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亂世 12
“瞞著你是不想讓你擔心,你也看到了,我什么事都沒有,若是你當時忽然變成原本模樣來幫我,被人當成妖怪要殺要打,那才是誅我的心,我愛你,怎么會不愛你?”
白皎只能游過去哄人,擦掉朝灼的眼淚,吻輕柔地落在他的眉眼。
朝灼得逞,快速抱住他,“有你護著我,才不會那個樣子。”
“萬事皆有可能,如果我不在呢?你最先要保全的是你自己,”白皎輕拍著他的背,柔聲道:“寶寶,別讓我擔心。”
朝灼聽他說話臉燙,“不要叫我寶寶了,我不是小孩子,我比你還大一個月呢。”
雖是這樣說,但朝灼猛然發現平日里都是白皎在照顧他,也是白皎一直在為他扛著一切紛紛擾擾。
朝灼心里酸酸甜甜,苦澀于自己竟然一直都在白皎的羽翼之下安穩度日,從來都沒有給予過白皎些什么,剛才還任性胡鬧了。
白皎輕笑,“你不喜歡?”
“……喜歡。”
“那不就好了?不管大人還是小孩,都可以被這樣叫。”
“嗯……那你多叫幾聲,我喜歡聽。”朝灼用臉去蹭白皎的下巴,沒忍住偷親了一下。
白皎擁著人輕喚了好幾聲,喚得朝灼面紅耳赤,羞澀得想躲到水里,這才完全將人哄好。
“水里有東西硌我。”朝灼蹙起眉,想要低頭湊到水里看是什么東西,被白皎拉住了。
“你先上去,我來處理。”
白皎被他又是親又是蹭,現在已經有了反應。
朝灼盯著白皎過分紅潤的臉色和耳朵感覺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多想,只當是泡澡泡久了。
剛無理取鬧過,他現在選擇乖乖聽白皎的話起身去了。
出水的一瞬間,他發現白皎背過了身,不去看他。
朝灼去偏殿換衣服去了,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許多婢女打了冷水往沐浴的正殿走,他擔心白皎出什么事,便混在人群里也跟了進去。
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份,無人阻攔。
白皎閉著眼,此時再也沒有心情思索那些政事,腦海中閃現的全是曾經的床榻之景。
婢女們魚貫而出,朝灼屏氣凝神掩蓋自己的氣息,白皎分了神,又對他沒有任何防備,一時之間竟沒察覺到朝灼還在這里。
白皎伸出手,自己紓解,從未想過自己也有這么克制的一天,分明以前什么欲都相當淡薄,了了幾次正常的現象,他也從來沒有紓發出過。
這次的白皎也沒有抱有可以抒發出來的期待,漫不經心地發散自己的注意力,卻總是忍不住想朝灼。
想他什么時候能把腦子長好,想他那天在哀牢山里到底經歷了什么,想他的未來,回到源世界是否會恩愛依舊?
更多的畫面浮現,朝灼的臉仿佛就在眼前,白皎的動作愈發快了。
“皎皎,你怎么還不起身,要冷水干什么?你的手,在水下干什么?”朝灼聽見白皎紊亂的呼吸,沒忍住冒出來找存在感。
白皎冷不丁被他這么一嚇,手抖了,什么感覺都消散了。
這下也用不到冷水了。
“……”
“怎么了?你是不是背著我在偷偷干壞事?”朝灼完全沒有感受到危險的來臨,再次脫了衣服跳進水里。
他就是黏人,一刻都離不開白皎。
“你很想知道我在干什么?”白皎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淺淡的笑。
朝灼覺得他這笑不對勁,但被白皎養得著實無法無天了些,繼而點了點頭,“想知道。”
“灼灼,過來。”白皎拉住他的手腕,不等朝灼回答,便將人扯入了懷里。
“那硌人的東西不見了哎。”朝灼驚奇。
白皎誘哄道:“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我告訴你好不好?”
朝灼欣然同意,“好啊。”
白皎牽著他的手往下,很快讓朝灼再次感受到那硌人的龐然大物。
……
“壞皎皎!”朝灼一回來就躲進了被子里。
他的手酸疼到不行,一個多時辰,從浴池到軟榻,白皎肯定是在欺負他!怎么會有人這么長時間?
他剛才摸上的時候就反應過來了,同樣是男人,同樣有成長的時期,朝灼自己也有過,但哪里像白皎那么久。
“怎么壞了?”白皎懶散地倚靠在自制懶人沙發上,輕晃著腿。
“欺負我,手疼。”朝灼見他不哄自己,悄悄露出一雙眼睛觀察白皎的動態。
“活該。”白皎輕嗤了聲,叫婢女來為自己擦發,手上捧著本書看,不理朝灼了。
朝灼撇了撇嘴,快速下榻接過婢女手中的工作,“我來就好,你下去吧。”
婢女俯了俯身,“是。”
朝灼認真給白皎擦頭發,還摸來摸去,只覺得白皎的頭發又黑又直,青絲如瀑,還很柔軟,頗有些愛不釋手。
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恍惚間他好似看見青絲變銀絲,也好看得緊。
“為什么說我活該?”朝灼想到白皎不哄自己,有些委屈。
“你若是不返回打擾我,我自己就解決了,你可不就是活該?”
“我,我是關心你。”朝灼心虛。
白皎挑了挑眉,不說話了。
朝灼幫他將頭發擦干,快速坐到白皎的身上去,猛然發現變成小孩時坐上的搖椅現如今竟顯得如此狹小,腦子上都好似長出了幾條紋路,能思考的東西都變多了。
“皎皎,你是不是生氣了?”
白皎看也不看他,繼續看自己的書。
這還是朝灼第一次見白皎跟他生氣,瞬間就心慌了,“皎皎,好皎皎,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了。”
“錯哪了?”白皎問。
朝灼看著白皎的臉色,小聲道:“我,我不該,無理取鬧。”
“不對。”
“那,我不該喊累。”
“也不對。”
朝灼皺巴著臉,絞盡腦汁,想不出來了。
“回床上去想,別礙著我看書。”白皎捏了捏他的腰。
“不要,你不要看書了,皎皎,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不理我。”朝灼鉆到白皎懷里,擋住他的視線撒嬌。
“這不是正在跟你說話,哪里沒理你?”白皎換了姿勢,繼續看書。
“不要這樣,你看著我,親我。”朝灼將他的臉掰過來,主動要了一個親親。
白皎抿起了唇,干脆閉上眼,不親也不看。
朝灼受不了白皎這樣,急得眼眶都紅了,“皎皎,皎皎,你不要不理我。”
白皎無動于衷。
他一開始是真的有些火氣,后來被朝灼的“幫助”撫平,現在純粹是逗一下朝灼。
不過任誰在那種時候被人打斷,都很難沒有火氣。
“皎皎,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說,我都改好不好?不要不理我。”朝灼抱著白皎,跟啄木鳥一樣快速親著白皎的臉。
白皎被糊了一臉的口水,無奈捂住了朝灼的嘴,“誰讓你不聽話?答應的事情不做到。”
說了讓他回去,還偏偏要跑過來,現在不治,若是日后朝灼不聽他的話去做些危險的事情怎么辦?
“我,我……”朝灼本想反駁,最后發現確實反駁不了,他真的不太聽話。
白皎攬著他的腰,“你怎么?”
“我錯了,我以后都聽話。”朝灼悶悶道。
他還是覺得委屈,明明之前怎么樣白皎都會縱著他,完全沒有想過現在的他和小孩不能比,成人能做的事情很多,而小孩有限,再怎么樣也惹不出天大的禍事。
“那你現在回床上去,我看完書就過來。”
“好。”朝灼失落地要從白皎身上下來,卻再次被拉住了。
“不想黏人了?”白皎抱著他,親了下他的耳朵。
“明明是你說讓我回床上去的。”朝灼眨了眨眼,淚水盈滿眼眶。
他當然想黏白皎,可是他更怕不聽白皎的話,白皎不理他了。
白皎輕嘆了聲,“你是笨蛋嗎?都不會去辨別我的話。”
朝灼覺得自己真的是笨蛋了,他腦子轉不過彎,不過倒是意識到另一件事。
“那我可以黏著你,你不會生氣?”
“現在可以,”白皎捏了捏他的臉,“我喜歡你黏人撒嬌,但有時候我三令五申,認真讓你暫且回避,你答應我了,就得做到,不是讓你連撒嬌的機會都沒有了,什么都聽我的話。”
在大多時候,白皎都會包容朝灼,但有時候他也會有自認為是為了朝灼好的獨、裁時刻,他不是一個完美的人,既要又要,貪心得很。
好在朝灼接容他的這份貪心。
“那我現在要黏著你,要跟你親親。”朝灼不難受了,心里又甜起來。
他不太能懂,只覺得能黏著白皎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是親親夠嗎?”白皎輕笑了聲,用燈罩滅掉蠟燭,驅趕了撲火的飛蛾,一把將朝灼抱起來,“我們一起看書?”
朝灼抱住他的脖頸,不明所以,“燈都關了,房間里這么暗,要怎么看書?”
“都是圖片,不需要仔細識字。”
“那我跟你一起看,我們回床上干什么?”
“這本書適合在床上看。”
經歷了剛才的手動幫助,白皎心里那點隔閡感完全消失了。
一張白紙也沒什么不好,從頭教起,也別有一番風味。
……
“皎皎,這是什么書?書上的人怎么都不穿衣服?”朝灼趴在床上,盯著書冊上的內容滿臉疑惑。
白皎怎么喜歡看這種東西呢?
“教人怎么行周公之禮的書。”
“……”朝灼終于反應過來了,燙手般將書丟開,被白皎撈了回來。
“不是說什么都聽我的?”白皎衣衫半解,倚靠在軟枕上,鳳眸微挑,“現在就不聽話了?”
第122章 亂世 13
“皎皎,不要了,嗚嗚……”
朝灼眼里噙著淚,圈著白皎脖頸的手都落了下去,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不喜歡嗎?”白皎親吻著他的眼尾,語氣上的溫柔與迅猛的動作截然不同。
朝灼側頭咬了一下他的手,隨即又不忍心,伸出舌頭舔了舔,哼哼唧唧地不說話。
白皎擁手指抵住他的唇,在口腔中攪動,朝灼不得不張開嘴,再也抑制不住洶涌的情緒。
這一夜紅燭搖曳,窗外似乎下起了瓢潑大雨,將克制又隱忍的嗚咽聲掩藏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之下。
……
“奇了怪了,你們家主子還沒醒嗎?這么能睡?”茹顏雅跟門外守著的婢女小聲講話,懷里還抱著個看什么都新奇的孩子。
今日一大早白皎便去了軍中,馬不停蹄地去商量攻打南詔國的事宜,據說連劍南道的兵都不要,執意帶著自己的三千人馬出發,正和軍中的將士們吵得不可開交,若不是白皎不在,茹顏雅是萬萬不敢來他的院子里湊熱鬧的。
婢女紅著臉,支支吾吾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昨晚白皎院子里的燈燃了一夜,卯時還叫了幾次水,即使什么都沒聽到,他們猜也該猜到了,只是皇子的房中事豈是他們能夠私下議論的?
“這都午時了,也罷,我酉時再來好了,你們主子若醒了,記得與他說我來尋他玩。”
“是,奴婢定會通傳。”婢女行禮目送她抱著孩子遠去。
*
“殿下,萬萬不可啊,南詔國兵強馬壯,光是防守在關塞的就有二十萬大軍,您只帶三千人,如何能抵擋?”
“更何況毫無由頭就向南詔國發難,實在影響兩國交好……”
“我都朝著他們發難了,還管交好?”
白皎面無表情地坐在上首,慢悠悠喝了口婢女斟的茶水。
他早上本來心情非常不錯,來這兒說出自己的想法只是通知,沒有一點要商討的意思,結果卻遭到了強烈的反對。
劍南節度使統領韋紅反對得最為激烈,他也是這兒的最高軍政長官,所有人自然也都站在他的這邊。
韋紅覺得白皎就是個在永寧城被皇帝寵過頭的嬌嬌皇子,哪里懂什么軍事打仗,就是跑來玩的,白皎想怎么玩,他不管,但要是在這兒出了什么事,他絕對是要掉腦袋被牽連九族的,所以說什么他都要阻止白皎出去打仗的心思。
“殿下,這不符合規矩,陛下也不會同意的。”
“你覺得我帶兵來,是偷偷帶來的,沒有父皇的允許?”白皎見他還想用白泓章壓自己,頓時嗤笑一聲,“更何況誰說我國和南詔國友好,我這里有南詔國勾結吐蕃想攻打我國的證據,韋統領還是好好看看吧!”
