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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1章 修成正果

    緊隨其后的晉父看到這個場景, “啊——”的一聲尖叫后,就像他的父親一樣,瞬間氣暈過去了。

    跟在他身后上樓的賓客們一個個全都目瞪口呆。老天爺哪,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晉家這塊瓜田太大了,他家的瓜真大, 真甜!

    晉母從人群中擠出來一看,也氣瘋了。

    她不知道從哪里拎出一根雞毛撣子, 沖著床上兩人劈頭蓋臉一頓揍, 口中還罵著:“叫你勾引我兒子!”

    場外吃瓜群眾表示疑惑:“你說的是哪個兒子?”

    晉母被問得一愣,繼而崩潰地說:“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不知道抱錯了孩子為好!

    聽到這句話,晉施不敢置信地看著晉母。

    場外吃瓜群眾再次神助攻:“有什么嘛,就當你家從小養了個童養媳,反正兩個人兄弟情深, 你再給他們辦個婚禮,就不禍害別人家的姑娘了。”

    季予惜忍不住去看說話的這個吃瓜群眾,正是此前懟晉父的那個競爭者。他簡直是最佳嘴替,回回都能把季予惜想說的話說出來。

    正吵著, 救護車來了。

    晉母也沒空打兩個兒子,丟下一句穿好衣服下樓, 就出來救人。

    眾人吃瓜雖然吃得快樂,但畢竟是急救的大事, 能伸一把手的都伸一把手幫著把人抬上車。只是本來是老爺子一個病人, 現在變成了兩個。醫生埋怨報急救的人不說清楚, 圍觀的人紛紛解釋,真不怪他們, 兩個人是先后發病的。這個時候再派車也來不及了,只能把兩個病人擠到一輛車上一起轉運。

    等救護車走后,賓客才陸續散了。

    下了一上午的雨,天氣終于放晴。季予惜發現,很多離開的賓客都在打電話給親戚朋友們分享今天的壽宴,還十分欠揍的表示可惜對方沒來,一個個嘴角都是壓抑不住的微笑。

    就連記者朋友也心滿意足地查看著自己拍攝到的畫面。

    季予慎好心提醒他發的時候要記得打碼,不然小心被告。記者一聽,更加興奮了,財神爺的意思就是他拍到的都可以發。

    沈棲直到離開晉家都沒有回過神。

    乍然聽到了這么多瓜,對他這么正經的一個人實在沖擊不小。尤其最后看到的那一幕,太過震撼,晉施怎么會和晉宇……

    季予慷一直擔憂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己帶他過來參加壽宴是對還是錯。

    倒是季予惜沒什么太大的情緒波動,因為他本就知道有這樣一場大瓜,當然勁爆程度超出了他的預期。因為書里這場瓜并非在今天捅出來,而是幾年以后遮不住了才被眾人發現,爆瓜的時候有個馬后炮表示晉老爺子八十歲壽宴的時候他就看出了端倪。

    所以季予惜才能準確無誤地提前把瓜引爆。他本以為頂多能吃到年輕的晉老夫人和自己女婿的瓜,以及真假少爺的瓜,沒想到晉老夫人貢獻了一堆瓜,簡直出乎意料。

    尤其晉施的父親竟然和自己的小媽當著老爺子的面那個,這是什么樣的心態啊!

    當然晉老爺子那個時候肯定是不清醒的,不然季予惜真是無法想象這家人的性癖。

    季母突然說:“原來晉家老大后來娶得的這個小老婆竟然是自己后媽,我就說他二婚這個老婆看著那么眼熟!

    晉父也說:“我還看見老頭的三女婿順著墻根溜走了,嗯,是光著的!

    “哈?”季家其他人齊齊呆滯。聯想到晉老夫人說她和三女婿也有一腿,都有點不敢往下想了,敢情還是接力賽?

    見狀,慕童也有話說:“我看到晉老夫人趁大家上四樓的時候,偷偷拖著行李箱走了!

    季予慎說:“應該是怕秋后算賬,畢竟老爺子都氣暈了!

    大家靜了片刻,最后沈棲弱弱舉手,表示:“我看到晉施和晉宇兩個人爭一條內褲!

    最后的震撼大場面,季母和慕童都是掃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再看了,沒想到沈棲看得那樣仔細,一時眾人臉上都有些說出來的別扭。

    季予惜見狀,問他:“沈棲哥,你還好吧?”

    雖然他想讓二哥帶沈棲來現場吃瓜,本意是為了報團聚宴上晉施對沈棲的羞辱之仇。但如果沈棲不舒服,那他就是好心辦壞事了。

    季家人都關切地看著沈棲,沈棲搖搖頭,苦笑著說:“我沒事,還很慶幸看清了晉施是個什么人!

    季予慷莫名松一口氣。

    直到這個時候,荀鶴才說了一句:“其實我也有個小瓜,我剛才看到晉老爺子偷偷睜開了眼睛!

    “什么?”季家人又震驚住了。

    荀鶴說:“真的,就是大家都往四樓跑的時候,晉施的父親把老爺子扔下,他的頭在地上磕了一下,然后睜開了眼,不過只有很短的一瞬,就像是眨眼那么快!

    季父若有所思,“那他就是裝暈的,可能覺得沒臉見人,只好一暈了事!

    不得不說,一家人一起吃瓜簡直太爽了。他們互相關注的點都不一樣,結束后彼此交換信息,只會營養均衡。

    季父感慨完,忽又奇怪地看著荀鶴:“你怎么在這里?”

    荀鶴:“?”他一直都在!季總怎么不問慕童、沈棲為什么在這里呢?

    季母看他可憐,出來打了個圓場,“大家中午都沒吃,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

    雖然參加壽宴沒吃到席,不過大家吃瓜吃到撐,一個個都心滿意足。商量好吃什么后,季予慎打電話先預約,只等到了直接開飯。但他們一行八個人,竟開了四輛車。季父季母和季予惜從家里出來,開了一輛。季予慷和沈棲從學校出來,小陳去接的人。季予慎開車接上慕童,從慕童家里過來。只有荀鶴是自己單獨開車來的。

    商量之后,季予惜換到了荀鶴車上。

    季母有些幽怨地看著荀鶴,一時又覺得他不順眼了。

    去飯店的路上,季予惜拿著手機隨意翻看,突然發現各大社交軟件開始推送驚天大瓜。他愣了一秒,立刻猜到和今天的壽宴有關系。

    季予惜沒有猶豫點開了鏈接。

    標題是:[盤點某豪門壽宴上聽到的驚天大瓜,有圖有真相!]

    [先說背景,博主受邀參加某豪門80歲壽宴,壽宴的主角有四個孩子,老大和老四是兒子,老二和老三是女兒。另外需要說明的是,主角還有個小他很多的N婚小老婆。接下來進入正題:]

    [瓜1:二女婿和主角的N婚小老婆被捉奸在床。]

    [瓜2:主角的小兒子和主角的N婚小老婆有一腿,且經常在主角睡著以后,兩人當著主角的面進行不可描述的行為。]

    [瓜3:主角的N婚小老婆自爆,她和小兒子、二女婿、三女婿都有不正當關系。]

    [瓜4:也是主角的N婚小老婆自爆,家里所有男人包括傭人司機都試過她的深淺。]

    [瓜5:還是主角的N婚小老婆自爆,主角的大兒子好多年前拐走了主角前面的小老婆,簡言之大兒子和小媽私奔。]

    [瓜6:這條依然是N婚小老婆自爆的。她說主角曾對她的姨媽動手動腳,她姨媽差點報警。還說主角和她的外甥女睡了,她當時不高興還被主角給打了。]

    [瓜7:主角聽到自己小老婆自爆后,氣暈過去了。]

    [瓜8:主角的真假孫子,在眾人兵荒馬亂的時候,跑到樓上趁機進行不可描述的行為,把自己的爹也就是主角的小兒子氣暈了。]

    [也許應該就這么多瓜吧,我已經盡力按照發生的順序描述了一遍,下面放證據。]

    季予惜點開每個只有十幾秒的小視頻,畫面中清晰表明了瓜幾。雖然打了碼,但不妨礙季予惜跟著博主重新吃了一遍瓜,直呼過癮。

    “這位記者朋友太有邏輯了,而且很簡潔,屬于網友一看就懂了的那種!奔居柘Ц叨确Q贊了他。

    荀鶴在開車,聽得心癢,就讓他讀一下評論。

    季予惜點開評論區照做:

    “我好像每個字都認識,但還是看不懂。”

    “樓上我保證你看懂了,只是你的大腦不敢相信!

    “求問這些瓜都是壽宴上爆出來的嗎?有點荒謬!

    “我作證是真的!好后悔我媽叫我去的時候我沒去,我媽還沒回家就打電話給我爆瓜了,和樓主說的差不多!”

    “N婚小老婆是個狼人,一半瓜都是她自爆的!

    “樓主求放沒打碼版,我可以付費。!”

    “還是別了吧,樓主只想爆個瓜,不想進局子!

    “只有我在意這個主角是過80大壽嗎?真的不是博主打錯了?80歲還這么有精神?”

    “正常啊,樓上你提出質疑難道是因為你沒到80就不行了?”

    “好好說話不要人身攻擊。”

    “正經回答了一下上面某樓,有些人80確實還能行!

    “我靠破防了,人家八十比我十八過得都滋潤。”

    “雖然瓜主說的都對,但作為現場吃瓜的幸運兒,我還是想糾正一個不明顯的錯誤,N婚小老婆說的是她試過這家所有男人的長短,不是所有男人試過她的深淺。攻受不可逆!”

    “樓上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GB和BG區別大了。另外想補充一點,這位N婚小老婆已經拖著行李箱離開這家了!為姐姐鼓掌!姐姐要是沒地方去,可以來我家。害羞.jpg”

    “說起來你們還記得前段時間真假少爺的新聞嗎?該不會是那一家吧?”

    “樓上你說清楚!什么真假少爺?”

    “鏈接奉上,當時不是還有很多網友調侃自己會不會也是抱錯的豪門少爺嗎?”

    “我去!要是他們家,那也正常!”

    “樓上別走,細講怎么正常了?”

    “好像都對上了!那家確實有個快80的老人,且百科上查到他們家是兄弟姐妹四個,大兒子的確是二婚!”

    “他們家前些年就有一些傳聞,反正挺亂的!

    “他們家的真假少爺都是我們學校的!這個真少爺之前還有從小訂婚的未婚夫,他知道自己是真少爺后,就退婚了,還把未婚夫貶得一無是處,我們同學都看不過眼。”

    “太慘了吧,誰。课覒z愛了!真少爺不要給我啊,母單大接特接!”

    季予惜皺著眉讀了這兩條,忍不住點了投訴。

    “說個晦氣的事,我之前還被安排和這家的少爺相親了。咱就是說幸好瓜爆的快,老娘及時止損!”

    “何止是及時止損,簡直是祖宗顯靈。《疾桓蚁肽阋羌薜剿麄兗,會遭遇什么!那簡直就是個淫窩!”

    “。!你說得對,我回家多給祖宗上兩柱香!”

    季予惜心道 :【這應該是吳妍吧?小姐姐免于掉火坑,功德加一!

    再往下幾乎都是討論這家豪門的身份,有些人一聽就知道是哪家,有些人沒接觸過,反復求科普。但毫無疑問,晉家在網上火了,雖然不是以他們希望的方式。

    季予惜心滿意足的關掉頁面。

    ……

    這件事后,又過了兩周,季予慷帶著沈棲回了季家。

    一進門,季予慷就給家里人吐槽,說:“那個晉施真是不要臉,現在他在外面的名聲毀了,竟然舔著臉又回來找沈棲想復合。”

    季母小心地打量了沈棲一眼,問:“他怎么想的啊?那天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那樣說小沈,怎么有臉求復合的?”

    “真的是,還當著好多同學的面道德綁架,說他是一時鬼迷心竅,都是晉宇勾引的他。說他喜歡的人一直是沈棲,因為剛得知自己的身份,有些昏過頭了,才干出那樣的事。”季予慷毫不留情地吐槽。

    季予惜從樓上下來,只聽得目瞪口呆。

    【二哥這樣說,沈棲哥沒不高興吧?】

    沈棲詫異地四處張望。

    季予慷又說:“幸好沈棲早就看穿他是什么德行,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拒絕了他。聽他說,他爸和他爺爺都出院了,身體沒受啥影響,就是醫生勸老爺子禁欲!彼擦似沧,真的無語。

    “恭喜小沈擺脫渣男!奔灸刚\心實意地祝賀他。

    季予慷忽然有些臉紅,他拉著沈棲的手,對季母說:“媽,我要坦白一件事,我和沈棲在一起了!

    沈棲小臉爆紅,有些害羞。

    季母先是一愣,馬上又笑道:“恭喜你們,既然決定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遇到事情多溝通,不要鬧小脾氣。予慷尤其是你,平常像個木頭一樣,以后要學會長嘴,別把小沈氣跑了!

    “清姨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予慷的!鄙驐m然害羞,但怎么也算是見家長,他依然鼓起勇氣作了表態。

    季母拍了拍他,說:“你們都是男孩子,沒有誰必須要照顧誰的,以后就互相照顧吧,我和你叔叔都不是古板的人,只要你們能把日子過好,就行了!

    季予惜在心里鼓掌,只是他到底八卦一點,忍不住問:“二哥到底是怎么表白的?”

    【我還以為二哥要等到憋不住了,才會告訴沈棲哥呢!】

    沈棲騰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季予惜。

    季母立刻就發現了他的異樣,因為有慕童的前車之鑒,她馬上就猜到是不是沈棲也突然能聽到惜寶的心聲,于是趕緊按住了沈棲的胳膊,用眼神和手勢示意他不要亂問。

    季予慷和季予惜都沒有關注到他們兩個人。季予慷說:“要不是晉施死纏爛打,沈棲也不會被逼急了直接說他有對象,把我拉出來示眾。晉施走后,沈棲特別愧疚,還向我道歉,我就趁機表白了。”

    當時沈棲聽到表白后還很吃驚,說他一直不知道原來季予慷喜歡他,還以為兩個人就是關系比較好的朋友。畢竟季予慷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同性戀。

    然后季予慷就描述了幾個過去的場面,來證明自己很早就喜歡他了。

    沈棲沒有多加考慮,直接同意兩個人的戀愛關系。季予慷突然被幸福砸懵,再三確認了好幾回。

    沈棲這才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他不久前夢見過和季予慷那個,他醒來后還很惶恐地在網上查為什么會夢到和好朋友那個,網上的答案告訴他是正常的,夢里就是什么都有可能發生,夢到也不代表就是喜歡,不用放在心上。

    但當季予慷表白的時候,他立刻想到了那個春夢,然后可恥的有反應了。

    他從身體反應得出他很喜歡季予慷的事實,沒猶豫就同意了。

    當然后面這一段是季予慷和沈棲的小秘密,他當然不可能告訴季予惜。只是回想一下,他就覺得很甜蜜,連心臟都被蜜糖包裹著的感覺。

    季予惜看著二哥的表情還有什么不明白,又問他們:“那沈棲哥搬回公寓了嗎?”

    沈棲一愣,頓時又被搞個滿臉通紅。

    季予慷瞪了小弟一眼,解釋說:“沒有,快期末考了,我們倆都回宿舍住了,大家一起好復習。”

    季母才不信二兒子應付個期末考還需要和同學一起復習,只怕是沈棲不肯搬回公寓,他沒辦法才回宿舍陪男朋友的。

    小情侶的事她也不好多說什么,只當做不知道。

    季予惜被二哥嫌棄了,索性不在這兒招人嫌,借口要回房間補覺,實則是去當大喇叭,把這個消息告訴所有季家人和荀鶴。

    他走之后,季母連忙問沈棲:“小沈,你剛才是不是聽到了惜寶的心聲了?”

