的看著陸子衿,開口道:“夫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些?”

    陸子衿原本便不怎么餓,晚飯也沒吃幾口,可是想著魏嵐吃飯的樣子,便答應了下來。

    “好,正好我晚飯也沒吃多少,聽到你那個時辰還沒回來,便直接趕過來了。”陸子衿視線看著魏嵐,悠悠道。

    魏嵐一下子更過意不去了,湊過去乖乖道:“啊,你為了等我連飯都沒吃啊?”

    陸子衿唇角微微勾起,她撐起身體伸手摸了摸魏嵐的臉側,“無事,現在和你一起吃也是一樣,只是有些沒力氣了,不然主君幫我更衣?”

    “好啊。”魏嵐正覺得讓人家陸子衿等自己半天,自己挺不好意思的,趕忙應道。

    她乖乖撿起地上的衣裙,又想著陸子衿有潔癖,便跑去柜子那邊拿自己的衣裙。

    “夫人,你先穿我的好不好?都是新的衣裙。”魏嵐說著,顛顛的拿了一套淡藍色的衣裙過來了。

    陸子衿笑著點了點頭,“好,聽你的。”

    魏嵐見陸子衿同意了,沖著陸子衿笑了笑,而后乖乖將外面的衣裙給陸子衿披在肩上,“夫人,你伸一下手臂,我幫你穿。”

    魏嵐盡職盡責的提醒道,陸子衿眉眼彎了彎,配合著小乾元穿好了衣裙。

    魏嵐低頭給陸子衿系衣帶,而后又拿起腰帶給陸子衿系好。

    她沖陸子衿笑了笑,“好了夫人。”

    “好,那便謝謝主君幫我了。”陸子衿看著面前貼心又聽話的小乾元,心情格外的好。

    “不用不用,夫人快坐下吧,別累壞了。”魏嵐說著,還過去扶著陸子衿坐到了圓凳上,她自己則是坐到了陸子衿的身邊。

    魏嵐看著面前越上越多的好吃的,兩眼真的快要放光了,“夫人,那我先吃了,太餓了。”

    “吃吧,別著急,慢些吃。”陸子衿給魏嵐盛了一碗人參雞湯出來,放在魏嵐手邊。

    “好,謝謝夫人。”魏嵐一邊道謝,一邊已經沖著一塊排骨下手了,說話的功夫她就干了大半塊排骨。

    陸子衿看著魏嵐吃飯時的模樣,眼眸彎了彎,看著魏嵐吃的這么香,她自己好像也有點餓了,這就像是現代人喜歡看吃播一樣,看著看著,自己也餓了。

    陸子衿夾了些飯菜緩緩的吃著,魏嵐那邊則是幾口就能吃光一塊排骨,如果說陸子衿是一點一點夾菜,那魏嵐就是對著桌面上的食物一頓掃射,所到之處,碗盤光光。

    一連吃了三塊豬排,兩塊羊排,魏嵐才覺得胃里總算是有了點東西墊底,她喝了幾口雞湯潤喉準備繼續大吃。

    陸子衿這邊則是已經吃飽了,她晚上本來就吃不多,再加上剛才在景晨院多少還是吃了一些的,因此吃了幾口就飽了。

    見魏嵐沒工夫剝蟹,陸子衿便讓人端來了小銅盆,她洗了手之后便拿了碗,將蟹肉全都剝到了碗里,一連剝了三只,陸子衿才停手將碗放到了魏嵐面前,“吃吧,都是蟹肉和蟹黃。”

    魏嵐立馬眼睛都亮了,她挺愛吃螃蟹的,只不過剛才太餓了顧不上,但是陸子衿又像上次那樣幫自己都剝好了,尤其這次還是用大碗剝的。

    她立馬沖陸子衿露出個大大的笑來,“謝謝夫人。”

    說著,魏嵐把盛著蟹肉和蟹黃的小碗端了起來,往里面盛了一勺香米飯,而后將蟹黃、蟹肉和香米飯拌勻。

    魏嵐用勺子挖了一勺,她嘗了一口,蟹肉的鮮甜、蟹黃的鮮美,再配上碳水的獨有香氣,一口吃下去,魏嵐眼睛都瞇起來了,這是什么神仙日子,也太好吃了。

    她就說,這軟飯她能吃一萬年!

    “夫人,這真好吃。”說著,魏嵐拿著勺子扒著碗里的蟹肉、蟹黃拌飯,甚至都顧不上陸子衿回沒回她話。

    陸子衿撐著下巴看著魏嵐,眉眼微彎,自從家里人都不在了,她好像只有和魏嵐在一起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是個有家的人。

    魏嵐吃飯的時候狼吞虎咽的,吃相很一般,但自己看她吃的香,莫名也會跟著開心,養這么個聽話的小乾元在身邊,好像也挺不錯的。

    魏嵐不知道陸子衿在想什么,她急著干飯,等桌面上大半的菜品被她消滅光了,魏嵐才悠閑的喝起了雞湯來,不得不說,陸府的飯菜是真的香。

    另一邊洗澡水也燒好了,清芷進來沖著兩人行了一禮,問道:“小姐,您是要現在去沐浴嗎?還是待會兒?”

    “現在吧,你叫人準備吧。”陸子衿吩咐道。

    “是。”清芷忙叫人去安排。

    魏嵐看著陸子衿,手里還在拿著碗乖乖喝湯。

    陸子衿視線看向她,笑著問道:“我先洗,待會兒你再洗好不好?”

    “好,都聽夫人的。”魏嵐習慣了聽話,乖乖回道。

    陸子衿沖她點了點頭,對她乖巧的態度很是受用。

    浴桶那邊很快便準備好了,陸子衿起身沖魏嵐笑了笑,“那我先去了。”

    “嗯嗯,夫人快去吧,累了一天了,待會兒早些休息。”魏嵐相當乖巧的說道。

    她招呼了婢女將桌面上碗盤拿走,等婢女們都出去了,魏嵐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梳妝臺前,把自己懷里的五千兩銀票放到了下面的小木柜里。

    這可是她的私房錢,不能讓夫人知道的。

    陸子衿那邊在泡澡,自然不知道魏嵐在藏私房錢,她只是稍稍泡了一會兒便出來了,換了魏嵐這邊的新里衣和中衣,陸子衿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了出去。

    她出去的時候,魏嵐正坐在圓桌旁乖乖待著呢。

    “我洗好了,你待會兒也早些沐浴。”陸子衿一邊擦著濕發,一邊囑咐著。

    “嗯嗯,我幫你擦。”魏嵐很是上道的又拿了一塊干的巾帕,幫著陸子衿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她聞到了陸子衿身上淡淡的白檀香氣,不自覺的感嘆道:“好香。”

    陸子衿唇角勾了勾,她故意放出來給魏嵐聞的,小乾元的身上,只能有自己的味道,“喜歡以后讓你常聞。”

    魏嵐點了點頭,“喜歡。”

    她說著話,手上的動作也沒停,陸子衿的頭發又長又黑,真的很好看。

    魏嵐動作很是輕柔,眼睛亮亮的看向陸子衿,“夫人的頭發真好看,又長又直。”

    陸子衿看著給自己吹彩虹屁的魏嵐,眼眸微彎,“好了,我再自己擦擦,你快去沐浴吧,待會兒早點休息。”

    “嗯,那我去了。”魏嵐很是聽話的去沐浴了,今天的一天她過得相當的順利,不僅拿了魁首,還賺了五千兩銀子外加一塊翡翠原石,雖然被夫人按著咬了幾口,但是仍舊很開心。

    魏嵐心情很是不錯的脫了衣服進去泡澡,不過想著陸子衿還在等自己呢,魏嵐并沒有泡太長時間,沒一會兒她便從浴桶里出來了,換了新的里衣,魏嵐從屏風那邊走了出來。

    陸子衿這會兒正斜靠在床上閉目養神,魏嵐小心的走了過去,視線落在陸子衿的臉上,別的不說,陸子衿長得是真的很好看。

    似是感受到了魏嵐的視線,陸子衿睜開了眼睛,“快去擦干頭發再睡。”

    “好。”魏嵐乖巧的一連換了幾塊巾帕,將頭發擦到不在滴水了,又讓人將浴桶那邊都收拾干凈了,這才乖乖的上了床,放下了床幔。

    外面燭臺上的蠟燭還亮著,床幔放下之后,里面的光線有些暗。

    魏嵐乖乖的拉開了被子,躺了下去,側身看向陸子衿那邊,她覺得這種體驗有些新奇,她和陸子衿只在一起睡過一次,不過那次兩個人的狀況都不太好,陸子衿在雨露期里,自己則是發燒了,而且是下午的時候一起睡的,后來自己燒退了,晚上便去陸子衿的隔壁睡了。

    所以嚴格意義上說,這是她和陸子衿第一次在一起過夜,魏嵐居然覺得有些開心。

    要說原因嘛,魏嵐覺得可能是自己穿到這個世界之后,和陸子衿接觸的最多,陸子衿也間接的幫了她很多,沒有陸子衿的銀子,她沒那么快就能買下全套的雕刻工具,她對陸子衿還是挺感激的。

    感受到了魏嵐灼熱的視線,陸子衿睜開了眼睛,她想提醒魏嵐自己和魏嵐之間的關系,即便她現在覺得魏嵐還不錯,但這并不代表她真的愿意和魏嵐怎么樣,更不會和魏嵐結契,至于今日的事情,純粹就是她占有欲作祟,所以才想著留下過夜的。

    只是當陸子衿睜眼看到了魏嵐亮亮的眼眸時,堵在口中的那些煞風景的話便說不來了,魏嵐的眼睛很漂亮,也很干凈,陸子衿不可察覺的輕輕嘆了口氣,柔聲問道:“不睡嗎?看我做什么?”

    “這還是咱們第一次晚上的時候一起睡呢,夫人真好看。”魏嵐嘴巴甜甜的夸贊道,她說話的時候,眉眼也跟著彎了彎,看起來更乖了。

    陸子衿實在沒辦法對著這樣一張臉說出什么絕情的話來,相反,小乾元這么乖順,不知怎么的,她心口有些癢癢的。

    陸子衿微微閉了閉眼睛,復又睜開,也罷,反正是自己娶回來的乾元,只要不結契,平日里做些別的似乎也不錯?反正魏嵐這么乖,自己不讓她結契,她也不敢結契。

    “主君離我這么遠做什么?睡過來些。”陸子衿沖魏嵐眨了眨眼睛,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魏嵐睡過來一些。

    魏嵐耳尖有些泛紅,不過還是聽話的躺了過去。

    陸子衿伸手戳了戳魏嵐的肩側,“平躺。”

    “好。”魏嵐繼續按照陸子衿說的平躺了下去,下一刻,她便發現懷里多了一個柔軟的身體,陸子衿躺到了自己懷里。

    魏嵐臉側微微有些泛紅,這還是她們倆第一次不是雨露期的時候抱在一起呢。

    魏嵐到底身體有些僵硬,也不敢伸手去抱陸子衿,就這么乖乖的躺著,因著陸子衿在懷里,她口鼻尖聞到的全是白檀的香氣。

    似是感受到了魏嵐的僵硬,陸子衿笑著抬眸看向她,伸手摸了摸魏嵐的臉側,“放心,今日不咬你了,放輕松些。”

    “好。”魏嵐看向懷里的陸子衿,乖巧的應道,陸子衿身子軟軟的靠在自己懷里,魏嵐有些想上手抱抱陸子衿,她又不敢,只好軟嘰嘰的問道“夫人,那我能抱你嗎?手沒地方擱。”

    陸子衿被她逗笑了,小乾元太過聽話了,連抱自己都要提前和自己打招呼。

    陸子衿指尖輕輕點了點魏嵐的鼻尖,“自是可以。”

    “夫人,你真好。”魏嵐沖陸子衿笑了笑,嘴甜的夸道。

    魏嵐放松了身體,讓陸子衿靠的更舒服一些,而后又伸手抱住了陸子衿的腰。

    “早些睡吧。”陸子衿重新閉上眼睛,在魏嵐懷里蹭了蹭,聞著魏嵐身上新雪的香氣,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魏嵐也是一樣,本來她的睡眠質量就很好,再加上聞了陸子衿的信香加持,沒一會兒,她便睡得香噴噴了。

    陸子衿這一夜睡得都很安穩,再醒來的時候,已然是天光大亮了,她很少睡到這個時辰才起。

    看了看攬著自己的魏嵐,還睡得香噴噴呢。

    陸子衿伸手拉了一下魏嵐攬在她腰后的手臂,然后就聽身下的人哼唧了幾聲,攬的更緊了。

    陸子衿上午還有事情要處理,不能這樣陪著魏嵐。

    雖然小乾元的睡顏還挺可愛的,弄得陸子衿還挺不忍心的,但是陸子衿還是伸手戳了戳魏嵐的臉側,柔聲道:“主君醒醒,時候不早了,該起來了。”

    “嗯~”魏嵐哼唧了一聲,抱得更緊了,把臉埋在陸子衿的肩側蹭了蹭,魏嵐這才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睜開了眼。

    “要起了嗎?”魏嵐還沒清醒,說話的聲音軟嘰嘰的。

    “嗯,我上午還有事情要處理,你若是還困便再睡一會兒。”陸子衿摸了摸魏嵐的臉,柔聲道。

    “不要,我和你一起起。”魏嵐松開了抱著陸子衿后腰的手臂,自己也撐起了身體。

    陸子衿見魏嵐要陪自己,眼眸彎了彎,“好,那便起吧,我讓她們去準備洗漱的東西。”

    陸子衿沖著外面說了一聲,外面值守的小丫鬟們立馬出去準備了,清芷則是趕忙進來伺候陸子衿更衣。

    魏嵐眼睛直直的,顯然還有些沒睡醒,她機械的往身上套著衣裙,眼看著像是下一秒就要睡過去了一樣。

    陸子衿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裙,見魏嵐這幅沒睡醒的樣子頓時就被逗笑了,她把魏嵐拉到了自己面前,伸手幫著魏嵐整理著衣裙,幫著魏嵐系好了腰帶。

    “好了,早飯馬上就好了,去洗漱吧。”陸子衿笑著囑咐道。

    “好。”魏嵐乖乖應著,一直到她洗了臉,才算是清醒了一些。

    陸子衿陪著她簡單的用了早飯,便帶著人走了。

    魏嵐看著空蕩蕩的臥房,還有些不適應,不過她也挺開心的,陸子衿不在了,自己就能去雕刻玉石了。

    不過她還是立馬關了門,把自己藏在梳妝臺下面的私房錢拿了出來,重新放到了衣柜頂層的錦盒中,做完這些她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魏嵐在臥房里換好了工作服,出去的時候囑咐了門口的婢女給自己準備好茶水,剩下的時間如果自己不叫她們,她們就別過來打擾了。

    她交代好了這些,便抱著她的小包袱進了工作室。

    魏嵐活動了一下,將小包袱里面的翡翠原石拿了出來,也怪不得翡翠賣的貴,是真的很好看,白冰的翡翠很透,看起來真的特別的有質感。

    像這種料子,魏嵐可是一點都不想浪費,她稍稍思索了一下,除了開一個鐲子,似乎從旁邊還能開出一根玉簪來。

    魏嵐將石榴汁倒在一個小盤子里,而后用尖頭的毛筆稍稍畫了一下草圖,將鐲子大致的形狀畫了出來。

    她坐到了旋車那里,開始一點一點的小心切割原石,這塊原石的種水好,因此魏嵐切割的特別認真,因為哪怕是這種質量的邊角料,到時候打磨成珠子戴在手上也是很好看的。

    不一會兒,鐲子便被魏嵐切割了出來,連帶著中間的那一大塊鐲心料可以用來雕刻玉牌,至于剩下的一塊長條料子,魏嵐打算雕刻一根玉簪,剩下其余的邊角料,應該還能弄出來四五顆卡10的珠子。

    盤算好了一切,魏嵐便換了一個工具,開始沖碢,將鐲子上的棱角磨掉,這個過程必須特別的細心,而且要隨時要往玉鐲上面淋上水,不然的話鐲子容易開裂。

    魏嵐的耐心特別的好,每一處她都細細的打磨,而且還要確定她打磨好的玉鐲,鐲子的圈口要在54左右,這樣陸子衿戴上的話又好看、又舒服。

    就光是打磨鐲子,就用了魏嵐一上午的時間,她中午也不餓,再加上古代晚上沒有電燈,她晚上沒辦法工作,因此格外的珍惜白天的這段時間,初步打磨好了玉鐲之后,便又開始了木碢,就是稍稍精細的打磨,而后才是打磨的最后一步皮碢。

    等全部的打磨步驟結束了,天色都快黑了。

    魏嵐將鐲子浸到水中洗凈,而后用干凈的絨布輕輕擦拭干凈。

    她打開門,光線從門外傾瀉了進來,魏嵐將鐲子拿起,對著光線看著手中的玉鐲,臉上的笑意就沒下去過。

    白冰種水的玉鐲通體透亮,玉質細糯,襯得皮膚更加的白皙了。

    魏嵐開心的不行,這個玉鐲陸子衿戴上肯定特別好看!

    第35章

    她拿著鐲子看了又看, 喜歡的不行,直到天色都暗了,魏嵐才回到了臥房里, 她讓下人們準備了熱水沐浴。

    魏嵐靠在浴桶里休息, 熱氣蒸騰上來, 洗去了她一天的疲憊。

    魏嵐一邊撥弄著桶里的水玩,一邊想著明早就能開始做玉簪了, 既然玉牌要雕刻鳳凰牌,那玉簪干脆也雕刻成鳳凰簪好了。

    她在浴桶里泡了一會兒,便換了干凈的衣裙, 讓婢女們備飯了。

    另一邊, 陸子衿也忙碌了一整日, 剛用上飯,忙的時候還不覺得,閑暇的時候,陸子衿便又想起了魏嵐來。

    她抬眸看向倩雪,問道:“主君今日都干嘛了?有沒有出府?”