白皎話落,一個長得清秀的小兵便捧著一堆信件遞到下首每個官員將領的手里。
錢合去幫白皎辦事了,不良人不便出現在大眾視野,白皎干脆從白泓章給他的士兵中提拔了一個看上去就很聽話的小孩,還測試了一下這個小孩的能力,結果顯而易見,這個小孩通過了。
那些信件韋紅越看越心驚。
這些年皇帝昏庸,過于享樂導致天下大亂,百姓名不聊生,一場大雪更是帶走了無數人的生命,沒想到這也激起了周邊小國的野心,讓他們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殿下,這些信件從何而來?”韋紅心知這些信件不會是偽造,但還是忍不住嗓音顫抖地詢問了一句。
“自然是截下來的,周邊宵小已對我大乾虎視眈眈,難不成堂堂劍南道節度使統領還想當這個縮頭烏龜不成?”白皎嘲諷道。
“這,這,當然不是……”
“既如此,韋統領便不必多言,對于此事父皇早有準備,否則孤也不會站在這里了,剩下的事情,韋統領不需要參與,只需要幫孤處理好后方的戰備問題,若是孤出了什么事,韋統領也放心,我早與父皇商討過,怪不到在座的各位每個人的頭上。”
白皎話音剛落,外面便急匆匆跑進來一個人。
“統領,不好了!夫人和少爺到西南湖踏青,被蠻夷給帶走了!”
“什么!他們怎么會在那里被帶走的!”
“那些蠻夷不知是怎么混進城的,本來就要上船了,忽然就從樹林里鉆出來了,只有一個家丁逃出來報信。”
白皎坐在位置上,慢條斯理地把玩了一下自己做的小茶寵。
這下,韋紅也沒有阻止他的理由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坐在下首的林東校尉見白皎這副無波無瀾的模樣,心緒是說不出的復雜。
*
朝灼睡到申時才醒,身上被人仔仔細細清理過了,清爽干燥,令他埋在厚厚的被褥里不想動彈。
他的眼珠子四處轉,尋找著白皎的身影,旁邊卻早就沒了另一個人的溫度。
朝灼不太高興,那人昨晚這樣欺負自己,醒來卻不見人,真是太過分了。
昨晚白皎折騰他折騰得太狠,鬧到半夜都不消停,他嘗試著想要起身,腰一軟直接倒了回去,這才發現自己的腿也是軟的,后面倒是被白皎涂藥涂好了。
朝灼越想越氣,忍著腰酸腿軟,一骨碌爬起來打算去找白皎算賬,穿好衣服出門才知道白皎根本不在府上。
“茹小姐說酉時約您閑敘。”
朝灼性子好,婢女和他說話也大大方方的,絲毫不扭捏。
“叫她來吧。”朝灼扶了把自己的腰。
“是。”
……
朝灼回了屋才發現白皎留下的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有事要在外面住幾天,暫時不能回來,讓他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出去亂跑,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想要的人說。
朝灼懷疑白皎是昨晚折騰他心虛了,所以出去避避難,不過這顯然不是白皎的性格。
想起昨晚白皎生氣的場面,朝灼決定這件事上還是乖乖聽白皎的話。
“你可算是醒了,我等你好久了!”茹顏雅走進屋子,抱怨道:“你是不知道,帶孩子有多折騰,成天待在院子里也太無聊了!”
“不是有很乳娘幫你?”朝灼輕笑了聲。
“是啊,不過皇孫身份尊貴,很多事情還是親力親為得好。”
“你知道白皎出去干什么了嗎?”朝灼問。
“肯定是去軍中和劍南道節度使談話去了,具體的我也不知曉,你這么快就想他了?”茹顏雅無聊得要冒泡了,嘴上也沒個把門,“他剛來這邊,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嗯,我知曉了。”朝灼不太高興,但也不是個在這種事情上無理取鬧的人,很快就接受了茹顏雅的說法。
“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吧,聽說這邊晚上沒有宵禁,晚上可熱鬧了,還有很多外族人過來經商。”
“白皎不讓我出去。”朝灼搖頭。
“怎么會?他待你那么好,自然不會限制你的自由,肯定是你會錯了意。”
旁邊侍奉的婢女道:“朝少爺,殿下并未不許您出門,只是讓您不要跑太遠,說是不想拘著您,還說您若是在府上無聊,可以去街上的永春閣看看,他在那邊給您買了好些禮物。”
朝灼想到白皎說的是讓他不要出去亂跑,確實沒有說不能出門,點了點頭。
“那晚上出去走走,”對于禮物,他自然是萬般期待,略一思忖,迫不及待道:“現在就去吧!”
“可以啊,反正我現在也是閑著。”茹顏雅自無不可。
他們帶著一群侍衛婢女浩浩蕩蕩地出了門,卻意外發現這個時間點,街上的人少得可憐,即使是有也是步履匆匆,像是后面有鬼追著,快速往家趕。
朝灼嗅到一股不尋常的肅殺之氣,眉頭微蹙,一直打量著周圍,就連茹顏雅說的那些異族人也一個都沒瞧見。
“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應該是都回去吃飯了,所以沒有,或者說這里的人在這個時間都不愛出門。”茹顏雅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出遠門,只知道每個地方的風土人情不同,并沒有多想。
他們走了沒多久就到了婢女口中說的永春閣,這赫然是一家武器鋪,琳瑯滿目的商品懸掛在墻面上。
“聽名字還以為是點心鋪或者胭脂鋪呢。”茹顏雅小聲嘟囔。
掌柜一看見朝灼,便湊過來詢問,“是朝灼朝少爺嗎?七皇子殿下為您留了東西,是否現在就取來?”
“取來吧。”
朝灼很期待白皎會送他什么東西,居然還搞得這么神秘。
很快掌柜就拿著一個盒子過來了,還囑咐朝灼回去之后才能打開。
朝灼不明所以,但知道是白皎的吩咐,還是乖乖照做了。
一路上他都小心翼翼地護著懷里的盒子,旁邊的茹顏雅出來玩興奮,這里看看那里買買,抱了一大堆東西回去,還好有后面的侍衛幫忙提著,否則拿都拿不下。
回去后,朝灼第一時間打開盒子,發現里面是一把已經開刃的鋒利匕首,上面有許多漂亮的寶石鑲嵌,其中最大的是一顆紅色的寶石,澄澈通透,在燭光的映襯下絢爛奪目。
白皎送他這個干什么?
朝灼在盒子里又翻了翻,果不其然又發現了一張紙條。
白皎:這是我親手鑄造的匕首,愿它能護你周全,待我回來記得告訴我你為他取的名字。
朝灼心中甜蜜,卻又藏著無數的不安。
白皎為什么給他送匕首?發生什么事情了?可白皎說這是他自己做的,那一定是早就準備好了。
晚上朝灼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忍不住去摸枕頭下的匕首,最后還是穿上衣服起身去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婢女們輪流值守,見他出來,一個個緊張盯著,很顯然有事情瞞著沒告訴他。
朝灼內心更加躁動,怕自己不聽話會惹白皎生氣,又擔心白皎那邊發生了什么。
*
“殿下,將士們已經準備好了。”
“不著急,讓韋紅那邊先動,我們從拓東節度進攻。”
白皎打算來一個聲東擊西。
他不打算從會川都督跟韋紅他們一塊進攻,下午的時候就將自己的軍隊全部轉移,畢竟他手里拿著的東西還不好亮相。
“是,殿下,那我們要在原地駐扎嗎?”
“嗯,修整一晚,輪流值夜,確保每一個人晚上都能睡足覺,我們明天有一場硬仗要打。”
這片密林很合適駐扎,足夠隱秘,不容易被其他人發現這邊的動靜。
就算拓東節度的兵力大部分都調轉到會川都督,仍然會保留五到十萬的兵力守城。
三千對十萬,白皎要一路殺進背靠蒼山,面臨洱海的太和城。
在這個沒有坦克飛機的時代,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白皎已經思念朝灼了。
第123章 亂世 14
有皇帝的圣旨,又有最受寵的七皇子作保,韋紅幾乎是沒有一刻的猶豫便向蠻夷發難。
莫說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就算只是劍南道一個普普通通的子民,韋紅也是不想忍的,若不是兩國這幾年確實交好,之前白皎提出要打南詔國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會出聲阻攔。
當然,現在也不會阻攔了。南詔國先不仁,就不要怪他們不義。
韋紅直接帶人殺去會川都督,將南詔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們抓了韋紅的妻兒,本是打算進行談判,誰曾想對方直接就打上門了,晚上本就是防守懈怠的時候,等他們全軍反應過來的時候,韋紅已經帶著人到城門下,用攻城槌猛烈撞擊大門。
他們這邊的戰況如火如荼,白皎那邊卻在優哉游哉地睡著覺,士兵的帳篷里還有人在小聲竊竊私語。
【宿主,我這邊已經培訓好了!】
時隔兩個月,886興奮的聲音傳來。
最近它都在努力地培訓員工,啊不,訓練士兵,忙得不可開交,就連以前最愛的嗑CP都拋之腦后了。
“那就打。”
【啊?這么快的嗎?】
“嗯,用我的名義,我這邊已經要打起來了,你自己安排一下作戰計劃,不需要隱秘行事。”
白皎想了想,覺得自己不需要任何隱忍,直接打過去還能威懾其他國家。
【好吧,崽崽呢,我好久沒看見崽崽啦!】886高興道。
它現在變成人形了,源世界的崽崽不敢貼貼,現在的還是挺敢的。
“別想,干你的活去。”
【你好兇!】
“過段時間我給你送個人去,你好好照料。”
【什么人?】
“女人。”白皎說完便單方面切斷了和886的連線,此時已經天色大亮,他們需要出發去攻打拓東節度。
將士們已經全部準備好了,摸著自己手里的新武器,各個都神采奕奕,想要快速跟對面的人干一把,好爭取軍功。
他們從永寧城到劍南道的途中便已經嘗試訓練過,這些武器都不難上手,雖然好奇由來,但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能知道的。
*
一只撲騰著翅膀的鴿子落在窗沿,朝灼將其腿上綁著的紙條取了下來,展開研讀。
這幾天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少,城中張貼告示的地方也沒有絲毫更新,他沒有任何得知消息的渠道,卻偶爾發現了一只在南詔國哀牢山地帶被他放飛的鴿子。
這只鴿子大抵是迷了方向,說來也巧,他們竟然會在沔州遇到,朝灼還以為這只鴿子會回到鎮北軍手里。
前幾天朝灼用這只鴿子給自己的部下寄了信件,剛好通過這只鴿子去了解外面的消息。
朝灼細細看完這其中的內容,心中大驚。
部下先是問候了一番朝灼的現狀,又說鎮北軍中隱隱有異動,在朝灼走后不久,這名深受朝灼信任的部下便被敲打了一番,言外之意是讓他們歸順于鎮北王的中軍,緊接著談到七皇子領兵殺入南詔國的事情在各地都傳開了,短短幾天就要打到南詔國的首都太和城了。
這小小的一張紙條,消息不可謂不多,最讓朝灼緊張的是最后一條。
七皇子……這不就是白皎?
說什么軍中有事要忙,結果是背著他偷偷去打仗了!
鎮北王有造反的心思,朝灼早就察覺到了,他效忠皇家,道不同不相為謀,之前一直閃避,現在想來當時被派到南詔去執行任務就很可疑。
越想,朝灼就越發感覺自己接近真相,被追殺的細節也歷歷在目,那些人左手執劍,刻意不想讓他看出來,但隱隱約約就有幾分鎮北王中軍的影子。
以現在的天下局勢,對方想要造反,必然要趁著領兵打仗的白皎不在永寧城直接攻過去,但白皎只帶了幾萬兵馬,永寧城還駐守著十五萬大軍……
而且鎮北王就算是想造反,也要有個像樣的名頭,朝灼覺得鎮北王應當還在觀望中,暫時成不了什么氣候。
朝灼立馬提筆寫信,讓下屬找機會帶著自己的兵馬來沔州支援,不必管鎮北王。
他寫完后給鴿子喂了些吃食,讓鴿子原路返回,自己則收拾好行囊。
朝灼讓婢女喚來茹顏雅,順便得知了對方今晚要前往隴石道的消息。
隴石道是鎮北王的領地,對方為什么忽然要去那里?
