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聽見動靜的弗格森扭過頭：“大忙人, 終于回來啦。”
萊恩嘿嘿一笑。
他快步走過來，先用力抱抱爵士，松開后問：“您的探親與旅游還順利嗎？”
弗格森：“還算順利, 見到了幾個老家伙。”
見客廳茶幾上擺著不少蘇格蘭特產, 萊恩剛走近幾步、拿起一塊巧克力，腿邊就傳來毛茸茸的觸感。
萊恩低下頭, 發現弗雷德正趴在地上，嗚嗚地沖他撒嬌。
“不行。”
萊恩嚴肅拒絕：“弗雷德, 聽話的狗狗不吃巧克力。”
弗雷德用爪子捂住嘴，神情沮喪。
就在這時候，它看著自己的主人掰下一塊巧克力, 然后放進自己的嘴巴里嚼嚼嚼，接著對他露出一個黑乎乎的笑容——
萊恩：“但是, 我可以吃巧克力。”
……
“汪！汪汪！汪汪汪！”
*
踢完年青人后, 曼聯的比賽還在繼續。
9月19號, 曼聯2-0鐵錘幫；
9月25號, 曼聯踢阿斯頓維拉, 萊恩輪休。
9月25號當天，C羅終于懷揣著激動的心情戴上隊長袖標。
他伸出手, 深情地撫摸著袖標, 幻想平行世界留在曼聯的自己該是何種景象。
替補席上的萊恩對此感到不解：“克里斯就這么想伺候這幫混蛋嗎？這么想下班之后不回家打游戲, 而是去各大夜店抓人？”
德國豬答：“萬一真喜歡呢？”
“他是前鋒, 抓人跑起來肯定快。”
“有道理, ”萊恩若有所思，“下次喊他陪我抓杰登。”
球場中央, 正準備換隊旗的C羅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
這場比賽最終沒贏。
迪安亨德森發揮還算可以，只可惜最終還是被阿斯頓維拉灌進一個球。
C羅賽后略顯沮喪。
他拍拍袖標, 搖搖頭喘著氣。
此時，路過的萊恩順手戳戳他的癢癢肉：“走了，克里斯，以后戴袖標的機會多的是。”
C羅點點頭。
“還有——”
萊恩停住腳步：“有空的話，幫我幾個忙唄。”
“什么？”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C羅略顯不解地點點頭。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
9月30號，曼聯主場2-0比利亞雷亞爾。
比賽結束，C羅聽見盧克肖和拉什福德在嘀嘀咕咕——
“今年又是玫瑰雨吧？”
“不好說，去年有天才還投放了小黃鴨玩偶。”
這什么意思？
C羅沒迷惑多久，紅魔就已經展開超巨大的橫幅，玫瑰漫天落下，他們年復一年地堅持為萊恩慶祝生日，從未缺席。
就在這時，二人的嘀咕還在繼續——
“英超獅子頭發了嗎？”
“快了，你猜今年是什么文案？”
“回來吧、我們的英格蘭隊長？”
“……”
“AC米蘭呢？”
“回來吧、我們的因扎吉二代？”
“你說，這群羅森內里什么時候才死心？”
二人的嘀咕聲逐漸變小。
C羅站在草坪上，凝視著萊恩走向看臺的背影。
——挺拔、從容不迫。
他很有底氣，因為所有人都在愛他；他不必出去流浪，不必因為狀態一時的起伏被嘲諷是“水貨”，他甚至在被前東家懷念。
就在這時，萊恩突然停住腳步。
他扭過頭、側過身，笑著說：“過來呀，克里斯，和我站在一起。”
C羅一愣。
然后他綻開笑容，小跑過去。
嗨！
悲傷什么呢克里斯？
有什么可悲傷的？
你可是克里斯蒂亞諾·…·阿維羅！
C羅撓撓萊恩的癢癢肉，大聲道：“萊恩，生日快樂！想要什么跟哥說，哥有的是錢！”
“好的，哥。”
萊恩抓著他的胳膊，認真道：“一聲哥，一輩子哥。哥，你愿意陪我在更衣室抓內鬼、陪我在曼徹斯特夜店抓隊員、陪我夏歇期飛來飛去勾…吸引球員來曼聯嗎？”
“你愿意嗎，哥？”
看著小萊真誠的眼神，C羅額頭緩緩流下一滴汗。
這個…
這個嘛……
“我知道你愿意的，哥。”
萊恩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繼續加大火力：“你看，這可是老頭忙活大半輩子的心血，你難道忍心拒絕我嗎，哥？”
最終，C羅在萊恩一聲聲的“哥”中迷失自我，稀里糊涂地答應下來。
盡管他本人可能都不知道，他究竟答應了什么。
*
忙活完萊恩的生日，時間很快就來到十月份。
10月21號，曼聯主場3-2亞特蘭大，萊恩前腳剛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后腳就接到因扎吉的電話。
“寶寶！”
老因話中滿是慌張：“生、要生了！”
“鎮定、皮波，”萊恩冷靜道，“鎮定，你們已經住進醫院了，現在你只需要在產房外等就好。”
“西莫內在嗎？”
“不在，”因扎吉說，“國際米蘭事情很多，他一時走不開，但爸爸媽媽都在。”
“我現在過去。”
萊恩掛斷電話，他連頭發都顧不上吹，收拾好東西背著包就去找穆里尼奧，后者見他這樣子就明白幾分，他揮揮手：“一天假期，后天清晨準時去卡靈頓報到。”
“沒問題。”
萊恩快步走上前抱抱教練，“我去去就回。”
……
等坐上飛機時，萊恩的頭發已經干了。
他問空姐要了一杯白開水，有些緊張地思考這個未做鑒定的孩子是男是女，想著想著，萊恩突然又想起自己的妹妹。
小七出生那天，他在想什么？
萊恩竭力回想，卻發現記憶已經被壓縮，最終在腦海里爛成泛黃的舊紙張，消失的一干二凈。
也許是期待？
不過那個時候的他正在為租借去米蘭的事煩惱，興許又沒時間想七想八。
萊恩在頭等艙找個姿勢躺好，準備繼續想自己到后該怎么辦。
三分鐘后。
小貝殼打起了小呼嚕。
……
幾經輾轉后，萊恩最終順利落地布雷西亞的一家醫院。
他戴好口罩、做好偽裝，問護士要到房間號后，就匆匆忙忙地登上電梯去找病房。
進去之前，萊恩還放慢腳步，對著手機屏幕整理了一下發型，才選擇敲門。
下一秒，他和兩個同時躺在病床上的人大眼瞪小眼。
“皮波——”
萊恩納悶，“你也生病了嗎？”
“親愛的，”因扎吉虛弱一笑，“我只是緊張，太緊張。”
問候完產婦，萊恩這才躡手躡腳地去看小嬰兒。
“上帝！”
萊恩彎下腰，小心翼翼端詳熟睡中的嬰兒：“他真是小小的一個！但是臉肥肥的，手腳也肥肥的……皮波，他叫什么？”
小貝殼扭過頭，卻發現因扎吉正舉著手機在拍照。
安吉拉笑笑，說：“愛德華多，愛德華多·因扎吉。”
萊恩念了一遍名字，征求對方同意后，小心吻了吻小愛多的額頭，說：“歡迎來到這個世界。”
“他的手長、腳也長——”
萊恩興致勃勃地提議：“皮波，等你兒子再大點，我教他怎么守門吧？”
“嗯？好啊…等等！”
正在編輯IG的因扎吉猛然驚醒：“不行，絕對不行！我兒子以后絕對不能去守門，他得成為前鋒！”
唔。
這話聽起來真熟悉，萊恩心想。
“寶寶，收起你的門將夢，”因扎吉捏著小雞手，“真喜歡培養門將，就自己生個孩子去。”
“嗯嗯。”
萊恩敷衍點頭，“等哪天男人能單獨生孩子，我就生個英格蘭大門將。”
因扎吉：……
*
萊恩打了一會兒盹，就開始幫忙帶孩子。
沒辦法。
看因扎吉那樣子吧，他能做到不生病就不錯了。
“不知道為什么——”
萊恩一邊沖奶粉，一邊嘀咕：“我總有種自己現在已經上有老、下有小，有全家人要養活，所以得賣力踢球到四十歲的錯覺。”
“可怕，這太可怕。”
安吉拉小姐簡直要被他笑死。
她扭頭看看熟睡中的因扎吉：“他才是需要養家糊口的人，教練生活太摧殘……有一件事，萊恩，我很抱歉。”
正在試奶粉溫度的萊恩一愣：“什么？”
“我們可能沒辦法請你當愛多的教父。”
安吉拉感到為難：“因為西莫內畢竟是皮波的弟弟，如果繞過他，西莫內恐怕會傷心——但我答應你，如果我再生一個，你就會成為他/她的教父。”
什么？！
萊恩驚呆了。
給皮波孩子當教父，他從來都沒想過這事！
就在這時，皮波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占我便宜呢。如果我和大衛是年少好友，現在我就應該是萊恩教父才對。”
萊恩換算一下關系，準備改天問問內維爾叔叔這件事。
小貝殼的帶孩子體驗只持續了半天。
小愛多乖的時候很乖，吵的時候簡直恨不得掀翻屋頂。
很快，萊恩就決定撤退。
臨走前，他還問安吉拉要了一份孕婦注意指南。
“我有個朋友的妻子懷孕了。”
萊恩認真道：“但他們剛從意大利搬來英國，我想，如果有經驗之談在前的話，能讓她少走不少彎路……不需要您寫，口述就行。”
“當然，”安吉拉眨眨眼，“我的榮幸。”
……
離開醫院后，萊恩長舒一口氣。
“單身主義，”他喃喃：“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
萊恩搖搖頭，坐上前往機場的的士。
路上，他在看風景時忽然收到皮波的短信——
“你永遠是我最心愛的孩子。”
萊恩盯著這行字看了幾秒，然后彎起嘴角，他關掉短信頁面，打開IG隨便刷新一下，卻發現因扎吉新發了一條動態。
動態配圖是萊恩正在彎腰好奇地看著愛德華多，配文則是：Tutto（意語：我的全部）。
而這條動態最新最熱的評論，則由大衛·貝克漢姆先生貢獻。
貝克漢姆：WHAT？？？
萊恩關上手機，在司機詫異的眼神中哈哈大笑。
*
回到曼徹斯特后，萊恩又問過自己的媽媽，才把注意事項整合一下發給喬治娜。
他不知道C羅有沒有請專業的團隊，但他還是希望安吉拉自己的親身經歷能幫到對方。
做完這一切，萊恩安心地倒頭就睡。
年輕就是好，覺多。
次日清晨，睡到飽飽的萊恩重歸卡靈頓。
“怎么樣？”
C羅跑過來問他：“迎接新生命降臨的感覺是不是很棒，你現在有沒有一種想要成家立業的感覺？”
說到這里，他還回憶起當年自己和迷你羅相依為命的歲月。
“沒有。”
萊恩補充：“完全沒有，根本沒有。”
小貝殼捏著小雞手，告訴羅總自己一定會堅持單身下去的。
C羅：？
“完全性的惡魔，”萊恩有氣無力，“愛多是很可愛，哭聲的穿透力卻像深更半夜有人在你耳邊拉跑調的小提琴。”
二人并肩一塊走，準備上瑜伽課。
很快，萊恩在瑜伽老師的幫助下，艱難地抱住自己的腿，他吐槽：“我暫時還負擔不起這個責任……不過，克里斯你知道嗎？”
“哈哈！終于輪到我說了——”
“我不知道！”
萊恩：“……你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嗎？”
“什么？”
“雙紅會。”
萊恩原本黯淡的眼神里逐漸迸射出激情：“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痛揍那群利物浦的崽子們一頓，我們絕不能給利物浦人好臉色看！不過在此之前——”
“哥。”
C羅被他喊得一抖：“有事說。”
“哥，”萊恩眨巴眨巴眼，“明天晚上我們有個小小的任務。”
“什么？”
“確保每一只綿羊都回到羊圈里。”
*
次日傍晚。
C羅摸著自己的假絡腮胡，納悶道：“我們非要這么搞嗎？”
“而且，你確定這么搞能抓到人？”
萊恩點頭：“當然。”
他現在的形象是中年禿頂英國紳士男，留著八字胡、拄著拐杖，這次的喬裝打扮靈感來自威廉王子上次的想象。
他站在路邊，篤定道：“等著吧，很快就會有人來給我們通風報信。”
沒多久，萊恩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低頭一看：“Chinawhite夜總會，剛好就在市中心附近，參加人：桑喬……走吧克里斯，我們去給年輕的杰登上一課。”
“老天。”
目瞪口呆的C羅喃喃：“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干上了爵士的活。”
眼看萊恩轉身離開，他連忙叫住對方：“等等、等等！我們就這么去嗎？不需要提前在網上訂個票之類的？現在不都要刷ID搜身嗎？”
“廢那個勁干什么？”
萊恩頭也不回：“曼市各大夜店老板都知道我是誰。”
草。
沒法噴，這是真學到老頭精髓了。
……
萊羅二人順利進入夜總會。
前者站穩后，先瞇起眼睛掃視一圈周圍。
這里女多男少，他幾乎沒費多少勁就鎖定桑喬所在之處，萊恩剛想帶C羅走過去找他，就見桑喬同樣看過來。
二人對視十秒后，桑喬突然猛地跳起來，下一秒開始他竟然拔腿就跑！
“克里斯——”
萊恩大喊：“追！”
還在感慨曼徹斯特發展真快的C羅：？
誰？我？
第232章
“今夜燈火通明, 本市記者深入市中心進行雙紅會前的采訪。”
美女記者舉著話筒，帶著攝像站在人流涌動的市中心街道上。
她：“前面正迎面跑來一名年輕帥氣的男孩兒，讓我們來看看他的想法, 先生、先生！您有空接受采訪嗎？”
對方戴著口罩, 頭發被汗水打濕，他粗重地喘著氣搖頭：“抱歉, 我很忙。”
“等等，只是一個小問題。”
“您怎么看待明天的雙紅會？”
聽見“雙紅會”三個字, 對方身體一僵。
他不斷扭頭回看：“曼聯必勝！好了，讓我走，行嗎？”
“這么說, 先生您是曼聯球迷？”
“算是吧。”
對方又扭頭看看：“對不起，我真得走了。”
“拜拜！”
美女記者面露遺憾：“看來我們的采訪開篇并不順利, 不過沒關系, 我相信接下來一定會很順利……瞧！迎面又跑來兩個人！”
記者上前攔住其中那個有著八字胡的英倫紳士：“先生, 晚上好。”
奇怪的是, 紳士竟然也同樣滿頭大汗。
但他的行為舉動就比之前那個人要優雅不少, 紳士摘下帽子扇扇風，頷首回應：“女士, 晚上好。”
“哦！”
記者驚訝：“您看上去有一定年紀, 可您的聲音還很年輕。”
“聲音總是最后老去的那個, ”紳士扇著風, “女士, 您需要什么幫助？如果沒事的話，我和我的朋友得先走一步——”
他用手杖指指旁邊的絡腮胡：“他兒子未成年就去夜店, 我們正在抓人。”
絡腮胡C羅：？
我兒迷你才不會未成年就去夜店！
他要是敢去，老子把他腿打折！
就在這時, 美女記者開口：“我們想征集民眾對雙紅會的看法，請問您平時看足球嗎？”
聽到這句話，兩個人面面相覷。
“看。”
八字胡紳士萊恩說：“我從十四歲開始就是紅魔。”
“沒錯。”
絡腮胡老漢C羅說：“紅魔必勝！F*K利物浦！”
攝像這時候插嘴：“我就說在曼市采訪不具有普遍性，咱們應該——”
“哎？剛剛那人怎么又來了？”
此話一出，其余三人齊齊扭頭。
初來乍到不熟悉曼市地形的杰登·桑喬發現自己繞來繞去，竟然他*的繞回原路后，瞬間呆愣當場。
“杰登！”
萊恩瞬間大喝：“站那別動！不許跑！”
這一次，C羅甚至都不需要萊恩開口。
他狂奔上前，相當干脆又果斷地抓住桑喬命運的后脖頸。
萊恩快步走過去，抬起手杖就輕輕敲他的后背：“未成年就敢去夜店鬼混，你非要讓你爸爸這么擔心？！”
誰？
誰是我爸？
雙手抱頭的桑喬愣愣抬眼，和一臉憋笑的C羅對上視線。
神金啊！
你一個85年的，怎么好意思當我爹？！
就在萊恩和C羅“訓子”的時候，美女記者帶著攝像走過來。