    知道小姐在意主君,所以倩雪也讓暗衛留心盯著魏嵐院子那邊, 聽到陸子衿問她, 倩雪忙回道:“主君今天一日都在府里, 好像是在雕刻玉石, 一直到天都黑了才回的臥房,這會兒應該也在用飯。”

    陸子衿點了點頭,唇角微微勾了勾,是急著給自己做玉鐲還有玉牌嗎?

    反正聽著魏嵐今日沒有出去鬼混, 陸子衿心情相當的好,連胃口都好了一些。

    正當陸子衿吃飽了飯, 準備沐浴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護衛到底通報聲。

    “何事?”陸子衿抬眸問道。

    那小廝就在門口沖著陸子衿行了一禮,這才開口道:“小姐,是,是曹秋爽他斷氣了。”

    陸子衿淡淡點了點頭,“叫人拉到城外處理了也就是了,你們好好把柴房收拾收拾。”

    “是,小的這就去辦。”那護衛立馬領命。

    曹秋爽的事情在陸子衿這里不值得一提,說起來府里的下人們最近安分的要命,就連云香都因為臉腫了安安分分的待在房間里。

    陸子衿不再管這些小事,沐浴了之后便上床休息了,只不過她又想起了魏嵐來,昨晚小乾元又乖又甜,摟著自己睡了一夜。

    這次陸子衿并不是在雨露期里,因此更容易察覺到自己昨晚與以往的不同,似乎魏嵐真的有給自己助眠的功效,以往自己即便再累,躺下之后也要醞釀好久才能睡著,可是昨晚也不是雨露期,居然靠在魏嵐懷里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陸子衿突然有些想念魏嵐的床了,不過她又閉了閉眼睛打消了這個念頭,她不想對任何乾元產生依賴,哪怕是魏嵐也不行,這么想著,陸子衿的心情反而平靜了一些。

    第二日一早,陸子衿仍舊早早便起來了,她用早飯的時候,側門的護衛過來稟報,說是外面有個鬼鬼祟祟的人要找田達,人已經被他們扣下了。

    陸子衿喝了兩口粥,開口道:“把人帶到我院子里來,你們好好的審問。”

    “是。”那人原本就已經被綁著押到了陸子衿院子外面,這會兒,護衛們直接把人拽了進來,押著那人,讓那人跪在陸子衿的院子里。

    幾名護衛開始審問那人,那人不答話或是瞎說,護衛們便是拳腳相加,不一會兒,那人臉上和身上便已經見血了,又過了一會兒,那人便哭喊著全都說了。

    “陸小姐饒命啊,是我們家陳舟少爺讓我過來找田達的,不關我的事啊,都是我家少爺讓我做的。”那人哭喊著說到,嘴里有兩顆牙被府中的護衛打掉了。

    陸子衿不緊不慢的喝了幾口粥,開口道:“是嗎?陳少爺找我的家仆是想做什么?讓人監視我嗎?”

    “小的不知,小的不知啊,小的只是一個傳話的,還請陸小姐放了我吧。”那小廝哭的涕淚聚下。

    陸子衿的臉色卻是冷了下來,原以為田達死了,陳舟能老實幾日呢,結果這才過了幾天,他便又坐不住了。

    “放了你?也好,將人綁了,扔到陳府門口便好。”陸子衿用巾帕擦了擦手,不再理會,徑直去了書房。

    護衛們行動的特別快,一共去了六人,將這人綁了,直接仍在陳府門口便走,陳府門口的護衛都沒反應過來,還是聽到這人呼救才過來扶人。

    “麻子,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被打成這樣了?剛剛那些是什么人?”陳府門口的護衛問道。

    “少爺,快帶我去見少爺。”麻子說話嘴都漏風。

    幾人攙扶著麻子去找陳舟了。

    陳舟正在書房里,和幾個鋪面的掌柜商量著把青嵐從玉雅軒挖到自己這邊,聽到外面亂哄哄的,他臉色沉了下來,問道:“蘇二,外面這是怎么了?”

    蘇二忙出去看,不一會兒便有些驚慌的跑了進來,“少爺,不好了,不好了。”

    “到底出了何事?如此失態?”陳舟臉色陰沉的問道。

    “是麻子,他被人打了一身的傷,被扔在了陳府門口。”蘇二忙解釋道。

    “什么?把人帶進來我看看。”陳舟的臉色更陰沉了,他讓掌柜們先退下去,很快的,麻子便被人帶了進來。

    他跪地哭喊道:“少爺,是陸府的人把我打成這樣的,我從陸府側門那里找里面的護衛幫我找一下田達,誰知他們直接把我抓起來了,抓到了陸府小姐那里,陸府小姐讓人審問我,把我打的遍體鱗傷的。”

    陳舟的臉色更差了,他深吸了口氣,問道:“陸子衿是怎么說的,你一字不差的告訴我。”

    “她問陳少爺找她的家仆是想干什么,還說是不是想讓人監視她,后面的我有些記不清了,我當時被那些人打蒙了,少爺你要給我做主啊少爺。”麻子哭訴到,想讓陳舟幫他報仇。

    陳舟面無表情的起身走到了麻子面前,狠狠的踹了上去,“給你做主?你壞我大事,你都對陸子衿說什么了?說話!”

    麻子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哭道“我只說是少爺讓我過來找田達的,別的我一概不知。”

    “蠢貨,蠢貨。”又踹了兩腳麻子,把麻子踹的吐了血,陳舟才繼續問道:“田達人呢?你見到了嗎?對了,還有云香,你見到云香了嗎?”

    “沒有,我剛一過去就被抓了,沒看到田達,少爺饒命,少爺饒命啊。”麻子跪在地上求著陳舟。

    陳舟面色陰沉,他就是覺得這幾日一直沒有消息送過來,怕自己安插到陸府的棋子出問題,所以才叫人過去打探情況,哪兒知道陸府的護衛會直接把人抓起來審問。

    這下完了,而且陸子衿說的那話是什么意思?她察覺到自己在陸府里安插了棋子嗎?那可就糟了,真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在陸子衿心目中的形象會大打折扣。

    陳舟思索片刻,開口道:“蘇二,讓人帶著這畜生和我去陸府道歉。

    麻子都懵了,不是他們少爺讓他去的嗎?怎么又要去道歉了?“饒命啊少爺,饒了我,饒了我。”

    麻子被堵了嘴,被陳府的護衛押著出了府,陳舟則是坐了馬車到了陸府門口。

    陳舟讓小廝過去叫門,小廝很快便去了,只不過這次不同于往常,如果是以前的話,他們叫了門,陸府的人便會迎他們進去,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門口的護衛并沒有立馬讓他們進去,而是叫人去通傳。

    陳舟身側的拳頭捏的死死的,暗罵這些蠢貨不會察言觀色,自己遲早是陸府的主人,還敢把自己攔在門外?

    不過他也不急,總歸陸府的人應該不敢不讓他們進門,畢竟兩家是親戚。

    不一會兒,陸府門口去通傳的護衛便跑了回來,他跑到陳舟面前,開口道:“我家小姐說了,她今日太忙不方便見客,表少爺還是請回吧?”

    “什么?怎么可能?子衿不讓我進去?”陳舟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當眾甩了巴掌一樣。

    “對,小姐就是這么吩咐的。”說完,護衛便回去看門了。

    陳舟牙齒要咬的咯咯作響,他死死的盯著陸府的大門,半晌才口開道:“我們走。”

    小廝們立馬跟在陳舟身后回府,等回到了住處,陳舟一個人進了房間里,房間里不一會兒便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瓷器碎裂聲。

    “陸子衿,你個賤人,不過是個坤澤,還敢給我臉色,打我的人,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跪著求我。”說著,陳舟又狠狠砸碎了一個瓷瓶。

    他胸口堵得疼,又聯絡不上云香不清楚狀況,只好先按兵不動。

    陳舟扔了一地的瓷器,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開口吩咐道“進來把這些都收拾了。”

    說著,他帶著蘇二去了書房,問道:“讓你打聽青嵐的事情,可打聽清楚了?”

    蘇二搖了搖頭,“不知道,打聽了好多人,都說不知道有這么個人,玉雅軒的人又都一向嘴嚴,根本問不出來,現在唯一知道的是,好像只有蕭南煙能聯系到青嵐。”

    “廢物。”陳舟氣的罵道,這一大早的,就沒有一件事情是讓他順心的。

    而此時,景晨院里,云香剛剛就聽到了動靜,她都嚇死了,她現在臉上的腫都還沒消呢,她生怕剛剛那人供出自己,以小姐的雷霆手段,說不定真的會讓人活活打死自己。

    同時她最近也不敢出去露臉,她臉上的傷還沒好,要是表少爺看到了,肯定會嫌棄她的,因此云香最近格外的安分,除了去府里的醫師那里拿藥,其余的時間根本都不出屋子。

    陸子衿這會兒在書房里處理著各處的事情,黃明正恭敬的站在一旁,他想起了剛剛陳舟被擋在府外的事情,沒忍住,還是開口道:“小姐,這不讓表少爺入府,會不會得罪了他。”

    陸子衿連眼皮都沒抬,開口道:“無妨,不用管他。”

    自己已經不是一年前的陸子衿了,如今陸府的生意已經重新站穩了腳跟,自己不用再看這些人的臉色,而且這幾日城主便會在潘陽城中選取供應朝廷衣料的皇商,自己和陳舟都想拿到這份差事。

    這次選取的主要是供應朝廷官員衣服用料的皇商,至于供給皇家的衣料,一般會從江南城和江北城選,她們潘陽城的這些商戶是沒有資格參選的,不過即便是供給朝廷官員的衣料,那也是一筆大訂單,如果拿下這個訂單,那陸府在潘陽城第一的地位便不可撼動了。

    “過幾日參選皇商的衣料都備好了嗎?”陸子衿抬眼問書房中站著的一名掌柜。

    “已經選好了。”那掌柜小心的看了陸子衿一眼,又開口道:“小姐,盧城主愛玉如命,小的聽說,這幾日表少爺已經開始讓人在城中尋找好的玉器了,小的還聽說,表少爺在找賞玉大賽的魁首。”

    陸子衿眉心微微蹙起,開口道:“賞玉大賽的魁首?是劉秉坤還是霍楓?”

    “都不是,是一位叫青嵐的女雕刻師,聽說是玉雅軒的人,城主似乎很喜歡青嵐雕刻的玉器,在大賽上還一度參與了拍賣,只不過城主出價沒有另外幾人高,最后并沒有拍到。”那掌柜解釋道。

    這種事情送禮是必不可少的,陸子衿也在想著送城主一件劉秉坤或是霍楓的玉器,她倒是沒想到,潘陽城如今的玉石雕刻魁首換人了,那自己或許得去一找一趟蕭南煙了。

    “陳舟買到那個青嵐的雕刻品了嗎?”陸子衿忙問道。

    “沒有,在玉石大賽上拍到青嵐雕刻品的人都不愿意出手,而且那些能參與拍賣的人,本身也不缺銀子,沒有人愿意賣給他,他還差人去了玉雅軒幾次,只不過幾次都沒有找到青嵐,小的聽說,只有蕭南煙能聯系到那個叫青嵐的雕刻師。”掌柜的繼續道。

    其實潘陽城這些織布染布的商戶技術都差不多,選誰只在城主的一念之間,投其所好也是很有必要的,陸子衿原本想著是買一件劉秉坤的雕刻件,自己親自送過去,但是現在看來,或許誰能買到青嵐的雕刻件,誰中選的幾率才能大一些。

    陸子衿突然想到那個賞玉大賽魏嵐也去了,而且是和蕭南煙一起去的,那魏嵐會不會也認識那個叫青嵐的雕刻師呢?

    不過隨即陸子衿便又否定了這個想法,畢竟蕭南煙把青嵐捂得很緊,似乎是不想讓別人聯系到青嵐,應該也不會讓魏嵐見到青嵐,不過魏嵐和蕭南煙認識,或許可以帶著魏嵐去拜訪一下蕭南煙。

    “王掌柜,你去幫我給蕭府下一封拜帖,我下午的時候想和主君一起去蕭南煙府上拜訪一下。”陸子衿開口道。

    “拜帖上也要寫上主君的名字嗎?”王掌柜問道。

    陸子衿點了點頭,“自然,你去辦吧。”

    “是。”王掌柜應了一聲,忙下去寫拜帖了。

    陸子衿這邊則是迅速的處理著手中的事情,她將外面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便吩咐道:“清芷,備軟轎,我要過去找一趟主君。”

    “是,小姐。”清芷忙去準備。

    不一會兒,陸子衿便坐上了軟轎,一行人快速的往浮曲軒去了。

    而此時的魏嵐正待在工作室里,她已經開始給玉簪雕刻鳳凰花紋了,她今日起的很早,為的就是能早點雕刻完這一套翡翠首飾。

    魏嵐坐在旋車前,手中穩穩的拿著玉簪緩緩雕刻,時不時的往玉簪上淋上沾了水的解玉砂,她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面前這一根小小的玉簪上。

    突然,院子里傳來了不少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還有請安的聲音。

    魏嵐眉心微微蹙起,她不喜歡自己雕刻玉石的時候被人打擾,好不容易雕刻好了這一刀,已經有小丫鬟過來通報了。

    “主君,是小姐過來了。”

    “知道了。”魏嵐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這才打開工作室的門走了出去。

    “夫人,你怎么這會兒就來了,我給你刻的翡翠首飾還沒刻好呢。”魏嵐開口道。

    陸子衿沖她笑著走了過來,見魏嵐額間有汗,便拿了自己的巾帕幫著魏嵐將額間的細汗拭去,“怎么出了這么多汗。”

    “嗯,我在里面雕刻玉石呢。”魏嵐乖乖回道。

    “走吧,回你臥房說。”說著,陸子衿又吩咐道:“清芷,你讓人去給主君備水。”

    “是。”清芷忙領命去安排了。

    “夫人,你過來找我是有事嗎?”魏嵐很清楚,陸子衿上午的時候一般都會處理生意上的事情,按理說不會過來找自己的。

    陸子衿伸手捏了捏魏嵐的臉側,笑道:“怎么?你不想我過來?”

    “不是不是,我是怕你太忙了,會累到。”魏嵐忙解釋著。

    陸子衿沖她笑了笑,開口道:“我讓人備了水,你先去沐浴,待會兒咱們再說。”

    “嗯。”魏嵐乖乖點了點頭,她身上是出汗了,這會兒不雕刻玉石了,身上黏黏的確實還挺不舒服的。

    很快的,婢女們便把水準備好了,魏嵐乖乖過去洗澡,她泡在浴桶里休息,身上的疲憊便已經去了大半。

    陸子衿挽起了衣袖走了過來,她沖魏嵐淺淺笑了笑,“我幫主君洗。”

    魏嵐聽陸子衿這么說,耳尖微微有些泛紅,臉側也燒紅了,夫人是不是又要幫自己洗契口了?上次就是夫人幫自己洗的,到了后面自己都被弄得沒力氣了。

    魏嵐乖乖的抬眸看著陸子衿,然后很是自覺的把契口上的膏藥撕了下來,眼睛亮亮的看著陸子衿,像是和主人要表揚的小狗一樣。

    陸子衿都被她逗笑了,她過來真的只是想幫魏嵐擦擦背,順便說一下下午的事情,沒想到魏嵐這么主動,看自己過來了,就乖乖把契口上的膏藥撕下來了。

    陸子衿眉眼微彎,伸手輕輕在魏嵐的契口上蹭了蹭,只是輕輕幾下,便有新雪的香氣溢了出來。

    魏嵐紅著耳尖,乖乖的任由自己在她契口上蹭來蹭去的,似是被蹭的舒服了,魏嵐還用臉側蹭了蹭陸子衿的手腕撒嬌。

    看著浴桶中嬌嬌軟軟的小乾元,陸子衿眸色微深,只不過她手下注意著力道,不敢像上次那樣隨意玩弄,畢竟下午她們還要出去,把魏嵐弄得沒力氣了,可就不好了。

    “你上次和蕭南煙一起去賞玉大賽,可有看到過那個叫青嵐的雕刻師?”陸子衿問道。

    魏嵐耳尖更紅了,有些心虛的回道:“看到了,怎么了嗎夫人?”

    “我想請青嵐幫個忙,想從她那里買一件玉器雕刻品,只是聽說她神出鬼沒的,只能想辦法去求蕭南煙幫忙聯系一下了。”陸子衿開口道。

    魏嵐愣了片刻,青嵐就是她自己啊,只不過魏嵐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才遮掩身份,不過現在是陸子衿要找自己,何必通過蕭南煙呢?

    “夫人,那你不用去找蕭南煙了,我和青嵐認識。”魏嵐抬眸道。

    “你和她認識?”陸子衿眉眼亮了亮,趕忙問道。

    “嗯嗯,我和她在蕭南煙那里見過兩次,夫人你想要買什么樣的雕刻件啊?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去和她說。”魏嵐開口道。

    “這樣會不會太冒昧了?不然我親自過去拜訪一下她?”陸子衿覺得讓魏嵐在中間傳話,多少對人家有些不尊重,人家青嵐畢竟是潘陽城里雕刻師中的魁首,還是親自過去比較有誠意。

    “不用不用,而且她不喜歡見不認識的人,她那個人脾氣還挺奇怪的,夫人告訴我,我去和她說就好了,她肯定會答應的。”魏嵐眼睛亮亮的開口道。

    “也行,那既如此,我便不讓人給蕭府那邊下拜帖了?”陸子衿問道。

    “嗯嗯,不用讓人去了,我和青嵐本來就認識,不用再去找蕭南煙了,舍近求遠了。”魏嵐開口道。

    “好。”陸子衿點了點頭,伸手捏了捏魏嵐的臉側,這才邁步往門口走去,魏嵐和人家認識更好,這樣自己便也不用欠蕭南煙的人情了。

    她和外面的小丫鬟交代了幾句,讓他們去找王掌柜,告訴王掌柜拜帖不用送了,這才重新回到了魏嵐的臥房里。

    陸子衿回來的時候,就見魏嵐正在眼巴巴的等著自己。

    陸子衿眉眼彎了彎,回來重新挽好了衣袖,指尖輕輕點在魏嵐的契口上,“主君幫了我這么大的忙,想要什么獎勵呢?嗯?”

