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aaaaa_无码aⅴ精品一区二区三区_嫩草影院永久久久精品_被黑人粗黑大肉奉视频_久久久久亚洲最大xxxx_特级a欧美做爰片毛片

    第91章

    “如此說來, 江南那邊已經大亂了?”魏嵐問道。

    “是,朝廷前前后后派過去十幾萬人鎮壓叛亂,結果朝廷的兵馬卻打不過那些匪寇, 十幾萬人死的死傷的傷, 聽說還有不少直接投降的。”王勉趕忙說道。

    “是, 我們也是這么聽說的,我在禁軍當差, 前段時間大臣們頻繁被招入皇宮探討此事,就連京城里也是人心惶惶的。”其中一名禁軍忙道。

    魏嵐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老皇帝的身體怎么樣了?”

    “陛下的身體每況愈下, 還有幾次直接暈倒在大殿上了, 我聽宮中傳出來的閑話, 說是陛下他沒多少時日了,太子和另外幾個皇子咬的很緊,后面的事情我便不知了,我被派過來宣讀圣旨。我說的句句屬實,元帥饒命啊。”王勉直接哭了起來。

    樊川和魏嵐對視了一眼,開口道:“帶下去處理了吧。”

    “樊川, 樊川你不能這么對我, 我是朝廷命官……”

    不多時, 三人便被府中的樊家軍拉下去處死了。

    “看來京城這下子真的亂起來了, 只是消息還沒傳到這邊而已,表姐,收購糧草刻不容緩了。”魏嵐起身道。

    樊川也跟著點了點頭,“我現在馬上再派五支隊伍出去收購糧草。”

    “好。”

    四個人立馬開始忙碌了起來, 沈凌薇和陸子衿負責統籌賬目和管錢,魏嵐則是跟著樊川一起處理軍中的各項事宜。

    下午處理好了事情, 魏嵐就去找陸子衿了,陸子衿和沈凌薇也剛剛處理好了事情。

    “夫人,你們忙完了嗎?”魏嵐問道。

    “忙完了,怎么?有事?”陸子衿眉眼彎了彎,柔聲問道。

    “我想讓奚夜教咱們騎馬,馬上就要亂了,萬一出現意外,學會騎馬也好保命。”魏嵐一個現代人,開車她倒是會,騎馬那是真不會。

    “有道理。”陸子衿點了點頭,“那等我回去換件衣服。”

    “嗯,沈姐姐要一起嗎?”魏嵐客氣的問道。

    “也好,那我也換件衣服。”沈凌薇想了想,也覺得有理,即便后面不會遇到危險,可學會了騎馬也沒什么壞處。

    “好,那咱們一會兒在后面的演武場集合,那邊的地方大,馬兒能跑的開。”魏嵐想了想開口道。

    “嗯。”

    魏嵐牽著陸子衿往自己院子走去,中途魏嵐不忘晃著陸子衿的手撒嬌。

    陸子衿唇角微微勾起,她的小狗也太可愛了些。

    不多時,陸子衿便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和魏嵐一起去了演武場。

    而沈凌薇正準備走的時候,樊川也回來了。

    “事情都處理完了?”沈凌薇問道。

    “嗯,商隊已經都啟程了,你這是要去哪兒。”樊川見她換了衣服,便問道。

    “魏嵐她們說要去學騎馬,我便想著跟著學一學,萬一以后遇到了危險,學會騎馬或許能保命。”沈凌薇開口道。

    樊川點了點頭,“有道理,不過我會護好你,絕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嗯。”沈凌薇沖她溫柔的笑了笑。

    樊川將沈凌薇往懷中攬了攬,“走吧,一起過去,我教你。”

    “好。”沈凌薇伸手推了推樊川,還是推不動,她就搞不懂了,樊川怎么勁兒這么大?

    還是樊川主動放開她,沈凌薇才從她懷里退開。

    很快的兩人便到了演武場那邊,魏嵐和陸子衿也過來了。

    “我教凌薇便好,奚夜,你好好教魏嵐她們。”樊川笑道。

    “是。”奚夜說著,便拉著馬的韁繩,帶著魏嵐和陸子衿去了一側教學。

    “我先來講一下騎馬的幾個注意事項……”奚夜開始一點一點講解了起來,包括怎么上馬,怎么拉拽韁繩,在馬背上坐著的時候用什么姿勢最省力。

    魏嵐和陸子衿很是認真的聽著,后面魏嵐和陸子衿先后上馬試了試,等天色快黑了的時候,魏嵐和陸子衿已經能控制著馬兒在花園里漫步了,不過控制馬匹跑動還是不行。

    樊川那邊也是一樣,只是沈凌薇的體力不及陸子衿,她光是上馬、下馬就練習了很多遍,不過最后還是學會了控制著馬兒在花園中漫步。

    接下來的幾日,魏嵐她們一般都是上午處理事情,下午的時候抽時間練習騎馬,要不是學功夫得從小開始練習,魏嵐都想學點功夫防身。

    而管家和清芷總算是在五日后抵達了元帥府。

    陸子衿讓人給他們安排了住處,清芷和管家則是一起和陸子衿稟報著潘陽城的事情。

    “小姐,家中除了祖宅之外,其余的所有產業都已經全部變賣了,這是八十多萬兩的銀票,請您過目。”清芷忙把銀票交給了陸子衿。

    陸子衿略微看了一下,沖兩人點了點頭,“辛苦了,沒遇到什么麻煩吧?”

    “還算是順利,只是陳舟后面又買下了兩處的布行。”黃明說道。

    “這倒無妨,誰買都是一樣,總歸不欠咱們銀子便好,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管家和清芷忙下去休息了。

    陸子衿留下了幾萬兩銀片以備不時之需,剩下的八十萬兩,她準備全部交給樊川,后面如果真的打起來了,那便如同是在燒銀子。

    ~~

    京城這邊,宮中已經被戒嚴了,老皇帝幾次昏迷不醒,如今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太子周孝將皇帝的寢宮控制了起來,他自己擔任了監國,當然了,他的那三個兄弟沒有一個服他的,已經開始調動各方的人馬往京城中匯聚了。

    這一日也是一樣,三皇子周吉、五皇子周巡還有九皇子周陽,這三人帶著支持他們的官僚將皇宮的大門堵得水泄不通。

    “快去通報,周孝這個亂臣賊子,居然將父皇囚禁起來了,我們要見父皇。”周吉大聲的嘶吼著。

    “對,我們要見皇上,我們要見皇上。”周圍的大臣們也跟著一并嘶喊著。

    不多時,便有禁衛軍將情況報告給了周孝,周孝臉上冷汗連連,還是咬牙道:“讓禁軍給我頂住,決不能放這些人入宮,孤的舅舅馬上便到京城,到時候,孤一定要將這些亂臣賊子盡數誅殺。”

    周孝起身去了老皇帝那里,他早已經差人擬好了遺詔,就等著找到玉璽蓋在這上面,他便是下一任的皇帝了,當然了,老皇帝也留了一手,早早便將玉璽藏匿了起來,這樣一來,他的那幾個兒子至少不敢殺他。

    周孝帶人闖入了周楠風的寢宮,老皇帝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精神,才發現他身邊的太監、宮女已經全都被換掉了,屋子里的全都是生面孔,他連想喝口水都沒有人給他倒。

    周楠風見周孝來了,張了張已經滿是干裂的嘴唇,“孝兒,快去拿水來,快給朕拿水,你將朕的宮人都弄去哪兒了?”

    周孝擺了擺手,自有手下給他倒了杯水,周孝將瓷杯端在手中把玩,他笑著看向周楠風,“父皇,你這身體已然是不行了,兒臣問過太醫了,您這幅身體虧空嚴重,最多還能再活三個月,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兒臣只好勉為其難的接手了監國的職務。”

    “你,你這個逆子,你是想謀反嗎?”周楠風氣的重重咳嗽了幾聲。

    周孝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造反?父皇,孤那幾個兄弟眼下一個個的都在調兵遣將呢,你以為他們都是為了什么?哈哈哈,不過是為了這皇位罷了,沒有人在意你的死活,你若是聰明的話,便將玉璽交出來,孤自然可以讓你做個太上皇,你還能舒舒服服的再活三個月,否則嗎?你應該知道的。”

    “孝兒,你別嚇父皇,你是朕的太子,這天下早晚都是你的,只要你好好對待朕,朕自然會傳位給你。”周楠風哭訴道,他已經一整日沒有用過飯了,甚至連一滴水都沒喝過。

    周孝卻直接冷笑了起來,“你少在這兒裝慈父,父皇,這天底下就沒有比你心狠的人了,若是你真的在乎我這個太子,何至于又去扶持我那幾個弟弟呢?說到底,我們都只是你均衡權利的工具罷了,你怕我們無能,又怕我們做的太好。不過現在你不用怕了,若是不把玉璽交出來,你便也不用再活了。”

    “孝兒,孝兒,不是的……”

    然而周孝卻是沒了耐性,“不許給這老東西一滴水、一口飯,孤看他還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是,殿下。”

    一日之后,老皇帝餓的暈厥了幾次,還是將玉璽交了出去。

    他端著手中的粥哆哆嗦嗦的吃著,周孝卻是在他病榻前端詳著玉璽。

    他眸色一冷,看向周楠風,“父皇,斷頭飯好吃嗎?”

    周楠風愣了片刻,又老淚縱橫的看向周孝,“孝兒,朕已經把玉璽交給你了,你還想怎么樣?朕只想好好的活著而已,你放過朕吧,放過朕。”

    “哈哈,父皇,您一路走好。”周孝把玩著手中的玉璽,不多時,周楠風的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來,人抽搐著倒在了龍床上。

    周孝手拿著玉璽,起身道:“陛下駕崩了。”

    周楠風駕崩的消息一直被捂得嚴嚴實實的,一直到周孝的舅舅派兵馳援,周楠風駕崩,太子登基的消息才傳了出來。

    下面的三皇子、五皇子、九皇子紛紛起兵,說要誅殺弒父奪位的周孝,一時間京城周邊大亂,再加上江南各地的叛亂不斷,大周一時間戰亂不斷,各地的起義軍也漸漸多了起來。

    而樊川她們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后了,她在京城中留了不少的探子,他們知道這則消息之后便馬不停蹄的往北境這邊趕。

    樊川將手中的密信遞給了魏嵐,魏嵐立馬看了起來,“皇帝病逝,其余幾個皇子都在帶兵攻打京城,京城已經大亂了,表姐,咱們是時候出兵了。”

    樊川視線看向幾人,她點了點頭,“只是涿州這邊必須要留軍隊看守,否則匈奴人肯定會派人洗劫百姓。”

    魏嵐也跟著點了點頭,涿州是她們的據點,即便起兵,涿州也絕對不能亂,否則她們便等于是沒有了退路。

    “我會將那兩萬兩守衛邊境的士兵留下,一萬駐守在涿州境內,剩下的一萬人駐守在關口那里。”樊川想了想開口道。

    “表姐,事不宜遲,咱們只有趁亂才能打起清君側的旗號進京,再晚了,一旦京城被某一方控制了,那情況可就不妙了。”魏嵐提醒道。

    “好,我這就安排,明日一早咱們便動身。”樊川說著,快步走了出去。

    魏嵐看了看陸子衿和沈凌薇,有些擔心她們倆會吃不消,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整個大周可以說沒有一個地方是絕對安全的,樊川的大軍在哪兒,哪兒才安全一些。

    不多時,樊家軍要起兵到京城的消息便傳了下去,樊川不僅需要安排各個將領明日怎么列隊,還得交代好后方負責押送糧草的將領,她們這次離開,那些現銀也需要帶著,以便于隨時購買糧草。

    傍晚的時候,魏嵐抱著陸子衿有些睡不著,沒想到她們沒來北境多久便要離開了。

    陸子衿見魏嵐動來動去的,勾著魏嵐的脖頸吻了上去,良久她才稍稍退開,親昵的用鼻尖蹭了蹭魏嵐的鼻子,“怎么了?睡不著?”

    “有點,也不知道幾時才能控制住亂局,還有咱們再潘陽城的府邸,我還挺喜歡的,要是大周亂了,咱們的府邸會不會被人毀了。”魏嵐抱著陸子衿,喃喃道。

    “希望不會吧,不過大周的這些兵馬都是花拳繡腿,想來表姐的樊家軍應該能勢如破竹。”陸子衿也有些擔心祖宅的事情,幸好祖墳已經被她牽到了一處隱秘的地方,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嗯。”魏嵐應了一聲,希望她們這一趟能順利些吧。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魏嵐她們便上路了,魏嵐她們分別坐了兩輛馬車,至于伺候她們的丫鬟小廝一切從簡,一共只帶了三十人過去,八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往京城挺近,再加上押送糧草的民夫,算起來一共有十幾萬人之多。

    她們在涿州行進的五六日,涿州境內的官吏自然是直接放行,這些都是樊川的人,等她們到了其余的省份時,有些官吏因為他們所負責的地界有軍隊行進,便派人前去詢問。

    樊川只讓手下的將領說是去京城清君側的,那些官吏便也不敢多問,現在時多事之秋,他們也只想保全性命。

    而且樊川路過的一些地方,有的居然也亂了起來,有山匪橫行的,也有流寇趁機起兵造反的,總之,很多地方已經失去了控制。

    而這些地方上的事情上報到京城也完全沒有用處,三位親王派兵將京城圍了水泄不通,這幾人的想法都是先登上皇位,之后再去處理各處的叛亂。

    天氣漸漸轉涼,魏嵐攬著陸子衿坐在馬車里,手上還抱著暖爐,“夫人冷不冷了?”

    “還好,你呢,冷不冷。”陸子衿拉了拉魏嵐的狗牌,柔聲問道。

    魏嵐抱緊了陸子衿,“不冷,眼下咱們離京城越來越近了,我剛剛聽奚夜說了,再有十日咱們便到京城了。”

    說是到京城,但是魏嵐她們卻高興不起來,一路上看到了太多被兵霍殃及的流民,有的地方的軍隊因為朝廷不給發糧餉,便直接揭竿而起,變成了兵匪,他們到處的劫掠百姓,民不聊生。

    樊川自然也看在眼里,但是為了盡早趕到京城穩住局面,這些事情她都無暇顧及,只要京城穩住了,那后面的事情便好辦了。

    沈凌薇這一路上都在算著她們大軍消耗掉的糧草,一路上讓人采買了數次,因此樊家軍的糧草還算是充沛,至少還能供給三個月。

    很快的,又是十日過去,樊川的大軍也駐扎在了京城的郊外,她們這么多的人們前來,京城中的各方勢力都伺機而動,幾個皇子得知是樊家軍的人來了,都一個個的想拉攏樊川。

    他們這些人可太清楚了,大周唯一可戰也敢戰的兵馬,只有樊川的樊家軍,所以最終這皇位屬于誰,全看樊川支持誰。

    郊外,樊川的主帥營帳中,親衛們先后過來請見,“元帥,三皇子派人過來了,說是想讓您派兵馳援,還送了信件過來。”

    “讓人進來吧。”樊川坐在主帥的位置上,魏嵐就坐在她左手邊的位置上。

    很快的,那官吏便進到了營帳中,他沖樊川行了一禮,忙道:“元帥,如今太子弒父登基,三皇子召集了各處的大軍前來絞殺太子,還請元帥助我們三皇子一臂之力,如果我們三皇子能順利登基,到時候一定封元帥為王。”

    樊川失笑的搖了搖頭,“到底是太子殺了皇上,還是三皇子想要謀反?這些都是你們的一面之詞,你回去告訴三皇子吧,此事我還需考慮考慮。”

    “元帥,軍情緊急,我們的大軍就快要斷糧草了,還請元帥幫我們殿下。”

    樊川揮了揮手,冷聲道:“滾出去。”

    那三皇子派來的官吏立馬被樊川的親衛們趕了出去。

    樊川看向魏嵐,開口道:“看來事情比咱們想象的還要嚴重,京城眼下怕是已經大亂了。”

    魏嵐點了點頭,她思索了片刻開口道:“表姐,可以答應他們幾方的要求,但前提是,讓他們明早出兵攻打京城,咱們只說會派大軍馳援,至于什么時候馳援,那當然是等他們這些人打的人困馬乏了,咱們再伺機而動。”

    樊川思索片刻,點了點頭,樊家軍雖然厲害,但是能讓那些皇子的軍隊多消耗一些還是好的,“好,我即刻安排人去做。”

    不多時,五皇子和九皇子的人也分別到了,樊川一一接見了他們,將魏嵐剛剛說過的話分別告知了兩個前來報信的官吏。

    因為樊川一直都是忠臣,且滿門忠烈,周吉、周巡還有周陽也都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于是這三方還真的就這樣輕信了樊川的話。

    第二日一大早,三方的軍隊便從各個城門開始集結人馬攻城,不多時,喊殺聲震天。

    而樊川也早已經在京城的四個城門外面,各埋伏了一萬人馬,只等那些人打的差不多了,她再下令讓人動手。

    這一仗一直打到了下午,三處城門均已經被攻破,中間不斷的有人派兵求援,樊川自然是按兵不動,一直到這幾方人馬眼看著已經被消耗的差不多了,樊川才派兵進攻。

    她下的軍令是這些士卒一個不留,只有盡快穩住局勢,才能防止更多的死傷。

    而那幾個皇子的士兵們看到樊家軍的旗號,都以為自己的援兵到了,結果換來的是更猛烈的廝殺,樊家軍可不像是這些軟柿子,對于他們這些軟腳蝦,樊家軍的士兵以一敵三不成問題,很快的,京城四周的城門便被樊家軍占領了下來。

    自有將領將城墻上的大周士兵清除干凈,樊家軍徹底占領了京城的城門。

    而沖入到京城的樊家軍不殺百姓,只殺那些士兵,夕陽西下的時候,皇宮的大門便已經被攻破了。

    京城中人人自危,那些高門大戶沒有一個敢開門的。

    此時的丞相府中,沈方舟讓所有的小廝拿了武器,將一個小院保護了起來,他將家眷全都集結在了這處院子里。

    “老爺,現在外面到底怎么樣了?是三皇子勝了還是太子勝了?”張晴雯都快嚇哭了。

    沈方舟蹙眉道:“不知道,外面的動靜這么大,怕是城門已經被人攻破了。”

    很快的,便有小廝從院墻那里爬了下來,急匆匆的過來道:“老爺,是,是樊家軍來了,我看到了外面的隊伍舉著樊家軍的旗幟。”

    “樊家軍來了?太好了,可太好了。”在沈方舟看來,樊家滿門忠烈,樊家軍肯定是支持正統的太子即位的,如此一來,京城混亂的局面便穩住了,他這個丞相或許還能繼續做下去。

    張晴雯聽沈方舟這么說,也稍微松了口氣,“太好了,樊川和凌薇成親了,樊家軍無論支持誰,肯定都會保護咱們沈家的。”

    “對,長姐肯定不會不管咱們。”

    “太好了,有救了,咱們不用怕了。”

    原本那些怨恨、嫉妒沈凌薇的弟弟、妹妹,這會兒又都一個個的想起他們和沈凌薇有親了。

    于此同時,樊川率領著一萬人馬直接駕馬到了宮門前。

    “元帥,各處的城門已經被咱們控制了,京城街道上余下的大周士兵還在清繳中,眼下宮門已經被咱們的人控制了。”那將領向著樊川匯報道。

    樊川點了點頭,開口道:“好,隨我沖殺進去,將殺害陛下的亂臣賊子拿下。”

    “是!”將士們喊殺聲震天。

    第92章

    不多時, 樊川便帶著人馬沖殺了進去,禁軍那些軟腳蝦見來的軍隊是樊家軍,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 幾乎是打了一個照面就被樊家軍殺的潰不成軍。

    與此同時, 皇帝的寢宮這邊, 周孝早已經身穿龍袍了,他焦急的在寢殿內走來走去, “怎么樣了?外面到底怎么樣了?”

    “陛下,剛剛有守城的禁軍來報,是樊家軍來了, 樊家軍將三皇子、五皇子還有九皇子的叛軍盡數誅殺了, 她一定是來救您的。”周孝身邊的老太監回道。

    周孝這才稍稍放心, “對,對,樊川是忠臣,朕是名正言順的皇帝,她一定會幫朕,她一定會幫朕的!”