“先生，請恕我冒昧，”她委婉道，“但我還是不建議家人體罰孩子，有什么事你們可以一起商量……我這里有三張雙紅會門票送給您，希望您明天看球開心。”
三人齊齊愣住。
萊恩最先回過神，他婉拒道：“謝謝您女士，但我們已經買好票了。如果沒什么事，我們就先走——”
“等等！”
美女記者看著他的臉驚訝道：“先生，您的胡子怎么掉了？”
萊恩：！
攝像驚嘆：“還有那個人，他的絡腮胡怎么掉了一半……我靠！你是克里斯蒂亞諾？！你是C羅！”
這一聲喊出來，瞬間吸引整條街的目光。
“不不不不！”
C羅頭搖的像撥浪鼓：“我不是C羅，你認錯了。”
“不可能，”攝像情緒激動，“我是C羅十年老粉——”
“Siu～～～”
你Siu個雞毛啊！
C羅真崩潰了，為什么他的球迷都是這種畫風？
美女記者看看C羅，又看看萊恩：“和C羅在一起的……十四歲就是紅魔……曼徹斯特和蘇格蘭口音……”
“你是萊恩·貝克漢姆！！！”
“跑啊！！”
二人異口同聲地大喊。
在被整條街的人包圍之前，三個曼聯球星瞬間開始玩命狂奔。
“萊恩——”
“別跑啊，給我簽個名，萊恩！”
“……”
*
“震驚！C羅竟自稱是桑喬父親，曼聯恐出現父子同場競技！”
對陣利物浦賽前，桑喬蹲在更衣室凳子上，極其崩潰地念道：“我們非常欣喜地通知迷你羅，他馬上就要多出一個擁有英格蘭血統的哥哥……啊！啊！！”
雖然他很痛苦，但更衣室卻充滿快活的氣氛。
萊恩靠在更衣柜上，說：“這是報應，杰登。沒有人告訴你，在比賽之前不能去夜店嗎？”
“馬庫斯——”
他扭頭去看拉什福德：“你沒說嗎？”
拉師傅當即反駁，稱自己在第一天就告訴了對方。
“平常萊恩還能睜只眼閉只眼，”拉什福德同情道，“結果你非要挑在雙紅會前一天晚上去，杰登，你好大的膽子。”
桑喬委屈：“我只是想去坐坐……”
“僥幸不可取，”博格巴鄙夷，“我每次懷抱僥幸心理，都沒好結果。”
說到這里，萊恩拿起旁邊放著的手杖，用他輕輕挑起桑喬下巴：“這次夜店抓人是警告，下次再這么鬼混，你就得坐一段時間替補席。”
“杰登，這是我的、也是先生的意思，明白嗎？”
玩歸玩、笑歸笑，一些事卻得說清楚。
桑喬點點頭：“對不起。”
“我答應你，萊恩，”他說，“不會有下次了。”
萊恩滿意地收回手杖。
“這棍子你還留著？”
C羅納悶地拿過來左右看看，“我以為你早扔了。”
萊恩說他找了范佩西取經，決定以后向荷蘭人學習三棍客精神，如果有誰敢不聽話，就用棍子揍他丫的。
另一邊，拉什福德悄悄取消了今晚飛倫敦的夜店之行。
……
閑聊很快結束。
萊恩戴好袖標拍拍手，讓他們聚在一起做賽前動員。
“我們的口號是——”
“Fuck Liverpool！”
剛準備喊“一日紅魔終身紅魔”的C羅默默閉嘴，他把話咽下去，感慨萊恩小朋友真是比他想象的還要糙。
他順手攬住桑喬的脖子，說：“兒子，等下我們這么踢配合。”
桑喬：？
他將身子一扭，反而從C羅胳膊下逃走了。
“別這么叫我！”
桑喬崩潰控訴：“你兒子現在在曼聯青訓踢球！”
一旁，隊長萊恩摸摸不斷跳動的右眼皮：“杰登，別惹你爸爸生氣，他都三十六了，要尊老愛幼，明白嗎？”
桑喬：……
“是呀，”盧克肖嬉皮笑臉地撩撥他，“別惹你爸爸生氣，杰登。”
我忍。
桑喬緊緊攥住拳頭，我忍。
因為賽前和利物浦人沒什么好說的，所以一行人默不作聲地列隊入場，桑喬牽著小球童，心里思考今天這場比賽該怎么發揮。
結果剛出球員通道，他就迎面看到一個大大的橫幅——
“C羅&桑喬，曼聯的父子兵！”
桑喬、桑喬要暈過去了。
他不就去了一次夜店嗎？
這個世界究竟什么時候能放過他，什么時候？！
*
玩笑開歸開，萊恩今天的實際心情卻不怎么樣。
雙紅會次次都很難踢，法老薩拉赫最近狀態一直火熱，他從熱身時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哈里，”他叫住馬奎爾，“等下多注意那個埃及前鋒。”
哈里馬奎爾比了個OK手勢：“哥幾個老對手啦，你放心，畢竟咱們曼聯連10比11都老踢，利物浦沒在怕的……”
話還沒說完，萊恩就伸出手。
他用右手一握空氣，示意對方大嘴巴閉起來。
而小貝殼的預感簡直一點不錯，薩拉赫確實很在狀態。
“來自法老的妙傳！”
利物浦解說異常激動：“凱塔突入禁區，看位置沒有越位，萊恩已經嚴陣以待……倒地用腿去擋球，哈哈，可惜，他的腳尖距離足球只差一點點！”
“開場五分鐘后，利物浦完成閃電破門！”
臥槽。
萊恩一臉懵圈地爬起來去球網撈球。
這球怪不了任何后衛，要怪就怪他柔韌性不夠強，怪利物浦還踢的低球。
五分鐘首球！
萊恩在心里悄悄崩潰，不帶這么玩的！
兩分鐘以后，利物浦卷土重來。
紅軍在前場形成4打2的局勢，凱塔把足球分到左路，菲爾米諾接球后當即小角度打門！
“萊恩成功撲救，”利物浦解說撇撇嘴，“看來小貝殼的球門跟往日般堅固，我們得抓緊了，爭取在上半場灌曼聯佬3個球！”
萊恩抹一把汗，心里又驚又怒。
利物浦的進攻為什么這么容易？
從策動反擊開始，他們簡直如入無人之境，曼聯后防有沒有出毛病？
小貝殼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他只能站起身，然后向前場開大腳。
第10分鐘，拉什福德的射門偏出底線，他和B費在這十分鐘內各自浪費一次絕佳的得分機會。
看臺上的抬蜜都站起來了，最后也只能拍著大腿、嘆著氣重新落座。
草！
草啊！
射門偏出還只是開始。
因為下一秒，利物浦又開始反擊！
“紅軍展開反擊，”曼聯解說表情嚴峻，“曼聯的左路直接被打穿……哈里馬奎爾、盧克肖失位，巨大的失誤，你們兩個在干什么？！”
“凱塔分球、阿諾德低傳——！”
“草他*的，一群蠢豬！”
憤慨的解說一拳揍在桌上：“這群王八蛋到底在干什么，夢游？草，若塔中路鏟射，萊恩還在看左路……等等！天啊，萊恩撲救！”
萊恩撲救本是好事，但解說卻更加憤怒。
“他不要命了？！”
他氣到恨不得自己沖下去：“萬一若塔的鞋釘戳到眼睛怎么辦？！小貝殼需要學會保護自己！！！”
場上，萊恩因為慣性和若塔撞在一起。
幸虧他反應及時，沒讓臉被鞋釘戳中，他今年還有賣身接代言的打算呢，臉傷了那可不劃算。
但就算這樣，萊恩也一時半會起不來——
若塔那腳鏟射踹他肚子上了。
如果不是對方收腳快，萊恩能把隔夜飯都吐在夢劇場草坪上。
“Jesus！”
萊恩齜牙咧嘴地捂住肚子，仰頭發現若塔正看著自己。
“看什么看？”
小貝殼粗聲道：“我又沒大事，這和你沒關系。”
裁判跑過來問他需不需要換人，萊恩當即拒絕：“不換人，雙紅會換什么人？！盧克，滾過來扶我起來。”
萊恩掙扎著站起身，他拍拍盧克的頭、馬奎爾的肩膀，說：“行了，給老子滾蛋！”
這就是不會秋后算賬的意思。
二人松口氣。
*
短暫插曲結束，屬于雙紅會的斗爭還在繼續。
第22分鐘，盧克肖起飛，在外圍用左腳抽射，足球卻不慎滑門而出。
企圖戴罪立功無果的盧克肖只好無奈搖頭。
算了，再來。
再來？
法老給你機會才有鬼！
小貝殼想破腦袋都想不通，薩拉赫這貨為什么今天莫名其妙爆種，他看著對方敏銳地抓住拉什福德回傳失誤，一路強硬地突入禁區。
這么看下來，小貝殼簡直郁悶地要吐血。
非要雙紅會爆種？
去你大爺的！
法老敢爆種，他貝克漢姆也敢！
“薩拉赫小角度攻門——”
慶祝聲在利物浦解說喉嚨間哽住：“射門被萊恩強行封出，可惜了。”
“不過我相信，我們遲早能得到機會。”
利物浦解說信心滿滿：“今天的上半場簡直一邊倒，看看場邊的穆里尼奧吧！他簡直被我們完全打蒙了！”
場邊，渣叔和鳥叔均是雙手插兜，只可惜神態截然相反。
第38分鐘，利物浦還在進攻！
他們就像咬住肉的獵物，死死不肯松口。
凱塔帶球來到右路的小禁區外，這位置太近了，并且周圍都是人，萊恩感覺自己像被人里三層外三層地用厚被子裹起來，動彈不得。
情況太過緊急，小貝殼完全沒時間思考。
他只知道凱塔不可能射門，只能傳中，于是在足球滾向中路的瞬間，萊恩幾乎瞬間大大地張開胳膊。
果不其然，薩拉赫接球后抬腳就射！
“砰！”
下一秒，萊恩暈暈地倒在地上。
隊友一窩蜂的涌上來，嘰嘰喳喳問他有沒有事，場邊隊醫也在教練的示意下，拎著藥箱小跑入場，萊恩捂著肩膀，說：“我沒事是沒事——”
“你先別說話了。”
隊醫打斷他：“球衣扒下來，給我看看你的傷，我記得你之前好像也受了個傷，在哪來著？”
萊恩乖乖扒下球衣，指著肚子，說在這兒。
“你讓我先說完——”
萊恩抓著身邊盧克肖的手，納悶道：“我真的很想問，難道今天我才是比賽指定用球嗎？”
第233章
盧克肖的表情變得異常奇怪。
他感覺又好笑又無奈, 多種情緒揉雜在一塊兒，差點讓他的臉龐因此扭曲。
“呃…”
盧克肖不自在地咳嗽兩聲：“沒事的，萊恩。”
說完, 他又補充：“忍一忍, 很快就過去了。”
小貝殼坐在地上，他撩起球衣, 讓隊醫往他的肚皮噴止痛噴霧，說：“盧克, 你幸災樂禍的表情太明顯了。”
“啊？”
盧克肖下意識伸手去摸臉，“有嗎，真的很明顯嗎？”
萊恩簡直懶得理他。
噴完噴霧, 比賽繼續。
連續兩個必進球被撲，這對利物浦的士氣產生一些打擊, 但他們卻仍然沒有放棄進攻, 似乎下定了決心, 今天絕對要把曼聯摁死在自己主場。
明眼人都能看出, 雙方越踢越急躁。
“這怎么回事, ”后場的萊恩狐疑，“我們才一球落后, 心態就崩這么快？要說打群架, 也是下半場開始打吧？”
這一言論讓桑喬為之側目。
哥。
牛還是你牛。
就在這時, 萊恩忽然趁死球時招手把他喊過去。
桑喬哼哧哼哧跑過去：“隊長, 有什么事嗎？”
“有, ”萊恩點點頭，“杰登, 我有個重要的事要交給你。”
他：“你爸情緒不對勁，等下看著他點。”
桑喬：？
“我靠！”
他崩潰大喊：“克里斯蒂亞諾真不是我爹, 我下次就讓我親爸爸來夢劇場看球！”
萊恩抓住他肩膀：“噓、噓，我沒開玩笑——”
“克里斯情緒不對，你幫我看著點，能做到嗎，杰登？”
桑喬看看他，最終還是不情不愿地點頭。
“我可以。”他說。
……
比賽很快進行到上半場補時階段。
因為遲遲沒能打開局面，C羅簡直急的要上火。
在機會又一次被破壞后，他跌跌撞撞地跟在柯蒂斯·瓊斯身后搶奪球權，后者帶球跌倒在地，就在這時，火起的C羅剛要抬腳——
“Daddy！！！”
球場上，桑喬撕心裂肺的喊聲響起。
正準備狂噓C羅的客場紅軍球迷情不自禁停下動作，跟主隊一樣著急上火的紅魔忍不住面面相覷……就連躺在地上的柯蒂斯·瓊斯一時間都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他扭過頭：“那是你兒子？”
C羅滿臉一言難盡：“……不。”
“那他——”
下一秒，桑喬就火急火燎地跑過來，一把跳到C羅背上。
羅總下意識伸出手，接住對方，然后聽見他扯著嗓子嗷嗷叫：“冷靜啊daddy不是…冷靜啊克里斯！萊恩剛剛讓我看著你，千萬冷靜！”
“托你的福，”C羅扯開嘴角，“我現在簡直不能再冷靜。”
人做出不理智的上頭行為往往只需要一秒，而只要這種情緒被外界打亂，那他就很難再涌起與之前如出一轍的憤怒。
C羅顛顛桑喬，把他先放下來。
而后他彎腰伸手，讓瓊斯借著他的手站起來。
C羅：“沖動了，兄弟。”
瓊斯搖頭，說小事。
桑喬這會兒還傻乎乎地站在老大哥C羅身邊，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那一聲石破天驚的“daddy”究竟產生何種影響。
他扭頭看己方后場，發現萊恩正遠遠地沖他豎起大拇指。
隊長的鼓勵讓桑喬高興壞了。
他當即樂滋滋墊腳，沖萊恩揮手打招呼，結果他剛揮兩下，C羅就若無其事地走過來，拖著他離開。
“走了，兒子。”
C羅摟著他脖子，“裁判都吹哨了，回去休息。”
桑喬愣愣點頭。
*
中場休息時，萊恩換了身球衣。
“老天保佑，”他整理新球衣，“下半場我可不想再被當成足球一樣踢來踢去，見鬼，這群人就不能來個正經射門嗎？”
“不好說。”施魏因施泰格打開更衣柜，伸手進去掏東西，“我來曼聯也好幾年，但每次踢雙紅會，這兩幫人都會失去理智——接著，萊恩！給你的安慰，辛苦了。”
他揶揄道：“比賽指定用球。”
萊恩反手抓住東西，定睛一看是條能量棒。
小貝殼拆開包裝嗅嗅，遺憾地發現這不是巧克力，而是貨真價實的能量棒。
他掰下一塊塞進嘴巴里嚼嚼嚼，選擇一屁股坐在C羅旁邊。
“來一塊？”
“不，我不餓。”
萊恩湊近看看他：“克里斯，你的情緒不好，來一塊吧。焦慮不能解決問題，不要把球隊的重擔都放在你自己一個人身上。”
“我知道，”C羅吸氣，“我知道——”
“但我們要輸了，萊恩，我不想輸！”
最后一句話他說的格外大聲，其中蘊藏許多不滿，顯然，他對球隊落后的現狀非常焦慮，甚至帶了點自責。
眾人停下動作。
“沒人想輸，克里斯。”
萊恩嚼著能量棒，往后一靠。
他歪著頭，深綠色的眼睛看著他，平靜地說：“冷靜點克里斯，失敗是必然的，沒人注定是常勝將軍。我對球隊只有一個要求，當失敗降臨時，大家不許互相責怪，而是一起死。”
“你弦繃得太緊，對自己要求太高了。”
萊恩：“來吧，吃塊能量棒。”
他補充：“就當斷頭飯。”
C羅看看他，又扭頭看看其他人，最終接過能量棒，惡狠狠大嚼一口。
*
下半場易邊而戰。
踢了半場的德國豬被博格巴換下。
后者的防守水平在穩步提升，穆里尼奧希望他能成為魔獸德羅巴。
第60分鐘，博格巴竟然選擇飛鏟凱塔！
在場所有人全部驚呆了，凱塔更是哀嚎著在地上翻滾，裁判先給出黃牌，但后來他又想想，選擇去看視頻回放。
隊長萊恩站在旁邊，他看著低頭的博格巴，整理著袖標沒說話。
應該阻止裁判去看回放的，萊恩心想。
果不其然，看完視頻回放的裁判當即選擇改判——
他收回博格巴的黃牌，然后重新發給對方一張紅牌。
博格巴，OUT！
場邊，穆鳥的水瓶再次遭殃。
在凱塔被擔架抬走后，萊恩成為利物浦的泄憤口。
第68分鐘，阿諾德在外圍重炮遠射。
小貝殼毫無畏懼地把足球托出橫梁，只是當他落地時，所有人都能看出他手腕在微微顫抖。
第71分鐘，若塔面對曼聯的圍搶時冷靜分球。
足球從右路來到左路，再由法老薩拉赫小角度推射——
可惜，這球被萊恩相當快速地撲出來。
小貝殼喘著氣，明黃色的球衣臟臟一片，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在奮力為曼聯蓋上遮羞布。
老天。
這場比賽結束，萊恩最起碼有十天不想看見法老的臉。
……法老款小黃鴨也是。
萊恩用手套擦擦臉，把球拋給馬奎爾。
敗局將定，前場的C羅卻還在做著最后的努力，他接到卡塞米羅的長傳，晃過阿諾德和科奈特后兜射遠角得分。
但這時，邊裁卻舉起越位旗。
……
當裁判吹響終場哨時，前場C羅和后場萊恩齊齊累的癱軟在地。
前場，C羅懊惱自己當時應該反越位，他越想越氣，最后狠狠在地上捶了一拳；后場，萊恩躺在地上，欣慰自己終于他爹的下班了。
