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次告白
但骸及時抬起右臂, 硬是擋住了攻擊,他右眼冒出一股幽紫色的火焰,給雪織非常不好的感覺。
她哼了一聲:“不過如此……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打敗云雀的, 但肯定!是用了什么不入流的詭計(jì)!”
言語間,她腳步不停變幻, 身形也變得模糊不清, 乍一看過去,骸似乎被無數(shù)雪織包圍。
“好危險(xiǎn), ”他左手中多出一把三叉戟, 橫亙在兩人中間, “雷心流真是名不虛傳,不過……”
骸的右眼數(shù)字變幻:“你犯了兩個錯誤。”
“一是身為暗殺流派,居然光明正大地走到我面前才發(fā)起攻擊!
“二是……”他的三叉戟與雪織的手臂撞在一起,“你沒有真的下殺手!”
雪織吃力,察覺到腰腹的傷口有崩開的危險(xiǎn), 立刻停止了攻擊邊抱架邊后退。
這家伙, 眼力和格斗技能都很強(qiáng)!雪織神色凝重。
而這時,躺在地上的云雀發(fā)出微弱的咳嗽聲。
“讓開,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丹鳳眼沒有焦距, 但面朝雪織的方向, “那家伙是我的獵物!
“居然還能站起來, 是想讓小女朋友逃走嗎,”骸冷笑起來,“不過, 沒有那個必要了!
他的右眼定格在了【一】。
*
雪織栽進(jìn)了一片櫻粉色花瓣中。
她落地時, 一大片花瓣飛起, 又落下,四周都被密密匝匝的粉色包圍。
“這是……櫻花?”明明上一秒還在廢棄劇院中,而且現(xiàn)在根本不是櫻花的季節(jié)。
雪織警惕地抬頭,突然瞳孔劇烈震動——
“雪織,”黑色長發(fā)的女人緩緩走近,“怎么了嗎?”
她愣在原地:“……媽媽?”
“嗯。”
聽到這聲,女人與她如出一轍的臉上帶起笑意,她溫柔地捧起雪織的臉:“怎么回事,我們雪織把自己弄成一只小花貓了。”
她掏出一條手絹,一點(diǎn)點(diǎn)擦拭雪織臉上濺到的血液。
臉上的溫度是真實(shí)的。
“還讓自己受傷了,”女人露出心疼的神色,柔和的眉眼蹙起,將她的腦袋往懷中按,“媽媽會傷心的……好好休息吧,雪織。”
雪織順著她的力道,卻忍不住仰頭去看——
與她記憶中的媽媽一模一樣的容顏,就連眼角的兩顆淚痣,位置也毫無二致。
漆黑柔順的發(fā)絲落在她面頰上,滑滑的像是絲綢,雪織眨了眨眼,忽然眼眶一酸,落下一顆淚珠。
她猛得伸手抓住了女人來幫她拭去眼淚的手,把她推了出去!
在那一瞬間,女人的臉交疊變換,隱藏在皮下的居然是骸的臉!
“你不是媽媽,”雪織咬牙,握緊了拳頭,“我的媽媽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kufufu,難怪這是你的弱點(diǎn)第一名啊,”原本溫柔可親的女人表情陰冷,“但是星野雪織,你能夠?qū)@個幻覺出手嗎?”
“她”手中出現(xiàn)了三叉戟,竟是裝也不裝了,直接朝著雪織的方向攻來!
雪織匆忙閃避,但沒想到骸竟是虛晃一招,實(shí)際抬腳踢中了她空擋處的傷口!
“!”雪織被踢飛出去,發(fā)出短促的痛呼,明明后方空無一物,她卻撞上了墻壁。
一時之間傷口處傳來的撕裂痛楚讓她說不出話來,頭頂?shù)臋鸦ㄒ琅f絢爛,而雪織摸索著,慢慢扶墻站了起來。
“骸,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家伙。”
她冷汗涔涔地捂著傷口,無論是櫻花,還是媽媽,都是來自感知的欺騙,是幻覺!
“這算是贊美嗎,在這個黑暗丑陋的世界里,”骸依舊披著雪織媽媽的皮往她的方向走來,“你要怪,就怪自己的軟弱吧,讓感情成為了自己的弱點(diǎn)!