    魏嵐有些不好意思,她乖乖蹭了蹭陸子衿的手腕,視線看向陸子衿,“那我想今晚去夫人那里用晚飯,然后和夫人一起睡,好不好?”

    陸子衿臉上的笑意更甚,小乾元還真是好哄,幫了自己大忙,要的獎賞也不過是去自己那里吃晚飯,外加同寢,還真是天真爛漫。

    “自是可以。”陸子衿笑著應下。

    魏嵐想了想,又問道:“那夫人,你需要什么樣的雕刻件呢?是用來送給誰的?”

    陸子衿開口道:“是送給城主的,過幾日家里要競爭皇商,這件事拿主意的人便是城主,我聽說城主很喜歡青嵐的雕刻品,所以才想投其所好的。”

    魏嵐點了點頭,“那好,原石呢?是夫人這里準備嗎?”

    “嗯,已經讓人備好了,是一塊人臉大小的白玉。”陸子衿開口道。

    “好,那夫人便將白玉交給我就是了,我到時候讓青嵐看著雕刻便好。”魏嵐乖乖說道。

    “如此甚好。”陸子衿說著,手下輕輕在魏嵐的契口上按了按,就見魏嵐果然又軟嘰嘰的蹭著她的手腕撒嬌。

    “夫人,好癢~”

    “乖,馬上便好了。”陸子衿說著又在柔嫩的契口上輕輕搓了幾下,魏嵐脖頸和肩側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陸子衿如墨的眸色比剛剛更深了些,都說坤澤生來便勾人,她倒是覺得自家的小乾元生的也很勾人,就這幅嬌嬌軟軟的樣子,弄得陸子衿都不想走了。她一會兒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再這么下去,又要和魏嵐在床上耽誤了。

    第36章

    “差不多好了。”陸子衿不敢再多弄魏嵐, 怕小乾元受不住,又像上次那樣,大半日都沒力氣。

    “謝謝夫人幫我。”魏嵐抬眸, 乖巧的道了謝。

    “不用謝, 對了, 我聽人說青嵐之前的碧玉雕刻件基本上都拍賣到了五千兩左右的價格,待會兒我再讓人給你拿五千兩銀票過來, 你去找青嵐的時候,把雕刻費用交給人家。”陸子衿開口道,雖然和人家認識, 但是人家畢竟是有名的雕刻師, 自然是要付銀子的。

    魏嵐眼睛轉了轉, 忙開口道:“不用那么多的夫人,我和她是朋友,兩千兩就好了,給的多了反而生分了。”

    畢竟青嵐就是她自己,收自己家夫人的銀子,自然還是得給夫人打折的, 魏嵐想想就覺得開心, 她的小金庫馬上又要進賬一筆了。

    陸子衿卻是搖了搖頭, “咱們請人家幫忙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給的價格不說比市面上高,至少要和市面上持平才能顯示咱們的誠意,再說了,我這件事情比較急, 主君,你看你能不能和人家好好說說, 看看這雕刻件三四日的時間能不能完成?”

    “夫人若是很著急的話,自然是可以的,我好好同她說,她肯定答應。”魏嵐沖陸子衿笑了笑,開口道。

    “好,那事不宜遲,下午的時候主君便過去一趟吧。”陸子衿忙道。

    魏嵐點了點頭,“行,那我晚上去你那里吃飯。”

    “知道,少不了你的飯。”陸子衿笑著輕輕點了點魏嵐的鼻尖,“出來吧,再泡水都要涼了。”

    魏嵐臉側有些泛紅,伸手抓著陸子衿的手腕晃了晃,“那你去外面等我。”

    陸子衿伸手捏了捏魏嵐的臉側,“好,我去外面等著。”

    知道魏嵐害羞,陸子衿也沒逗她,去屏風外面等她了。

    魏嵐從浴桶里出來,擦拭了一下身上,便換了一身干凈衣服,她一邊用巾帕擦拭著頭發,一邊往外面走。

    陸子衿見她在擦頭發,伸手接過了魏嵐的巾帕,輕柔的幫著魏嵐擦拭。

    “我待會兒在你這里用飯,用了飯再回去處理事情,你下午也早些去,見到青嵐了,要好好同人家說。”陸子衿一邊擦拭魏嵐的頭發,一邊囑咐道。

    “知道了夫人,放心吧。”魏嵐沖著陸子衿笑了笑說道。

    “好,那便辛苦主君了。”陸子衿柔聲哄著,眼眸中滿是溫柔。

    本以為小乾元只會吃吃喝喝的,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幫上自己大忙。

    這次皇商的事情很重要,拿到這個訂單也不是說只是今年一年的訂單,而是后面只要陸府不出什么重大錯漏,往后這訂單便都是陸府的了,這是一塊長久的肥肉,因此城里這些商戶都想著能把它搶到手。

    “不辛苦。”畢竟她也不能白吃夫人軟飯,既然夫人能用的到自己,那自己肯定好好表現,只不過自己下午還是得去一趟玉雅軒,畢竟自己如果不出去的話,直接在府里把玉石刻好,到時候肯定露餡。

    陸子衿幫著魏嵐將頭發擦干了,魏嵐便簡單的挽了個發髻,用玉簪固定了一下頭發。

    陸子衿則是吩咐人準備午飯,不一會兒,飯菜便好了。

    魏嵐很是粘人的坐在陸子衿旁邊,她也有些奇怪,要是以前的話,她巴不得陸子衿別過來找她,但是現在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她還挺喜歡和陸子衿待在一起的,尤其是和陸子衿抱在一起睡,還挺舒服的。

    陸子衿抬手去盛小砂鍋里的雞湯,視線掃過魏嵐的時候便見她在笑,陸子衿眉眼跟著彎了彎,問道:“想什么呢?這么開心?”

    “想晚上的時候能和夫人一起睡,所以開心。”魏嵐順嘴便把心里話給說出來了。

    陸子衿將盛好的雞湯端了起來,放到了魏嵐面前,伸手輕輕摸了摸魏嵐的臉側,笑著打趣道:“怎么?主君這么喜歡睡我?”

    魏嵐似是被陸子衿摸得舒服了,眼睛微微瞇起,親昵的用臉蹭著陸子衿的手腕撒嬌,“抱著夫人睡,很舒服。”

    陸子衿對魏嵐的撒嬌很是受用,笑道:“好,晚上讓你抱著,乖,先吃飯。”

    “嗯。”魏嵐笑著沖陸子衿點了點頭,而后開始干飯。

    魏嵐先干了一塊特質的醬棒骨,不知道廚娘用了什么調料,這棒骨特別的香,尤其是里面的骨髓,魏嵐特別的愛吃,一會兒功夫,她已經吃了兩塊了。

    相比于魏嵐的狼吞虎咽,陸子衿吃飯的時候就斯文多了,她甚至連肉都很少動,不過見魏嵐吃的那么香,陸子衿便也夾了一塊準備試試。

    只不過她吃了一口便放到了一邊,倒不是說不好吃,只是她自幼吃的飯菜都是高水準的,因此這樣的口味對她來說很一般。

    陸子衿抬眸去看魏嵐,但是魏嵐吃的是真的很香,這會兒魏嵐已經換了一道菜吃,她正在吃炸的酥脆的小黃魚。

    看著小乾元的吃相,陸子衿跟著彎了眉眼,柔聲道:“慢些吃,又沒人跟你搶。”

    “嗯,好吃。”魏嵐囫圇的說著。

    她又吃了好一會兒,最后把雞湯也喝了,這才心滿意足,“好飽。”

    魏嵐看向陸子衿,便見陸子衿正笑盈盈的盯著自己看。

    魏嵐有些不好意思的沖陸子衿眨了眨眼,“夫人,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沒有,吃的再多我也養得起。”陸子衿拿著自己的巾帕幫魏嵐擦了擦嘴,養魏嵐,就像養小動物一樣簡單,好吃好喝的供著她便好。

    “嘿嘿,夫人待我真好。”魏嵐開心的不行,陸子衿可真夠意思,不僅管她飯,現在還要給自己雙薪,本來自己是想少要點的,但是富婆老婆非要給五千兩,那她也只好美美收下了。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還有好多事情沒處理完。”陸子衿笑著看向魏嵐。

    魏嵐有點舍不得富婆走,軟嘰嘰的伸手牽上了陸子衿的手腕晃了晃。

    陸子衿伸手輕輕捏了捏魏嵐的臉側,“乖,晚上過來找我。”

    “嗯嗯,那夫人你等著我。”魏嵐依依不舍的說道。

    “好。”陸子衿柔聲道,她沒一會兒便帶著景晨院的人走了。

    魏嵐讓人將臥房里的飯菜都撤了下去,而后美美睡了個午覺。

    等她醒來的時候,清芷帶著幾個小丫鬟過來了。

    清芷在門外恭敬的敲了敲門,“主君,玉石和銀票都給您帶過來了。”

    魏嵐這會兒已經穿好了衣服,便開口道:“進來吧。”

    “是。”清芷將門推開,帶著婢女們進了魏嵐的臥房。

    魏嵐讓她們把東西放下就可以離開了,等人走了,魏嵐眼睛亮亮的看著那五千兩銀票。

    陸子衿看真不愧是富婆,一給就是五千兩。

    魏嵐美美的把銀票收了起來,她拿著銀票小跑到了衣柜那里,把最上層里面的錦盒拿了出來,里面放了五千六百兩銀票,魏嵐又把新得的五千兩銀票放了進去。

    看著錦盒里的銀票,魏嵐開心的不行,一萬零六百兩銀票,她現在多多少少也算是小富婆了。

    把裝著私房錢的錦盒收了起來,魏嵐又去看那塊白玉,白玉的玉質很好,雕刻山水擺件會很好看。

    魏嵐將白玉用布包好,而后去了自己的工作間里,她將白玉放在工作間,而是用剛剛的紅布包了一塊和白玉差不多大小的碧玉。

    她拿著紅布包袱出了浮曲軒,一路往玉雅軒去了。

    蕭南煙今日沒在玉雅軒,不過魏嵐今天過去也不是找她,單純就是晃一圈,把這個小包袱放在玉雅軒暫存。

    她和趙承業打了招呼,便自己拿著包袱上了二樓的房間,魏嵐將小包袱放在房間的圓桌上,在里面稍稍休息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回去的時候魏嵐兩手空空,這就相當于自己已經把白玉送到青嵐手里了,魏嵐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而后相當開心的往回走。

    路上,魏嵐又遇到王震和馮華,這兩人之前是原身的狐朋狗友。

    魏嵐可不想搭理他們,徑直往陸府走去,但是王震和馮華卻是迎了過來。

    “魏嵐,好久不見了,你這段時間過得怎么樣?”王震問道。

    魏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還行,我還有事,先回府了。”

    “不是,別走啊,再和我們聊聊呢,兄弟們還等著你帶飛呢,魏嵐,你這是和我們都生分了?”馮華幫嗆道。

    “時候不早了,我回去的晚了,夫人會擔心我的。”魏嵐無意和這些人接觸,抬腿就要走。

    王震又堵住了魏嵐的去路,“魏嵐,你什么意思?現在當了陸府的贅婿,真當自己是有錢人了,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

    “怎么?你們想對我做什么?”魏嵐視線掃向兩人冷冷道。

    王震和馮華自然不敢對她做什么,只不過不想放過她這只肥羊,他們最近手頭緊,想弄些錢。

    王震沖她笑了笑,開口道:“魏嵐,兄弟們手頭有些緊,你看你能不能借我些銀子,反正陸府也不差錢,你肯定不會不管兄弟們吧?”

    魏嵐的臉色冷了下來,“怎么?你們是想當街勒索陸府的主君?”

    魏嵐說話的聲音很大,不少人都在往這邊看。

    陸府可是潘陽城里的第一號富商,平日里誰敢得罪,她這一說,王震和馮華就有些慌了,他們就是些街頭混混,哪兒敢得罪陸府。

    王震訕笑道:“怎么會,你要是不借就算了。”

    魏嵐懶得在理會他,繞過兩人繼續往回走了。

    等魏嵐走遠了,王震沖著魏嵐離開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我呸,不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嗎?翻臉不認人,我看你遲早被陸府趕出去。”

    “算了,別生氣了,我看那魏嵐也不像是個受寵的,或許陸子衿根本舍不得給她銀子呢,走吧,咱們喝酒去,不管她,”馮華拉著王震走開了。

    魏嵐也并沒有把這兩人放在眼里,她很快便回了陸府,回去了之后,魏嵐便回了工作室。

    她拿出了那塊白玉好好端詳,既然是要送人的,那自己一定得好好雕刻才好,至少不能讓夫人的銀子白花。

    想著,魏嵐把瓶子里的石榴汁拿了出來,她將石榴汁倒在了一個小盤子里,用尖頭的毛筆開始勾勒出大致的線條來。

    做完了這些,魏嵐也不打算今日就動手了,時候也不早了,她和院子里的婢女們說了一聲,便往景晨院去了。

    這個點天氣也不熱,自己走過去,待會兒還能多吃些飯菜。

    魏嵐走到景晨院的時候,便見陸子衿書房那里有不少的掌柜,陸子衿似乎還在交代那些掌柜事情,很忙的樣子。

    清芷見魏嵐來了,忙迎了過去,“主君,我去和小姐說一聲。”

    “等等,別去打擾她,我自己回臥房等一會兒就好。”魏嵐開口道。

    “好,那奴婢讓人給您備茶。”說著清芷便忙差人給魏嵐換一壺新茶。

    魏嵐去了陸子衿的臥房里,她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里面依舊加了蜂蜜,很好喝。

    她閑著有些無聊,便軟嘰嘰的趴在桌子上玩自己之前在明月樓雕刻的那塊玉牌。

    那塊比賽用的玉牌,主辦方是沒有資格將其留下的,賞玉大賽結束了之后,參賽選手們各自的玉牌都歸還給了她們。

    魏嵐這幾日便把玉牌戴在了身上,時不時的拿出來把玩。

    她都快玩睡著了,陸子衿才在書房處理完了事情,各處的人總算是離開了。

    清芷這才過來稟報陸子衿,“小姐,主君來了好一會兒了,眼下正在臥房等您呢。”

    陸子衿稍稍有些累,不過想起魏嵐來,眉眼間浮現了淡淡的笑意,“好,我過去看看。”

    陸子衿回臥房的時候,便看到了魏嵐正軟嘰嘰的趴在桌子上,手上正抓了一個東西在玩。

    陸子衿唇角噙著笑意走了進來,柔聲道:“等很久了?”

    聽到了陸子衿的聲音,魏嵐忙抬起頭來,“沒有,你忙完了?”

    “嗯,差不多都處理完了。”陸子衿走了過去,伸手摸了摸魏嵐的臉側,小乾元乖得很,見自己要摸她,便支著臉任由自己摸,還時不時的用臉側蹭著自己的手心撒嬌。

    陸子衿對魏嵐乖順到底摸樣很是受用,養魏嵐,可比養貓貓狗狗有趣的多。

    “夫人累不累,快坐下休息休息。”魏嵐很是心疼自己的金主,陸子衿可不能累壞了,不然自己的軟飯可就沒得吃了。

    “有些累,不過看到你便沒那么累了,下午的事情辦的怎么樣了?”陸子衿還惦記著雕刻件的事情。

    “我已經把原石給她送過去了,錢也送過去了,等過幾日我去拿就好。”魏嵐乖乖的說道。

    “太好了,那這事便拜托主君了。”陸子衿笑著捏了捏魏嵐到底臉側。

    魏嵐乖巧道:“嗯嗯,夫人你就放心吧,我都和她說好了。”

    “那就好,那我讓人傳膳?然后咱們早些休息?”陸子衿問道,她今日處理了好多事情,這會兒也累了。

    “嗯嗯,好。”魏嵐一聽吃飯,立馬就來了精神,支棱了起來。

    陸子衿吩咐下人們去準備,不一會兒,飯菜便被端了上來,她累了一天,沒什么胃口,吃的很少。

    魏嵐則是和陸子衿形成了鮮明對比,她恨不得把一桌子飯菜全都吃了,不過魏嵐還是不忘關心身邊的富婆。

    “夫人,你不吃了嗎?”魏嵐看著一桌子的好菜,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來。

    “嗯,不怎么餓,我讓人準備兩碗燕窩過來,待會兒你也喝一碗。”陸子衿越累便越不想吃東西,尤其是不想吃油膩的,不過家里也不缺錢,燕窩什么的常年備著,她想吃了隨時都可以吃。

    “好,謝謝夫人。”魏嵐特別的開心,跟著富婆混就是好。

    清芷很快便讓人將冰糖燕窩端了上來,陸子衿喝了幾口,這才感覺胃里舒服了一些。

    魏嵐這會兒也差不多掃蕩到了尾聲,她吃的差不多了,正好再喝一碗燕窩填縫。

    陸子衿看著魏嵐滿足的樣子,眼眸彎了彎,小乾元還真是容易滿足,吃個晚飯而已就開心成這樣。

    “飽了,夫人,那你一會兒先沐浴吧,沐浴完了好早點休息。”魏嵐很是體貼的說道,畢竟身邊的富婆可是自己的金主,她可一定要健健康康的,自己的軟飯才能吃的長久一點,當然了,前提是男主什么的,晚點出來。

    說起來原書里那個陳舟,魏嵐自從過來之后都沒怎么聽過,這樣也好,男主什么的,最好離她們遠點。

    “好,那我讓人準備了。”陸子衿對魏嵐的體貼很是受用。

    “嗯嗯。”

    陸子衿讓丫鬟們進來收拾,將圓桌上的飯菜撤了下去,順便讓人準備熱水。

    陸子衿想了想,怕魏嵐自己待著無聊,便起身去了自己妝臺那里,從抽屜里拿了一個小袋子出來,她走到魏嵐身邊,將錦袋放在魏嵐面前,“怕你待著無聊,玩這個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魏嵐軟嘰嘰的抬眸看向陸子衿,自從自己和陸子衿稍微熟了之后,魏嵐就有些喜歡沖著陸子衿撒嬌,這是她前世根本不會做的事情,也算是種很新奇的體驗吧。

    “乖乖等著我。”陸子衿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側,這才把錦袋打開,將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魏嵐就見面前多了一堆金色的小正方體,一顆一顆的,很是好看。

    “這是?”魏嵐抬眸問道。

    陸子衿沖她笑了笑,“小金塊,給你拿著玩。”

    魏嵐一聽是金子的,眼睛都亮了,立馬沖著陸子衿道謝,“謝謝夫人。”

    她很是開心的抓著小金塊玩了起來,同時內心不禁感慨,陸子衿真不愧是富婆,隨手扔給自己玩的小東西,都是金子做的,她這碗軟飯一定得端穩了。

    等著陸子衿洗澡,她自己無聊,便把小金塊堆得高高的,一會兒又把小金塊堆成小房子。

    陸子衿沐浴出來到底時候,就見剛剛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的魏嵐,這會兒正拿著小金塊玩的開心。

    她眼眸彎了彎,一邊擦著濕發一邊問道:“喜歡嗎?”