    季予慷吃了一驚,“什么?你也能聽見惜寶的心聲?”

    沈棲:“也?這么說你們都能聽見?”

    季予慷看了看季母,季母輕輕點頭,季予慷就把惜寶心聲泄露的秘密講了一遍。

    季母判斷:“我懷疑這個邏輯是惜寶認可的家人才能聽到他的心聲,比如慕童和小沈,都是一開始聽不到,忽然有一天能聽到了,因為惜寶認可你們家人的身份。”

    季予慷想了想,卻搖頭分析道:“與其說是惜寶認可他們的家人身份,倒不如說是慕童姐和沈棲自我判定了家人身份。慕童姐說,她是在借住我們家的那個晚上突然能聽到惜寶心聲的,那個晚上發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藍喃離家出走,跑到我們家找慕童姐借錢,大哥誤以為是孟龍來找茬,于是拿著電擊棒要趕走他。發現是誤會后,大哥和慕童姐在外面聊了好久。內容我們都不清楚,但我現在肯定當時慕童姐應該解開了心結,決定重新接納大哥。所以她先自我判定了家人身份,之后就聽到了惜寶的心聲。”

    “沈棲也是一樣,之前幾次見到惜寶都聽不到他的心聲,唯有這次聽到了。不同之處就是我們在一起了,他把惜寶當成了家人。”

    “和他們相反的例子是原子夕。惜寶覺醒能力的時候,她就在身邊,但她從沒有聽到過惜寶的心聲,因為她心里不覺得她和我們是家人!

    季母越聽越覺得有道理,忍不住又舉了個例子,“你姑姑也是直接就能聽到惜寶的心聲,你姑父就聽不到。不是說你姑父不好,只是對你姑姑來說惜寶是家人,對你姑父來說惜寶是親戚!

    “沒錯,就是這么細微的差別!奔居杩墩f。

    他這個時候終于露出了一點學霸的底色。

    沈棲撓了撓頭,說:“這只是你的猜想。沒有經過驗證的猜想,都沒有任何意義。”

    季予慷卻成竹在胸,說:“我可以驗證。”

    一句話引得季母和沈棲兩個人萬分好奇,“這種事你要怎么驗證?”

    季予慷:“我們家還有個小老四,媽你忘了嗎?”

    這個小老四指的正是季青白的兒子單予安。鑒于季青白對哥哥嫂子的感情,單予安出生的時候,用了季家三兄弟的“予”字,被他們戲稱為季家小老四。

    季母遲疑道:“予安之前我們都觀察過,他聽不到惜寶的心聲!

    季予慷說:“那是因為他是十五歲的中二少年,傻乎乎地認為惜寶是他的朋友。馬上快到暑假了,到時候把他接過來,我親自覺醒他的讀心術!”

    單予安一直對他這個二表哥又敬又怕,季予慷說他有把握,季母姑且相信。說:“其實你不提,你姑姑也打算放暑假把他送過來。聽你姑姑說,予安這個學期成績有所下滑,也不像以前那樣什么話都和她講,你姑姑擔心他到了叛逆期。”

    本來今年單靖遠被派到南方去后,季青白想帶著單予安回季家住。這一點她之前就和季母提過,季母是同意的,但單予安不同意。要知道放在以前,他最喜歡季家幾個表哥,每次來季家都叫不走,季青白根本沒想過他會不同意。

    總之種種異樣,季青白有些擔心,早就和季母說好了,等放暑假無論如何都要帶著單予安來住一段,讓幾個表哥好好和他聊聊,有什么問題也能早點解決。

    第042章 客人點單

    單予安15歲, 高一,成績很好。身高接近一米八,性格開朗, 愛好運動,校運動會他總是最忙的那一個,所以他朋友很多, 老師和同學也都很喜歡他。

    如果說他進入叛逆期,那季予慷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早戀。都是從那個時期過來的, 季予慷真沒覺得早戀是個大問題, 只要不影響學習,他保留意見。

    很快,暑期到來。

    D大比高中放得還早,期末考結束后,沈棲帶季予慷先回自己家見父母,順便還去了一趟隔壁楊家。楊夫人只字不提晉施的事, 知道他們在一起后,還給他們送了祝福,希望他們長長久久。

    之后季予慷就和沈棲回了季家——本來季予慷是想直接回學校的,因為單予安的關系, 他索性把回校時間往后推遲了半個月。

    三天后,單予安剛放假, 季青白就大包小包拎著兒子來了。

    季母早就給他們收拾好房間,叫傭人把行李搬上去。單予安叫了聲舅媽, 就當打過招呼了, 然后自顧自地玩起了手機。

    季青白欲言又止, 最后說:“予安,你上樓看看你小表哥在不在?”

    單予安不想去, 他皺了下眉,說:“問問舅媽不就好了。”

    季母悄悄把季青白拉到一邊,小聲問:“予安怎么了?”

    季青白很惆悵,“這個學期剛上了一個月,脾氣就漸漸大了,在家總是不耐煩,我也不敢多說他兩句。嫂子,你說是不是因為他爸去了外地,導致他這個心理上有了變化?”

    季母:“不可能,妹夫哪年不是有一半時間都在出差,予安還不是長得健健康康招人疼?你留意過沒有,他在手機上玩的什么游戲?是不是認識了不好的朋友?”

    季青白搖搖頭,“都是單機小游戲,消消樂那種的,都不聯網哪有什么網友!

    季母很困惑,“這就奇怪了,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突然不愛搭理人了呢。該不會是早戀了吧?”

    季青白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單予安,又壓低聲音說:“不是,我找老師了解過,根本沒有,而且惜寶之前也說他到高三才會早戀,還因為早戀影響學業,沒能考上D大。”

    說著,季青白又左右偷偷地看了看,“老師也覺得他這個學期有些不一樣,還問我是不是家庭有什么變故影響到孩子了。聽老師的意思,她懷疑我和靖遠是不是離婚了!

    季母一言難盡。

    季青白又說:“老師勸我不要焦慮,還說他在學校依然很受歡迎,沒有校園霸凌那些事。成績有所下滑也在合理范圍內,可能就是一次沒考好,F在期末成績還沒出,予安自己說他能拿回第一。”

    “這不是挺正常的?”季母說。

    季青白搖搖頭,“嫂子你再觀察一會兒!

    單予安在手機上玩了一會兒,覺得有點渴,喊傭人給他拿瓶飲料。季青白偷偷扯了扯季母的衣角,季母:“沒什么問題吧!

    季青白小聲:“他沒說謝謝!

    季母有些頭大,“老師說的對,你別把自己搞焦慮了,這不算什么問題!

    她起身走到予安身邊,關切地問:“予安一會兒想吃什么?”

    單予安頭也沒抬,“舅媽隨便吧,做什么吃什么。”

    季母又說:“你二表哥在家,你要不要找他玩一會兒?”

    單予安手上的動作頓了下,說:“小表哥呢?”

    季母:“他出去玩了,晚上就回來!

    荀鶴忙了兩個月總算忙完了后期制作,片子已經送審了。王導大發慈悲給他放假,結果他一放假就把季予惜拐跑了,兩個人不知道去周邊哪里自駕游,說是三天就回。算算時間,應該今天晚上到家。

    至于季予慷和沈棲,雖然在家里,倒是時?床坏饺擞。這倆人經常待在書房各忙各的,除非有正事,季母一般不打擾。

    單予安撇了撇嘴,說:“二表哥一看見我就訓我,我才不找他呢!”

    他說完,又低頭在手機上忙活。

    的確不是季青白神經過敏,這孩子是有些不一樣,尤其交流的時候,好像隨時會不耐煩一樣。真叛逆期到了?

    季母搖搖頭,不是每個孩子都有叛逆期。像是季予慎和季予慷,就沒有叛逆期,各個階段全都平穩過度。惜寶雖然有不愛讀書的小問題,但還算不上叛逆。單予安此前也是,他們家只有他一個小孩,他和季青白、單靖遠親的不行,一直是無話不說。

    想到這里,季母有些擔憂,索性上樓敲了敲季予慷書房的門,說他姑姑和予安來了,讓他們下去打個招呼。

    季予慷保存好寫了一半的論文,關掉電腦,和沈棲一起下樓。

    季青白看到沈棲,有些好奇。不過之前季母告訴過她沈棲是季予慷的男朋友,她笑著打了個招呼,還送了樣見面禮。

    整個過程,單予安都坐著沒動靜。

    直到季予慷和姑姑寒暄結束,往他面前一站,他才如夢初醒一樣,趕緊叫了聲二表哥,叫完又好奇地打量著沈棲。

    沈棲被他看的窘迫,忍不住往季予慷身后藏了藏。

    季予慷就皺著眉訓單予安:“看什么呢?也不喊人!

    單予安收回視線,說:“喊什么啊,你又沒介紹!

    這小子簡直欠揍,季予慷抓著他的胳膊就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單予安對這個動作熟得很,知道不是拉起來就結束的,他立刻道歉:“二表哥我錯了!”

    季予慷并不松手,說:“他叫沈棲,你也應該叫一聲哥。”

    單予安就不情不愿地叫了一聲:“沈棲哥!

    季予慷勉強接受,之后才放下他。

    單予安揉了揉被抓痛的手臂,忽然又說:“沈棲哥,初次見面,我有見面禮嗎?”

    沈棲當然沒有準備,可是他手里還拿著季青白給的見面禮,卻給不出單予安的份,實在有些尷尬。沈棲靦腆一笑,解釋說:“回頭補上!

    季予慷卻冷笑說:“當然有,送你一套高考真題怎么樣?你沈棲哥當時高考也是全校第一!

    “那倒不必!眴斡璋差D時閉嘴。

    從短短幾句交流中,季予慷也覺得這孩子現在很討人厭,他問沈棲要見面禮的行為,顯然是故意的,他在故意為難沈棲。按照單予安以前的性格,他絕不可能說出這種話。

    季予慷狐疑地盯著單予安看了一會兒,又去問季青白。

    季青白把對季母說過的話重復講了一遍,有些憂慮!案杏X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季予慷思考片刻,問季青白:“姑姑,他最早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樣的?”

    季青白回憶道:“這個學期剛開學后不久,我和你姑父去王導的別墅參加元宵晚宴,予安第二天要上學就沒去,那晚是他最后一次沖我倆撒嬌。兩周后你姑父去了外地,他從學;貋恚杏X就有些變化,我以為他學習壓力大才會那樣。又隔了兩周,他從學校回來還沖我發脾氣,嫌我管得多!

    季予慷安慰季青白:“沒事的姑姑,等惜寶回來,讓他們聊聊,說不定就知道癥結在哪了。”

    “也只能這樣了。”季青白輕嘆一口氣。

    好在單予安還是比較掛心季予惜的,問了三四回季予惜幾點到家。等季予惜回家后,更是黏著季予惜說了好半天的話。這個時候,他又顯得挺正常的,好像一整天季家人都在誤會他一樣。

    季青白真是說不出來的感覺。

    季母拍了拍她,說:“沒事兒,可能真是叛逆期了,你看他和惜寶就正常多了!

    季青白不知道該不該笑,只覺得心里有點酸澀。

    因為季予惜回來后,還沒有來得及和季母等人溝通,而單予安在他面前又活潑得很,他直到臨睡時才察覺到單予安不對勁兒。

    和往常單予安來季家小住一樣,頭一天晚上,他必黏著季予惜要求一起睡。

    季予惜沒有什么不可以,他的房間足夠大,床也足夠大。兩人洗漱后,躺在一起玩游戲。然后季予惜提醒了他一句不要玩太久,對眼睛不好。

    單予安撇了撇嘴,說:“你怎么和我媽一樣嘮叨!

    季予惜頓時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單予安這句話里,對季青白的不耐煩和嫌棄幾乎是撲面而來。季予惜有一段時間沒見他了,但過年的時候,還有他過生日的時候,單予安和季青白的母子關系還是很融洽的。季青白一巴掌呼到單予安頭上,他都沒有生氣。

    是發生什么了嗎?

    季予惜調整了一下姿勢,隨意地問:“你和姑姑吵架了?”

    “沒有!眴斡璋不卮鸬暮芸欤熬褪怯袝r候覺得她挺煩的。小表哥,你難道不會煩舅媽嗎?”

    “當然不會啊,我為什么要煩自己的媽媽?”季予惜很是不解。

    單予安卻不打算繼續和他探討,“算了,說了你又不懂!

    季予惜于是很迷茫地在自己緩存里搜索單予安的劇情。

    【沒什么不對啊,除了沒考上D大,之后還挺順利的。姑姑和姑父因為季紅白離婚后,他選擇跟著姑姑,姑姑后來生病住院,都是他在照顧,是個挺孝順的孩子!

    季予惜重新過了一遍他的相關劇情。

    想了想,季予惜說:“其實家長有時候確實有點煩,不過都是偶爾某個瞬間,情緒過去就好了!

    單予安:“我就說嘛,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我的同學們都嫌家長煩,小表哥怎么可能是個例外。”

    季予惜立刻捕捉到關鍵詞,“同學們?你說來聽聽,我有點好奇!

    單予安把手機往旁邊一放,說:“我在學校朋友很多。有個朋友家里很有錢,當然比你們家還是差遠了,他說他父母生他弟弟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萬一什么?失獨風險嗎?”季予惜問。

    單予安搖搖頭,“萬一不成才,養個小號備著。”

    季予惜:“……”

    單予安:“所以他很煩他父母!

    季予惜點點頭,“可以理解。”

    單予安又說:“還有個朋友是女同學,她家是繼父,她說她繼父看她眼神總是色瞇瞇的,她告訴她媽,她媽總說她想多了!

    季予惜再次點點頭,“還有嗎?”

    單予安:“有啊,有個同學他媽懷疑他早戀,根本不聽他解釋,還跑到學校找老師鬧了好幾次!

    “這些事情在你身上發生過嗎?”季予惜問。

    單予安愣了愣,“那倒沒有!

    季予惜簡直被他氣笑了,“那你煩父母是為了什么?為了合群?我都不知道你有這么蠢!”

    單予安不服氣,辯解道:“我媽有時候是挺煩的,我早上不想起床,不想吃早餐的時候,她總是非要叫醒我,還說吃完接著睡,問題是我一醒就睡不著了。還有給我報的那些班,我都說了沒必要,還非得讓我去。我和同學約周末去玩,她也得打聽是男是女,好像是個女同學我都會犯罪一樣。”

    “就這些小事,你就覺得姑姑煩?單予安,我看你干脆別上學了!奔居柘o語至極,“你說的那三個同學都叫什么名字?”

    挨了一頓罵,單予安很是郁悶,低著頭把三個人的名字一一告訴了季予惜。季予惜在系統緩存中搜索,還真讓他找到了。

    “你真是個蠢東西。”季予惜又罵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你那個有錢的同學,他們家根本不是他說的那種情況。什么弟弟,他沒有弟弟,只有一個哥哥。而且他哥哥很疼他,從沒有把他當成是小號,覺得父母生下弟弟就是為了和他爭奪家庭資源。是他自己小心眼,覬覦哥哥那份家產,才總覺得父母偏心!