“不過,”他頓了頓,“你現(xiàn)在怨毒的表情,倒是非常美味哦!
雪織盯著款款走來的女人,也許是度過了極度憤怒的臨界點(diǎn),她現(xiàn)在覺得自己就和在深潭中修行時一樣,大腦異常冷靜。
她明白自己的眼睛正在欺騙自己的大腦,但或許是她確實(shí)如骸所說,即使知道那是幻覺,也心有遺戀。
“弱點(diǎn)是感情又怎么樣,”她忽然抬手,摘去了眼鏡,露出猩紅的眼珠,隨后閉眼冷笑起來,“怎么,你沒有媽媽嗎?”
她踏了一腳墻壁,把自己送了出去!
“操控蓮的身體,用媽媽的臉欺騙我,我現(xiàn)在真的生氣了!
血珠滲出衣物,在雪織經(jīng)過的地方劃出一道血跡,不過瞬息之間,她就來到了骸的面前!
速度之快,哪怕是骸也沒反應(yīng)過來,硬生生吃下了一個正中胸口的窩心腳!雪織完全不顧腹部的傷口,提膝就跟著飛出去的骸踩在了他的心口!
“變回去!”她睜眼,彎腰扼住骸的咽喉,“你沒有資格頂著這張臉!”
這一刻雪織宛如惡鬼附身,一股寒涼的氣息從她身體中散發(fā)出來,緊接著,骸的真身露了出來,而整個場景土崩瓦解!
如詩如畫的櫻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床坏奖M頭的雪地。
啪嗒,雪織腹部傷口的血液滴到骸身上,將這片雪地染上了不一樣的顏色。
“嗯?”骸眼中劃過震驚,“這是……幻術(shù)?”
凌冽的寒風(fēng)吹來,兩人呼出的氣體變成了一團(tuán)團(tuán)白霧,這股刺骨的涼似乎透進(jìn)了人骨子里,骸的身體在漸漸被雪埋住,而雪織就這么撐在他頭頂。
“不!毖┛椬齑轿⑽l(fā)紫,睫羽顫動,“這是……我的噩夢,十年來沒有走出去的噩夢啊!
*
十年前,雪織的媽媽,就是在這么一片雪地中被殺害的。
她被媽媽埋進(jìn)只露出一個小孔的雪堆中,眼睜睜看著兇手連續(xù)十幾刀砍在媽媽身上,滾滾熱血滴落雪地,將雪花融化。
她身體被凍僵了,可是一動不敢動,直到被星野泉刨出來,小女孩已經(jīng)近乎冰塊。
而當(dāng)她從醫(yī)院里醒來后,對著星野泉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爸爸,我要學(xué)雷心流。”
*
“真的很冷,”雪織輕聲念道,“你感覺到了嗎,那種將眼淚、血液、骨髓都凍住的寒冷。”
整個場景忽然下起鵝毛大雪,加速了將六道骸埋住的速度,每一片雪花落到身上時都像是火星,灼燒著人的靈魂。
雪織就這么看著骸的手腳、軀干、面頰都被潔白的雪花覆蓋,最后隱沒于雪地之下。
死了嗎?她后知后覺,很慢很慢地站起身,感覺渾身血液流動都遲緩了。
這片雪地好大,而且一如既往地寒冷啊。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她記得云雀還在這里,他也會被雪埋住嗎?不行,云雀傷得那么重,她要趕緊帶他離開才行。
雪織頂著寒風(fēng),試圖在晃眼的白色中找到熟悉的身影。
“沒想到你居然有幻術(shù)師的天賦,還能破解我的地獄道!
身后忽然響起骸的聲音,雪織回頭,發(fā)現(xiàn)那個被雪埋住的人形已經(jīng)不見蹤影!反而另一個看上去毫發(fā)無傷的骸站在了雪地里。
“骸!”
雪瞬間更大了,有著朝暴風(fēng)雪發(fā)展的趨勢,雪織抬手,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能隨著心意控制這片雪地。
“但不過是個初生的幻術(shù)師,”骸在暴風(fēng)雪中怡然自得,右眼數(shù)字切換到【二】,“想要贏過在地獄中輪回過的我還差得遠(yuǎn)!”