    “喜歡,夫人送我的我都喜歡。”魏嵐嘴甜的回道,她也不玩小金塊了,起身幫陸子衿擦著濕發。

    等浴桶那邊收拾好了陸子衿便催著她去洗澡,魏嵐今天沒有雕刻玉石,身上不臟,只是簡單的泡了一會兒,便換上了干凈的衣服出去。

    她出去擦頭發的時候,陸子衿已經躺在床上了。

    魏嵐加快了手里的速度,又換了一塊干的巾帕擦著頭發,“夫人,你等等我再睡。”

    陸子衿失笑的看向魏嵐,“好,等著你呢。”

    終于,魏嵐差不多將頭發擦干了,這才穿著中衣上了床,她躺在了床的外側。

    見陸子衿已經閉上了眼睛,魏嵐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輕輕勾了勾陸子衿的小指。

    陸子衿唇角彎了彎,睜開眼看向魏嵐,“怎么了?”

    “夫人,要不要像上次那樣抱著睡?”魏嵐眼睛亮亮的看向陸子衿,好似特別的期待。

    陸子衿嘆了口氣,自己是不能對魏嵐產生依賴,不過今日小乾元幫了自己的大忙,抱著睡也沒什么,就當是獎勵她了。

    想著,陸子衿便沖著魏嵐勾了勾手指,魏嵐立馬眼睛亮亮的蹭了過來。

    “躺好。”陸子衿伸手按在魏嵐的肩側,示意魏嵐平躺,她自己則是靠在了魏嵐懷里。

    魏嵐伸手攬在陸子衿腰后,眼眸彎了彎,夫人腰還挺細的,不過身材還挺好。

    魏嵐正在瞎想的時候,就感到了自己脖頸間癢癢的,陸子衿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貼在了她的契口上面,這會兒正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按壓著。

    魏嵐立馬就軟嘰嘰了,契口被陸子衿的指尖隨意的玩弄著,新雪的香氣時不時的溢了出來,“夫人,癢~”

    陸子衿抬眸看向魏嵐,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幾分,“這是獎勵主君的,舒不舒服?”

    魏嵐乖乖點了點頭,“舒服,就是有點怪怪的。”

    看著小乾元單純的樣子,陸子衿指尖撥弄的速度更快了些,“是嗎?那主君喜不喜歡我這樣?嗯?”

    “有點喜歡。”魏嵐軟嘰嘰的回道,眼眸中已經泛起了霧氣。

    陸子衿如墨的眸子顏色更深,她指尖碰到契口的時候又是一片滾燙,連帶著心口那里也跟著輕輕顫了一下。

    “主君契口里的信香太濃了,我幫幫主君,好不好?”陸子衿柔聲哄誘著,指尖撥弄的動作不停。

    “好。”魏嵐又軟又嬌的回道,她可憐巴巴的伸手抓著陸子衿的衣擺,對陸子衿很是信任。

    陸子衿唇角勾起,將唇瓣湊了過去,輕輕吮咬著,就見身下的人似是更軟了一些。

    陸子衿這次沒有用力氣,魏嵐卻覺得身上更奇怪了,不僅契口那里舒服,身上也有點舒服,就是有些沒力氣。

    “夫人,我沒力氣了。”魏嵐軟嘰嘰的說道,雙手還乖乖的抓著陸子衿的衣襟。

    陸子衿似是得了趣味,復又吮咬了上去,只不過沒有像以往那樣下口,而是輕輕的弄著契口,魏嵐似是更受不了她這般,身體都跟著抖了抖。

    陸子衿一手輕撫著魏嵐的臉側,柔聲哄著,“乖,馬上便好了,契口里的信香太濃的話,你會不好受。”

    她說著哄人的話,卻絲毫不想想魏嵐的脖頸那里是被誰弄的腫起來的。

    “那,那夫人幫我弄出來。”魏嵐很是相信陸子衿的話,聽話的回道,又乖又嬌的。

    “好,我幫你。”陸子衿說著便又將唇瓣貼了上去,新雪的香氣大口大口的被她吮入口中。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小乾元連抓她衣角的力氣都沒了,陸子衿這才松口。

    她伸手輕輕擦了擦魏嵐額間的汗,指尖戳了戳魏嵐軟趴趴的契口,柔聲哄著:“好了,我們早些休息好不好?”

    “好。”魏嵐的聲音還有些抖,似是還沒從剛剛的感覺里回過神來,自己剛剛好像都被夫人玩壞了,總之就是說不上來的那種舒服。

    魏嵐委屈巴巴的看向陸子衿,也不說話。

    陸子衿伸手捏了捏魏嵐的臉側,柔聲哄著:“乖,明早讓她們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牛乳糕好不好?”

    “好吧。”魏嵐哼哼唧唧的,伸手抱緊了身上的陸子衿。

    陸子衿臉上的笑意更濃,小乾元還真是好哄,剛剛被自己玩了半天,信香都被她耗盡了,自己用牛乳糕就把人哄好了。

    不過陸子衿又有些擔憂,她伸手捏著魏嵐的下巴,柔聲囑咐道:“不可以讓別人碰你契口那里,知不知道?”

    “知道,只給夫人玩。”魏嵐乖巧的回道,眼眸中只有陸子衿一人。

    陸子衿這才滿意的用指尖輕輕點了點魏嵐的唇瓣,“好乖。”

    第37章

    魏嵐和陸子衿第二天很早就起床了, 陸子衿還有一堆事情要回去處理,魏嵐也要回去搞雕刻件了。

    她在陸子衿這里用了早飯,便匆匆趕回了浮曲軒, 回到臥房里換了工作服, 魏嵐才重新來到自己的工作間里。

    她將那塊白玉拿了出來, 坐在旋車前開始扎碢,這一步魏嵐主要做的就是將玉石多余的部分從原石上切割下去, 起到一個給玉石初步塑形的作用。

    她踩動著腳下的木板,旋車上的鋼盤旋轉了起來,魏嵐將解玉砂淋在玉石表面, 將玉石抵在了鋼盤上, 慢慢開始切割, 昨天她已經用石榴汁畫好了大致的形狀,因此切割起來很快。

    魏嵐沒一會兒便開始了沖碢的工作,將玉石的邊角打磨干凈,她做的很小心,幾乎用了一上午的世界才將玉石打磨平整,但這只是雕刻玉石的準備工作。

    魏嵐一上午待在工作間里衣服都快濕透了, 她讓人備水沐浴, 之后又趕緊吃了午飯。

    吃過午飯她也沒有休息, 畢竟陸子衿那邊要的急, 她又想盡可能的雕刻的更好,只能把白天的時間盡量全都利用上,等晚上再好好休息。

    下午的時候魏嵐先是將玉石初步打磨了一遍,讓玉石散發出光澤, 而后便是最重要的一步上花,魏嵐換了一輛旋車, 開始用丁子給玉石刻花紋,整個雕刻最看功力的一步便是上花。

    魏嵐的手很穩,為了方便,她中午吃完飯便把頭發用繩子扎起,放在腦后,這樣便沒那么熱了。

    丁子在魏嵐的手上很是靈活,一道又一道的線條開始在玉石上顯現了出來。

    魏嵐的心沉如水,她的眼中心中只剩了面前的一塊玉石,每一下刻下去,便會形成一道完整的線條。

    不一會兒,錯落有致的山水、被風吹拂的柳樹,以及柳樹上活靈活現的小鳥,一點一點隨著魏嵐的動作展現了出來。

    她像是畫師一樣,只不過是在用白玉作畫,丁子便成了她手中的畫筆。

    上花的工作量巨大,魏嵐又是個對玉石雕刻很較真的人,她對每一處的小細節都要求完美,一直到天都快黑了,魏嵐上花的環節也才完成了一半。

    她起身活動了一下,打開門看了看外面的光線,確定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雕刻師最該保護的除了自己的雙手之外,便是眼睛了。

    魏嵐差人燒了水,自己泡在熱水里的時候,還在想著明天雕刻的時候要注意的事情,她要采用兩面雕刻的技法,同時山和柳樹的部分魏嵐打算用鏤空的技法,上點高難度的,這樣夫人的五千兩也不算是白花。

    她正在洗澡,外面便傳來了丫鬟們的稟報聲。

    “主君,是小姐差人給您送果子飲了。”外面的婢女開口道。

    魏嵐立馬來了精神,“給我放到圓桌上就好。”

    一邊說著,魏嵐已經從浴桶里出來擦了擦身子,開始換起了衣服,天氣炎熱,能有果子飲吃還是挺讓她開心的。

    等她擦完了頭發,立馬坐到了圓桌旁,開始用勺子挖著碗里的果子飲吃。

    說是果子飲,其實就是西瓜、蘋果等等幾種水果榨成汁,里面放了刨冰還有各種水果粒,吃到嘴里解熱又舒爽,魏嵐心情都跟著好了不少。

    吃果子飲的功夫,外面的丫鬟們已經開始準備飯菜了,等魏嵐果子飲吃完了,飯菜也被端上了桌。

    今天府里和人采買了新鮮的蝦,廚娘們做了油燜大蝦。

    魏嵐吃的很是開心,其余的幾道小炒也很好吃,陸府和周邊的農戶有合作,每天一大早便會有人把新鮮的蔬菜水果送到陸府,因此陸府的飯菜才會這么好吃,原料新鮮才是飯菜好吃的關鍵。

    魏嵐吃了晚飯,又在院子里走了一會兒消食,之后很早便睡下了,陸子衿同她一樣忙碌,競爭皇商的事情迫在眉睫,她和幾個掌柜的正在狠抓下面布行的布匹質量,免得到時候出什么差錯。

    魏嵐第二日照舊早起,一大早就吃了早飯,而后便一頭扎到了工作室里,一上午都沒出來一次,她工作的時候甚至連水都顧不上喝。

    好在今天一天,魏嵐已經把整快玉石的上花工藝完成了,明天她就能開始鏤空雕刻,后天就差不多能完成了。

    想著,魏嵐的眉眼彎了彎。

    接下來的兩天,魏嵐起的更早,她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完成了整件雕刻的透花工藝,用了半天的時間對雕刻件進行了精細打磨,等打磨完成也差不多天黑了。

    第二天一早,魏嵐一大早就去了一趟玉雅軒,正好碰到了蕭南煙。

    蕭南煙見她過來了,笑道:“怎么這么早過來了?”

    “嗯,我過來拿件東西。”做戲要做全套,自己到時候把之前帶過來的碧玉原石拿回去,就等于自己從青嵐那里把雕刻件拿回去了。

    “對了,這些日子有好多人在和我打聽你,還有好多人想求你雕刻件的。”蕭南煙開口道。

    “這段時間不行,我至少還得忙幾日。”

    “好,那你什么時候有空了再過來便是。”蕭南煙也不急,反正魏嵐不愿意透露身份,如果要賣雕刻件的話,還是會通過他們玉雅軒交易。

    “好。”又寒暄了幾句,魏嵐便從二樓的房間里把那塊碧玉原石抱了出來,她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陳舟。

    魏嵐對陳舟沒什么印象,但是陳舟卻對魏嵐恨之入骨,見魏嵐抱著東西出來了,陳舟蹙眉道:“魏嵐?你怎么在這兒?”

    魏嵐也是愣了片刻,“我過來買玉,你是?”

    聽到魏嵐居然不認識他,陳舟臉上儒雅的表情差點裂開,“我是子衿的表兄陳舟。”

    魏嵐也是愣了片刻,她視線看向陳舟,稍稍打量了幾眼,便淡淡開口道:“嗯,我先走了。”

    陳舟也沒想到魏嵐的態度這么冷淡,身側放著的拳頭都要捏碎了,尤其是他看到魏嵐手里抱著的東西時,心里漸漸感到不安。

    “蕭姑娘,魏嵐她這是在你這兒買了什么?”陳舟害怕魏嵐先他一步買到青嵐的玉石雕刻,趕忙問道。

    “不好意思,客人從我們這里買的玉石,我們需要替客人保密,陳公子也是生意人,應該明白。”蕭南煙臉上仍舊遮著紗巾,她繼續道:“若是有事,便去我書房談吧。”

    “好。”陳舟咬牙才維持住了表面的體面,跟著蕭南煙進了書房,只不過蕭南煙身邊一直跟著齊錦。

    等到了書房里,蕭南煙坐在桌案后面笑道:“不知道陳公子這次過來是因為什么事?”

    她其實早就聽說了陳舟在打聽青嵐的事情,甚至還派了人盯著她們玉雅軒,當然了,蕭南煙并沒有說破這事。

    “我這次過來是想請蕭老板幫忙,我想買青嵐雕刻師雕刻的玉石,不知道蕭老板愿不愿意牽線?當然了,我愿意出高價購買。”陳舟立馬道,還有兩三日便要到確定皇商的日子了,他只能直接過來找蕭南煙。

    蕭南煙笑了笑,開口道:“真是不巧,青嵐她幾日前便去了外地,近期不會有雕刻件進行售賣,陳公子想買的話,可以等她回來了。”

    “我這事很急,這幾日便要用到,還請蕭老板幫幫忙,我愿意出高價購買,一萬兩銀子夠不夠?”陳舟也是急了,如果是以前的話,那買劉秉坤或是霍楓的的雕刻件就足夠了,可是現在出了青嵐,如果買不到青嵐的雕刻件,那多少顯得自己沒誠意了。

    “抱歉陳公子,青嵐和我們玉雅軒只是合作的關系,我沒辦法命令人家做什么,她這幾日確實不方便,所以陳公子要是著急的話,可以看看城內其他的雕刻師。”蕭南煙繼續搪塞。

    聽蕭南煙都這么說了,陳舟也沒辦法,只得起身告辭,他最后只能差人去珍寶閣買了劉秉坤的玉石雕刻件,不過陳舟想著自己買不到,別人肯定也買不到,這么想想,他心里又有底了,畢竟他花了一萬兩銀子買了劉秉坤的這件雕刻件。

    另一邊,魏嵐抱著懷里的小包裹往陸府走去,一路上她都在想陳舟的事情。

    陳舟也就長得還算不錯,不過他那個樣子根本配不上陸子衿,陸子衿長得又好看,做生意又厲害,怎么想陳舟也配不上陸子衿。

    她本來今天心情特別好,可是遇到陳舟之后就高興不起來了,男主什么的,果然最討厭了。

    魏嵐蔫蔫的回到了浮曲軒,她把小包袱抱回了工作間,而后將里面的碧玉放到地上的一個木盒子里,那里面全都是玉石原石。

    而后魏嵐又用剛剛的紅布將那件白玉的山水擺件包好,抱著小包袱往景晨院去了。

    魏嵐之前一直沒去想男主的事情,因為男主好像也沒怎么出來蹦跶,但是現在不同了,自己今天已經見過男主了,而且自己平日里和陸子衿也并不是時時刻刻都待在一起的,或許陸子衿也時常會見陳舟呢?

    魏嵐忙搖了搖頭,把這些想法從腦子里趕出去,陸子衿娶自己回來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人家是有官配的,自己一定是最近在陸府過得太舒服了才會昏了頭,居然覺得自己能一直在陸府待著。

    魏嵐臉色有些難看,或許,自己是不是該在潘陽城里看看,買下一處小院子,這樣陸子衿和自己和離的時候,自己也不至于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當然了,原身之前的那個家魏嵐是不打算回去的,她對那家人沒什么感情,以后頂多也只是給他們些銀子罷了。

    這么想著,魏嵐便更沒有精神了,果然還是得攢錢,軟飯吃不長久啊。

    魏嵐深深的嘆了口氣,感慨吃軟飯的不易。

    她一邊天馬行空的亂想著,一邊把腦海里的書翻出來又看了一遍,她腦海里的那頁紙只是這本書的大概,只寫了原身一步步算計,對陸子衿得寸進尺,還妄圖吞沒陸家財產,最后被陸子衿和竹馬打斷雙腿扔出了陸家,沒幾日便死了。

    魏嵐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可不想斷腿,那不得疼死?軟飯和健康的身體比起來,魏嵐當然還是得選擇健康的身體,畢竟古代醫療水平不行,在現代能治好的病,在古代或許就是絕癥了。

    這么想著,魏嵐額間都出冷汗了,肯定是最近生活的太安逸了,陸子衿又對自己不錯,導致自己把原書劇情都下意識的忽略了,她還是離男女主遠點吧,距離產生美,遠離男女主保平安。

    魏嵐這么想著,稍稍松了口氣,只要自己不在陸子衿面前刷存在感,那自己到了和離的時候應該不會那么慘。

    她想這些的時候,已經走到了景晨院里。

    倩雪遠遠就看到魏嵐了,忙迎了上去,“主君來了?小姐在書房呢。”

    “奧,好,那我去書房找她。”魏嵐有些魂不守舍,不過仍舊邁步往書房走去。

    她過去的時候,陸子衿的書房里還站著幾個生面孔,看打扮,應該都是給陸府辦事的掌柜、仆從一類的。

    陸子衿見魏嵐進來了,臉上不自覺便帶了些笑意,“主君來了?”