    “啊?”單予安睜大兩只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季予惜又說:“說繼父騷擾她的女同學,也根本不是她說的那種情況。她媽媽帶著她改嫁給她繼父的時候,她才三歲。她繼父是退役某兵種,因公受過傷,身體不太好,也沒能有自己的孩子。把她捧在手心,寵得和什么似的。她是覺得繼父年齡大了,嫌他累贅,不想讓她媽照顧繼父,就搞出來這個故事,想逼著她媽拋下繼父。”

    “太惡毒了吧?”單予安忍不住開口。

    “你也知道她惡毒!你交朋友能不能擦亮眼睛。”季予惜恨鐵不成鋼。

    季予惜繼續說:“說家長誤會他早戀的那個同學,根本不是家長誤會他,他是真的早戀!焙髞戆盐闯赡晷∨训亩亲痈愦罅耍謳思胰ズ谠\所打胎,搞出個一尸兩命。他家長就是害怕他沒點分寸,才會去學校聯合老師教育他。

    沒發生的事情季予惜沒有說,單只講了發生的部分。

    “你是豬腦子嗎,別人說什么你都信?這三個有一個心術端正我都不罵你,現在你自己說,你該罵不該!奔居柘^蓋臉地一頓輸出。

    躲在他們房間外面偷聽的季母和季青白,欣慰地快要落淚了。

    單予安郁悶地說:“我怎么知道他們一個個都不講真話,這種事有什么好編的!

    季予惜繼續罵道:“你信他們也就算了,怎么還跟著學?你反思一下你對姑姑的態度,你覺得沒問題嗎?”

    單予安自覺理虧,說:“我哪知道他們是這樣的人啊,他們總說我太聽話了,我媽說什么我都聽著,等以后我畢業了,肯定是我媽讓我娶誰我就娶誰,那樣我就娶不到我想娶的人了!

    少年的世界里,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就是最恐怖的未來想象。

    “你早戀?”季予惜又捕捉到一個信息。

    “沒有!”單予安提高聲音否認。

    季予惜也沒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而是問:“這三個同學和是你以前就認識的,還是這個學期才熟悉起來的?”

    單予安思考了一下,說:“都是這個學期漸漸熟起來的,他們三個都不是我們班的!

    “因為什么熟起來?”季予惜追問。

    單予安:“家里有錢那個因為打球熟悉的,早戀那個男生因為跑步,剩下那個女生我幫了她一個小忙!

    “你在學校有沒有透露過你的家庭背景?”

    單予安又思考了一會兒,說:“應該沒有,我媽和我爸都告誡過我讓我低調。同學都以為我是就是家境小康,再說我家本來就是小康,沒到你家這種程度,有什么好炫的。”

    季予惜沉思起來。

    單予安提到的這三個人同學,在書里的結局都不太好。甚至不能用不太好這種詞來形容,他們在書里是反派,每個人下場都很慘。這樣的三個人,為什么會在幾乎同一時間盯上單予安呢?

    單予安身上的變化不太明顯,也就是他今晚和單予安多聊了幾句,才發現異常。

    如果沒有人發現異常,單予安會怎樣?會變成和他們一樣的反派嗎?

    季予惜思考了一下,覺得不太可能。單予安即便再怎么變,性格更尖銳或是其他,他這么多年的教養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都丟掉,要不這三個人也不會從賣慘開始誘導他了,他也不可能評價他的朋友惡毒。

    他們就像是認真研究過單予安,從各種角度接近他,改變他。

    季予惜忽然一頓,“研究某個人物,從各種角度接近他,改變他”,這個操作他太熟悉了。

    ……

    在季予惜還是系統的時候,他只是主腦手底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系統,領的任務也都是很簡單很基礎的任務,比如和平世界里一個小人物的奮斗史。他經歷過的世界,無一例外都是現代世界,和平是第一要素,然后才是陪伴宿主賺錢或是改變命運。

    但他知道有些系統為求利益最大化,會去末世、星際、蟲族等等危險性更大的世界。畢竟做系統也要考核KPI的嘛!

    季予惜是保守型理財,這個任務如果有風險,他就不會接,寧肯接一些回報率低但更安全的任務。結果這么年,只有他一個系統攢夠了可以退休的積分。而那些冒險性系統,別說攢贖身錢,有些還倒欠主腦積分呢。畢竟系統想要更多更厲害的功能,就需要花積分開通板塊,積分不夠可以貸,只付一點利息,等有積分了再還。

    在季予惜退休之前,那些喜歡冒險的系統好像轉移了風格。季予惜聽說,他們升級了系統功能,開始接客人點單了。點單就是客人針對某個人下發任務,系統接了任務找到宿主寄生以后,命令宿主完成客人對某個人的要求。

    這種點單模式回報率超高,比在末世里賣命強太多了。因此,主腦把板塊一上線,就引得系統們爭相開通。

    當然客人的要求各不相同,其中最受歡迎的一種是養廢文學。

    舉個例子,某個人物很可能是某本書里的主角。他本該有怎樣的奇遇,達到怎樣的高度。但因為反派點單要養廢他,系統接單后,就會按照反派的要求,接近這個主角,然后改變他,直到把這個主角從天之驕子變得泯然眾人。

    不用擔心這個世界沒有了主角就會坍塌。世界自有運行邏輯,會在條件滿足的情況下,生成另一個主角。這個新主角和原主角不是同一個人,新主角還會拿走原主角的氣運,奇遇,達到原主角本該能到的高度。而原主角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本來都是屬于自己的。

    解釋到這里,索性再舉個例子。

    季予惜知道有個系統接了個毀掉女主的點單。那個女主本應該嫁給狀元郎,而后丈夫位極人臣,她自己蔭封一品夫人。但是系統接單后,宿主成了女主的娘,對女主各種縱容,給她諾大權柄,還讓家中的弟弟妹妹都要聽女主的。之后攛掇女主和未來狀元郎退婚,嫁給了城里的富商,又因富商得罪朝中權貴,全家被問斬——這種模式下,系統根本不理會宿主的生死,只要完成任務,就能拿到積分。

    那是季予惜第一次全程圍觀了這個系統完成點單的全過程,當時只覺得不寒而栗。尤其是宿主最后被問斬時,對系統濃濃的恨意,簡直是會做噩夢的表情。

    現在,單予安的情況也有點像被點單了,而是還是三個系統聯合一起接單的。這就表明下單的客人對單予安是下了血本的,就指望一擊斃命。

    至于那三個同學,真的很像走投無路被主腦廢物利用的感覺。

    他們本來都是世界的失敗者,在臨死之前,被主腦收編,再一頓忽悠,讓他們成為主腦的奴隸,實在是很合理的猜測。

    季予惜想到這個,忍不住問單予安:“你在學校得罪過人嗎?比如搶了別人的獎學金,各種競賽壓了別人一頭這種?”

    “那太多了!”單予安還有些得意。

    【能讓那個人下血本對這傻小子點單,只是這方面的猜測還不夠。】季予惜忍不住又開始查看單予安的人生經歷。

    第043章 賭上價值

    當季予惜在為單予安找問題的時候, 季家其他人也聚到季予慎的書房里,開始開家庭會議。

    季母和季青白兩個人聽到了季予惜關于那三個同學的介紹,也聽到了季予惜的心聲, 尤其是對點單模式的描述,頓時有些憂心忡忡。

    本來大家都以為家里孩子叛逆期到了,實在不行打一頓就好了, 這個季予慷很擅長。沒想到竟然是有人刻意針對單予安,安排的一場陰謀。

    可是單予安才十五歲, 能得罪誰呢?

    沉默之后, 還是季予慷先開了口,他總結說:“按照惜寶的理論,予安很可能是他的世界里的主角,遭人嫉恨,上了類似游戲里的暗殺榜,這三個同學接了單, 想把予安教壞。”

    季青白雖然很焦慮,但是聽了季予慷的總結,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反問道:“予安這么容易就能被教壞嗎?”

    她自己有親媽濾鏡, 覺得自己的兒子是個挺聰明的小孩,也很善良。

    季母說:“予安再聰明也才十五六歲, 這個時候心智說成熟也不成熟,如果被人刻意引導, 會變成什么樣還真說不好。你自己不是深有體會嗎, 他這半年在家里什么表現你最清楚!

    季青白不說話了。

    季予慎說:“現在辯論這些沒什么用。這三個同學接近予安本就不懷好意, 現在還只是在日常生活中有意引導他的性格,等他們關系更為密切時, 說不定會把予安變成什么樣。我上高中時候,班里有個男生是很乖的性格,被校霸女生倒追,倆人早戀了。之后那個男生成績一落千丈,學會了逃課打架,高中沒上完就退學了。”

    他頓了一下,又說:“我現在懷疑他可能就是惜寶說的被點單了!

    季予慷:“大哥你這個梗有點熟悉,跟某部劇的劇情重合度有點高!

    季青白也點頭,“我也看過類似的,真不是你瞎編的么?”

    “不要扯遠了!奔靖赴l話,“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我們要怎么找到這三個同學背后的那個人。”

    這個問題拋出來,大家齊齊沉默。

    沈棲道:“如果按照小惜的說法,點單的客人身份是隱秘的,很可能連這三個同學都不知道他們背后的人是誰!

    季予慷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但是這三個同學只是個學生,接觸面有限,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從他們的人際網開始排查。雖然他們可能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誰,但背后的那個人絕對會忍不住想知道進度,從而主動接觸這三個同學。”

    分析得確實有道理。季父說:“那分一下工吧!

    本來身為父親的單靖遠也應該參加這場家庭會議,但因為他聽不到惜寶的心聲,所以大家投票后決定繼續對他保密,只讓他負責多和單予安溝通,關注他的情緒變化,至于分工排查的事就把他排除在外了。

    分工目前是這樣安排的,季予慎人面廣,就負責調查這三個同學的家庭背景和社會關系,而且要越詳細越好。

    季予慷和沈棲兩個人是名校高材生,尤其季予慷,回自己母校給學弟們上個課還是很容易的。所以分給他們倆的任務,就是多回高中走動,近距離接觸這三名同學了解下情況。

    季母和季青白兩個人負責照顧倆孩子,最好能再套點話,讓惜寶多說點信息。比如下單的客人下了這樣的單,對他自己有什么影響,他付出的代價應該不小,那外在會不會有什么變化。

    分完工,大家齊齊看向季父。

    季父輕咳一聲,說:“我負責總籌,有問題我隨時補上。”

    想了想,確實沒有可以分給季父的工作,索性就先這樣安排。等一輪情報到手后,再討論吧。至此,家庭會議算是結束了。

    季父剛要宣布散會,忽然聽到一陣敲門聲。

    大家俱是一驚,季予慎反應最快,示意大家噤聲,然后走到門口開門。

    “惜寶?這么晚了,你還沒睡?找大哥有什么事嗎?”季予慎堵住門口,不讓季予惜看到書房里面的人。

    季予惜不疑有他,說:“大哥,我有點事想麻煩你。”

    這還是惜寶第一次主動找季予慎尋求幫助。

    季予慎不由好奇,“你說吧,大哥能辦到的一定辦,辦不到的想辦法也給你辦!

    季予惜有點不好意思,說:“其實不是我的事,是關于予安的。我想讓大哥查查予安的三個同學,除了大哥我真想不到還能找誰幫忙了。”

    本來季予惜第一個想到的是荀鶴,他想讓荀鶴把周律師的聯系方式發過來,然后在周律師那里下個委托。周律師本領通天,查三個毛孩子應該很容易的。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給荀鶴解釋,為什么要查三個高中生。

    解釋起來就得把單予安的變化全盤托出,單予安也沒犯什么錯,他覺得這樣不太好。

    還不如讓大哥查查看,都是自家人,大哥要是問起來,他就說害怕予安交友不慎,想摸個底。

    季予慎微怔,隨即馬上答應下來:“你是擔心予安吧,我也聽姑姑說了兩句。你放心,我查完就告訴你!

    根本問都沒問,季予惜松了一口氣,和大哥道了晚安后又回房了。

    季予慎回到書房,很認真地和大家說:“惜寶是個好孩子。”

    幾個人都很認可。季青白嘆道:“要是予安有惜寶一半懂事就好了!

    季母拍了拍她,安慰道:“惜寶也有這個階段,過去就好了。你忘了予慷那年考上D大,惜寶被刺激到死活不愿意讀書了,我和你哥給他轉了個學校,混了兩年勉強拿了個高中文憑,現在還不是好好的。”

    季予慷摸了摸鼻子,這口鍋他是背定了。

    家里有一個學霸,對下面學渣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季青白一想,頓時不糾結了,好歹予安也算是學霸苗子。

    ……

    幾天后,季予慷這邊最先有進展。

    季予慷聯系了當年的班主任,說他暑期有個實踐,想在高中開個班,給學弟學妹們上分享課,小班制自愿報名。班主任很高興,季予慷現在還是他們學校的傳奇,光榮榜上至今還掛在第一名,他之后的每一屆學子都是聽著他的傳說過來的。于是替他打了個申請,就把通知發出去了。

    單予安是第一個報名的。他本來不想報,覺得二表哥在家輔導他就很好,何必去蹭小班課。

    季母和季青白就各種勸,擔心萬一沒有人報名,二表哥多尷尬啊。單予安一想,確實有點尷尬,就立刻報了名。

    果然他報完名,那三個同學也報名了。

    季家人早就猜到他們會時刻關注單予安的情況,季予慷在確定他們全都報上名以后,就把報名入口關閉了,整個班只有十五個學生。

    季予慷還沒正式上課,季予慎那邊也有了消息。

    首先是這三個學生的家庭情況,基本和季予惜當時說的一致。家里有錢的那個叫汪度,他哥哥比他大十歲,畢業后進自家公司歷練。汪度很擔心等他畢業以后,他哥已經把控了整個公司,到時候他想爭也爭不過。

    這里有個細節,他和他哥不是同一個媽生的,他媽是小三上位,從小就給他灌輸要和他哥競爭的想法。而他哥像個傻白甜,覺得后媽人不錯,弟弟也很可愛,經常會在社交平臺上曬他們一家人的照片。

    但是季予慎和汪家這位大公子見過面,覺得這位大公子絕非傻白甜,這個人設更像是他自己刻意打造的。

    雖然現在還沒有到兄弟相爭的白熱化階段,但季予慎可以肯定,惜寶說他是反派一點沒錯,按照汪度作死程度,他的下場不會太好。

    至于他的社交關系,季予慎也調查過了。汪度最近交了幾個校外的朋友,這幾個人和單予安暫時沒查到有什么聯系。

    第二個早戀的男生叫周志城,他們家情況更復雜,父母感情一般,已經分居好多年了。他父親在外面還有另一個家庭,沒離婚是因為他母親不同意離。他母親的觀點是,離婚了讓你和小三過逍遙日子嗎?我就是耗死你我也不和你離婚。

    然后因為周志城和他爸有點像,簡直是他爸的復刻版,周志城他母親也不怎么喜歡這個兒子。

    尤其兒子感情開竅之后,他母親就更不喜歡他了。某次他母親對他手機突檢,發現他和一個女同學在談戀愛,聊天記錄不堪入目,光是看著就讓人臉紅的程度。他母親差點氣瘋,當時把掃把都抽斷了,也沒能切斷他和小女友的關系。

    他母親甚至還找了女方家里,希望家長一致抵制早戀。沒想到小女友家里重男輕女,父母根本不管她,只關心周志城能出多少彩禮。

    這個小女友把周志城當成是拯救她的大英雄,對周志城言聽計從。周志城讓她在學校裝倆人不熟,她照做。當周志城的母親萬般無奈來到學校尋求老師幫助的時候,根本沒有人知道這兩個人早戀,老師還勸周志城的母親不要把孩子想的太壞呢。

    周志城除了這個小女友,還有最近刻意接近的予安,再沒有其他關系密切的朋友。

    然后就是唯一的那個女生,叫曾巧。她的情況更簡單,除了惜寶說的那些,沒有什么特別的情況。她的社交關系更簡單,除了學校的同學,就連初中的同學都不怎么來往。

    不過季予慎在這三個人的檔案中,找到了一個共同點。

    寒假的時候,他們三個都因為不同的原因住過院。曾巧是肺炎住了一周,汪度因為玩滑板時摔了一跤磕到了頭,做了CT有輕微腦震蕩,也住了一周醫院。至于周志城,他倒沒什么情況,是他的小女友有些不舒服,他在醫院照顧了五天。

    季予慎把這些情況全都告訴了季予惜,季予惜剛開始沒什么反應,直到聽見他們三個寒假時全都住過醫院才有些異樣。

    【難道他們是在醫院接了任務單?要是能近距離觀察一下他們就好了。】

    季予惜自己有經驗,如果系統綁定了宿主,他應該可以分辨出來。因為系統和宿主說話的時候,旁人聽不到,但宿主會呈現出放空的狀態。不過如果這三個人是寒假時綁定的系統,那現在也有半年了。

    季予慎心中微動,說:“你二哥要在予安的高中開班講課,聽他說明天有開班儀式。到時候予安和這三個同學都會在,你想去嗎?”