無數(shù)毒蛇毒蝎出現(xiàn)在雪地上,飛快地朝著雪織爬來,她心念一動,雪花凝聚成了數(shù)只白鼬,從她身邊躥了出去,瘋狂捕食四周的毒物。
骸面色沉了沉:“成長居然如此之快么!
“因?yàn)檫@片雪地也在保護(hù)我,”雪織聲音已經(jīng)有些顫抖,但掩蓋不住其中的快意,“你不如試試這個!”
雪花飛速堆積,一只足足兩人高的白熊出現(xiàn)在了雪地里!
它怒吼一聲,朝著六道骸飛奔,所到之處雪花飛舞,地面震顫。
骸的眼不得不切換到【四】,紫色斗氣燃起,他艱難地?fù)踝×艘u來的白熊,但是長時間呆在雪織的幻境中對于他的精神力也有傷害。
骸試著發(fā)動地獄道解除幻境,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做不到!
這片雪地就像積累了十年的憤怒,此刻通通朝著他宣泄而來!
而且雪織本人也重新跑了起來,目標(biāo)正是!她已經(jīng)起手雷心流的架勢,指節(jié)微微彎曲,身心都融入了這片雪地,讓骸難以看清她到底在哪!
死咬住他的白熊忽然坍塌,化為一堆雪花,側(cè)腹!
“咳!”骸吐出一口血沫,雷心流講究一擊必殺,即使用斗氣強(qiáng)化過身體,也經(jīng)不住對準(zhǔn)死穴的暴擊!
白蒙蒙的雪花中,兩人眼花繚亂地過招,雪織眼底的血色越來越深,她好像沉入了無聲的世界,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打倒他!
“看來不能再有所保留了。”
這么說的骸,右眼忽然切換到從未出現(xiàn)過的【五】,黑色斗氣蔓延開來,他的速度、力道剎時飆升!
他一掌推到雪織的肩膀上,讓面色蒼白的少女直接飛了出去!
雪織在空中調(diào)整了姿勢,但在雪地中翻滾兩周后,卻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爬不起來了。
哎?為什么?她掙扎了一下,但只有手指微微動了下。
地上好涼,雖然是自己的幻境,可是漫天大雪一點(diǎn)沒有對雪織更加溫柔,而是一視同仁地給予了冰冷的擁抱。
“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還受著傷的事?”骸停在她身旁,“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雪織眼睛一眨,似乎才看到,原本一片雪白的場景中,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了好多紅色的痕跡……那都是她自己的血。
所以,是因?yàn)槭а^多加上失溫嚴(yán)重所以動不了嗎……她覺得自己的思維也變得遲鈍了。
眼前變得一片漆黑。
*
“不愧是骸大人,這下并盛中學(xué)的no.1和no.2都解決掉了!”齜著犬齒的男生蹲到雪織身旁,“呀,血還在流呢,照這個速度,很快就會死翹翹吧!”
“犬,那個不可以吃!焙∽谏嘲l(fā)上,“把兩人扔到樓下的休息室吧,畢竟……我可沒有棒打鴛鴦的愛好!
“哈哈哈,等這只鴨子?鳥?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女朋友已經(jīng)死掉了不會很傷心嗎?”
犬笑得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
等到那兩個轉(zhuǎn)學(xué)生離開,蓮才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大將!”她飛奔到雪織身邊,只是摸了一下手,就被凍到,“好冰!”
她輕手輕腳地碰了碰雪織的傷口,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鮮紅的血液居然已經(jīng)被凍結(jié),整個傷口處覆蓋上一層晶瑩的冰殼,但好在沒有繼續(xù)失血了。
只是雪織臉色也極為蒼白,此刻閉著眼,像是被封在冰棺中的白雪公主——蓮忽然意識到,現(xiàn)在的雪織,比起失血,寒冷更加致命。
但她根本不知道雪織這宛若剛從冰箱里出來的體溫是怎么回事,已經(jīng)完全不是這個季節(jié)能夠出現(xiàn)在人體上的溫度了!
*
“什么!星野學(xué)姐也失蹤了!”聽到reborn的話,綱吉嚇了一跳,“話說為什么星野學(xué)姐一定要去這么危險(xiǎn)的地方!”