    魏嵐勉強擠出個笑來,“嗯,我把雕刻件拿回了,給你送過來,不打擾你們談事情了。”

    魏嵐說著將雕刻件抱到了陸子衿的桌案那里,輕輕將其擺放在桌岸上,而后便要走。

    陸子衿見她急著要走,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了,“等等,急什么,和我一起看看。”

    魏嵐這才轉過身,她伸手把桌子上的包裹解開,露出了里面的玉石雕刻件來。

    白玉山水雕刻件栩栩如生,靈動到上面葉子上的紋理都能看清楚,后面的山和柳樹更是直接用了鏤空雕刻的技法,旁邊站著的幾名掌柜都下意識的發出了驚嘆聲。

    陸子衿也是一樣,她看著面前的雕刻件喃喃道:“這也太精致了。”

    隨即她又溫柔的沖著魏嵐笑了笑,“辛苦主君了。”

    “沒事,我應該做的,那夫人你們忙吧,我先回去了。”魏嵐也沖陸子衿笑了笑,一幅不想打擾他們談公事的樣子。

    陸子衿唇瓣微微抿了抿,總覺得魏嵐今天有些不對勁,不過看著滿屋子的人,她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魏嵐應該是看人多,所以沒對自己說什么私房話。

    “好,等我忙完了再過去找你。”陸子衿安撫了一句,小乾元幫了自己大忙,自己自然是要好好待她的。

    哪兒知道魏嵐忙擺了擺手,“不用,不用,你先忙事情吧,接下皇商的事情比較重要,我先回去了。”

    說著,魏嵐便快步出了書房。

    陸子衿眉心微微蹙起,不過她沒說什么,繼續交代事情了。

    “清芷,你派人去城主府下拜帖,我下午的時候,過去拜訪城主。”陸子衿吩咐道。

    “是。”清芷趕忙領命,準備拜帖的事情了。

    陸子衿則是繼續給書房里的人安排工作,她一直忙到中午才有時間停下來休息。

    想起了魏嵐,陸子衿便開口問道:“主君今日都在做什么?”

    “主君出去了一趟,回來便給您送東西了,之后就一直待在玉雅軒,哪兒也沒去。”倩雪開口道。

    陸子衿點了點頭,小乾元那么乖順,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好,你們準備一些小廚房的糕點給主君送過去,她喜歡吃,還有,告訴她我這幾日很忙,可能陪不了她了。”

    “是,小姐。”倩雪忙派人準備,小姐看來對主君還是挺特殊的。

    另一邊,魏嵐這會兒已經回到了浮曲軒里,她這幾天忙著雕刻白玉擺件,因此起的很早,原本她今天是想休息一天的,但是因為心情不好,魏嵐又去了工作間里。

    她重新拿出了那個翡翠發簪來,繼續工作,她在雕刻玉石的時候,至少能讓心靜下來。

    一直到外面傳來了丫鬟的稟報聲,魏嵐才稍稍停了手。

    她推開工作間的門看向了外面,就見過來的是景晨院的幾個婢女。

    領頭的婢女沖著魏嵐行了一禮,“主君,這是小姐差我們給您送的點心,小姐說了這幾日她比較忙,沒辦法過來看您。”

    魏嵐心里反而是松了口氣,“知道了,先把點心放到我臥房吧。”

    “是。”

    魏嵐說完話,重新關上了工作室的房門,她的鳳凰簪已經到了鏤空雕刻的一步,這一步也是魏嵐最喜歡的,雖然難,但是雕刻的時候可以放空自己,全身心的都放在玉石上面。

    此刻的她正好不想想別的事情,便干脆繼續雕刻手里的簪子。

    一直到中午,魏嵐才洗了澡,讓人準備飯菜。

    她把陸子衿讓人送過來的小點心端了出來,一口咬下去,香香糯糯的,仍舊很好吃。

    魏嵐眼眸微彎,不過想起剛剛思考的事情來,她覺得自己還是離陸子衿遠一點吧,至少不能像最近這樣總是往陸子衿面前湊了,自己之前居然還主動提出來要和陸子衿睡。

    魏嵐閉了閉眼睛,只覺得腿疼,下次可絕對不能了,她還想保住自己兩條腿呢。

    吃了飯,魏嵐簡單的睡了午覺,下午便又繼續雕刻玉簪了。

    另一邊,陸子衿下午的時候帶人去了城主府拜訪。

    盧峰自然知道這些商戶的意思,最近有不少人都帶著玉石雕刻過來求他辦事,只不過他都沒有要,過來送禮的,都被他搪塞了回去,畢竟給朝廷招皇商可是件大事,自己不可能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就答應什么。

    “是陸老板啊,坐吧,有什么事情嗎?”盧峰做到主位上開口問道。

    “沒什么大事,過來看看城主,順便把我最近新得的雕刻件拿給城主賞玩。”陸子衿笑道。

    說著,她身邊的倩雪已經將雕刻件拿到了盧峰的桌案邊,將紅布解開,露出了里面的玉石雕刻品來。

    盧峰一開始沒有太在意,因為最近過來的商人,帶的基本上都是劉秉坤和霍楓的雕刻件,但是這兩個人的雕刻品他都有,因此也不覺得稀奇。

    只不過等盧峰垂眸看過去的時候,里面就被震驚了,“這是?鏤空雕刻?”

    盧峰有些震驚,繼而又開口道:“陸老板,方便讓我拿起來觀賞嗎?”

    陸子衿見盧峰的表情,覺得今日這事八九不離十了,她笑道:“自然是可以,我又不懂玉,這玉器擺件放在我那里也是蒙塵,倒是不如放在城主這里。”

    盧峰端起雕刻件仔細的看了起來,一臉的癡迷,他本來不想欠這些商人人情,畢竟拿人的手短,但是這個雕刻師的技法也太好了些,他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看的山水雕刻擺件。

    “那怎么好意思呢?”盧峰說著不好意思,臉上的笑意就沒下去過,對陸子衿的態度比剛剛還要好。

    “您是玉石行家,我只是個門外人,留著這玉石也沒用,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還請城主一定收下。”

    “那好,既然陸老板都這么說了,我再推辭的話,也不合適了,那便多謝陸老板了。”盧峰簡直是對眼前的雕刻件愛不釋手。

    “城主客氣了。”陸子衿笑著回道。

    “陸老板想說的事情我都知道,老實說,這潘陽城的幾家染布坊的手藝都差不多,我自然是挑選最讓人放心的,陸家一直是城內最大的商戶,這次皇商的事情交由你們來做,我也能放心。”盧峰直說道。

    “如此我便謝過城主大人了。”

    “不用,對了,這雕刻件是出自哪位大師之手啊?”盧峰好奇的問道。

    陸子衿笑了笑,開口道:“是我托了我家主君請青嵐雕刻師幫忙雕刻的。”

    “怪不得,怪不得這技法看著有些眼熟,這個青嵐可真是了不得,假以時日,她說不定能成為龔錦盛一樣的人物。”盧峰說著,又開口道:“這么說來,你家主君和青嵐認識?”

    “是,她們是好友,我家主君平日里也喜愛玉石。”陸子衿笑道。

    “喜愛玉石好啊,這擺件可真不錯,鏤空花紋的大小都是一致的,難得,太難得了。”

    陸子衿又和盧峰聊了一會兒,見盧峰似乎是想細細把玩那雕刻件,陸子衿便起身告辭了。

    反正她已經達到了目的,心里的石頭也算是稍稍放下來了一些,接下來便是等著就好。

    陸子衿從城主府出來沒一會兒,消息就被人穿到了陳舟耳朵里,陳舟這幾日安插了眼線在城主府的周圍,一旦有人進出城主府,就會有人回來通傳。

    “怎么了?這次是誰去了?”陳舟問道。

    “公子,這次是陸小姐去了。”那小廝忙回道。

    陳舟冷笑了一聲,“陸子衿,我就說嘛,終于還是坐不住了,無妨,你繼續派人去盯著。”

    陳舟覺得自己的玉石沒送出去,別人的肯定也送不出去,畢竟買不到青嵐的雕刻件,只能買劉秉坤和霍楓的,最后的結果就是大家都送不出去,這樣也挺好。

    他冷笑了幾聲,對陸子衿更是不滿了,她一個坤澤整日在外面拋頭露面的,也就是魏嵐那個廢物沒本事,管不住陸子衿,如果自己是陸子衿的夫君,一定讓她日日待在府里,至于生意上的事情,自然是由他來打理。

    想起自己之前碰到魏嵐,陳舟的臉色又冷了幾分,隨即他又心里一緊,魏嵐去玉雅軒,該不會也是為了買青嵐的雕刻件吧?

    不過他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畢竟以自己的面子,都沒能從蕭南煙那里買到青嵐的雕刻件,魏嵐一個贅婿而已,蕭南煙更不可能給她面子,這么想著,陳舟心里就舒服多了,只是個廢物而已,自己不用多看她一眼。

    第38章

    之后的幾天時間, 魏嵐連浮曲軒的院子都沒出過,每天基本上都是在工作室里度過的,翡翠玉鐲、簪子、玉牌都已經雕刻好了, 魏嵐卻沒有給陸子衿送去。

    她有些猶豫了, 這幾日陸子衿都沒有來找過自己, 這本來就是她想要的結果,自己和陸子衿還像是以前那樣互不干涉的好, 這樣自己還能好好保命。

    她看著錦盒里的三件翡翠雕刻件,輕輕嘆了口氣,將錦盒關上, 把盒子放到了自己的衣柜里面。

    時間還早, 魏嵐去了自己的工作間里, 翡翠和陸子衿給她的白玉,還剩下來一些邊角料,做別的是夠嗆了,不過能做成卡12的珠子,加起來應該能拼湊出一條手串來。

    魏嵐工作間里沒有買車珠子的工具,不過玉雅軒有, 正好魏嵐也不想在府里待著, 她找了塊布子包著這些玉石原料, 而后和院子里的下人說了一聲便出門了。

    這會兒正是下午, 天氣正熱,不過街上很是熱鬧,魏嵐在臨街的一家店鋪買了一碗糖水,喝完了才往玉雅軒去了。

    魏嵐去的時候蕭南煙并不在玉雅軒, 不過掌柜知道她,魏嵐說了一聲要借用機器, 掌柜的很是爽快的就答應了。

    魏嵐上二樓換了一套工作服,而后下了一樓。

    車珠子的機器在一樓的一間側房里,魏嵐拿著那些邊角料走了進去,她選了一臺新一些的機器,將玉石的原材料進行切割。

    魏嵐想了想,準備這次將這些珠子做成圓珠,下一次再有稍好的邊角料的話,就做成老型珠,反正搞玉石手串這種事情是會上癮的,魏嵐決定慢慢來。

    古代的機器雖然沒有現代的好用,但是魏嵐用著也算是順手,不一會兒,一顆一顆圓滾滾的珠子就出現在了面前,當然了,現在的珠子表面還蒙著一層霧蒙蒙的東西,但是待會兒拋光好了之后,還是會很好看的。

    魏嵐慢慢的使用模具切割打磨,最終一共做出來了22顆珠子,其中翡翠的白冰珠子只有五顆,剩下的都是白玉珠子,不過也能湊一串了。

    魏嵐將做好的珠子用工具打磨,一下午的時間全都消耗在了這些珠子上。

    等所有的珠子全部完成了,魏嵐將珠子用黑布包好,裝在身上,而后上了二樓。

    她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準備趁著時間還在,去東市買些穿珠子的細繩。

    魏嵐邊走邊逛,不一會兒就找到了地方,她花了十幾文錢買了一捆繩子,而后便往陸府的方向去了。

    往回走的時候,魏嵐也是心不在焉的,之前不去想原書劇情的時候什么事都沒有,現在一想起原書劇情還有男主,她心里便有些不舒服,魏嵐嘆了口氣,繼續往回走。

    這時魏嵐的旁邊停下了一輛馬車,魏嵐恍惚間聽到似乎是有人在叫自己,她抬眸便看到了在馬車外面坐著的倩雪。

    “主君,小姐也在車上呢,您上車吧。”說著,倩雪和另一邊的車夫下了車,倩雪將一個矮凳放在魏嵐的腳邊,示意魏嵐上車。

    魏嵐這幾天心情本來就亂,她不太想和陸子衿單獨相處,便禮貌拒絕道:“不用不用,我在玉雅軒坐了一下午了,腰有些不舒服,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

    陸子衿坐在馬車里,原本勾起的唇角緩緩放了下去,今日她很高興,皇商的差事已經定了陸家,也和官府那邊簽了契,這事算是定下了,她原本還想著該怎么獎勵魏嵐呢,可是魏嵐這時怎么了?不愿意和自己同乘嗎?

    陸子衿掀開了車簾開口道:“主君上來吧,外面太熱了,坐馬車能快些回去。”

    魏嵐看了看陸子衿,拒絕的話欲言又止,她們幾句話的功夫已經有人看過來了,自己不答應的話,豈不是讓陸子衿下不了臺嗎?

    想到這兒,魏嵐便點了點頭,“那好,我上車。”

    魏嵐移開視線,踩在矮凳上上了車,馬車的車壁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材質,總之馬車里面很涼爽。

    魏嵐坐到了陸子衿對面的地方,馬車里陷入了短暫了沉默,

    陸子衿自然察覺到了魏嵐的不自在,還以為是她這幾太忙了,冷落了魏嵐,所以魏嵐才有些不高興。

    陸子衿因著皇商的事情心情不錯,她起身做坐到了魏嵐身邊,柔聲問道:“怎么了這是?怎么一點精神都沒有,腰很疼嗎?我看看。”

    陸子衿說著伸手摸上了魏嵐的后腰,魏嵐往左邊挪了挪,躲開了陸子的手,“沒事,就是下午的時候坐的時間太長了,我回去多休息休息便沒事了。”

    陸子衿的手頓了一下,她沒想到向來乖順的小乾元會躲開,臉色冷了下來,她收回了手開口道:“那便早些休息。”

    “嗯嗯。”魏嵐點了點頭,馬車里又安靜了下來。

    陸子衿的右手攥緊,她原本還想讓魏嵐晚上去自己那里用飯,順便留宿,但是看現在的樣子,魏嵐應該也不會去了。

    陸子衿唇瓣微微抿起,沉吟了半晌,還是開口道:“晚上要不要到我那里去吃飯?”

    “不用了,我想回去之后洗個澡早點休息,謝謝夫人。”魏嵐說話的時候盯著地面,沒敢去看陸子衿的眼睛。

    陸子衿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魏嵐為什么一下子冷淡了下來,不過她也不是倒貼別人的性格,既然魏嵐都這么說了,那她也無話可說。

    “那好。”陸子衿冷冰冰的回道,至此之后,馬車里徹底安靜了下來。

    一直到馬車從側門進了陸府,魏嵐才開口:“我從這里下去就好。”

    “嗯,停車吧。”陸子衿靠在身后的車壁上開口道。

    魏嵐飛快的下了車,她下了車這才深深呼出一口氣來。

    倒不是陸子衿待她不好,主要是她擔心書里的情節會應驗,再加上前幾天她又見到了陳舟,魏嵐這幾日心里很亂,只想著能盡可能的規避風險。

    而且自己對陸子衿來說,應該也不算什么,陸子衿每次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也都是對自己的契口感興趣而已。

    等魏嵐走出一段距離了,陸子衿才開口道:“倩雪,你去差人查查主君這幾日都做了什么?”

    “是。”倩雪趕忙應道,她能感受到陸子衿身上的低氣壓。

    不一會兒,便又暗衛過來稟報了,那人沖著陸子衿行了一禮,開口道:“小姐,主君這幾日一直待在院子里,只有今日才出去了一趟,聽說是去玉雅軒了。”

    陸子衿眉心微微蹙起,沖暗衛揮了揮手,那暗衛立馬離開了房間。

    陸子衿有些不解,魏嵐明明哪兒也沒去,這是在和自己鬧什么別扭?算了,只是自己娶回來沖門面的而已,自己不用太過在意她。

    這么想著,陸子衿強迫自己繼續處理手上的事情,不再去想魏嵐,可是處理了一會兒,她便沒心思再繼續了,魏嵐之前明明很粘自己的,怎么會對自己突然轉變態度呢?

    陸子衿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還是決定晾魏嵐幾日,她不想魏嵐恃寵而驕。

    說是不想,可陸子衿一直到晚上入睡的時候還在想魏嵐怎么突然對自己冷淡了,她本來睡眠就不是很好,這下子更睡不著了。

    相較于陸子衿,魏嵐雖然心情也不好,不過她回去之后洗了澡便早早睡下了,沒有受什么影響。

    第二天一早,魏嵐吃了早飯便開始串珠子,白玉的珠子一共17顆,她自己戴的話串16顆就足夠了,魏嵐坐在圓桌旁邊安靜的串著珠子,不一會兒,白玉手串便好了。

    她將手串戴到了自己左手手腕上,準備出去買一些玉石原石回來。

    最近她想和陸子衿拉開距離,那就干脆搞出一種自己很忙的樣子來,一大早她便出了門去了東市。

    這次魏嵐想要買些不一樣的料子,之前白玉、翡翠還有碧玉她都雕刻過了,這次魏嵐準備換換顏色。

    她仍舊去東市找了盈娘,盈娘見是她,忙熱情的招待著:“姑娘,你看看這次想選些什么料子?”