管他輸贏，下班萬歲。
萊恩安祥地自言自語：“又活一天，真好。”
兩個人同時從草坪爬起來，一前一后地走回球員通道。
萊恩走在C羅后面，眼睜睜看著他砸了三次玻璃、踢飛五次備用球、大聲且不帶目的地純罵臟話無數次。
天啦嚕，克里斯比他卷太多。
小貝殼打了個哈欠，然后聽見一聲巨響。
他竭力睜開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然后睡意剎那間不翼而飛——
C羅正一屁股坐在地上，四五個備用球滾的到處都是。
顯然，對方在踢球泄憤時腳滑了，萊恩連忙跑過去扶他起來，C羅這會兒還在生悶氣，他瞅瞅萊恩，抿著嘴說謝謝。
說完，他就悶不作聲地離開。
*
如何哄好一個生氣的C羅？
萊恩洗完澡，捧著手機坐在凳上思考一會兒，決定給卡卡發個信息。
三分鐘后。
洗完澡的馬奎爾經過。
他扭頭一看，發現隊長正雙手捧著手機、身體前傾，竟然就這樣低頭睡著了。
馬奎爾湊近，還能聽見對方在打呼嚕。
“我去！”
馬奎爾大為震撼：“這也能睡？！”
這是真正的睡神啊！
“讓他睡吧，”施魏因施泰格開口，“回頭跟工作人員說一聲，別把他們小隊長鎖在更衣室就行…萊恩今天太累了，要是沒有他，利物浦恐怕得灌我們五個。”
“行，”馬奎爾點頭，“我去說。”
……
萊恩這覺真睡爽了。
醒來后，他擦擦嘴，發現沒口水后放下心，他環視一圈，發現更衣室里還有幾個慣常磨蹭的球員沒走。
那看來應該不算太晚。
萊恩收拾好背包，跟他們一一道別后離開。
來到停車場，他一邊哼著歌、一邊尋找自己的黑色寶馬。
結果等萊恩找到自己車后才發現，隔壁車的C羅竟然還沒走，這讓萊恩大感驚奇：“嗨，克里斯！晚上好。”
C羅戴著墨鏡：“我在等你，上車。”
“啊？”
萊恩沒懂，“我有車，不用你載我。”
“我知道。”
C羅握著方向盤，一副酷酷拽拽的模樣。
他堅持道：“上來，我送你回去。”
這、這么霸道？
萊恩情不自禁后退一步，他瞅瞅C羅，最終還是給了羅總這個面子。
他坐進對方的豪華跑車，問：“克里斯，你在這兒等我是有什么事嗎？”
轟鳴聲響起，C羅神情嚴肅認真地踩下油門。
他：“我們談談，萊恩。”
萊恩看著他，發現他不是在開玩笑后，表情逐漸收斂，他問：“你想談什么？”
……
跑車在街道上馳騁。
C羅說：“你有沒有覺得球隊出了點問題？球員失去對勝利的渴望，就從你看，自從連續獲得世界杯和歐洲杯冠軍后，你難道不覺得自己不再像過去一樣，拼了命地想要追逐榮譽嗎？”
萊恩坐直身體。
他摩挲著手指，思考片刻后回答：“是這樣不錯。”
C羅斬釘截鐵道：“球隊必須做出改變！”
“沒那么容易，克里斯，”萊恩搖下車窗，讓風吹起自己的金發，“就比如若澤的仇視與高壓政策，過分的壓迫只會讓球員心理出問題然后反彈，這也是你當初和他吵架的原因之一，不是嗎？”
他綠色眼眸里盛滿平靜，C羅知道他什么都清楚。
萊恩年紀雖然小，可他已經參悟部分規則。
“歐洲杯期間，”他說，“我睡不好；只有回到曼聯和爵士家中，我才能安穩睡著。曼聯是我的家，每一個球隊都有起伏的時候，而且我們每年都有一個冠軍，不會四大皆空——”
C羅打斷他：“長久以往，曼聯就會習慣只有一個冠軍。”
萊恩住嘴。
C羅打下方向盤，漂移的跑車在道路中央留下痕跡。
萊恩是個很穩的人。
他接的住低谷、扛得起壓力，心理素質被媒體評為“史上最佳”，這群放大鏡甚至鮮少找到他哭泣的時候。
過早經歷過大風大浪讓他變得老成。
“這是個好品質，”C羅說，“在你守門時，我從來沒擔心過你犯低級錯誤，但我覺得曼聯可以再進一步！為什么只覺得擁有一個冠軍就行？”
“我們要雙冠、三冠……甚至像瓜迪奧拉當初那樣，六冠！”
“那要怎么做？”
萊恩問：“每天訓練前打雞血，說我們要成為六冠王？克里斯，冠軍不是單靠想象與熱血，我們需要隊員擁有穩定的競技水平、健康的心理狀態和身體。”
“冠軍催不來，更急不來！”
“——可我沒有時間了！”
萊恩怔住。
他偏過頭，在夜風中看見了C羅的眼淚。
他像當初那個小小羅一樣哽咽：“我今年三十六，又是前鋒，格雷澤還會再留我幾年？我想給曼聯帶來破紀錄的榮譽，我知道這很困難，所以我誰都沒說……只告訴了你一個人。”
“萊恩，我不是在怪你，不是在怪隊友。”
“我在怪自己的無能。”
他匆匆摘掉墨鏡，用左手抹著眼淚：“我在恨我體能下降的身體，懊悔當年把所有都留給皇馬。爵士老了，我爸爸死的很早，他就是我爸爸。我想讓他開心，讓他親眼看見曼聯重臨歐洲之巔——”
為什么C羅會說羨慕萊恩有個“長壽的父親”？
因為他父親早沒了。
“我、我……我恨我自己今天一個球都沒能踢進。”
C羅哭到手抖，匆匆把跑車停在空無一人的路邊，這么多年過去，他還是當初那個別扭的愛哭鬼，他知道別人笑話他愛哭，但他不在乎。
萊恩坐在副駕駛看著他。
他和C羅相差11歲，卻像是隔了大半個世紀。
萊恩什么都沒說，只是解開安全帶，一把將C羅摟進懷里。
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但小貝殼已經無暇去關心。
“我們都是上個舊時代遺留的產物，”萊恩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我答應你，在你離開夢劇場之前，我會用冠軍為你鋪路。”
他看向虛渺的夜空，喃喃：“你說的對，我們不能只渴望一個冠軍。”
*
交談結束，C羅主動下車給萊恩購買一個芒果冰淇淋。
“還好我跟爵爺打了招呼，”萊恩捧著冰淇淋，“不然要挨罵了。”
C羅瞅瞅他：“你打算怎么做？”
“打雞血絕對沒問題，”萊恩嚼嚼嚼，“但成績才是一切。克里斯，還是那句話，你先別急，急的話繼續加練……哦對了，你剛剛在停車場戴墨鏡，不會是因為才哭了吧？”
“沒有！”
C羅惱羞成怒地否認：“絕對沒有！我決定以后拖著杰登加練，我有一整套醫療團隊給他用。”
“不是吧，你真把他當兒子？”
“你也加練。”
“我不加，撲救都要累死我了。”
說到這里，萊恩忽然想起一件事。
“剛剛我是不是有個短消息忘了看——”
他伸出爪子拿起手機：“讓我看看，是誰給我發的消息……咦？”
C羅注意到他的臉色，問：“怎么了？”
“沒什么。”
萊恩盯著手機，眼睛一眨不眨，有點不懂這條短信的意思。
啥意思？
這是寫冰與火之歌呢？
*
這條短信來自記者安德魯，上面寫著：
“茍延殘喘的紅黑旗幟終難長久，烈火中，紅色的不死鳥降于亞平寧半島上空。”
第234章
“你在看什么？”
“沒什么。”萊恩眼神仍然盯著手機, 單手艱難地敲鍵盤回復對方，結果回復剛發過去，新的短信就發過來。
他點開, 發現它竟然來自巴西薩摩耶。
里奇：萊恩, 你還好嗎？
嗯？
小貝殼一頭霧水。
他哪兒不好了？
刨去輸掉雙紅會不談，他挺好的呀。
萊恩往上滑, 發現若干小時前，他竟然給卡卡發了條短信, 內容如下：
Ryan：里奇，克里斯生&%6……&*%8
哦！
萊恩恍然大悟，打瞌睡時發的。
這時候C羅也湊過來。
他瞅瞅萊恩, 又看看短信。
C羅：“我生什么？”
萊恩面不改色：“生孩子。我在告訴你的前任好搭檔，你剛回曼聯沒多久, 就成功給Junior生了一個異父異母的親哥哥。”
C羅：……
談到這個, 羅總又好氣又好笑。
“我和杰登到底哪里像？”
“你們都是黑發。”
“這不能代表什么。”
“但杰登還是卷毛。”
萊恩啃著冰淇淋, 一邊回復卡卡說自己沒事, 一邊敷衍C羅：“你看, 黑發、卷毛、曼聯，明明很像……但他得把自己下巴那撮小胡子刮了。”
C羅緩慢踩下油門, 跑車逐漸啟動。
萊恩：“這群崽子長這么著急到底是為什么？我弟弟也是, 我真受不了, 明明之前回家時, 他們還那么可愛, 結果現在——”
小貝殼光是想起布魯克林的胡子，就是眼前一黑又一黑。
C羅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別笑, ”萊恩吃完冰淇淋，抽出紙擦擦手, “等Junior長大你就明白了。”
“哦！說起來。”
萊恩奇異道：“我們家buster要結婚了，你過來玩嗎？”
“誰？”
“布魯克林，我弟弟。”
正在開車的C羅分神看他：“你這個當哥哥的還沒結婚，他就要先結婚了？新娘是誰，我知道嗎？”
“妮可拉·佩爾茨。”
萊恩竭力回想對方的長相，但很快失敗。
他：“一個美國人，準確來說，是一個很有錢的美國人。她爸爸是紐約的億萬富豪，自己還演過變形金剛。”
“她漂亮嗎？”
“不知道，興許吧。”
C羅更奇怪了：“你難道連未來弟媳都沒有見過？”
“那和我有什么關系？”
萊恩漫不經心道：“我對美國一點興趣都沒有，她漂不漂亮是她自己的事。行了，別閑扯克里斯，帶上喬治娜來參加婚禮吧——這些都是時尚圈人脈，喬喬會喜歡的。”
“嘿！”
C羅警告地豎起指頭：“不許叫她喬喬。”
“小氣鬼，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女人。”
“WHAT？！！”
“我更不喜歡男人，收回你那震驚的眼神行嗎？”
萊恩用手機連接車載藍牙，嘀咕道：“放首歌吧。在這種涼爽的夜風里不聽歌真的說不過去，給你欣賞一下我們英格蘭本土樂隊……說起來，我開始聽英格蘭音樂這件事讓媒體高興了很久呢。”
曼徹斯特的秋夜里，布加迪Chiron在街道上肆意馳騁。
音樂承載著自由，從跑車里飄出，卻只給偶爾經過的路人遐想片刻的時機，轟鳴過后，一切都歸于平靜。
*
“膽子大了？啊？！”
穆里尼奧重重把報紙摔在桌上，怒斥道：“輸球歸輸球，晚上飆車什么意思？還他*的開敞篷，萊恩·貝克漢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身體素質太強了，不會感冒？！”
辦公室里，萊恩垂頭喪氣地站著。
盡管被罵的狗血淋頭，但他仍然一句話不敢多說。
狂人才不管其他球員的私生活，就算半夜飆車或者去夜店他都不管，如果球員狀態下降，他會直接換人。
萊恩知道，穆里尼奧是把他當自己人才罵他。
“錯了…”
他抬起頭，弱弱辯解：“克里斯開的，不是故意…下次再也不敢。”
“閉嘴！”
穆里尼奧沒好氣道：“看你沒感冒的份上，就罰你今天不準吃餐后甜點。下次讓他把車速開慢點，大冷天不允許開敞篷——”
“知道嗎？”
萊恩點頭。
“行，”穆里尼奧揮揮手，“滾蛋！”
……
挨罵環節結束，萊恩伸出手揉揉臉蛋，切換到“日常-隊長模式”，重振旗鼓回到更衣室。
結果他剛坐下，C羅就戳戳他的癢癢肉：“挨罵了？”
“沒有，”萊恩義正嚴辭，“怎么可能，若澤很寵我的。”
“好吧，我本來還想安慰安慰你的。”
“怎么安慰？”
“比如下班以后，請你吃點甜食之類的，現在來看似乎不需要。”
“我說錯了。”萊恩當即改口，稱自己剛剛在辦公室遭遇史無前例的痛罵，若澤·穆里尼奧先生嚴厲批評他的行為，并勒令他自我反省。
正說到興起，旁邊的豬豬突然遞來能量棒。
萊恩就著他的手一嗅，驚喜道：“巧克力！豬豬，你怎么做到自由切換能量棒和巧克力的？”
施魏因施泰格沉穩一笑，說這是秘密。
他靠在更衣柜上，沖C羅慢條斯理道：“只有足夠熟悉自己家的小孩，才能在合適的場合選擇能量條或者巧克力，把控體重……”
“——而不是一味溺愛。”
萊恩啃巧克力啃到牙齒黑乎乎，他仰起頭：“說什么隱喻呢豬？”
德國豬：“沒什么，吃你的。”
等他離開，萊恩高高興興地吃完巧克力，問旁邊陷入沉思的C羅晚上還吃不吃甜點。
“吃，怎么不吃？”
C羅口吻中帶著奇怪的咬牙切齒，他說：“門將就該多吃點，只有扣扣搜搜的人才會連條巧克力都舍不得給。”
“大不了吃完我帶你鍛煉！”
說完，他抬起下巴，問桑喬：“兒子，晚上你一起來嗎？”
正鬼鬼祟祟玩手機的桑喬當即支支吾吾，顯然不想參加。
“如果你想今晚和馬庫斯坐私人飛機去倫敦的夜店——”
萊恩用餐巾紙慢吞吞地擦嘴，說：“那我勸你最好不要，除非你想被我跨市追捕，丟人丟到倫敦去。”
桑喬一驚：“但……”
“但馬庫斯已經去過了，對吧？”
萊恩沖他咧嘴一笑：“我知道他去過，我總不能讓你們變成和尚。可我們剛輸了雙紅會，杰登，別在這時候犯渾。”
“我在倫敦也有一點小人脈。”
C羅忍住笑，問：“兒子，我再問一遍，今晚一起吃飯嗎？”
“……吃。”桑喬垂頭喪氣地回答。
*
閑聊結束，萊恩漱口嘴就去訓練。
他今天還有點事要干。
訓練休息時，萊恩和馬奎爾并排坐在草坪上聊天。
萊恩：“哈里，我單獨跟你說個事。”
他這話說出來，馬奎爾當即左右看看，確認周圍沒人后才道：“說什么？穆里尼奧先生發現隊里有內鬼，決定抓內鬼了？”
“……不是。”
萊恩語氣非常誠懇：“哈里，我有預感，我們這賽季或許會不止一個冠軍。你看啊，我們前、中、后場都不缺人……你覺不覺得我們曼聯是不是能干個三冠王出來？”
哈里馬奎爾看著他。
馬奎眨眨眼，顯然被他唬住了。
“這事我沒告訴別人，”萊恩輕聲說，“因為你知道，這種話說出去容易被人恥笑，我們還有過四大皆空的時候呢。”
“哈里，我只告訴了你。”
萊恩：“我相信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左后衛……我們試一試，盡可能做到最好，萬一冠軍就來了呢？”
哈里馬奎爾快被小隊長忽悠瘸了。
尤其是那句“世界上最好的左后衛”，真是讓他嘴角止不住笑容。
“我會努力的。”
馬奎爾認真點頭，“你說的對，萊恩，我們正處在最好的時代，應該試一試！”
萊恩滿意一笑。
他讓馬奎爾記得保密后，才起身離開。
走遠后，萊恩默默在心里說：“對不起，保羅。”
他來到更衣室，看著在里面一個人穿襪子的B費，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布魯諾，我有事跟你說——”
……
加雷斯·貝爾在某個休息日忽然接到隊長的邀請，說要一起去打高爾夫。
別的還好，但一談到高爾夫——
猴兒毫無防備地就上鉤了。
他嘴上不說，但心里簡直樂的冒泡。
貝爾高高興興跟在萊恩身后去高爾夫球場，并且順利且痛痛快快地打了一下午高爾夫。
在回去的路上，開著車的萊恩忽然輕輕嘆了口氣。
貝爾下意識問：“怎么了，萊恩？”
沒怎么。
就等你這句話。
萊恩搖搖頭，故作愁容：“你來曼聯也一年半了，馬上就要走，如果沒有一個三冠王……”
……
穆里尼奧在某天忽然察覺到卡靈頓氣氛似乎有點不太對。
他站在窗戶前，捧著咖啡和助教吐槽：“法里亞，你有沒有覺得他們這些天訓練積極不少？”
法里亞整理資料的動作停住。
“好像是，”他若有所思，“安東尼、馬庫斯和杰登這些小子去夜店的頻率似乎都減少了。”
“難道是雙紅會的失敗刺激了他們？”
“不好說。”
穆里尼奧意味不明道：“再看看吧。”
他的目光落到被眾人圍在中間的萊恩身上。
“興許是曇花一現呢。”
穆帥的聲音飄忽不定。