“因?yàn)楹陉椎牟涣及,”reborn看著手中的懷表,上面是數(shù)字二,不知什么時候被扔在了星野家門口,“在骸轉(zhuǎn)學(xué)過來一統(tǒng)黑曜的不良少年之前,黑曜都處于一種混亂當(dāng)中——不如說是群龍無首。而造成這一現(xiàn)狀的,就是星野雪織本人!
“啊?”
“三年前,星野雪織就讀于黑曜小學(xué)六年級,在這期間,她先是加入了黑曜不良少女的行列,又在圣誕節(jié)當(dāng)天接連打敗了原本分為四個勢力的黑曜不良集團(tuán),登頂黑曜!
Reborn從列恩體內(nèi)掏出一張照片:“傳說這是雪織登頂那天留下的寶貴影像!
綱吉一看,就忍不住抖了兩下,他完全不能將照片上,踩著層層疊疊不良少年“尸體”,目露兇光的女生與平素和顏悅色的星野學(xué)姐對上。
肯定是什么雙胞胎姐妹吧?!
“不過在畢業(yè)之后,雪織卻出人意料地離開了黑曜,選擇前往并盛中學(xué)就讀,因此直接脫離了黑曜不良團(tuán)體。不過她已經(jīng)在不良界留下了【傳說】,所以即使不再擔(dān)任黑曜大將,在不良中依舊非常有號召力!
Reborn讀著讀著,忽然恨鐵不成鋼地看向綱吉:“換句話說,雪織只要愿意,就算六道骸已經(jīng)統(tǒng)一黑曜,也依舊會有一大批不良跟隨她——這也是她要回去的原因吧,這樣看來,蠢綱你要學(xué)的還很多呢!
綱吉使勁理了理思緒:“所以說星野學(xué)姐竟然是黑曜的云雀前輩?!”
“不錯的總結(jié)!
“可是!如果連星野學(xué)姐和云雀前輩這么厲害的人都失敗了,那我這個廢柴綱過去又有什么用?”
“笨蛋,所以才更需要你去救人!”reborn瞟了綱吉一眼,“要知道那群人可是盯著你過來的,是mafia,雪織很可能就是誤把他們當(dāng)成普通不良才會中招!
“什么!”綱吉心頭一震,這么說來的話,星野學(xué)姐豈不是因?yàn)樗艜軅膯幔坎徊徊,星野學(xué)姐這么厲害,可能只是單純地打完比較累沒有回學(xué)校而已!
“綱,我來了,”山本武忽然背著球棒出現(xiàn),他臉上罕見地沒什么笑意,“剛才我打了好幾個電話給雪織,她都沒接,我有點(diǎn)擔(dān)心她。我聽說這是兩個學(xué)校間的不良對抗游戲?”
看到山本武,綱吉腦海中閃電劈過——對,以山本武和星野學(xué)姐的關(guān)系,他得知星野學(xué)姐不見之后,肯定是要去救人的。
“十代目!讓我也加入吧!”這時,原本應(yīng)該躺在病房的獄寺也跑了過來,“聽說星野雪織可能受傷了,所以夏馬爾還讓我?guī)Я颂匦!?br />
那個庸醫(yī)每次男生想求他看病都恨不得三拜九叩,但面對女生就是上趕著送溫暖了。
“我也打算一起去!北萄箸鲉问植嫜,閃現(xiàn)到獄寺身后,“好歹我和雪織也是師徒一場!
綱吉:……這算有毒料理和爆炸料理的惺惺相惜嗎。
不過,大家都很關(guān)心星野學(xué)姐啊。
*
雪織知道自己陷入了昏迷中,但是她的精神世界中好像不是那樣的。
在一片雪地上睜開眼時,她下意識看向自己腹部,卻發(fā)現(xiàn)那里完好無損。
也就是說,她在夢里嗎?雪織試圖走出這片雪地,可是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她總是在原地打轉(zhuǎn),踩在雪地上留下的腳印一遍遍重新被雪花覆蓋,直到她又餓又累,干脆躺在原地。
說起來,她身上好像是在家時的睡裙,單薄且不保暖,但她在雪地中走了那么久,依舊沒有被凍僵的感覺。
甚至還有點(diǎn)……溫暖?
*
“嘛,其實(shí)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山本武用刀柄打倒犬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抓住他的衣領(lǐng)使勁搖晃,“不要暈過去!”