朝灼滿肚子的疑惑,只能靜等著茹顏雅過來。
“怎么了?今天我可不能陪你出去玩,我還有一大堆行李要收拾呢。”茹顏雅進門就毫不客氣地喝了桌子上的茶水,大咧咧地坐到一旁氣喘吁吁,顯然是快速趕過來的。
“你為什么突然要去隴石道?”朝灼開門見山。
“我還想問問你呢,七皇子為什么讓我去隴石道。”茹顏雅沒好氣道。
她才剛適應沔州這邊,現在又讓她換地方,這不是折騰她這是什么?
朝灼手一抖,差點將桌子上的杯子碰掉,“白皎讓你去的?你有他的消息?”
“他早上派人來吩咐的,還說今晚就必須得走,”茹顏雅詫異道:“你不知道?”
“我也想知道,為什么我不知道。”朝灼的臉色沉了下來。
這幾天白皎一點消息都沒有,茹顏雅都得到了白皎的消息。
茹顏雅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臉色,自覺說錯了話,快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沒說,我先走了!”
“慢著,我需要你給我幫個忙。”
“找我幫忙?太難的事情我辦不了,”茹顏雅也就只會做點女工了,在家學的都是未來如何做好當家主母。
不過出來一趟,她覺得以前在家真是太窩囊了,真應該學點深奧的東西。
朝灼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小聲密謀。
“我需要……”
茹顏雅聽完后黑了臉,叉著腰在心里小聲罵了句,面上猶豫不決。
“你放心,事情絕對不會敗露出去,我一個字都不會跟白皎說。”
茹顏雅聽著他的保證,眼里滿是狐疑。
她不怕朝灼不代表不怕白皎,實在是不敢冒這個風險。
“今日之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后你有需要,我必然鼎力相助。”朝灼誠懇。
茹顏雅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小命重要,還是帥哥的人情重要,心中的天平自然偏向于前者,這是毋庸置疑的選擇,“……”
“白皎絕對不會知道是你幫的我,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不會跟他說是你幫的我。”
茹顏雅有一點心動。
朝灼在白皎心里有多重要她不是看不出來,這樣一份人情,說不定就能用在救她小命上,倒是也不算很吃虧。
……
白皎已經知道了。
他一直都通過水光鏡觀察著朝灼的一舉一動,得知朝灼要來找自己,他第一時間派人回去傳話,一定要對朝灼嚴加看守,還帶了封信件。
做完這一切,白皎繼續只會作戰去了。
戰場上第一排士兵的手中都拿著一個沉重的武器,“砰砰砰”冒著一排藍光,將敵人打得無處遁逃,就連一個通風報信的人都沒有留下。
現在別人只知道他打入了南詔國,卻不知道白皎是怎么打的,只覺得白皎用兵如神,沒辦法,降維打擊太厲害。
如果有人在城墻上觀望,白皎便會讓士兵們收起手中的武器,換成冷兵器裝裝樣子,再用弓箭將城墻上的人射死,等到快速破開城門再換上。
有這種作弊武器,白皎屬實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對面的將軍還沒來得及放狠話就被白皎撂倒了。
他一點都沒有降維打擊的羞愧和心虛,只想著快點打完仗快點去找朝灼。
再這么耗下去,朝灼絕對會跑出來找他。
然而當他再去看水光鏡的時候,朝灼已經開始收拾行李拿好匕首準備出發了。
“……”罷了,他還是得露露面,攔一攔。
*
“什么?你說今晚又不走了?”茹顏雅覺得自己被耍了一通,人都要氣炸了。
可再怎么樣,她也只能聽從安排。
既然如此,她和朝灼的約定只能暫時泡湯了。
茹顏雅剛準備去找朝灼說清楚,卻發現朝灼就在身后,顯然已經完全聽到了,也就不必她去多費口舌。
朝灼并沒有放棄出去尋找白皎的想法,反而開始思考另一條路子。
他可以趁著晚上別人不注意偷偷用輕功離開,最大的難題是他對這里的地形不夠熟悉,不知道要怎么走,畢竟按照白皎的要求不能離開太遠,朝灼這幾天都只在幾個位置來回游蕩,沒有絲毫出去探查的可能。
朝灼心中焦慮不已,假裝洗漱完上床睡覺,同樣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自從白皎離開之后,他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朝灼閉上眼,回憶起和白皎在一起相處的點點滴滴,恨不得白皎立刻就出現他的眼前,思念如潮水涌入腦海,甚至淹沒了四肢百骸,就連身體都產生了眷念。
“灼灼。”
很熟悉的聲音,像是幻覺,朝灼并未睜開眼。
遠在南詔國的白皎怎么會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房間里,還呼喚他的名字?
“灼灼,想我了嗎?”
又是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伴隨著的還有溫涼的懷抱。
白皎風塵仆仆趕來,將朝灼從床上拉起來,語氣中含著幾分淺淡的笑意,“為什么不睜開眼看我?一點都不想我嗎?”
朝灼心中一驚,渾身竟顫抖起來。
真的是白皎回來可?這真的不是他的幻覺嗎?可是為什么如此突如其來?
朝灼不敢真開眼。
他真的怕睜開眼后,一切都如海市蜃樓,是瀕死之人最后的幻想。
第124章 亂世 15
發梢擦過臉頰的癢意讓朝灼睜開了眼,撞進那雙含著淺笑的溫潤鳳眸之中,霎時心跳如雷。
“你不是去打仗了?怎么突然回來了?”朝灼一把將人抱住,手圈得很緊,終于確定了這是真是的觸感。
“想你了,自然就回了,”白皎在他臉頰上親了親,“不過我現在需要去沐浴,身上太臟了。”
他跑馬回來沾染了一身塵土,朝灼不介意,他自己倒是介意。
“不要!”朝灼怎么都不肯松手。
分別幾天,好不容易見到白皎,他怎么舍得放手!
“這么黏人?”白皎輕笑了聲。
“你抱著我一起去。”
什么禮義廉恥,現在他寡廉鮮恥。
“好。”
白皎兀自離開,談不上心虛,但現在對待朝灼絕對是百般溫柔,確實是他離開在先,這一點無法辯駁。
“你回來了還走嗎?”朝灼縮在他懷里,一點也不怕被旁的婢女瞧見。
“嗯,馬上就要攻到太和城了,打完就回來陪你。”
“我要跟你一起,”朝灼氣得想咬人,“你別再想故技重施將我甩開。”
“也就幾天。”
朝灼執拗道:“那我也要去,我說了,你別再想把我甩開,日后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戰場上刀劍無眼,路程也很趕……”
“我又不是沒有上過戰場,白皎,你拿我當什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朝灼見他步履生風,不像是受傷的模樣,心稍稍放下了一點。
“自從你來到我身邊,我都如珠似寶地將你養著,自然是不想你受苦。”
白皎到了沐浴的殿堂,還不帶自己動手脫下衣服,就直接被朝灼扒了。
朝灼左看看,又看看,確定他的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傷痕,這才徹底放心。
也是,皇子出征只需要坐鎮后方,不需要自己領兵帶頭,更何況白皎武功高強,定然保護好自己。
“我不需要你如珠如寶捧著我,只需要你帶著我,反正無論如何,你在哪里我在哪里,”朝灼認真地盯著白皎的眼睛,“就算你你帶著我,我發現了也會偷跑出去找你。”
他受夠了擔驚受怕的日子,只想每一天都能看到面前的人。
“你在威脅我?”白皎挑了挑眉,將他的鬢發撩至耳后,“灼灼,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沒辦法偷跑出來跟著我。”
白皎也同樣受夠了,他不想將朝灼至于任何有危險的可能。
若是可以,他想將打造一個金屋,將朝灼關起來千嬌萬寵,任戰火紛飛,任天寒地凍,朝灼再也不會生死簿明,再也不會讓他擔驚受怕。
朝灼恨他也好,怨他也好,總好過讓他只能抱著一具冷冰冰空洞洞的死尸。
朝灼愣怔住了。
這樣的白皎讓他感到十分陌生,甚至令他心中警鈴大作。
作為一個將軍,在戰場上很多時候直覺也很重要,朝灼現在就有一種直覺,白皎很危險,非常危險。
這種時候,按理來說應該遠離,或者退讓,可朝灼沒有。
朝灼用力地抱住了白皎。
“我不管,你就算是把我的腿打斷,我爬也要爬到你的身邊。”
“聽話不好嗎?為什么要這么執著?”白皎輕撫著白皎的頭發,嗓音溫柔。
“因為我愛你,如果是我出征,將你一個人留下,你會愿意嗎?”朝灼放軟了語氣,湊過去親親白皎的臉頰和唇,“我會保護好自己,再者說,你也會保護好我,對嗎?”
“那天前太子造反,你抱著我一擋百人,我不也全須全尾,皎皎,你可以保護好我的,對不對?”
“……”白皎的喉結輕輕滾動,無奈地穩住他的嘴唇。
這人最會拿捏他的軟肋……為數不多的軟肋。
一件件衣衫滑落在地,發梢被溫潤浸濕,朝灼沒有聽見白皎有任何言語,卻心知肚明。
“皎皎,我愛你,讓我陪著你,好不好?”朝灼躺在淺池中浮浮沉沉,強忍著不適去摟白皎的脖頸。
白皎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語氣平淡,“看你表現。”
……
朝灼再次醒來,是被顛簸醒的。
披風籠罩著他的頭頂,整個人被護得嚴嚴實實,趴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待他反應過來,熟悉的腰酸腿軟被心中的欣喜一點點撫平,快速鉆出披風,側頭去看擁著他駕馬的俊美男人。
“皎皎……”
聲音被風攪亂,還是流入了白皎的耳中。
白皎親了親他的額頭,一言不發。
不是很想理人。
他不想承認自己被朝灼拿捏了,做完就真的帶著朝灼啟程前往南詔國。
兩天一夜未曾合眼,沒有困乏,只有一肚子氣。
“你為什么不理我?”朝灼伸手摸了摸白皎的后背,小聲道:“昨晚抓疼你了?”
白皎打仗都沒有受傷,昨晚跟他共度良宵倒是受傷了。
到底是白皎有氣,昨晚比第一次還要兇狠萬分,朝灼神志不清,在他背后撓了許多下,都撓出血印,最后換來的自然是更可怕的討伐。
白皎還是不說話,專心騎馬。
那點小傷他還不放在眼里,只是單純地不想理朝灼。
怎么就心軟將這個人帶出來了呢?