    只可惜周孝這邊剛放心一點, 外面又跑進來一名禁軍, 只見那名禁軍臉上滿是惶恐的神色, “陛下, 不好了,陛下。”

    “怎么了?”周孝也是嚇得手不住地發抖。

    “樊家軍,是樊家軍殺進來了。”那士兵幾乎是聲嘶力竭。

    周孝嚇得后退了幾步,他渾身顫抖道:“不會的, 不會的,樊家滿門忠烈, 他們一定是把你們當做亂兵了,樊川不會叛亂的,不會的。”

    “陛下,要不咱們還是盡早出宮吧。”他身邊的太監提醒道。

    周孝眼眸中含著眼淚,他搖了搖頭,他已經是皇帝了,如果出宮了,他之前做的這些就全都白費了,“不,朕不信,朕不信,你們是在騙朕,你們都是在騙朕。”

    周孝一邊呢喃著一邊沖了出去,他從寢宮的院子里沖出去的時候,便見整個院落已經被樊家軍包圍了,而樊川正從那些士兵中駕馬上前。

    周孝已經哭了出來,“樊愛卿,你是來救朕的對不對,朕就知道,你會來救朕,這次你立了大功,朕一定封你為王。”

    樊川卻是冷冷的看向周孝,“周孝,你弒父奪位,像你種畜生,還有什么臉面活在這世上,還敢自稱為朕?真是可笑。”

    樊川說著,將身后的弓箭拿了出來,她彎弓搭箭,直接瞄準了周孝。

    周孝被嚇得連滾帶爬的往里面跑去,“不要啊,不要啊,朕是皇帝,你不能殺朕,不能……”

    只聽嗖的一聲破空聲響起,樊川射出去的箭直接射中周孝的后背,周孝直接趴到了地上。

    樊川再次彎弓射箭,這一箭,直接射到了周孝心口的位置。

    她視線掃過四周開口道:“這宮中盡數都是叛亂的反賊,格殺勿論。”

    “是。”

    樊川思索了片刻,開口道:“通知人關閉京城四周的城門。”

    “是,元帥。”樊川說完,立馬有傳令官傳令。

    樊川要關起門來將大周皇室的人全部都處理干凈,以免留下后患,倒不是她心狠,只是這些人不處理干凈,日后只會留下更大的禍患。

    夜幕降臨,宮中喊殺聲震天,京城中也是一樣,亂軍被樊川的兵馬絞殺的七七八八,只有零星的亂軍還在各處躲藏,樊川派了人馬到各處搜查,解決這些亂軍。

    臨近子時,這場殺戮才算是稍稍停止,樊川又下了第二道指令,京城中的皇室宗親盡數誅殺,一個不留。

    于是,樊家軍的那些兵馬又將京城中那些周氏皇族的府邸圍了起來,將人盡數殺盡。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樊家軍已經開始將城中的尸體用馬車一點一點拉到野外,統一焚燒。

    這一夜,京城中居住的那些大臣,高官,無一不是驚魂未定,沒有人敢休息,也沒有人敢去睡覺,生怕下一個要被殃及的就是他們。

    沈方舟一家人縮在小院中,一個個淚流滿面,“爹,我害怕,我害怕。”

    沈方舟也是臉色鐵青,他原以為樊家軍很快便能穩定住京城中的局勢,沒想做昨夜一夜都是喊殺聲,似乎有些大臣的府邸還被攻破了。

    “莫慌,莫慌,咱們和樊家有親,樊家軍怎么樣也不可能傷害咱們,管家,你派人趴到院墻上看看外面的情況,小心一點,千萬別被外面的人發現了。”

    “是,老爺。”管家立馬派了一名機靈的小廝去辦這事。

    很快的,那小廝便踩著梯子爬上了院墻,而后偷偷的往外看去,便見街道上滿是血跡,樊家軍正運送著一車又一車的尸體經過。

    那小廝嚇得腿都軟了,差點從梯子上摔下去,還是旁邊另外兩名小廝扶穩了他,他才不至于摔倒。

    兩名小廝扶著剛剛爬梯子的小廝回到了小院中,沈方舟急忙問道:“外面現在怎么樣了?”

    “老爺,外面的街道是都是血,那些樊家軍正在用木板車運送著尸體。”

    沈方舟卻是稍稍安心,“看來樊家軍還在,如此,樊川應該是已經和太子殿下會和了,不對,是陛下,樊川一定已經和陛下會和了,這下子好了,咱們都有救了。”

    “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對,對,這幾日真是嚇死我了。”

    相較于家里人的放松,沈方舟卻是在想自己該什么時候入宮面圣,自己畢竟是老皇帝的人,現在周孝登基,周孝又得到了樊川的支持,那他這個皇帝就等于是坐穩了,自己作為丞相,必須要去表態,否則,自己很可能被周孝換掉。

    只是這會兒出去,沈方舟又害怕被亂兵殺死,他又開始糾結了起來。

    與此同時,魏嵐她們已經收到了樊川控制住京城的消息,此刻的魏嵐正坐在自己的營帳里面,她差人尋了一塊光滑的大理石過來,此刻的她正在用刻刀和錘子往大理石上面刻字。

    沈凌薇和陸子衿說完了事情,便想著過來找樊川,看看外面這些士兵該怎么布局,兩人便見魏嵐正坐在那里敲敲打打的。

    “你這是在做什么?”陸子衿率先問了出來。

    魏嵐沖她笑了笑,還眨了眨眼睛,“你們自己過來看。”

    陸子衿和沈凌薇對視力一眼,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都湊了過來往石碑上看去,就見上面寫著:大周皇帝荒淫無度,魚肉百姓,當承滅族之禍,今,天降祥瑞,樊代周氏,則四海清平,盛世安康。

    “是讖言?”陸子衿問道。

    “嗯,朝代更替的時候不都是這么操作的嗎?咱們也搞一塊埋起來,等過段時間再挖出來。”魏嵐一邊說著,一邊給她刻字的地方打磨。

    沈凌薇卻是笑了笑,“此計可行。”

    即便不少人都清楚,挖出一塊刻著字的石頭大概率是假的,但是也有不少人會相信,古人敬畏鬼神,為了把自己推翻舊朝說的合理一些,不少的帝王都會這么操作。

    “好了,我去叫奚夜用布蓋著這個,然后找地方深埋起來,過些時日應該能用得上。”魏嵐笑道。

    “好。”陸子衿也跟著點了點頭。

    沈凌薇視線又落到了石頭上面,她沒想到魏嵐還會這個,便問道:“你還會雕刻?”

    “我是玉石雕刻師,自然也會雕石頭,玉石的本質就是石頭,只不過石頭的軟硬程度不一樣,反正都是刻,對了,玉璽還沒有呢,不過國號還沒定,若是定了國號,到時候我可以刻玉璽。”魏嵐一臉淡定的說道。

    她說著,起身把奚夜叫了進來,而后交代了奚夜讓人將這塊大石頭深埋地下,當然了,得做個標記,免得該挖的時候找不到了。

    奚夜立馬帶人去了。

    而樊川這邊還在讓士兵們清理著尸體,同時她還派出去了自己最信任的親衛將皇室的財貨全都收攏到一處院子里,這些東西都需要人員一一清點,當然了,接下來的事情更是雜亂,她只能盡量去辦。

    又是一整日過去,京城中的尸體才算是被清理干凈了,晚上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正好將皇宮里的血跡和京城各處道路上的血跡沖刷的七七八八。

    第三日一早,樊川便派人去接沈凌薇她們進宮了,清點財物這些事情樊川不放心別人去做,還是交給自己人們安心,還有就是,她需得盡快的定下國家的名字,準備登基大典,只有坐上了這位置,出兵清繳那些匪亂也能更加的名正言順。

    魏嵐身上披掛了一身金色的甲胄,這身甲胄是樊川的,樊川和她身量差不多,便干脆送了她一套。

    此刻的魏嵐正騎在馬背上,被士兵們護送著往皇宮走去,沈凌薇和陸子衿還是坐的馬車。

    很快的,她們便進入到了皇宮里,三人直接去了御書房找樊川會和,樊川正在處理著各處的事情,見魏嵐她們來了,才算是松了口氣。

    “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宮中的這些財物需要清點,還有皇室宗族旗下的田產也需得收攏回來,當然了,還需要定國號,召開登基大典,安撫百姓,平定各處的匪禍。”樊川把目前幾項重要的事盤點了一遍。

    “清點財物、田產的事情便交給我和沈姐姐吧。”陸子衿笑了笑說道。

    “好,我讓他們再搬幾張桌子過來,咱們幾個在一起處理事情也能快一些。”樊川說著,讓士兵又在書房里抬了三張桌子進來,而后陸子衿和沈凌薇便開始忙碌了起來。

    魏嵐則是在和樊川想國號還有登基大典的事情。

    三日后,混亂一片的皇宮總算是恢復了往日的安定,樊川也已經讓人趕制龍袍和鳳袍了,至于魏嵐,樊川給她找到了雕刻玉石的機器,此時的她正抱著一塊漢白玉坐在旋車前給漢白玉上花。

    她雕刻的就是新朝的傳國玉璽,樊川幾日前一聽她會這個,立馬把玉璽的事情交給了魏嵐。

    魏嵐這會兒已經雕刻好了玉璽上面的盤龍花紋,她一向對自己要求嚴苛,即便是在這么緊急的情況下,她將玉璽上方的盤龍花紋雕刻出了九個龍首,意味九五之尊,玉璽的四壁更是雕刻了祥云,這塊玉璽即便不刻下面的字,有魏嵐雕工的加持,身價也至少翻了上百倍。

    此刻的魏嵐正在玉璽的表面雕刻著大昭皇帝印五個字,她雕刻的很是精細,甚至在字的周邊還雕刻了盤龍的樣式,總之比大周之前的玉璽要好看的多,也難以被人仿造。

    就刻字這一面的九龍繞字的雕工,這個時代就沒有人能和魏嵐雕刻的一樣。

    她為了雕刻這個玉璽,只要天一亮便開始,一直等到天色快黑了才結束,如此雕刻了五日,這塊玉璽最終才算是成型。

    魏嵐舉著自己手中的玉璽看著,她對自己的雕工那是相當的滿意,就連上面盤旋的九顆龍頭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連龍身上的鱗片都清晰可見。

    魏嵐抱著玉璽便往御書房跑去,因為她雕刻玉石會弄出聲響,樊川便給她專門安排在了后殿的一處空曠屋子,不讓其余人去打攪她,只想著趕緊做好這事。

    畢竟玉璽這事事關重大,交給外人去雕刻,說實話她也不放心。

    魏嵐抱著玉璽過去的時候,樊川她們還在焦頭爛額的忙著,“玉璽刻好了。”

    樊川抬眸看了過去,她還以為魏嵐說的會雕刻就是隨便雕雕,下面能雕刻出那幾個字,結果等魏嵐走近了,樊川都呆住了。

    “這是你雕刻的?”樊川看著玉璽上面飄著的九龍,整個人都驚呆了,這就是大周最厲害的雕刻師龔錦盛恐怕也雕刻不出這樣的玉璽來吧?

    沈凌薇也好奇的湊了過去,然后也被驚到了,按理說她是相府千金,昂貴的玉器雕刻件她其實也見過不少,但是能把龍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沈凌薇還真的沒見過。

    魏嵐點了點頭,“自然是我雕刻的,你看,我上面用了九龍的雕刻方法,下面刻字的地方也淺淺的雕刻了九龍和祥云的圖案,這玉璽你放心用,別人肯定是雕刻不出來的。”

    魏嵐將刻字的那一邊給樊川看,樊川也是震驚的不行,她對一邊的云衡道:“去讓人取印泥過來。”

    “是。”云衡立馬把印泥抱了過來,將其放在玉案上。

    樊川將玉璽抱了起來,而后沾了一下印泥,將玉璽按在一旁的白紙上,再拿起來的時候,便見紙上的印章上寫著“大昭皇帝印”幾個大字,周邊是盤旋而上的九龍,這玉璽印出來的字跡和圖案特別的好看。

    “真是厲害,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樊川笑道。

    “必須的,我就是專業干這個的。”讓她算賬記數她不在行,可是雕刻東西,她可是最最在行了。

    “魏嵐,那皇后的鳳印也交給你雕刻了,事情有些急,我把登基大典定在了五日后,能來得及嗎?”樊川問道。

    “差不多可以。”魏嵐點頭應下,她又開口問道:“表姐,那之前大周那些朝臣你準備怎么處置?”

    “如果愿意歸順的話,我不會動他們,畢竟眼下事情很多,我還是得用那些人替我做事,但如果他們不愿歸順的話,那便沒收家產,流放嶺南,如果還有激進鬧事的,那便直接處死。”樊川開口道。

    魏嵐點了點頭,“那你打算什么時候讓那些人進宮?”

    “明日吧,我先給那些人通通氣,省的擾亂了登基大典。”樊川想了想說道,眼下京城的事情已經理順了一些,至于細節上的事情,還需要那些朝臣幫襯她,因此大臣絕不可殺凈。

    “嗯。”魏嵐聽樊川心里有數,便也放心里,她繼續拿了一塊差不多大小的玉石,去往后殿埋頭雕刻了。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樊家軍的人挨個通知這些朝臣進宮面圣,如有不服從的,格殺勿論。

    京城中大多是文官,即便有武將也都是些飯桶,因此這些大臣居然沒有一個敢反抗的。

    都被帶到了皇宮的入口處,一些人在竊竊私語。

    “到底是什么情況,現在的陛下是太子嗎?”

    “應該是吧,畢竟樊川是個忠臣,肯定是擁護正統的太子殿下。”

    “我覺得也是,這幾日街上早就沒有打殺聲了,京城應該已經穩定下來了。”

    一行人小聲的討論著,他們被士兵們帶到了朝臣們上朝的昭明殿去了,一行人遠遠便看到有人坐在上面的皇位上,只是距離太遠了,看不真切。

    有人看到了沈方舟,忙過去問道:“丞相,這樊元帥是你女兒的妻郎,你有沒有聽到什么消息?”

    沈方舟沉著臉搖了搖頭,他提心吊膽的待了這幾日,就盼著樊川能派人保護他們呢,結果樊川根本沒有派人過來,他有些擔心自己女兒是臥底的事情敗露了,生怕殃及到他們一家。

    大臣們見沈方舟搖頭,只好加快步伐往昭明殿走去。

    昭明殿中四處都站著身披甲胄的樊家軍,而皇位上坐著的人,正是樊川。

    有官員認出了樊川,立馬氣憤的伸手指向了樊川,“樊川,你怎么能坐在那里?還有沒有王法了?陛下呢?”

    樊川冷眼掃向了那人,等所有人都進入到了大殿中,大殿的門被人吱呀一聲從外面關上了。

    有大臣立馬就意識到了不對,急道:“樊川,你這是做什么,我們都是朝廷命官,你膽敢傷害我們?”

    樊川沖云衡使了個眼色,云衡立馬讓幾名士兵下去,將剛剛那幾個大呼小叫的大臣掌嘴,不一會兒,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有人想要求情,又害怕被打,只得一個個垂著頭,大殿里面鴉雀無聲。

    樊川這才掃過眾人,開口道:“大周太子周孝弒父奪位,兄弟相殘,現大周的皇室已經死絕,本帥不得不暫代這個位置,五日之后,本帥便會舉行登基大殿,定國號位大昭,當然了,諸位若是愿意留下助朕,朕既往不咎,你們仍舊還是原先的官職,至于不愿意留下的,朕也不會取你們性命,沒收家產,流放嶺南。”

    “你,樊川,你這個亂臣賊子,虧我覺得你們樊家滿門忠烈,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一個大周的御史立馬出聲反對,御史這種言官本來就是負責抬杠的,但是很顯然他弄錯了時候,眼下局勢緊張,他這么做,就是往刀口上撞。

    不過他覺得自己畢竟是言官,覺得樊川應該不敢殺言官,便梗著脖子繼續道:“你別以為我們會服你!”

    樊川點了點頭,“那便殺了吧,他的所有財產充公,滿門流放嶺南。”

    “是。”

    隨著樊川話音剛落,立馬就有身披甲胄的士兵直接將那言官壓住,那人也是嚇壞了,驚慌道:“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啊……”

    他還想再說什么,人頭直接滾落到了地上,把那些連殺雞都沒見過的文官嚇得夠嗆,甚至還有人當場暈過去的。

    樊川冷笑一聲,要不是她現在需要盡快穩住局面,這些人她一個都不想用,“暈倒的要是再不起來,那便都殺了吧,朕的手底下,不需要那么沒用的人。”

    樊川這話說完,那幾個裝暈的大臣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有腦子靈活的大臣已經沖著樊川跪了下去。

    “臣,愿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隨著他跪倒在地,有不少的大臣都跟著跪了下來,他們膽戰心驚了幾個月,幾位皇子爭奪皇位,弄得他們提心吊膽的,現在好不容易安穩下來了,樊川又是個有兵權的,誰惹怒樊川不是找死嗎?

    “臣,臣也愿意為陛下效忠。”

    “臣也是,臣也是。”

    不斷的有人沖著樊川下跪,也有幾個腰桿挺著筆直的大臣。

    沈方舟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跪了下去,他咬了咬牙,也跟著跪了下去。

    他是老皇帝的人樊川肯定是知曉的,而且自己的女兒也是老皇帝安插在樊川身邊,自己的全家是會被樊川處死,還是能留他們全家一條生路,沈方舟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反正眼下大家都跪了,那他也一起跪了就是。

    樊川看著朝堂上剩下的三人,問道:“你們三人這是不愿意為朕做事了?”

    “我生是大周的人,死是大周的鬼,絕不會服你,樊川,你樊家滿門忠烈,你卻做出這等無恥的事情……”

    “住口。”樊川怒斥道:“你也知道我樊家滿門忠烈,可是大周是怎么對我樊家的,周楠風在我身邊安插了十幾名細作,甚至連我的妻子也是周楠風安插的。”

    樊川說這話時沈方舟的額頭上都冒出冷汗了,沈凌薇這是暴露了嗎?那他們沈家會不會因此獲罪呢?

    樊川繼續道:“我樊家軍被朝廷拖欠糧餉已經有數月,這樣的大周,我憑什么效忠,來人,直接斬了。”

    “是。”隨著樊川話音剛落,又有兩名士兵將剛剛那人斬首了,大殿上頃刻間便被血水染紅。

    還剩下的兩個站著的大臣一臉悲憤,樊川不想再聽,直接揮手,讓人處決了他們。

    第93章

    她視線冷冷的掃過眾人, “還有四日便是登基大典了,京城也已經安穩了下來,從今日起, 諸位也該收收心好好效忠我大昭了, 你們的官服也該改改了, 禮部,你們盡快拿出四日后登基大典的方案來, 這件事便交于你們去辦。”

    “是,臣領旨。”那幾名禮部的大臣立馬行禮領旨。

    樊川視線又看向了沈方舟,“丞相, 朕命你寫一封告知書出來, 將大周皇室兄弟鬩墻, 前太子周孝弒父奪位的事情全部寫的清清楚楚的,朕要告知天下,大周以亡,以后只有大昭,沒有大周。”

    “是,臣領旨。”沈方舟忙應道, 他心里稍稍松了口氣, 看來樊川暫時還用的到他們這些朝臣, 因此只要他們不找死, 這條命應該是保住了。

    “從今日起諸位便開始工作吧,各項事情還需要諸位協助朕處理,退朝吧。”樊川開口道。

    “是,陛下圣明。”朝臣們紛紛跪安, 而且這些人跪了這么幾次,便發現樊川做皇帝也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跪誰不是跪?

    只不過眼前這位皇帝是馬上天子,不高興了是真的會砍人的,不像是大周的皇帝那樣,基本上不殺文官。

    于是等那些大臣一個個頭頂冒汗的退出去之后,這些人紛紛去找沈方舟了。

    “沈大人,你說咱們不會有事吧?”

    “對啊,剛剛真是嚇死我了。”

    “我也是,血濺朝堂,哎,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沈方舟也比剛剛鎮定一些了,他開口道:“陛下的意思很明顯了,只要諸位勤勤懇懇的做事,不要動其余的小心思,陛下是不會動咱們這些人的。”

    “對,對,沈大人說的是,如今百廢待興,錢幣,年號等等都得重新擬定,還得安撫京城百姓的人心,還有官袍全部都要重換,這些都需要咱們去做,咱們一定不能讓陛下失望。”

    “對,對。”

    這些人彼此通了氣,又互相鼓勵了一番,便各自去做事情了。

    這些朝臣是昏聵了些,但他們心思靈活,他們知道現在是大昭開國的時候,沒有人敢給樊川找不痛快,紛紛回了各自的衙署,開始工作了起來,這其中最忙碌的就數禮部了。

    禮部尚書和另外幾名官吏下了朝便開始籌備起登基大典的事情,而沈方舟則是去草擬告知天下的文書了。

    樊川做完了這些,讓人將昭明殿大廳里的血跡清洗干凈,她自己便回到御書房了。

    沈凌薇見她回來了,忙起身道:“都處理完了。”

    樊川點了點頭,“嗯,已經通過氣了,我也把那些不聽話的大臣斬首了幾個,暫時算是穩住了局面,你們這邊的賬目處理的怎么樣了?”