“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黑色長頭發(fā)的并中女生來過?”他拿出手機(jī)翻了翻,找到一張穿紅裙子的雪織照片,“長這個樣子的!
“呸,”犬就算趴在地上了也沒什么禮貌,“沒見過,倒是有個兇巴巴的女生,倒在骸大人手下了,這會大概已經(jīng)沒命了吧!”
“沒命了?!”綱吉忽然沖過來,“你說什么?星野學(xué)姐怎么可能?”
哪怕輸?shù)袅,那也不至于……死掉。?br />
“你說清楚!鄙奖疚溲凵窳鑵柶饋恚把┛椀降资鞘裁辞闆r。”
“哼,哼哼哼,”犬齜牙咧嘴地笑起來,“就是我說的那樣啊!她肚子上破了個大口子,一直在流血,那不就是很快就會沒命了嗎?”
嘭!
“山本……?”
綱吉小心翼翼地看向好似不小心踹到犬的腦袋,讓他暈過去的人。
“我們走吧,綱,”山本武表情只是陰沉了一瞬間,就又揚(yáng)起笑容,“看來要速戰(zhàn)速決,才能早點(diǎn)見到雪織了!
“嗯,啊。”綱吉愣愣地跟著山本武爬出這個植物園。
剛才山本武好像露出了很可怕的表情?
“嘛,”等上去之后,意料之外的,獄寺別別扭扭地拍了拍山本武的肩膀,“你也不要太擔(dān)心了,那個女人……我是說星野學(xué)姐,她很強(qiáng),不會輕易死掉的!
“我知道,”山本武飛快回答,望向前面的黑曜中心建筑物,“雪織很強(qiáng)!
*
雪織覺得自己能聽到一點(diǎn)外面的聲音了。
只不過……為什么是并盛校歌???
“綠意盎然的并盛,不大也不小,適中才最好……”
她這是幻聽?還是她已經(jīng)愛校愛到和云雀一個程度了連自己的幻境中也是校歌?
“怎么還沒醒。”
她好像真的病了,居然真的聽到了云雀的聲音!
云雀低頭,看到半躺在身上的雪織蹙起眉頭,好像做了什么噩夢。
而她的眉心也是一片冰涼,有薄薄的霜掛上纖眉睫羽,呼吸出的氣體因?yàn)楸瓤諝鉁囟鹊吞,變成一團(tuán)團(tuán)白霧消散在空中。
被握住的手短暫恢復(fù)溫度后又很快變得冷冰冰,循環(huán)往復(fù)。
她腹部的傷口被蓮狠心敲掉冰殼后重新包扎過,好在沒有傷及內(nèi)臟,所以在止血后情況就好了很多,只是隨著時間,難以避免地又凍結(jié)了起來。
而她本人則是一只處于昏迷中,偶爾會對外界做出一些反應(yīng),但更多的時候像是睡熟了,陷入了恬靜的夢中。
當(dāng)被兩人圍攻的獄寺炸開墻壁時,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場景。
星野雪織身上披著屬于云雀的外套,靜靜地……躺在云雀懷里?!
獄寺瞳孔巨震,看著云雀把人用堪稱輕柔的手法放在地上時仿佛見鬼了。
“她她她……”他咬了下舌頭才捋直了話,“星野學(xué)姐怎么樣了?”
炸開房間后,他就嘶了一聲,里面散發(fā)出的冷氣簡直像是連續(xù)開了七天七夜的16度空調(diào)房。
“還活著,”云雀站起身,目光越過他,“那邊的兩只,是送給我的獵物嗎!
“啊,就當(dāng)是還你的人情了!豹z寺蹣跚著腳步靠近雪織,“怎么這么冷!不知道夏馬爾的特效藥有沒有用!
“她中了刀傷!痹迫敢还兆映榉菎u犬后,還有空隙回頭說了一聲。
獄寺也看到了包扎過的傷口:“……這種情況該吃哪顆來著!