白皎不知道。
若是他以前的行事風格,就算不將朝灼殺了,也應當拿鐵鏈將人牢牢鎖住。
朝灼眨了眨眼,這次倒是沒有之前的心慌,“皎皎,別不理我,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從馬上跳下去。”
白皎捏住了他的臉,眉眼微垂,看不出情緒。
“你要是再試圖威脅我,我就把你送回去關起來,鑄銅墻鐵壁,讓你哪也去不了。”
“你嘴上這樣說,還不是上我的套?”朝灼有些得意,抱著白皎這里摸摸那里摸摸,感覺這個騎馬的姿勢很是新奇。
白皎咬了口他的臉,拉了拉韁繩,將馬騎得更快了。
顯而易見,他心里想得狠,實際上拿朝灼一點辦法都沒有。
朝灼哼哼唧唧道:“皎皎,我愛你。”
“嗯。”
“你就這個反應?”朝灼不滿。
“……”
“皎皎,我愛你。”
“嗯。”
“皎皎,皎皎,你真好,我好愛你。”
“嗯。”
“不準‘嗯’,你要說我也愛你。”
“……”
朝灼氣得磨了磨后槽牙,不放棄道:“皎皎,皎皎,皎皎,皎皎,皎皎,我愛你。”
“嗯。”
“你好冷淡,你是不是不愛我了?難道就因為我想陪在你身邊,沒有聽你的被拋在沔州,你就不愛我了?你好狠的心,我這么愛你,你卻不愛我。”
“……”白皎懶懶掀了掀眼皮,不想搭理他戲精附體。
作吧,可勁作,愛怎么作就怎么作。
朝灼見這招沒用,雙腿圈住了白皎的腰,湊到白皎耳邊,舔了一下他的耳垂,含著濕漉漉的水汽道:“皎皎,我好愛你哦。”
清朗的聲音愣是被他的語調攪弄出幾分旖旎曖昧的滋味。
緊接著朝灼便四處點火,這里摸摸,那里摸摸,反正四下無人,他一點也不害臊。
手越來越往下,抓住了一個東西才停滯。
“皎皎,你都這樣了,還不理我嗎?”朝灼親了親他的脖頸,“你只說不讓威脅你,可沒說不讓親親抱抱你。”
白皎額角抽搐,拉緊韁繩,直接將馬停了下來。
為了抄近路,他們現在身處一片無人的密林,若是前往鬧事,朝灼絕對不會這么胡作非為。
朝灼下意識抱緊了他的腰,生怕真的從馬上掉下去。
白皎面無表情地抓住他的手,冷笑道:“看來昨晚沒將你伺候好。”
“……”朝灼意識到什么,這次輪到他閉嘴了。
“朝灼,是我昨晚對你太溫柔,平日里太縱著你了,所以你才敢這么肆無忌憚?”白皎將他抱起來,毫不留情地扒掉了。
古人的衣服也有好處,長袍遮掩,無人能看出其下情形。
“皎皎,我們現在在外面……”
朝灼想跑,但為時已晚。
韁繩再次被拉起,汗血寶馬得令,慢悠悠地走動起來。
“皎皎,啊……”
白皎堵住了他的唇,貼著含糊警告,“你是想將這山中的獵人叫出來為你撐腰?”
這座山里自然沒有獵人,現如今南詔國被攻打,局勢蕩漾,各家各戶都好好躲在自己的家里呢。
朝灼根本沒有細想的能力,一舉一動皆被白皎牽制,也只能依附于白皎。
“皎皎,不要,你讓馬停下……”朝灼羞臊得臉都紅了,尾音盡數堵住,只能咽下。
白皎心中罵他活該,操作著馬直接跑起來。
這樣一來,在馬背上的顛簸讓朝灼更加受不住。
騎馬本就是一個艱難的過程,更何況馬鞍上還多了個東西,就算是常年征戰縱馬的朝大將軍也受不住。
朝灼嗚咽著叨擾,“出去,皎皎,我錯了,你出去,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騎馬無數次,但這樣騎絕對是第一次。
白皎輕笑著捏了捏他的臉,心情大好。
“騎馬不能分心,你莫要干擾我。”
這密林道阻且長,一片接連一片,騎馬出去可得許久。
朝灼這么想要跟著他去從軍,那就好好受著吧,自己撩撥的,自己負責破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衣袍之下已被朝灼弄得一片狼藉。
他知道白皎是不可能放過自己了,邊掉眼淚,邊在白皎耳邊小聲問:“皎皎你愛我嗎?”
剛才表達愛意收獲了那么多“嗯”,現在他還想再收獲一個。
白皎握住他腰的驟然收緊,悶哼一聲,氣得咬了朝灼一口,但還是答道:“我愛你,不過……”
“沒完。”
第125章 亂世 16
待朝灼再次醒來,戰事已然結束,他已經躺在了太和城的皇宮當中。
他的身旁坐著位玉樹臨風的俊美男人,正穿著鎧甲與下屬議事。
白皎察覺到他醒來,揮揮手讓其他人都退下了,重新將被子裹得嚴嚴實實。
“終于醒了?明天就回永寧城,可以再睡一覺。”
白皎捏了把他的臉,身形匿在光影之中,神色晦暗不明。
打了這些天,韋紅還在攻打會川都督,而他卻已經將南詔國的首都打了下來。
援軍已經在路上了,剩下的事情不需要白皎操心,韋紅自然會處理好一切。
“水……”朝灼嗓音沙啞,像是說了七天七夜的話弄成了這副德行。
白皎溫柔給朝灼喂完水,朝灼這才看清他眼中淺淡的疲憊。
白皎問:“要不要吃東西?”
朝灼搖了搖頭,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抓住了白皎的衣擺,“抱。”
“我現在身上涼,你再躺會,我先讓人給你送點吃的,乖乖等著我。”白皎俯身吻了吻他的臉頰,叫侍衛進來準備沐浴的水和餐食。
戰事剛剛結束,他已經幾天幾夜不曾合眼,最后為發泄心中的殺氣,還親手斬掉幾個南詔國皇室中人的腦袋。
現在并不適合擁抱。
朝灼望著他的背影抿了抿唇,這才打量起四周的陳設。
不得不說南詔國是真的有錢,還錢多燒的慌,這大殿比永寧城的皇宮還要華麗奢侈。
看來仗已經打完了,白皎根本沒有給他參與其中的機會。
朝灼的心里酸澀又甜蜜,最后化為滿腔無奈。
白皎這個人,愛他護他,不愿意他面臨危險,獨斷專行,不可理喻,但也似乎只對他格外柔軟。
之前不理解茹妍雅說白皎冷漠,現在他理解了,這份冷漠從始至終對待的都是外人。
即使是生氣,說狠話,白皎氣狠了頂多也就是不理他,還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哦……還會在那種事上格外狠。
朝灼這次是確確實實感覺自己腰都要斷了。
“皎皎……”
白皎剛脫下鎧甲,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里衣,聽朝灼喚自己,轉過了頭,“嗯,餓了?”
朝灼艱難搖了搖頭,“抱。”
白皎將鎧甲丟到一旁,無奈用系統商城使了一個凈污的小術法,將被子里的人撈了起來。
朝灼如愿以償趴在白皎的懷里,半闔著眼,打了個哈欠。
“水。”
白皎正要幫他去拿,卻被抱牢了。
“要抱。”朝灼窺著白皎的臉色,開始了自己的無理取鬧。
他的屁股都在馬上被白皎打腫了,這人用如此羞恥,宛若對待稚子的方式罰他,他好脾氣才沒計較。
不過此時也是真的想粘人。
白皎看得明白,抱著他去拿水,又親手喂給他。
朝灼不太方便喝,跟大貓似的舔舔水,直到注意白皎的變化,快速將水喝完。
“你……是妖怪嗎?”
這幾天做了那么多次,怎么現在還沒完!
白皎面不改色開玩笑,“嗯,吸人精氣的那種。”
朝灼還真信了,“那你是什么妖?變出真身給我看看。”
“你猜。”白皎放下碗。
朝灼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我覺得你是狐貍精。”
一肚子壞水,還把他迷得不行,肯定是一只狐貍精!
白皎不理解他對狐貍的執著,見侍衛端著飯菜來了,便接過給朝灼投喂。
朝灼餓了許久,頓時忘了討論白皎是不是妖精的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剛好白皎去沐浴,給他床上支了一張小桌,就這么當著朝灼的面脫下了衣服。
那天在馬上的時候,隔著衣服,朝灼想撓也撓不了,此時他背上的抓痕已經全部好了,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覆著薄薄肌肉的白皙后背肩胛舒展,宛如蝴蝶展翅,慢慢浸入水中。
美人沐浴,朝灼抬手擦了擦自己嘴角沒控制留下來的口水。
他感覺自己都要跟軍中那些見了漂亮姑娘就挪不開眼的糙漢們一樣花癡了。
不對,分明是白皎在色誘他。
真是個狐貍精!
“好好吃你的飯。”白皎用綢緞擦了擦臉,回眸看向正在偷看的朝灼。
朝灼就跟兔子見了狼一樣,快速低下頭扒飯。
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什么要躲,白皎跟他都有肌膚之親了,當然是想怎么看怎么看。
然而等他再抬起頭,白皎已經洗完澡,連衣服都換好了。
“你是漏嘴巴嗎?”白皎勾著唇,擦掉他嘴角的飯粒。
朝灼輕哼了聲,“飽了,不吃了。”
白皎將他抱起來,摸了摸肚子,便將人丟到了一邊,自己躺下去。
“消食去,我要睡覺。”
朝灼見他如此不留情面,快速趴到了白皎的身上,“不去,我要跟你一起睡。”
白皎懶懶抬眸看了他一眼,“別鬧,等會睡著不舒服又要哼唧,我可不哄你。”
“我才不會!”
朝灼想到剛才白皎洗澡的模樣,沒忍住將自己的手放在了白皎的背上摸來摸去。
過了一會兒他心虛地收回手,本以為白皎會罰他,卻發現白皎已經睡著了。
他的眼下泛著極淡的青黑,明明之前跑了一夜馬都沒有絲毫損貌,現如今這副模樣,明明白白地告訴朝灼,白皎已經好些天沒有睡覺了。
朝灼終于不再鬧騰,就這么躺在旁邊,靜靜地望著白皎。
看著看著,沒忍住湊上去親了親。
真好看。
好喜歡。
*
白皎第二日帶著朝灼回城坐的是馬車,回去不需要那么趕,慢悠悠地進行就好了。
他和朝灼錯峰休息,此時朝灼還窩在他懷里睡著。
因為喜歡柔軟的環境,馬車里被他鋪了好些軟墊軟枕,比這個時代硬邦邦的床榻還要舒適,朝灼一點醒來的意思都沒有。
白皎不在意,懶洋洋地靠著窗跟886交流,時不時會捏捏朝灼的臉和手。
【宿主,鎮北王已經起兵攻城了。】
“嗯,你能把他滅了吧?”
【可以,他好壞,一杯毒酒將在京城的妻兒毒死了,還怪罪到你這個世界的爹的頭上,用這種理由起兵!】886憤憤不平,罵了鎮北王一連串。
“無能懦夫才會利用妻兒,提他的頭來見我。”
白皎早就料到鎮北王會造反,只不過在原劇情里,鎮北王用的并非這個借口,而是在皇子爭權奪位時,和白承朗結盟,用匡扶正統的借口回到永寧城。
對方大抵是看準了戰亂的時機,打算來個出其不意,竟出此下策。
鎮北王的妻兒也是可憐,好端端在永寧城家中坐著,就這樣喪了命。
【我還查到了一點東西,宿主,你要不要聽。】
“嗯。”
【崽崽的事情,好像是他做的,我在這兒截取到一只鴿子,上面是崽崽給他的下屬的小紙條,我看完就放回去了。】886支支吾吾。
白皎微瞇著的眼睛緩慢睜開,“那留著我親自動手。”
是非恩怨總要有個了結,現如今他不需要殺盡天下人,只需要將參與此事的鎮北軍一個個連根拔起,斬草除根。
感知到他的想法,886勸道:【宿主,必然不是所有的鎮北軍都參與此事……】
“那你最好列個名單,若不然,我便一個不留。”
886無奈:【知道啦知道啦,你不要生氣,崽崽還好好活著呢。】
朝灼似有所覺,迷迷糊糊睜開眼抱住白皎的腰,“皎皎,怎么了?”
他怎么感覺白皎在生氣呢?可是自己這兩天明明就沒做惹白皎生氣的事情,乖得不能再乖了!
“沒事,繼續睡吧。”白皎捏了捏他的臉,情緒很淡。
“你不高興,為什么?”
戀人相處久了,自然會更加了解彼此,雖然白皎平常也喜歡冷著張臉,但絕對沒有像現在這樣寒氣迫人。
“我找到殺你的人了,等回去,我就將那人的骨灰做成一場盛大的煙花秀供你觀看可好。”白皎問,卻沒有疑問的語氣。
他輕撫摸這朝灼的臉頰,說出的話森然可怖,和俊美溫和的外表截然不符。
“……不用吧,不對,你怎么知道是誰?”
誰會喜歡骨灰做的煙花!
“鎮北王,你的前上官,”白皎捏住他的臉,“為什么不用?”
“把他殺了就好了,我不喜歡看骨灰煙花秀,”朝灼吞咽了一下口水,不理解白皎這是什么癖好,“你喜歡嗎?”
要是白皎喜歡,也不是不能看……
白皎輕笑,“不喜歡,但我想將他挫骨揚灰。”
“那就挫骨揚灰,丟到亂葬崗好了,還是不要做成煙花了,否則我日后對煙花都很有可能會有陰影,一看見煙花就想到骨灰。”朝灼窩在他懷里,不覺得嚇人,反而還認真地討論起來。
“嗯,都聽你的,”白皎低下頭,問:“既然我答應了你的要求,你是不是也應該答應一個我的要求?”