    季予惜微怔,“高中啊……”

    他還真的有點懷念,感覺高中是很久遠以前的事了!膊粚Γ咧兴沒來呢,在他來之前,是NPC上的。

    “我也能去聽課?”季予惜試探著問。

    “當然可以!奔居枭餍Φ,“你不放心就去找你二哥說一聲!

    別說惜寶是為了予安的事,想親自調查那三個同學才要去聽課,就是沒什么理由想去蹭課,季予慷也會非常歡迎。畢竟當初惜寶就是在他學霸光環下,慢慢變得厭學。提到這個,季予慷自己也有些愧疚,學霸的弟弟真的不好當。

    果然季予惜提了一句,季予慷就很高興地答應了。和他約好明天幾天出發,又立刻給他找出自己高中的課本。

    季予惜:“……”

    【要怎么告訴二哥,我只是為了近距離觀察一下那三個人,不是真的想上課!

    季予慷:“……”

    結果第二天,蹭課的變成了兩個人。

    因為荀鶴想約季予惜明天晚上去看演唱會,季予惜拒絕了,說他要跟著二哥上課,晚上未必有時間。

    荀鶴一聽,立刻厚著臉皮找季予慷申請名額,他說他準備拍一部高中校園劇,想重新感受一下高中的氛圍,懇請季二哥給個機會。

    季予慷還能說什么呢?

    第二天,荀鶴甚至一早就來了季家。季予慷是真的沒話說,把給惜寶準備的教材、文具又給荀鶴準備了一份(課本沒多的,他讓荀鶴自己復印了一部分)。

    荀鶴笑瞇瞇地接受了好意,“謝謝季二哥!

    季予慷嗯了一聲。

    正好季予惜睡醒下樓,他很開心地和荀鶴打了個招呼,然后問了個靈魂問題:“荀鶴,你明明比二哥大,為什么也要叫他二哥呢?”

    荀鶴:“!”

    沒錯啊,他今年24歲,大學畢業兩年了,季予慷才21歲。他為什么要給季予慷叫哥呢?仔細想想,好像從第一次見到季予慷,他就叫了人家季二哥,季予慷從來沒有糾正過他。

    荀鶴忍不住去看季予慷,他怎么好意思的啊!

    季予慷挑了挑眉,“是你自己要叫的,和我沒關系!

    荀鶴:“……”

    到了學校,荀鶴才發現季予惜不是真的要來上課。

    關于單予安的事,季予惜一個字也沒有和荀鶴提過,但他到了學校后,心聲不斷。荀鶴從開始的一頭霧水,到后來漸漸明白他是在懷疑這三個同學對單予安不利。

    于是荀鶴也悄悄把這三個人個人信息記下來,準備上完課回去查查。

    季予慷為了方便自家小弟觀察這三個人,開班第一件事就是排座位。他把這三個人全都排在了季予惜周圍,至于荀鶴,則安排在最后一排,讓他離季予惜遠遠的。

    荀鶴又覺得被針對了。

    與他一樣被流放的是單予安,因為季予慷不想讓那三個人離單予安太近。

    當然單予安現在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真面目,今天一進教室,他們三個和單予安打招呼的時候,單予安表現得十分冷淡,季予惜更是直白地稱贊他有長進。

    單予安耳朵尖都紅了,越發覺得自己有夠蠢的。

    汪度、周志城和曾巧三個人里,汪度好像最敏銳。他坐在季予惜的右邊,季予惜只是看了他幾次,他立刻回頭探究地觀察他,甚至直接質問季予慷:“這個同學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

    季予慷很冷淡,說:“對,他是我弟弟,來蹭課的!

    汪度頓時啞口,隔了一會兒他又指著荀鶴說:“那他呢,該不會也是老師你的弟弟吧?”

    季予慷的視線掃過荀鶴,依然冷淡地回答:“沒錯,他也是我弟弟。”

    荀鶴:“……”

    單予安沒憋住直接笑了,季予惜也樂不可支地趴在桌子上,只有荀鶴受傷的世界達成。

    季予慷掃了一圈,繼續裝高冷:“上課!

    季予惜裝模作樣地打開了課本,然后開始沉思:【汪度的系統好像很敏感!

    荀鶴:“?”這又是什么密碼,感覺聽不懂了。

    一節課上得很快,季予慷說下節課讓沈棲給他們上,然后就回了教師休息室。這點距離,他能聽到惜寶的心聲,倒是不用擔心什么。

    荀鶴剛想起身去找季予惜說話,就聽見季予惜在心里說:【我得想個辦法和汪度搭個話。】

    荀鶴抬了一半的屁股又放下,他還是不要去添亂了。

    隨即季予惜壓低聲音開始表演:

    “你不要胡說了,怎么可能有你的同類呢?”

    “你又騙我,還能感受同類的氣息,你自己都是藏在我大腦里,哪有什么氣息!

    “別嘮叨了,我知道我有任務,放心吧,我能完成!

    他說到最后顯得有點不耐煩。

    倒是他右邊的汪度眼神閃了閃,忽然問:“同學,你在和誰說話?”

    季予惜一愣,立即心虛地說:“我在打電話!

    汪度的系統那么敏銳,自然不會錯過季予惜的表情。季予惜越是否認,他越是肯定季予惜有秘密,甚至把椅子往季予惜這邊拉了一點,準備繼續試探。

    正在這個時候,上課了。沈棲抱著書走進來,“同學請坐回自己的位置,我們開始上課!

    汪度不怎么情愿地坐回去,觀察了沈棲幾眼,說:“這位老師你不是我們學長吧?我要如何相信你有這個能力給我們上課呢?”

    沈棲:“你想讓我怎么證明?”

    汪度很得意,“我這兒有一道數學題,老師你要是能解出來,我就相信你教得了我們!

    他這一番話,立刻讓其他同學興奮起來。沈棲看了看他,同意了。

    這個小插曲之后,汪度安靜了好一會兒。

    季予惜往右邊轉了轉頭,又小聲說:“你不要提醒我了,我在上課呢!

    汪度頓時挺直了后背。

    這節課很快結束了,還有一節自習課,沈棲說還是他來守課堂紀律,有問題可以找他問,然后也回了休息室。

    汪度立刻轉向季予惜:“這位同學,你上課時候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

    他壓低了聲音,身子往季予惜這邊側了一半,語氣卻很篤定。

    季予惜慌了一瞬,又小心地看了看周圍,也往他那邊靠近一點,說:“你是不是也有?”

    汪度點點頭。

    季予惜馬上露出很激動的神色,“果然有。難怪我家這個總說他感覺到同類了!

    汪度自己的系統頂多能察覺出來季予惜有些異樣,但他沒開通能感受到別人系統的功能,于是悄悄告訴汪度:“他的系統更厲害一點,但他好像是個新人,連和系統說話不能出聲都不知道!

    汪度也是這么想的,要是這個高級的系統能為自己所用,那完成任務豈不是更加簡單了。

    汪度看向季予惜的神情多了一點狂熱,他好奇地問季予惜:“你家這個是什么要求。俊

    季予惜開始胡編:“讓我接近一個人,具體的我不能說!

    “懂!”汪度激動地差點叫出來。簡直是瞌睡送枕頭啊,如果這個系統的目的和他們的一樣,那成功幾率就更大了。

    他神神秘秘地說:“我也一樣接了這個任務!

    “嗯?”季予惜驚訝了一瞬,又質疑他,“不可能,一般任務都是一個人接的!

    “你家系統連這個都告訴你了,沒錯,一般的任務確實是一個人接的,可是這個任務不一樣,實話告訴你吧,除了你和我,還有兩個也接了這個任務。”汪度一副神秘莫測的表情。

    季予惜實時地張大了嘴巴,“還有誰。俊

    “暫時不能告訴你。”汪度戒心很重,“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和系統溝通不用說出來,你就在腦子里想象著說話的樣子,他能聽到!

    季予惜假裝試了試,隨即感激地看著汪度,“是真的,我一直以為要說出來他才能聽到!

    “誰都有菜鳥時期嘛,現在你能相信我了吧。”汪度笑了笑。

    季予惜點點頭,又問:“那你知道是誰給我們下的任務嗎?我聽系統說這種任務的代價很大,直接讓四個人接一個任務,那他能承受的了?”

    汪度沒想到他會問出這么蠢的問題,看來果真是新人。

    他不屑一顧地說:“你這就不懂了,點單的客人全都是堵上一切。能請到四個系統一起接單,就說明這個客人的‘價值’非常大!

    “原來如此!奔居柘c點頭,裝作聽懂了。

    【是靠價值來點單的!

    季予惜打聽到了第一個關于點單系統的消息。

    第044章 達成合作

    這幾天里, 季母和季青白兩個人一直想辦法讓季予惜多透露一點心聲,季予惜沒有照做,因為他知道的也很有限。當時點單模塊出來的時候, 他都快退休了,只圍觀過一次點單模式的運行規則,也并不知道客人是誰, 又是通過什么方式點單的。

    現在倒是從汪度口中知道了一點信息。

    主腦對一切美好的品質都愛不釋手,衡量價值大小也是用這些來衡量的。通常一個客人的價值只能負擔得起一次點單——這是付出自己的一切換來的。而針對單予安卻已有三個系統接單了, 也就是說, 這個客人的價值能付得起三個系統的酬勞。

    【那問題來了,如果一個人價值非常大,相當于他的人格品質非常高,這樣一個人,又怎么會針對單予安點單?】

    邏輯不通啊,單予安又不是什么罪大惡極的人。

    除非單予安威脅到他了。季予惜推翻可能性很低的推測, 留下了這個。

    【單予安做了什么會威脅到他,讓他付出一切來點單?】季予惜又拋出第二個問題。

    他苦思冥想無果。

    自習課結束后,荀鶴來找季予惜一起去吃飯。之前為了不影響季予惜發揮,他一直克制沒過來。這時候季予慷沒有阻攔, 他也要找沈棲一起吃飯的,實在不想帶著這兩個電燈泡。

    結果單予安慢了一步, 發現小表哥跟著荀鶴走了,二表哥跟著沈棲走了, 他頓時絕望。

    汪度見狀立刻貼上來, 和單予安說:“予安, 我們一起吃飯吧?”

    說著,曾巧還有周志城兩個人也圍過來。在了解他們的真面目之后, 單予安本想拒絕的,可是一想,他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秘密,索性看看他們想對自己做什么吧。

    于是他答應了,跟著汪度三個出了校門。

    另一邊,季予惜剛好想到單予安,就對荀鶴說:“剛才忘了把予安叫上!

    荀鶴道:“你二哥應該會帶他去吃飯的,畢竟予安上的是他的課。”

    季予惜一想,確實有道理,就不再管了。

    再另一邊,季予慷帶著沈棲去他高中時最喜歡去的小飯館吃飯。沈棲進了飯館才想起來,說:“沒把小惜和予安一起叫過來!

    季予慷就說:“不能在那三個人面前暴漏我們和予安的關系。予安如果聰明的話,自己應該已經去找飯吃了。至于惜寶,有荀鶴呢,他照顧惜寶比我們還強些。”

    沈棲一想,也是,就不再管了。

    于是三邊各吃各的,單予安這邊也進入瘋狂試探的階段。

    先是汪度說:“放假后,想約你都約不到了!

    其實才放了一周多,而且一放假季青白就把單予安帶到季家去了。單予安很快知道了這三個朋友都不是真朋友,他們約他出來玩,他自然就不肯了。

    周志城也搭腔說:“我們組了個局,說一起去吃燒烤呢,予安你來嗎?”

    曾巧笑道:“吃完燒烤時間還早的話,我們去唱K吧,我好久沒去了!

    “都一樣啊,上學時候哪有空閑時間,也就放假能放松一下。怎么樣,予安你來不來?”汪度趕緊又說。

    單予安等他們都說完了,才說:“我就不去了,我家里一堆作業!

    汪度眼神閃了閃,又說:“你都是學霸了還這么用功,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單予安嘆一口氣,說:“沒辦法啊,我連著兩次沒考好了。本來想等期末考成績出來再爭取自由呢,結果期末考也寄了,我這兩天都不敢看我媽的臉。”

    周志城立刻撇嘴道:“家長懂什么啊,你就算名次稍有下滑,不還是D大預備役嗎?我說句真話,你不要覺得不舒服啊。當年你媽自己也沒考上D大吧,怎么就覺得你非得考上D大才行?建議家長卷自己,不要卷孩子!

    乍一聽,單予安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又一細想,不對啊,他媽媽當年上的大學是挺普通的,可他爸是高材生,考的大學比D大只好不差。他們家也沒有只卷孩子不卷家長的,不然他爸今年也不會去南方開拓市場了,給他舅舅當副總不香嗎?

    見他不吭上,周志城還以為他聽進去了,又示意曾巧說兩句。

    曾巧就說:“其實你媽媽可能沒什么壞心思,就是他們和我們年齡差的有點多,很多想法都過時了。只會讀書也沒用啊,社會技能也得跟上,你說對吧,予安?”

    單予安推辭道:“真不行,我媽給我報了好幾個課,我上完學校的課回家還得上課呢,沒有時間出去玩,你們自己玩吧。上回汪度不還說認識了幾個校外的朋友嗎?汪度叫他們去吧!”

    汪度頓時無言以對,那幾個朋友本就是為單予安準備的,單予安都不去,他瘋了嗎要請客讓他們來吃燒烤。

    他的心情不太好,系統還一直吵著說話,埋怨他努力這么久結果連人都約不出來。

    汪度一惱,隨即說:“既然予安不去,那就算了吧,和他們玩沒什么意思!

    單予安微微撇嘴,果然有貓膩。

    一計不成,周志城又想了一計,他說:“那今天下午上完課,我們一起商場玩吧,就是那個抓娃娃機后后面上了一堆新機器,我們去探索一下。”

    單予安靜靜地看他們表演,反正打定主意哪也不去。

    他們三個別有目的地接近自己就夠可怕了,他是不敢和他們一起出去的,又不是嫌命長。

    見怎么都不說通,汪度有些氣惱,幽怨地說:“才幾天不見,予安你和我們好像沒那么親近了!

    單予安心中未驚,他自認沒有露出什么破綻,這個汪度居然這么敏感。其實根本不是汪度敏感,是他的系統敏感,見幾個人輪流都請不動單予安,他就提醒汪度目標的態度是不是有變化。

    單予安很快穩定心神,解釋說:“不是的,真是因為沒考好。我上次就沒考好,還給我媽打了包票這次一定考第一,結果又翻車了,我實在沒心情出去玩!