從頭到尾置身事外的C羅對此一無所知。
但他對球隊內卷的狀態很滿意，羅總沖桑喬豎起大拇指：“干得漂亮，兒子，我應該號召Junior向你學習。”
“其他人也很棒。”
萊恩適時開口端水：“下場踢熱刺，有沒有信心把白鹿巷打趴下？！”
“有！”眾人大喊。
其中，猴兒的目光格外炯炯有神。
*
10月31號，熱刺主場迎戰曼聯。
哈里凱恩賽前被曼聯嚴肅的表情嚇了一大跳，他悄悄找到萊恩說話：“兄弟，咱們兩家沒仇吧？”
聽到這話，萊恩歉意地微笑。
對不起，凱恩老哥。
誰讓熱刺不巧撞槍口上了。
……
“可惡的曼聯人！”
比賽結束后，熱刺球迷在場邊發出憤怒的吶喊：“踢我們主場0-4是什么意思？明明我們的球衣既不是藍的，也不是紅的！”
當C羅和貝爾二人閃耀白鹿巷時，人們簡直酸的口水從嘴巴里流出。
凱恩確實是白鹿巷的新國王，可他們永遠不會忘記曾經在這兒騰飛的加雷斯·貝爾。
“都怪我們沒有冠軍，”有人抹著眼淚嘟囔，“留不住球員。”
有人安慰他：“往好處想，最起碼凱恩還沒走，而且加雷斯心里也有我們，你看，他還是沒慶祝。”
“住口，以及你不準烏鴉嘴！”
失魂落魄的熱刺球迷聚在一起嘆了半天氣，最終演變成同一個話題——
為什么，白鹿巷沒有屬于自己的球二代？
……
萊恩揉揉鼻子，總覺得今天很想打噴嚏。
難道真是那天兜風兜感冒了？
他胡思亂想著，心思全在那天安德魯發給自己短信上，那句話究竟是什么含義，什么叫“紅色的不死鳥降臨亞平寧半島”，他發消息想問個清楚，可詢問卻石沉大海。
安德魯不回他了。
可惡！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個沒什么文化的腳球男嗎？！
萊恩揉揉鼻子，打開手機隨便刷著新聞。
一條財經新聞碰巧跳出來，小貝殼本想隨手劃走，掃視過后目光卻聚集在其中的“紅鳥資本”上面。
不會吧？
紅色的不死鳥真是字面意思，就叫紅鳥資本？
萊恩點開新文，發現里面講的是紅鳥資本創始人格里·卡迪奧納的故事，對方曾在高盛工作多年。
小貝殼還沒來得及仔細看，手邊就又被遞了一條巧克力。
萊恩扭過頭，有些吃驚：“巴斯蒂安，這個月我的巧克力份額是不是超標了？”
“也許吧。”
德國豬聳肩，“但這不重要，你吃不吃？”
萊恩一把接過：“我吃。”
“不是討人厭的黑巧克力，”萊恩嗅嗅，“巴斯蒂安，你是不是因為克里斯的到來吃醋了？”
施魏因施泰格表情沉穩：“沒有。”
“肯定有，你以前從不這樣。”
“好吧，可能有一點點，”德國豬在他身邊坐下，“但我只是在可憐你，明白嗎？畢竟我今年夏天就退役，而你，你以后就得和那個自律狂魔機器人作伴。”
萊恩笑了。
他單手摟過對方脖子：“你真好！”
“不，”豬搖頭，“是我應該謝謝你，我當年就想來曼聯發展……”
話音未落，更衣室的門就被一堆人猛地推開。
施魏因施泰格當即閉嘴。
嚴肅的德國人放眼看去，發現這堆人正在高興地到處嚎。
只是嚎歸嚎，他們之間的氣氛卻莫名流露出令人想不通的古怪。
我得看著點杰登，拉什福德摟著桑喬肩膀，心想，萊恩交給我這么重大的任務，我絕不能這么輕易服輸，平時自己逛逛夜店就算了，現在絕不能把俱樂部的重磅新援也帶進這條路。
——幸好杰西不在家。
我得看著點馬庫斯，桑喬感覺自己的神智越發清明，絕不能讓他繼續流連夜店！
我得看著點馬庫斯杰登安東尼……馬奎爾和B費感覺自己肩上擔子沉甸甸的，他們可是萊恩欽點的大將統領。
如果連他們都不看著點這群王八崽子，誰來輔佐萊皇的三冠王夢！
這群人各懷鬼胎地對視，面上雖然一片和諧，背地里卻不約而同想：
他們根本不知道萊恩對我有多大的期許、不知道萊恩和我的三冠王約定，曼徹斯特聯的冠軍由我守護！
唉，我杰登/馬庫斯/布魯諾/哈里馬奎爾……真是承受了太多。
第235章
“萊恩, ”德國豬略顯不解地問，“你有沒有覺得——”
“沒有。”
小貝殼打斷他的話，并且語氣肯定：“我沒有覺得。”
“你還不知道我要問什么。”
“我知道。”
德國豬若有所思地扭過頭。
他和萊恩四目相對片刻后, 二人忽然心有靈犀地微微一笑。
*
11月3號, 曼聯客場踢亞特蘭大。
萊恩得到休息機會，他穿著替補背心晃來晃去, 最后打了個大噴嚏，被隊醫驚慌失措地用羽絨服從頭到腳包好。
“沒必要…”
他艱難地從袖子里伸出手, “真的沒必要，我要喘不上氣了。”
“什么？！”
隊醫大驚失色：“你還胸悶！”
“好了好了，”法里亞笑著打圓場, “別逗我們隊長玩，萊恩, 你回替補席坐好看比賽。我看看, 巴斯蒂安今天上場——那應該沒什么問題, 你想坐哪坐哪。”
德國豬不在, 就不需要提防他私自進貢巧克力給萊皇。
萊恩剛揉著鼻子回替補席坐下, 身邊的胖虎就窸窸窣窣遞來拇指大小的芒果糖。
萊恩：“…卡洛斯？”
“那個德國人說，”胖虎解釋, “你看比賽時習慣吃點東西。”
小貝殼愣了三秒, 然后從對方手中接過糖果, 他扔進嘴里咂巴兩下, 從未覺得芒果糖如此之甜。
比賽結束后, 雙方2比2握手言和。
萊恩哼著曼聯隊歌，挎著單肩包跟在隊友身后上飛機, C羅在嘀嘀咕咕跟他說自己孩子的事情，他覺得喬治娜沒準懷的是雙胞胎。
“所以你應該更注意, ”萊恩敷衍道，“雙胞胎很辛苦的……法里亞，你好嗎？你的臉色有點不太對勁。”
“噢！謝謝關心！”
助教用餐巾紙擦著鼻子，答：“我只是有點流鼻涕。”
“不過不是新冠，我做過檢測。”他補充。
“去找隊醫開點藥，”萊恩建議，他和C羅并排坐在一起，“冬天將至，在這個季節生病并不好受。魯伊，你可是咱們主教練的得力助手，沒了你，先生肯定很不方便。”
“噢！謝謝！”法里亞雙手捧臉，贊揚隊長真會說話。
一旁，C羅小聲問：“你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嗎？”
“怎么樣？”
“呃，用花言巧語哄騙他們？”
“什么？”
萊恩碧綠的瞳孔中閃過詫異，他否認：“不，不。”
“欺騙別人是錯誤的行為，”他小聲回答，“上帝教導我們要做一個誠實守信的人。不過既然贊美能讓人心情變好，我又何必做個冷冰冰、硬邦邦的隊長？”
萊恩沖他眨眨眼睛，說：“而且我現在越來越放松，是因為曼聯有了你。”
“什么意思？”C羅不解。
“屬于葡萄牙的船長，”萊恩吟誦，“我相信你一定會帶領我們贏下冠軍！”
C羅面無表情：“你這就是在用花言巧語哄騙我。”
“那你開心嗎？”
“開心。”
C羅瞬間破功，他幼稚地去撓萊恩癢癢肉：“教教我！等我回葡萄牙，我也要這么對付他們！”
“沒問題。”
……
等下飛機時，C羅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連忙快走兩步，抓住萊恩的胳膊，小聲問：“你是哪種教徒？他們能允許無性戀嗎？”
萊恩詫異地回頭看他一眼。
他反手戴上墨鏡，說：“我不信教，謝謝。”
“那你之前說上帝教導——”
“所以我沒聽啊。”
萊恩撣撣外套，拎著行李箱走下飛機。
*
11月6號，曼聯主場踢曼城。
穆里尼奧的補援在這賽季算是明智之舉，如果中場不補，那曼聯很難與中場強悍的曼城扳手腕，只能踢踢放棄中場的次一等球隊。
賽前，C羅和萊恩說著悄悄話。
“我聽說瓜迪奧拉之前很看好你，”C羅道，“媒體說，他每天睜眼就是琢磨怎么把你從夢劇場拐走。”
萊恩正在檢查自己的手套，他答：“很早之前的事，佩普是個好人。”
“如果，”他摸著手套沖德布勞內點頭，“如果當初我再叛逆點，我就直接去投奔伊蒂哈德，氣死我爸。”
C羅想象一下那場景，忍不住替大衛默哀。
“唉。”
萊恩長吁短嘆：“我真的好想把凱文挖過來。”
“是啊，”C羅難得贊同地點頭，“中場很重要。”
瓜迪奧拉比任何人都明白中場很重要，所以他不忌憚桑喬或C羅，他忌憚曼聯的誰？
卡塞米羅。
為什么穆里尼奧需要小隊長親自飛馬德里，喬裝打扮也要從皇馬手中把人挖來；而老佛爺為什么聽到胖虎被挖的消息，半夜也要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
數據給出一切答案。
“曼聯的平均防線高度提高到42.5米，”解說念著資料，“卡塞米羅比博格巴還好用。”
“他的存在讓穆里尼奧能放心把赫迪拉B費甚至博格巴推向前場。”
“自從皇馬巨星降臨夢劇場，曼聯允許對手傳球至禁區的次數下降到場均7.5次，射門下降到場均8.5次。”
球場中央，胖虎仍然掛著他的憨厚笑。
而紅魔光是看到他就覺安心——
【這就是老實人嗎（寬條淚）】
【萊皇露出幸福的微笑，果然，只有老實人才能守護抬抬球門安全！什么博格巴？讓他滾出去，我皇不稀罕！】
【7000萬，一個子沒白花……】
……
比賽踢著踢著，雙方都察覺到有點不太對。
萊恩喃喃：“怎么克里斯身邊圍著那么多壯漢，盯人也不是這個盯法吧，佩普今天真的好過分。”
“好歹給點機會嘛。”
聽見這話的熱蘇斯差點吐血。
兄弟，你能不能看看自家的情況再開麥？
難道你們曼聯的馬奎爾、卡塞米羅這些人就放過我了？草啊，曼聯家的隊長，你說這話難道良心不會痛嗎？！
如果萊恩聽到這話，他只會羞澀笑笑，說你說的對。
——但良心這個東西，他是沒有的。
良心？
他要是有良心，曼聯當初早就被博格巴搞的烏煙瘴氣了。
思考時，萊恩順手撈住拜利的烏龍球，警告他不許在今天的曼市德比鬧笑話，接著他抬頭遠眺，和C羅對上視線。
萊：我拋？
羅：你拋。
“來自曼聯門將的手拋球！”解說盯著球場，眼睛一眨不眨，“看方向，萊恩似乎正在尋找C羅，C羅接球……噢！可惜！”
場上，羅總剛接球就被魯本迪亞斯破壞。
面對這個年輕的老鄉，就算是C羅也生不起來氣，他借著對方的手站起身，這事就算結束。
解說和穆里尼奧同樣很失望。
前者在懊惱曼聯沒能把機會轉為進球，后者則在懊惱——
怎么花重金買桑喬回來，到頭來還只能依仗36歲的老前鋒？之前對陣亞特蘭大也是，桑喬全程啞火，反倒是C羅梅開二度。
這什么道理？
難道有些人真的滿35歲減5歲？
另一邊，瓜迪奧拉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他當初說要買C羅其實是真的，雖然可能存了點想看穆里尼奧笑話的心態在，但曼城確實需要一個有力的前鋒。
熱蘇斯是大中鋒，可不夠好。
瓜瓜看看C羅，決定明年夏窗好好挑個大中鋒；
穆鳥看著C羅，決定繼續給桑喬機會，讓他多表現。
……
這場曼市德比最終0-0握手言和。
城聯雙方統統啞火，反正誰都甭想討著好，大家伙要死一起死。
曼徹斯特的天空是紅藍色的！
比賽結束后，穆里尼奧和瓜迪奧拉盯著彼此看了三分鐘。
三分鐘后，瓜迪奧拉率先落敗，他主動走過來和宿敵握手，同時捂著嘴嘀咕：“你是怎么把卡塞米羅挖過來的？”
“對不起，”穆里尼奧笑出標志性酒窩，“佩普。”
“我無可奉告。”
就在這時，萊恩和德布勞內經過——
萊：“晚上一起吃飯嗎？”
玎：“去哪兒？”
萊：“當然是我們第一次認識的地方，凱文。”
瓜迪奧拉轉而看著宿敵，他說：“我明白了。”
穆里尼奧不說話，只是自得一笑。
*
曼市德比結束，生活繼續。
11月20號，曼聯客場0-1小負沃特福德；緊接著，11月24號，他們又得客場挑戰黃色潛水艇比利亞雷亞爾。
連續兩個客場作戰，球員簡直苦不堪言。
萊恩作為一門，更沒有休息時間，他不怕連軸轉，但很不喜歡到處奔波參加比賽。
“沒辦法呀，我的隊長，”馬奎爾和他打著牌，“咱們不能那么霸道，讓所有球隊都來夢劇場參加比賽……魯伊，我怎么感覺你這兩天狀態一直不對？”
助教魯伊·法里亞苦笑一聲。
上次萊恩讓他早點開藥他沒聽，沒想到感冒癥狀竟然有加重的趨勢。
他：“今天踢完，我就向老板請幾天假回家休息。”
說完他主動走到座位最末端，戴好口罩，防止自己傳染給球員。
……
曼聯客場挑戰的結果還算順利，最終2-0比利亞雷亞爾。
回程飛機落地曼徹斯特后，助教法里亞就火速請假去醫院看病，結果曼聯眾球員左等右等，就是沒等回他們的助教。
法里亞高燒轉肺炎，兩三天還真回不來。
他這人雖然平時不聲不響，但干的活還蠻多，這么猛然離開，穆里尼奧還有些不適應。
于是老穆叉著腰想了半天，去隊里把萬能的小隊長萊恩揪過來。
“你——”
他說：“在魯伊回來之前，當我的助教。”
“誰？”
萊恩反手指著自己，難以置信道：“我？這不合理吧？！”
“你有問題？”
“……沒有。”
他背著手站在原地，咳嗽兩聲，難得局促地問：“那么，先生，接下來我應該干什么，和您一起推演戰術嗎？”
在他面前的桌上，攤著無數狂人書寫過的紙張。
“不。”穆里尼奧搖頭。
他用一種“你真是想太多”的眼神看著萊恩，然后說：“現在是下午一點，你去讓工作人員給我泡一杯咖啡；然后去找你的門將教練西爾維諾，讓他帶著迪恩·亨德森看看水晶宮前鋒的錄像卷。”
萊恩的笑容逐漸僵住。
“明天對陣水晶宮，你、貝爾和C羅休息，”說著說著，穆里尼奧語速開始不自覺加快，“還有，讓貝爾今天去檢查一下身體。里卡多之前發來不少錄像文件，你找時間看完并進行初步篩選；還有，對陣水晶宮的戰術PPT做一份出來……”
說完，他問：“聽清了嗎？”
萊恩：……
“沉默是什么意思，”穆鳥不解，“難道是我有哪里說的不清晰嗎？”
“我覺得——”
小貝殼艱難道：“魯伊興許已經恢復健康、活蹦亂跳了。”
*
出了辦公室，痛苦的萊恩找到德國豬吐槽。
他捏著小雞手：“老天！難以置信，一個助教竟然要干這么多活，我真的求求魯伊早日康復，我受不了了……”
“等等，”萊恩轉而看向施魏因施泰格，“若澤怎么不喊你去當助教？”
“你是中場，最近出場頻率也不高。”
德國豬對此的回應是搓搓小隊長的頭發。
“你以為，”他問，“拜仁歷任主席為什么基本都是本俱樂部功勛球員？”
萊恩一愣。
德國豬聳聳肩：“我估計吧，你退役以后可能會直接進入教練組，先從助教做起，然后去外面的小俱樂部鍛煉，最終回來接管曼聯……”
“萊恩、萊恩，你怎么了？”
“我是不會做的。”
小貝殼雙眼無神：“我不要再打工了。”
他靠在墻上，靈魂出竅的模樣逗得德國豬哈哈大笑。
……
吐槽歸吐槽，萊恩還是在磕磕絆絆完成穆里尼奧布置的任務。
——雖然效果不怎么樣。
“我讓你看錄像卷挑天才，”穆里尼奧咆哮，“不是讓你把我文件夾里的所有錄像卷全部刪除！”
“但是，”萊恩誠懇道，“他們都不是天才啊。”
“不是天才，干嘛還要留在文件夾里？”
穆里尼奧：……
穆鳥摁住額角不斷深呼吸，防止自己被氣暈。
“滾，”他咬牙切齒道，“給老子滾！！”
“好嘞。”萊恩麻溜答應。
臨走前，他搭著門把手問：“那BOSS，明天我還跟你一起參加比賽嗎？”
“……你說呢？”
“Yes，BOSS！”
*
11月28號，曼聯主場對陣水晶宮。
“咦？”
賽前，主場解說驚訝道：“今天萊恩休息，而我們可以看見他竟然和穆里尼奧先生一起，坐在了教練席？”