    “不太樂觀,原本周吉他們圍剿京城便圍剿了兩個月,京城內部的糧價飛漲,如果再不介入的話,普通百姓怕是要餓死了,還有咱們帶過來的士兵也全都需要糧草,恐怕需要派兵去更遠的地方收購糧草。”陸子衿說道。

    樊川點了點頭,“好,我即刻便派人去辦這事。”

    說完樊川便招了一名心腹將領過來,讓他去周邊的省份收購糧草。

    而下午的時候,沈方舟便已經寫出了一份告天下書,他拿著這份寫好的文書去御書房找樊川,便見御書房的門外都是身披甲胄的士兵,沈方舟不由又有些心中發虛。

    不過他還是咬牙讓士兵幫著通報一聲。

    樊川倒是沒想到他會來的這么快,便開口道:“叫他進來吧。”

    士兵忙下去叫人,沈方舟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這才走進了御書房。

    他沒敢多看,剛一進去,便下拜行禮,“臣沈方舟,參見陛下。”

    “起來吧,丞相這是有事找朕?”樊川抬眸問道,她說話的時候還特意看了沈凌薇一眼,便見沈凌薇還坐在那里寫著東西,全然沒有去看沈方舟。

    “謝陛下,是您早朝的時候吩咐下來的告天下書,臣已經寫好了,還請陛下過目。”沈方舟說著,忙雙手將幾張紙呈上,自有親衛將紙張拿到了樊川面前過目。

    樊川拿著那幾頁紙張一一過目,不得不說,這些文官還是有些用處的,沈方舟寫的這份告天下書基本上都是在貶低大周,把那幾個皇子寫的一個比一個不堪,相反,對自己這邊的描寫都是正面的。

    樊川對這份文書相當的滿意,她又開口道:“丞相,那便再勞煩你將朕幾日后登基,改國號為大昭這些事,再寫一封文書讓各地傳達下去。”

    “是,臣領旨。”沈方舟忙行禮道,他見樊川沒有要動他的意思,心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退下去的時候便看到了樊川左手邊還放置著兩張桌案,有兩個女子正在拿筆書寫著什么,其中有一人正是沈凌薇。

    沈凌薇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身上的衣裙華麗,體態端方,一看便是沒受什么苦的樣子,而樊川還讓她坐在身邊的桌岸上,電光火石之間,沈方舟思慮了很多,他覺得自己的女兒或許還是受寵的,便裝模做樣的哭了起來。

    “凌薇?你這些時日過得好嗎?”說著他又沖樊川跪了下去,“還請陛下恕罪殿前失儀,臣,實在是太久沒有見過女兒了。”

    樊川要是不知道沈凌薇和她爹的關系,還真有可能著了道,不過她知道,“丞相請起,這也是人之常情,朕不怪你。”

    “謝陛下。”沈方舟又哭著拜謝。

    沈凌薇只是站了起來,沖沈方舟微微頷首,“還望父親保重身體,陛下的新朝剛剛成立,還有許多事情要用的到父親,為了陛下您也該多多保重。”

    “是,臣一定鞠躬盡瘁。”

    沈方舟又裝著抹了幾次眼淚,這才行禮退了下去。

    沈凌薇重重嘆了口氣,她可一點不想陪沈方舟演什么父女情深的戲碼。

    樊川卻是笑了笑問道:“怎么嘆氣了?”

    “沒什么,想問問陛下什么時候把丞相換了。”

    樊川失笑的搖了搖頭,“朝局未定,我還用的到他們,你父親丞相的位置我也暫時不打算動,等四方安定了,繳清了江南的叛亂,到時候我再開恩科,選拔一些年輕有為的官吏頂上來。”

    沈凌薇點了點頭,她雖然不喜沈方舟,現在的局勢混亂,也只能如此了。

    而魏嵐這邊還在雕刻著鳳印,她甚至連鳳凰的羽毛都雕刻了出來,鳳凰從火中飛出,顯得特別的大氣,為了匹配樊川那塊玉璽,魏嵐特意在這塊鳳印的下面雕刻了鳳凰的圖案。

    當然了,這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完工的,等她雕刻好了這些,已經離登基大典只有一日了。

    禮部忙著派人張羅布置,整個京城一時間又變成了喜氣洋洋的樣子。

    百姓們見戰亂過去了,自然也很是開心,對他們這些底層的百姓來說,誰當皇帝也沒什么區別,倒是城中的商人和富戶們一個個警覺起來,生怕新帝一聲令下,讓他們上交全部家財。

    魏嵐拿著雕刻好的鳳印去了御書房,樊川幾人的視線瞬間就被魏嵐手中的鳳印吸引了,只見那鳳凰盤旋于祥云之上,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真是好看,辛苦了。”樊川接過了鳳印看了起來,又將手中的封印遞給了沈凌薇,沈凌薇也很是喜歡。

    “確實好看。”

    魏嵐笑了笑,“那是,明日我還有大禮送給表姐呢。”

    “什么大禮?”樊川問道。

    魏嵐沖她眨了眨眼,低聲道:“就是那塊刻了讖言的大石頭,明天我讓人挖出來,送進宮。”

    樊川沖她比了個大拇指,“好。”

    晚上回去的時候,樊川和沈凌薇一起去往東宮休息,皇帝的寢宮剛剛死了人,樊川準備有空閑的時候讓人重新修繕,之后再搬過去住,免得晦氣,因此她和沈凌薇便住在了東宮這邊,魏嵐她們則是住在御書房附近的一個閑置宮殿中。

    樊川這幾日穿的都是常服,新帝的朝服還在趕制中,包括皇帝皇后日常的衣裙也都在讓工人趕制中,主要是大周的其余軍隊太沒用了,樊川她們沒費什么功夫便拿下了京城。

    晚上,樊川難得的有時間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沈凌薇站在浴桶外面服侍她,樊川握住了沈凌薇的手腕,抬眸去看沈凌薇。

    “怎么了?”沈凌薇被樊川看的耳尖微紅,這一路過來,她們便沒有行過房事,在路上的時候自然是不方便,占領了京城之后她和樊川都很忙,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別的事情,光是正經事每天都做不完,自然也不會有精力去做別的。

    樊川將沈凌薇的手腕拉到面前親了一下,而后看向沈凌薇,“要不一起洗吧,節省些時間,也好早些休息。”

    沈凌薇卻像是被燙到一樣,趕忙抽出了手,“你胡說什么呢?都是要當陛下的人了,怎可這般孟浪?”

    樊川卻是被逗笑了,“我和自己的皇后一起沐浴一下就孟浪了?”

    “自然是,你自己洗吧,我不幫你了。”沈凌薇說著,將手中的巾帕扔在浴桶里,不去管樊川了。

    樊川沒想到把老婆給氣走了,趕忙道:“我隨口說說而已,凌薇?凌薇,真不管我了?”

    沈凌薇唇角微微勾起,打開房門去了隔壁沐浴,也不管樊川了。

    樊川只得自己隨便洗了洗,從浴桶中爬了出來,而后老老實實的等著自家皇后回來。

    一直到樊川都快躺在床上睡著了,沈凌薇才沐浴回來,明日的登基大典從一大早就開始了,她們需得早些休息。

    沈凌薇見樊川還睜著眼睛,床幔也沒放下去,便笑著問道:“怎么還沒睡?”

    “等你一起。”樊川抿了抿唇瓣,主要是素了太久了,她著實有些有些忍不住了。

    沈凌薇倒是不覺得樊川會做什么,畢竟明天天不亮她們就得起床準備了,她將外面的衣裙脫下,便將兩側的床幔放了下去,而后手臂支撐在床上,準備從樊川身上越過去,而后便被樊川勾住了后腰,一把攬到了懷里。

    沈凌薇掙扎了兩下,硬是沒掙扎動,她便抬眸問道:“你莫要胡鬧,明日還要早起呢。”

    “沒胡鬧,我想自己的皇后了都不行嗎?”說著,樊川便按著沈凌薇的后腰吻了上去。

    沈凌薇體力又不如樊川好,推了好幾下都沒推動,硬是被樊川抱在懷里吻的連氣都快喘不上來了,“不,不行……”

    然而她還沒說完,便被樊川壓到了身下,樊川一邊吻著,一邊哄:“怎么就不行了?我都素了兩個多月了,忍不住了。”

    第94章

    樊川這一忍不住, 導致了第二日一早要不是小桃帶著婢女過來叫她們,她們倆都得睡過去。

    之后的時間,馬上要登基的女帝便被自家皇后瞪了無數眼。

    昨晚沈凌薇就告誡她不可孟浪了, 結果樊川就是不聽, 害的她一大早的就精神不濟, 最后還是讓小桃準備了燕窩過來,沈凌薇吃了之后, 神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樊川也老實了,安安靜靜的讓宮人們替她穿著新朝的皇帝制服,這是尚服局的人用這十幾日的時間拼了命的趕制的。

    樊川的衣裙上全都用金線繡著盤旋而上的龍, 顯得特別的有氣勢, 因為是女帝, 還特意給樊川準備了簪子和頭飾,雖說是有些倉促,但已然是很不錯了。

    沈凌薇身上的鳳袍也是一樣,都是宮里的幾十名繡娘日夜趕工完成的衣服,上面的鳳凰也全都是用金線繡上去的,顯得沉穩大氣。

    而魏嵐這邊也是早早的就起床了, 她一大早就讓奚夜去郊外挖那塊大石頭了, 當然了, 不能讓奚夜帶著兵士去挖, 不然也太假了。

    魏嵐早就安排好了幾個機靈的村民,只等時機一到,就讓他們將這塊石碑挖出來,今天這個登基大典正需要這個, 畢竟古時候的百姓大多是敬畏鬼神,雖說很可能糊弄不住讀書人, 糊弄普通人還是很可行的。

    于是乎,奚夜天都沒亮就帶著人出城去了,為了讓樊川名正言順,她們也是拼了。

    因為官員的朝服尚服局還沒定好樣式,也不好再穿舊朝的服飾,樊川便下令讓官員們統一穿藍色的衣裙,將頭發束起便好。

    魏嵐和陸子衿的衣裙樊川倒是沒有規定,讓她們倆隨意穿就是,畢竟是自己人。

    不過魏嵐倒是沒著急著去昭明殿,她等著奚夜回來了,又交代了奚夜幾句,這才進入到了昭明殿中。

    樊川讓陸子衿和魏嵐站到百官之首,建國太過倉促,只有先給了名號,之后的封賞再一點一點兌現。

    不多時,自有禮官宣讀詔書,百官跪聽,而后便是迎接大昭的帝后臨朝。

    在魏嵐和陸子衿的帶領下,百官對樊川和沈凌薇行三拜九叩的禮節。

    在走完了一系列的流程后,樊川和沈凌薇已經坐在了大殿的龍椅和鳳椅之上。

    樊川掃視了眾人一圈,這才開口道:“大昭初建,百廢待興,朕還需諸位鼎力相助,這次建國不易,要不是朕的皇妹變賣了萬貫家財資助軍費,恐怕朕都抵達不了京城。”

    “登基大典有些匆忙,對于這次隨行將領們的賞賜,朕稍后會論功行賞。現在,陸子衿、魏嵐上前聽封。”

    “臣在。”陸子衿和魏嵐忙站了出來,樊川之前倒是沒和她們說過這事,因此兩人還詫異了片刻。

    樊川沖兩人笑了笑,繼續道:“封陸子衿為鎮國長公主,有參與政事的權利,賜食邑五千戶,白銀一百萬兩,黃金十萬兩。”

    陸子衿忙沖著樊川笑了笑,行禮謝恩,“謝陛下。”

    “封魏嵐為寧王,賜食邑五千戶,白銀一百萬兩,黃金十萬兩。”樊川繼續道。

    魏嵐一聽這個眼睛都亮了,這就等于她和陸子衿投進去的錢樊川都還了,還多給了她們不少,食邑五千戶就等于是有了鐵飯碗,那可太爽了。

    她一邊謝恩,一邊想著那些賞賜,黃金二十萬兩,兌換成白銀等于二百萬兩,再加上原本賜給她和陸子衿的二百萬兩白銀,那等于她和陸子衿一共有四百萬兩白銀了,魏嵐想想就覺得開心,她才二十幾歲,可以直接退休了!

    而沈方舟看著陸子衿和魏嵐得到了這樣的賞賜,簡直快要羨慕瘋了,他又看了看上面鳳椅上的女兒,不免心里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陸子衿和魏嵐是陛下的妹妹、妹夫,那自己也是國丈啊,樊川應該對他也有點表示才是吧?

    然而沈方舟等了半天,樊川也沒有再提嘉獎的事情,而是直接開始給朝臣們鼓勁,讓他們好好為大昭效力。

    也就是這時,外面的禁軍慌慌張張的來報,“陛下,陛下,有急事。”

    樊川心里其實已經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不過她還是微微蹙眉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陛下,京郊的一戶村民,今早開墾土地的時候,在土地里面發現了一塊刻著字的石碑,那村民不識字,便把這事報告給了巡城司的人,這會兒,禁軍已經把那石頭拉進宮了。”那禁軍忙道。

    “石碑?拉進殿來看看。”樊川說道。

    不多時,幾名禁軍便將一塊巨大的石碑抬了進來,將上面的紅布打開,便見上面寫著:大周皇帝荒淫無度,魚肉百姓,當承滅族之禍,今,天降祥瑞,樊代周氏,則四海清平,盛世安康。

    不少大臣都好奇的去打量,魏嵐更是直接湊過去看,欣賞自己雕工,自己這字刻的,真是板板正正,當然了,為了避免別人發現這些字和玉璽上的很像,她還專門換了一個風格刻的。

    隨著魏嵐走過去,不少的朝臣都過去湊熱鬧了,就連沈方舟也走了過去,他看了幾眼便明白了這是什么意思,剛想對著樊川賣個好。

    魏嵐早就先他一步了,“陛下圣明,四海歸心。”

    隨著魏嵐這記馬屁拍出,大臣們紛紛下跪跟著高呼:“陛下圣明,四海歸心。”

    樊川見魏嵐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差點沒繃住,好在她坐在十幾級臺階的寶座上面,下面的人也不敢看她表情,她輕咳了一聲,這才開口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嵐忙回道:“回稟陛下,這是天降祥瑞,說明陛下得天庇佑,大昭代替大周也是天命所歸,此碑便是憑證。”

    樊川雙手攥緊,以免被魏嵐逗笑,畢竟這石碑是天降祥瑞還是魏嵐自己刻的,她還能不清楚嗎?

    下面的大臣為了迎合圣意也開始紛紛附和。

    “是啊,天佑我大昭啊,陛下真是人心所向。”

    “是啊,陛下才是真龍天女。”

    “陛下,臣看那石碑上的雕工精細,想來一定是位真神賜予我大昭的,應當將其裝裱起來。”

    “對,對,是該裝裱起來。”

    沈方舟見自己被強了先機,又不想錯過給樊川示好的機會,忙道:“陛下,臣覺得這事一定要下詔書告知天下人,我們大昭有天神庇護,日后一定會事事順遂。”

    樊川點了點頭,“還是丞相考慮的周到,那這件事便交由你去辦了,奧對了,還有將那石碑裝裱起來的事情你也一并辦了,記得要找最好的工匠裝裱。”

    “是,臣領旨。”沈方舟趕忙謝恩,大昭剛剛開國,他得做多些事情,這個丞相才不至于被換了。

    顯然,朝堂上有不少人也是這么想的,這些日子這些人都一個個的干勁十足,生怕會被樊川給抄家問斬了。

    “如此,諸位愛卿辛苦了,都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樊川說完,自有女官在她身邊高聲大喊:“退朝。”

    大臣們紛紛退去,魏嵐和陸子衿也一并往外走,準備去御書房等著樊川她們。

    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對兩人溜須拍馬,兩人都一一應付了過去,而后溜到了御書房。

    御書房里四下沒人,魏嵐這才抱著陸子衿偷笑了起來。

    陸子衿也捏著魏嵐的耳尖,笑道:“壞狗還挺會演的。”

    “哪有,我那是幫陛下呢。”魏嵐抱進了陸子衿狠狠吸了一口。

    陸子衿看著靠著自己撒嬌的小乾元,失笑到底搖了搖頭,“都是寧王了,還這么愛撒嬌。”

    “愛撒嬌和這個又沒關系,我喜歡夫人嘛,不對,現在是長公主殿下了。”魏嵐說著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瓣,一副想要老婆親親的樣子。

    陸子衿無奈的看著魏嵐,自家小乾元就是嬌嬌的,陸子衿湊過去親了魏嵐一下,魏嵐立馬開心的去蹭陸子衿。

    剛剛的一幕,正好被樊川和沈凌薇看到了,樊川嘴唇微張,不是,她沒看錯吧?妹妹和魏嵐怎么怪怪的?按照常理來說,不該是妹妹抱著魏嵐撒嬌嗎?怎么反過來了?

    樊川看了沈凌薇一眼,沈凌薇似乎也有些詫異,不過沈凌薇很快便移開了視線,不再多看,畢竟非禮勿視。

    樊川在御書房外面輕咳了幾聲,里面的魏嵐和陸子衿才反應過來來人了。

    魏嵐從陸子衿懷里起來了,她搓了搓手,沖著御書房外面的樊川和沈凌薇尬笑了幾聲。

    她不過就是和老婆撒個嬌而已,被看到了應該也沒什么吧?

    陸子衿看了魏嵐一眼,又看向樊川和沈凌薇,“見笑了。”

    “無妨,無妨,挺好的。”樊川只能這么說,畢竟她也得給魏嵐留點面子,還是等著私底下讓沈凌薇問問妹妹吧,魏嵐這個樣子,該不會是不行吧?

    于是四個人趕緊開始了工作,尷尬的氣氛也總算是緩和了不少。

    而沈方舟回到家中,張晴雯趕忙迎了上來,“老爺,怎么樣了?皇后到底是誰?是不是沈凌薇?”

    沈方舟嘆了口氣,他點了點頭,“是凌薇,只是我這次見她,她對我不算是熱絡,陛下今日封賞了她的妹妹、妹夫,卻全然沒提起我,她不會是因為以前的事情記恨我吧?”

    “怎么會呢老爺,肯定是凌薇她太忙了,她可是咱們相府最出色的孩子,如今又是尊貴的皇后,她肯定會幫襯著咱們相府的,你一個乾元不好進后宮,等我過幾日遞上拜帖,前去看看凌薇。”張晴雯忙道。

    畢竟要是能把沈凌薇籠絡住了,那她的那些子女日后的前程便有著落了。

    “也好,只是最近不行,事情太多了,凌薇也沒空召見你。”沈方舟提醒道。

    “我曉得的。”

    第95章

    下午的時候, 樊川抽空和沈凌薇出去了一趟,她還是打算讓沈凌薇問問妹妹,自己畢竟是乾元, 她怕自己問的話, 不太好。

    “凌薇, 你說魏嵐她會不會不太行啊?子衿是不是不好意思和咱們說這些?不然讓宮中的御醫給魏嵐診診脈,然后開些補藥, 讓她好好補補。”樊川開口道。

    沈凌薇輕咳了一聲,也覺得不太對勁,畢竟乾元都很強勢, 像魏嵐那樣要坤澤抱著哄的, 確實也不多見, 不過她還是開口道:“咱們插手這事會不會不太好?畢竟是人家妻妻兩個人的事情。”

    “咱們這怎么能算是插手,咱們這是想幫忙,我現在當了皇帝,別的不敢說,找一些名醫給魏嵐調理調理還是沒問題的。”樊川很為妹妹的幸福考慮。

    沈凌薇嘆了口氣,“那我找機會問問?”

    “嗯嗯, 問問吧, 謝謝皇后。”樊川忙道。

    于是四人吃了晚飯之后, 沈凌薇拉著陸子衿說是有私房話要說, 魏嵐也被樊川叫去加班了。

    魏嵐總覺得怪怪的,不過也沒多想,留下來幫著樊川一起處理事情了。

    沈凌薇一個丞相府的千金,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難免有些緊張。

    陸子衿也看出她似乎是有話想和自己說,便笑著問道:“沈姐姐, 咱們都這么熟了,有話就直說吧。”

    沈凌薇雙手攥在一起,這才開口道:“是你表姐她有些擔心魏嵐的身體,你們平時房事的時候還好嗎?需不需要讓太醫給她診診脈,好好調理調理。”

    陸子衿都懵了,隨即她又想到了早上的時候魏嵐抱著她撒嬌,被樊川和沈凌薇看到了,她們倆應該是誤會了。

    “那倒是不用,魏嵐身體一直都挺好的,她只是愛和我撒嬌,又不是不行。”陸子衿無奈的笑道。

    “真的?咱們都是一家人,要是有難處千萬別自己扛著。”沈凌薇有勸了一句。

    “真的,沈姐姐,你們真的不用擔心我和魏嵐,我都習慣她和我撒嬌了……”

    兩人又談了好一會兒心,沈凌薇確定陸子衿不是在強顏歡笑,這才放心了,兩人回到了御書房里,各自找各自的乾元回去休息了。

    魏嵐牽著陸子衿的手好奇的問道:“夫人,沈姐姐叫你去干嘛了?”

    陸子衿失笑的看了自家小乾元一眼,“還不是因為你,你上午和我撒嬌的時候被表姐她們看到了,她們還以為你不行,準備找御醫給你調理調理身體。”

    “我怎么可能不行?我才不用調理身體呢。”

    陸子衿看著自家小乾元,失笑的搖了搖頭,“是是是,你最行了,待會兒我好好驗證一下。”

    要不是后面還有護送她們的護衛跟著,魏嵐又想抱著陸子衿撒嬌了。

    回到臥房之后,魏嵐就抱著陸子衿不松手了。

    陸子衿好笑的看著懷里粘人的小狗,伸手拽了拽魏嵐的狗牌,說道:“怎么了?”

    “想和你一起沐浴。”說著她還將臉側埋在陸子衿懷里蹭了蹭。

    陸子衿看著懷里嬌滴滴的小乾元,也怪不得表姐會擔心魏嵐不行,像魏嵐這種小乾元,確實很少見。

    “好,聽你的,我待會兒好好檢查一下我的小狗是不是真的猛。”陸子衿把玩著手里的狗牌,笑道。

    “肯定的。”魏嵐信誓旦旦的保證著,這些時日不用趕路,她身體早已經恢復過來了。

    于是兩個人一同去沐浴了,剛剛還信誓旦旦的魏嵐這會兒正在被陸子衿按著親,契口那里好幾個紅彤彤的牙印,她一副承受不住的樣子看著陸子衿。

    “夫人,我不行了~我想回去睡覺了。”魏嵐眼眸中含著霧氣看著陸子衿,她唇瓣都被老婆親腫了。

    陸子衿咬著她的下唇親了幾下,指尖捏著魏嵐的契口把玩,她一點一點的將里面的信香捏了出來,弄得魏嵐都快哭了。

    “乖,這才剛剛開始,不許說不行,一會兒在床上的時候,讓你在上面。”陸子衿一邊說著,一邊吻了上去。

    魏嵐被親的上氣不接下氣,契口還被老婆玩著,她一會兒哪還有力氣在上面。

    魏嵐又被老婆欺負了好一會兒,從浴桶里出去的時候,她腿都是軟的,還是陸子衿攬著她,她才不至于摔倒。

    魏嵐摸了摸自己的契口,已經癟了大半,里面沒剩多少信香了,她也沒力氣了。

    魏嵐上了床之后便想躺在下面睡覺,硬是被陸子衿給拽了起來,陸子衿讓她睡在上面。

    魏嵐都快哭了,軟唧唧的看著陸子衿撒嬌,“夫人,我沒力氣了,今日不弄了好不好?”