    他們三個一聽,互相看了看。汪度最后說:“不是疏遠我們就好了,學業確實比較重要。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本來就是學霸,不像我們偶爾進步一點就很開心了,家長還會獎勵。是我們考慮欠妥,那等你以后想放松了再找我們,哥幾個一直都在。”

    “好。”單予安趕緊應了。

    他有些后悔跟著他們三個出來了。今天仔細觀察才發現,這三個人在和他說話的時候,頻頻互相試探打眼色,還一唱一和的。他以前是真瞎啊,這么明顯都看不到。

    吃午飯的時候,周志城又攛掇單予安喝點啤酒,還說夏天喝啤酒好處多。

    其實之前周志城也勸過單予安喝啤酒,只是單予安不喜歡啤酒的味道,只嘗了一口就不肯再喝了。這是第二次勸他,想等他喝習慣了之后,就可以帶他去更放松的地方。

    單予安說什么都不肯。開玩笑啊,下午還要上課,他是嫌季予慷打他打得少嗎!

    周志城也嘆一口氣,三個人用眼神已經不能準確表達意思了,于是悄悄在群聊里打字。

    周志城:[怎么感覺他現在不好忽悠了呢?]

    汪度:[是不是我們表現太過了?]

    曾巧:[可能真是因為他沒考好,現在沒心思玩。]

    汪度:[又快到報告期限了,到現在我們連一個關鍵性事件都沒完成。]

    從接受這個任務至今,也有半年了。系統告訴他們的是,每個月都會匯報一次進度,如果效果顯著,就可以提前拿到一部分報酬?墒菃斡璋蔡缓煤鲇屏,這半年里,他們每個月匯報的事情都不足以達到關鍵性事件的判定。

    本以為這個月放暑假了,會更容易些。

    沒想到單予安警惕性反倒提高了,照這樣下去,等于半年白努力了。

    曾巧:[關鍵性事件具體指的什么,我一直沒明白。]

    汪度:[比如他本來應該考上大學,受我們影響沒考上,這個就叫關鍵性事件。]

    周志城:[高考還得兩年,我們豈不是這兩年都不會有什么進展?]

    汪度看了看周志城,是真的嫌棄他笨。

    汪度:[你傻啊,我只是舉個例子。還有很多可以改變他人生的事情,比如早戀、記過、逃課,或者染上些不良嗜好,賭博之類的。]

    周志城恍然大悟。

    曾巧:[這些事看著很難,仔細想想一個都不簡單。]

    汪度也知道他舉的這些例子難度太大,要是難度不大,他們也不至于半年都沒什么進展了。

    小群頓時有些沉默。

    四個人里唯一一個認真吃飯的單予安,早就發現了他們的小動作。他撇了撇嘴,不用想都能猜到這三個人正在群里商量對策呢。他真是豬腦子,現在才覺得處處不對勁兒。

    汪度最后在群里發:[要是沒什么辦法,我就叫增援了。]

    曾巧:[可是現在我們已經有三個人接單了,如果再叫增援,那即使任務完成,我們也拿不到太多的酬勞。]

    汪度:[那你有什么辦法?]

    曾巧沉默了,她要是能想到辦法,周志城和汪度兩個人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

    汪度懟完曾巧,心中也有些得意。他不打算告訴他們季予惜也接了這個任務的事,這是他自己發現的隊友,憑什么要拿出來分享。幸好當時季予惜問他同伴的事他搪塞過去了,以后也要繼續對季予惜保持沉默。

    說起來季予惜的系統更高級,和季予惜組隊肯定比這兩個豬頭強。

    吃完這頓沒什么滋味的飯,四個人準備往回走。

    汪度想了想,還是靠近單予安,小聲問他:“最近你媽還經常惹你心煩嗎?”

    放假以前,單予安最喜歡聊這個話題。在他口中,他的母親對他苛刻,幾乎不給他自由,還總是夸親戚家的小孩聰明。汪度自覺把到了單予安的命脈,每次都會借著關心的名義,對他一通反向輸出。在他的開解下,單予安和他媽媽的關系似乎更緊張了。

    聽到這話,單予安的表情很是一言難盡。

    他那天已經被小表哥罵了,也覺得平常和同學吐槽自己的媽媽這個行為非常不好,再說他媽也沒有他描述的那么可怕。他故意把事情夸大地講出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三個朋友的經歷一個比一個夸張,單予安不想在他們面前表現自己是一個多幸福的小孩。

    只是連他都沒在意過,他真的在一遍遍吐槽聲里,對他媽越來越不耐煩了。

    單予安眨了眨眼睛,說:“我媽對我挺好的!

    汪度:“……”現在連安全話題都聊不下去了。

    回到教室后,有些勤勉的同學都做完一套題了,也有些同學正趴在桌子上休息。單予安掏出來一份英語試卷,攤開在桌子上,拿著筆就開始勾選。

    周志城本想和他說話,見他這么刻苦,倒是不好意思打擾。于是他們三個湊在一起,壓低聲音聊天。

    周志城:“感覺半年白努力了,他回家才一個星期,就不怎么聽我們的了。”

    汪度沒那么悲觀,“努力肯定是有用的,他這兩次成績下滑不少。”

    曾巧:“再下滑也是全校前三十名,有什么用啊。”

    汪度瞪了一眼曾巧,十分討厭她,一個女生總是時不時反駁他,顯得她很聰明似的。

    周志城毫無所覺,接著曾巧的話往下說:“那就說明我們不夠努力。你們也幫我勸勸他,我帶他去夜店玩一天,他立刻就不一樣了你們信不信!

    他怕這倆人不信,又接著說:“當初我追女生的時候,就把她帶到夜店玩了。一開始她很拘謹,我帶她去蹦了一會兒,她就放開了,現在還會主動要求去呢!

    曾巧:“嗯?不是,未成年你怎么進去的?”

    周志城很得意:“穿的成熟一點啊,男生更好裝,女生也就換個緊身衣,化上妝,不會有人攔的!

    “得了吧,連KTV他都不去,你還想帶他去夜店!蓖舳瘸爸S道。

    周志城頓時沉默。

    隔了一會兒,曾巧說:“最近那個人聯系過你們沒有?”

    汪度嚇了一跳,立刻悄悄地四處張望,周圍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他這才壓低聲音說:“你瘋了?這個話題也敢公開討論?”

    曾巧神情有些茫然,“我時常在想,會不會是我們做了一場夢?半年前根本沒有人找過我們,我們也根本沒有重生過。”

    周志城搓了搓胳膊,說:“就算是做夢,那系統又是怎么綁定的?”

    汪度回憶著半年前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因為頭部受傷住院,頭一天晚上睡著以后,就經歷了往后幾十年的生活。他知道了他和他哥的爭斗,他敗得一塌糊涂,最后更是慘死。在他窒息的一瞬間,他眼前一花,睜開眼忽然發現他換了個空間。這個空間只有眼前的一團能看到光亮,周圍則是黑漆漆的,不知道有什么。

    他發現能看見光亮的地方,有個看不清臉的人,那個人問他想不想回到過去,重新開始?

    當時汪度還以為重生這種荒謬的事終于輪到他了,于是立刻點頭說想回去。

    這個人沒說什么,只是指揮著光幕緩緩往前滾動。汪度發現光幕畫面中的主角正是他,從他在醫院醒來開始發展,到他畢業、工作。這個光幕像是在模擬他的人生,他看得很仔細,每個人生選擇都謹慎地判斷?墒菬o論怎樣選擇,他的結局都不會變。

    也就是說,他做出什么樣的努力,都改變不了他最終被他哥滅口的事實。

    汪度絕望了。如果每一次回到過去都是這個結局,那回去還有什么意義?

    這時,那個不說話的人突然說:“其實我還能幫你!

    見識過他的能力,汪度絲毫不懷疑他能不能做到。他被一驚一喜的情緒搞得筋疲力盡,很快擦了把眼淚,問這個人想怎么幫。

    對方說:“我有個體驗任務正在招募隊友,如果你愿意試一試,就在我這兒填個報名表,我會根據報名表給你分配搭檔。你完成任務以后,我再給你一筆酬勞,把你送往別的世界,足夠你余生揮霍!

    汪度很好奇這個別的世界,聽對方描述后,他稀里糊涂就同意了這個計劃,還簽下了報名表。之后他的搭檔分配下來,就是存在于他腦海里的系統。

    系統帶給他的體驗任務,就是以單予安為目標,要求是毀了他。當時汪度對這個毀了單予安理解不透徹,以為是要殺了他。在經過系統解釋以后,才明白這個毀了他其實是改變他的人生軌跡。

    汪度很不理解下單的客人為什么要做這么麻煩的事!爸苯託⒘瞬痪秃昧耍俊

    系統當時告訴他,人是很復雜的物種。

    汪度為了完成目標,就照著系統的指示行事。

    在接近單予安的時候,他意外發現了還有兩個人也在接近單予安,汪度和對方一交流發現他們三個竟然是同伙。后來他才知道一般一個任務都是單人接的,像這種被好幾個人接的任務,說明難度很大。

    汪度也沒有打聽曾巧和周志城的經歷,涉及到隱秘部分,他們三個都沒有講各自的結局。

    不過從自己幾十年后的下場來看,他猜這兩個人應該和他差不多,都是失敗者。因為每次提到以后的事,不管是曾巧還是周志城,表情都不太自然。

    尤其是周志城,雖然他沒有說過,不過汪度根據他的狀態,還是猜到了。他早戀,對方很可能就是周志城拿出來炫耀能帶去夜店的小女友。

    其實汪度發現周志城也糾結過,剛開學時他貌似在猶豫要不要和那個女生分手,沒糾結兩天,他就拿定主意了。他沒有分手,甚至開始搜未成年怎么住酒店的詞條,看樣子是想帶小女友開房。

    汪度對他這個行為很不齒。重活一次的人,芯里不知道多少歲了,卻計劃和未成年小女友開房,真是個垃圾。

    聊完天,汪度借口要復習功課,把他們兩個趕回自己的位置——和不聰明的人待久了,會影響智商的。

    于是汪度開始猜測季予惜什么時候回教室,他覺得季予惜聰明,和他搞好關系,到時候一起做任務就更好了?杉居柘Р换挪幻,直到上課鈴聲響起的時候,他和荀鶴兩個人踩著點走進教室。

    臺上的季予慷看到這樣子,一陣無語,只能假裝看不見。很快季予慷就發現了荀鶴的不同尋常,他好像真的在記錄高中生活,一直低著頭在寫字。

    倒是季予惜又開始默默吐露心聲:

    【中午和荀鶴逛了一圈,沒有打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我發現了一個細節,周志城在老師還沒有提問的時候就舉起了手!

    【汪度和系統交流最頻繁,他走神次數最多!

    想了想,季予惜拋過去一個紙團,砸在了汪度的頭上。

    季予慷看了季予惜一眼,立刻裝沒看見。汪度小心翼翼地抬頭,發現老師沒留意他這邊,這才拆開紙團。

    季予惜:[你再給我講講任務吧。]

    汪度看了一眼季予惜,低頭開始寫字。

    汪度:[你還想知道什么,我不是都告訴你了?]

    季予惜又飛快扔回來。

    季予惜:[我好奇下單的客人,我們完成任務之后,他會不會對我們也做這樣的事。你就不好奇這個客人是誰嗎?]

    汪度:[做完任務我們就會換個世界,管他客人是誰。]

    季予惜眼神一閃,換個世界?

    季予惜:[我不想換,我還想在這個世界生活。]

    汪度:[不換會死的,你難道沒看過你的結局?]

    季予惜心想:【你們一個個都不做好事,不得好死不是很正常嗎,我只是想知道客人的信息,你卻扯七扯八的!

    季予惜繼續扔紙團:[說這么多,你還不是不知道客人的信息。]

    汪度看完,抬頭看了看季予惜,又開始埋頭寫字。

    汪度:[我還真知道,但你要用什么交換?]

    季予惜心中一喜,想了想,回復他:[我給你支個招,讓你先完成這次的進度匯報。]

    汪度又立刻回頭看季予惜,季予惜點頭保證。汪度隔著過道伸手要和他拉鉤,季予惜有點嫌棄,遲疑了一下還是那樣做了。

    汪度這才寫道:[我懷疑客人是我們一個老師。]

    季予惜看著這行字,陷入沉思。

    【有點意外,是老師的話,倒是能解釋客人價值很高的原因了。】

    第045章 調查細節

    季予慷聽到這句心聲, 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弟弟,發現惜寶對著紙條陷入了沉思。而他右邊的汪度等了半天,等不到紙條傳回來, 忍不住又寫了一張:[現在輪到你說你有什么辦法了吧?]

    不是汪度心急,實在是半年一直沒什么進展,系統總在他腦海里嘮叨。

    而且這半年里, 他把精力都放在了單予安身上,沒用心討好他爹, 零花錢的數額大幅下降, 他也想趕緊完成關鍵性事件領取任務獎勵。

    季予惜展開看了看,回他:[我還沒想好。]

    汪度頓時氣瘋了,轉過頭就沖著季予惜罵道:“你敢耍老子!”

    季予慷騰地把書往他桌子上一扔。

    全班頓時噤若寒蟬,連汪度臉上的表情都沉靜下來。

    季予慷看著他,說:“你要是不想上我的課,就不要在這里浪費時間!

    汪度很想一走了之, 奈何想到任務目標還在上課,只能忍氣吞聲地說:“對不起老師。”

    季予慷:“你該道歉的人是他!”

    汪度聽到這句話,立刻扭頭不想看季予惜,但他冷靜了幾秒, 還是轉過來對季予惜道歉:“對不起,我剛才冒犯了!

    季予惜笑瞇瞇地接受了, “沒關系,汪同學太客氣了!

    一句話把汪度氣得差點沒暴跳起來。

    這節課還沒上完, 汪度的眼神都快要把季予惜生吃了。季予惜思考之后覺得他還有點用, 于是又給他寫了張紙條:[我確實有辦法, 但要等一周之后才能告訴你。]

    汪度半信半疑,[你沒騙我?]

    季予惜點點頭, 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

    汪度現在也不能把他怎么樣,只能信他。

    這天晚上回去后,季予惜就開始盤問單予安他的老師都有哪些,再比對學校官網的教師信息,梳理了一遍。

    季予慎也從季予慷口中聽說了惜寶的心聲,他對學校的情況了解更多,因為當初季予慷讀高中的時候,他就作為優秀學生家長,和學校的老師們有過交流,此后季氏集團一直沒斷過給學校的贊助,季予慎也一直和他們學校的高層保持著聯系。

    現在聽說背后的那個人有可能是老師,季予慎立刻開始調查。

    除了季予慎這邊,荀鶴也沒閑著。

    他一天都在本子上記錄季予惜的心聲。季予惜今天的心聲非常多,他不了解背景,所以并不是每一條都能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荀鶴只好先記下來,再前后對照著看,也能明白個七七八八。

    知道他們要找的人是老師后,荀鶴發揮了自己的特長。上次因為王安華的事,他和周律事務所的關系很好,正好委托周律師查查學校的老師。但要查所有老師的工程量太大了,經過溝通,荀鶴同意先委托他們查高一的老師。

    在大家各自努力的時候,季予惜答應汪度的一周之期也快到了。汪度每天都在微信里給季予惜倒計時,季予惜從沒有回復過。

    眼看著倒計時變成了“1”,季予惜終于有動作了,他開始給汪度回信息。

    季予惜:[你知道單予安下周要參加英語口語大賽嗎?]

    汪度回的很快,他說:[知道啊,怎么了?]

    季予惜:[我家系統告訴我,單予安能拿第一名。]

    汪度:[。。

    季予惜再發:[所以你覺得我們的機會來了嗎?]

    汪度:[來了!那我們就不能讓他參加這個口語大賽,不讓他拿第一名!]