朝灼警惕地直起身,“什么要求?”
剛才的骨灰煙花沒讓朝灼感到危險,現在倒是感受到了。
白皎在他耳邊耳語幾句,朝灼越聽臉越紅。
“你休想,這是在馬車上,外面還有人駕車,你怎么一點都不知道累,不如我們換換位置,我在上面……”
“等等,你別扒我,我還沒說完,唔……啊……”
“皎皎,外面有人,都聽得到,你收斂,收斂,嗯,收斂一點!”
白皎用腰帶遮住了朝灼的眼睛,慢條斯理道:“嗯,等會讓你在上面。”
只要他在里面就好了,多大點事。
第126章 亂世 17
大乾三十一年,春。
各地擁兵自重,被七皇子一一斬首,同年一名叫拜柳的女將軍橫空出世,與將軍朝灼聯合將借妻兒之名起兵謀反的鎮北王打得落花流水,最終鎮北王被七皇子施以凌遲之刑示眾。
天下大亂在苗頭剛起時便被按下,風波悄然落下帷幕。
南詔、突厥、吐蕃等國歸于大乾治下,皇帝白泓章幡人醒悟,自下罪己詔,封七皇子白皎為太子,自此勤政不懈,治績卓著。
“爹,我當真不想當太子,不如你給白景灼封個皇太孫吧。”
白皎坐在椅子上,懷中還抱著變小的朝灼。
“胡鬧,你倒是說說你為什么不想當太子,你那些兄弟可都是搶著當。”白泓章幾次試圖從白皎的手中抱走白景灼,可最終都以失敗告終,聽他這話更加來氣。
“我身子弱,難當大任。”
“你這都是借口!”
“那我想贅太子夫。”
白泓章大驚,“你想娶太子妃就娶太子妃,跟當太子有什么關系,不對,等等,你再說一遍你想干什么?”
“想贅太子夫,”白皎捏了捏朝灼的笑臉,重復了一遍,“想成親,跟男人。”
“胡鬧!身為一國太子,怎么能娶一個男人!”
白皎淡淡道:“所以我不想當太子了。”
“”邏輯縝密,白泓章被懟得說不出話,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你就是不當太子,也不能娶一個男人!”
本朝并非沒有兩個男人生活在一起的例子,不過那是沿海地區,迂腐思想嚴重,重男輕女拋棄女嬰,導致女子減少,聘禮也直線攀升,娶不到女子才和男人搭伙度日,白皎這個身份,哪里會娶不到女子?
朝中也有大臣好獵奇,不過都將那些男人養在外面,誰會真的贅一個男夫?
白泓章臉色陰沉,覺得都怪這種不好的風氣帶壞了他的寶貝兒子,一定要好好整治!
白皎只是略一思索,便道:“那我不當皇子了,你把我貶為庶民。”
白泓章被氣得不行,偏偏對著自家兒子這張和親娘有七分相似的臉什么火都發不出來。
“你想贅的指誰?”白泓章氣極反笑。
他都要看看是誰勾引的他兒子!
“兒臣喜歡朝將軍,那日他與拜柳將軍里應外合,騎著高頭大馬風姿颯爽,令兒臣見之不忘,思之如狂,”白皎裝過好幾次白蓮,表情學得不到位,話還是很懂的,“兒臣一見傾心,非朝將軍不贅,不過朝將軍并不好男風,拒絕了我,此次進宮便是想讓爹下一道圣旨,直接將此事定下。”
朝灼躺在襁褓之中睜大眼。
他何時不好男風了?不對,他確實不好男風,若白皎是公主,他也是喜歡的,但他什么時候拒絕過白皎了?
“他竟敢拒絕你?”白泓章成功被帶跑偏。
他本就沒什么腦子,這些日子都靠著張萬峰和童興平輔佐,才逐漸扭轉民聲。
“嗯,還說不日就要娶妻,讓兒臣絕了此等念頭。”白皎低垂著頭,望向朝灼眉眼含笑,語氣卻很是傷感。
“他真是不識好歹!我兒龍章鳳姿,他怎敢看不上!”
白皎不出聲,裝的是一派傷心欲絕,還咳嗽了許多聲,手捂住嘴,直接咳出了一手的血。
朝灼驚恐得恨不得直接變回去,白泓章更快一步,氣急攻心,大喊著讓太醫來。
白皎沖著朝灼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太醫過來把了脈,直言白皎這是心情不愉導致的病弱加重,若是再不好好調理,恐怕是命不久矣。
白泓章這下是真慌了,當著太醫的面立刻就要寫詔書,讓朝灼快速當太子夫。
不過他當然不能真的這么干,畢竟朝灼剛立下大功,風頭正盛,手中還有兵權,只能先答應白皎。
白皎頓時就好了,不吐血了,臉色也不白了,回自己府上的時候臉上還帶了笑。
一回去,朝灼便迫不及待變成了人。
“皎皎,你怎么胡說!我什么時候拒絕你了!”
白皎不慌不忙,躺在自己的定制懶人沙發上,指了指外面,“朝將軍,你該進宮了。”
他話音剛落,外面便急匆匆跑來一個人,說皇帝去朝府下了口諭,讓他快些進宮。
朝灼不明所以,看了白皎一眼,見他點頭,只能硬著頭皮出去。
“記得按照我的話裝樣子。”白皎囑咐道。
朝灼抿了抿唇,快步走了。
果不其然,剛到皇宮,白泓章就問起了朝灼對于白皎的看法。
朝灼自然是吹噓了一番,說白皎有多么好,說皇帝生了個好兒子。
白泓章聽著很是滿意,緊接著又問:“皎兒說他心悅于你,想要許你太子夫之位,你可愿意?”
“”朝灼很想說愿意,但是他記得白皎的話,只能低頭閉眼撒謊,“啟稟陛下,微臣心悅女子”
白泓章見朝灼之前,有去詢問張萬峰和童興平的想法,他們當然是立挺朝灼,說有朝灼在,白皎才能長命百歲,平平安安,所以現下白泓章是真的想讓他們成婚。
白泓章沉下臉,“若朕非要呢?”
朝灼靈機一轉,做出一副隱忍模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好好好!”白泓章喜笑顏開,“朝將軍的忠心朕已知曉,既如此,便讓欽天監則一良辰吉日,你就先退下吧。”
*
“宿主,宿主,崽崽呢?”
拜柳,也就是886,蹦蹦跳跳地跑來了。
它身后還跟著茹妍雅,如今她們已經成了好姐妹,打仗時茹妍雅還當過醫師,救治了不少軍人。
886經常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茹妍雅聽了也聽不懂,逐漸就習慣了。
白皎合上手中的新書,懶散地挑眉看過去,“去見皇帝了,你來干什么?”
“當然是來找崽崽玩!”886在白皎面前無拘無束,大咧咧找了張凳子坐下,也拉著茹妍雅一塊坐。
“他又不是玩具,回你府上去。”白皎懶得應付她們。
886搖頭,“不要,你的府上比較好看,我今晚要住在這里。”
茹妍雅平日里見886對待外人還是很知書達禮,沒想到在白皎面前如此張狂隨性,嚇得她趕忙去拽886的衣袖。
886不明所以,還以為她手冷,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智能加熱。
白皎只道:“想得美,覺得不夠你就去當皇帝住皇宮好了。”
“不要,當皇帝好麻煩。”886搖頭。
當皇帝起早貪黑,它受不了那個苦。
茹妍雅聽他們講話,下巴都要驚掉了。
這是可以隨便討論的嗎?
朝灼是在晚上的時候偷偷溜進府的,已經洗好了澡,直接就鉆入白皎的床榻,二話不說就變成小孩的模樣。
無他,這段時間白皎折騰他太狠了,他想以此逃過一劫。
“變回來。”白皎捏了捏他的臉。
“不要。”朝灼搖頭。
他牽起白皎的手給自己當枕頭,準備睡覺了。
“不變回來,你就一輩子都別變回來。”白皎并不想再體驗當爹的感覺。
“不要。”朝灼再次拒絕。
他就是算準了白皎心軟,心安理得不聽話。
“行。”白皎二話不說,閉上眼直接睡覺。
他哪能不知道朝灼心里想什么,只是懶得多費口舌計較。
朝灼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并未多想,也乖乖睡覺了。
第二日醒來,朝灼快速回到朝府,果不其然收到了皇帝下的詔書,讓他和白皎速速成親。
他拿著詔書想要去找白皎分享這個好消息的時候,卻得知白皎和拜柳、茹妍雅一同去了永寧城最大的青樓。
大乾朝民風開放,青樓里有男有女,朝灼一聽臉都綠了,趕忙追過去。
那頭的白皎自然不是真的想逛青樓,只不過是886想打擊違法犯罪,在他面前哭訴了一通那些人的可憐,白皎閑得無聊,才過去整治一下。
想要整治朝綱,不如從底層做起。
于是他用有人通國叛敵的名頭,帶著886和茹妍雅在青樓里抓了好些朝廷命官和人販子,直接將青樓弄垮。
這些人想走的走,不想走的就進茹妍雅開的學堂里念書學技術,日后還可以幫白皎打工賺錢。
然而有的人和被賣進來的不同,著實是自己心思不正,想要攀附高枝。
就在白皎搜查完最后一個房間,準備帶著人走的時候,一個穿著清涼紗衣的男子柔弱無骨般撲到白皎的腳下,所有的姿勢都仿佛精心設計過。
他露出細長的脖頸,其上紅痕點點,好不曖昧,衣襟半開,微側著臉熱淚盈眶,楚楚可憐地望著白皎,嘴里還念著:“求大人垂憐,奴家實在無處可去”
白皎挑了挑眉,朝著旁邊伸出手。
886心領神會,看看那作死的男子,又看看白皎,最后再看向那男子,抿了抿唇,還是抽出腰間的刀遞給白皎。
蠢!太蠢了!惹誰不好,偏偏要惹它家宿主這個殺神。
嘖嘖嘖。
886在心里默念好走不送,就在白皎要提刀直接將這個一門心思不在正道上的男子了結之時,身后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白皎!你竟然背著我來青樓!不就是昨天晚上沒讓你碰碰”
朝灼看見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一個小小的屋子擠著十幾個人,白皎拿著刀,面前跪著一名男子,實在不像是行茍且之事。
白皎回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刀在指間轉了一圈,丟到了靠床的墻上。
他冷哼一聲,懶得再看朝灼多一眼,轉身離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結束了,也差不多算正文結束吧,下面就開始源世界的故事和番外!
第127章 本源世界1
【世界線已更改,恭喜編號為202的宿主白皎完成本次天下太平救贖任務。】
【脫離世界程序正在啟動中,后續將會由智能AI代替您未來的生活。】
【請宿主202在回到源世界后,前往能量局男德組辦事處領取您本次的考核成績。】
【正在脫離世界中正在脫離世界中】
【祝您生活愉快,請在結束后給我一個五星好評哦~】
白皎剛回到王府,就接收到了系統的通報音,這次留下的選擇直接失效。
“皎皎!你等等我!”
朝灼追在白皎的身后,見原本正一直往前走的白皎忽然停下來,轉過身,朝灼直接撲進了他的懷里。
熟悉的清雅蓮香涌入鼻尖,朝灼依戀地抱緊了懷里的人。
“我錯了,皎皎,我不該隨便懷疑你。”
他利索地認錯,爭取寬大處理。
白皎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故作沉聲道:“我要走了。”
朝灼怔愣,“走?你要去哪?”