    “不好,快點,手動起來,你剛剛不是還說自己很猛嗎?證明一下。”陸子衿捏著魏嵐的耳尖把玩,顯然是不打算放過小乾元。

    “嗚嗚~沒力氣了。”魏嵐一邊吸著鼻子嘟囔著,一邊聽話的照做。

    后面她都哭了,一邊支著手,一邊哭鼻子撒嬌,“能不能休息會兒,真的沒力氣了。”

    陸子衿見自己把小乾元折騰的都哭鼻子了,又湊過去親了親魏嵐臉側的眼淚,柔聲哄著:“好,乖,最后一次了,馬上就讓你休息,等明日讓小廚房多給你做些好吃的,好好補補好不好?”

    “嗯,那說好了,真的最后一次了。”魏嵐將臉側埋在陸子衿肩側,生怕陸子衿說話不算話,待會兒又抓她壯丁。

    “好,我保證。”陸子衿一邊哄,一邊催促著小乾元動一動。

    最后,魏嵐直接在陸子衿懷里累的睡著了,她睡著的時候,臉上還掛著幾滴淚珠,要掉不掉的,看著可憐極了。

    她不會是第一個被老婆睡哭的乾元吧?魏嵐臨睡著的時候還在想著這件事。

    第二日一早,魏嵐軟軟的趴在床上不想起床,還是陸子衿過了叫了她好幾次,她才勉強從床上爬起來。

    陸子衿看著沒什么精神的小乾元,眉眼彎了彎,“乖,先起床,今日不碰你了,讓你好好休息總行了吧。”

    “嗯。”魏嵐這才抱著陸子衿蹭了蹭,起床穿衣。

    于是第二日四人在御書房集合的時候,樊川就發現魏嵐的精神更不好了,她忙讓旁邊的女官端四碗燕窩過來,主要還是想讓魏嵐補補,看魏嵐這個精神狀態,怎么看怎么像是虛了。

    等燕窩端上來了,魏嵐立馬吃了一碗,她精神稍稍好了一些,繼續看著各地上報上來的公文。

    新朝剛剛建立,樊川自己忙不過來,因此她們四個只能先一同處理這些瑣碎的事情,大事再由樊川定奪。

    過來沒一會兒,沈方舟來了一趟,他將關于石碑的詔書呈給了樊川看,樊川確定可以之后,一道道的詔書很快便分發了下去。

    周圍的省份自然是最先接收到消息的,那些官員自然沒有什么出兵滅掉大昭的意圖,畢竟大周那些軍隊的戰力他們心里都有數,想找樊家軍的不痛快,那不是找死嗎?

    就這樣,一道一道大昭朝廷的詔令下發了下去,但是古代條件有限,等所有的地方知道已經改朝換代了,已經是一個月以后的事情了。

    江南那邊仍舊亂著,而京城這邊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樊川派了將領去江南平亂,播給了那將領四萬士兵,其余的只能讓將領們在路途上自己招募了,畢竟為了穩定京城的局勢,那四萬樊家軍是不能動的。

    而此時的潘陽城里面也是人心惶惶的,學子們聚在茶樓里探討著京城的事情。

    “你們聽說了嗎?現在已經改朝換代了,國號改成大昭了。”

    “聽說了,說是周氏那些人兄弟鬩墻,周孝還殺了他爹,鎮北軍大元帥樊川前去勤王,剿滅了那些叛軍,已經做了皇帝。”

    “樊元帥啊?那要是她做皇帝好像也不錯,馬上天子,有她的樊家軍在,我看江南的叛亂用不了多久就能平定。”

    “我覺得也是,而且我聽說樊元帥沒怎么動那些大周的舊臣,她還是挺念舊的,說不定是個明君。”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好處你們都沒說。”

    “什么好處,你倒是快說啊。”

    “新朝建立肯定會開恩科取試,咱們的機會來了,不多說了諸位,我先回書院溫習了。”

    “我去,對啊,那還聊什么天?趕緊回去復習吧!”

    學子們一個個從茶樓中涌出,這些善于觀察形勢的學子已經開始了復習,不過有些人卻是不以為意。

    陳舟這會兒正坐在書房中,見蘇二回來了,忙問道:“打聽清楚了嗎?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聽清楚了,大周已經滅亡了,現在已經改國號為大昭了,以前樊家軍的元帥樊川當了女帝。”蘇二忙說道。

    “樊川?我怎么記得這個樊川曾經和陸子衿家有親,不過已經斷了很多年了。”陳舟怎么說和陸府也是遠房表親,因此對這些事情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

    “確實,大昭的新帝就是那個樊家軍的元帥樊川,少爺,咱們之前和陸府結了梁子,這可怎么辦啊?”蘇二忙道。

    陳舟倒是不怎么在意,“陸子衿和人家不是也沒有往來嗎?她現在上趕著貼上去,那女帝也不一定高興,不用在意,只要潘陽城好好的就沒事,誰做皇帝對咱們來說沒什么區別。”

    “是,是,還是少爺您高瞻遠矚。”蘇二忙拍馬屁道。

    又是兩個月過去,去江南評定匪亂的將領很快就帶兵清繳了叛軍,倒不是樊家軍有多神,主要還是大周其余地方的軍隊都太廢了,大周積貧積弱已久,而且官僚體系臃腫,國家對于軍事根本不上心,以至于很多地方軍隊里的士兵,甚至連殺雞都不敢,更別說是上陣殺敵了。

    而江南那邊的匪亂也多是流民盜賊橫行,百姓們得知換了皇帝,且樊川派去的將領帶了足夠的銀子,從周邊買糧賑災,不少的百姓都立馬投降,畢竟能有好日子過,誰也不愿意每日打打殺殺。

    只不過有些純壞的山匪,也都被樊川派去的將領盡數斬殺了,江南很快便安定了下來。

    被派出去的將領并沒有急著回京,而是沿途將所有大昭境內的亂軍都清繳了一遍,算是穩定住了局勢。

    于此同時,京城里的商人、百姓已經開始正常的開門營業了,新的銅錢還在鍛造中,因此民間現在多用碎銀子來交易,只不過因為之前京城被圍困了數月,即便是現在已經解封了,但糧食的價格還是飛漲。

    原本一斗米的價格是六十五文左右,現在已經翻倍了,京城中一斗米已經賣到了一百四十文的高價,盡管朝廷已經在盡力調控糧價了,但是米面這些東西從其他省份運送過來也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因此米面的價格依舊昂貴,沒辦法,朝廷只能在京中設立了幾處粥棚,這樣那些吃不飽飯的百姓也不至于餓死。

    魏嵐這日帶著奚夜和十幾名護衛出了宮,幫著樊川巡視一下京城周圍的情況,順便看看普通老百姓到底過得怎么樣。于是魏嵐便帶著護衛們去巡視了京郊的幾個村莊。

    因為之前那幾個皇子圍城,這些郊外的村子沒少被禍害,因此有不少的百姓都是靠著朝廷在京郊設置的粥棚,才沒有被餓死,畢竟糧價翻了一倍,沒錢的人是真的會餓死的。

    魏嵐帶著護衛們一路沿著鄉間小道行進,不一會兒便遇到了約摸二十個人,那些人拿了布袋子,顯然是在這邊的村子里收糧。

    魏嵐的眉心蹙起,表姐為了周圍的百姓不受影響,特意派人去周邊的省份收糧,怎么可能有人在京城周邊的村子里收糧呢?

    就在她思索的時候,遠處似乎是出了亂子,只見一個中年男人被那個身穿錦緞的男人踩在了腳下。

    “我們奉朝廷的命令在此地收糧,又不是不給你們銀子,弄出這幅做派給誰看?”那身穿藍色錦緞衣服的年輕男人罵道。

    “大人,不是我們不賣,是家中的糧食真的所剩無幾了,我們一家三口還得活命不是?”這人哀求著說完,后背又被男人踩了好幾下。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是奉了大昭朝廷的旨意征收糧食,知道大昭朝廷嗎?是陛下讓我們這么做的,你個賤民竟然敢不配合,老子廢了你。”就在這男人將要下腳碾踩下去的時候,他便聽到了遠處隆隆的馬蹄聲,有一隊人馬往他們這邊來了。

    這男人眉心蹙起,想碾上去的那一腳最終還是沒來得及落下,魏嵐一行人便已經騎馬到了近前。

    第96章

    “怎么回事?你們怎么隨意打人?”魏嵐蹙眉問道。

    那身穿藍色錦緞衣服的年輕人看了一下魏嵐的裝扮, 一身青色的衣裙,身后穿著的披風是棕色的,四周似乎是用金線封邊。

    那年輕人又看了看魏嵐身邊跟著的護衛, 收回了踩在男人后背上的腳, 旁邊一個中年女人忙哭著去扶人。

    “她爹, 你沒事吧?”

    “沒,沒事, 快把孩子抱好。”

    “哎,哎。”那女人趕忙又把一旁的小家伙抱到了懷里,一家人縮在那里, 怯生生的看著魏嵐他們。

    “奧, 你看錯了, 我可沒有打人,我這是奉朝廷的旨意辦事,姑娘,我看你氣度不凡,一定是富貴人家的小姐,還是早些回去吧, 別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瞎逛。”那年輕男人整理了一下衣服, 隨口道。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魏嵐又問了一遍。

    那年輕男人見魏嵐的神色不好, 而且她身邊的護衛也都很健壯, 因此他也不想惹事,便開口道:“我們奉了朝廷的旨意在此地收糧食。”

    “呵,朝廷的旨意,哪個朝廷?”魏嵐坐在馬背上, 脊背挺得筆直,她視線冷冷的看向那年輕男人。

    男人被她看的不怎么自在, 但是轉念一想,他也帶了二十幾個伙計過來呢,沒什么可害怕的,便繼續昂首作答:“自然是大昭的旨意,姑娘,我勸你一句,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多管閑事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魏嵐聽他這么一說倒是來了興致,“你是?”

    “我叫劉玉成,我爹劉萬里是京城有名的富商,京兆尹衙門的師爺秦泰是我爹的好兄弟,我們這次也是奉了戶部尚書孔啟瑞的命令在京郊收糧食,我勸你還是別不是抬舉。”劉玉成越說越自信,就好像他的身家有多了不起一樣。

    “是嗎?我倒是不知道陛下還讓戶部在京郊收集糧食。”魏嵐淡淡道。

    “廢話,那都是大人物們的事情,姑娘,你頂多也就算是家勢好一些,這些大事你自己是不知的,不過我說與你聽聽倒是也沒什么。”那劉玉成繼續一臉自己很牛逼的樣子。

    魏嵐冷笑一聲,這幾個月她和陸子衿幫著樊川做事都快忙死了,所有重要的政令都是她們四人一同商議,最后再由樊川定奪的,樊川是讓戶部收糧食了,但她明確了是去南方收糧,可從沒有說讓人在京郊收糧的。

    劉玉成見魏嵐她們一點不上道,還杵在那里不走,當即也有些生氣了,他對著一旁的里正罵道:“愣著干什么,繼續帶我的人去收糧食,我買他們的糧食,一斗給他們六十文,再給你五文錢的提成,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那里正露出了黑黢黢的牙,笑的牙花子都出來了,“謝謝劉公子,謝謝劉公子。”

    也就是這時,魏嵐利落的從馬上翻身下來,她掃視著這些從百姓牙縫里搶糧食的奸商,臉色沉的嚇人。

    “姑娘,我可是告訴你這件事的厲害之處了,戶部尚書,那可是天神一樣的大官,不是你我這等人能惹得起的。”劉玉成見魏嵐下馬了,繼續威脅道。

    他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劉家可是有戶部尚書庇護著,他爹和京兆尹衙門的師爺又是八拜之交,他根本沒在怕的,而且劉玉成也不相信魏嵐敢惹他。

    魏嵐給奚夜使了個眼色,奚夜立馬上前,她二話不說直接一腳踹在了劉玉成的小腿上,只聽嘎巴一聲脆響,劉玉成疼的抱腿倒在了地上。

    “我的腿,我的腿,你竟敢傷我,老子殺了你。”劉玉成疼的冷汗連連,他大聲喊道:“還愣著做什么?抄家伙,給我往死里打。”

    劉玉成身邊的幾個護衛這才回過神來,沖著奚夜就沖了過去。

    奚夜連她的大環刀都沒用,直接幾個飛踢,劉玉成的那幾名護衛便一個個摔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的。

    魏嵐對身邊的護衛們道:“去把那些人都拿下,把他們劫掠的糧食都還回去。”

    “是。”十幾名護衛動作迅速的沖了上去,這些都是訓練有素的樊家軍將士,劉玉成的那些伙計自然不是對手。

    魏嵐讓人將地上的幾個護衛還有里正都用麻繩捆起來,那里正還瞪著魏嵐罵道:“我雖說只是里正,但是也是朝廷認命的官吏,你不能這般對我,快放了我,放了我!”

    魏嵐視線一冷,不用她吩咐,奚夜已經一巴掌抽了過去,那里正直接被抽的口中冒血,他還想再說什么,另一側的臉上又被奚夜抽了一巴掌。

    魏嵐往里面的屋子走去,里面還有一名伙計似乎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他不知道是該去外面幫忙,還是繼續裝他的糧食,這會兒,他手中還抱著一個小缸,倒了一半的糧食進到米袋里。

    那人似乎是沒想到魏嵐她們會進來,看到奚夜身后的那把大環刀他就慫了,忙把米袋和小缸放到了一旁,跪著求饒,“不怪我,都是少爺讓我做的,都是我們家少爺的主意。”

    “捆了。”魏嵐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是。”立馬便有護衛將人捆了,帶了出去。

    魏嵐看了看這戶人家,家里四壁的墻面都是黃土的,一個簡單的土炕,一個破舊的衣柜,還有一個破破爛爛的放東西的柜子,中間則是一張用木板拼湊的簡陋桌子,真的算是家徒四壁了。

    這時候,那對中年夫妻抱著剛剛的小孩怯生生的進到了屋子里,他們視線不由的落到了那個小的米缸上,說是米缸,其實和大一些的花瓶瓷器差不多大,只不過沒有瓶口,顯然這東西應該是他們撿回來的。

    兩人被剛剛的場景嚇得不敢說話,女人更是抱緊了懷里的孩子。

    那小女孩應該有四五歲大,只是她生的及其瘦弱,這會兒還眼中含淚,怯生生的抹著眼淚,娘說了,要是小米缸被人搶走了,那她們一家就活不下去了。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別看這孩子年紀小,卻是已然知道了生活的艱辛。

    魏嵐將那米袋打開,將里面的米重新倒回了小米缸里。

    她轉頭去看還在偷偷哭鼻子的小女孩,沖著那小女孩走了過去。

    那兩個大人卻是嚇得直接給魏嵐跪下了。

    “大人,要打就打我們,孩子還小,別打孩子啊大人。”

    “對,對,打我,我皮糙肉厚,還請大人放了我妻子和女兒。”那中年漢子也還算有擔當。

    魏嵐嘆了口氣,京城中那些富戶家中其實不缺糧食,收這些糧食,說白了就是為了高價倒賣,魏嵐現在是覺得那些人真的該死。

    她想了想,從自己腰間的荷包里掏出了一只系著紅繩的小金豬來,這小金豬本來是她用作手串配飾的,結果后來串到一起之后發現金豬和玉珠子碰來碰去,反而不方便,魏嵐便把小金豬取下來了。

    她荷包中有紅色的錦繩,魏嵐將小金豬串在了錦繩上面,而后在另一端打了結,她拿著錦繩,直接給還在哭鼻子的小姑娘套在了脖子上,柔聲道:“這個送給你,希望你日后能平平安安。”

    她說著,視線又看向了那對中年夫妻,“這小豬是金子做的,實在過不下去了,便拿著去賣了吧,只是財不外露,別讓別人看到。”

    那對夫妻直接都愣住了,沒想到他們的糧食被還回來了,這位長得像是天仙一樣的大人還送了他們崽崽一個小金豬。

    小姑娘兩只小手捧著小金豬,怔怔的看著門口的方向,眼淚忽閃忽閃的掉了下來。

    魏嵐出去之后,護衛們已經把劉玉成的人全都捆了起來,只是一共二十幾人,她帶過來的護衛還是太少了一些。

    魏嵐將自己的令牌解了下來,將其扔給了一名親衛,“去調三百名樊家軍來。”

    “是。”那護衛立馬上馬,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路邊。

    劉玉成小腿斷了,疼的幾近昏厥,他一邊叫喊著,一邊大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我爹,我爹他不會放過你們的,戶部的孔大人更不會放過你。”

    “給我打,留口氣就行了。”魏嵐悠閑的站在一邊,氣定神閑的吩咐道。

    不一會兒,劉玉成的慘叫聲便響了起來,他被打的滿臉是血,牙都掉了好幾顆。

    不多時,三百名身披甲胄的士兵們便到了村子里,為首的將領立馬帶著士兵們下馬對著魏嵐行禮。

    “末將參見寧王。”

    魏嵐沖眾人點了點頭,“都起來吧,把這些人都給我帶回宮去,奧對了,再隨我去抓幾個人。”

    “是,末將領命。”那將領立馬道。

    劉玉成卻是傻了,他呆呆的看著魏嵐,“你,你居然是寧王?”

    他現在就是死的心都有了,惹誰不好非要惹寧王,這位可是大昭唯一的親王,據說和女帝情同親姐妹,他干嘛非要找死啊?

    “寧王,寧王殿下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劉玉成忙哭道。

    里正見劉玉成都害怕了,立馬跟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饒命啊,饒命啊。”

    魏嵐掃了兩人一眼,冷冷道:“你們也知道自己的命重要,可是收這些糧食的時候,你們怎么不想想這些村民的命呢?全給我帶走。”

    “是。”

    魏嵐重新翻新上馬,對樊家軍那名將領道:“分出五十人將這些人押送到皇宮,其余人跟著我進城抓人。”

    “是。”將士們立馬附和道。

    魏嵐現在算是知道了,這是樊川最近殺的人少了,有些人又開始官商勾結,為自己的利益謀算,卻不管他人的死活。這種人,都該死。

    第97章

    魏嵐帶著余下的兵馬直接去了京兆尹衙門, 門口的守衛見這么多身披甲胄的士兵過來了,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

    魏嵐連馬都沒下,她給奚夜使了個眼色, 奚夜立馬會意, 下馬帶著一隊人馬沖進了京兆尹衙門。

    “寧王殿下辦案, 閑雜人等退開。”奚夜說著,又抓了一名門口守門的護衛, 問道:“秦泰人在哪里?”

    “師爺在書房和府尹大人說事呢。”那護衛哆哆嗦嗦的說道。

    “帶路。”奚夜冷著臉說道。

    那護衛不敢怠慢,趕忙帶著奚夜等人往府尹的書房走去。

    不等護衛敲門通報,奚夜直接伸手推開了門。

    那府尹見有人闖進來, 露出了不耐的神色, 看到來人身后跟著的樊家軍時, 身上立馬就冒冷汗了,他趕忙起身迎了上去,“幾位這是做什么?”

    “你們誰是秦泰?”奚夜厲聲問道。

    那個沒穿官服的男人立馬應道:“下官是秦泰。”

    奚夜揮了揮手,身后自有士兵直接將秦泰拿下了。

    秦泰都快嚇死了,忙喊道:“下官做錯了何事?你們憑什么抓我?”

    “少廢話,來人給我把嘴堵了, 帶走。”奚夜嫌棄他聒噪, 直接吩咐道。

    自有士兵從房間里找了一塊破抹布, 塞到了秦泰嘴里。

    那府尹還想再問什么, 但是見奚夜的臉色不好,他也不敢多說話,建國之初,還是少惹事情為好。不多時, 士兵們便將秦泰捆綁了起來,壓了出去。

    魏嵐派了幾人將秦泰也押送回了宮里, 而后繼續帶著護衛們抓人,這次,她直接去了劉府。

    劉府門口的護衛囂張慣了,以為局勢已經穩定下來了,他們又可以作威作福了,便沒把來的人放在眼里。

    “你們是誰,知不知道我們家老爺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堵在劉府門口?”為首的護衛囂張道。

    魏嵐招了下手,自有士兵過去將那幾名護衛按在了地上。

    奚夜帶著一隊人馬闖了進去,“劉萬里在哪兒?”

    “在,在議事廳里面。”一名小廝被嚇得不輕,哆哆嗦嗦的說道。

    “帶路。”奚夜冷冷的說道。

    那小廝見她身后的士兵一個個都拿著長槍、砍刀,立馬慫了,走在前面一邊哆嗦一邊帶路。

    很快的便到了議事廳,奚夜一腳踹到了門上,門砰的一聲打開。

    劉萬里正在里面和另一個商人談事情,被嚇了一跳,“誰,是誰敢踹門?”