    季予惜:[微笑.jpg,你很聰明,那你要告訴你的同伴嗎?]

    汪度:[不用,我自己可以!]

    這么好的機會,為什么要浪費在那兩頭豬身上。共享之后,他就要和那兩頭豬一起分享任務獎勵了,他瘋了嗎,為什么要共享?

    季予惜沒什么意見,又說:[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汪度斗志滿滿,和季予惜聊完后,立刻給單予安發消息。

    汪度:[予安你下周是不是要參加英語口語大賽了?]

    汪度:[我覺得這個競賽不怎么好,要不你考慮考慮別參加了?]

    單予安:“……”

    他見過說話直的,沒見過這么直的。

    單予安拿著手機打一行字又刪掉,聊天對話框上,一直是正在輸入的字樣。汪度等了等,有些心急,又繼續給單予安發。

    汪度:[我是真的為你好,這個競賽對你后續發展影響很大,反正你參加過那么多競賽,也不差這一個是不是?]

    單予安:[我干嘛不差這一個?哪一個證書都是我敲開大學校門的通行證。]

    單予安是這樣想的,他不讓我參加英語大賽,肯定又沒安好心,我還就非要參加不可。

    汪度:[真的,你認真考慮一下。我是為你好!]

    單予安:[我謝謝你為我好,但是不必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汪度頓時抑郁。

    ……

    知道汪度選擇直球方式阻止單予安參加英語比賽無果后,季予惜是真的無語了。他之前怎么還覺得這小子有點聰明呢?這簡直蠢不可及啊!

    這天晚上,季予惜來到單予安的房間里,問他:“你下周是不是有個比賽?”

    單予安頭都沒抬,直接說:“對啊,有個英語口語大賽。”

    他每年都會參加各種比賽競賽,英語口語大賽反倒是其中最容易的一項比賽,功夫都在平時。

    季予惜:“那你怎么沒有參加集訓呢?”

    單予安道:“集訓是在很偏僻的鄉鎮上,周圍連個大點的超市都沒有,參加集訓跟坐牢一樣,我不想去,再說他們參加集訓的人還未必有我發揮好呢!”

    在這一點上,他向來自信。

    季予惜卻在心里想:【你確實發揮挺好的,還拿了第一名。可惜你們這次的口語競賽泄題了,所有學生的成績作廢,還被釘在了作弊的恥辱柱上!

    哪怕單予安沒有參加集訓,沒有作弊,但他是第一名,別人提到他的成績,先入為主就會認為他作弊了。因為這次成績作廢,單予安在D大提前錄取面試時就被刷下去了,面試官對他的人品存疑(這還是事后季父千方百計打聽出來的原因)。

    之后才是單予安正常參加高考,結果失利沒考上D大的情節。

    現在既然還來得及,那他必然要阻止單予安參加這個口語大賽。本以為終于能坐享其成一回,誰知道汪度根本不中用。

    還得他自己來。

    還沒等季予惜想到合適的理由來阻止單予安的時候,季青白突然來敲門,她先和季予惜打個招呼,接著十分憂愁地對單予安說:“予安,你大姑奶病了,你爸爸工作忙回不去,想讓我們替他回老家看看。”

    單予安知道自己父親在老家的親人就剩下這一位大姑,不由也著急起來:“什么病啊,要不要接到D城來看看?”

    單予安聽父親提到過,不是大姑奶,當年他的爺爺就活不下去。那個年代,大家都缺衣少食,他爺爺是家中最小的一個,上面還有好幾個兄弟姐妹,當時吃東西全靠搶,幾個哥哥姐姐比他大,比他動作快。往往他還沒撈著兒呢,吃的東西就沒了。

    當時這個大姑奶已經嫁人了,回娘家看到單予安的爺爺瘦得皮包骨頭,心疼壞了,就說她來養這個孩子。沒多久,她回婆家時,真的把這個小弟帶著一起回的。

    但家家戶戶都缺口糧,她婆家也不例外,見她領回去一個小孩子,立刻就惱了,還要找她娘家問個清楚。后來是大姑奶的丈夫也就是單予安的大姑爺,做主留下了單予安的爺爺。此后他爺爺一直對自己的姐姐姐夫就像對父母一樣,很尊重很孝敬。

    單予安小的時候聽爺爺講過,說要不是因為自己,他大姐的孩子早就該出生了。

    單予安聽過也就算了,畢竟老家關系復雜,他一個小孩也記不住大姑奶有幾個孩子。

    后來單予安漸漸長大才知道,大姑奶當時決定收養爺爺的時候,其實在準備要孩子了,因為收養了爺爺,不想一碗水端不平,夫妻倆商量之后,決定暫時不要孩子。

    他爺爺提到這件事,永遠都眼淚汪汪。

    單予安的爺爺去世后,單靖遠延續了自己父親的做法,逢年過節會寄東西給單予安的大姑奶,如果有時間還會回去看望,他們家對這位老人的感情一直是很深的。

    所以單予安聽說老人生病之后,根本沒懷疑過真假,立刻開始詢問后續安排。

    季青白說:“我想明天一早就回老家,先看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接過來治療!

    單予安十分贊同,“那我去收拾行李。”

    季青白卻很是為難:“下周你還有競賽,我擔心回了老家你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可能會影響比賽!

    都這個時候了,單予安根本沒心思參加競賽,直接對季青白說:“媽,以后競賽還有很多次機會,可是大姑奶未必能等我很多次。”

    季青白頓時不說話了。

    但她還是沒有立刻同意單予安的做法,而是說:“你先收拾東西吧,明天一早我問問你大姑奶的情況,再決定要不要你回去!

    說完這句,她關門出去。

    季予惜在旁邊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因為他在心里說了。

    【這是不是瞌睡送枕頭?但愿單予安能避開這次的口語大賽!

    【希望老人家平安吧!這是姑姑姑父唯一的長輩了!

    這下單予安也沒空理會季予惜了。

    季予惜借口不打擾他收拾行李,索性回了自己的房間。想了想,他還是給汪度發了條消息。

    季予惜:[你再問一次試試呢?說不定他思考之后,覺得你說的有道理呢。]

    汪度:[那我再試試。]

    隔壁房間,單予安再次收到了汪度的信息。

    汪度:[予安,我替你算過了,你這次參加了英語口語大賽,會后悔一輩子的!]

    單予安愣了愣,想了好大一會兒,才回復道:[你說的對,比賽我不準備參加了。]

    汪度:[!!]

    汪度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季予惜,季予惜早就知道了,但還是恭喜了他兩句。

    到第二天,季青白果然帶著單予安回單靖遠的老家探望長輩,季予惜還是照舊去上季予慷的課。

    到了之后,荀鶴神神秘秘地給他一個檔案袋。季予惜一頭霧水打開看了一眼,然后怔住。

    荀鶴給他的正是他最近很頭疼的單予安老師們的資料。本來他還是想找大哥來解決這個問題的,但是他想不到理由。讓大哥調查單予安的同學還能解釋,調查單予安的老師真的很難解釋,只怕他大哥也不會相信有老師會對單予安不利。

    沒想到正為難的時候,荀鶴卻給了他這個。

    季予惜欣喜之余,也有點困惑:“你怎么會有這些,還拿給我看?”

    荀鶴笑道:“之前閑得無聊的時候,委托周律師幫忙查的。這東西放著也是放著,給你看看也好!

    “什么叫閑得無聊?”季予惜滿頭黑線,“你這是錢多的花不出去了嗎?”

    周律咨詢社的收費一直很貴,這也是為什么季予惜這一輪就沒考慮過周律咨詢社的原因,他覺得他出不起咨詢費,他身上現在的零花錢還是上次二哥給的。

    荀鶴撓撓頭,說:“也沒花太多,周律給我打了個折,也就小百萬。”

    季予惜:“……”

    荀鶴立刻說:“別糾結這些了,這資料你看還是不看?要是不看我就帶回去了!

    他伸手作勢要抽走檔案袋。

    季予惜躲開,瞪了他一眼,說:“當然看!花了這么多錢,多一個人看也能賺回來一點。”

    隨即兩個人鉆到課桌下面,開始翻開這厚厚一沓資料。周律咨詢社辦事很仔細,分門別類地給每一套資料都貼上了標簽。尤其是表里不一的,更是打上了重點符號。

    荀鶴本以為季予惜會著重看這部分的,但是季予惜反倒把這部分放在最后看,而是去看沒什么問題的那部分老師資料。

    他看得很仔細,每個老師的成長背景,家庭環境都不放過,甚至還把其中兩份挑出來放在一邊。

    很久之后,他終于看到荀鶴滿含期待的標重點的那部分,卻只是草草略過。

    荀鶴:“?”

    季予惜把其余的資料都整理好放回去,只拿著挑出來的兩份,對荀鶴說:“這兩份我借用一下,回頭再還你!

    荀鶴做這些本就是為了他,當然不會有意見,只是他不明白,“這兩個有什么特別的嗎?”

    季予惜沒有說太多,他想了想,只告訴荀鶴:“我就是對他們的經歷好奇,打算回家再仔細看看!

    荀鶴又把那些表里不一的資料翻出來,給季予惜看:“你怎么對這些不感興趣啊?你看這些老師,哪一個配為人師?”

    有在外面包養情婦的,有兩個人都有家庭卻暗通款曲的,還有個總喜歡叫女生到辦公室單獨輔導的——好在這個膽子沒那么大,并不敢對孩子們動手動腳。

    在荀鶴看來,這部分才應該是季予惜關注的重點,因為他們人品堪憂,更有可能對優秀的單予安下黑手。

    季予惜搖搖頭,說:“這部分資料還是匿名投給相關部門吧,我大哥也處理不了!

    荀鶴:“……”

    他不是想說這個啊,這些人既然被他查到了,他肯定不能讓他們繼續荼害青少年,他就是不明白為什么季予惜會排除掉這批人渣。

    季予惜看著那份名單,心道:【主腦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人面獸心的東西,他們的價值絕對付不起三份酬勞!

    荀鶴:!原來如此。

    ……

    這一天上課,兩個人都沒怎么認真聽,反正他們的目的也不是上課,季予慷只看了幾眼,就不再管他們了。

    等到下課回家之后,季予惜則又在自己的系統緩存里搜索這兩名老師的名字——他之所以挑出來這兩份,就是因為發現他們的資料比自己系統里的更詳細。

    當然這也不能說明什么,他們不是故事主角,自然就不會有太多筆墨描述。

    鄭理先,二十年優秀教師,物理學科老師。妻子早逝,家中僅有一女,還在讀初中。他每天三點一線,除了家,就是兩所學校,一所來上班,一所接女兒。

    他的資料很薄,只有兩頁。但在季予惜的系統緩存里,連他有個女兒都沒有體現出來。所以季予惜才會把他的挑出來,打算跟進再研究一下。

    楚蕓,十年帶班經驗,語文老師,四十歲未婚。家中父母健在,上有兩姐,下有一弟。她弟弟的房子是三個姐姐買的,所以她扶弟魔的可能性很大。

    季予惜的系統緩存里,關于她的情節也不多,除了提到一次弟弟到學校找他之外,就沒有更多的信息了。

    這兩個人都是單予安直接授課的老師。

    在季予惜的推測里,這個楚蕓還更可疑一點。因為那次她弟弟來學校找她的時候,被單予安撞見了,單予安說話沒分寸,還和她弟弟起了點摩擦。

    這就是季予惜不懂的地方了,單予安明明對誰都很友善,怎么會對自己老師的弟弟那么不客氣呢。

    因為單予安回老家了,季予惜想問他只能通過微信問。于是他給單予安發消息,先問大姑奶的情況。

    單予安:[大姑奶沒什么大問題,好像就是感冒,但她年齡大了,我媽不放心,還要多住幾天,等她痊愈了再回D城。]

    季予惜心道,你可別提前回來再去參加競賽了,好不容易把你支出去。

    季予惜:[那你也多待幾天,姑父肯定不放心。]

    單予安:[那肯定的,我媽也不想讓我走呢,說老家的親戚們不來往都漸漸疏遠了,正好趁機會讓我和同齡人多接觸接觸。]

    季予惜瞬間放心了,又問起正事來。

    季予惜:[你還記得你楚蕓老師的弟弟嗎?]

    單予安:[我記他一輩子!那是個傻X,上次來學校找楚蕓老師,被我罵了。]

    季予惜:[……]

    年輕人真的足夠莽,連老師的弟弟都敢罵,你知不知道你這一罵給自己招禍了啊!

    單予安:[你那是什么意思?這傻X我罵他都是輕的,要不是打人犯法,我還想動手呢。]

    季予惜:[……你仔細講講,為什么想打他?]

    單予安也許是覺得這件事描述起來有點復雜,干脆打了個電話過來,季予惜一接通,就聽見他說:“那都是上個學期的事了,那天我去老師辦公室幫楚蕓老師搬東西,正好撞見她弟弟來了。我想著他們說私事,我不方便進去,就在辦公室外面等了一會兒!

    “結果你猜怎么著,他們的確是說私事,她弟弟要給楚蕓老師介紹對象呢!她弟弟說,男方雖然大一點,還有兩個孩子,但他退休金高啊,兩個孩子都結婚了,也不用楚蕓老師管。只要楚蕓老師答應這門婚事,男方承諾給他們家拿二十萬彩禮,還把退休工資給楚蕓老師管!

    “我一聽這個火氣就上來了。但是楚蕓老師沒說話,我也就壓著火氣聽他繼續胡扯。后來里面安靜了一會兒,楚蕓老師問他,這個彩禮是給誰用的,她弟弟說,姐你現在也不缺錢,再說你結婚后還有姐夫的退休工資,這二十萬要不借他用用,他準備生老三,現在的房子住不下,想換個大點的房子住!

    單予安越說越生氣,隔著電話都能聽見他噴氣。

    季予惜連忙打斷他,說:“那他這樣,你們老師肯定生氣吧?”

    “根本沒有,楚蕓老師還說她會認真考慮的,讓他先回去。結果這男的死纏爛打,非要楚蕓老師立馬答應去見面,還說楚蕓要是不答應,他今天就會在學校嚷嚷出去,讓所有的老師都來恭喜楚蕓老師要結婚了。你說我能不打他嗎?”

    季予惜沉默了一下,又問他:“那你當時沖進去,你老師是什么表情?”

    單予安說:“楚蕓老師臉色很難看,也很生氣。所以我才會罵她弟弟的,最后還把保安招來了!

    他說到最后,聲音低不可聞。

    季予惜真是被他氣笑了,“你替你們老師生氣的心是好的,但這是別人的家事,又沒有請你幫忙,你瞎摻和什么呢?你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敲門進去,打斷他們,她弟弟見她有事要忙沒空理他,過一會兒自然就走了,你還真擔心他敢把這種事嚷嚷得全校都知道?”

    單予安不服氣,“他說的那么兇,誰知道他是來真的還是想威脅人!

    季予惜:“結果他沒有嚷嚷得讓全校都知道,你卻嚷嚷得讓全校都知道了?我是該夸你聰明呢,還是夸你聰明呢?”

    單予安十分心虛,他哪里知道吵起來之后,大家都來圍觀,然后楚蕓老師要相親的事就傳開了。

    “不過我事后給楚蕓老師道歉了,楚蕓老師也沒怪我,還謝謝我替她說話呢,這個學期楚蕓老師對我和之前沒有差別!眴斡璋沧煊驳。

    季予惜忍不住嘆氣,少年人就是單純,表現上像是沒事了,但萬一她真的很介意呢?