他哈哈大笑：“天啦！看來我們的小貝殼給自己找到了一份兼職。”
……
坐在教練席，和坐在替補席的感覺差不多嘛。
比賽開始后，萊恩穿著羽絨服，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一邊看穆里尼奧氣勢洶洶地走向裁判，準備和他吵架；一邊啃著手，興致勃勃看比賽。
迪恩今天發揮不錯哦……嗯，等等？
——穆里尼奧正在和裁判吵架？？！
“先生！”
萊恩當即一躍而起。
他拼命往場邊跑，同時大喊：“冷靜啊，先生——”
話音還沒落地，那邊的裁判就憤怒地伸出黃牌，在一片嘩然中喝道：“若澤·穆里尼奧先生，現在請您離開場邊。”
完了。
萊恩停住腳步，全完了。
他瞎幾把哪里會指揮比賽啊！
第236章
萊恩茫然站在原地, 眼睜睜看著穆里尼奧氣勢洶洶地走向看臺。
走之前，穆鳥還沖他比了個手勢。
這場面絕對震撼到在場所有人，包括場外正在看直播的球迷。
【臥槽, 完了, 速速來人護駕！】
【我感覺沒必要，看萊恩沉著冷靜的表情, 他這是明顯胸有成竹，哥們, 想想咱們曼聯打工皇帝什么沒干過？區區教練，不在話下！】
【你這么說，好像確實有點道理…】
【支持打工帝萊皇鍛煉執教技術, 對了，小妹有個猜想, 如果萊恩以后執教曼聯, 我們是不是可以不給錢……（羞澀）我看隔壁米蘭家的加圖索就沒要錢啊】
【噴不了, 這是真扒皮】
場內球迷和場外球迷想的一樣, 他們是真信任萊恩。
瞧瞧他那一身黑的穿搭, 雖然有點沒品味，但一看就是老教練穿搭, 值得球迷托付；再看看萊恩沉著的表情, 臉上沒有一絲慌亂, 顯然是已經想好下一步該怎么走了。
信賴, 絕對信賴！
忠誠, 絕對忠誠！
這就是真正的“運籌帷幄、教練席外”！
以前，他們不理解為什么曼聯常務皇帝萊恩的土系穿搭, 還總跟別人吐槽隊長一天到晚穿亮色球鞋和小腳褲；現在，他們才恍然大悟, 這都是萊皇嘔心瀝血的籌劃。
只有穿的像教練那樣土，人們才會放下心。
恩情啊！
屬于曼聯皇帝萊恩·貝克漢姆的恩情，他們抬蜜代代都還不完！
正雙手插兜的萊恩忽然感覺到一陣惡寒，他強迫自己心里別慌，而是頂著無數媒體的瘋狂拍攝，來到場邊站好。
替補席的C羅嘀咕：“他還會執教？”
還有，他怎么一點也不慌？
不慌？怎么可能！
萊恩長這么大，就沒在這地方呆過，兜里的雙手更是快抖成篩子，但就算這樣，小貝克漢姆還是面不改色。
慌亂的時候必須強裝鎮定，因為有可能裝著裝著就真不慌了。
萊恩走到場邊，回憶穆帥剛剛的交代，比著手勢讓他們進攻。
球員們適應性很好，最初的好奇過后，他們開始繼續比賽。
萊恩看著足球，這會兒簡直頭都要大了。
爹的！
為什么足球就是干不進去禁區？而為什么他守門的時候，對方輕輕松松就能帶著足球成功突破？
萊恩苦思冥想半天，還是沒弄懂其中原因。
小隊長有點克制不住自己的焦慮。
看臺上，穆里尼奧舒舒服服地坐穩，他看向萊恩，想知道他會做出什么選擇：是跟著他的打法走，還是自己有想法？
他在這想七想八，萊恩卻壓根沒空思考。
還特喵能選擇打法呢？
他萊恩·貝克漢姆能看懂戰局就不錯了！
小貝殼一雙綠眼跟著足球不斷移動，神情專注地看了半天，突然意識到自己什么都沒看懂。
他就跟上課聽老師講課一樣，乍一看聽得格外專注，連個小動作都不做，但老師講的話完全是左耳進、右耳出，換言之，光聽不思考。
嗨呀！
這腦袋，它怎么就不轉？！
萊恩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卻仍然一片風平浪靜。
他學著穆里尼奧的樣子拍拍手，趁死球時大聲把B費叫過來：“水晶宮的中場空虛，等會兒你拿球后往左路傳，讓杰登接球后和安東尼玩配合，明白嗎？”
大B哥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他捂著嘴，遲疑地問：“哥，這能行嗎？”
“能行，”萊恩淡定地拍拍他屁股，“去做吧，放心。”
B費還真被他唬住了，將信將疑地回到場上。
等B費離開，C羅走到萊恩身邊，說：“可以啊小子，還能看得出來水晶宮中場空虛，還知道怎么指揮，教練苗子啊！”
萊恩答：“若澤告訴我的。”
他連嘴都沒捂，大大方方地告訴全世界：“他讓我賽前整理資料，里面就寫著水晶宮中場薄弱。”
C羅：“但資料歸資料，比賽歸比賽——”
萊恩：“你看他中路有人嗎？”
聽到這話，C羅定睛一看，發現還真沒有。
“中路沒什么人，”萊恩的聲音飄忽不定，“那不就是中場空虛嗎？”
當演播室的唇語專家把這番話解讀出來后，整個演播室的人包括場外的球迷，全部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
【難道他真是天才…？】
【天才不一定，鬼才倒是真的，完了，我現在有個不妙的想法】
*
萊嗨，還是萊圣？
半場結束后，所有人都在想這個問題。
場邊比分是0比0，曼聯等會還有下半場要踢，球員們圍坐在一起面面相覷，然后仰頭問：“隊長，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別急。”
萊恩沉穩道：“我在尋求場外援助。”
哇哦！
球員們瞬間亮起眼睛。
他們知道自家隊長一向人脈寬廣，朋友遍布五湖四海，難道，他現在就要向他的朋友求助了嗎？
會是誰呢？
是咱們隔壁表妹家的瓜瓜，還是靠譜的小因扎吉？
隊內攝影師湊近拍攝，它放大鏡頭，發現小貝殼的手機頁面是——
《谷歌搜索：如何用4231去打433》
攝影師：……？
老天奶。
我們曼徹斯特聯好像真的要完了。
萊恩抬起頭，沖他豎起一根手指，讓他保密。
簡單瀏覽完戰術后，萊恩咳嗽一聲，說：“我們要著重滲透水晶宮的內部，雙邊路一定要多突找機會，必要時候可以快傳控球找節奏；迪恩，你注意一下本特克。”
“雖然他一直不推空門，”萊恩說，“但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
“天啊！”
拉什福德跟馬夏爾嘀咕：“萊恩竟然還懂指揮比賽！”
馬夏爾：“呃…沒準兒他是找了什么外援呢？”
“天啊！”
拉什福德眼神崇拜：“萊恩人脈真廣！”
馬夏爾：……
沒救了，拖出去埋了吧。
中場休息結束，眾人重新回到場上，在比賽開始前，萊恩抓住C羅的后領，叮囑：“前場我全權放給你，克里斯，充分發揮自己的強項。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和看臺上的先生失望，對嗎？”
C羅感覺這話有點不太對。
但出于對萊恩的信任，他還是點點頭。
看臺上。
穆里尼奧盯著這倆人，嘴角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
事實證明，照本宣科并不能指揮好比賽。
隨著時間的一分一秒流逝，場邊球迷情不自禁開始懷疑萊恩的執教水平，不過大部分抬蜜看的挺開。
畢竟小貝殼已經足夠全能，他們不能再奢求更多。
但此時的場邊，萊恩卻毅然決定要奮起。
不行。
再這么下去，他一定會被若澤罵的！
第80分鐘，看了整場比賽的小貝殼終于看出一點不對：水晶宮對于高空球的防守并不到位。
他往前走走，大聲叫著C羅的名字。
“頭球！克里斯，射門時多用頭球！”
場中的羅總扭過頭，發現萊恩正指著自己的頭，因為場內太吵，所以他聽得有些斷斷續續。
不過C羅很快猜出萊恩的意思。
“萊恩說，”他拽住桑喬的胳膊，“讓我們踢球時多用腦子，杰登，等下找機會在禁區附近造犯規！”
桑喬遲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場邊激動揮舞胳膊的萊恩。
他半信半疑：“……真的嗎？”
“包真的，兄弟！”
C羅擲地有聲：“你也不想想我和萊恩什么關系，我們一向很有默契，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好粗糙的比喻。
但桑喬還是滿臉一言難盡地點點頭，說自己會照辦。
……
第86分鐘，持球進攻的桑喬被人在大禁區放倒。
“犯規！”
萊恩噌地從教練席躥起身：“這是一個犯規！”
一場比賽下來，小貝殼嗓子已經吼到沙啞，原本健康偏白的膚色上浮起成片紅暈，原本璀璨的金發也被他抓到亂糟糟。
他盯著裁判給了任意球，這才放下心，但可惜這個球也沒進。
最終，曼聯和水晶宮打了個平局。
比賽結束后，萊恩走過去和太公霍奇森握手擁抱，他苦笑道：“好久不見，先生，能看到您身體健康真好。”
霍奇森樂呵呵一笑。
他問：“當教練的感覺怎么樣？”
萊恩：“不怎么樣。”
他嘆了口氣，說：“這場結束，我決定三天不惹若澤生氣。”
“才三天嗎？”
穆里尼奧走過來，“我以為最起碼得一個星期。走吧，跟我一塊兒去開賽后發布會。”
“好哦。”
萊恩一邊點頭，一邊問：“先生，我今天表現怎么樣？”
“呵呵。”
萊恩：？
“呵呵是什么意思？”
他很不滿：“難道我做的不好嗎？”
“好，”穆里尼奧說，“好極了，我剛剛在看臺上玩手機，甚至刷到了你的賽后評分——”
“多少？”
“6.2分，”穆鳥復述，“媒體評述：小貝克漢姆唯一的價值是把教練席變成T臺秀，好向球員隱藏自己拙劣的臨場指揮能力。哦，多出來的0.2分給你卓越的臉蛋。”
萊恩：……
*
英國媒體的嘴巴確實夠毒，并且誰都不放過，但同時，他們風向標又轉的格外快。
曼聯0-0水晶宮，他們諷刺教練萊恩是在場邊走秀；不久后，曼聯1-0切爾西，首發的門將萊恩又被盛贊，稱他是“曼聯的救世主”。
反正，好賴話都被他們說完了。
法里亞的肺炎在對陣切爾西前康復，用他的話說，對陣老東家，他就算爬也爬去斯坦福橋。
球員們對此雙手雙腳支持。
回程路上，桑喬不斷抱怨那天的事究竟有多離譜。
“克里斯堅持跟我說他了解萊恩，”他用手比比劃劃，“還非說萊恩要我們用腦子踢球，結果等我回去一問——”
“臥槽！他是讓我們多注意高空球！”
眾人哄堂大笑。
就連戴著耳機的萊恩都忍俊不禁。
他：“說起來我還沒問，你那天是假摔嗎？”
“那絕對沒有。”桑喬矢口否認。
C羅雙手抱臂，笑出大白牙：“放心吧，老爸永遠不會讓兒子走上歧途——別掐我啊杰登！我說的是實話。”
空氣里一時充滿快活的氣氛。
萊恩站起身，他趴在穆里尼奧座位后面問：“先生，馬上圣誕節了，你有沒有想要的禮物？”
穆鳥閉著眼睛：“你下場踢槍手零封。”
“得了吧！”
萊恩撇嘴：“不要這么掃興，我認真的。”
“那沒有，”穆里尼奧睜開眼看他，“你呢？”
“我也沒有。”
兩個足球狂魔面面相覷。
此時此刻，他們才意識到自己貧瘠的生活里除了足球，竟然就沒有其他拿得出手的愛好。
萊恩只好坐回去，他去戳C羅癢癢肉，問：“克里斯，圣誕節你有想要的禮物嗎？”
“沒有啊。”
C羅嘿嘿一笑：“你哥我有錢，是自己的圣誕老人。”
“那我不送你圣誕禮物。”
“不行，我又沒錢了。”
C羅拿著手機，假裝自己接了個門德斯的電話，然后嚴肅地告訴萊恩自己的品牌CR7剛剛破產，急需要圣誕小人萊恩的禮物拯救。
萊恩：……
哥，非要這么幼稚嗎？
說完，C羅還搓搓手，一臉期待地問他準備送什么圣誕禮物。
“一條CR7內褲，”萊恩冷酷道，“你先別高興的太早，今年我們恐怕還得被抓去拍圣誕賀卡。”
作為隊長，他幾乎年年都逃不過圣誕拍攝。
……
12月18號，曼聯主場踢阿森納。
C羅在下半場得分，進球后的他撈起球就往后場跑，并且順路撈起一個備用球，讓萊恩也塞進球衣里。
萊恩：“為什么，只塞一個不就行了？”
“傻小子，”C羅哈哈大笑，“因為喬喬懷的真是雙胞胎！”
什么？！
萊恩驚呆了。
解說有氣無力道：“日前，C羅的女友喬治娜宣布自己懷的是雙胞胎，性別為一男一女。哦！瞧他們高興的樣子——也不知道我們的小萊恩在高興什么。”
……
12月21號，萊恩去拍攝圣誕賀卡。
他刷IG刷到比利時的圣誕賀卡，然后在化妝師驚訝地注視中哈哈大笑。
小貝克漢姆笑了足足三分鐘，才給德布勞內打電話：“凱文！告訴我，他們是如何逼迫你穿上那件丑到要死的衣服？老天！旁邊的是你隊友嗎？我得承認英格蘭的氛圍或許感染到了你……”
“停。”
德布勞內無奈阻止：“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那件衣服像肌肉衣，而上面掛著的兩個電燈泡像我的……我和隊友的氣氛也看上去像一對蜜里調油的夫夫——上帝！這已經是我第18次聽到這個形容。”
“放過我吧，萊恩。”
萊恩捏著手機，笑到臉上粉都在飛。
“圣誕快樂，凱文！”
他大聲道：“新的一年里，希望你不受傷、健健康康，在佩普手下大放異彩……如果有機會來曼聯的話，那就更好啦！”
“圣誕快樂，”德布勞內無奈道，“你知道沒可能的，萊恩。”
掛了電話，萊恩和C羅一起拍圣誕宣傳片。
等拍完，C羅捶捶他，遞給他一個盒子：“圣誕快樂！”
“不是要我送你的嗎？”
“哪有弟弟送哥哥禮物的道理？”
C羅：“收下吧，回去好好和爵爺過圣誕。”
萊恩看看他，然后伸出胳膊抱抱他：“謝謝你，克里斯。”
C羅摸著他的金發，貼貼他的臉不說話。
*
12月24號，訓練結束。
萊恩哼著歌，想起家里的弗格森夫婦和狗狗就高興。
美國那邊早早發了祝福和禮物，他們今年要籌備布魯克林的婚禮，暫時過不來，但萊恩也無所謂；意大利也發了，因扎吉堅持讓愛德華多顛球給哥哥看，搞得他無語凝噎。
車載音響里放的一首中文歌，萊恩有點聽不懂。
但放著放著，歌里出現一段英文，唱的是：Lonely Lonely Christmas*，萊恩趕緊切歌，他今年可一點都不孤單！
小貝殼開著車回家，院子里已經擺好圣誕樹。
他哼著歌敲門，開門的卻是一個陌生女孩子，就在小貝殼因此詫異時，布魯克林猛地從后面冒出來——
“哥哥，圣誕快樂！這是我的未婚妻，你不認識嗎？”
“寶寶呀！”
因扎吉抱著愛多出現，“圣誕快樂！”
祖卡穿著毛衣經過：“萊恩哥哥，圣誕快樂，這次千萬不準告狀，上次爸爸罵了我好久。”
萊恩手中的包掉在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進的屋子，但客廳里已經熱鬧的不像話了。
辣妹在向喬治娜傳授時尚經驗，后者和安吉拉聽得頭也不抬；馬蒂爾德在和馬蒂爾德玩，凱茜夫人在打電話告訴兒子沒來別來了，家里不缺這點人。
客廳毯子上，弗格森、貝克漢姆、C羅、穆里尼奧正排排坐在一起，看著曼聯以前的比賽錄像。
“我覺得不應該這么進攻…”
“閉嘴，大衛，你懂個雞毛。”
弗格森聽到腳步聲，他扭過頭，沖萊恩說：“回來了？”
“嗯。”
萊恩呆呆地說：“回來了。”
第237章
“怎么都來了？”
萊恩站在原地, 既欣喜又不解：“圣誕節不在自己家里過嗎？”