好在夏馬爾給了不少種類的藥——他對女生是真的上心!獄寺一邊吐槽一邊把對應(yīng)的藥物喂進(jìn)雪織口中。
幾乎是立竿見影的,雪織臉上多出了幾分血色,他長呼一口氣,看來特效藥起作用了。
他悄悄把原本披在雪織身上的云雀外套又拉了拉,遮住里面破破爛爛的女式校服,在發(fā)覺她的體溫還是很低后,他頓了下,還是把自己的外套也脫了下來蓋在雪織身上。
總歸……聊勝于無,獄寺摸了摸耳根。
*
雪織睜眼時,看到的就是云雀收回去的手。
“這里是……哪?”她目光沒有焦距,使勁一眨就流下眼淚。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受傷了嗎?”后面居然傳來獄寺的聲音,“沒聽說眼睛也受傷了啊!”
他下意識去看云雀,卻發(fā)現(xiàn)他也蹙著眉:“還能站起來嗎。”
雪織下意識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手——她愣了一下,忘記不是山本武而是云雀了。
但是云雀居然一把拉住了她伸出去的手,讓她得以借力站起來。
甚至在站起身后也沒有甩開她,而是讓她靠著恢復(fù)力氣。
雪織腦子還木木的,她站起來時身上好像滑落了什么,但她太冷了,現(xiàn)在一靠近云雀這個熱源就不想動彈。
要知道她可是很耐冷的。
背上突然被另一股暖意籠罩——獄寺?lián)炱鹆寺涞降厣系囊路,皺著眉頭給雪織披上。
“你要是著涼了,夏馬爾肯定要說我送藥都送不明白!彼粥止竟菊f著什么。
雪織只能循著聲音的方向朝他笑了笑,只是這個笑容怎么看都很虛弱。
她又嘗試著眨了眨眼,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看不清東西了——
可能是因?yàn)樵诎酌C5难┑刂写锰茫缘昧搜┟ぐY。
幻境中的雪地也能讓人失明嗎?她閉上眼晃了晃腦袋,那就干脆放棄視覺吧。
雪織想,星野泉的眼睛很差,但生活無異,可見雷心流的人完全不用依賴視力。
“骸現(xiàn)在在哪?”她微微站直之后問。
“你這副樣子,還是留在這里等醫(yī)療吧!豹z寺嘖了一聲。
“我有重要的事要問他!毖┛棽粸樗鶆,“獄寺,麻煩你了!
她沒說的是,從聲音聽起來,獄寺大概比她好不了多少……
她記得云雀也被打得很慘。
啊,現(xiàn)在這里是三個病殘啊。
“六道骸,”云雀忽然出聲,“他的名字叫六道骸!
雪織愣了一下,原來……骸真是他的名字啊?她還以為這是綽號什么的……畢竟誰好人家給孩子取名叫【骸】。
*
三個病弱殘將重新出現(xiàn)在了黑曜劇院。
“你的人情我還了!痹迫刚驹谥虚g,沒頭沒腦地冒出這一句后,直接將獄寺扔了出去。
獄寺:你有本事把左邊的星野雪織也扔出去!
可是雪織只是閉著眼睛朝這里歪頭:“怎么了?”
云雀:“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獄寺:“……”忍氣吞聲。
“沒想到你們兩人還能站起來,”六道骸目光移向雪織,“閉著眼……原來如此,雪盲癥嗎!
“給你一個忠告,你最好找個足夠厲害的術(shù)師來解決自己身上的麻煩,否則,”他勾起嘴角,“很可能就要死在自己的幻境中了哦!
“這不用你擔(dān)心,”雪織卻是驟然睜眼,恢復(fù)一點(diǎn)視力的猩紅雙眼直視六道骸,“我問你——”
“你是怎么知道我媽媽長什么樣的?”
在雪地中,雪織一遍遍復(fù)盤與六道骸的戰(zhàn)斗,她察覺到一點(diǎn)——六道骸一定是見過她媽媽長什么樣子,才能用出那么逼真的幻術(shù)。
而且六道骸幻化的她媽媽,赫然是她小時候,媽媽還沒去世前的模樣!
“kufufufu,你說那個啊,”六道骸右手拿著三叉戟,左手卻伸進(jìn)黑曜制服的內(nèi)袋中,拿出了一張陳舊的合影,“剛來黑曜時,不知道為什么從摩天輪上飄落的照片,你和你小時候,長得還是很像的呢。”
“什么?”