    “我看看吧,選稍微好一些的料子。”魏嵐笑著說道。

    盈娘忙往里面指了指,“姑娘,那你來里邊的攤位挑選吧。”

    她們這里每天往來的人很多,難免有看顧不到的地方,所以稍稍好一些的料子,都放在里面的攤位上。

    “好。”魏嵐點了點頭走了進去,她蹲下身一塊一塊看下去,看上了一塊且末藍的料子。

    她拿起那塊料子細細看了看,玉料本身的油性很好,顏色也很好看,魏嵐一眼就看中了,她又看了看攤位上其余五塊且末藍的料子,干脆將六塊料子都要了。

    之后她又挑選了三塊黃口料、兩塊藕粉色的料子,還有一塊紫羅蘭的料子。

    魏嵐將挑好的十二塊料子放到一堆,這才起身開口道:“老板,幫我算一下這些玉料一共多少銀子?”

    盈娘看著魏嵐選出來的玉料吃了一驚,她一開始只是以為魏嵐是個一時興起隨便玩玩的大小姐,沒想到魏嵐這次一下子又要買這么多的料子,而且這些料子塊塊都比人臉還要大。

    盈娘算了一下,這些料子本身就好,眼前這個姑娘又不喜歡還價,那她干脆就給最公道的價格就好了。

    “姑娘,你買的多,我算你便宜些,這些原石一共50兩銀子,你自己拿不回去,我派人用車給你送過去吧。”

    魏嵐點了點頭,從懷中拿了錢袋付了錢,“好,那麻煩老板了。”

    “不麻煩,不麻煩,就喜歡你這種痛快的人。”盈娘笑著說道,魏嵐來她們買東西每次都是看上了就買,根本不用她們費口舌推銷。

    很快的,盈娘這邊的伙計就把魏嵐剛剛挑選的原石裝到了送貨的車上,那伙計跟著魏嵐往陸府去了。

    這次到了后門,護衛們一看魏嵐要運送東西進去,立馬放行,有幾個想巴結魏嵐的甚至一路殷勤的跟著,護送著魏嵐回了浮曲軒,而后還幫忙把這些原石都搬運到了魏嵐的工作室里。

    魏嵐看了看地上木盒子里擺放的原石,稍稍安心了一些,這么多的原石,自己能忙兩三個月了。

    她上一世也是這樣,日日都和玉石打交道,而且魏嵐還不會覺得煩,她覺得雕刻玉石特別的解壓,能放空自己,讓自己專注在玉石上面。

    陸子衿正在書房了處理事情,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腦子里時不時便會想起魏嵐來。

    陸子衿拿起筆又放下,沉吟了片刻,陸子衿還是開口問道:“主君今日在做什么?”

    “主君今早出去了一趟,她買了很多的玉石原料回來,回來之后她便一直待在工作間里處理玉石,一直都沒有出來。”倩雪忙稟報著,她小心的看著自家小姐的臉色,總覺得小姐似乎有些不高興。

    陸子衿紅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自己昨晚上便沒睡好,今早也有些走神,魏嵐倒好,好像沒事兒人一樣,仍舊該干什么,干什么。

    陸子衿都氣笑了,人家故意疏遠自己,自己現在又是在干什么?不過是自己娶回來的門面罷了,自己又何必那么在意她,這么想著,陸子衿逼迫著自己沉下心來,不再去想魏嵐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日,魏嵐也是和往常一樣,幾乎只待在工作間里面,她這幾日開始用且末藍的玉石原料做十二生肖的玉石牌子,魏嵐準備做一套,然后再讓蕭南煙幫自己賣出去。

    陸子衿這幾日則是在忙皇商的事情,陸府成了專供朝廷官員衣料的皇商,潘陽城里還有很多不死心的人,見皇商落到了陸府的手里,又想著陸府能讓他們承包一部分的生意,因此這幾日來陸府送拜帖的人有很多,不過陸子衿基本上都不見。

    她讓下面的人將潘陽城周圍的桑蠶絲全都囤積了起來,以免有人先她一步將桑蠶絲買走。

    此刻的陳舟來回的在書房里踱步,他最近多次向陸府下了拜帖,但陸子衿根本不愿意見他,想要讓人去陸府找云香,又怕會像上次一樣被陸府的護衛發現,陳舟最近都快氣死了。

    最后他沒辦法,只能去求自己母親,讓自己母親給陸府下拜帖。

    “娘,陸子衿如今不愿意見我,這皇商的差事已經落到了陸家頭上,但是朝廷那邊的布匹需求量大,陸府自己根本做不完,我想讓陸子衿分出一些份額給咱們,不然我早先讓人囤積的桑蠶絲便會爛在手里。”陳舟開口道。

    周玉娥沉吟了片刻,開口道:“我記得你和子衿關系一直都好,她怎么突然不愿意見你了?”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之前我在陸府安插人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陳舟嘆了口氣又繼續道:“而且娘,你說說她一個坤澤整日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像什么樣子,就為了陸府不落到別人手里,還找了個廢物贅婿回去,明明該和她成親的是我,陸府的主事人也該是我才對。”

    “你別急,你表妹對你肯定還是念舊的,或許是那個廢物乾元帶壞了你表妹,我下午便過去一趟,好歹她母親是我遠房妹妹,她肯定還是得給我些面子的。”周玉娥開口道。

    “嗯,娘,你去的時候順便打探一下云香的情況,她已經很久沒有音訊了。”畢竟田達只是個護衛,他可遠沒有云香重要,云香可是陸子衿身邊的丫鬟。

    “知道了,哎,你們若是早些成婚,這陸府現在早是你的了。”周玉娥嘆了口氣說道,她對陸子衿沒什么感情,只是想讓兒子吃絕戶罷了。

    尤其是如今陸子衿還有了別的乾元,周玉娥更是覺得陸子衿配不上她兒子,若是兒子日后為了陸府的產業娶了陸子衿,那她也得好好給兒子挑幾個妾室,可不能讓兒子受了委屈。

    下午的時候,周玉娥早早便到了陸府,見陸子衿讓人把她帶去了書房,周玉娥稍稍有些不悅。

    不過她倒是也沒有表現出來,“子衿啊,我聽你表哥說你最近很忙,我有些擔心你,便想著過來看看你。”

    陸子衿坐在桌案后面,唇角稍稍勾起,“我無事,姨母和表哥多慮了,姨母坐吧。”

    陸子衿讓一旁的倩雪給周玉娥搬了凳子,讓周玉娥坐下。

    周玉娥眉心蹙了蹙,不過還是坐了下來,她視線看向陸子衿,總覺得陸子衿和一年前相比,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對自己也沒有那種親戚間的親昵了,更像是公事公辦。

    “姨母這些日子操持家中的事情,沒有過來看你,你不會怪姨母吧?”周玉娥開口道。

    陸子衿沖她笑了笑,“怎么會呢?畢竟之前的陸府境況大不如前,親戚們疏遠我也是應該的,說起來,陸府還有好幾樁生意是被陳舟搶走的。”

    周玉娥臉側直接冒汗了,那件事她也是知情的,兒子趁著陸府混亂,亂中奪去了陸府的幾處生意,沒想到陸子衿全都記在心里。

    周玉娥尬笑了幾聲,這才開口:“你表哥她也是為了你好,陸府那時候情況兇險,那生意落到你表哥手里,總比落到外人手里要強,你說是不是?”

    陸子衿臉上的笑意更甚,口中說出去的話冷冰冰的,“自然不是,與我而言,誰搶走了都是搶,沒什么兩樣。”

    周玉娥被陸子衿堵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她沒想到陸子衿會這么不給面子,不過還是強撐著臉面開口道:“子衿,你這是在怪我嗎?”

    “姨母自己心里清楚,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就像現在這樣大家不近不遠的,至少表面上的面子還能維系,難聽的話我也不想多說了,請回吧。”

    說著,陸子衿又補充道:“奧,對了,你回去告訴陳舟,皇商的事情我已經找好了要合作的商家,你讓他不用再想了。”

    “子衿,你怎么能說這樣的話呢?你怎么如此心狠,我好歹是你姨母,陳舟他是你青梅竹馬的表兄啊,你怎么能不念親情呢?”周玉娥急道。

    “親情?陸府困難的時候你們在做什么?在搶陸府的生意,恨不得能多分一杯羹,姨母,大家都是商人,不是傻子,你這種內宅賣慘的方式在我這里不管用,還是請回吧,日后像咱們這樣的遠房親戚,也不必有過多來往了。”

    說著,陸子衿抬眸看向清芷,“清芷,送客吧。”

    “是。”清芷忙讓幾名婢女吧周玉娥“請”了出去。

    周玉娥不忿的罵道:“陸子衿,你這個沒有良心的,你還真以為你能和那個廢物過下去?我告訴你,日后你若想嫁給我兒子,那便只能給他做小。”

    陸子衿冷冷的看了過去,“放心,你那兒子也只有你會當個寶貝,我根本瞧不上他。”

    說完,周玉娥已經被人“請”了出去。

    陸子衿眉心蹙在一起,陳舟這種心機深沉的人她怎么可能喜歡,他都快把想要陸府的財產寫在臉上了,自己又怎么看不出來,還是自家的小乾元省心,又乖又可愛的。

    只是想起這幾日的事情,陸子衿便又抿了抿唇,自己已經幾日都沒見過魏嵐了,魏嵐也沒有來找過自己。

    陸子衿心中有些不悅,原本說著要晾一晾魏嵐的,但是現在看來,被晾著的反而是自己,魏嵐那個沒良心的似乎根本不受影響,每日還在雕刻她的那些破玉石。

    這么一想,陸子衿更不開心了,她都因為這事幾日沒睡好了,反觀魏嵐呢?小乾元這幾日吃的香,睡得香,還不耽誤她日日雕刻那些破石頭。

    對了,她答應自己的翡翠鐲子和牌子呢?也不知道刻好了沒有。

    陸子衿看著面前的賬冊,根本一點看的心思都沒有,她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去猜測一個乾元的心思,而且連續好幾日都心神不寧的。

    陸子衿指尖微微攥緊,開口道:“倩雪,你讓人把軟轎抬來,我去看看主君。”

    想著,她又吩咐道:“對了,去小廚房拿一些主君喜歡的糕點,一并帶過去。”

    “是,小姐。”倩雪趕忙讓人去安排。

    陸子衿做了決定之后反而松了口氣,魏嵐在躲著自己,那自己問清楚便是了,何苦自己在這里猜來猜去的。

    想著自己這幾日都沒睡好,陸子衿便恨不得讓魏嵐好好的補償自己,自己三四日沒睡安穩,那便得睡魏嵐三四日補回來。

    而此刻的魏嵐還在工作室里雕刻著雞牌,絲毫不知道陸子衿要過來找她了。

    第39章

    魏嵐在雕刻玉石這方面是有些強迫癥的, 她用丁子雕刻紋理的時候,甚至連雞爪子上面的褶皺都要刻出來,那雞牌的逼真程度, 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從玉牌上面蹦下來啄人一樣。

    魏嵐用清水沖洗了一下雞牌, 她對這塊雞牌很是滿意, 她起身換了最初的那輛旋車,坐下之后更換上了木碢, 開始打磨雞牌,不一會兒原本尖銳的棱角便被打磨平整了。

    魏嵐特別的小心翼翼,時不時的將混合了水的解玉砂淋在了上面, 而后繼續打磨。

    這時, 院子里傳來了聲響, 魏嵐起初沒有在意,不過漸漸的聲音大了起來。

    魏嵐眉心微蹙,她不喜歡雕刻玉石的時候被人打擾。

    而外面的陸子衿剛下了軟轎,浮曲軒的下人們恭敬的沖著她行了禮,李鳳珠忙迎了上來,她和趙玲慧的傷已然是好了, 兩人見了陸子衿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 不過還是得硬著頭皮答話。

    “主君呢?”陸子衿瞥向兩人問道。

    李鳳珠和趙玲慧恭敬的不行, 她們其中一人忙回道:“主君在房間里刻玉石呢, 奴婢替您稟報。”

    陸子衿揮了揮手,“不必,我自己去看看。”

    說著,陸子衿輕輕敲了敲門, 魏嵐剛剛聽到了有人在給陸子衿行禮,因此知道是陸子衿來了, 她嘆了口氣,還是開口道:“進來吧。”

    門從外面被人吱呀一聲推開,魏嵐還以為是進來通報的婢女,她頭都沒回,繼續打磨著手里的雞牌,“是不是夫人來了?你讓她稍微等我一會兒,我馬上過去,你先下去吧。”

    說完,魏嵐沒聽到關門的聲音,反而聽到了自己身后傳來了腳步聲,她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蹙眉往后看去,就見陸子衿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到了她身后。

    魏嵐有些緊張的起身站了起來,她視線不敢和陸子衿對視,看著陸子衿胸前的衣襟,開口道:“夫人,你怎么過來了?要不你先去臥房等我吧,我身上臟兮兮的,等會兒我換好了衣服再和你好好說話。”

    “不必,我過來看看你在做什么。”陸子衿見她不看自己的眼睛,紅唇微微抿起。

    她視線略過魏嵐的臉側,最終落到了魏嵐的手里,她手里拿著的并不是上次說要給自己雕刻的翡翠,而是一塊青藍相間的玉牌。

    陸子衿眉心蹙起,開口道:“你最近就在忙這些?”

    魏嵐點了點頭,“嗯,夫人你不然還是先回景晨院吧,我這里太亂了,當心弄臟你衣服。”

    魏嵐還沒想好該怎么面對陸子衿,她現在的策略就是距離產生美,好不容易初見成效,怎么陸子衿又來了?

    陸子衿見她不看自己,手里拿著的也不是給自己雕刻的玉牌,剛剛話里話外的意思更是想趕自己走,頓時臉色更差了些。

    她非但沒走,而是往前邁了幾步,漸漸逼近了魏嵐。

    魏嵐見她沒走,反而離自己更近了,忙往后退了兩步,但是她往后退,陸子衿就往前走,魏嵐一直退到身后就是旋車了,她實在沒辦法了,只得停了下來。

    陸子衿身體都快貼上魏嵐了,她伸手捏著魏嵐的下巴,將魏嵐的臉抬了起來。

    魏嵐的視線飄忽不定的,不敢去看陸子衿,她伸手輕輕推了推陸子衿的肩側,想把人推開,“夫人,我身上很臟,當心弄臟了你。”

    陸子衿非但沒退開,而是伸手按在了魏嵐腰后,她目光灼灼的盯著魏嵐,想著魏嵐剛剛推自己的動作,心里不免有些酸澀,這種滋味是陸子衿以前從來沒有體會到的。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嘴上說著不在乎魏嵐,要好好晾一晾魏嵐,可是心里難受的卻是自己。

    “最近幾日到底怎么了?為什么和我鬧脾氣?嗯?”陸子衿稍稍放緩了聲音,柔聲問道。

    “沒怎么,就是太忙了,沒和你鬧脾氣,以前咱們不也是這樣相處嗎?”魏嵐移開視線,不敢直視陸子衿的眼睛,她只覺得自己腰后的手收的更緊了一些,勒的她都快喘不上氣了。

    魏嵐伸手推了推陸子衿,“夫人,你別,太近了,我都喘不上氣了。”

    陸子衿并沒有松手,她視線悠悠的看著魏嵐,“還說沒和我鬧脾氣?那怎么不敢看我?這幾日也不去找我?那日在馬車上你便有些不對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沒事,我最近就是太累了,而且你不也沒到雨露期嗎?咱們也不用那么頻繁的見面,像以前那樣不好嗎?等你雨露期的時候,差人過來叫我便好了。”魏嵐有些心虛的開口道,她也覺得自己這么做不好。

    畢竟陸子衿都親自過來哄她了,可是為了以后保住小命,魏嵐還是繼續嘴硬道。

    陸子衿聽了魏嵐的話更是覺得心口發澀,不過她覺得魏嵐是在口是心非。

    她這一年來在商場上經歷了很多的事情,也見到了很多人,魏嵐之前明明對自己不是這樣的,這種突然的轉變,一定是有原因的。

    既然小乾元攪擾的自己心神不寧,那這件事便一定得解決了,不然魏嵐和她中間就像是被系了結一樣,這個結一定得解開才行。

    “主君待我可真絕情,前幾日還吵著要去我那里用飯,而后和我共寢,這才幾日不見,你便不要我了?”陸子衿聲音軟了下來,魏嵐聽她這么說,自己心里也有點內疚。

    “我不是那個意思。”為了忙擺手否認。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在外面喜歡上了別的坤澤?”陸子衿視線死死盯著魏嵐,聲音冷了下來。

    魏嵐她每日都抱著玉石刻,除了自己之外,她能見到的坤澤也就是蕭南煙了,這么想著,陸子衿心口一疼,她強撐著繼續問道:“是不是蕭南煙?你這幾日是不是在給她刻玉石?你之前明明答應要送我玉鐲和玉牌呢?”

    陸子衿心中酸澀,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抖,她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問出這些話,她覺得自己是不會喜歡任何乾元的,更不要說像現在這樣質問一個乾元是不是喜歡上了別人。

    “不是,這玉牌也不是她讓我刻的,是我準備刻完了之后拿去賣的,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見面的次數一只手就能數出來,怎么可能有關系。”魏嵐視線終于看向陸子衿,解釋道。

    她看了一眼陸子衿,心中的內疚更甚,陸子衿的眼下泛著烏青,一看就是沒睡好的樣子,這幾日皇商的事情應該定下來了,陸子衿最近應該很忙,自己卻讓她分神了,陸子衿現在還親自過來哄自己,魏嵐這幾日剛做好的心里建設眼看著就要崩塌了。

    陸子衿視線直直的盯著魏嵐,問道:“那到底是為了什么?你疏遠我總要有個理由吧?我哪里惹你生氣了?”