    奚夜已經帶著士兵們闖了進去,“你們誰是劉萬里?”

    “我是,你們又是何人,現在大昭已經建國,你們不能擅長民宅。”劉萬里蹙眉說道。

    “我們擅闖民宅?我倒要問問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在京城周圍收購糧食?”奚夜厲聲質問道。

    “這是朝廷的事,不是你們這些武將該管的,再說了,是朝廷讓戶部收糧食的,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劉萬里依舊不以為意。

    “是嗎?希望你能一直這么嘴硬,給我帶走。”立馬有士兵過來拿人。

    “你們敢?你們這些窮酸的大老粗,知不知道我兄弟是誰,我兄弟是京兆尹衙門的師爺,我這是奉了戶部孔啟瑞大人的命令才去收糧食的,我何錯之有,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奚夜啪的一個巴掌抽到了劉萬里臉上,劉萬里的嘴里當即就被抽出血了,他還想再說,奚夜又是一巴掌抽下。

    旁邊劉萬里的那個朋友看不下去了,小聲勸道:“有話好好說,別,別動手啊。”

    “來人,將劉府查封,里面的人沒有命令全都不許出去。”奚夜繼續吩咐道。

    “是。”士兵們連忙去將劉府的幾個大門堵住,防止里面的人出逃,或是通風報信。

    奚夜帶著人去到了劉府的大門口,魏嵐還坐在馬背上等著,見人出來了,便開口道:“將此人也先押送回宮。”

    那劉萬里還是不服氣,“你們到底是何人?我收購糧食全然是受了朝廷的指派,你們憑什么抓我?”

    “是嗎?哪個朝廷派你在京郊收糧了?一派胡言!”魏嵐也是被這些人惡心到了。

    “孔啟瑞,孔啟瑞孔大人你應該聽過吧?是他讓我收購糧食的,你要是識相就趕緊把我放了,否則,有你好果子吃。”劉萬里臉都腫了,還喋喋不休。

    魏嵐都被氣笑了,“那不巧了,我這個人一身反骨,還真不可能放了你,帶走吧。”

    “是。”自有士兵將這人押送到皇宮里。

    “走吧,去會會那個戶部尚書。”魏嵐冷冷道,比起那些小人物來,這些掌權的大人物才更可恨,戶部尚書是正二品的高官,管理著國家的土地、糧食、稅收和各項財政收入,是及其重要的一個部門,結果領頭的卻是這么個貨色,是該好好查查了。

    魏嵐直接讓人包圍了尚書府,她翻身下馬,往門口走去,門口的護衛上前阻攔,被士兵們按在地上。

    “孔啟瑞人在哪兒?”魏嵐冷聲問道。

    “大膽,你是什么東西,也配直呼我們大人名號?”

    幾名士兵一聽這話,立馬對著這護衛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打,其他人一看這架勢,立馬就慫了。

    “大人,大人不在府中,在戶部的衙署中處理事情。”那小廝忙道。

    魏嵐點了點頭,吩咐道:“派人把這府邸圍起來。”

    “是。”奚夜立馬留下了一支小隊將戶部尚書府圍了起來。

    魏嵐則是帶著剩下的人直奔戶部的衙署,等到了地方,魏嵐下馬往里面走去,自有奚夜在前面開路。

    “寧王殿下辦案,通通閃開。”

    衙署的護衛們一聽是寧王,立馬一個個老實的像是貓咪一樣。

    “你們尚書在何處?帶路。”魏嵐冷聲問道。

    “尚書,尚書在和諸位大臣議事。”院子里的一名仆從哆哆嗦嗦的說道。

    “帶路。”魏嵐繼續冷冷道。

    不多時,那仆從便把魏嵐等人帶到了一處院中,院子的前廳里擺放著數張桌案,幾名官員正在里面說著事情。

    魏嵐直接走了進去,戶部的這些官員都在上朝的時候見過魏嵐,見她來了,忙上前拱手行禮。

    “臣等,參見寧王。”

    說完,為首那人又開口道:“不知寧王過來,所謂何事啊?”

    “孔啟瑞,聽說你差人在京郊收購糧食,真是好大的膽子。”魏嵐冷冷道。

    孔啟瑞明顯是抖了一下,而后立馬反駁道:“寧王殿下,我們敬重您是大昭的親王,可即便是親王,也沒有權利給我們這些大臣隨意安插罪名,臣沒有做過。”

    “是嗎?劉萬里說了,他是奉了你的命令才敢讓人去京郊收購糧食的,你有沒有做過,心中應該是有數的。”魏嵐見孔啟瑞臉上都冒汗了,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更是被逗笑了。

    “寧王何出此言,什么劉萬里?臣根本就不認識他。”孔啟瑞知道這事情的嚴重程度,一旦承認了,那便是死路一條,他繼續嘴硬道。

    “是與不是陛下自有定奪,來人,給我將人帶走。”魏嵐視線看向孔啟瑞,冷冷道。

    “是。”立馬便有身披甲胄的士兵將孔啟瑞拿下。

    旁邊還有幾名官員想勸說魏嵐,畢竟之前大周一直都是文強武弱,皇室對于文官的態度很是尊重,反而武官在大周是被隨意拿捏打壓的存在。

    “寧王,孔大人畢竟是戶部尚書,您這樣將人綁了,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對啊,寧王,怎么說,孔大人也是文官。”

    魏嵐冷笑一聲:“現在是大昭,怎么?二位是還惦記著之前的大周嗎?要是心中還念著舊主,那當時軍隊打入京城的時候,怎么沒跟著舊主一同殉國呢?少在這兒和我提大周的那些舊制度,現在是大昭,無論誰犯了國法,都需依照國法定罪。”

    兩人被魏嵐這句殉國嚇得直接跪了下去,大周的這些文官都是些迂腐的軟骨頭,你稍稍強硬一些,便會把他們嚇得不知所措。

    “寧王恕罪,是下官失言了,是下官失言。”

    “是,是,下官失言。”

    兩人趕忙道,說話的時候,兩人的冷汗甚至都已經落下來了。

    “將人帶走。”魏嵐說著,孔啟瑞又開始大呼小叫起來。

    奚夜忙道:“殿下,要不要讓人將他嘴堵上?”

    魏嵐淡笑一聲,“不必,他一個二品大員如同潑皮無賴一般,丟臉又不是咱們,讓他叫。”

    “是。”

    魏嵐說著,便往外走去,等騎上馬之后,快速的飛奔回了皇宮。

    她之前讓人押送回來的人還在宮門口等著,魏嵐見了,開口道:“將這些人都帶上,和我進宮面圣。”

    “是。”士兵們押送著這些人進入了皇宮。

    孔啟瑞見到了劉萬里,臉上的冷汗止不住的落下,他咬著牙裝作自己根本不認識劉萬里的樣子。

    而劉萬里也沒有功夫管孔啟瑞,他見自己兒子被兩名士兵拖著,其中的一條小腿已經變形了。

    劉玉成大聲的哭喊著:“爹,爹救救我,我的腿好疼,好疼啊。”

    “大人,求求你們,放了我兒子,放了我兒子吧。”劉萬里也是啼哭不止,回應他的是士兵們硬邦邦的拳頭。

    等魏嵐將一幫人全都抓到了御書房外面跪著,她自己則是先進到了御書房行禮。

    樊川忙讓她起來,問道:“外面亂哄哄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魏嵐點了點頭,“嗯,我今日去京郊想看看郊外的百姓們過得怎么樣,結果看到了有人在京郊收糧,這些人在京郊以60文一斗的價錢收購糧食,再將糧食拉到城內高價售賣,還說是奉了朝廷的旨意才這么做的,我已經把涉事的幾人都抓過來了。”

    樊川的臉色也是冷了下來,她登基的時候可是殺了幾名文官的,沒想到這些人這么記吃不記打,“將那幾人都帶上來吧。”

    不多時,士兵們將捆綁的嚴嚴實實的幾人帶了上來。

    孔啟瑞一見到樊川便開始哭訴了起來,“陛下,寧王她無視國法,隨意捉拿朝廷命官,臣要彈劾寧王,向她這樣目無王法的人,恐怕終有一日也會不敬陛下啊。”

    “住口。”樊川厲聲呵斥道,而后給魏嵐使了個眼色,“寧王,這案子由你來主審。”

    “是。”魏嵐應了一聲,視線看向劉萬里,“劉萬里,你兒子在京郊收購糧食,還說是受了朝廷的旨意才這么做的,說有戶部尚書庇護你們,可有此事?”

    “草民,草民……”劉萬里冷汗連連,卻又不敢說出口。

    魏嵐冷笑一聲,罵道:“蠢貨,如今到了陛下面前你還想隱瞞?來人,將劉玉成的那條腿也打斷,劉玉成,不是本王想對你怎么樣,是你爹他想讓你死啊。”

    “不要,不要,爹,我疼啊,我疼啊,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劉玉成哭喊不止,下一刻,他僅剩的另一條腿也被奚夜踹斷了。

    劉玉成啊的一聲大喊,直接疼的暈死在了御書房中。

    魏嵐視線看向劉玉成,冷聲道:“將人潑醒。”

    “是。”立馬有士兵拿了涼水將劉玉成潑醒,劉玉成疼的奄奄一息。

    魏嵐看向劉萬里,“怎么?還不說嗎?那就把劉玉成……”

    “別,我說,我說,我都說。”劉萬里哭的泣不成聲,趕忙打斷了魏嵐的話。

    “是孔啟瑞讓我們這些商人在京城周邊收購糧食,從京郊收購糧食,拉到城中賣給朝廷或是富戶都能掙一倍的錢,所掙的那些銀子,我們和孔啟瑞對半分,當然了,若是有人問起來我們也不怕,就說是替戶部在征收糧食。陛下,草民句句屬實,沒有半句假話啊陛下。”劉萬里將他們做過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孔啟瑞卻是急了,“一派胡言,本官是朝廷二品大員,你可知道污蔑本官的罪責?”

    “我當然知道,可我說的都是實情,那些已經收上來的糧食,你都讓我一筆筆的記了賬的,那賬本就在我臥房床下的暗格里,陛下若是不信我說的,可以派人去取。”

    樊川點了點頭,吩咐道:“去把他說的賬本拿回來。”

    “是!”自有士兵前去辦這事。

    孔啟瑞卻仍舊是一副和他無關的樣子,并不把劉萬里的話放在心上,畢竟做這事危險,他早已經將所有的風險都規避了,沒有留下一點把柄。

    士兵們騎著快馬去了劉府,不多時便把一個賬本拿了過來。

    魏嵐伸手從士兵那里接過賬本翻了翻,她冷冷看向孔啟瑞,“孔啟瑞,你還不招供嗎?”

    “臣又沒有做錯事情,為何要招供,倒是你,寧王殿下,你擅自捉拿朝廷二品大員,臣要告御狀!”孔啟瑞一副毫不懼怕的樣子,就好像他真的坦坦蕩蕩一樣。

    “鐵證在此,還如此嘴硬。”魏嵐呵斥道。

    “鐵證?那臣敢問寧王殿下,這賬冊上是臣的筆跡嗎?臣沒有做過的事情,可不會承認。”孔啟瑞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冷笑道。

    果然,劉萬里立馬道:“是,這賬本上的字跡是我的,你怕留下你的痕跡會牽連你,每次都會將你已經寫好的賬本交給我謄抄,再將你之前寫的撕毀燒掉。”

    魏嵐看了一眼,果然就見賬冊上有不少書頁都被撕下去了。

    劉萬里苦笑一聲,繼續道:“可你知道做這事情危險,我又何嘗不知,我也留了一手,后面你漸漸對我放松了警惕,不再從頭到尾的翻看賬冊,我便留了一頁你寫的賬冊,而你也沒看出來。”

    “哪一頁?”魏嵐將賬冊遞了過去,孔啟瑞這下卻是著急了,想著上手去搶,直接被奚夜按在了地上。

    而劉萬里將書頁翻到了那一頁,魏嵐看了看,便又將賬冊給樊川呈了上去。

    樊川看了一眼,確定那頁就是孔啟瑞的筆記。

    孔啟瑞叫喊道:“不,我還是不服,光是筆跡證明不了什么?萬一是偽造的呢?”

    “孔大人,我每次去你府中,你那幾個貼身的護衛都在,他們都認識我,陛下若是還不相信,自可以派人將那些人抓起來審問。”劉萬里繼續道。

    話說到這個地步,孔啟瑞的罪已經板上釘釘了,樊川開口道:“寧王,此事就交由你來審理,刑部協助,一定要把那些人一并揪出來。”

    “是,陛下。”魏嵐說著,就讓人將這幾人帶走了。

    幾日之后,經過了一系列的刑罰洗禮,幾個人全都招了。

    孔啟瑞等人全部處死,其首級在大昭各處官吏間傳閱,以儆效尤。沒收這些人全部的家產充公,全部的家眷流放嶺南。

    等審理結果出來了,京城里那些躍躍欲試的京官,又都一個個蔫了下去。

    御書房內,原本的三張桌案已經撤走了,畢竟樊川現在已經登基,沈凌薇坐在這里倒是無妨,魏嵐和陸子衿坐在御書房顯然是不太合適了。

    這會兒幾人正坐在凳子上商量著事情。

    樊川嘆了口氣開口道:“這些官員,都已經是正二品的大官了,他們到底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說到底還是大周對文官太寬容了,官僚體系也太過臃腫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招收一些新鮮的血液進來,讓那些不做事的官吏趁早滾蛋。”魏嵐開口道。

    樊川也跟著點了點頭,“各地的叛亂也都清掃的差不多了,我會再組建一支十萬人的軍隊,負責大昭內部其他地方的守衛,這些事情都需要人才,大周的那些昏官確實不能再用了。”

    樊川之所以一開始沒動那些人,就是為了盡快穩住局勢,現在局勢已然是穩住了,新的銅錢也已經制造好了,推行了出去,公文的格式,包括官員的衣服也全都改了,現在也是時候在人事上動動手腳了。

    畢竟這些老油條們吸干了民脂民膏,要想從根本上瓦解,還是要將這些人都換了,當然了,事情得一步一步來做,今年的恩科只是給朝廷換血的第一步。

    “陛下,也是時候該開科取士了,開國第一次取士,等到殿試的時候不如由你親自監考,這樣這一屆的考生便都是天子門生,算得上是自己人。”魏嵐笑道。

    “也好,那明日早朝商議之后,我便下旨開科取士。”

    幾人又商量了一會兒,魏嵐便和陸子衿回了住的地方。

    魏嵐這幾日很忙,陸子衿都好幾日沒好好看看自家小狗了,她沒想到她的小狗在外人面前還挺唬人的。

    魏嵐見陸子衿看她,立馬抱緊了陸子衿,“夫人,我這幾日好忙,你有沒有想我?”

    看著抱著自己撒嬌的魏嵐,陸子衿失笑的搖了搖頭,小狗就是小狗,還是這么愛撒嬌。

    “好,我的寧王殿下辛苦了,今晚早些休息好不好?”陸子衿說著捏了捏魏嵐的臉側。

    魏嵐點了點頭,繼續蹭著陸子衿撒嬌。

    ~~

    因為孔啟瑞的等人的首級被送到全國各地傳閱,有一部分官員老實了一些,也有一批南方的官吏對樊川的做法很是不滿,認為大昭也應該像大周那樣,加強文官待遇,不然他們這些人便聯名請辭。

    聯名上書的奏折很快便被送到了京城,樊川正好還不想用那些人,直接大筆一揮,全都準了。

    而后樊川便一邊搞科舉,一邊改革官僚體質,將原本職能相近的部門全都合攏為一,一下子便有不少的官員直接失業,樊川讓這些人去填補南方的空子,這樣一來,那些鬧事的官吏直接失業,冗官的問題也得到了解決。

    當然了,事情也沒有那么容易做成,那些失業的官員原本便是想著威脅樊川提高文官待遇,沒想著真的辭官,結果皇帝真的準了,這些人又開始挑唆南方的學子鬧事。

    這件事傳到樊川那里的時候,樊川氣的勃然大怒,要不是她現在是皇帝,她自己都想直接帶兵將那些人直接剿滅了。

    魏嵐想了想,便開口道:“陛下,不如這事交給我來辦吧,南方的官吏到底離京城較遠,他們還幻想著大昭像是大周一樣好糊弄,說到底還是沒有流血的緣故,將領頭的人抓起來殺幾個,那些人立馬便能老實。”

    樊川點了點頭,“只是京城離南邊較遠,你這一去恐怕得好幾個月才能回來。”

    “無妨,正好路過潘陽的時候,我和子衿能回去看看,之前的祖宅荒廢了,我想著留一些人打理祖宅,還有之前我和子衿一直被陳舟算計,也是時候回去和他算算賬了。”

    “也好,那你們倆千萬小心,朕派給你五千兵馬隨行,一定要注意安全。”

    雖說大昭已經安穩下來了,但是那些學子被人蠱惑著鬧事,還是需要軍隊鎮壓的,樊川身邊就這幾個親人,自然是不希望魏嵐和陸子衿有事,但南邊這次的事鬧得很大,樊川怕派其余的官員過去,不能服眾,魏嵐畢竟是親王,能代表她這個皇帝去辦了那些人。

    第98章

    于是, 樊川和沈凌薇在朝中和官員們商討科舉的各項事宜,魏嵐和陸子衿則是準備南下。

    離開的前一晚,魏嵐還在抱著陸子衿撒嬌, “夫人, 也不知道咱們家現在怎么樣了, 院子里會不會生出很多雜草。”

    “應該會吧,不過這次不是要留下一部分仆從打理潘陽的祖宅嗎?稍微打理一下便好了。”陸子衿笑著說道, 她也有些想家了。

    這會兒已經是夏天了,她們去年離開潘陽的時候,才是秋天, 一轉眼已經過去這么久了。

    “說的也是, 咱們這次南下, 在潘陽城小住幾日,再留下仆從打理潘陽城的祖宅,然后再南下處理陛下交代的事情。”魏嵐抱著陸子衿蹭了蹭說道。

    “嗯,順便和陳舟好好算算賬,他可沒少坑害咱們。”陸子衿眸色漸冷。

    兩人早早睡下休息,第二日一大早, 馬車便準備好了, 魏嵐她們需要先去京郊和五千人馬會和, 而后再一同南下。

    魏嵐和陸子衿上了馬車, 奚夜帶著隨行的二十名護衛,三十名小廝、丫鬟一同上了路。

    不多時,她們便在京郊和五千樊家軍會和,魏嵐將統領樊家軍的任務交給了杭書瑤, 奚夜和孟白主要還是負責保護她和陸子衿的安全,當然了, 魏嵐她們的馬車在隊伍的中段,也沒有誰敢過來招惹。

    就這樣,魏嵐她們開啟了南下的行程,此刻的魏嵐還有些沒睡醒,她枕著陸子衿的大腿,睡得正香。

    陸子衿看著自家小狗乖乖的樣子,眉眼微彎。

    一個月后,魏嵐她們總算是到了潘陽城的附近,大軍入城會驚擾百姓,魏嵐便讓大軍駐扎在潘陽城郊區的地方,自己帶著一眾的仆從還有二百名樊家軍一同入城。

    城主盧峰這會兒已經在潘陽城的城門口帶著本地的官員迎接了,但他其實也是昨天半夜才接到消息,說是寧王和長公主要路過潘陽,因此也是一大早急匆匆的召集了本地的官員就去城外迎接了,除此之外他還讓人將自家的別院收拾出來,讓廚房準備酒菜,以便招待魏嵐她們。

    魏嵐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她們這一路本來就很累,她也沒什么心情和盧峰這些人多說什么,只想著應付過去,就趕緊回家,好在她現在身份不同了,想做什么都沒有人能攔著。

    魏嵐剛一下馬車,盧峰就帶著官員們沖魏嵐行跪拜禮,“臣等,恭迎寧王殿下。”

    魏嵐沖眾人點了點頭,“都起來吧,本王這次回潘陽只是順路,你們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便好了。”

    “殿下,下官備了酒席,不知殿下肯不肯賞臉一敘?”盧峰躬身道。

    “酒席就不必了,我和公主這一路上著實有些乏了,我們便先回府了,諸位自便吧。”說完,魏嵐也不等這些人再說什么,重新上了馬車,帶著她的人往潘陽城里面去了。

    盧峰的臉色不是太好看,當初魏嵐和陸子衿走的時候就很突然,結果再見面,人家兩人一個是鎮國公主,一個是寧王,都是很尊貴的人物,他這樣一個小小的城主,自然是高攀不上的,但是他也沒想到魏嵐這么不給面子。

    魏嵐的想法很簡單,她在潘陽城的時候和盧峰也沒什么特別的交情,因此也沒必要聚一聚什么的,而且她們這次回來的時間很緊張,魏嵐對和這些人聚會也不敢興趣。

    很快的,馬車和車隊便進入到了潘陽城中,潘陽城中的百姓也都是議論紛紛。

    “我去,你們看,好氣派的馬車,還有穿著甲胄的士兵保護,里面坐著什么人啊?”

    “我聽說是寧王殿下和長公主回來了。”

    “寧王?那是誰啊?”