合影落到雪織腳邊,她幾乎是立刻撿了起來——這是一張隨處可見的大頭貼,粉紅色的蝴蝶結(jié)邊框,中間是穿著親子裝的女人和女孩。
女人黑發(fā)順滑,和小女孩穿著同款白色的小西服裙,抱起小女孩親咬住了她的臉頰,把一小塊軟肉咬出了年糕的感覺,軟嘟嘟的。
那是四歲的雪織和媽媽來到黑曜樂園后拍的。
雪織一直留著媽媽所有的照片,唯獨(dú)這張不知什么時候丟失了,現(xiàn)在看來,可能是在黑曜中心丟掉的。
在摩天輪徹底報(bào)廢之前,她還是很喜歡爬上去看風(fēng)景的,也許就在某一次她爬上去時,照片從口袋里掉了出去。
沒想到居然被六道骸撿到了,因?yàn)樾那閯×移鸱,雪織手中的照片也覆蓋上了一層冰。
“問完了么。”云雀看了一眼雪織手中的照片。
她點(diǎn)點(diǎn)頭,緊接著云雀就舉起了浮萍拐,露出一個略帶血腥氣的笑容。
“那輪到我了!
云雀與六道骸戰(zhàn)到了一處,雪織心中擔(dān)憂云雀受的傷,但事實(shí)上她也自顧不暇了——夏馬爾的特效藥只能管用一時,她眼前的景象又開始影影綽綽。
雪織不斷后退,直到靠在墻上,她順著墻角滑落,把身上的兩條外套攏得更緊了。
饒是如此,依舊難以控制從身上散發(fā)出的涼意,雪織只要一閉眼,就是一片純白色的雪。
“骸說你粘上了幻術(shù)師才能解決的麻煩,那是什么?”
Reborn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旁,小手碰了下雪織露在外面的臉頰。
“這個溫度,很不正常!
“我也不清楚,”雪織閉目養(yǎng)神,“我在和六道骸戰(zhàn)斗時,忽然制造出了一片雪景,之后就變成這樣了。”
Reborn看出她不愿意多說,也可能是沒辦法多說了……她一閉眼,就陷入了深睡狀態(tài),幾乎是無意識地回答reborn的問題。
手里還攥著那張照片。
話雖如此,在六道骸再次使用地獄道制造出櫻花時,在原地狀似無知無覺的雪織卻忽然睜眼,然后整片櫻花林就變成了漫天大雪。
“真是棘手,”六道骸擦了擦唇角的血跡,“你們兩個都喜歡往側(cè)腹打嗎?”
他看向坐在原地抱住膝蓋的雪織:“果然如此……難怪!
“什么‘果然如此’?”reborn皺眉。
“呀,原來還有阿爾克巴雷諾弄不清的事嗎?”
六道骸站在原地,發(fā)現(xiàn)云雀居然也暫時停住了攻擊,在原地虎視眈眈。
“那個孩子有術(shù)師的天賦,這不用我再強(qiáng)調(diào)了吧,”他笑起來,一手撫上鮮紅的右眼,“而我前世在六個冥界學(xué)到了六個戰(zhàn)斗能力,其中地獄道就是用永恒噩夢破壞對手精神的能力,而星野雪織在與我戰(zhàn)斗的過程中,也學(xué)會了這一招!
“但是,也許是心中執(zhí)念太強(qiáng)的緣故,她制造的噩夢,不僅會攻擊敵人,對于她自己來說,更是真正難以逃離的地獄!
Reborn:“這樣就說得通了,為什么雪織的幻境能夠壓過你的。”
“kufufufu,我不喜歡這個說法,”六道骸瞇眼,“我更愿意稱之為初學(xué)者不受控制的暴走!
話未說完,云雀的攻擊緊跟了過來!
“也就是說,你也解不開!彼馇謇洌澳牵膊挥昧裟阋幻。”
*
雪織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也許是拿到了媽媽的照片,了卻一樁心事,又或者因?yàn)樗嘈旁趫龅摹笥褌,所以她真的放任自己睡去了?br />
雖然依舊是那片雪地,但雪織已經(jīng)逐漸習(xí)慣這股寒冷,她開始嘗試掌控這片雪地,就像在和六道骸戰(zhàn)斗的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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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辦……星野學(xué)姐還是沒有醒來!苯Y(jié)束與六道骸戰(zhàn)斗的綱吉站在病床前,看著面色恬靜的雪織,愁得直掉頭發(fā),“難道連夏馬爾也沒辦法嗎?”