白皎猛咳了好幾聲,虛弱道:“離開這里。”
朝灼渾身僵硬,血液一時間仿若逆流,還沒開始發顫,就聽見耳邊傳來了一聲輕笑。
“不信任我的這件事日后再跟你算賬,”白皎揉了揉朝灼的耳朵,“我等你來找我。”
“我找你?皎皎,你”
朝灼話音未落,就發現白皎的手忽然變得透明,泛著銀光的雪花片從白皎身上飛出。
他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懷里逐漸空蕩起來,這才反應過來想要抓住白皎。
“皎皎,皎皎!”朝灼紅了眼眶,眼淚簌簌落下。
最后消失之跡,白皎的吻輕柔地落在朝灼的嘴角,“別哭。”
我們很快就能再次見面了
【宿主,宿主,我們回來了。】886對于當女將軍耍威風這件事意猶未盡,語氣里還有幾分念念不舍。
它都沒來得及和新交的好朋友茹妍雅告個別呢。
白皎再次睜開眼,面前是醫療艙的透明玻璃,古色古香的場景徹底轉換。
“嗯,你的任務也完成了,去好好休個假吧。”白皎赤條著從醫療艙內坐起來,打算去浴室清理掉身上粘膩的液體。
他的精神力已經恢復了大半,不用再三步一咳感受身體的孱弱,實在是輕松了不少。
【好哦,我就在你的光腦里,有事呼喚我!】886對于休假還是很開心的,快速去找自己的其他系統伙伴分享此次當人的體驗。
這次肯定能狠狠炫耀一波!嘻嘻!
白皎剛洗漱完換上衣服,就收到了來自于母親的通訊。
白思恩:寶貝,晚上快點快回家,媽媽想死你了,么么。
白皎:。
他雖然在任務世界里經歷了好幾世,但對于源世界來說也就只有短短的幾天,白思恩女士這個作態,著實沒有必要。
白皎穿著一件白黑色的正裝,胸前是能量局的徽章,而肩上還別著許多個象征著榮譽的徽章,一路走去男德組的辦事處,收獲了無數人敬畏的目光。
他才二十歲,很早就修完了所有的知識拿到學位證書,分配到最隱秘的能量局事業組工作,這些年順風順水。
突如其來的調任讓大家揣測不已,不過今天之后,那些關于他被調任是出于處罰的不實謠言將會全部煙消云散。
“白皎,恭喜你圓滿完成此次任務,這是你的升職申請書,回去好好填寫完給我。”
男德組的組長笑容滿面地將一張紙質申請書交到白皎的手里,“報告就不用打了,恭喜你成為能量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副組長。”
“嗯。”白皎不驕不躁,接過表格便準備離開,看都沒有看男德組的組長一眼。
男德組組長早就聽說了他這冷淡的性子,毫不意外,不過還是問了一句,“需要給你開一個慶功宴嗎?老成員們都很期待認識你,特別是那群漂亮的Omega,哦,差點忘了,你應該是有戀人了。”
白皎懶得搭理他的調侃,轉身離開。
即將走出能量局的大門時,老遠就看見兩個人站在飛行器前親親我我,其中一個還長得格外眼熟。
本想直接路過,誰知那人叫住了他。
“白皎!你見到我跑什么!”
有著雙澄澈琥珀眼的青年擋在他的身前,臉上些許嬰兒肥因為不高興顯得幼稚如小孩。
沒錯,就是幼稚。
白皎心想他永遠也忘不了這個在小時候一直想要拉他玩過家家,還讓他當兒子的幼稚家伙。
白皎懶散地掀了掀眼瞼,無語道:“方一惟,你太閑了?”
“嘿,這么久不見你還是這么沒禮貌”
方一惟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穿著軍裝的人捂住了嘴。
格外俊美的青年朝著白皎笑了笑,鼻梁左側的紅痣晃眼,“抱歉,白專,惟惟今早心情不好,說話語氣沖了點。”
方一惟不滿道:“干嘛要跟他道歉,我以前上學的時候經常跟他打架,現在還沒打呢。”
“謝上將,”白皎對著謝緒寧點了點頭,又拿起手里的表格在方一惟面前晃了晃,挑眉道:“方一惟,放尊重點,我現在算是你的上級領導,該改口叫白組長了。”
專員本來就比方一惟一個普通員工要高一級,現在更是升級成組長,方一惟眼睛都瞪圓了,不過他眼睛本來就圓,這樣一來看上去更像是一只兔子。
謝緒寧從善如流,“白組長。”
白皎氣到方一惟,心情不錯,勾勾唇離開了,“嗯,下次見。”
等待自己的飛行器接送的間隙,他還聽見身后那兩個人小聲說話。
謝緒寧:“惟惟,你什么時候和白皎打架了?”
“就上學的時候,導師說教不了我,讓白皎給我當特教,他什么都不教,上課就跟我去特訓室約架,”方一惟嘀咕道:“不過他打不過我。”
這個世界上能打過方一惟的人絕無僅有,雖然不知道白皎的等級,不過謝緒寧看白皎的第一眼就知道白皎不是簡單的人,或者可以說能進事業組的都不簡單。
“你也沒打過他吧?”
謝緒寧一語戳中方一惟的痛處。
方一惟見自己的糊弄被拆穿,摸了摸鼻子道:“不相伯仲。”
“惟惟真棒。”
“那親親。”
“你該去工作了,這是你工作的地方門唔”
白皎覺得有時候聽力太好,也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晚上白皎回了趟老宅,陪著同樣喜歡秀恩愛的父母吃了頓晚餐。
母親白思恩絮絮叨叨,父親司寇垣沉默寡言,只有面對妻子時才溫柔和煦,兒子就像是在外面撿回來的一樣。
白皎非常習慣,淡定地吃著飯,時不時點頭應付一下。
“皎皎,你什么時候帶戀人回家吃個飯?順便把婚事定一下。”
白皎夾菜的手一頓,“過段時間,求完婚帶回來。”
司寇垣問:“皎皎什么時候有的戀人?”
白思恩嗔怪道:“你一點都不關心咱們兒子,不告訴你。”
司寇垣臉上閃過一瞬愧疚,下一秒白皎就收到自己的賬戶里多了一大筆轉賬。
他從善如流道:“謝謝爸,我會好好操辦求婚事宜。”
司寇垣:“嗯。”
他倒是不擔心自家兒子的戀愛情況,兒子像他,肯定也是一個認準一個人就不回頭的性子,眼光不然也不會差。
白思恩對于這父子倆的互動很是無語,偏偏這兩個人都覺得很好,她還不好說些什么。
關于白皎升職的事情,夫妻兩都不覺得意外,畢竟白皎從小就是個中翹楚,不需要人操心的天使寶寶,給了一堆禮物就放白皎回自己的小窩去了。
白思恩倒是想留,司寇垣借口說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空間將人拉走了。
其實這樣的家庭氛圍對于普通人來說很好,正常飲食長成陽光活潑的性子,畢竟父母恩愛,對孩子也是嬌寵長大。
而白皎天生就是個怪胎,沒有過多的情感,家里人也見怪不怪。
不過白皎看上去清冷孤傲,自己的小窩倒是打造得格外溫馨,六百平的房子,設施一應俱全,到處都鋪了柔軟的絨墊,每一個房間和客廳都放了他喜歡的懶人沙發,在哪都能躺。
回到家洗完澡,他便躺在沙發上看書。
一切似乎都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像是一個平常的午后,他做完任務回到家,不需要任何無意義的社交,享受自己一個人的靜謐時光。
不同的是,就在白皎臨近生物鐘昏昏欲睡時,家里的智能管家提醒有人上門拜訪。
白皎沒急著說話,躺在沙發上晃了會兒才讓智能管家打開門,直接將人放進來。
很快,一個高大的男人便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男人有著柔軟的黑發與如紅寶石般璀璨奪目的眼眸,五官深邃而立體,和鋒利的眉壓眼不同,他的嘴唇飽滿殷紅,充滿肉欲的氣息,整張臉格外英氣俊朗,只是表情局促又不安。
他提著一大堆東西,有知名品牌的玩偶,價格昂貴的游戲機,甚至是一袋被壓縮后的軟墊,全都是當季的最新品,也很符合白皎淺薄的喜好。
二十八歲的成年人男人此時像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毛頭小子,猶如來上門做客,卻和過往在眾人眼前開朗陽光、擅長交際的形象完全不符合。
白皎挑了挑眉,語氣平淡地開口:“朝組長這么客氣?”
“皎白皎”
男人舌頭差點打結,心虛得手心冒汗,低著頭完全不敢去看白皎的臉,都快急哭了。
在源世界悄悄表白被無視過N次,且此時在小世界里的記憶才恢復了百分之一的朝灼心想,完蛋了,白皎不會討厭他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一想到兩個熟人裝不熟我就想笑,桀桀桀!
第128章 本源世界 2
朝灼要慌死了。
他由于做了太久殺戮嚴重的任務導致精神力暴亂,不愿接受任何Omega的安撫,差點死亡,精神體被趕來的堯博士投入到各個小世界里。
再次醒來,就收到自己被白皎成功救回的消息,馬不停蹄提著東西前來感謝。
他現在只記得自己變成了一本真假少爺文里的假少爺,和白皎第一次見面裝綠茶。
“我,我是來感謝你,救了我”
朝灼想找個地洞鉆進去,現在手里拎了一大堆東西,放也不知道放在哪里。
上門太心急太唐突,應該好好準備一下,請白皎吃個飯,不過請吃飯白皎應該不會來
“只是來感謝我救了你?”白皎的手指輕敲著木質扶手,“就提這些東西來感謝?朝組長不知道我因為你,精神體將近崩潰,精神力耗費大半,現在都還沒有恢復過來嗎?”
朝灼更加愧疚了,他真的不知道白皎為他付出了這么多,堯博士什么多余的話都沒說,社交平臺上只有局長通知他白皎調轉到男德組的消息。
看到消息的時候朝灼心都揪起來了,打算明天去找局長說清楚。
“對不起你,你想要什么補償,都可以。”朝灼把頭埋得更低了,巧舌如簧的一張嘴忽然就失靈了。
白皎撐著下巴,猜到些什么,“你一直低著頭,這就是你的答謝態度嗎?”
朝灼知道自己應該抬頭誠懇地道謝,可現在實在是不敢。
“對不起”他的聲音有細微的顫抖。
白皎站起身走進,發現自己的地毯上多了幾顆沒來得及洇入的淚珠。
怎么回到源世界,還是這么愛哭?
“把東西放下。”
朝灼聽到“命令”,慌亂地尋找能夠放這些東西的地方。
他脫了鞋進來,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也不冷,狀態很是無措。
“笨。”白皎接過他手里的一大堆東西,放到了自己的沙發上。
“抱歉。”朝灼小聲道。
“過來。”
白皎重新躺回沙發上,對朝灼勾了勾手。
朝灼聽話地挪了過去,不明所以,下一秒就被白皎拉住,措不及防跌入白皎的懷里。
“你哭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白皎捏住他的下巴,細細打量起這個在小世界與他恩愛纏綿的人。
和記憶力里談笑風生的人不同,此時的朝灼就像是一個被欺負狠了的小可憐,憋著淚,看都不敢看白皎。
朝灼快憋不住了,“沒,你沒欺負我”
現在他的記憶恢復到白皎總是捏他了。
記憶里的自己不懂,還覺得羞澀,但經歷過無數次死里逃生的朝灼卻很懂,那分明是打量獵物,思考從哪里拆吃入腹的狀態,好奇,打量,試探。
不過在源世界里,他從來沒有和白皎靠得那么近過,還每晚一同入眠。
思緒雜亂,導致朝灼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坐在了白皎的懷里,手還在被捏來捏去。
“我當然沒欺負你,”白皎漫不經心問:“小世界的記憶恢復到多少了?”
朝灼反應過來,臉頰漲得緋紅,“我,我,記到易丞”
“你那個小時候領回去的竹馬?”
朝灼慌亂辯解,“不,我是和你同時進入世界的,不是我的竹馬!”
他在白皎的腿上坐立難安,感覺整個人都要窒息了。
源世界里,他們從來都沒有離得這么近過,近到他能嗅到白皎身上淡雅的香味,這是
空氣中的甜香愈發濃郁,習慣了愛人身上淺淡的體香,此時濃郁得格外突出,白皎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之處。
【主人,檢測到空氣中Alpha信息素含量超標,請問是否需要打開換氣系統?】
Alpha和Alpha之間的信息素本應該是排斥、互相攻擊,更加濃郁一點會弄得兩敗俱傷。
“不需要。”白皎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適,更沒有曾經面對他人信息素時的厭煩。
“抱歉,我,我之前,生病,現在還不太能控制我的腺體”
朝灼再次快急哭了,他捂住自己的腺體,腦海中浮現出之前有人在白皎面前釋放信息素想要強迫白皎,最后被拎著衣領從五十八樓丟下去的場景。
白皎會不會把他也丟下去?