    “你連寧王都不知道?大昭除了陛下和皇后,就數寧王和長公主的官位最高了,寧王就是魏嵐,以前寫話本的那個。”

    “我去,真的假的?那我還買過她寫的話本子呢。”

    “真的,人家現在是親王了,可不敢亂說。”

    百姓們討論的熱火朝天,大家一路跟著魏嵐她們的隊伍看熱鬧,一直到了陸府,這些人才停下。

    只是剛剛還有些吵鬧的人群,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魏嵐先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而后便去扶陸子衿,等把陸子衿扶下馬車,魏嵐這才看向陸府的大門,只是剛看了一眼,魏嵐的臉色就變了,原本的大門不知道是被什么人鑿出了洞,大門兩側的墻壁被人潑了顏料,而府門上面的牌匾被人砍的像是爛木頭一般。

    陸子衿的臉色更是慘白,這是她和魏嵐的家,如今竟然變成這幅樣子,大門都破了,想必里面有不少的賊人都進去過。

    魏嵐視線看向奚夜,開口道:“把陸府包圍起來,里面不管有沒有人,一個都不能放出來。”

    “是。”奚夜立馬讓士兵們兩側包抄,每隔幾十米就留一名士兵守著,尤其是陸府的幾處門,全部都留了士兵把手。

    魏嵐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令牌拿了出來扔給了旁邊的一名護衛,她冷冷開口道:“去城外再調集五百名士兵進城,要快。”

    “是,殿下。”那護衛領命之后,立馬騎著馬往城外狂奔。

    而魏嵐讓人搬了椅子,她和陸子衿就坐在陸府門口的空地上,她繼續吩咐道:“去把盧峰叫過來,本王現在就要見他。”

    “是。”自有護衛前去叫人。

    即便是消息再滯后,潘陽城這邊應該也知道自己和陸子衿的身份了,他們怎么敢把陸府糟蹋成這個樣子的?

    盧峰正在和下面的幾個官吏吐槽著魏嵐行事傲慢。

    “城主,這寧王還真是恃寵而驕,您好歹也是她曾經的父母官,居然這么不給您面子。”

    “我看也是,瞧她那不可一世的樣子,她在京城裝一裝也就罷了,在潘陽這里,誰不知道她以前只是陸子衿的贅妻。”

    “是啊,誰說不是呢?”

    盧峰心里舒暢了一些,他之前其實算對魏嵐她們的印象不錯,但那個時候,他是上位者,手中掌握著權柄,現在身份輪換,他心里還是有些不高興的。

    不多時,魏嵐的護衛便趕到了城主府。

    “寧王殿下有令,叫你現在馬上到陸府大門那里。”那護衛命令道。

    盧峰眉心微蹙,可還是稍稍頷首,等他思緒回轉之后,身上卻是直接冒出了冷汗,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幾個月以前江南那邊鬧匪亂,潘陽城里也因此亂了幾天,一些匪盜趁亂打家劫舍,不過很快就被他連同這里的守軍鎮壓了,當然了,還是有一些人的府邸損失嚴重,就比如說陸府。

    不過那時候盧峰本就記恨陸子衿和魏嵐突然離開潘陽,因此對陸府受損的事情并沒有理睬,再加上他平日里的庶務繁重,早就將陸府的事情拋到腦后了,這會兒想起魏嵐和陸子衿回了陸府,頓時身上便冷汗連連了。

    盧峰擦了擦冷汗,趕緊帶了一群官吏、衙役往陸府趕去,他遠遠就見魏嵐和陸子衿坐在陸府大門前的空地上。

    盧峰等人到了之后,紛紛下跪行禮。

    “臣盧峰,參見寧王殿下,參見長公主殿下。”盧峰垂著頭,不敢去看魏嵐和陸子衿的臉色。

    魏嵐也并沒有開口讓他起身,而是直接問道:“陸府這是怎么一回事?據我所知有匪亂的是江南,怎的潘陽城也亂成了這樣?陸府變成了這幅樣子,你這個父母官是怎么當的?”

    “臣,臣失職,因為江南鬧匪亂的時候,潘陽城也亂了一陣子,是,是后面才安穩下來的,陸府,陸府想必是那個時候被賊人弄成這幅樣子的。”盧峰跪著說道。

    周圍有不少圍觀的百姓,盧峰覺得他現在特別的屈辱,尤其是跪在一個贅婿的臉前。

    “是嗎?那怎么一路走過來,其余的富戶家里都好好的,只有陸府變成了這幅樣子,還是說,是你一直放任不管?”魏嵐繼續冷冷問道。

    “臣,臣還以為這宅院已經荒廢,恕臣失職。”盧峰繼續道。

    魏嵐冷眼看了過去,“你確實失職,本王給你一日的時間,你把對陸府動過手,搶奪過里面財貨的人都抓起來,當然了,必須抓的是有罪的人,若是讓我知道你抓了無辜的人頂罪,那你們盧家也不用再留了。”

    “寧,寧王殿下恕罪,只是一日時間實在是太短……”

    “滾,本王說話,不喜歡強調第二次,你若是想現在就人頭落地,便繼續留在這里。”魏嵐冷著臉說道。

    這分明就是盧峰故意不管陸府的事情,不然不可能只有陸府受損嚴重,牌匾還被人故意從中間劈成了兩段,懸掛在上面一副要掉不掉的樣子,若是真的是賊人,那肯定還是貪圖陸府里面的物品,誰沒事干會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對一塊沒用的牌匾下手?

    反正魏嵐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會干這種事。

    盧峰一聽這話,立馬嚇得帶著人就去查案了,他可是聽說了,京郊糧食的案子就是魏嵐辦的,不僅殺了好幾個文官,其中官位最高的還是正二品的戶部尚書,魏嵐現在想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螞蟻都容易。

    “快,將全城的捕快都給我叫過來,讓他們現在馬上去查這事。”盧峰急的一頭冷汗,一日的時間,那就是說明早自己必須給魏嵐她們一個交代,否則自己這顆腦袋能不能保住都兩說了。

    當即,盧峰將城主府中所有的小廝都集合了起來,準備挨家挨戶的去搜查。

    另一邊,從城外調過來的五百士兵也都到了陸府的門前。

    魏嵐冷聲道:“你們跟著我進去搜,看看能不能搜到什么人,記著,里面的物品不要損毀,發現有人的話,全都綁起來。”

    “是,殿下。”士兵們忙道。

    陸子衿伸手拽了拽魏嵐的衣袖,開口道:“我也一起去。”

    “好。”魏嵐點頭應著。

    魏嵐留了一百名士兵等在大門外,她和陸子衿帶著其余的人進入到了陸府中。

    剛一進去,魏嵐和陸子衿的臉色便沉了下去,原本生機盎然到底院子里又臟又亂,有不少的家具被人拖出來砸壞的,大路上甚至還有屎尿。

    陸子衿臉色鐵青,她沒想到祖宅會被糟蹋成這幅樣子,好在那些值錢一些的家具,她們帶走了一些,但是想想剩下的,陸子衿就覺得心口疼。

    魏嵐帶著士兵們往里面走去,原本是管家用來辦公和招待賓客的小前廳此刻雜亂不堪,不少的門窗都被人卸了下來,里面的桌椅更是早就不翼而飛了。

    這里離景晨院很近,陸子衿當即就和魏嵐回到了景晨院,這個院子是陸府最好的一處院子。

    一行人剛走了沒幾步,便聽到了里面嬉笑的聲音,還有骰子和牌九的聲音,剛一走到院子門口,還能聞到很大一股酒味。

    里面的一個壯漢見到了魏嵐,蹙眉道:“你們是什么人?竟敢跑到我們哥幾個的地盤來,知不知道我們當家的是誰?”

    魏嵐冷眼掃視了一下里面的人,沖身后招了招手,“里面的人,一個都不少的給我綁了。”

    “是。”士兵們一股腦的沖了進去,里面那幾個還在搖著篩子賭博的人立馬便被身披甲胄的士兵們抓了起來。

    他們嚇得立馬醒了酒,求饒道:“官爺,我們什么事兒都沒犯,別抓我們,別抓我們。”

    “官爺,我們只是朋友之間玩一玩,不是賭錢,不是賭錢。”

    “對,對,我們就隨便玩玩而已。”

    “少廢話。”士兵們自然是不理會這些人,只管用麻繩將這些人結結實實的捆好。

    士兵們知道這是長公主的故居,因此對待門窗都輕手輕腳,相反的,對待這些人全都重拳出擊。

    不多時,房間里面的人也被揪了出來,這些人一看便是潑皮無賴,一個個身上酒氣熏天,被拽出來還想著耍酒瘋呢。

    “你們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那士兵直接一個巴掌就抽了過去,那醉漢立馬就酒醒了,見他們周圍全都是士兵,那人當即嚇得都快尿褲子了。

    “軍爺,這是怎么回事啊?憑什么抓我們?”

    那士兵又是一嘴巴沖著這人抽了過去,這人嘴巴都被抽流血了,當即也不敢問了,他往周圍一看,他的那些兄弟們也都被捆了起來,一個個像是粽子一樣。

    “讓人將那些賊人都拉出來。”魏嵐冷聲道。

    “是。”

    士兵們很快就進景晨院里,將里面的十幾個地痞流氓全都拉了出來。

    魏嵐和陸子衿這才走了進去,剛一進去,便見院子里亂七八糟的扔了很多的酒瓶,臟衣服也扔在了院子里,還有一些則是這些人吃的剩菜剩飯,這些人甚至連茅房都懶得去,弄得院子里臭氣熏天。

    魏嵐的臉色冷的可怕,自己對景晨院很有感情,她和陸子衿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之后,便是一同生活在這個小院中的,這里承載著她和陸子衿很多的回憶。

    魏嵐徑直往她們以前的臥房走去,就見原本有著精細雕刻的木床被人用刀砍的坑坑巴巴的,桌子椅子也都是臟亂不堪,屋子里面還有一股令人作嘔的怪味,地上不知道是油漬還是尿漬,魏嵐差點吐出來。

    她當即便轉身出了臥房的門,雖然她是現代社會穿過來的人,講究一個人人平等,可有的人是真的該死。

    魏嵐出去之后,沖著那十幾個跪著的男人走了過去,其中一個男人還在逼逼叨叨的說著什么,魏嵐直接一腳踹在了那人面門上。

    那體型健壯的男人當即便被魏嵐踹斷了鼻梁,血直接就流了出來,他疼的直接在地上滾了起來。

    “我問你們什么,你們便說什么,我這人脾氣不好,不想死的話,你們最好老老實實把事情全都交代了。”

    魏嵐深吸了口氣,這才強壓下了怒氣,冷聲道:“你們怎么會霸占陸府的小院的,還有陸府大門上的破洞是不是你們鑿的?還有那牌匾,是不是你們砍斷的?”

    那幾個男人顯然是被魏嵐剛剛踹出去的一腳嚇壞了,這會兒居然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魏嵐冷眼看著,她勾唇笑了笑,“很好,不把我放在眼里,把最左邊那個砍了,就現在。”

    魏嵐說完,當即就有士兵過去將那人壓好。

    那男人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忙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說,我說。”

    “晚了。”魏嵐冷冷道。

    士兵們見魏嵐的神色冷峻,且不再多言,直接拔刀沖著那人的頭顱砍了下去。

    頭顱滾落到了地上,把剩下的幾個男人嚇得啼哭不止,甚至有人直接嚇得尿了褲子。

    “說不說?”魏嵐淡淡的問道,光從語氣中,倒是聽不出魏嵐的喜怒來。

    那些人嚇得忙不迭的點頭,就連城主也不會直接殺人,這些男人很清楚,面前這是他們惹不起的人物,畢竟能調遣這么多的士兵。

    “說,我說,大人饒命,那大門上的窟窿不是我們弄得,牌匾也不是我們弄得,我們也不知道是誰干的,我們這些人都是潘陽城里的混混,本來就居無定所,后面聽說陸府里面的地方很大,而且現在空閑了下來沒人管,有些混混已經住進來了,我們便跟風也想搶一處院子住。”這人嚇得滿頭大汗,但是說話倒是還算利索。

    他緩了口氣,繼續道:“我說的都是實話,這陸府很大,好多院子都被人占了,而且我們住了這么久,官府的人也沒有人過問,我們便以為這是廢棄的院子,這才住了下來,大人,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魏嵐笑了笑,問道:“你們是聽誰說的消息?”

    “就是街上的流氓混混,我們也叫不上對方的名字來。”那男人忙道。

    魏嵐抬眸看向奚夜,“留下幾人看著他們,若是有誰不老實,直接斬首便是,不用問我。”

    “是。”奚夜忙留了十名士兵看著這十幾人。

    那些人聽了魏嵐的話,一個個嚇得哆嗦了起來。

    魏嵐和陸子衿繼續帶著人往陸府里面走,越往里面,陸府的院子便越是破敗不堪,原本的假山、石景都被這些賊人弄得亂七八糟,院子里隨處可見的垃圾、屎尿。

    很快的,魏嵐幾人又走到了第二處院落中,里面也是一群混混,他們在和幾個男坤澤在院中玩樂,那信香的味道十分的不堪。

    陸子衿蹙眉走的遠了一些,魏嵐繼續讓人進去抓人,那些在里面淫樂的混混,沒想到會突然沖進來人,剛想什么,便已經被人按住手腳捆綁了起來。

    “你們做什么抓人?”

    “對,我們最近又沒有犯事,憑什么抓我們?”

    士兵們一頓猛揍,這些人立馬變閉了嘴。

    十幾個人抓出去的時候,有不少都還衣衫不整呢。

    為首的那壯漢看到陸子衿的時候,眼神立馬猥瑣了起來,他也并不老實,一直在掙扎。

    魏嵐指了指那人,淡淡道:“砍了。”

    她說這兩個字的時候神色相當的淡定,以至于那男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而后便被士兵按在了地上。

    他見有人沖著他拔刀,這才徹底慌了,“你們做什么?我是良民,我是良民……”

    然而,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去,人頭便飛了出去,這下子,這些人立馬老實了起來,一個個不再敢說話。

    魏嵐冷冷道:“我問什么你們便說什么,不說的話那就和他一樣,懂嗎?”

    “懂了,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大人饒命啊。”

    幾個大男人沖著魏嵐哭喊了起來,魏嵐突然就不想問了,“再敢喊叫便全都砍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有幾個人沒反應過來,仍舊不停的叫嚷著,那些士兵也清楚了魏嵐說一不二的脾氣,立馬將那三人拉出來砍了。

    剩下的七人嚇得一個個抖得像是篩子一樣,卻是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外面的大門是不是你們損毀的,對了,還有門上的牌匾,你們老老實實的說了,說不定我心情好還能留你們一命,若是有主使的話就更好了,你們將主使告訴我,這事便和你們關系不大了。”魏嵐的聲音不大,那七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大人,那確實是我們幾個做的,但是我們也是受陳舟指使才會那樣做的,他給了我們一人五十兩銀子,讓我們把陸府四面的門都給鑿個大窟窿,還特意囑咐我們要將牌匾砸斷,他說陸府已經廢棄了,沒有人會追究我們。我們兄弟做了這事之后,便躲到郊外過了一陣子,回來之后發現果然沒有人追究,甚至有的混混已經住進來了,我們便想著也搶占一處院子住,大人,都是陳舟,都是他讓我們做的。”

    “對,對,還有,陳舟讓我們上大街散步謠言,他讓我們告訴所有人陸府被廢棄了,里面的地方很大,可以進去占為己有。”另一個男人磕磕巴巴的補充道,生怕說的晚了魏嵐連他一起砍了。

    “是,大人,他們說的是真的,真的是陳舟指使我們的,不然我們和陸家沒仇沒怨,頂多就是進來搶些東西,我們犯不著砸那塊牌匾啊。”

    魏嵐點了點頭,“好,你們說的很好,到時候就按照事實說便好了,本王現在不殺你們,你們也不用怕,冤有頭債有主,我自然是得找到你們說的那個陳舟,好好了解了解情況。”

    “是,大人英明,大人英明。”那七人紛紛沖著魏嵐磕頭道。

    魏嵐說著,沖奚夜使了個眼色,奚夜留了十名士兵將這些人都帶到景晨院外面的那處空地上,和第一波抓的那些人放在一起看管。

    第99章

    與此同時, 陳府之中,蘇二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少爺, 不好了, 不好了。”

    陳舟蹙眉抬頭, “何事這么慌張?”

    “是魏嵐和陸子衿回來了,說是這會兒已經進到陸府里面了。”蘇二嚇得滿頭大汗。

    陳舟也是愣了片刻, 他問道:“不是說這次魏嵐她們是去南邊辦事嗎?怎么突然回潘陽了?”

    “小的也不知啊,少爺,陸府被人糟蹋成那樣, 你說陸子衿和魏嵐會不會發現是咱們讓人做的?”蘇二滿頭大汗, 他這會兒就心虛了, 而且主要是他聽說了魏嵐在京城的事跡,二品的大官都是說殺就殺,那要是魏嵐想讓他們這些人死,還不是比砍瓜切菜都容易嗎?

    陳舟也有些坐不住了,不過他還是故作鎮定道:“慌什么慌?咱們找人砸了陸府,還讓人散播謠言的事情, 別人都不知道, 而且我已經給了那些混混銀子, 讓他們離開潘陽避避風頭, 就算魏嵐她們想查,也根本查不到那些人,別自亂陣腳。”

    “是,少爺。”蘇二趕忙應道。

    然而, 陳舟不知道的是,那些混混早就回了潘陽城, 甚至還直接在陸府安家了。

    ~~

    而魏嵐她們則是繼續在陸府里搜查各處的院子,又一連搜查到了不少的混混、流氓,院子里又臟又亂,隨處可見的屎尿,原本種植的花草也被弄得亂七八糟,還有花園中粗壯的樹木,全都被這些人砍了當做木柴燒。

    魏嵐氣的臉色沉的嚇人,這一路過來又殺了好幾個混混流氓。

    等她和陸子衿走到她以前住的浮曲軒時,便見里面全都是乞丐,那些乞丐懶洋洋的躺在陰涼地那邊休息,院子里又臭又臟,中間的一顆老樹還被人砍了,院子的一側堆放著木柴。

    那些乞丐看到有人來了,似乎是怕這些人占他們的地方,叫嚷道:“這個院子我們已經占了,別來找不痛快。”

    說著,七八名健壯的男乞丐便站了起來,面色不善的盯著魏嵐和奚夜。

    魏嵐沖后面招了招手,自有士兵沖了過去,將里面的乞丐全都抓住,用繩子捆好。

    那些乞丐一見是士兵過來抓人了,立馬慌了,不停的叫嚷著。

    “我只是要飯的,憑什么抓我們?”

    “大人,放了我們,大人饒命。”

    “對啊,我們都是可憐人,你們憑什么抓我們?”

    魏嵐看著這些被抓住的乞丐,冷笑道:“可憐?你們身體健壯、有手有腳,自己非要做廢物又能怪得了誰,最不濟,去城里的碼頭搬運糧食每日能賺上幾十文,也不至于日日行乞過活。”

    其中一個健壯的乞丐還不服氣,叫嚷道:“我們行乞怎么了?大昭的國法規定了不能行乞嗎?你憑什么抓我們?”

    “對,憑什么抓我們?”

    “快放了我們,放了我們!”

    后面那些被按住的乞丐們紛紛附和,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魏嵐冷眼看著這些人,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伸手指了指中間帶頭喊叫的人,“砍了,誰再改亂吠也都砍了。”

    “是。”

    那士兵直接將中間那男人拉了出來,兩名士兵按著他,不讓他動,旁邊的一名士兵拔刀便砍了下去。

    血噴濺了老遠,剩下的乞丐們也是第一次見殺人,紛紛被嚇個半死,哭嚎聲不止。

    魏嵐只是冷眼看著,并沒有再發話,不過有了魏嵐之前的吩咐,士兵們也不敢怠慢,又拉出來一個叫喊的聲音大的砍了。

    但顯然這些人平日里總是裝慘,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于是一個又一個被拉出來處理了,最后只剩下五六人哭的淚流滿面,咬著嘴唇不敢出聲了。

    魏嵐冷冷道:“將這些人全都帶到陸府的大門口去,包括這些尸體也都抬過去。”

    “是。”士兵們立馬行動了起來,有的押送這些乞丐,有的則是去找木車拉尸體。

    魏嵐和陸子衿又往陸府的后門走去,便見后門這邊比正門更過分,正門好歹只是爛了兩個能進人的大口子,后門倒好,直接被人卸了。

    魏嵐都氣笑了,“這群畜生,一定得嚴懲。”

    陸子衿也是氣的臉色煞白,自己的家居然被這些人糟蹋成這幅樣子,她只想將這些人全都殺了。

    “還有陳舟,孟白,你親自帶隊去把陳舟給我抓過來,將陳府給我圍起來。”陸子衿冷冷道。

    “是,殿下。”孟白立馬領了五十名身披甲胄的士兵往陳府去了。

    魏嵐視線看向陸子衿,伸手牽著陸子衿的手道:“這些人都該死,走吧,咱們先回正門那里處理事情。”

    “嗯。”陸子衿被氣的臉色難看,兩人又從另一條路返回到了陸府的大門那里。

    陸府大門那里被一百名士兵隔檔出了很大一塊空地,空地那里跪了有七八十人,地上還有二十多具尸體,有的尸體還在往外冒血。

    周圍有不少的百姓在看熱鬧,人群議論紛紛。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死了這么多人?”

    “嗐,你們還不知道吧?長公主殿下以前是陸府的主人,結果陸府現在被好多不三不四的人搶占了,把陸府弄得一團糟,公主能不生氣嗎?”