    陸子衿一手攬在魏嵐的腰后,防止魏嵐逃跑,一手輕輕拽了拽魏嵐垂在身側的指尖,她發現自己態度軟下來,魏嵐反而有些頂不住了。

    如此,陸子衿干脆又往前湊了湊,靠在了魏嵐肩側,抬眸看著魏嵐,她眼尾泛著紅暈,沒了平日里的凌厲,反而對魏嵐更有殺傷力。

    “我這幾日都沒睡好,白天的時候處理事情會想起你,晚上也總是睡不著,總是想起你,你真的不想見我嗎?”陸子衿視線看著魏嵐的神色,想從里面讀出些什么來。

    魏嵐見陸子衿紅著眼眶都快哭了,本就不怎么牢固的心理建設頃刻間崩塌,而且這事確實是她做的不對,單方面疏遠了陸子衿,明明陸子衿對自己挺好的。

    魏嵐嘆了口氣,伸手攬著陸子衿的腰背輕輕拍了拍,同時她還是想試探試探陸子衿,免得陸子衿真的對那個陳舟有意思,那到時候自己可真的成炮灰了。

    “你和那個陳舟……”

    魏嵐后面的話沒說,因為她也不知道陸子衿和陳舟的關系到底是怎么樣的,說話說一半,正好引得陸子衿自己來說。

    果然,陸子衿聽了魏嵐的話,蹙眉道:“你是不是聽到府里下人的風言風語了?”

    同時,陸子衿居然覺得松了口氣,魏嵐只要不是喜歡上別人了就好,而且現在看來,小乾元這幾日疏遠自己,這是吃醋了?

    她唇角稍稍勾了勾,看著面前支支吾吾的魏嵐,無奈的開口道:“就因為這個不理我?”

    陸子衿伸手捏了捏魏嵐的臉側,看向魏嵐的目光不由的柔和了幾分,“我父兄在的時候,兩家的確考慮過我和他的婚事,不過我只是把他當做普通親戚,連朋友都算不上。后面我家里人都不在了,陳舟沒少對陸府落井下石,這次皇商的生意也是如此,他非想要從我這里得一杯羹,我根本都沒讓他進陸府的門,你放心,我半點都不喜歡他。”

    “真的?那你要是哪天改變主意了,你得提前告訴我。”魏嵐順嘴道,畢竟她還是很寶貝自己這條小命的。

    陸子衿聽了魏嵐這話,臉色又冷了下來,“我在你心里就是這么容易變心的人?”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魏嵐忙解釋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

    陸子衿稍稍退開了一些,伸手挑起了魏嵐的下巴,讓魏嵐直視著她,“以后若是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問我,不許再故意疏遠我了。”

    “好,以后不會了。”魏嵐看了看陸子衿眼底的烏青,開口道:“要不要去我臥房睡會兒?順便換件衣裙,你衣裙都被我弄臟了。”

    魏嵐穿的是工作服,上面有不少的玉石渣滓,剛剛陸子衿和自己抱在一起,難免會弄到身上去。

    陸子衿捏在魏嵐下巴上的手輕輕滑動,拇指蹭到了魏嵐的下唇瓣上。

    陸子衿盯著魏嵐的唇瓣,用拇指輕輕按在上面摩挲,她挑眉看向魏嵐,“主君這幾日可有想我?嗯?”

    魏嵐總覺得被蹭唇瓣什么的,有些不對勁,不過想著自己這幾日主動疏遠陸子衿,確實挺過分的,便由著陸子衿去了,再說了,既然陸子衿不喜歡陳舟,那至少她這碗軟飯還能多吃些日子。

    而且魏嵐這幾日確實會時常想起陸子衿,所以才日日待在工作間里,想用玉石把腦子里的其余思緒都趕走。

    “想了。”魏嵐唇瓣還被按著,說出的話有些走調。

    陸子衿聽魏嵐這么說,臉上有了笑意,看向魏嵐唇瓣的眸色更深了些。

    她往前邁了一步,將魏嵐抵在后面的旋車上,按壓魏嵐唇瓣的拇指更加用力了些,她便看到魏嵐原本粉嫩的唇瓣被自己蹂躪的漸漸變成了玫紅色,好像更好看了些。

    陸子衿雙唇抿了抿,小乾元的唇瓣看上去很好親的樣子,陸子衿只覺得心里微微發癢,有些想試試小乾元的唇瓣軟不軟。

    她原本是打算讓魏嵐做個擺設的,可是眼下的情況明顯和以前不同了,自己對魏嵐是有些不同,總歸自己和魏嵐已經成親了,就是發生些什么,其實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再者說魏嵐本來就是自己的乾元,親一下怎么了?更何況魏嵐這次還疏遠了自己好幾日,害的自己幾日都沒有睡好,總得補償補償自己才行。

    這么想著,陸子衿的底氣更足了,“主君這次不乖,我該怎么罰主君才好呢?”

    魏嵐被陸子衿抵在旋車上,唇瓣被陸子衿隨意的玩弄著,她臉側和脖頸都燒紅了,她和陸子衿現在離得太近了,近到她都能感受到陸子衿呼出的熱氣。

    “我,我給夫人咬。”魏嵐腦子暈暈的,只想著陸子衿喜歡咬她的契口,便乖乖的將契口上的膏藥撕了下來,新雪的香氣也跟著溢出來了一些。

    陸子衿眸色悠悠,如同使人淪陷的深潭一般,她氣息都隨著魏嵐的動作都變得有些急促了。

    魏嵐將契口上的膏藥撕了下來,這和站在自己面前脫衣裙勾引自己,沒有任何區別。

    陸子衿如墨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魏嵐,面前的小乾元面色通紅,唇瓣被自己按壓的充血,如同靜靜等待別人采摘的玫瑰一樣,就連她脖頸間的契口都稍稍腫起了一些。

    陸子衿還是忍不下去了,她左手扣著魏嵐的后腰,防止小乾元逃跑,視線直勾勾的盯著魏嵐玫粉色的唇瓣,“主君不乖,所以要受罰對不對?”

    魏嵐覺得陸子衿的語氣有些危險,她想跑,可是后腰被死死按著,前面被陸子衿抵著,兩人都貼在一起了,魏嵐只能稍稍往后仰一些,這才能稍微拉開一些自己和陸子衿的距離。

    她覺得,陸子衿這么記仇的人,自己今天是免不了被咬一頓了,她盡量放緩了聲音,軟嘰嘰的撒嬌,想讓陸子衿一會兒下口的時候輕一點,別又給自己咬的都是牙印。

    “夫人,你輕些咬,我怕疼。”

    陸子衿聽著小乾元這么主動的給自己送上契口,還又嬌又軟的讓自己輕些,她便再也忍不下去了,沖著魏嵐的唇瓣吻了上去。

    魏嵐也是懵了,感受著唇瓣上的溫熱,她身上肉眼可見的紅透了,不是,陸子衿是不是咬錯了地方?以前不是喜歡咬自己契口的嗎?怎么這次是唇瓣?

    陸子衿似乎是感受到了魏嵐在走神,她不滿的輕輕咬了一下魏嵐的唇瓣。

    魏嵐回過神來,視線看向和自己鼻息交錯的陸子衿。

    陸子衿又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小乾元都快被她親的喘不上氣了,陸子衿才稍稍退開了一些。

    魏嵐被松開,她便大口的喘著氣,夫人親的也太急了,她都喘不上氣了,而且接吻一般不都是彼此喜歡的人才會做的事情嗎?夫人這是喜歡自己嗎?

    魏嵐的腦子里亂成了一團漿糊,她以前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自己和陸子衿現在算是什么情況,反正自己對陸子衿的吻并不排斥,甚至剛剛還一度覺得被陸子衿親的挺舒服的。

    陸子衿也在緩著氣,她看著被自己吻的沒力氣的小乾元,眸色更深了些,小乾元這幅嬌嬌軟軟的樣子,就該被自己按在床榻上親的喘不上氣來,而后乖乖求著自己放過。

    “我因著主君,已經四日沒怎么睡過好覺了,主君是不是該還回來呢?”陸子衿重新挑起了魏嵐的下巴,讓魏嵐看著她。

    魏嵐被剛剛的吻弄得有點缺氧,腿也軟了,聽陸子衿這么說,魏嵐也只會乖乖點頭,“好,我都聽夫人的。”

    陸子衿唇角勾了勾,她湊過去輕輕吻了魏嵐的唇角一下,而后她便發現,純情的小乾元從耳根紅到了耳尖,還真是可愛。

    “好,那主君需得讓我睡四日,把這四日的覺都補回來,好不好?”陸子衿柔聲問道,她說話的時候右手輕輕撫著魏嵐的臉側,而后一路往下,指尖輕輕的滑到了契口那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魏嵐的契口。

    契口本就敏感,被陸子衿這么一撥弄,魏嵐幾乎要軟的倒在陸子衿懷里。

    不過,魏嵐還是乖乖回道:“好,我都聽你的。”

    魏嵐說話的時候還把臉側埋在陸子衿的脖頸間蹭了蹭,軟的不成樣子。

    陸子衿對此很是滿意,還好自己今日過來了一趟,不然小乾元還一直憋著,自己也一直不舒服,現在好了,不僅和魏嵐把話說開了,還欺負了魏嵐一頓。

    陸子衿伸手輕輕拍了拍魏嵐的后腰,“先回臥房洗個澡好不好?今日別再雕刻你那些石頭了,陪陪我好不好?”

    陸子衿的唇瓣就湊在魏嵐的耳邊,她說話是呼出的熱浪全都噴在了魏嵐的耳朵上,她耳尖條件反射似得抖了抖,軟嘰嘰的回道:“好,夫人你先別松手,我,我腿軟。”

    陸子衿唇角揚起的弧度更大了,小乾元這幅嬌軟的樣子,活該被按在床上親。

    “嗯,那我抱著你站一會兒,不松手。”陸子衿柔聲道,她雙手攬在魏嵐的腰后,時不時的在上面摩挲。

    魏嵐本來就被欺負的有些站不穩,她后腰又敏感,只得軟嘰嘰的拉著陸子衿的衣袖央求著:“夫人你別摸,嗯~腿更軟了。”

    見魏嵐這么嬌氣,陸子衿只得停了手,現在不能摸,那便一會兒兒上床了再摸。

    “好,不逗你了,我就這樣抱著你緩緩,好不好?”陸子衿柔聲道。

    “嗯嗯。”魏嵐趕忙應道,而后靠著陸子衿恢復體力。

    魏嵐緩了好一會兒才稍稍好了一些,她伸手推了推陸子衿,“夫人,我好了,我先去沐浴,你身上的衣裙也被弄臟了,去我臥房里換一件吧。”

    “好。”陸子衿有些依依不舍的松了手,不過想到一會兒還能和魏嵐一起睡,心情便好了起來。

    魏嵐揉了揉自己發燙的耳尖,率先從工作間里走了出去。

    倩雪和李鳳珠幾人正站在外面候著,見魏嵐出來的時候臉色通紅,唇瓣那里也有些腫,下人們一個個人精一樣,立馬明白了剛剛里面發生了什么,紛紛垂下頭去,不敢再多看了。

    “你們去給我備水吧,我要沐浴,順便給夫人找一套新的衣裙。”魏嵐吩咐道。

    “是。”婢女們紛紛領命去準備。

    陸子衿跟在魏嵐身邊,兩人回了臥房。

    婢女們很快便把新衣裙給陸子衿拿了過來,陸子衿也只是外面的衣裙蹭臟了,因此只是換了外面的。

    魏嵐則是等婢女們都準備好了,進去沐浴了。

    只不過沒一會兒功夫,陸子衿便也進去了,“要我幫忙嗎?”

    魏嵐想起剛剛的事情,忙紅著臉擺手道:“不用不用,夫人你先去床上休息吧。”

    陸子衿見魏嵐似乎是害羞了,臉上的笑意更甚,她非但沒走,還直接走到了魏嵐的身后,“我現在睡不著,一會兒主君抱著我睡,好不好?”

    “嗯。”魏嵐有些害羞的應道,脖頸都羞紅了。

    陸子衿從旁邊拿了巾帕,笑道:“我幫主君擦擦身上。”

    她說著已經打濕了巾帕,輕輕幫魏嵐擦著后背,魏嵐有些害羞,自從剛剛她和陸子衿親了之后,魏嵐便覺得她和陸子衿之間的氛圍怪怪的,比以前咬契口的時候還怪。

    果不其然,魏嵐正在亂想的時候,便感到臉側一軟,她抬眸看向陸子衿,便見陸子衿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魏嵐摸了摸自己的臉側,一臉無辜的看著陸子衿。

    陸子衿伸手戳了戳魏嵐剛剛被親的地方,笑道:“怎么?我親自己的乾君一下也不行嗎?”

    “行。”魏嵐紅了耳尖,她有些害羞的把自己埋在水里,只露了半張臉出來。

    難不成以后自己想吃軟飯,還得對夫人出賣色相嗎?魏嵐軟嘰嘰的想著,她心里居然不怎么排斥,反而還有點期待?

    第40章

    陸子衿伸手把人往上拉了拉, 笑道:“小心嗆到。”

    “嗯,夫人我洗好了,你去外面等我一下。”魏嵐仍舊害羞, 尤其是剛剛她和陸子衿還接吻了。

    陸子衿卻是笑盈盈的看著魏嵐, 伸手勾了勾魏嵐的下頜, “怎么,咱們都成親了, 我不能看嗎?”

    “不行,我害羞。”魏嵐伸手抓著陸子衿的手腕晃了晃,軟嘰嘰的看著陸子衿。

    陸子衿這才點了點頭, 反正她和魏嵐是名正言順的妻妻, 想看的話遲早都能看到, 也不急于一時,畢竟小乾元太害羞了,一下子逗的狠了反而不好,還是得循序漸進。

    “好,那我出來等你。”陸子衿伸手摸了摸魏嵐濕漉漉的發頂,眼眸微彎。

    魏嵐等陸子衿去到屏風外面了, 這才出了浴桶擦身子, 而后快速的穿上了新的衣裙, 她用巾帕擦著頭發上殘余的水滴, 走了出去。

    陸子衿正坐在圓桌那里喝茶,她淺笑著看向魏嵐,站起身接過魏嵐手里的巾帕,“我來吧。”

    說著, 陸子衿便輕柔的幫著魏嵐擦拭著頭發,等她面對面和魏嵐站著的時候, 便順勢湊過去,在魏嵐的唇瓣上親了一下,然后就看到魏嵐的臉側和耳尖肉眼可見的在慢慢變紅。

    沒有攻擊性,又很聽話的小乾元,真的很對自己胃口。

    魏嵐偷偷看了看陸子衿,伸手輕輕拽了拽陸子衿的衣袖。

    陸子衿失笑的看著魏嵐,手上擦頭發的動作不止,“怎么這么喜歡害羞,看來還是我親的少了,得早點幫你習慣了才好。”

    魏嵐聽完這話,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燒紅了,不過夫人的唇瓣又軟又甜,她其實還挺喜歡的。

    陸子衿伸手從屏風上又拿了一塊干的巾帕,接著給魏嵐擦頭發,魏嵐就這么乖乖站著,任由陸子衿動作。

    陸子衿眼眸深邃的看著魏嵐,手上擦拭的動作卻很溫柔,“我剛剛吩咐了她們,今日在你這里過夜,待會兒是想先用飯,還是先陪我睡會兒?”

    她們倆折騰了這一會兒,眼看著就快到晌午了。

    魏嵐思索片刻,看向陸子衿,“那便先用飯吧。”

    “好,那我讓人準備。”陸子衿又幫著魏嵐擦了幾下,這才走到房門那里,她打開了房門,對著門外的人吩咐了幾句,這才重新回到了房間里。

    魏嵐這會兒已經換了第三塊巾帕擦頭發了,古人的頭發都留的很長,好看是真的好看,不好打理也是真的不好打理,就比如說光是晾干頭發就得花費將近半日的時間。

    魏嵐擦到頭發不滴水了,便停了下來,她簡單的坐到了梳妝臺前,給自己挽了一個發髻,而后插了一根簪子固定頭發。

    魏嵐弄頭發的時候,外面便不斷的有丫鬟將香噴噴的飯菜端了進來。

    魏嵐起身走回到圓桌旁,她坐到了陸子衿的身邊,見陸子衿眼底一片烏青,有些內疚的給陸子衿夾了一塊紅燒排骨。

    “夫人,你多吃些,好好補補,待會兒再好好睡一覺。”

    “好。”陸子衿和魏嵐之間的結解開了,她心里立馬就輕松了,胃口是比前幾日要好,再加上還是魏嵐給自己夾的,陸子衿決定還是把這塊排骨吃完。

    反觀魏嵐,已經開始了對桌面上的掃蕩,每次到了吃飯的時候,魏嵐吃的是又快又多,等魏嵐停下的時候,半個桌子的飯菜已經都被她吃了。

    魏嵐原本在現代的時候其實沒有這么大的飯量,之所以變得能吃了,應該是這具身體是乾元的緣故,似乎乾元要比坤澤和中庸能吃一些。

    吃了午飯,陸子衿便讓人將飯菜端了下去,她和魏嵐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便上床了。

    魏嵐平躺在床的外側,有些緊張的捏著身上的被子,不敢去看陸子衿。

    陸子衿卻是側身挪到了魏嵐身邊,見魏嵐不敢看她,她唇角噙著笑親了一下的魏嵐的唇瓣,而后就見小乾元果然又從頭紅到了腳。

    “往里面躺一躺,當心掉下去了。”陸子衿視線看向魏嵐,柔聲道。

    “嗯。”魏嵐很是聽話的往里面挪了挪,而后便發現陸子衿又像以往那樣跨坐在她腰腹上。

    魏嵐有些害羞,抬眸瞟向陸子衿,軟嘰嘰的問道:“你不是困了嗎?不睡嗎?”