高檔小區有空中防護,他自己也有異能,不會摔死的,但是白皎肯定會生氣
“精神力躁亂癥?”白皎掰開他的手,看向他的頸后。
由于一直在壓制釋放,朝灼光潔的后頸處腺體腫脹起來,微微泛紅,看上去像是Omega在發情期才會有的癥狀。
朝灼一動不敢動,小聲說:“嗯,在鬼門關,被你拉回來了。”
精神力躁亂癥說好治也好治,只需要找一個Omega進行精神安撫,嚴重就多安撫幾次。
可惜朝灼死活都接受不了Omega的靠近,就算是在神志不清的時候,對Omega也完全排斥。
他作為事業組的組長,能量局不可或缺的人才,國家自然是想盡辦法救他,這一求就求到了大名鼎鼎的堯博士頭上,后面的事情朝灼就不知道了,再醒過來的時候病已經好了,還多了幾段在小世界的記憶。
白皎撫上朝灼紅腫的腺體,感受著他隱忍的顫抖,難得問了一句廢話,“可以接受我的信息素嗎?”
“可可以”
下一秒,白皎按住他的后腦勺,咬住那紅腫的腺體,按照記憶里課本上的內容,嘗試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啊!”朝灼用力抓住扶手,難以克制地大聲喘息。
腺體處越來越脹,白皎的信息素源源不斷注入他的腺體之中。
沒有任何排斥反應,只有延綿不絕的爽感。
若不是身體沒有長出孕腔,身下沒有多出分泌物,朝灼都要以為自己變成Omega了。
大約一刻鐘過去,白皎送了口,撫摸著被自己蓋上牙印的腺體,有些意猶未盡的不滿。
這只是一個臨時標記,在他發現朝灼不排斥他的信息素后簡單的嘗試,剛才朝灼若是有一點反抗的意圖,白皎都會松口。
書本上的內容明明白白寫著只有Omega才需要咬腺體做標記,不過白皎看朝灼極度渴求信息素的樣子,覺得臨時標記對朝灼也是有效的。
至于更深度的標記,還需要再好好研究一下才行,避免出現大亂子。
“有舒服一點嗎?”白皎問。
朝灼愣愣的,聲如蚊吶,“嗯”
他的信息素再也壓制不住,和白皎的攪和在一起,空氣中滿是撲鼻的清香,甜得心頭發膩。
他他被白皎臨時標記了!
他是Alpha,到底和Omega不同,被注入到腺體的信息素沒有被他吸收,只是停留在腺體之中,逐漸漏出,又融入他的肌理。
像是擁有皮膚饑渴癥的患者得到擁抱的緩解。
“今晚要留下來嗎?”白皎伸手攬住他的腰,落在腺體的目光染上瘋狂的占有欲。
朝灼的大腦一片空白,無意識點頭。
白皎彎了彎唇,捏住他的臉,“等你恢復記憶,我還有一筆賬要與你算。”
朝灼懵圈。
什么賬?他在小世界得罪白皎了?
他們在小世界到底發生了些什么?為什么白皎會同意他來到家中,又為什么白皎會為他進行“臨時標記”。
朝灼覺得自己人都傻了。
他就這么渾渾噩噩地被白皎推進浴室洗漱,懷里抱著白皎給他的睡衣。
這明顯是白皎穿過的睡衣,上面還沾染了白皎信息素的味道。
朝灼將臉埋進去嗅了嗅,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臉燙得都快能煎荷包蛋了。
白皎沒管他腦子里在想什么,躺在床上給方一惟打了一個全息電話,電話很快就被掛斷了,聊天框里彈出了一條消息。
1888:白組好,我是系統1888,宿主已經休息了,現在不方便與您全息通話。
這顯然是借口,休息怎么可以掛電話。
白皎:讓他明天給我一份Alpha和Alpha在一起的詳細資料。
1888:好噠,我這邊會為您轉達的~
白皎關閉光腦,自己一邊搜資料一邊思索。
據他所知,帝國并不僅僅只有一對同性戀人,并且帝國婚姻法就連跨星球有靈智的物種都能結婚,同性戀自然也是可以結婚的。
只不過Alpha和Omega這兩種生物同性戀結婚的數量比跨物種結婚的還要少,Alpha和Omega在生理上有同性相斥的缺陷,很多因愛結合在一起的同性情侶,最終會由于無法完美契合而放棄感情。
方一惟和謝緒寧是一對例外,他們完美契合,這個點估計也不是在休息,而是干點少兒不宜的事情。
不可否認,白皎難得變態地想知道人家是怎么少兒不宜的,需要做什么準備?用藥物輔助?
可惜現在的方一惟是不可能回答他了。
白皎腦子里還浮現出幾對完美契合的同性情侶,可惜他的社交圈太小了,即使有聯系方式,晚上貿然打擾別人,還詢問這種事情,估計別人也不會告訴他。
就在白皎思考要不要讓白思恩女士幫他去詢問宋元帥家和蘇上將的兒子時,浴室的門開了。
朝灼仍然是一臉震驚和不可置信的呆呆表情,就這么穿著他的睡衣走出來,像是一個被提著線的木偶,還同手同腳地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朝灼結結巴巴地問:“那,那個皎皎白皎我,我晚上,睡,睡在哪里”
作者有話要說:
皎皎你的進展怎么這么慢,隔壁綏綏和惟惟可是立馬就標記了(指指點點)
既然如此,那明天就發易感期吧!
第129章 本源世界 3
白皎家里沒有客房,即使是白思恩和司寇垣來看望他,也從來都不會留宿。
“你睡我的床,還能去哪?”
白皎從床上坐起來,抱著自己從小世界帶回來的雪豹玩偶下了床。
朝灼見他要走,趕忙問:“你去哪里?”
“沙發。”
家里的沙發又大又寬敞,完全可以當成床睡。
在沒有弄清楚Alpha和Alpha如何正確戀愛前,白皎決定和朝灼保持距離,避免發生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你怎么能睡沙發?我去睡就好!”
朝灼先他一步想要走出門,卻被白皎拉住了手腕。
“一起睡。”
大不了他等朝灼睡著再出去就好。
白皎以前的自制力相當好,甚至都沒有欲望這種東西,至于現在
朝灼的大腦嗡的一聲,再次變成一片空白。
他呆愣愣地任由白皎拉著他上了床,緊接著就被白皎抱住。
白皎這熟練的動作像是抱了上萬次一樣。
床頭的燈被智能管家關掉,只剩下盈盈的月光讓室內顯得不那么黑暗。
事實上就算沒有月光,朝灼也不會覺得暗。
他已經將自己的皎皎明月擁入懷中了。
白皎閉著眼嘗試入睡,但失敗了,“你的心跳有點吵。”
朝灼下意識道:“抱,抱歉”
“你為什么總在道歉?”白皎不解,“我沒有責怪你。”
“”朝灼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畢竟今天的這一切都太過魔幻了。
試問哪一個人,在面對自己冷若冰霜的暗戀對象忽然柔情似水時,能及時反應過來?
“睡覺。”白皎給他掖了掖被子。
這一晚似乎和在小世界里沒有什么分別,可空氣中涌動糾纏的信息素又無時無刻不在告訴白皎,他們又展開了新的開始。
他有點太心急了。
在朝灼還沒有完全恢復記憶的情況下,他就將人拐上了自己的床榻,甚至還進行了對Alpha無效的臨時標記。
可他面對朝灼,理智這種東西就偷偷出走了。
也許他們應該重新認識,再進一步展開追求、告白、約會、求婚,不能太心急。
“朝灼。”
本就精神緊繃的朝灼打了個激靈,“我在!”
白皎認真地詢問:“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嗎?”
朝灼:“”
什么?白皎在說什么?他怎么聽不懂?
出去炫耀了一圈成功得罪所有系統導致被孤立的886恰巧在這時灰溜溜回來,聽見白皎的話,數據段差點沒斷掉。
【咳咳咳,宿主,你在干什么?】
它剛剛開口,就發現自己被關了小黑屋。
886:【】介是奏嘛?介是奏嘛!
白皎久久沒有得到朝灼的回答,正要松開手,保持一點距離,從重新認識開始,腰間忽然一緊。
“我愿意!我追求你,不需要你追求我!”朝灼激動地用力抱住白皎。
他感覺現在的一些都像是在做夢,可就算是做夢,這也是個不容錯過的美夢。
白皎繼續問:“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嗎?”
“愿意!”朝灼這一次回答得毫不猶豫。
“你愿意跟我結婚嗎?”
“愿意!”
這一定是夢!一定是他精神力躁亂瀕死前的夢!否則怎么會這么美好?
“那我們現在就在網上預約申請,明天去領證。”
“好!”
他們說完,就打開自己的光腦,在網絡上登記結婚申請。
與此同時,白皎發現了朝灼給他發的消息。
大部分都是問他“在嗎”,還有約他吃飯出去玩,問他參不參加團建,其中還夾雜著幾句奇怪的話。
譬如“今晚的月色很漂亮”,“想和你坐在巖石上看海”、“這世界車水馬龍”
白皎以前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回復過以外,其他一律忽視掉了。
朝灼暈乎乎的,心里美得冒泡,心想這美夢可真好啊,最好一輩子都別醒。
白皎捏了捏他的臉,問:“想和我坐在巖石上看海,是什么意思?”
“想和你談戀愛。”
白皎愣了下,“這世界車水馬龍的意思呢?”
“對你情有獨鐘。”
“”白皎看向那句像是分享生活的話,“今晚的月色很漂亮?”
“我愛你。”
白皎下意識回復:“我也愛你。”
原來朝灼在很久之前,就開始跟他表白了。
只不過他以前從沒有看出來過,當時就算看出來了,也只會當作沒看到。
“皎皎,你真的愛我嗎?”朝灼顫抖著嗓音問。
他一直都很想叫這個稱呼,可總覺得他們的關系不夠格,這樣會顯得格外唐突,但在小世界里,這個稱呼被他叫了無數次了。
“嗯,我愛你,不愛你怎么會跟你求婚?”
白皎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做了一件自己曾經覺得很愚蠢的事情。
一枚泛著銀色光芒的素凈戒指出現在朝灼的無名指上,顯然是白皎精神力的一部分。
朝灼的眼眶瞬間就紅了,盯著那枚戒指,半張著嘴,久久無法說話。
“這是我的心臟,”白皎的語氣格外輕柔,“我的心都在你的手上了,你還覺得我不愛你嗎?”
這當然只是精神體內心臟的一部分,可即使是剩下的部分沒有落在朝灼的手上,也滿滿當當都裝著這個人。
他的戀人格外缺乏安全感,他一直都知道。
但沒關系,他對待朝灼有足夠的耐心,未來的時間也很長,他一定會讓朝灼真的相信他的心意,就如同小世界里的每一次一樣,最后問題都變成習慣性脫口而出的甜蜜,而并非忐忑不安的詢問。
朝灼沒忍住,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不是因為傷心,反而是開心過了頭,喜極而泣。
這份禮物太過珍貴,相當于白皎給了朝灼任意處置他的機會,將自己的余生托付。
“我,我也要,把我的心臟給你。”
霎那間,濃烈的金光照亮整個臥室,像是整顆太陽都被搬了近來。
“一部分就好了,難道你想讓我的手時刻都冒著金光?”
白皎倒是知道朝灼的異能是火,但沒想到是變異的金火,和他的銀光甚是登對。
“噢”朝灼反應過來,懊惱地停止了自己的行為,按照白皎變出的樣子,也摘出精神體里心臟的一部分化為一個素圈戒指,帶在了白皎的手上。
從此以后,他們能悉知對方的行蹤,滲入對方的生活,知曉對方的一舉一動。
“真乖。”
隨著話音落下,朝灼感受到一觸即發的柔軟,快到他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白皎沒有進行更加深入的吻,避免一切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他將朝灼的腦袋按在自己的懷里,室內靜謐得能聽見他們二人的心臟加速跳動,頻率都重疊在了一起。
即使已經和朝灼談過許多次戀愛,結過好幾次婚,白皎這次仍有些不自在。
他輕咳了聲,“睡吧,早點睡,明天去領證。”
朝灼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爆炸了,吶吶道:“嗯”
他熬到半夜才睡著,白皎也等他等到半夜。
只不過白皎剛下床,就感受一陣熟悉的燥熱,像是體內點燃了一簇火,正在以燎原之勢蔓延。
白皎迅速從抽屜里拿出一支抑制劑準確注射入腺體
沒用。
白皎臉色微變,快步出門將自己鎖在了書房里。
他的易感期到了,最近事情太過繁雜,導致他忘記了時間。
可抑制劑為什么會失效?