    “你們看,這些人里好多都是地痞流氓,我看他們死的好,長公主和寧王這是為民除害了。”

    “我看也是,中間那個臉上長著痣的男人,前幾天他還帶著人去東市收保護費呢,讓他再作威作福,活該被抓。”

    “就是,誰讓他們敢住進長公主府里,活該。”

    與此同時,孟白已經帶著五十名士兵去了陳府,她派了十名士兵去守住陳府的幾個大門,而后直接帶著剩下的四十人往陳府里面闖去。

    門口的護衛們想上前攔人,直接被孟白呵斥了,“奉長公主之命捉拿人犯,閑雜人等退開。”

    說著,士兵們便將門口的護衛推開,直接進入到陳府里面抓人。

    孟白直接抓住了一名小廝,問道:“陳舟在哪兒?”

    那小廝見她身后都是身披甲胄的士兵,都快嚇傻了,忙道:“少爺和蘇管事都在書房呢。”

    孟白推了他一把,冷聲道:“帶路。”

    “是,您請。”那小廝嚇得一邊哆嗦一邊帶路。

    孟白她們一連穿過了幾個長廊,這才到了陳舟的院落。

    那小廝往開著門的地方指了指,“就是那,開著門的那間屋子就是書房。”

    孟白將那小廝一把推開,帶著身后的士兵們便沖了過去。

    陳舟和蘇二剛一聽到動靜,孟白便已經帶著人闖進去了。

    陳舟看著這架勢,冷汗都出來了,“你們是什么人?怎么敢闖進來的?”

    孟白卻是冷眼看著陳舟,“公主殿下有命,差我們抓你回去。”

    “我又什么都沒做,你們憑什么抓我?憑什么?”陳舟一邊往后退一邊大喊大叫。

    立馬就有士兵將陳舟抓了起來,陳舟叫的聲音更大了,“憑什么?你們憑什么抓我?”

    “啪啪”兩聲脆響響起,孟白直接兩巴掌抽到了陳舟臉上。

    陳舟頓時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他一邊哭叫著,一邊不停哭嚎,“放了我,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廢話真多,將嘴堵了帶走。”孟白不耐煩道。

    立馬有士兵從書房里找了一塊擦桌子的抹布塞到了陳舟嘴里,陳舟一下子便沒了聲音。

    就在孟白準備帶著陳舟走的時候,她便發現了縮在墻角處的蘇二,她立馬道:“等等。”

    士兵們立馬停下,等著孟白的吩咐。

    “把陳舟的狗腿子也帶上,說不定有用。”

    “是!”士兵們紛紛上前,將蘇二也給綁了起來。

    蘇二嚇得人都快昏過去,他還沒來得及喊叫便已經被人將嘴巴堵了個嚴嚴實實。

    周玉娥聽到動靜趕過來的時候,便見兒子被士兵們綁了,拉著往府門那邊走去,周玉娥都差點哭死。

    她沖上去扒住了其中一名士兵,喊道:“官爺,我兒子是好人,我們家世代經商,都是好人,你們憑什么抓我兒子?”

    她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淚,見那些士兵不為所動,更是直接道:“你們這群沒眼色的東西,知不知道我們家和長公主有親,你們敢抓我兒子,長公主是不會放過你的!”

    孟白被她炒的煩了,直接一腳將她踹開,冷聲道:“我們就是奉了公主殿下的命令來抓人的,你要是再敢亂叫,一并將你帶走。”

    說完,孟白便帶著士兵們走了,她只帶了五名士兵將陳舟和蘇二押回去,剩下的四十五人,全都讓他們將陳府守好,不許任何人出入。

    不多時,孟白便帶著陳舟和蘇二去了陸府的門口,看著地血淋淋的二十多具尸體,蘇二當即腿就軟了,直接跪倒在了那里,就連陳舟也嚇得臉色慘白。

    他之前也招惹過陸子衿她們很多次,但沒有一次讓他這么害怕,主要是旁邊還躺了二十幾具尸體,他是真的怕了。

    魏嵐冷眼看向兩人,擺了擺手,示意讓人將兩人嘴里的抹布拿了出來。

    陳舟差點被臭抹布熏死,但是這會兒他也顧不上這些,周遭的血腥氣不停的往鼻腔里竄,他都快嚇死了。

    魏嵐冷冷的看著他,開口道:“有人說是你指使了他們,將陸府的牌匾雜碎,還將陸府的大門砸爛,后面還派了人出去散步謠言,說陸府已經是無主之地,可以隨意搶占。”

    “不是,不是我,我沒有做,我沒有做,是那些人胡說,我沒有做。”陳舟都快嚇死了,大聲否定道。

    魏嵐伸手指了指一個男人,那人正好就是剛剛指認陳舟的人,“陳舟說你是胡說的,你怎么說?”

    “寧王,小的真的不敢胡說,真的是陳舟指使小的這么干的,小的絕對不敢騙您,不信您可以問問他身邊的蘇二,事后就是蘇二將銀子發給我們的。”

    魏嵐的視線看向了蘇二,蘇二嚇得整個人都在抖,“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他,不認識他。”

    魏嵐冷笑一聲,“好啊,不認識是吧?將他兩條腿全都打斷,幫著他好好回憶回憶。”

    魏嵐話音剛落,自然就有士兵將蘇二拉了出來,一個人高馬大的護衛沖著蘇二的膝蓋便踹了上去,慘叫聲和骨骼斷裂的聲音不絕于耳,蘇二直接疼的暈了過去。

    魏嵐讓人從附近取了些水,將蘇二直接潑醒。

    魏嵐起身走了過去,淡淡道:“我沒有耐心再問了,你要是還不說的話,我便直接砍了你滿門。”

    “我說,我都說,您息怒啊,是,是陳舟指使的這些事情,他一直記恨您和公主,恰好那時因為江南的事情潘陽城也有些亂,陸府又無人看管,他便想著叫人砸了陸府的牌匾,而后將陸府的幾處門全都砸壞,還散布謠言引得不少的人都去陸府里面搶東西,有的人更是直接住在了里面。”

    蘇二說話的時候臉上冷汗連連,他咬牙繼續道:“還有以前,他也沒少害你們,除了讓人碰瓷你們酒樓,你們的布行倉庫也是他讓人燒毀的,還有你父親去賭坊,一開始也是他讓人引誘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你們該殺的是陳舟。”

    陳舟也慌了,他大喊道:“住口,住口,你這個畜生,你血口噴人,我何時做過那等事情。”

    見魏嵐正冷冷的盯著他看,他身體被綁著,卻不妨礙他沖著魏嵐不停的磕頭,“寧王,寧王殿下,你別聽他胡扯,咱們兩家好歹也是親戚,我是公主殿下的表兄,我怎么可能害你們?”

    魏嵐抬腳就沖著他的臉踹了過去,這一腳用了全力,陳舟直接被踹翻在地,他鼻子都被魏嵐踹斷了,直接流出血來。

    “虧你有臉說的出這話,這陸府是長公主的祖宅,你故意引誘這些人破壞長公主的祖宅,之前還多次陷害我們,罪無可恕。”魏嵐氣憤道。

    陳舟忙從地上爬起來,他嘴里吐出一口血來,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不該是這個樣子的,我沒有做這些事,我沒有做,沒有做。”

    魏嵐都被氣笑了,“還不承認?給我打,打到他承認了為止,只要留一口氣就好,不用留手。”

    魏嵐吩咐完了,立馬就有三名士兵走了過去,三人直接將刀鞘當做木棍,不停的往陳舟身上、臉上打去。

    “啊,救命啊,救救我,子衿,子衿救救我,表妹,看著咱們是一家人的份上,你救救我,求求你……”

    毆打聲伴隨著陳舟的慘叫不絕于耳,不過很快的,他便被人打的皮開肉綻,臉腫的比豬頭還大,身上幾處骨頭斷裂,再也沒有了喊叫的力氣。

    “停手。”魏嵐怕把人打死,便讓人停手。

    士兵們見陳舟暈過去了,立馬用涼水將人澆醒了。

    魏嵐走了過去,冷聲問道:“是不是你派人做的,我再問一次,若是不說的話,我連你家人一并處死。”

    “別,別,是我,都是我做的,別殺我爹娘,他們是無辜的。”陳舟的臉靠著地,他的臉上、眼睛上還在往出滴血。

    魏嵐點了點頭,冷聲道:“算你還有一點良知,但你毀了陸府,光是這一件事,就已經足夠讓你死八百次了。”

    魏嵐回到了椅子上坐下,這才緩緩開口:“陳舟惡意毀壞陸府,證據確鑿,直接處死,陳府的其余人流放嶺南,沒收全部家產和宅院,另外,這些擅自在陸府居住,毀壞陸府房舍的人,全部處死,一個不留。”

    “不要啊,寧王饒命啊。”

    “饒命啊寧王,我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寧王饒命啊。”

    魏嵐不為所動,繼續道:“別在陸府門口斬首,晦氣,將人都拉到西邊的菜市口斬首,以儆效尤。”

    “是。”士兵們將這些哭喊不止的人犯直接押送到了菜市口,而后五個人一組,一組一組的按照順序斬首。

    這些人里有不少都是潘陽城當地的無賴混混,這些人平日里都眼高于頂,沒少欺負百姓,這會兒卻一個個哭嚎不止。

    不一會兒,一顆又一顆的人頭便落地了,魏嵐并沒有親自過去,這些人就是死一百次,也難以抵消他們對陸府的破壞。

    “孟白,你現在就告知盧峰,讓他現在就派衙役將陳府的人流放,今日便動身,另外,你再帶領二百名士兵抄家,將陳府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抄出來,至于各種產業也盡快變賣,這些東西全部充公,你差人一筆筆記好,等回京之后,交歸國庫。”魏嵐囑咐道。

    陳府這點錢魏嵐才不會看在眼里,再說了,自己在潘陽城殺了這么多的人,這件事肯定很快便會傳揚出去,自己抄了陳府,所得的物品、銀子當然該歸國家所有。

    “是,屬下這就差人去辦。”孟白立馬去辦魏嵐交代的事情。

    魏嵐留了大概一百名士兵在陸府這邊守著,她們晚上肯定是沒辦法再在陸府居住了,至于盧峰那里,魏嵐自然是不會去,畢竟這件事盧峰絕對算是失職,明知道陸府是有主人的,卻一直放任這些混混流氓侵占陸府,盧峰沒有資格再當城主。

    她想了想,便走到陸子衿那里開口道:“不若咱們去蕭南煙那里蹭住?”

    陸子衿點了點頭,“也好,也算是和舊友敘敘舊了,只是陸府……”

    “我明日便差人去找工匠重新修繕陸府,別擔心,咱們留下二十名小廝打理陸府,每個月再讓南煙派人過來看看,以免那些小廝不干正事。”魏嵐道。

    陸子衿點了點頭,“也好。”

    兩人說完,便讓車隊往潘陽城的郊區去了,蕭南煙喜歡安靜,因此蕭府的地理位置并不在潘陽的中心。

    而蕭南煙那邊自然也聽說了魏嵐她們回來了,她是想去看看朋友,只是聽說魏嵐因為陸府的事情殺了不少人,她便沒有過去添亂。

    陸府被人侵占的事情,她其實之前就聽說過,她還幾次去城主府提醒過盧峰,只是她到底也只是個商戶,和盧峰提過兩次之后,盧峰便明顯不耐煩了,她也不好再提,而她自己帶人進去趕人,又沒有立場,魏嵐臨走的時候也在信中囑咐她了,讓她盡量撇清和陸府有關系,她便也不好阻止。

    只不過,她倒是沒想到那些人膽子這么大,魏嵐這次殺了人,那說明那些人一定做的及其過分,不然按照她對魏嵐的了解,魏嵐應該不會殺人。

    正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便有小廝急匆匆的過來匯報,那小廝還一身的冷汗,整個人都哆哆嗦嗦的。

    蕭南煙看的一頭霧水,蹙眉問道:“你這是怎么了?抖的這般厲害?”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寧王,寧王和長公主她們到大門外面了。”因為魏嵐剛殺了不少的人,這小廝顯然是以為魏嵐是過來抓人的,他都快嚇死了。

    蕭南煙也沒想到魏嵐她們會過來,只不過她倒是沒有小廝們這么擔心。

    她忙起身往大門口走去,齊錦跟在她的身邊一同出去。

    等蕭南煙快步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果然就看到了魏嵐和陸子衿。

    她笑著快步走了過去,不過像是想起什么,離魏嵐她們還有幾步遠的時候,蕭南煙便想著下跪行禮,被魏嵐眼疾手快的制止了。

    “好了,都是朋友,和我們就不用這么見外了吧?”魏嵐將剛剛彎腰的蕭南煙拉了起來,而后便松了手。

    “好,那便不拜了,快先進府說吧。”蕭南煙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魏嵐和陸子衿跟在蕭南煙身后進到了蕭府里,蕭南煙倒是不覺得什么,蕭府的人都快嚇死了,生怕他們會像陳府的人那樣被流放嶺南。

    蕭南煙將兩人迎接到了前廳,而后讓人去準備點心和茶點。

    魏嵐開口道:“我們走后有沒有人找你麻煩?”

    蕭南煙搖了搖頭,“沒有,你們走后沒多久江南那邊就大亂了,不過潘陽城的局勢很快便被穩住了,之后沒過多久就新帝登基改朝換代了。”

    “那便好。”聽到朋友沒有被自己連累,魏嵐也算是放心了。

    “只是陸府的事情我沒有幫上忙,我其實和城主提過兩次,只是不知道因為什么,城主并不想聽。”蕭南煙說道。

    “應該是因為我們突然離開的事情得罪了他,畢竟陸府是潘陽城的納稅大戶,我們走了,對他的政績有影響。”陸子衿提醒道。

    “可能是吧。”

    “算了,不提他了,反正那些人都被我處理了,只不過我和子衿這幾日卻是沒地方住了,能不能在你這里借住幾日?”魏嵐笑道。

    “自然可以,我府里的地方大的很,你們想住多久都行。”蕭南煙見大半年不見,魏嵐還是以前那副樣子,心里那些許的忐忑便也不見了。

    魏嵐從懷里掏出了一塊金色的令牌出來,將其遞給了蕭南煙,笑道:“寧王府的令牌,以后若是遇到麻煩了,應該能幫得上忙,當做是我們的住宿費了,你日后要是去了京城,可以拿著這個隨時去找我,我肯定好好招待你。”

    “如此,那我可收下了。”蕭南煙也不客氣,有了這個,不管潘陽城的城主日后換了誰,那都也得給她幾分薄面,畢竟自己是寧王的朋友。

    “收下吧。”

    幾人又聊了幾句,蕭南煙便親自帶著兩人去了隔壁的一處院子里,這院子里的東西都是新的,平日里也有人打掃,因此能直接入住。

    而蕭府的婢女、小廝們見自家主人和魏嵐她們有說有笑的,這才覺得懸起來的腦袋又接回到了脖子上,畢竟寧王和長公主看樣子不像是過來尋仇的。

    第100章

    這會兒已經到了中午, 蕭南煙帶著魏嵐她們去了隔壁的院子安頓下來,而后便差人去準備飯菜了。

    魏嵐和陸子衿也總算是能休息一會兒了,她們也沒想到, 陸府會被人侵占, 弄得她們現在有家都回不了。

    陸子衿的心情更差, 好好的家被弄成了那副樣子,即便那些人都已經被斬首了, 可她心里還是堵得慌。

    另一邊,盧峰得知了魏嵐一下子斬首了八十多人,將侵占陸府的人還有陳舟全都殺了, 他知道這是觸怒到了魏嵐的逆鱗, 這件事要是不能妥善處理, 他自己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盧峰收到了魏嵐這邊的指示后,忙分出了一大批的人手將陳府的人往嶺南押送。

    陳府的人加起來有將近兩百人,那些差役只好將這些人全都用長麻繩捆了,防止他們逃竄。

    周玉娥在隊伍里面哭喊不止,“你們這是做什么?我兒子呢?你們還我兒子。”

    陳府的人本來就又多又亂,再加上押送這些人去嶺南是件苦差事, 那些差役可沒有好臉色給他們, 其中一個直接一腳踹到了周玉娥身上。

    “老不死的, 少在那兒哭喪, 告訴你,你兒子早就被拉到菜市口砍頭了,不想死的就給老子趕緊走。”說著,這差役又是幾鞭子下去, 把周玉娥打的哭喊不止。

    別看現在這些人加起來將近二百人,可真正能活著到嶺南的, 恐怕也就一百人左右,畢竟這些犯人在路上生病、遇難的很多,差役們可不會去管這些人的死活。

    而陳府里面,孟白正帶著士兵們抄家,將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抄了出來,剩下的房契、田產、鋪子也都被掛出去售賣,所得的銀子全部都歸國家所有。

    因為是這種罪犯留下的產業,所以售賣的價格比市場價低不少,過來詢問價錢的人不少,甚至還有人當場就買了,孟白就派人和這些買了的人去辦手續。

    ~~

    魏嵐和陸子衿中午和蕭南煙一同用了飯,兩人下午也沒有時間休息,魏嵐派人找了三十多名工匠,陸子衿則是拿了陸府的地圖,詳細的和這些工匠說著要修復的地方,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先將陸府的三處門都填補上,而后再請人定做新的門,牌匾也是一樣,也需要重新定做。

    總之,兩人忙的焦頭爛額的,一轉眼便已經到了晚上。

    魏嵐抱著陸子衿準備早些休息,不過陸子衿卻是睡不著,她時不時的便會嘆氣。

    魏嵐抱進了陸子衿,柔聲道:“那些該死的人都死了,明日再把盧峰處理了便是,修繕陸府的工匠咱們也已經請好了,別擔心了。”

    “嗯,希望咱們從南邊回來的時候,陸府也修繕的差不多了。”陸子衿嘆了口氣說道。

    “應該差不多。”魏嵐安慰道,畢竟那些房舍的主體結構都沒有損壞,主要是里面的東西、門窗需要修繕,里面也需要人打掃,有幾個月時間應該差不多能修建完。

    第二日一大早,魏嵐便讓從京城帶過來的那些小廝丫鬟先回陸府收拾,將那些混混的東西還有院子里的屎尿都清除出去,而后她打算讓這些小廝和丫鬟留下幫忙,畢竟她原本也是打算讓這些人留在陸府看老宅的。

    不多時,有人進來通報,說是盧峰帶著人求見。

    魏嵐讓人將盧峰帶進來,她和陸子衿則是坐在圓桌邊喝著茶。

    盧峰早已經沒有了昨日的精氣神,他忙沖著魏嵐和陸子衿下跪道:“臣參見寧王、長公主殿下。”

    魏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事情查的怎么樣了?”

    “回殿下,臣昨日開始便帶了全城的差役去搜查,已經從一些百姓的家中搜查出了五十多件陸府的家具,現在都已經讓人將家具運送到陸府門口了,還有一些是百姓們主動上交的,一共二十多件家具、擺件,也都送到陸府門口了,不過時間緊迫,我們只是搜查了一小部分地方,還有很多地方還沒來得及搜,還請殿下恕罪,后面這幾日我們會接著出去搜的。”盧峰不敢去看魏嵐的臉色,一直低著頭說道。

    魏嵐的臉色并不好看,很多人都從陸府里面拿了東西,但是這件事顯然不宜深究了,否則需要殺的人太多,容易引起動蕩了,當然了,那些陸府的東西必須要讓人還回來。

    魏嵐視線瞥向盧峰,“之所以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都是你這個地方官不管不問,盧峰,從今日起罷免你城主的職位,由奚夜暫時接替你,等我向陛下上書稟明這事,再下派新的城主過來,你服不服?”

    “臣,臣有罪,多謝寧王和公主殿下對臣網開一面。”盧峰嚇得冷汗都出來了,他生怕魏嵐一個不高興把他給砍了。

    “當然了,陸府修繕的所有費用,由你來出,你還需做個監工,必須把陸府還原成以前的樣子,否則等我們從南邊辦事回來,發現陸府沒有修繕好的話,我還是會治你的罪。”魏嵐冷冷道。

    “是,是,臣知道了,不,是草民知道了,謝寧王殿下,謝長公主殿下。”盧峰聽了魏嵐的話,反而松了口氣,他真的怕魏嵐一開口,就將他全家也都流放了。

    魏嵐視線瞥向他,淡淡道:“你還應該謝謝你女兒,若不是她,我不會只是革除你的官職。”

    “是,是。”盧峰倒是沒想到救了家里一命的會是女兒,隨即他又想起以前女兒很喜歡魏嵐寫的話本子,每次都去支持,也總是在自己和家里人面前提起魏嵐,他倒是沒想到,這些淵源卻是救了他們一家。

    “下去吧,把銀子備好,去陸府監工吧,我們從南邊回來,可是會過來檢查的。”魏嵐揮了揮手,不想再多和他廢話。

    “是,草民這就過去。”盧峰趕忙離開了蕭府,往陸府去了。

    魏嵐已經給樊川寫了奏折,告訴樊川潘陽城的城主需要她另外指派一人,而后便讓人快馬將奏折送到京城去。

    而后她又將奚夜叫了過來,交代了讓她暫時代理城主的職位,南下的事情就不用她跟著了。

    處理完了這些事情,魏嵐才稍稍松了口氣,總算是將潘陽城這邊的事情全都理順了。

    下午的時候,有士兵們來報,說是蕭府門口有個老婦人鬼鬼祟祟的,一下午的時間都在蕭府大門的附近鬼鬼祟祟的往大門里面看,士兵們怕是刺客,便直接將人抓了起來。

    魏嵐眉心微微蹙起,開口道:“將那婦人帶過來吧。”

    她之前在潘陽城也沒有和人結仇,要說有人想找她報仇的話,那或許是這次她殺的八十多人的家眷?魏嵐也不確定,便想著看看到底是誰想對自己不軌。

    很快的,那女人便被士兵帶了過來,魏嵐見到那女人的時候,也愣了片刻,她沒想到會是趙欣蘭。

    她揮了揮手讓士兵們放手,起身問道:“你怎么會在這兒?”