    “這就睡你。”陸子衿說著,右手的拇指便又落到了魏嵐的唇瓣上輕輕按著,只是陸子衿早沒了以往的耐心,嘗過了甘甜之后,哪兒還忍得住。

    她立馬便俯身吻了上去,魏嵐軟嘰嘰的配合著陸子衿的動作,雙手無措的輕輕拽著陸子衿腰間的衣擺,被陸子衿壓在身下吻著。

    過了好一會兒,魏嵐只覺得自己都喘不上氣了,這才推了推身上的陸子衿。

    陸子衿不怎么情愿的稍稍退開,如墨的眸子還在盯著魏嵐的唇瓣,似是有些意猶未盡的抿了抿唇。

    魏嵐則是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剛剛她都覺得自己要被陸子衿吃掉了。

    陸子衿見小乾元臉側、耳尖一片緋紅,眼眸中還蘊著水霧,軟的不成樣子,她只覺得心中似乎更癢了,想要更多,剛剛的一個吻,遠遠不夠。

    “乖,多練幾次便習慣了,好些了嗎?”陸子衿指尖輕輕摩挲著魏嵐的臉側。

    魏嵐緩了一會兒,已經好多了,“好多了。”

    “嗯,那便再試一次。”說著,陸子衿便再次吻了上去,魏嵐還沒完全緩過來便被吻的身子都軟了。

    陸子衿親了一會兒,怕身下的小乾元受不住,便稍稍退開了一些,留給魏嵐換氣的時間,只不過見身下的人可愛,陸子衿的吻從魏嵐的額間一路親過她的鼻尖,臉側,最后落到了魏嵐的契口上。

    原本便受不住的魏嵐,被吻上了契口,她身體都跟著抖了抖,“夫人,不要了,我身上都沒力氣了,咱們早點睡吧。”

    魏嵐的聲音又嬌又軟的,陸子衿卻被她勾的更用力了些,臥房里新雪的香氣飄散的各處都是。

    陸子衿扯掉了自己脖頸上的膏藥,讓白檀的香氣和新雪的香氣融為一體。

    她咬了一會兒,這才稍稍抬頭,復又輕輕吻了魏嵐的唇瓣一下,柔聲道:“現在不就是在睡嗎?乖。”

    魏嵐聞著白檀的味道腦子暈暈的,不一會兒便又被陸子衿吻上了,她自己都快停止思考了,乖乖的聽著陸子衿的話,任由陸子衿親吻自己。

    過了好一會兒,陸子衿才滿意的稍稍撐起了身體,她看著身下的魏嵐,見小乾元被自己弄得似是受不住了,這才收手。

    她輕輕親了魏嵐的唇角一下,柔聲道:“現在可以睡了。”

    說著陸子衿換了個姿勢,將自己埋在魏嵐的懷里,閉上眼睛準備睡了。

    魏嵐卻還沒有回過神來,心跳一下快過一下,她剛剛被夫人按著親了好一會兒,好像不太對勁,自己不是乾元嗎?

    魏嵐軟嘰嘰的想著,不過見陸子衿似乎是真的很累,她便沒有再出聲,乖乖任由陸子衿睡在自己懷里,還伸手攬住了陸子衿的后腰。

    臥房里,白檀的香氣和新雪的香氣融為一體,魏嵐聞了一會兒,自己便也困得睜不開眼睛了。

    門外,李鳳珠等人都等候在外面,等待著魏嵐她們隨時的傳喚,李鳳珠和趙玲慧交換了神色,兩人都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后悔。

    她們要是早知道主君這么受寵,那她們之前根本不敢陷害魏嵐,只可惜現在已經晚了。

    倩雪那邊也差人告訴了等在書房里的各處掌柜,讓他們先回去,有什么事情都明日再稟報。

    幾名掌柜很是詫異,畢竟陸子衿性格強勢,即便是病了也不會不管生意上的這些事。

    其中一個年紀稍大些的掌柜問道:“姑娘,小姐可是身體不適?”

    過去傳話的人正是景晨院三個大丫鬟之一的清芷,清芷自然不可能說小姐是去找主君了,便干脆搪塞道:“奧,小姐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不是身體的問題。”

    “那便好,那我們就先走了,告辭。”幾人紛紛告辭,離開了景晨院。

    ~~

    魏嵐睡了一覺便早早的醒來了,只是她懷里的陸子衿仍舊還在睡著。

    魏嵐怕打擾到陸子衿休息,便只好躺在陸子衿身下,本本分分的做個床墊。

    她百般聊賴,便干脆開始看懷里的陸子衿,陸子衿的肌膚白皙,睫毛又翹又長,唇瓣上粉粉嫩嫩的,怪不得親自己的時候,還挺舒服的。

    魏嵐想起之前自己和陸子衿親吻的事情,不由的又紅了耳尖,隨即魏嵐便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自己是乾元,不是應該在上面嗎?怎么好像每次都是夫人在上面?

    魏嵐有些搞不懂,難道這里的乾元都是在下面的?她準備一會兒問問陸子衿。

    魏嵐看了陸子衿一會兒,便又閉上眼睛繼續睡了,今日她看來是雕刻不完那塊雞牌了,只能等明日了。

    陸子衿一覺醒來,已經是酉時了,她睜眼看了看,入眼的便是魏嵐。

    陸子衿將臉側埋在魏嵐的脖頸間蹭了蹭,而后又稍稍支起身體,親了親魏嵐的唇瓣,柔聲問道:“醒來很久了?”

    魏嵐耳尖微微泛紅的點了點頭,“嗯,有一會兒了,怕吵醒你,我便沒動。”

    “好乖,是不是得獎勵一下?”陸子衿說著,便又吻了上去。

    魏嵐的唇瓣很軟,她有點喜歡吻魏嵐,怪不得那些人成親之后便喜歡黏在一起,原來是有這般趣味,她要是早知道小乾元這么好親,自己就應該早點這樣對小乾元。

    果然被按著親了一會兒,陸子衿便看到魏嵐的眼眸中又蕩起了水霧,她耳尖也都紅透了。

    陸子衿伸手輕輕捏著魏嵐通紅的耳尖把玩,見小乾元這么乖,她便又俯身在魏嵐的唇瓣上輕輕親了一下,用鼻尖親昵的蹭了蹭魏嵐的鼻尖,“好乖。”

    魏嵐只覺得身上怪怪的,但是卻不排斥這種感覺,不過她還想著自己才是乾元的事情,便伸手抓住了陸子衿腰側的衣擺,軟軟的問道:“夫人,不是應該乾元在上面嗎?”

    “誰同你說的?可沒有人規定過乾元必須在上面,而且你看看你這幅軟嘰嘰的樣子,能在上面嗎?”陸子衿親了親魏嵐的唇瓣,笑著問道。

    魏嵐思索了片刻,好像是這么回事兒,自己是沒力氣了,那自己還是躺著吧,反正還挺舒服的。

    “那,那好吧。”魏嵐伸手抓著陸子衿的衣襟,可憐巴巴的看著陸子衿,而后便又被吻上了。

    她被陸子衿按著親了好一會兒,這才把人松開。

    見小乾元氣都喘不勻了,陸子衿總算是滿意了,她唇角噙著笑意,又俯身親了親魏嵐的契口,這才從魏嵐身上下去。

    陸子衿很是神清氣爽的起來穿著衣裙,反觀魏嵐呢,被陸子衿親的身上軟綿綿的,臉側和脖頸間一片緋紅,眼眸中還含著水霧。

    魏嵐將被子拉開了一點,遮住了半張臉,視線悠悠的看向陸子衿。

    陸子衿似是察覺到了魏嵐的視線,轉身看向魏嵐,她走到床邊,俯身親了親魏嵐的臉側,柔聲道:“乖,先起床吃完飯,待會兒想睡再睡。”

    魏嵐伸手勾住了陸子衿的衣角撒嬌,“沒力氣了。”

    陸子衿看著小乾元這幅又乖又嬌的樣子,沒忍住,便又吻了上去。

    魏嵐都快被親哭了,陸子衿才放開魏嵐。

    她扶著魏嵐起身,柔聲哄著:“我讓她們準備你喜歡的雞湯好不好?待會兒多吃點。”

    “嗯。”魏嵐靠著陸子衿的肩側蹭了蹭,順便恢復著自己的體力。

    魏嵐緩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自己不腿軟了,她伸手推了推陸子衿,“夫人,我好了。”

    “好,那便起來把衣裙換上。”陸子衿稍稍松手,她起身去門口開了門,和外面的小丫鬟們交代了一下,這才重新回了臥房里。

    魏嵐這會兒已經穿好了衣裙,正準備給自己系腰帶。

    陸子衿伸手接了過來,在魏嵐唇瓣上親了一下,笑道:“我來吧。”

    魏嵐耳尖紅了,輕輕點了點頭,“嗯。”

    只不過陸子衿系著系著,便又和魏嵐抱在了一起。

    還是魏嵐伸手推了推她,有些害羞的開口道:“夫人,待會兒再抱,我餓了。”

    “好,那咱們先吃飯。”陸子衿笑道。

    “嗯。”魏嵐好不容易被陸子衿松開。

    外面,丫鬟們紛紛將晚飯端了上來。

    只不過陸子衿和魏嵐還沒有開始吃飯,后門那邊便有護衛過來了,護衛似是和倩雪說了什么,倩雪忙進來稟報。

    “小姐,這個……”倩雪將手中的一塊玉牌拿給了陸子衿。

    陸子衿視線看向那玉牌,那玉牌沒什么特別的,只是在背面右下角的地方,刻了一個特別小的川字。

    陸子衿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身邊的魏嵐,思索了片刻還是吩咐道:“讓院子里的婢女、小廝都先下去吧,有需要再通傳他們,還有,讓護衛將那人帶過來。”

    “是,小姐。”倩雪忙去安排,讓院子里的小廝和婢女先都散了,景晨院的小廝和婢女也都先回景晨院去。

    如此,魏嵐臥房的門口只剩了倩雪一個人守著。

    魏嵐喝了兩口碗里的排骨粥,好奇的問道:“夫人,那個人是誰啊?”

    陸子衿垂眸思索了片刻,想起這些時日和魏嵐的點點滴滴,她覺得自己日后應該也不會再換別的乾元了,家里的一些事情,也該讓魏嵐知曉。

    “應該是我表姐的人。”陸子衿開口道。

    魏嵐查閱了一下原書中的內容,似乎只是提了一句陸子衿的表姐是漠北軍的元帥,只不過她們兩家已經很多年沒有聯系了,幾乎等同于斷親了,其余便沒有了,而且那本書只有一小半,到原身被打斷腿趕出陸府就沒了。

    “你表姐?”魏嵐順勢問道。

    “嗯。”陸子衿點了點頭,見魏嵐好奇,她便繼續道:“我表姐在大周北部邊境駐扎,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涿州,她是漠北軍的元帥,手下有十萬漠北軍,皇帝老邁,對我表姐很是忌憚,因此,我們表面上已經斷了聯系,但實際上還是有往來的。”

    陸子衿視線看向魏嵐,開口道:“這事府中只有我和倩雪知情,余下的便只有你了,切記這事千萬不能告訴旁人,否則會招來禍患。”

    魏嵐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一定不與別人說,只是聽起來,表姐的處境似乎不妙?”

    陸子衿嘆了口氣,“的確不妙,表姐她一人掌握著十萬漠北軍,皇帝既依仗她,又害怕她,再加上漠北軍又是樊氏一族一脈相承的軍隊,也是大周最有戰力的軍隊,皇帝便更加懼怕表姐了。”

    魏嵐雖然剛來這個世界不久,對所謂的朝局也不清楚,但是這種情況歷史上可太多了,忠臣被忌憚,被迫害,被剝奪軍權,甚至被安上個莫須有罪名,這些事情可太多了,而且陸子衿剛剛提到了皇帝年邁,肯定還會有皇子們爭奪皇位等一些列的破事,與其依附別人,她倒是覺得陸子衿的表姐完全可以自立門戶。

    只不過魏嵐不太清楚現在朝中的局勢,便也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一會兒,倩雪便在門外敲響了房門,“小姐,人到了。

    “快請進來。”陸子衿趕忙道。

    很快的,一個身穿斗篷,臉上遮擋著面紗的人便進了臥房,倩雪忙將房門關好。

    魏嵐視線看向來人,那人身高在173左右,遮擋的嚴嚴實實的,簡直比她裝作是青嵐的時候還要捂得嚴實。

    魏嵐在看那人,那人的視線也在看著魏嵐。

    陸子衿像是認出了來人,見那人的視線一直在看魏嵐,忙道:“表姐,她是我的乾君,是自己人。”

    陸子衿說話的聲音不算大,尤其是那聲表姐,叫的很小聲。

    來人將身上寬大的斗篷解開,順手將自己的面紗也解了下來。

    她笑著看向陸子衿,“家中還好嗎?”

    表妹的事情樊川也都聽說了,她和自己的處境一樣艱難,家中其余的人全都不在了,為了保住陸府,表妹只得招了一個贅婿上門。

    “一切都好,表姐,這是魏嵐,是我的乾君。”陸子衿起身介紹道,她給樊川介紹魏嵐的時候,不由得紅了耳尖。

    家中的親族長輩中,她只把樊川當做是真正的親人,這次也算是把魏嵐介紹給自己唯一的親人了。

    樊川愣了片刻,她起初還以為招婿上門是表妹使用的手段,但是現在看來,堂妹似乎對眼前這個乾元有些不同。

    樊川沖魏嵐點了點頭,“我叫樊川,是子衿的表姐。”

    “表姐好。”魏嵐沖樊川笑了笑,禮貌問好。

    “咱們坐下說話吧。”陸子衿說著,忙給樊川倒了杯茶。

    樊川視線看向了魏嵐,欲言又止。

    陸子衿看出了樊川的意思,笑著解釋道:“魏嵐是自己人,不用避著她。”

    這下樊川更是對魏嵐刮目相看了,表妹掌管著整個陸府的聲音,是個眼界很高的女子,這個魏嵐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得到表妹的青睞呢?

    不過既然陸子衿都這么說了,樊川便開口道:“我這次是領命回京述職的,只不過軍隊還在后面,我提前了三日趕過來的,想順道回來看看你,你上次要的護衛,我也給你挑好了,不過為了保險,我讓他們過幾日再過來投奔你。”

    “好,如此便謝謝表姐了。”陸子衿忙笑著道謝。

    “不必,你一個人撐起這么大的陸府,必然艱辛,我空有一個元帥的頭銜,卻也幫不了你什么。”樊川的親人都已經不在了,她早就把陸子衿當做是親妹妹了,只是因為自己身份的特殊性,根本無法為陸子衿做什么。

    “表姐這是什么話,你能過來看看我,我已經很開心了,只是這次進京,表姐肯定又會被各方針對,可想好對策了?”陸子衿有些擔心的問道。

    明明表姐在邊關辛辛苦苦的守著邊界,可皇家那些人卻不信任她,如果有辦法奪兵權的話,表姐恐怕早就被皇帝處置了。

    樊川嘆了口氣,開口道:“這次應該是抗不過去,尤其是議親的事,這次陛下恐怕會執意給我議親,安插人在我的身邊監視。”

    “那怎么辦?”陸子衿忙問道。

    樊川苦笑一聲,“還能怎么辦?只能受著,陛下年邁,那幾位皇子恐怕也都坐不住了,我一旦回京,那些人應該會爭相拉攏我。”

    光是這么想想,樊川便沒什么心情了,漠北的軍務繁重,將士們為了保衛大周在邊關浴血犧牲,可京城的那些權貴們卻只想著自己的利益,謀算著所謂的榮華富貴,樊川只是覺得心寒,替自己已經亡故的家里人心寒,更替漠北的十萬將士心寒。

    魏嵐聽了一會兒,對朝中的局勢也算是有了大概的了解,這么說現在的情況就是老皇帝昏聵,各個皇子想著早日上位,樊川手里又有大周最精銳的十萬兵馬,各方既想拉攏樊川,又要防著樊川,這情況確實有點不妙。

    魏嵐抿了抿唇,看著陸子衿和樊川似乎感情很好的樣子,她便忍不住提醒道:“表姐手中的十萬兵馬既是保命的本錢,也是你的催命符。”

    樊川心中一顫,魏嵐說的的確是對的,這一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

    “老皇帝不放心你,派人監視你,各個皇子想要拉攏你,一旦你站隊了,皇帝便會更加猜忌你,其余的皇子也會記恨你,而你所依附的皇子,也只會感激你一時,一旦他登基稱帝,第一個處置的便會是你,因為你手中的兵馬太過強盛,即便你沒有反叛的心思,皇帝也不會放心你。”魏嵐緩緩分析道。

    樊川詫異了半晌,似是沒想到魏嵐一個入贅的乾元能說出這些活來,她便順口問了下去,反正只當做是閑聊,聽一聽魏嵐的話,她也不會有什么損失。

    “那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么辦呢?”樊川問道。

    臥房里,兩人的視線都落到了魏嵐身上,魏嵐思索了片刻,開口道:“如果是我的話,我便誰都不投靠,一心對陛下表明忠心,等回到漠北之后招兵買馬,廣積糧草,靜候時機,與其一直被他人拿捏,倒不如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這天下本來就是有德者居之,既然大周都亂成這樣了,那干脆不破不立,重新再來便好了。”

    臥房里,樊川和陸子衿都被魏嵐的話驚到了,尤其是陸子衿,她沒想到嬌嬌軟軟的小乾元還能想著造反?

    她伸手拉了拉魏嵐的衣袖,“這話可不是能亂說的。”

    魏嵐笑了笑開口道:“我自然知道,這不都是自己人嗎?我就是給表姐提個建議,你手中那么多的兵馬,無論是現在的老皇帝,還是將來的小皇帝,都會忌憚你、害怕你,肯定會想方設法從你手里奪取兵權,他們那些上位者才不會管你是不是忠心,更不會體恤那些將士的辛苦,他們只在乎怎么樣才能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當然了,我也就是隨口說說,表姐隨便聽聽就好。”

    樊川卻是視線看向魏嵐,久久沒有移開目光,其實魏嵐說的想法她也考慮過,只不過樊家滿門忠烈,父兄都是為了守衛北疆戰死的,自己真的要反嗎?

    魏嵐見樊川還在思索,便又開口道:“老皇帝年邁,我想過不了多久京城便會亂了,到時候皇子們爭奪皇位,表姐可以借著清君側的名號起兵,這樣才師出有名,當然了,前提是得提前準備好兵馬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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