煩躁、陰鷙、不安等等負面情緒傾斜,還有極度的渴求。
空氣中彌漫著愈發濃郁的白蓮香味,信息素充斥著室內的每一個角落。
白皎窩在書房的懶人沙發里蜷縮成一團,眸光暗沉,神經質地咬住自己的指尖,試圖利用疼痛緩解這來勢洶洶的易感期。
很可惜,普通的疼痛感對于他來說根本沒用,即使原本白皙的指尖被撕咬得血肉模糊,體內的燥熱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緩解。
他需要他的Omega,不,不對,是Alpha。
他需要朝灼,用牙齒狠狠地咬破白皎的腺體,身體最深層的契合,永久地將朝灼標記達到滿足。
可是不行,現在還不行。
Alpha和Alpha在一起,一定會有負面效果和影響。
白皎捂著臉,血順著指尖和臉頰流淌,就像是他流出的血淚。
理智被生理的負面影響反復拉扯,絞盡腦汁,摸到了一點Alpha和Alpha在一起的影響。
他記得記得元帥的妻子,原本也是一個Alpha,對方后來深居簡出,白皎只見過幾次,對方已經變成了,變成了O
答案近在眼前,可更加洶涌的渴求將理智的分析沖得分崩離析。
白皎只記得自己不能在此時找朝灼,不能標記朝灼
他需要
筑巢。
從小世界里帶來的東西頓時填滿了整個書房,每一樣都沾染了朝灼的氣味,被很好的保存,可還是太少,畢竟那些世界里朝灼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信息素轉換為只有深愛之人才可以聞見的費洛蒙效應,也僅僅只是普通的體香。
有了一點,就想要更多。
白皎瘋狂地想要沖入臥室,狠狠地貫穿朝灼的身體。
一道刺目的銀光自他的身上迸發出來,像是月光流失,化作萬丈紅塵鋪滿室內。
白皎的光系異能從來都是用于攻擊別人,此時卻成為了傷害自己的利刃,撐起一個碩大的封鎖護盾,衍生出幾條堅不可摧的長長鎖鏈,將白皎束縛其中。
鎖住四肢,覆上雙眼,堵住耳朵,他將自己封閉起來,陷在那些沾染了朝灼氣息的衣物玩偶里,給自己筑造了一個冰冷的巢穴。
這個巢穴帶給他的,只會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安撫,和莫大的空虛和痛苦。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一下,Alpha標記Alpha會有把被標記的Alpha變成Omega的可能。
如果皎皎知道這個副作用,是絕對不會標記灼灼的,所以如果要完成標記,關鍵是在于灼灼怎么獻身了(嘻嘻)
第130章 本源世界 4
朝灼睡得并不安穩,總覺得懷里缺點什么,沒一會兒就醒了過來。
他記得白皎抱著他一起睡,還親了他,向他求婚,可現在身旁連個人影都沒有瞧見,他當即覺得那都是一場夢。
朝灼郁悶地抹了把臉,默默把自己團起來,抱著腿開始難受。
只不過難受不過三秒,他就瞧見了自己手上那枚冒著銀光的素圈戒指。
“”
不是夢!
身下的床柔軟得過分,和自己家里冷硬的床板截然不同,被子也毛絨絨得叫人想打滾。
等等,既然不是夢,那白皎去哪了?
朝灼想到睡覺前白皎說要去睡沙發的舉動,立馬光著腳跑了出去。
他腦子里的記憶恢復到他用白景灼的身份向白皎討要獎勵的時候,要了一個擁抱。
那時候他其實更想要一個吻。
朝灼在客廳里沒有看見白皎,但注意到了書房門縫里散發出刺眼的銀光,很顯然是白皎正在使用自己的異能。
“皎皎,你睡了嗎?”朝灼敲著門,小聲問。
這個問題若是白皎聽見,肯定會覺得他在講廢話。
睡著了怎么使用異能?很快朝灼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皎皎,你在練習異能嗎?”
“皎皎,你餓不餓,要不要吃宵夜?”
“皎皎”
重物砸在門板上的響聲傳來,白皎丟東西的本意是讓朝灼趕緊走,可惜朝灼將這誤當成了白皎的求救。
“皎皎,你怎么了?皎皎你是不是出事了?別嚇我!皎皎!”
朝灼打算采取暴力的方法將門撞開,可是害怕將門撞開后,門會砸到白皎。
他只能動用自己的異能將門燒了,并及時將自己的火焰收回。
當門徹底消失的那一刻,他也沒有看清書房里面的場景,整個屋子都被各種各樣的玩偶填充。
“皎皎,皎皎,你在哪?”
朝灼一臉懵,只覺得這些玩偶熟悉,卻沒有記起來,一個勁試圖往里鉆。
沒鉆多久他就被一片冰冰涼涼的透明墻給擋住了,怎么都鉆不進去。
作為一個Alpha,朝灼忽然就反應過來白皎這是在筑巢。
筑巢是有心愛之人的Alpha在易感期發作時才會有的行為,所以這些東西都是
“朝灼”
“灼灼”
滿滿當當的玩偶退至兩邊,開辟出一條道路。
朝灼終于看清了里面的畫面,白皎被光柱形成的光鏈鎖住,眼睛上還覆著一條光帶,就像是被囚禁中的人。
“皎皎!”
朝灼不敢攻擊這道屏障,害怕給白皎帶來傷害。
白皎似乎聽見了他的呼喚,緩緩轉過身來,“朝灼?”
他的嗓音很是沙啞,像是受盡了酷刑的折磨。
“是我,皎皎,你把這道光障去掉好不好?”
“皎皎,你把光障去掉,我帶你去醫院,我給你打抑制劑,你一個人熬久了,會生病的。”
易感期的Alpha有多么危險,朝灼不是不知道,可他沒辦法什么都不做就這樣放任白皎不管。
朝灼的話音剛落,他腰間多了一條猶如觸手般的銀光,身體就不受控制地穿過了光障,朝著白皎的方向飛去。
白皎無法拒絕朝灼的要求,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朝灼已經到了他的面前,沒有理智的時候,他對于朝灼的服從竟達到了這種地步。
“皎皎,你把這些鏈子解開,把異能收起來。”朝灼對待這樣的白皎無從下手。
他自己就是熬過太多易感期,經歷了太多血腥暴力導致的精神躁亂癥,他害怕白皎也得這種病。
此時的白皎強撐著一絲理智,朝灼身上散發的信息素卻無時無刻不在啃食他的思維,試圖讓他變成一個只知道交纏的野獸。
“你出去。”
白皎說出這樣的話,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向朝灼靠近。
他的腦子里一直叫囂著標記,狠狠地完成終身標記,把面前的Alpha變成屬于自己的Omega,從此以后只要他釋放信息素,朝灼就必須向他臣服,拒絕不了任何要求,任他宰割。
這些想法的誘惑力實在太大,大到他幾乎抵抗不住。
“皎皎,你把異能收起來,我送你去醫院,我,我,給你”
朝灼實在說不出給白皎找一個Omega的話,只能在心里祈禱醫生能有別的辦法,除非實在不行
“你走!”白皎怒吼一聲,用力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花瓣似的漂亮嘴唇很快溢出了血,更加濃郁的蓮花香味將朝灼迷得頭昏腦脹。
他腿一軟,差點沒站住,下意識抱住了白皎,吻上去舔掉那些含著香味的血液。
更多的信息素分泌出來,開始瓦解他們的理智。
白皎沒克制住張開了嘴,與朝灼唇舌癡纏,直到朝灼快要呼吸不上來,抱住白皎。
他的腺體也就這樣暴露在白皎的嘴邊,散發著極強的誘惑力。
“皎皎”朝灼臉色紅得像是蒸熟的蝦,囁嚅著想到了剛才白皎給他做得臨時標記,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靠近,“你,你標記我吧,標記我好不好?我可以緩解你的易感期嗎?”
他能感受到白皎喜歡他的信息素,否則不可能一點排斥反應都沒有,還親他。
如果他的信息素能夠幫助白皎渡過易感期,那就不需要什么Omega了,這也是朝灼的私心。
白皎體內的燥熱愈發明顯,“給方一惟打電話,問他,他有經驗”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再怎么樣,那兩個人也該結束了。
朝灼作為一個暗戀白皎幾年的人,自然知道方一惟是白皎的朋友,對方是一個Alpha,還同樣有一個Alpha戀人。
朝灼還因此羨慕過方一惟許久,想方設法弄到了聯系方式,想要從對方的口中了解更多關于白皎的信息。
可惜對方當時和白皎一樣高冷,不愛搭理人,后來那個名叫謝緒寧的軍部上將重現后,又變得熱情起來,給他發了一大堆關于白皎的事情,并且祝福他和白皎。
朝灼不知道這次對方會不會理他,還是發了一條消息詢問,那邊很快就有了回復。
朝灼只是看了一眼,見可以進行標記,對后面說被標記的那一方可能會Omega,并且壽命會大大縮短毫不在意。
他收起光腦,認真地對白皎說:“他說可以進行標記,沒有任何問題,皎皎,你標記我吧。”
就算是會變成Omega怎么樣,就算是壽命會大大縮短又怎么樣?他的命都是白皎救回來的,更何況他深愛著白皎,不愿意讓白皎碰別人。
現如今有這樣一個機會擺在朝灼面前,朝灼絕對不會放過,他就是一個自私的人,只要能和白皎在一起,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白皎總覺得哪里有不對勁,耐著身體的難受,遲疑著沒有動作。
“你給我看他發了什么。”
“不用看了,你不難受嗎?”朝灼心虛地抱緊了白皎,將自己后脖頸送到白皎的嘴邊,“皎皎,我對你沒有吸引力嗎?你不想標記我嗎?”
說著說著,他有些莫名的委屈,“還是說你想要一個Omega,嫌棄我是一個Alpha?”
這些無理取鬧的話說完,朝灼自己都愣了。
他覺得這套話術很熟悉,說得太過自然,完全是下意識這樣說,撒嬌做作,想讓白皎哄他聽他的,可完全不符合他的說話風格。
“當然不是,”白皎已經相當習慣,從善如流道:“你對我很有吸引力,我想標記你,但我現在被鎖住了,易感期過去才會解開,我愛你,永遠不會嫌棄你。”
“寶寶,你先出去,等我易感期過了,我們就去結婚,好不好?”
倒不是他不想看光腦,而是之前他設置了易感期防打擾模式,現在光腦已經自動死機了,等到易感期過去才會解開。
沒想到以前為了防止別人騷擾的設置,現在防住了他自己。
白皎就沒有哪一次易感期有這么難熬過,他甚至后悔讓朝灼留宿。
以前的易感期來臨,頂多就是身體燥熱一點,無法接觸外人的信息素,甚至可以保持理智,坐在沙發上安靜看一天書。
“不好。”朝灼承認自己被白皎的一番話哄得心花怒放,但他絕對不會放任白皎不管。
也是因為這些話,他不再覺得白皎像以前那樣遙不可及,反而再次將這些當成了一場夢,可以任他膽大妄為。
“你再叫我,叫我灼灼,叫我寶寶。”朝灼紅著耳朵提出自己的要求。
白皎的聲音好聽,喊得好聽,他還想再聽。
“寶寶,灼灼,你先出去。”
“不行,太敷衍了,你重新叫。”朝灼的膽子更大了。
現在的白皎什么都做不了,被光鏈鎖著,除了說話親吻,失去了其他主動權。
信息素的吸引增長了他內心更加孟浪的想法,也滋養出一些邪惡的心思。
腦海中的記憶仍然再不斷增加,助長了朝灼的氣焰。
面前的白皎在他眼里,是那個雖然總是罵他笨,卻總是寵著縱著他的白皎,而不是那個永遠都只會無視他,忽視他、心里沒有他的白皎。
他成功住進了白皎的心里,白皎放任了他的肆意妄為。
“皎皎,標記我,如果你不標記我,就說明你不愛我,不想跟我結婚。”
朝灼做足了心理準備,仍然顫抖著手去解開白皎睡衣的紐扣。
作者有話要說:
請欣賞灼灼“強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