距離雪織睡著,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
期間彭格列的醫(yī)療隊(duì)來過,夏馬爾也來過,但他們只能治好雪織身上的外傷內(nèi)傷,對于她的精神世界,則是一籌莫展。
“我治病的方法是通過患上相反的病,來讓癥狀抵消,”夏馬爾攤手,“現(xiàn)在雪織醬體溫過低,但那是因?yàn)樵诨镁持兴垓_了自己的身體,就算我用【高溫癥】短暫提高體溫,也會很快被抵消掉,如果為了維持療效連續(xù)使用三叉戟蚊子的話……”
他神色沉痛:“哪怕雪織醬能夠醒過來,也多半是個廢人了!
術(shù)師本就是稀缺人群,對于術(shù)師之間的斗法大家研究地就更少了。
夏馬爾撣了撣蔓延到病床上的雪花,明白,雪織的術(shù)師天分很高,而那個六道骸也不是泛泛之輩。
一時之間,他能想到的,擁有解除這個噩夢能力的人,居然只有傳說中的那位阿爾克巴雷諾——毒蛇。
但毒蛇已經(jīng)失蹤很久了。
“事到如今,只能祈禱雪織能夠靠自己的力量醒過來!眗eborn顯然也想到了同一個人,“或者……六道骸進(jìn)入她的夢中!
綱吉張嘴,剛想問什么叫進(jìn)入夢中,病房的門就被拉開了。
山本武帶著一盒甜點(diǎn)走了進(jìn)來。
他的傷早已大好,能夠靈活行動,這會帶來的正是星野泉的新作品,抹茶蒙布朗。
他熟稔地拉開病床邊的椅子,托腮看向雪織:“今天也沒醒啊!
就連受傷最嚴(yán)重的云雀在昨天也睜開了眼,雪織還是這么靜靜地躺著。
綱吉一看到山本武,就有種看到家屬的詭異心虛感,更別提他還帶了真正的家屬雪織爸爸做的蛋糕來。
“看來今天雪織也沒辦法吃蛋糕了,”山本武招呼綱吉,“來一起吃掉吧!”
“哎哎?這樣好嗎?”
綱吉還在震驚,reborn已經(jīng)跳上了桌子打開盒子,舀了一勺蒙布朗。
“美味!彼f,“非常適合搭配咖啡!
“嗯味道確實(shí)很好……”夏馬爾用手指刮了一塊送進(jìn)口中,結(jié)果被reborn用列恩勺子打了手。
綱吉滿臉茫然:“大家,都不擔(dān)心的嗎?”
“當(dāng)然擔(dān)心了,”山本武倒是沒有吃蛋糕,而是托腮看向雪織的臉,“不過……你不覺得雪織現(xiàn)在就像睡美人嗎。”
綱吉:“好像是有點(diǎn)……”
陷入沉睡的公主,等待王子的吻解除詛咒之類的。
“所以,我相信這種程度的詛咒是奈何不了雪織的,”山本武笑起來,“說不定她正在夢里吃蒙布朗呢!”——
我真的還蠻喜歡寫打架的(對手指)
推推預(yù)收:《老公是恐怖游戲男主》
眾所周知,十個恐怖游戲男主,八個在救老婆,還有兩個在救女兒。
他會排除萬難,在一通升級后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最后救出心愛的家人——
才怪,這個時候他要救的人多半被反派洗腦或是控制,在他松懈之時狠狠給他一刀,然后哭泣著跑走。
而男主則會眼前一黑,進(jìn)入CG環(huán)節(jié),等再次睜眼時,依舊癡心不改死闖反派大本營,直到與家人重新見面。
至于家人是死是活,就不得而知了。
很不巧,我就是那個被抓走的老婆。
……但是我來自一款種田休閑游戲。
面對試圖把各種管子安到我身上的高科技公司研究員,我伸出了手:
你好,看到這把鐵鍬了嗎?
等到老公身上掛著一堆武器,百來公斤的火藥和草藥沖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已經(jīng)開始嘗試用怪物的腦子種第三批小麥了。
*糅雜各種恐怖游戲/經(jīng)營基建種田生存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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