    “我,我只是想過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還有你妹妹,她還好嗎?”趙欣蘭的眼眸中含著淚,小心的問道。

    魏嵐點了點頭,“挺好的,她在京城,這次并沒有跟著過來。”

    “那就好,那就好,有你護著她,我也算是放心了,我就是想著過來看你一眼,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趙欣蘭搓了搓有些烏黑的手,將手藏到了身后,怕惹得魏嵐嫌棄。

    “沒事,你過得怎么樣?這一年還好嗎?”魏嵐嘆了口氣,還是問道。

    “挺好的,都挺好,我找到了活,主人家還管飯,一切都挺好的。”想了想,趙欣蘭還是說道:“我聽說你爹,不,是魏文源,他已經不在了,聽說是因為欠了酒錢和賭債被人打的半死,后面他又沒銀子看病,便死在了一處破廟里。”

    魏嵐點了點頭,魏文源會死這一點魏嵐也猜到了,人一旦沾了賭博和酒,那這個人就等于是完了,有這樣的下場也不稀奇。

    “他自作自受,這樣正好,免得拖累別人。”魏嵐聽到魏文源的死,情緒仍舊沒什么波動。

    趙欣蘭小心的看了看魏嵐的神色,見她聽到魏文源死了,神情毫無波瀾,一時間心酸不已,她這個娘做的也不稱職,是不是等到她死了,魏嵐也會毫不在意呢?

    趙欣蘭不再亂想,她這次過來真的就是聽說了魏嵐回來了,她想躲在門口等著,遠遠的看看魏嵐過得好不好,然后就趕緊離開,她沒有想著過來攀附魏嵐,卻沒想到會被士兵抓起來。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魏嵐,開口道:“我就是想過來看你一眼便走,如今看你好好的,那我也走了。”

    魏嵐看著趙欣蘭的背影,終究還是沒忍心,趙欣蘭之前是有些沒腦子,但是罪魁禍首說到底還是魏文源,“等等。”

    趙欣蘭扭頭看向魏嵐,“還有事嗎?”

    “把那份工辭了吧,我正在讓人修繕陸府,我和子衿平時也不怎么回潘陽,你便去陸府住下吧,順便還能幫著監工 ,日后魏晴若是想你了,也好回來探親。”魏嵐淡淡道。

    趙欣蘭眼眶紅了紅,可是她還是覺得沒臉接受女兒的提議,她開口道:“我就在這城里做工,若是聽到你們回來了,我自己去陸府看你們便好,我現在這樣真的挺好的,你和小晴不用為我擔心。”

    “留下吧,魏文源都死了,過去的就當是過去了,我先差人收拾出一處干凈的院子你搬進去住,另外這是一萬兩銀票,修繕陸府的銀子自然有人會掏,這銀子是用作府中日常開銷和給下人們發工錢用的,你拿著,后續我會定期送銀票過來。”魏嵐將一萬兩銀票放到了趙欣蘭手里。

    把趙欣蘭帶回京城,說實話魏嵐還真沒這個打算,她能讓趙欣蘭住在陸府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好,好,過去是我對不起你們兩姐妹。”趙欣蘭沒忍住,還是哭了出來。

    等她情緒稍稍平復一些之后,魏嵐才差人送她去了陸府。

    在潘陽城又住了三日,魏嵐和陸子衿便動身往南方去了,畢竟南方的形勢緊張,那些被罷免官職的人連同學子不停的鬧事,她們需得盡快過去解決。

    另一邊,奚夜剛剛接手城主府的事情也是忙的焦頭亂額,不過好在下面的官吏知道她是寧王的人,都很聽話,生怕做錯一點,又被寧王給噶了。

    一連半個月過去,奚夜對潘陽城的各項業務也漸漸熟悉了起來,她也沒有那么忙了,畢竟很多事情還是下面的官吏在忙乎,她主要還是主持大局就好。

    而且她和盧峰不同,任何的酒局她都不去,她只等著朝廷派人過來接替她,她也好早些回去保護魏嵐,畢竟她都跟在魏嵐身邊待慣了,并不想做什么城主。

    奚夜其實早就惦記著周語芙,之前離開潘陽的時候,她也特意寫了信差人送給周語芙,提醒她多多注意,潘陽可能會亂一陣子。

    眼下回來了,又忙了半個多月的庶務,現在一切都理順了,她便想著去看看周語芙。

    于是奚夜便換了便裝,也沒讓護衛們跟著,便去了周語芙開的那家胭脂鋪子。

    奚夜之前也來過一兩次,不過后面周語芙送給她那些不正經的話本子之后,她便嚇得不敢再過來了,再加上她跟著魏嵐離開潘陽城都快一年了,因此店里的伙計早就不認識她了。

    奚夜有些靦腆的走到柜臺那里假裝去選胭脂,實則是在偷偷看周語芙有沒有在店里,最后那賣貨的女乾元都看不下去,問道:“姑娘,你這是來買貨的,還是來找人的?”

    奚夜被問的臉側一紅,輕咳了一聲,壓低聲音問道:“你們老板在嗎?”

    那女乾元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來她們店里買胭脂水粉的要么就是真的想買的,要么就是乾元想過來套路她們老板的,她都見怪不怪了。

    “姑娘,我看你還是省省吧,我們老板可沒有再嫁的打算,人家有錢有閑還死了丈夫,那過得可是神仙一樣的日子,才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再嫁呢。”那女乾元笑道。

    奚夜點了點頭,不過還是開口道:“你能幫我通傳一聲嗎?我是她朋友,她認識我的,你就和她說我叫奚夜。”

    奚夜說著,還將一塊碎銀子遞了過去,那女伙計見她給錢爽快,這才慢悠悠的上樓給她傳話。

    “老板,樓下有個女乾元,說是過來找你的。”那店員開口道。

    周語芙這會兒正斜依的軟榻上休息,她甚至連眼皮都沒掀開,便回道:“讓她回去吧,我不感興趣。”

    自從和奚夜分開之后,她便失去了對乾元的興趣,半個月前她聽說魏嵐她們回來了,也跟著高興了一陣子,不過沒想到奚夜會成了新一任城主,這下她就高興不下去了。

    奚夜現在身價水漲船高,不知被城里多少的坤澤惦記著,哪兒輪得到她這個嫁過人的寡婦,而且這都半個月了,人家都沒有過來找自己,她也不想過去自討沒趣。

    這么想著,周語芙更是沒了說話的心思。

    那伙計到底收了錢,便又多說了一句,“那女乾元說她叫奚夜,好像和現在的城主重名了。”

    周語芙倏的睜開了眼睛,“什么?你怎么不早說呢。”

    說著,周語芙忙起身穿了鞋子,而后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對著銅鏡照了照,這才快步下了樓。

    她走到樓下,果然便見奚夜正在柜臺前站著,似乎是怕尷尬,她正拿著幾盒胭脂看,視線卻是時不時的往樓梯這邊瞟,正好對上了她的視線。

    周語芙沖他笑了笑,快步下了樓梯,“呦,城主大人今日怎么有空過來了?”

    奚夜被她這聲城主叫的紅了耳朵,她輕咳了一聲,這才開口道:“剛捋清楚城主府那堆事情,便想著過來看看你。”

    “難得城主大人還能記著我,以后呀,我在潘陽城的生意可還得仰仗城主大人了。”周語芙笑道,她只想著是和奚夜說幾句話敘敘舊,卻是沒像從前那般調戲奚夜了,畢竟在她看來,以奚夜現在的身份,大概率是不會選擇和自己在一起的。

    奚夜見她對自己不似以前熱絡了,她還對自己挺客氣的,心里便有些怪怪的。

    “能和你單獨聊聊天嗎?”奚夜斟酌了片刻還是說道。

    周語芙也是詫異了片刻,不過還是笑道:“自然可以,我這樓上有間茶室,咱們上去坐坐。”

    說著,她又趕忙吩咐店里的伙計看茶,而后便帶著奚夜上樓了。

    剛剛那個收了銀子的女乾元這會兒正和個鵪鶉一樣,縮在柜臺里,生怕奚夜注意到她,她也是膽子大,城主給的銀子她都敢收,不過她這會兒倒是老實了。

    奚夜跟在周語芙的身后上了樓,二樓這里有周語芙專門休息的房間,房門開著,奚夜能看到里面的一張軟榻,軟塌上還凌亂的放著一塊毯子,這間屋子的旁邊還有一間招待客人的茶室。

    奚夜抿了抿唇,若是以往的話,周語芙逗自己,應該會把自己往休息的房間拉,可是現在卻把自己當做了客人引著自己去了茶室,她心里反倒有些不是滋味,也怪自己,剛到潘陽的時候就該先抽時間過來看看她。

    “大人請吧。”周語芙的聲音打斷了奚夜的思緒。

    奚夜點了點頭,“好。”

    兩人進到了茶室里,不多時,便有伙計端了熱茶過來,周語芙笑著給奚夜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大人,用茶吧。”

    “謝謝。”奚夜接過茶,喝了一口,這才開口道:“不用同我這么客氣,怪別扭的,還是叫名字吧。”

    “好,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私下的時候我便叫名字了。”周語芙有些拿不準奚夜的意思,她不太清楚奚夜為什么過來。

    奚夜見她還是那么客氣,便開口道:“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我這次是走了挺長時間的,但是都是因為有正事,我本來也打算處理完了正事便過來找你的。”

    周語芙心跳的快了幾下,不過還是按捺了下來,“找我做什么?”

    奚夜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從懷里拿出了一個錦盒來,她將錦盒遞了過去,“送你的,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周語芙沒想到奚夜會送她東西,她伸手打開了錦盒,便見里面有一只藕粉色的玉鐲,玉鐲上面還雕刻了一圈的小兔子,旁邊是一只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藕粉色玉兔吊墜。

    這塊料子是奚夜在京城的時候買的,魏嵐每次處理完政事,總是會抽空雕刻一些小東西,她便求著魏嵐幫忙,說是想送心上人一點特別的東西。

    魏嵐一聽有八卦,立馬就答應了幫忙,奚夜知道周語芙的生肖是兔子,便托魏嵐幫忙雕刻了一件玉兔吊墜和一只雕刻了兔子的玉鐲。

    周語芙看到這兩件東西也有些詫異,這兩件玉器的雕工很好,一看便是請雕刻大師雕刻的,她沒想到奚夜會送自己這么貴重的東西,尤其是上面雕刻的還是她的生肖。

    “你這是何意?專門請人給我雕刻的?”周語芙試探的問道。

    奚夜有些緊張的點了點頭,目光灼灼的看向周語芙,“嗯,我想表明心意的時候送你,便在京城求了人幫著雕刻了這玉器,對不起,讓你白等我一年時間,你還愿意同我在一起嗎?”

    “你認真的?”周語芙問道。

    奚夜點了點頭,“自然是認真的,我何事亂說過話?”

    周語芙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可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你是寧王身邊的紅人,以后即便不做這城主,那也是很多坤澤都想攀附的人,你確定要選我?我可是和別人成過親,還死了丈夫的,即便我們沒有圓房他就死了,可在外人看來,我還是配不上你的,你真的確定?”

    奚夜再次點頭,“確定,我不在乎別人說什么,而且這事寧王殿下她也知道,她也支持我過來找你,你還愿意嗎?還是生我氣了,真的不愿同我在一起了?”

    奚夜小心翼翼的問著,畢竟自己一走就是一年,即便是留了信,可這和不辭而別差別也不大,難道她真的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了?

    就在奚夜還在亂想的時候,周語芙卻是掩唇輕笑了起來,“我自然是愿意的,沒想到我選的小乾君還挺癡情,你在京城的時候便想著我嗎?”

    奚夜被她說的耳尖紅了紅,不過還是靦腆的點了點頭,她覺得以前那個愛調戲她的周語芙又回來了,頓時有點招架不住。

    周語芙臉上的笑意更甚,她起身幾步走到了奚夜那里,而后干脆直接坐到了奚夜腿上。

    奚夜也沒想到她膽子這么大,青天白日的就坐自己大腿,可是又怕人摔了,忙伸手攬在周語芙身后。

    周語芙自然感受到了她的動作,笑道:“呦,這便抱上我了?”

    奚夜被她說的臉更紅了,周語芙卻是被她這幅老實的樣子逗笑了,小乾君離開了一年還是這么不經逗,看來去了京城之后,奚夜也沒有學壞了,挺好的,她喜歡。

    她湊過去將唇瓣輕輕印在了奚夜的唇角上,笑道:“城主大人親了我,便要對我負責了。”

    奚夜只覺得自己唇角那里一軟,便有香氣竄入了鼻尖,而后便是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耳邊。

    她臉上倏的一紅,繼而連帶著脖頸都紅透了,周語芙剛剛那是親了自己?

    而上來送茶點的下人也是被嚇了一跳,因為門是開著的,下人端著點心上來就見她家老板坐在城主的腿上,她一個激動,盤子便直接摔在了地上,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脆響。

    周語芙的耳朵稍稍紅了一些,她輕咳了一聲,淡定的從奚夜腿上起來,對那下人道:“慌慌張張的像什么樣子?還不趕緊收拾了。”

    “是,是,小的這就收拾。”那下人都想死,撞破了老板和城主的奸情,她不會被滅口吧?

主站蜘蛛池模板: 桃色=aV久久无码线观看|东方=aⅴ免费观看久久=av|深夜福利1000|成本人片无码中文字幕免费|成人国产精品一级毛片视频|免费一级黄色毛片 男同免费|久久久久久草莓香蕉步兵|亚洲女女女同性VIDEO|免费的=av不用播放器的|黄频网站在线观看|久久久88 | 日本三级精品视频|国产人妻人伦精品无码|国产毛片久久久久久|奇米网首页|亚洲精品久久久打桩机小说|欧美一区二区三区成人 | 性情中人中文网|欧美老熟妇XB水多毛多|欧美波霸影院|炼气练了三千年第四季在线观看|免费一区二区三区在在线视频|艾草在线精品视频免费观看 | 国产777精品精品热热热一区二区|欧美国产日韩在线播放|成人黄色在线观看视频|久久成熟|在线观看免费视频一区二区三区|欧美精品网址 | 青草国产精品久久久久久|公和我做好爽添厨房中文字幕|99re6这里有精品热视频|六月婷婷精品视频在线观看|女教师办公室被强在线播放|日韩一区二区三区不卡视频 | 牛牛热在线视频|久久精品2024|久久久久久国产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乳巨码无在线观看|亚洲综合色视频在线观看|草的爽=aV导航 | 色综合久久综合中文综合网|午夜福利国产在线观看1|毛片免费视频观看|黑人把女人弄到高潮视频|www.国产精品视频|免费色网 | 精品人妻中文字幕无码蜜桃臀|高清视频播放在线观看|色综合久久中文综合网|国产精品视频在线观看|美女爽到呻吟久久久久|亚洲国内精品 | 一本到亚洲网|99久久精品国产欧美主题曲|973理论片235影院|国产一区二区高清在线|亚州国产视频|国产精品一卡二卡三卡 | 97超级碰碰人妻中文字幕|女人色毛茸茸视频|久久久精品欧美一区二区免费|四虎永久在线观看|国产激情91久久精品导航|欧美午夜影院免费观看 | 91成人毛片|#NAME?|亚洲视频1区2区3区4区|国产思思99re99在线观看|激情春色|国产一区二区三区四区在线观看 | 少妇被躁爽到高潮无码文|人人看人人摸|99国产欧美久久久精品|亚洲精品无码一区二区三区久久久|国产91导航|毛片在线网址 | #NAME?|国产12页|精品视频一区在线视频|#NAME?|国产污网站在线观看|在线在线ccc66 | 69视频在线观看|不卡的=av在线播放|羞羞色男人的天堂|蜜臀=av夜夜澡人人爽人人|一区二区三区黄|成年人在线免费网站 色一色成人网|久草在线影|精品视频在线观看99|国产香蕉尹人视频在线|亚洲=a∨好看=av高清在线观看|亚洲欧美日本在线 | 亚洲另类欧美综合久久|天天澡夜夜澡人人澡|最近免费中文字幕完整视频|精品bbwbbwbbwbbwbbwbbw|色婷婷五月另类综合视频在线|黄石第五季第9集回归 | 欧美z0zo人禽交|欧美大杂交18p|国内精自线一二区永久|久久久久久久久国产一区|国产v=a免费精品观看精品|eeuss影院www在线观看 | 亚洲妇女多毛撒尿XXXⅩ|黄色毛片黄色毛片|公和我做好爽添厨房|日本韩国最新免费观看|日本=a∨精品中文字幕在线|国产免费拔擦拔擦8X高清在线 | 精品国产免费久久久久久桃子图片|六月婷婷久久|黄色在线观看免费视频|丰满熟妇XXXX性PPX人交|国内自拍网址|97色干 | 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免费视频|亚洲国内在线|亚洲色欧美|久久久区|亚洲精品国产精品成人不卡|#NAME? | 白浆视频在线观看|亚洲国产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一二三四在线观看免费高清视频|国产又黄又爽又刺激的免费网址|免费观看成人毛片=a片入口少|美女亚洲网 | #NAME?|国产12页|精品视频一区在线视频|#NAME?|国产污网站在线观看|在线在线ccc66 | 国产777精品精品热热热一区二区|欧美国产日韩在线播放|成人黄色在线观看视频|久久成熟|在线观看免费视频一区二区三区|欧美精品网址 | 欧美xxxxx做受vr|2018毛片|久久久人人人婷婷色东京热|黄色=a视频在线观看|在线免费看=av|91无吗 | 亚洲综合另类小说色区色噜噜|国产奂费一级毛片|色七综合|草蹓视频在线观看|伊人欧美|精品成人一区二区三区免费视频 | 高清中文字幕在线=a片|亚洲=aV日韩综合一区久热|品色堂永远的免费论坛|国产精品久久精品久久|国产视频中文字幕|亚洲精品国产综合 | 亚洲欧美日韩精品综久久久久久|99热这里只有精品99|国产成人综合精品|无码人妻一区二区三区免费N鬼逝|无码人妻=aⅤ一区二区三区麻豆|69xx×在线观看 | 日韩=av在线中文|三年片在线观看大全中国|日韩视频在线观看中文字幕|91在线看免费|免费人成在线观看视频无码|一个人看的视频www在线观看 | 视频在线中文字幕|欧美有码视频|国产九九|久久精品综合视频|免费又爽又黄1000禁片|久久国产精品 天天操天天干天天玩|亚洲人在线视频|国产精品18久久久久vr手机版特色|高清一二三区|被黑人粗黑大肉奉视频|97国产dvd | 婷婷久久综合九色综合97最多收藏|国产一级毛片久久|91精品二区|思思99精品视频在线观看|国产福利第一视频在线播放|人人澡超碰碰 | #NAME?|国产第11页|青青青草视频在线免费观看|老司机午夜网站|#NAME?|麻豆.蜜桃.91.天美入口 | 99精品久久久久久久免费看蜜月|伊人久久大香线蕉无码不卡|免费观看的黄色片|99久热re在线精品996热视频|在线=a免费观看|337P日本大胆欧美裸体艺术 | 特级毛片免费观看视频|国产精品视频久久久久久久|免费看=a级大片|浴室人妻的情欲HD三级|麻豆.=apk|在线片播放 | 亚洲日韩无砖专区一中文字目|精品在线观看视频|欧美内射深喉中文字幕|美女高潮潮喷出白浆视频|95国产精品人妻无码久|欧洲久久 | 国产一区2区3区|一级片=a=a|日韩欧美不卡一卡二卡3卡四卡2021免费|国产深夜福利在线|免费=a级黄色片|肉感饱满中年熟妇日本 | 亚洲精品久久久久久无码色欲四季|成年人黄色=av|麻豆精品久久久久久久综合|亚洲国产日韩欧美在线|国产传媒懂得|亚洲综合色婷婷七月丁香 | 亚洲精品自拍偷拍视频|jk校花呻吟迎合娇躯白嫩|国产一级免费看视频欧美激情|国产精品香港三级国产=av|99热最新在线|亚洲国产色播=aV在线 | 日日爽天天操|亚洲=aV永久无码精品一区二区|免费精品视频在线观看|日本高清色视频www·com|国产成人麻豆免费观看|色一情一区二 | 久热超碰|免费人成激情视频在线观看|日本字幕有码中文字幕|久久网国产精品|亚洲最大成人网站|国产操逼视频 | АⅤ天堂中文在线网|人人澡人人澡人人看欧美|高H喷水荡肉爽文NP肉色学校|日韩一二三区不卡在线视频|欧美在线观看www|中文字幕一区二区三区5566 | 四虎影视永久|国产精品专区在线|日本69熟|亚洲高清=av在线|国产精品污www在线观看17c|与子敌伦刺激对白播放 | 精品久久久蜜桃|天堂亚洲|久久精品女|蜜臀久久精品久久久更新时间|日韩精品一区二区在线播放|九九视频免费在线观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