“因為今年我回來，”C羅得意洋洋夸贊，“需要大家聚在一起慶祝……別這么看我, 好吧,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他：“反正我是因為想爵爺。”
算了。
萊恩很快把這件事拋之腦后，能來就行。
他看著空蕩蕩的餐桌, 問：“既然家里來這么多人，又是平安夜, 我們等一會兒吃什么呢？”
“克里斯請了廚師團隊，”喬治娜穿著寬松的圣誕毛衣，“應該很快就到。”
正說話時, 愛德華多突然哼哼唧唧地沖萊恩伸出手，后者和因扎吉面面相覷一會兒, 才猶疑不決地接過小朋友。
萊恩：“你還記得我嗎？”
愛多：“哼哼。”
萊恩：“你在說什么？”
愛多：“唧唧。”
“皮波, ”萊恩任由愛多抓住他的金發, “他要上廁所。”
因扎吉納悶, 問小貝殼怎么知道；小貝殼嚴肅地托住愛多屁屁, 說他感覺到了：“尿不濕，熱熱的。”
為了歡迎哥哥回家, 愛多在尿不濕里拉了一泡熱騰騰的屎慶祝。
因扎吉：……
暈。
不要學他一樣到處拉屎啊兒子！
把愛多還給皮波后, 萊恩在C羅身邊一屁股坐下, 問他們在看什么。
老貝搶答：“你爸爸我以前在曼聯的比賽！”
電視機里, 還是小貝的他球風飄逸、面容英俊, 萊恩端起一杯白開水，看看年輕時候的爸爸, 又看看現在的他。
他什么都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老貝：“…兒子, 你那是什么眼神。”
“沒什么。”
萊恩頓了頓，寬慰道：“現在也很好啦。”
C羅真的憋笑憋到好痛苦。
他沒想到，貝家父子相處竟然是這種畫風。
弗格森摘下眼鏡，他哈口氣擦擦：“你要是穿7號，那現在就是曼聯的三個7號坐在我家。”
聽到這話，C羅忍不住和貝克漢姆對視。
如果沒有萊恩，他恐怕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和老貝坐在一起吃飯，要知道對方曾多次在公開場合表達對梅西的支持，羅總從來不稀罕熱臉貼冷屁股。
在氣氛有點兒尷尬時，萊恩主動開口緩和。
“放心吧老頭，”他說，“家里還有很多7號預備役。”
他：“先讓Junior穿7號，然后就是愛多……對了，小七也到送青訓的年紀，讓她去曼聯女足試試。還有祖卡，以后他就是小穆里尼奧。”
“不行！”
因扎吉忙里偷閑大喊：“愛多以后得去米蘭青訓！”
老貝也略有疑問，他有點舍不得送女兒去踢球，太辛苦了。
“寶貝。”
萊恩招手，讓小七走過來。
他問：“想不想踢足球？喜歡足球嗎？”
小七羞澀地親親哥哥臉頰，她小聲說：“我想和哥哥一起，到時候媒體就會說，瞧！兩個貝克漢姆，男足女足都出彩！”
“送她去試試，”羅密歐聳肩，“我也打算明年去布倫特福德試訓。”
萊恩面露驚喜。
他單手抱著小七，另一只手去和羅密歐碰拳。
與此同時，因扎吉還在艱難地給兒子換尿不濕。
“好了、好了，”超級皮波誘哄，“我們小寶寶安分點…哦！瞧這小腿，一看就特別有力氣，長大以后肯定能成為和爸爸一樣的大中鋒——哎喲！”
呆梨未來的大中鋒愛德華多一泡熱尿，竟然直接尿在了他老爹腿上。
就在這時，祖卡掀起窗簾，興奮地大喊：“雪下的好大！”
小孩兒們瞬間變得興奮，嚷嚷著說要出去玩。
大人此刻卻面面相覷。
萊恩用手抵住C羅的癢癢肉，冷笑一聲：“克里斯，告訴我，你的廚師團隊今天還能到嗎？”
羅總尷尬一笑，咽了咽口水。
*
事實證明，萊皇很少出現失誤。
C羅訂的廚師團隊果然因為大雪難以抵達，但幸虧大家都帶了禮物過來做客。
萊恩原本已經認命地系上圍裙，結果又在進廚房前被叫住，換好衣服的因扎吉拎著油紙包裹，爽朗一笑。
“寶寶，這是桑德羅讓我帶給你的圣誕禮物！”
萊恩看看包裹：“我不想在平安夜吃豬頭肉。”
最后還是靠譜的女士們用自己攜帶的禮物解決了這個難題，畢竟沒人想圍坐在一起，用盡全身力氣嚼干巴豬頭肉……除了英國人，誰會樂意吃那個？
“嘿！”
貝克漢姆大聲抱怨：“為什么受傷的又是我？”
“——還有我和媽媽，爸爸。”萊恩說。
他拆開辣妹帶來的禮物，驚訝地發現竟然是一整個芒果蛋糕。
小貝殼看向母親，維多利亞沖他眨眨眼，說：“以前不知道…但以后永遠記得，放心吧，里面奶油被我換成了無糖酸奶。”
“噢！不要。”
萊恩哀嚎。
他孩子氣似的耍賴：“我不要在平安夜減肥，我又不是克里斯那個變態自律狂，我是需要厚實肌肉保護的門將！”
“說什么呢？”C羅抱著女兒陰惻惻經過，“你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
“不。”
萊恩當即正襟危坐，否認道：“沒有，絕對不是。”
C羅哼笑一聲，沒拆穿他。
……
這頓平安夜晚餐真夠簡陋的，可同樣很溫馨。
大家圍坐在一起，周圍是暖烘烘的壁爐，旁邊則是亮晶晶的圣誕樹；樹下放著不少禮物，小孩兒或玩或爬或流口水。
就連穆里尼奧今天都破例多喝兩杯。
萊恩堅持不喝酒，他聲稱自己要堅守運動員的底線，結果喝醉后的穆鳥哼了一聲，說：“他只是怕泄露秘密而已，克……”
話音未落，萊恩就一把捂住主帥的嘴。
聽到發音的C羅抬頭，敏銳問：“什么秘密，和我有關嗎？”
“沒有。”
萊恩斬釘截鐵：“我們在說圣誕秘密，比如：喬喬剛剛給我看了你的唱歌視頻，老天，克里斯，你唱歌真爛——”
“不如我一根手指。”
聽到這話，好勝心極強的C羅當即從地上一躍而起。
羅：“我不服，來比比！”
萊：“比就比！”
他跟著爬起來，聲稱要讓C羅知道自己的厲害。
“只有我萊恩·貝克漢姆！”
“才是曼徹斯特聯的最佳歌手王！”
幾個年長的看著他們，簡直笑的合不攏嘴，弗格森最為驕傲；而幾個年小的，則難以置信——
迷你羅：“這真是我爸嗎？”
貝家弟弟：“這真是我哥嗎？”
迷你羅低頭看著手機里的TK視頻，里面的C羅神情堅毅、表情嚴肅，看上去就是非常靠譜的水果牙船長；緊接著，他往下滑，又刷到萊恩的更衣室演講視頻，他身上的領袖光輝簡直讓人無比崇拜。
迷你羅看看手機，又看看面前穿著丑丑圣誕毛衣、叫囂著要一決高下的兩個人，絕望地閉上眼睛。
不敢睜開眼，害怕是我的幻覺。
此時，身邊傳來大人的竊竊私語：
“萊恩什么時候換上的圣誕毛衣？”
“剛剛吧，我看他似乎還挺喜歡這個顏色，說是閃閃發光很炫酷。”
毀滅吧。
趕緊的。
*
不管迷你羅怎么反抗，歌神爭霸賽還是開始了。
在C羅拿起麥克風的瞬間，他沉默地掏出餐巾紙塞進耳朵，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他爸唱歌究竟是什么情況嗎？
那是人能聽的嗎？
但迷你羅沒有想到一點，那就是——
萊恩也會開腔。
C羅握著勺子，深情投入地演唱：“Welcome~toooo~old!Traaaaaforrd~”
另一邊。
萊恩用毛茸茸的玩偶當話筒：“Aaaaas the~reeeed!!”
地毯上，原本打算捧場的眾人笑容逐漸僵硬。
老貝：“維多利亞…”
辣妹：“遺傳你的！”
不是，親愛的。
老貝瞬間傻眼，甩鍋沒必要這么快吧？
另一邊，祖卡悄聲問：“爸爸，他們什么時候能停啊？”
穆里尼奧淡定地喝口茶：“不知道，看情況吧。”
“您不覺得難聽嗎？”
“還好吧，習慣了。”
這樣的魔音貫耳也能習慣，他爹究竟在曼聯遭遇了什么？
祖卡肅然起敬。
與此同時，萊恩和C羅對視一眼，開始默契合唱——
“Go marching on～on!oooon～～！”
“好！”弗格森大力鼓掌。
老人眼里滿是驕傲：“男孩們，唱得真好！”
“我錯怪你了，”萊恩握住C羅的手，“原來，你竟然是我的知音。”
“沒錯。”
C羅大力點頭：“以后，我們就是曼聯的歌壇雙王！”
其他人：……
“沒救了。”
因扎吉無奈：“這次是真沒救了。”
*
次日清晨。
萊恩迷迷瞪瞪睜開眼。
他下意識挪動身體，卻發現胸口沉甸甸的。
萊恩揉揉眼睛，和正在吹口水泡泡的愛德華多對上眼，愛多看見哥哥當即笑起來，他揪著萊恩衣領，哼唧兩聲。
萊恩親親他額頭：“早上好啊，寶貝。”
他抱著愛多洗漱完、吃完早餐，然后把他交給他媽媽安吉拉，緊接著，萊恩猶豫一會兒，還是單獨問起因扎吉有關紅鳥資本收購米蘭的事。
“收購？”
正在喝咖啡的因扎吉一愣。
他放下杯子，有些猶豫：“李走了，埃利奧特基金確實單獨撐不了太久，但我沒怎么聽說過紅鳥資本這個集團。”
“紅鳥？”
布魯克林未婚妻恰巧經過，她詫異道：“老板是格里·卡迪納爾？”
說完，妮可拉雙手舉起：“抱歉，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的談話。”
萊恩搖搖頭：“沒事。”
他猶豫一會兒，還是向對方問起有關紅鳥資本的信息。
“他跟我爸爸有一點兒業務往來，”美國千金說話很落落大方，“但如果非讓我評論的話，我可以肯定地說——”
“不是好人。”
聽到這話，萊恩和因扎吉忍不住面面相覷。
妮可拉：“卡迪納爾在高盛工作二十多年，說他是高盛豢養的狗也不為過，我不知道你哪來的消息，但如果讓俱樂部落在這種人手里，肯定沒好日子過。你可以隨便找個美國富翁打聽一下，我絕對不是在騙你。”
萊恩沒說話，因扎吉的表情則逐漸變得憂慮。
說到這里，美國千金還有點納悶：“哥哥——請允許我這么叫你，你不是一直在曼聯踢球嗎？米蘭收購的事，應該跟你沒關系吧？”
是沒關系。
當初安德魯發信息給他時，萊恩也這么想過。
他只在米蘭短暫租借過一年，實在沒必要為它操這份心，俱樂部易主是常態。
可當他午夜夢回時，偶爾還能想起看臺上的萊恩之歌，想起羅森內里的殷切盼望；他本以為多納魯馬能救救俱樂部，但他們迎來的卻是又一次背叛。
種種念頭在他腦海里百轉千回，最終匯到嘴邊，變成一句輕描淡寫的——
“沒事，我幫忙看看。”
“妮可拉，”他說，“請恕我冒昧，我想知道你父親近期有沒有投資打算？”
“我爸？”
妮可拉一愣，隨即笑著擺擺手：“沒用，我爸爸也是吸血鬼一個。但如果你的消息屬實，一定能起到關鍵性作用，他很樂意幫助卡迪納爾的敵人完成收購。”
萊恩鄭重道：“謝謝，麻煩你。”
“一家人，”她俏皮眨眨眼，“不麻煩，更何況他一點兒也不喜歡卡迪納爾，很樂意看他吃癟。”
等妮可拉離開，因扎吉才小聲說：“你怎么知道紅鳥要收購米蘭的？”
“秘密。”
一篇獨家專訪的秘密。
萊恩唇邊蕩開笑意，沖老因眨眨眼。
“哦！”
因扎吉贊嘆：“就是這個放電的眼神！保持住，當年我就是靠這雙眼睛風靡整個亞平寧、迷倒萬千少女。”
“什么迷倒萬千少女呀？”
安吉拉抱著小愛多，笑里藏刀的在他身后出現。
因扎吉當即身體一僵。
等超級皮波跟老婆離開，萊恩才笑著搖搖頭，低頭喝了口咖啡，這時候，一道人影坐在他對面。
小貝殼抬起頭，發現是大貝殼。
“早安，爹地。”
“不早了，”貝克漢姆看看表，表情有些欲言又止，“寶貝，你現在是曼聯隊長，你給米蘭做的這些事，球迷注定不會知道，而且誰能保證紅鳥的競爭對手更好？你圖什么呢？”
圖什么？
萊恩有些出神。
咖啡的霧氣氤氳，濕潤他的睫毛，萊恩眨眨眼睛，說：“圖…圖圣西羅的大蔥吧。”
他聳聳肩：“如果讓黑心摳門的資本家收購，說不定就把蔥給拔了。”
老貝：……
他仰頭咕嚕咕嚕喝完咖啡，然后說：“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已確定的壞選項收購米蘭，只能賭一把。我也不可能自己四處舉債收購米蘭，曼聯永遠是我心里的第一。”
“踢掉壞選項，這是我能為他們做的唯一一件事。”
說完，萊恩放下咖啡杯，哼著歌離開了。
“克里斯！”
他的聲音越傳越遠：“過來呀！等下繼續唱歌……”
貝克漢姆留在原地，看著兒子喝完的咖啡杯發了一會兒呆。
*
萊恩找到C羅時，對方正穿著丑丑的圣誕綠毛衣、戴著麋鹿角，在廚房里一邊揉面團，一邊高昂唱著曼聯隊歌。
小貝殼當即興起。
他迅速戴上圣誕帽（昨晚的丑毛衣沒舍得脫），和C羅站在一起揉面團唱歌扭屁股。
與此同時，迷你羅正在直播聊天。
他一邊靠近，一邊向粉絲介紹：“我們在弗格森爵士家中，看，那里就擺著我爸爸和爵士的合照。現在我們來到了廚房，說真的，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今天中午吃什……”
看著面前的兩個丑丑人，迷你羅陷入了沉默。
“起晚了——”
他喃喃：“我肯定還在做夢。”
第238章
【…本人嗎？】
【這真的是我們曼聯最炙手可熱的兩個球星？一想到曼聯竟然能在萊五歲和羅三歲的帶領下蒸蒸日上, 就讓人細思極恐】
【粗思也恐哈貝貝】
另一邊，迷你羅已經慌里慌張地把攝像頭調轉。
觀眾一時之間只能看見他的下巴。
“抱歉，”迷你羅不自在地咳嗽一聲, “剛剛我不小心點錯了, 哈哈……對了，我突然想起自己還有點事沒做。先下了, 拜拜。”
說完，他就飛速結束直播。
那模樣, 活像在被身后的猛鬼狂追似的，逗得球迷差點笑岔氣。
【《有事沒做》】
【姐妹們，剛剛有人錄屏了嗎？】
【包的！萊皇羅總最新扭屁股唱歌視頻, 誰要？直接戳我賬號私信！】
【哈哈哈哈哈哈Junior完蛋了哈哈哈哈哈】
迷你羅剛一臉心虛地關掉直播，萊恩就招手喊他過來：“過來一起幫我們揉面團嗎？等下準備做曲奇餅干。”
“來了！”
迷你羅走近, 他看著萊恩把面團隔著油紙壓成餅, 問：“哥, 你有模具嗎？這次咱們做什么主題的餅干, 圣誕系列？”
“不。”萊恩豎起一根手指搖搖。
他洗干凈手, 從櫥柜里掏出餅干模具：“有啊，CR7大頭模具。”
C羅：？
迷你羅：？
C羅滿臉一言難盡：“不是, 這東西你哪兒來的？”
萊恩給他展示C羅大頭餅干模具, 宣稱這是他提前半個月花費重金定制的模具, 雖然丑是丑了點, 但和C羅的相似度絕對高達99%。
羅總低頭, 和呲著大牙傻笑的自己對上視線，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這竟然是他。
C羅：“……我要告你侵權。”
萊恩順手端起面團, 讓迷你羅送進冰箱冷藏。
他：“如果我說我還做了其他人的版本呢？”
C羅：“那我不告了。”
又過了幾秒，他說：“給我看看, 謝謝。”
……
下午時分，萊恩站在門口送客。
每送走一個家庭，他就微笑著給對方送一袋曲奇餅干，說內含驚喜；臨走前，他甚至還多塞給因扎吉一包，說這是給桑德羅的豬頭肉回禮。
“這什么玩意？”
穆里尼奧納悶：“餅干能有什么驚喜？”
一旁的C羅滿臉高深莫測，說等會兒您就知道了。
貝克漢姆拿著紙袋反復猶豫，最終還是問出口——
他：“寶貝，我、我是客人？”
聽到這話，萊恩臉上表情短暫空白三秒。
三秒后，他才開口解釋：“這是給您的圣誕禮物，至于buster和妮可拉的結婚禮物，我4月婚禮時再給。”
妮可拉挽著未婚夫大布的胳膊，甜甜一笑。
哎呀。
回去有八卦可以跟小姐妹講咯～
送走眾人后，萊恩靠在門邊咬下一口餅干C羅的頭。