    一方面,自己私事被全校師生知道了。另一方面,假如她是扶弟魔,單予安當眾對他弟弟那樣,她心里肯定不舒服。

    結合這兩條,她背地里偷偷點單,想改變單予安的人生軌跡,看著他落魄、走上歪路,也不是不可能吧。

    季予惜想了想,問單予安:“你還記得當時給她介紹相親的男方是誰嗎?”

    單予安想了半天,說:“好像是姓方,叫方什么良!

    “方正良?”季予惜心一沉。

    第046章 只是巧合

    單予安也不記得那個人是不是叫方正良, 畢竟他當時只是在門外聽了那么一耳朵,再說時間也過去的比較久了,他甚至連別人是不是姓方都拿不太準。

    但季予惜卻在發愁。

    因為方正良的故事, 他有印象。方正良退休之前是老師,和妻子很早就離婚了,兩個兒子全都跟著女方, 他每個月會給撫養費。離婚之后,他沒有再娶, 保持單身二十幾年。

    一個男人在年輕的時候不考慮再婚, 反而在退休之后才想找人結婚,這中間肯定有問題啊。

    這個問題就是,他離婚那年,喜歡上了自己的女學生。

    季予惜聯系起來看,這個女學生就是楚蕓。

    那年他三十八,楚蕓才十六歲。他不敢聲張, 但他的內心無比煎熬,和他妻子坦白后就離婚了。兩個兒子當時一個12歲,一個8歲,他妻子要求撫養權, 所以都沒跟他。

    等楚蕓考上大學之后,方正良也忐忑地聯系過對方, 但他寄出去的信全都石沉大海了。他覺得楚蕓不喜歡他,此后便沒有打擾, 也一直拒絕和其他人組成家庭。

    幾年以后, 楚蕓畢業回到了她曾經讀書的學校教書, 而彼時的方正良已經升調到其他學校當了副校長。方正良一直關注著楚蕓的情況,發現她也一直沒有結婚。

    方正良那個時候快五十歲了, 楚蕓年華正好。他深知自己配不上她,就托人給她介紹和她一樣優秀的青年才俊,但楚蕓根本見都不愿意見。

    就這樣十幾年又過去了,方正良看她還是單身,再次萌生了和她一起共度一生的想法。他自己年齡是大了些,可楚蕓也不再年輕,像她這個年紀,想要找更好的男士,幾乎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還不如讓他來照顧她。等他走了以后,就把錢都給她留著。

    為了成功,方正良把她家的情況打聽得清清楚楚,最后決定從她弟弟那邊下手,這才有單予安撞見楚蕓弟弟來學校找楚蕓的事。

    因為楚蕓一如既往地不想相親,不想談論婚事,她弟弟無奈才追到學校想說服她。

    結果被單予安一通吵鬧,大家都知道了。

    季予惜甚至能想到這件事被大家知道以后,會在背后怎樣議論楚蕓。他們不會覺得方正良想找比他小二十多歲的楚蕓結婚有什么不對,卻會覺得楚蕓有心計,認為是她想走捷徑找上的方正良。誰讓方正良比楚蕓成功呢,哪怕他是個退休的老白菜,那楚蕓還是個沒人要的老姑娘呢。

    季予惜略微一想,就覺得窒息。

    方正良是季予惜穿過的某個世界里的配角,他之前只知道他想娶自己曾經的學生,卻沒有成功。現在把兩邊的故事串起來,真是覺得楚蕓倒了大霉。

    人家本來好好的,也沒透露出喜歡方正良的意思,結果被這老頭惦記一輩子。

    還有單予安,這件事要是沒有他摻和,也不一定會變成現在這樣。

    【楚蕓倒八輩子霉才遇上方正良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男人,還有單予安,我真服了!】季予惜在房間里哀嚎。

    而樓下,季父季母和季予慎季予慷兩兄弟,還有沈棲正在和季青白打視頻電話。他們正在根據今天惜寶的心聲,來判斷現在的形勢。

    季予慷對自己大哥有點不滿,“大哥你也查了好幾天了,怎么反倒不如荀鶴查的多呢?”

    季予慎一聽,臉立刻黑了。

    正想說荀鶴是委托周律師查的,人家是專業的,他怎么比得過時,又聽沈棲疑惑地問:“荀鶴為什么要查這些人的資料?該不會他也能聽見小惜的心聲吧?”

    這個問句一出口,大家齊齊一驚。此前他們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季母有些猶豫,“不可能吧,荀鶴只是和惜寶玩得比較好。他又不是我們家的人,怎么可能聽到?”

    季予慷想了想自己的理論,雖然還沒能證實,但荀鶴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自認是他們季家的一份子。于是他說:“應該是惜寶自己拜托荀鶴查的,除了這個,我實在想不到荀鶴為什么會查予安老師的資料!

    大家想了想,覺得比起荀鶴能聽見惜寶心聲,這個猜想更合理一點,于是一個個都接受了這個理由。

    接著,季青白說:“先不說那些了,楚蕓是予安的班主任,我見過很多次。當時予安和她弟弟吵了一架后,我去學校替予安道歉。她看著很平和,還夸予安熱心腸,說多虧予安出手,才讓她推掉了婚事。”

    “她不怪予安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嗎?”季母奇道。

    都是女人,她很清楚輿論的殺傷力。雖然楚蕓從頭到尾都很無辜,可總有人能從各種意想不到的地方詆毀她。如果不是予安把事情鬧大了,這些議論聲本不應該出現。

    季青白回憶了一下,說:“她沒有怪予安。我記得當時她還很開心呢,說她本來就不想結婚,但對方是個級別比她高很多的前輩,她正為難怎么拒絕呢。幸好這件事人盡皆知了,她立刻表明她絕無攀附的心思,正大光明拒絕掉了。”

    這個發展倒在大家意料之外,幾個人彼此看了看,一時都沒開口。

    最后是沈棲開口說:“要這樣說,她非但不會怪罪予安,心里說不定還很感激予安呢。”

    季予慷點點頭,表示同意。

    季父沉吟片刻,說:“這樣吧,既然惜寶把她當成最大的嫌疑人,我們也應該努力一下。青白帶著予安先待著別動,起碼要等競賽過去了再回來。予慷你和沈棲在學校上課,有沒有見過楚蕓?”

    季予慷搖搖頭,“放暑假了,除非有什么任務,老師們一般不會來學校!

    季父就又思考了片刻,對季母說:“小清你去拜訪一下楚蕓!

    季母一愣,問:“我以什么名義去呢?”

    季父想了想,說:“還是直白一點吧,就說你才聽說予安之前冒犯了她的弟弟,覺得很抱歉。你提一下可以給他弟弟補償,觀察一下她的態度!

    季予慷心領神會,“爸,你是害怕她可能因為她弟弟對予安不滿?”

    季父:“說不好,按照青白的說法,她自己是很樂意婚事不成的,但當時予安也不止得罪她一個,試探一下比較好!

    季母點點頭,楚蕓是個比她小不了幾歲的單身女性,家里幾個男人去拜訪確實不合適,季青白又不能回來,確實只有她才是最合適的。

    她說:“那我買點禮物帶著惜寶一起去吧!

    季青白提醒道:“嫂子,不要太貴重的,貴重禮品她不收。辛苦嫂子了!”

    季母:“我心里有數,你在老家把予安看好了,別讓他提前回來!

    聽到惜寶關于英語口語大賽的心聲之后,他們都不愿意予安參加這個競賽,不光不想讓予安參加,他們還商量過要不要把競賽舉報掉,最后一問才知道,只有予安一個人沒有參加集訓,那還有什么好說的,自己做的選擇,自己承擔后果。

    提到這個,季青白嘆道:“予安的英語老師一天不停地給我打電話,說名額難得,一個學校就那么幾個,予安又很有希望拿到名次,希望家里克服下困難讓予安參加。我只好用長輩生病拖著,希望大姑不會怪我!”

    她雙手合十默默懺悔。

    “寧肯現在得罪他,也不要等以后咱們自己后悔,你再堅持幾天!奔灸刚f。

    季青白哪里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每次接到英語老師的電話,她都覺得很愧疚,但又不能直說原因。

    季予惜還在發愁如何接近楚蕓的時候,季母這邊已經安排好了。第二天,別的人還是一切照舊,上班的上班,上課的上課,只有他被季母叫住了。當季母告訴他,他們兩個要一起去拜訪楚蕓的時候,季予惜的眼睛瞪得特別大。

    怎么這么巧,他剛想接觸一下楚蕓,這邊機會就來了呢?

    季母看他這樣,心中就是一咯噔,惜寶是不是懷疑他們了?她立刻假裝埋怨,說:“昨天你是不是翻予安的舊賬了?”

    季予惜恍然大悟,“是說楚蕓老師的弟弟?我昨天才知道這件事,就問了予安幾句!

    季母道:“這件事你姑姑處理過了,我也是才知道——予安見你生氣,又給我打的電話,讓我替他解釋解釋。我聽后總覺得不太安心,就想親自過去拜訪一下。我給楚蕓老師買了禮物,你來看看哪一件合適?”

    季母把幾樣禮物盒子擺開,讓季予惜選,季予惜就選了條珍珠項鏈,他記得楚蕓很喜歡這種閃亮的東西。

    不過他拿起盒子的時候,還是問了一句季母:“媽,這個不貴吧?”

    季母:“不貴,這個還不上千,太貴的她可能不收!

    季母說著,又挑了套自己用的未拆封的化妝品,和珍珠項鏈一起用袋子裝著。

    小陳開車送他們去,路上,季母突然想起來,就說:“惜寶,你等夏天過去,沒那么熱了就去把駕照考了吧!”

    季予惜:“好啊!

    自從上次拍完戲后,季予惜就一直閑著。慕童第二部戲都要殺青了,他還在家待業。期間不是沒有劇組找他拍戲,但都被季予慎推掉了。不是嫌棄角色太小,就是嫌棄劇本不好。季予慎勵志要打造一個橫空出世的巨星,什么都要最好的。

    不過季予惜這段時間也沒閑著,他沉迷于畫作,把他一直空著的書房改造成了畫室,四面墻上掛滿了他的畫。前些天季予慎還說,要給他開了個畫展,真的把季予惜嚇了一跳。他趕緊推辭,說他就是隨便畫著玩。開畫展的都是老師前輩,他哪有這個資格。

    當時季予慎雖然沒有多說什么,卻還是把他一幅幅都掃描好,不知道做什么用。

    季予慎還念念不忘他送給荀鶴的那幅飛龍出水,一直想讓季予惜再給他也畫一副?上Ъ居柘Р豢,說畫不出那樣的感覺了。

    這就導致季予慎看荀鶴越發不順眼。

    在家里折騰了好幾個月,反正創作欲進入低谷期,季予惜心想他去考個駕照也不錯。

    開車的小陳通過后視鏡看了看季予惜,說:“那我來安排。”

    季母嗯了一聲。

    到了楚蕓小區門口,小陳在外面停好車,季母和季予惜兩個人領著禮品袋,一路走進去的。等他們站在楚蕓家門口時,剛好上午十點。

    楚蕓已經提前知道季氏集團的夫人要來拜訪,領導安排下來的時候,她還以為聽錯了。她知道季氏集團每年都會給他們學校投贊助,但都是高層負責聯絡的,季夫人為什么要拜訪她一個小小教師?

    所以從一大早,她就在家中坐立不安,一直等著門鈴響起。

    等真的響了,她深吸一口氣,急忙過去開門。

    季母笑容滿面,一見面就先道歉:“實在不好意思,冒昧來拜訪,給楚老師添麻煩了。”

    楚蕓把二人請進來,笑著說:“哪里的話,您能來我家做客,是我的榮幸!

    她說著把目光移到季母身后的季予惜身上,有點困惑:“這是哪個班的學生嗎?”

    季予惜雖然十八了,可還是少年稚氣未褪,楚蕓懷疑他是高中生也很正常。

    季母就拉過來季予惜介紹說:“這是我小兒子,叫予惜!

    楚蕓越發一頭霧水,“季夫人是想讓令公子轉到我們班上讀書嗎?”

    “不,您誤會了!奔灸溉滩蛔⌒Φ,“他今天純粹是陪我出門的,我來拜訪和他沒關系!

    寒暄的功夫,三個人已經坐定,楚蕓給他們兩個分別倒上了茶。

    接著,她不好意思地說:“那季夫人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您別怪我說話太直白,我是真的猜不透季夫人的來意!

    她是個很爽快的人,季母也就不繞彎子了,直接說:“是這樣的,你們班有個學生叫單予安,他是我外甥!

    楚蕓愣了幾秒,終于反應過來。

    “單予安是個很好的學生,他性格開朗,又樂于助人。學習成績更是不用說,雖然期末有點失誤,但成績還是很拿得出手的!

    楚蕓先把單予安夸一遍,才說:“這孩子低調得很,從沒有說過他的家庭背景。”

    “這是應該的,我們也是希望他們同學相處更純粹一點,其實我私心也希望不要暴露他和我們的關系,希望楚老師能體諒我們做家長的難處。”季母笑道。

    楚蕓忙說:“當然,季夫人放心好了,我不會多嘴的!

    季母又說:“但我今天主要還是想替他道個歉。去年他不知輕重,對令弟多有冒犯。事后我妹妹來處理的,我一直不知道。這次放假才聽我妹妹說起,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楚蕓從記憶里扒拉出來這段往事,先是恍然大悟,接著才說:“只是小事一件,我還要多謝單予安同學為我出頭呢。季夫人不用特意來道歉,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季母悄悄和季予惜交換了眼神,又說:“我那妹妹算是我一手帶大的,她行事也很魯莽,可能考慮不夠周全。我主要是想問問,您和令弟還有什么要求嗎?我盡量滿足,就當是為予安這孩子賠罪了!

    “您太客氣了。”楚蕓有點慌。

    “我實話說了吧,我之前和單予安的母親也是這么說的;槭聸]成我很高興,因為我根本就不想嫁人。男方曾經還是我的老師,我聽說他還拋妻棄子,這樣的人別說我不想嫁,我就是要結婚也不會考慮他。單予安同學間接幫我把這個麻煩解決掉,我感激得很,我都想給他送個錦旗了。”

    她說到最后笑了一下,季母也適時陪著一笑。

    楚蕓接著說:“至于我那弟弟,我不怕季夫人笑話,他就是個吸血蟲。這些年里,我大姐二姐都被他吸得很干凈,他這才又把手伸到我這里。季夫人別問他有什么要求的話了,他是個不知道腳大臉丑的,張口敢要一個億。季夫人也不用對他抱歉,他就是被打都是活該。再說單予安那天并沒有動手,就吵了幾句。”

    季母仔細觀察她,覺得她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不由松一口氣,又笑著說:“楚老師真是個直爽的人,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打擾了。這個是一件小禮物,不貴重,楚老師留著玩吧!”

    她把禮品袋留在了茶幾上,楚蕓推辭了幾句,季母堅持說不貴重,讓她別見外。

    說罷,她又領著季予惜出了門。

    楚蕓一直把人送到了小區門口,小陳看到季母和季予惜出來,就把車開過來。兩人又和楚蕓道別,之后才上車。

    季予惜終于有時間好好思考了。

    【這個楚蕓性格爽朗直接,看樣子不像是會記恨單予安的人!

    本來季予惜以為楚蕓嫌疑最大,因為單予安唯一起沖突的對象正好是她的弟弟,而她看著又有扶弟魔的潛質。不過看她對她弟弟的態度,扶弟魔這條可以劃掉了。

    【現在差不多可以把她排除掉了,那還有誰比較可疑呢?方正良嗎?】

    單予安間接解決了楚蕓的麻煩,換句話來說,豈不是得罪了方正良?方正良畢竟惦記楚蕓二十幾年了,季予惜懷疑,娶楚蕓都成了他的執念。結果他的安排沒起作用,楚蕓拒婚了。事情沒辦成,他肯定要了解情況,知道是單予安毀了他的安排,他會記恨單予安嗎?