咔嚓聲吸引到弗雷德的注意，它蹲下聲，乖巧歪頭地看著主人，眼神里充滿渴望。
“不行。”
萊恩搖頭：“狗狗是不能吃曲奇的。”
弗雷德：……？
什么，狗連曲奇都不能吃？
那狗生還有什么意義！
另一邊，收到餅干的幾人正在拆包裝。
因扎吉看著手中的狐貍曲奇陷入深思，他看看另一個袋子里的豬豬曲奇，安慰自己最起碼好歹不是一頭豬。
狐貍也挺好的。
“這什么？”
穆里尼奧看著掌心里的曲奇狐疑：“憤怒的小鳥？”
祖卡看看老爸的小鳥曲奇，忍不住夸贊萊恩哥哥實在牛逼。
像。
太像了。
與此同時，貝克漢姆拆開袋子一看，發現竟然是做成”BECKHAM”樣式的曲奇，他登時萬分高興。
“真棒啊，”老貝拿起曲奇，在陽光的照射下仔細欣賞，“親愛的，咱兒子實在心靈手巧……嗯？等等，這個邊邊怎么缺了一角？”
辣妹看看他，說：“可能是碰撞之下不小心壞了。”
“萊尼第一次做，”她說，“難免不成熟。”
老貝當即恍然大悟：“也對。”
……
“親愛的巴斯蒂安/加雷斯……，”萊恩認認真真寫著賀卡，“衷心祝愿你圣誕快樂，這是我自己制作的曲奇餅干，請你收下。”
在他手邊，攤著無數塊餅干，上面印著“RYANBECKHAM”的字樣。
只不過，這些餅干看上去色香味俱全，也沒有缺一角呢。
*
圣誕節過完，打工皇帝萊恩繼續上班。
卡靈頓基地的圣誕氛圍還在，萊恩到處都能看見圣誕裝飾，他給隊友們按照遠近親疏都送了禮物。
做好被夸夸準備的萊皇來到更衣室，卻發現大家情緒都有點不太對。
“這是怎么了？”
萊恩不解：“都看我干嘛，這是在憋笑嗎？”
“沒有！”博格巴秒接。
拉什福德補充：“絕對沒有。”
就在小貝殼滿頭霧水之際，大圣走了過來。
他先是羞澀地拍拍萊恩肩膀，小聲說謝謝他的高爾夫球桿，然后委婉又含蓄地表示曼聯隊長或許應該多沖浪。
“嗯…”
他面露難色：“萊恩，沒事的，大家都有表情包流傳在外啦。”
萊恩：？
這話一出，他當即狐疑地點開社媒。
一段視頻率先跳出來，上面的他穿著熒光色毛衣，一邊大聲歌唱曼聯隊歌，一邊和C羅兩個人盡情地扭著屁股揉面團。
萊恩：……
并且，好事的網友還將這段視頻加快并設置了無限循環。
這段視頻的配文是：
《當你覺得人生完蛋時，不如看看這個——》
為首高贊評論是：“誰的完美男友真面目曝光？”
沉默。
沉默是今天的小貝殼。
“萊恩！”
C羅一把推開更衣室大門：“我剛剛看到一個——”
羅總自動吞掉剩下的話，他看了一圈，有點沒明白室內氣氛為什么這么沉默，還有萊恩，他臉上表情怪恐怖的。
“怎么了嗎？”他試探性地問。
萊恩搖頭。
“沒什么。”他說，同時臉上露出略顯猙獰的笑容，“你來的正好，克里斯，我剛好還有點事沒跟你說清楚……”
“嗷！！！”
羅某的叫聲很快響徹天際，他一邊掙扎著不被撓癢癢肉，一邊大喊：“明明是Junior犯的錯，干嘛讓我背鍋？！”
“那你也別想跑！”
……
#震驚！曼聯更衣室內訌頻頻，其中內幕竟是如此。
有粉絲被標題吸引，她點進去一看，發現里面寫著：“據悉，曼聯隊長萊恩和C羅竟然在更衣室公開內訌，小編長話短說、但這件事說來話長：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但具體內訌是什么原因呢，還得看內訌的情況……”
*
12月28號，紐卡斯爾聯1-1曼聯；
1月6號，英聯杯半決賽第一輪，曼聯0-2曼城；
1月13號，英聯杯半決賽第二輪，曼聯客場對陣曼城。
賽前，球員們忍不住在更衣室大聲抱怨。
“年年踢、月月踢、日日踢，”盧克肖不滿道，“整個英超難道就沒有其他球隊了嗎？草，老子現在看見瓜迪奧拉那張臉就想吐！”
“佩普長得還挺俊的。”
萊恩接話，“盧克，你今天火氣很大啊。”
盧克肖一攤手，請求小隊長的原諒。
他：“實在是城迷太囂張，他們像是篤定我們得不到英聯杯冠軍，切，難道曼城就能隨手摘到啦？”
有人問：“另一邊是誰在踢？”
萊恩回答：“阿森納和利物浦。”
話音落地，整個更衣室都因此安靜一秒。
“行吧，挺好。”C羅嚼著口香糖，靠在胖虎身上說，“不管是誰勝出，都是咱們曼聯的敵人。槍手、紅軍、曼城，這次的英聯杯決賽圈來勢洶洶啊。”
另一邊，萊恩已經和貝爾說上小話。
“圣誕節送你的高爾夫球桿喜歡嗎？”萊恩問，格外真誠地看著貝爾的眼睛，“我不知道球桿你有沒有，但我想送有關高爾夫的東西，應該不會出錯。”
猴兒點點頭，輕聲說謝謝。
萊恩想起對方夏天即將回歸皇馬，又想起他在皇馬的處境，挖墻腳的心愈發蠢蠢欲動。
但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比賽就要開始了。
……
“草了！”
萊恩又一次極限撲救成功后，實在沒忍住，開始破口大罵。
“這群曼城人今天踢這么好？”他不斷嘀咕，“該死，平時聯賽沒見得爆種，怎么一到淘汰賽就這么生猛？”
見鬼。
這場比賽結束，他一定要休息。
萊恩捶捶腰背，心想自己必須要克服克服，給曼聯踢球已經算是頂好事一樁，高層球迷都給尊重，隊內氣氛也好、工資還高——
萊恩·貝克漢姆，你怎么凈想著退休的事？
不行。
絕對不行！
另一側，場邊的瓜迪奧拉已經抱了今天不知道多少次的頭。
上帝啊！
他在心里哀嘆，為什么萊恩連這個球都能撲？
伊蒂哈德不是他們主場嗎？
主場門柱神能不能給點力，讓小貝殼今天別這么神勇？
求。
瓜某在線求！
*
比賽很快進入中場休息，雙方比分仍然是零蛋。
曼城球員不著急，他們手握兩個客場進球，如果沒有意外，今天被淘汰的必然是曼聯。
興奮促使他們忍不住扯開嗓子嗷嗷叫。
“紅魔、紅魔～今天被淘汰的紅魔，回家哭鼻子的紅魔！”
歌聲傳過墻壁來到客隊更衣室，一時間，在場眾人臉色都變得格外難看。
但嘲諷其實屬于家常便飯，他們得意時也這么干過，只是這群藍月亮實在太吵、太聒噪。
很快，年輕的曼聯球員就再也忍耐不住。
他們隔著墻壁，開始用葡萄牙語、西班牙語和對面的曼城球員互罵。萊恩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仰頭喝著水，同時眼神在室內隨意巡邏。
而當他的視線落在最中央的穆里尼奧時——
萊恩忽然頓住。
不好。
先生怕是要紅溫！
這個念頭剛落地，曼聯主教練穆里尼奧就倏然掉頭離開！
“臥槽啊！”
“先生，等等我！”
萊恩慌到直接扔下水瓶，里面的水滋啦濺了他一身，但此刻他已經什么都不顧上。
夭壽啦！
我們先生要和對面表妹球員打起來啦！
第239章
萊恩壓根沒跟上穆里尼奧。
祖卡那天想的果然沒錯, 他爸簡直就是憤怒的小鳥真人版。
萊恩最后不得不加快速度，才勉強跟上穆里尼奧的腳步，但盡快如此, 他還是沒能阻止他們的犟種教練。
砰砰！
穆里尼奧用力敲響曼城更衣室大門。
沒過一會兒, 曼城門將埃德森趕來開門，他看到來人是對面教練后下意識皺眉：“你來干什么？”
穆鳥嘴巴一張：“關掉你的音樂, 它在擾亂我們球員。”
于是等萊恩站穩，就眼睜睜看著他的教練開始對表妹球員發表他的長篇大論, 并且絲毫不關心對方是否在聽。
老穆今天確實有火氣在。
輸比賽、輸曼城、輸瓜迪奧拉和被嘲笑這幾個元素組合在一起，他不變成憤怒的小鳥才怪。
但曼城球員才不理他。
比如埃德森，他就很不客氣地沖對面教練豎起一根中指。
“滾, ”他說，“你以為你是誰？”
這時候, 其他曼城球員已經走了過來, 瓜迪奧拉落在最后, 還不知道目前是什么情況。
萊恩下意識上前攔住埃德森, 然后輕聲哄教練。
“先生, ”小貝殼絞盡腦汁組織語言，“中場休息時間快結束了, 咱們先回去吧。”
“回去吧, 回去好不好？”
穆里尼奧沒理他。
已經變身成憤怒小鳥的葡萄牙人用葡語和自己的半個老鄉展開親切的問候, 問候內容包括但不僅限于對方的家人與朋友。
埃德森越說越惱火, 到最后, 他直接憤怒發言——
“你TM憑什么要求我們尊重你，你以為自己是誰？！”
光說還不解氣, 這名曼城門將干脆拿起手邊的牛奶砸向穆里尼奧！
萊恩：？
萊恩：！
臥槽。
先生要真被砸，那豈不是徹底完球！
電光石火間, 萊恩猛然向前一步，擋在穆里尼奧身前。
與此同時，曼聯眾將也跟隨教練的腳步來到主隊更衣室，結果剛走近就聽見沉悶的響聲。
緊接著，他們就看著自家隊長被隔壁門將潑了滿臉牛奶。
被砸的萊恩有些狼狽地抹了一把臉，心想埃德森的牛奶什么牌子，奶香味還怪濃郁，回頭給小愛多寄去幾瓶。
扔完后，埃德森也愣住了。
他跟萊恩關系不算差，因此他下意識前進一步，結果想道歉前又想起自己正在和對面教練吵架，絕不能就此退縮。
于是埃德森梗著脖子，杵在那不進不退，也不吭聲。
就在這時，曼聯隊中忽然有人大喊一聲——
“F*K！那個混蛋竟然敢砸萊恩，兄弟們，揍死這群混蛋！”
曼聯眾人仰仗萊恩多時，今天，終于輪到他們來報答萊皇的恩情！
“別！”萊恩大喝一聲。
他不需要這份報答。
真的。
現在這情況屬于他們找事，千萬不能把事態升級。
俱樂部罰款不要緊，反正那群小格雷澤有錢；球員或教練禁賽就不行，他們正處在關鍵時候呢！
他第一時間喝止隊員，然后扭頭和穆里尼奧對上眼。
憤怒的小鳥因為心愛弟子被砸，所以暫時恢復冷靜，穆鳥抬頭看看滿頭牛奶的萊恩，嘴唇抖了兩下，問：“你怎么樣？”
萊恩剛想說自己沒事，話到嘴邊卻突然改了主意——
“我、我，”他哆嗦著嘴唇，臉色很蒼白似的，整個人都像在搖搖欲墜，“我感覺自己有點頭暈，先生，能麻煩您攙扶我一下嗎？”
說完，他當即“柔若無骨”、“虛弱不堪”地倒進穆里尼奧懷里。
不過，他沒完全卸力。
沒辦法，根據萊恩對教練先生的了解，如果他真的全部倒下去，恐怕會把穆里尼奧壓垮，雙人齊齊癱倒在地。
穆里尼奧扶住他，一時間忘記自己原本想做的事。
“愣著干什么？”
他瞪一眼球員：“趕緊去把隊醫叫過來！”
曼聯眾將當即愣愣點頭。
在和C羅擦肩而過時，萊恩沖對方使了個眼色；后者當即領悟，拽著剩下不肯走的小雞仔們，一個個塞回更衣室。
等曼聯球員走光，一道聲音在曼城更衣室響起——
“愣著干什么？”
瓜迪奧拉摸著頭，問：“怎么，真想去和那幫曼聯人好好切磋切磋？”
曼城眾將當即一抖。
“還有你，埃德森。”瓜迪奧拉扯開嘴角，“別太沖動。穆里尼奧畢竟是對面主帥，難道你真想成為英超的第二個法布雷加斯，朝曼聯主帥身上扔披薩？得了吧小伙子，冷靜點。”
埃德森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嘿嘿一笑。
至此，一場即將爆發的風波就被萊恩在無形中化解。
回到更衣室后，拉什福德慌里慌張拽來隊醫，同時大呼小叫道：“快快快！給萊恩看看，他說他頭暈。”
“會不會是腦震蕩？”
“完全有可能，隊長經常腦震蕩。”
“不用。”回過神的穆里尼奧卻讓隊醫離開，他伸手輕輕掐一把弟子腰間的軟肉，冷哼一聲讓他現在別裝死。
“起來，我知道你沒病。”
穆里尼奧找來毛巾扔給他，讓萊恩把自己收拾干凈。
已經冷靜下來的他在更衣室轉了兩圈，而后用力敲敲戰術板，示意隊員集中精神聽講。
他：“我們可以出于戰術打算，在剛開始放棄英聯杯*；但既然曼聯已經來到半決賽，想要輕易淘汰我們就沒那么容易！”
眾人精神一振。
萊恩用毛巾擦去金發上的牛奶，凝神靜聽。
“兩個球，我們和對手只有兩個球差距。”
“而我們下半場有多長時間？”
穆里尼奧掃視一圈，他舉起雙手：“45分鐘。不算傷停補時，我們有足足45分鐘來超越曼城！所以請你們現在給我打起精神，接下來不管用什么方式，都給我把足球轟進——”
“轟進那個砸你們隊長的曼城門將把守的大門！”
……
“阿嚏！”
埃德森重重打了個噴嚏，思索賽后要不要找萊恩道歉。
*
道歉、不道歉、道歉、不道歉……
曼城門將一邊思索，一邊走到球場的另一側開始守門。
但很快，他就無暇思考這件事。
“來自C羅的閃電破門！”
這邊曼聯解說還沒捂熱凳子，那邊C羅竟然就在開場沒多久完成破門。
解說連忙拽過話筒：“難以置信！C羅在左邊路接到桑喬的傳球后選擇直接突破，完美且無解的射門！能在這么遠的地方踢出電梯球的軌跡，這就是屬于曼聯的歷史第一射手王！”
在C羅進球的瞬間，他和客場球迷同時發出“SIU”的歡呼聲。
場邊，穆里尼奧正在肆意慶祝。
他先是瘋狂搖晃助教，差點把對方腦漿搖出來；接著，他又跑到場邊激情滑跪！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滑跪后，穆鳥囂張地沖整個伊蒂哈德伸出食指，表示這才是開始。
不出意外，他迎來一片噓聲。
后場，萊恩看著教練的舉動忍不住搖頭失笑，果然不管多少年，若澤永遠都是這個性格。
他嗅了嗅，總感覺自己身上還有隱隱約約的牛奶味。
埃德森的牛奶究竟是什么牌子？
沒過多久，曼聯解說再次發出驚呼。
“曼城后衛的失誤，他們放倒了桑喬！”
“任意球，這絕對是個位置優秀的任意球，現在曼聯迎來一個甜蜜的苦惱，究竟是讓貝氏弧線亮相，還是讓電梯球再次閃耀呢？”
萊恩回神，他看看任意球位置，揮手沖C羅揮揮，讓他來罰。
C羅比了個OK，表示清楚。
比完手勢，曼聯老大哥就看向埃德森，他不斷深呼吸，眼神沉到瘆人。
曼城門將瞬間一抖。
“又是C羅！還是C羅的進球！”
“C羅用實力向我們充分的證明，曼聯永遠可以選擇相信他！”
“*曼徹斯特的河水逆流而上，吉格斯馳騁在賽場，加里內維爾還是隊長，弗格森爵士回到教練席，來自馬德拉島的小小羅——”
“即將登場！”
看著在場邊奔跑的男人，無數曼聯球迷紅了眼眶。
而現在，曼聯已經和曼城重新站到同一起跑線！
*
曼聯在前場不斷進攻的同時，他們的大門則由小貝殼牢牢守護。
用球迷的話來形容就是——
“有萊恩守后門，是一種菊花很安全的穩穩的幸福。”
他奮力往上跳，嫻熟老辣的姿態帶著老一輩門將的從容，可大家都知道，他甚至連三十歲都沒有。
萊恩落地，沖無奈抱頭的德布勞內微微一笑。
哎呀。
凱文，你的世界波，我就先收下了。
勝利的天平開始逐漸傾斜，主場被逆轉這件事讓加泰控制狂心里異常焦慮，他不動聲色看看隔壁歡呼跳躍的穆里尼奧，心想不能吧。
真是休息時那場干架，給人特喵氣運干反了？
恰巧，穆里尼奧這會兒也在思索這件事。
如果——
他想，如果場場淘汰賽都能這么發展，他愿意場場休息時去隔壁挑釁…哦！萊恩就算了，他不能場場被水瓶砸。
這么下去，孩子要被砸傻的。
還不知道自家教練在打什么算盤的萊恩莫名一抖，心頭隱隱約約浮現出一股不太妙的預感。
錯覺吧…
他摸摸胳膊，心想一定是錯覺。
對了。
萊恩思索，自己到底要不要在賽后去問問埃德森牛奶牌子呢？
那牛奶會好喝嗎？
要不，在寄給愛多之前，他先嘗兩口——
“噢！又來了！”
現場解說與球迷的噪音再度打斷他的思緒。
萊恩放眼望去，發現是C羅再次發起進攻。
只是這次他沒有選擇自己射門，而是把足球傳給拉什福德，拉師傅也沒想到竟然是自己接球，他原本以為會是羅哥的兒子接球來著。
但有餅不吃白不吃！
拉什福德，得分！
看著抱在一起慶祝的兩個人，路過的桑喬忍不住酸溜溜：“你們怎么這么高興，不是說我才是你兒子嗎？”
“吃醋啦？”
C羅哈哈大笑。
他伸出手招招，又摸摸對方肩膀，豪邁表示都有份！
“太美了，”客場看臺，有球迷已經感動地擦起眼淚，“前場有C羅和他的乖兒子，后場有萊恩和他的逆子們——”
“我們曼徹斯特聯，真是前途一片光明啊！”
最終，前途一片光明的曼聯順利在客場半場3球逆轉表妹曼城，晉級英聯杯決賽。
……
比賽結束后，埃德森主動走向萊恩，并和對方握爪。
斟酌幾秒，曼城門將還是決定先道個歉。
埃德森：“萊恩，對不起。”
萊恩：“你牛奶買的哪家牌子，埃德森？”
埃德森：……？
“我家里還有個一兩歲的小弟弟，”萊恩正經道，“所以我打算給他買點牛奶，我感覺你買的牛奶品質不錯。最起碼，我整場比賽都能聞見那個味道。”
好、好地獄。
埃德森撓撓頭，還是把牛奶品牌告訴他。
在小貝殼離開之前，他還讓對方順便跟穆里尼奧賠個不是，他當時熱血上頭，所以有點沖動。
“沒事。”
萊恩眼神掃過來，他輕描淡寫道：“這種事我常常經歷，問題不大…若澤不會怪你的，他——”
說到這里，小貝殼頓了頓，才繼續說。
“他比你更瘋狂。”
*
踢完比賽，又成功逆轉曼城，卡靈頓全體上下都很高興。
1月16號，曼聯2-2阿斯頓維拉；
1月20號，曼聯客場5-1大勝布倫特福德；
……
就在曼聯踢完布倫特福德的第二天，羅密歐來到英格蘭投奔大哥。
1月21號，清晨。
萊恩穿著睡衣，一邊打哈欠一邊下樓，然后就猝不及防和拖著行李箱的羅密歐大眼瞪小眼。
他停下手，遲疑不決地問：“你這是來干什么？旅游？”
“旅游的話，”萊恩委婉道，“爸爸媽媽在曼徹斯特應該有房產吧。”
“哥。”
羅密歐冷靜道：“你想趕我走直說。”
他：“還有，哥哥，我發現你好像越來越幼稚——”
“小黃鴨毛絨睡衣，克魯茲很早就不穿這種東西了。”
萊恩表情一僵。
這就是家里有個弟弟的壞處，這幾年，他一直被老頭老太太當幺子大孫寵的，他甚至不好意思告訴羅密歐，他還有小黃鴨的睡帽和眼罩。
小貝殼咳嗽兩聲：“坐吧，我去給你做早餐。”
弗格森夫婦剛出去散步，現在家里只有兄弟二人，和一條狗。
萊恩一邊煎蛋，一邊問羅密歐此行的真正目的。
“哥哥果然不關心我，”老貝家的三兒子長續短嘆，“我之前好像說過，我要去布倫特福德試訓——哎，這是什么？”
他拎起桌上的牛奶：“哥，我怎么記得這是你要給因扎吉兒子買的那款牛奶？”
萊恩端著煎蛋走過來，問他怎么知道。
“那個山羊胡曼城門將說的。”他答。
羅密歐：“但你怎么先自己喝起來了？”
“這個啊。”
萊恩面不改色：“我替愛多先試試味道，對了，你最好讓爸爸帶你去布倫特福德試訓，我恐怕不能去。”
“為什么？”
為什么？
萊恩臉色有些微妙：“這個…說來話長——”
時間重新回到1月20號下午。
半場結束，比分為0-2，主場前、客場后。
場邊，無數布倫特福德球迷正在用仇恨的目光盯著萊恩，如果眼神能殺人，那他恐怕早就在此刻化為灰燼。
因為，這倆球全是他一個人進的。
第240章
這事真不怪萊恩, 真的。
開場沒多久，拉什福德就在進攻時被對方放倒，曼聯因此得到任意球, 球員一看位置：好么！這不踢圓月彎刀都對不起遠在美國的老貝！
于是萊恩就這么溜溜達達跑去前場, 順便踹一腳球進去。
好，一球而已。
小蜜蜂球迷：我忍。
雙方就此開始磨屁股, 期間萊恩和自己的逆子們合理破壞掉無數次對方的有力進攻，搞得小蜜蜂球迷開始逐漸紅溫。
踢我們隊還上一門？
穆里尼奧, 你真不要臉，呸！
就在半場即將結束時，曼聯竟然又得到一個點球。
目前隊內的第一點球手是C羅, 但造點的羅哥左右看看，竟然招手示意萊恩去踢；用他的話來說, 就是安撫安撫被潑牛奶的萊恩。
就這樣, 小蜜蜂球迷變得徹底紅溫。
……
聽完哥哥的敘述, 羅密歐陷入短暫沉默。
他摸著胡子：“要不, 還是我自己一個人去吧？”
“不行。”萊恩一口回絕, 他認為羅密歐現在還只是個20歲的青少年，出遠門參加試訓這種事, 一定需要家長陪同。
羅密歐：？
“哥, ”他無奈, “我和米婭戀愛都談了三年, 并且已經開始考慮結婚。怎么在你心里, 我還是幾年前被你單手抱起來的小孩啊？”
什么？！
萊恩震驚，怎么突然又有一個弟弟要結婚？！
羅密歐：“克魯茲都有女朋友了, 哥。家里只有你自己最像小孩，連個對象都沒有。”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參差。
有人20歲即將結婚, 有人26歲還在穿小黃鴨睡衣。
趁羅密歐切煎蛋時，萊恩心情略顯沉重地給因扎吉發信息：“皮波，我的兩個弟弟竟然都要結婚了。時間過得好快，你覺不覺得現在26歲的我有些幼稚？”
遠在意大利的因扎吉正抱著愛多，低頭看信息。
他自然而然地忽略前半段廢話，回復：“胡說！26歲明明還是個寶寶，你今年甚至都沒有30歲！”
收到野爹回復的萊恩瞬間安下心。
羅密歐一邊吃雞蛋，一邊觀察他哥的神情，略顯狐疑地問：“哥，你知道米婭嗎？”
“知道，你的女朋友。”萊恩答。
“那她是干什么的？多大了？”
萊恩玩著手機，面不改色：“模特，和你一樣大。”
看來他哥心里還有他。
羅密歐放下心，低頭繼續啃著煎蛋。
而坐在他對面的萊恩悄悄關掉谷歌搜索頁面，上面正顯示著“米婭·里根”這個姑娘的個人資料。
谷歌搜索，真是萬能啊！
*
吃完煎蛋，萊恩去車庫提車。
羅密歐看著他老舊的寶馬，有點驚訝他竟然沒換車。
萊恩答：“不想換，開出感情了。”
他掏出地圖，檢索以后發現布倫特福德竟然在倫敦西南，而曼徹斯特則是在倫敦北部，兩者距離有點遠。
“走吧，”他打著方向盤，“搭飛機去，你買票。”
萊恩把手機解鎖后扔給弟弟，叮囑對方幫自己也買張機票。
過了一會兒，羅密歐忽然說：“哥，這是咱倆第一次單獨出行吧。”
萊恩隨口答：“好像是。”
“我之前一直好奇，”他說，“為什么你總是不回家，小時候我覺得你是不喜歡美國，于是我跟爸媽嚷著要來英國找你。但長大后我才知道，你只是不喜歡回家。”
萊恩意外地看了弟弟一眼。
他：“怎么突然提到這個話題？”
“不知道，”羅密歐攤開手笑笑，“可能就是偶然想到的。”
前面是一個紅綠燈，萊恩停下車。
他摩挲著方向盤，沉吟一會兒后，才問：“你是覺得，我沒有盡到當哥哥的義務，這些年忽略了你們嗎？”
“不，不！”羅密歐有些慌張地反駁，并且表示自己絕不是這個意思。
他說：“我只是有點內疚，我和他們都在美國，你卻一個人在這兒。”
說完，羅密歐補充：“二哥他們都是這么想的。”
聽到這話，萊恩忍不住笑著搖搖頭。
“我哪兒是一個人？”
綠燈到來，他踩下油門：“爵士對我非常好，而且我也喜歡曼徹斯特，球迷們喜歡我、卡靈頓的工作人員也喜歡我。”
“那爸爸媽媽呢？”
“老弟，你以為他們這幾年賺的錢都給了誰？”
萊恩降下車窗，眉眼間全是笑意，他早就過了因為敏感而痛苦的年齡，敏感對于現在的他更像是一種武器，一種方便挖其他俱樂部墻角的武器。
“有錢就行，”萊恩認真道，“愛不愛的太虛了，我現在需要錢。親愛的弟弟，如果你覺得內疚，可以在你的事業做大做強給我轉點錢——”
“一百萬不嫌少，一千萬不嫌多。”
羅密歐瞠目結舌。
“你、你，”他崩潰大喊，“你是不是在外面賭/博了？！”
“哥，你現在可是整個英格蘭足球的門面，你難道還缺錢嗎？！”
“缺。”萊恩認真點頭。
他：“我是曼聯主席，轉我一千萬，我帶你復興曼聯。”
羅密歐：……
曼徹斯特聯。
你他喵還我不食人間煙火的哥哥！
我恨你，曼徹斯特聯。
“所以——”
萊恩揉搓著弟弟的頭：“咱平時少說點矯情的話，感情不感情就那么回事，要是真覺得對不起哥哥就努力掙錢，再分我一點。”
羅密歐吸吸鼻子，乖乖點頭。
他像是又回到小時候被哥哥單手抱起的日子，這讓羅密歐油然生出幾分對哥哥的依戀：“哥，你真好。”
“還行吧。”
萊恩留神看著旁邊插檔的車，順嘴道：“如果窩在父母身邊的代價是失去足球天賦，那我還是情愿一個人搬出來住。”
羅密歐：……？
他再次崩潰大喊：“哥，你為什么嘴巴這么毒、這么刻薄！”
噢。
萊恩有些心虛地閉上嘴。
為了不讓弟弟徹底崩潰，小貝殼選擇明智地轉移話題：“對了羅密歐，你喜歡Buster的未婚妻嗎？我和她接觸不多，你們對她什么看法？”
聽到這話，羅密歐擦擦鼻子，回答：“不是壞人。”
“——就是偶爾說話跟你一樣刻薄。”
唉。
萊恩在心里嘆氣，有些話果然不能說漏嘴。
*
兄弟二人很快落地倫敦，并輾轉抵達布倫特福德訓練基地。
期間，萊恩因為把米婭叫成馬婭，被羅密歐嚴重懷疑他一點都不關心自己，遂爆發單方面爭吵三次。
參加試訓時，小蜜蜂誤以為是萊恩要轉投布倫特福德，基地工作人員當即大喜過望，并大喊關門不讓他們離開。
得知試訓人是羅密歐后，工作人員頓時笑容銳減。
前后反差讓羅密歐想起哥哥的錐心之言，于是他又偷偷摸摸在廁所哭了一次，但好在小蜜蜂最終還是決定收下他。
“看在兩個貝克漢姆的份上。”——這是他們體育總監原話。
于是羅密歐又哭一次。
臨走前，工作人員巴巴地拉住萊恩的手，叮囑他以后有崽可以先送到他們這兒，曼聯就是太會溺愛孩子，容易讓青訓小將長歪，比如那個格林伍德，他們小蜜蜂就絕對不會！
聽到前半段時，萊恩笑容滿面；聽到后半段時，他面色凝重。
他以前原本還算看重這名青訓小將，但隨著對方在升上一線隊后行為逐漸失控，萊恩已經對格林伍德徹底失望，平常在隊里，也不過把他當成透明人。
“我明白了。”——這是小貝克漢姆的答復。
短暫的試訓之旅很快結束。
只是到最后萊恩離開之時，基地工作人員都不知道他究竟明白了什么。
……
羅密歐也在想這個問題。
直到重新落地曼徹斯特，他才得到解答。
“不好意思，”他哥沖他溫柔一笑，“我先打個電話，羅密歐，你在副駕駛玩手機等我一會兒。”
說完，萊恩低頭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羅密歐剛給手機解鎖，就聽見哥哥說：“尼基，是我，貝克漢姆。我非常想知道，上次我跟你提議的事情進展如何？”
什么事情進展？
羅密歐豎起耳朵。
“是，”萊恩笑容滿面，“如果再出現球員父親私自干擾教練的情況，我非常建議你直接開除球員本人。曼聯青訓可以寵孩子，但絕對不能溺愛——”
“你擔心又一個博格巴的流失？”
萊恩失笑：“都是垃圾，有什么好擔心的？”
聽到這句話，羅密歐忍不住瞪大雙眼，沒想到在家穿著軟萌小黃鴨睡衣的大哥在外竟然是叱咤風云的曼聯大佬。
草。
這是精神分裂吧？！
掛斷電話，萊恩有些詫異地看向弟弟：“你怎么還不走？”
羅密歐：？
“不是，哥？”
“難道不是剛剛你讓我留這兒的嗎？”
“抱歉，是我忘了。”萊恩恍然。
然后他下車打開后備箱和車門，說：“那現在走吧。弟弟，去美國收拾好行李，再自己去倫敦報道。”
“哥還有事，先走一步。”
……
五分鐘后。
羅密歐拖著行李箱站在原地，眼睜睜目睹親生大哥揚長離去。
而那輛黑色寶馬，真是怎么看都寫著瀟灑無情。
*
辦好弟弟的事，比賽繼續。
1月26號，曼聯1-0西漢姆聯。
1月30號，被人視為下一個曼聯瑰寶的青訓小將梅森·格林伍德被爆涉嫌家暴和QJ女性；在他暴露本性之前，甚至有人把他看作萊恩的接班人。
1月30號當天下午，萊恩連人帶包把梅森拎出更衣室。
他從頭到尾都在喊著自己無辜，但小貝殼連個眼色都沒分給他，身后，博格巴沉默著幫萊恩拿包。
“扔這兒，保羅。”
博格巴依言照做。
他雙手抱臂，站在萊恩身后的模樣像極對方的保鏢。
梅森仍在喊冤：“你應該給我一次機會！我還年輕，我還能給曼聯踢球，我還有機會出人頭地！”
“出人頭地？”
萊恩一把甩開他，而后嘲諷一笑。
“從你父親干涉教練、你被溺愛到連開六天派對甚至家暴后，”他說，“你就不可能成功了。”
“一輩子都不可能。”
說完，萊恩偏頭示意博格巴跟他一起回去。
梅森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他不敢去和萊恩產生爭執，以對方在卡靈頓的身份地位，挑釁隊長就是找死，更何況對方長得還很壯。
但他不服輸。
這名年輕人梗著脖子不低頭：“你沒有權力驅逐我，萊恩，你只是隊長，不是曼聯的主席，你沒有權力！”
萊恩頓了頓，沒有回頭。
……
回到更衣室后，萊恩一屁股坐在更衣凳上。
對于他趕梅森出去這件事，大家其實還蠻贊同，雖然他們大部分人都挺爛挺渣，但打老婆這種事簡直是渣中之渣。
C羅勸他別太生氣，為那種人不值得。
“我沒生氣。”萊恩搖搖頭，他很早就對梅森失望，現在的爆發不過是預料之中的事。
但梅森提醒了他另外一件事。
他手中的話語權還不夠大，他必須要為自己增加更多資本。
為了曼聯夢。
萊恩，現在就開始打工！
訓練結束后，萊恩第一時間給巴內特打去電話。
“喬納森，幫我——”
“喲！”
經紀人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少爺還記得我這個老管家呢？我還以為你早就把我忘掉，和那個葡萄牙人雙飛雙宿去啦～”
萊恩一哽。
糟糕。
忘記上次酒醉的事了！
“啊…那個啊，”萊恩打了個馬虎眼，“那只是意外，我絕對不會被其他經紀人蠱惑的。對了，我有個正事跟你談。”
“說吧，什么事？”
“喬納森，”萊恩鄭重道，“我準備接代言了。”
說完，他又補充：“但是不要太多，絕對不能影響我的比賽和訓練，明白嗎？”
話音落地，對方陷入沉默。
一分鐘過后，電話里響起眾多文件摔地音，同時伴隨著經紀人慌張卻飽含欣喜的大喊：“我現在、現在就訂去曼徹斯特的航班！”
“你站那別動，也別擅自跟外界聯系，明白嗎？！”
“老天啊！”
喬納森發出幸福的聲音：“我的頭牌終于要開始正兒八經地營業，我要告訴全世界這個消息！拍賣，我必須要拍賣你的第一個、不，第二個代言！”
“該死的門德斯，我要讓他知道，我不比他差……”
萊恩默默掛斷電話。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有一種喬納森在摩拳擦掌把他賣出去的感覺。
錯覺吧。
一定是錯覺。
*
2月1號，傍晚。
萊恩結束一天訓練，略顯疲憊地回到家，打開門卻發現喬納森正在和老爺子談笑風生，那笑容真是諂媚無比。
“回來了？”
弗格森靠在椅背上扭頭看他，表情似笑非笑。
萊恩當即敏銳地察覺到似乎有哪兒不太對。
而在他的視線落到喬納森手邊那一大疊文件后，瞬間眼前一黑。
不！
不，老頭，你聽我解釋！
“你的經紀人真是給你提供了不少代言選擇啊，”老頭笑吟吟道，“小子，你就慶幸現在是若澤當家作主吧，如果是我——”
“那你就等著和你老子一個下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