    【方正良除了離婚這件事,其他方面倒是干干凈凈。他要是愿意點單,說不定也能付得起三個系統的酬勞。】季予惜又想了下。

    季母在小群里實時和季家人溝通。

    她把季予惜最新的猜測發出去,很快就有人回復。

    沈棲:[方正良曾經是我們學校的校長。]

    接著沈棲說,他高中上完那年,方正良剛好退休,他是方正良帶的最后一屆學生。而且沈棲還是當年他們學校的高考狀元,方正良親自給他頒過獎。

    季父很高興,家里學霸多就是好啊。

    季父:[沈棲,那拜訪方正良的事就麻煩你了,你可以帶著予慷一起去。]

    沈棲:[我現在就給方校長打電話。]

    當季予惜又開始發愁怎么試探方正良的時候,群里幾個人都安排好了。季予惜束手無策,方正良退休了,沒退休前和季氏集團也沒來往,這次靠大哥肯定是不行的。那要不要問問荀鶴?

    想到荀鶴,季予惜突然發現自己犯了個錯:他今天沒去上課忘了給荀鶴說了!

    果不其然,季予惜打開手機,就是荀鶴一長串問候。

    荀鶴:[今天遲到了?]

    荀鶴:[你二哥和沈棲都來了,你沒和他們一起啊?]

    荀鶴:[你干什么去了?一節課都上完了。]

    荀鶴:[你不來上課告訴我一聲啊,現在全班就我一個編外蹭課的,我頭都抬不起來了。]

    荀鶴:[我靠啊!你二哥真不是人!他叫我起來回答問題!瑪德這課我也不上了!]

    荀鶴:[我不就問他你今天干什么去了嗎,他至于公報私仇嗎?!]

    季予惜噗一聲笑出來。

    季母抬起頭打量他,季予惜趕緊解釋:“沒事兒,我看了個笑話。”

    季母欲言又止,當她瞎啊,明明是聊天界面,哪有什么笑話。

    季予惜卻沒看到季母的表情,他低下頭趕緊給荀鶴回消息。

    季予惜:[對不起對不起,今天陪我媽出去辦點事,我媽臨時通知我的,我忘了給你說。]

    荀鶴幾乎是秒回:[我也翹課了,你什么時候回去上課了告訴我一聲。]

    季予惜頓時有點負罪感,他知道荀鶴非要上高中的課,是在給籌備的新劇找素材呢,這是正事,自己起碼應該陪他把這件事做好。

    季予惜:[我明天肯定去上課。]

    荀鶴:[那就說好了,明天見。]

    荀鶴:[你今天和季夫人干什么去了?一直沒空看手機嗎?]

    季予惜:[說來話長,我明天告訴你。]

    本來他還想問問荀鶴認不認識方正良,又覺得還是明天再一起說吧,他還得編編理由,不能全部告訴荀鶴。

    不曾想,等晚上季予慷和沈棲回來后,他才知道明天的課取消了,因為沈棲明天要去拜訪他曾經的老師,他二哥會陪著一起去。

    季予惜:“哪個老師?”

    沈棲笑著解釋:“是我高中的校長,他退休在家,我看他朋友圈里發了我們那屆的畢業合照,猜測他是想學生了,就說明天去看看他!

    聽到退休校長幾個字,季予惜心中微動,又忙問:“叫什么名字啊,我認識不認識?”

    沈棲:“方正良方校長,你應該不認識吧。”

    季予惜:“……”

    【真的太巧了!

    第047章 出賣女友

    季予惜想過為什么最近這么多巧合。

    他剛想讓單予安放棄參加英語競賽, 單予安的長輩就病了,他要回去探病。他剛想接觸一下楚蕓,季母就立刻帶他去了。甚至現在, 他才剛想起方正良的名字,這邊沈棲就準備去拜訪。

    一次兩次是巧合,這么多次巧合, 季予惜都懷疑他們是不是監聽自己了。

    但他又不想放棄機會,畢竟他自己沒有任何理由接近方正良。于是季予惜厚著臉皮說:“沈棲哥, 我能不能一起去啊!

    沈棲稍作猶豫, 就答應了,“好啊,那我們明天一起去。”

    于是季予惜和荀鶴約明天一起上課的事就泡湯了。他吸取今天的教訓,在微信上給荀鶴報備。

    季予惜:[明天我陪我二哥辦點事,課不上了。]

    荀鶴:[明天的課不上了,你二哥怎么不通知我?]

    季予惜:[你下午不在, 他在課堂上通知過了。]

    荀鶴:[……我猜他是故意的,你信不信?]

    荀鶴:[我白叫他那么長時間哥了!]

    提到這個,季予惜就想笑。自從那天他問過荀鶴為什么要叫季予慷季二哥以后,荀鶴就再也不這樣叫了, 但是季予慷還會拿這個梗調侃他。

    荀鶴:[你和你二哥明天要做什么去?]

    季予惜:[其實是沈棲哥,他明天要去看他的老校長, 我二哥和我陪他一起去。]

    荀鶴:[你二哥陪他去我能理解,為什么你也要去?你不認識他的校長吧?]

    該怎么給荀鶴解釋呢?季予惜有點為難, 除了這件事, 還有今天和季母一起拜訪楚蕓的事, 他也沒編好理由呢。

    不等他回復,荀鶴的消息又發過來了。

    荀鶴:[你今天不會也是陪你媽媽去拜訪誰了吧?]

    季予惜:[……猜得真準。]

    荀鶴:[你們今天去看楚蕓了?明天要拜訪的老校長是誰?不會是方正良吧?]

    季予惜:[。!你怎么知道!]

    這些輪到季予惜吃驚了。荀鶴怎么猜到的, 他可是一個字也沒說!

    荀鶴:[這有什么難猜的,你那天不是拿走了兩份資料嗎?一份就是楚蕓的,我有點好奇,就把她的資料看了又看,剛巧知道了方正良曾經想和她相親,卻被拒絕了,說起來還是你表弟從中作梗。你們家知道這件事以后,去拜訪他們也正常。]

    季予惜:[。]

    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該不會沈棲哥這么巧要去看方正良,也是因為大家擔心單予安得罪他吧?】

    季母都有可能因為擔心單予安得罪楚蕓而提出去拜訪楚蕓,那自己都能想到方正良,季母難道還不如自己聰明嗎?說不定見過楚蕓以后,季母就開始擔憂方正良了,讓沈棲哥去拜訪一下也正常。

    季予惜把自己說服了。他就說哪有那么多巧合,就只是大家不約而同想到一起去了而已。不同的是,他是因為要查誰是后面下單的客人,而他的家人是純粹擔憂單予安。

    正發愁怎么打消他疑慮的季家人默默把這個說辭記下。

    季予惜接著給荀鶴回消息:[予安沖動這一回,讓全家人替他操心。]

    接著季予惜就把單予安怎么替楚蕓出頭反而得罪人的事情從頭講了一遍,最后說到今天拜訪過楚蕓,發現楚蕓并沒有記恨單予安以后,大家又開始擔心方正良會不會記恨他,畢竟方正良想娶楚蕓想了一輩子呢。

    但是想也沒用,楚蕓不喜歡他。從年輕就一直拒絕他,他還自以為是,覺得兩個人都老了就能成功了。

    荀鶴聽后,也開始認真和他分析。

    荀鶴:[其實我覺得方正良像是個講道理的人,他應該不會記恨你表弟。]

    季予惜:[不一定吧,他是一個比較自我的人。他當年喜歡上楚蕓的時候,楚蕓才十六歲。他為了自己的感情,就直接離婚了,連孩子也不要。幸好他妻子是個講道理的,要是他妻子不講道理,把事情捅出去,十六歲的楚蕓多冤啊。]

    荀鶴沒想過這一點,這么一想,倒是個新角度。

    季予惜又說:[其實沒人關心他怎么想的,我們只要確認他不會因此記恨予安就好了。]

    荀鶴:[就算是他記恨你表弟,又能怎樣?單予安和他可沒什么交集,還有季氏集團在,他未必不忌憚。]

    季予惜沉默了一下。如果方正良只是個普通人,那就沒什么好擔心了,可他們擔心的就是方正良用非常手段對付單予安。荀鶴不知道,整件事情的起因是有人對單予安不利,他現在是以果導因,所以才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能。

    想到這里,季予惜突然發現汪度這兩天一直沒有動靜。上次季予惜幫他“說服”單予安放棄參加英語口語大賽之后,他就沒有其他動作了,該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季予惜干脆找到汪度的聊天框,給他發了個問號。

    汪度倒是回得很快,他也回了個問號。

    季予惜:[這個月的進度報上去了嗎?]

    汪度:[報上去了,系統判定有效,我等著發獎金呢。]

    季予惜也松一口氣。他之前還擔心,自己利用漏洞來幫單予安避坑的事會被主腦發現。現在看來,主腦好像并沒有他想象中那么智能。僅僅是判斷單予安沒能拿到競賽第一,就讓汪度過關了。

    季予惜:[你拿到獎勵不該分我一半嗎?]

    汪度:[?你忘了我們是在交換?]

    季予惜:[我沒忘啊,可是你給的價值不夠高,再說之前是你揣測客人的信息,我可以舉報你的。]

    汪度:[?]

    下一秒他的語音通話就跳出來了。

    季予惜才不給他罵自己的機會,直接點了拒絕。汪度不死心又發了好幾條語音,季予惜一條都沒點開,還給他發文字消息。

    季予惜:[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不分一半也行,要不你再說點別的有用的。]

    季予惜:[不然我就把單予安退賽的事告訴周志城和曾巧,匯報期限沒過,他們也可以匯報,獎勵大家平分。]

    汪度:[老子怕了你了!]

    季予惜微微一笑,心想:【等單予安的事情解決以后,這三個蛀蟲也得想辦法解決掉。】

    過了一會兒,汪度真的要告訴他一個秘密,是關于周志城的。他說他想不出來什么事是有用的,但他知道周志城的事,問季予惜要不要。季予惜當然想知道,但沒有表現出來,只回復他說來聽聽。

    汪度:[周志城最近想把他的小女友帶到夜店賣掉。]

    季予惜:[???]

    汪度:[我說真的,你要是不信你跟他兩天就知道了。]

    季予惜說不信反倒不如說震驚。周志城之前還只是偷嘗禁果,把小女友的肚子搞大了,又帶著她去小診所打胎,導致一尸兩命。出事后他坐了幾年牢,季予惜都覺得便宜他了,那小姑娘可是一尸兩命。

    沒想到他重來一次,竟然比之前更渣了。

    按照汪度的說法,他們在植入系統之前,都體驗過死亡的感覺。周志城死的時候肯定年齡不小了,畢竟他只坐了幾年牢,出來后還能活好幾十年呢。也許是他在牢里進修的,也許是出來后在社會上又進化了,總之他比書里的他更卑劣。

    看他半天不回消息,汪度還以為他不信,于是又發了一條。

    汪度:[我說的都是真的,周志城連下家都找好了。不過他給對方說,他的小女友滿十八了。]

    季予惜:[買家是誰?]

    汪度:[那我就不知道了,這種事他怎么可能告訴我。]

    季予惜:[好吧。]

    汪度不知道他滿不滿意自己這個消息,又給季予惜發了好幾條廢話,季予惜統統沒回。

    ……

    到第二天,季予惜一早收拾好,跟著沈棲和季予慷去拜訪方正良。這次沈棲打頭,季家兩兄弟跟在他后邊,三個人手里都提著各種各樣的禮品。

    方正良的家在某個小區一樓,房前帶著個小院,種滿了花花草草。季予惜路過的時候,還打量了幾眼。

    很快,沈棲就敲開了他的門。方正良戴著副眼鏡,頭發半白,卻腰桿挺直。他辨認了一下,最后對著沈棲說:“你就是沈棲!

    沈棲笑道:“方老師記性還是這么好。”

    他把季家兩兄弟介紹給方正良,說:“這是我大學同學和我弟弟。”

    方正良又打量了幾眼季予慷,突然說:“我也認識你,你上高中的時候,好幾次都把沈棲的全市第一搶走了。”

    季予惜:“……”

    季予慷笑道:“還是他的第一更多!

    沈棲笑了笑,說:“方老師,好久不見,您最近還好嗎?”

    方正良把幾個人領進去,讓他們自己給自己倒水,然后才說:“我一個老頭子能有什么不好的,整天養養花,逛逛公園,再沒有比我更自在的人了!

    他說著,也在打量這幾個孩子。

    尤其是季予惜。因為季予惜從進來之后,就露出對他很好奇的神色,他當了一輩子的老師,對學生各種各樣的表情最是熟悉的。他能看出來,這個孩子來到這里,并非簡單地來探望他這么一個原因。

    方正良悠閑地在他的躺椅上躺下,并隨手拿起一把蒲扇,慢悠悠地搖著。

    季予惜越看越一言難盡,他的做派,說他八十歲都有人信。就這樣,他還想著和楚蕓結婚呢?楚蕓雖然四十歲了,但歲月對她很友善,未見一絲老態。

    方正良拿扇子指了指季予惜,說:“你這個小同學對我有意見啊?”

    季予惜一怔,沈棲忙說:“老師您看錯了,小惜哪里會對您有意見!

    方正良:“行啦,有什么事就說吧,我一個老頭子事無不可對人言,你們也不用拐彎抹角地找話題來問我!

    沈棲和季予慷對視一眼,季予慷示意他來說,于是沈棲就閉上嘴,聽季予慷開口:“方校長,今天冒昧打擾實在是因為一點私事。我有個弟弟年前不小心毀了您的一件大事,我們這兩天無意中才知道這件事,心里覺得過意不去。這才厚著臉皮,跟著沈棲來拜訪您。”

    “我的大事?你是說我托人向楚蕓說媒的事嗎?”方正良忽然坐直了身子,“是不是那件事影響到楚蕓了?”

    季予惜越發無語,鬧得那么大,難道還能不影響嗎?

    季予慷也有些尷尬,“我也不是因為楚蕓老師來的,我是為了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

    “哦哦哦,你剛才說了!狈秸加痔苫厝ィ澳愕艿苁悄膫?是這個嗎?我就說他看我不太順眼!

    他把手指向了季予惜。這下非但季予惜愣了,沈棲和季予慷也愣了愣。季予慷連連擺手:“不是這個,是我表弟,他是楚蕓老師的學生!

    季予惜也開口解釋,“我沒有看您不順眼。”

    方正良笑了笑,“但你不喜歡我。”

    這倒是真的,季予惜沉默。

    沈棲尷尬地圓場:“方老師,其實他們今天來就是想替那個表弟向您道個歉!

    方正良說:“有什么好道歉的,拒絕我的又不是他表弟,是楚蕓。也是我癡心妄想,覺得她說不定會同意嫁給我,沒想到弄成那樣!

    既然場面變成這樣了,季予惜索性直言:“方校長,恕我直言。您為什么不親自向楚蕓老師說明心意呢?您深入了解過楚蕓老師的家庭,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弟弟是個什么樣的人,那您為什么還要找她弟弟來說媒?”

    方正良嘆了一口氣,說:“我年輕的時候,就給她寫過信。她沒有回過我,我想著她應該是不喜歡我的,F在看來,她確實不喜歡我!

    他說著,又看了三人一眼,“你們今天既然能找到我這里,想必也見過楚蕓,給她道過歉了?她怎么說?”

    在場的就只有季予惜見過楚蕓,季予慷和沈棲一起看他,季予惜只好說:“我見過楚蕓老師,楚蕓老師沒有在意這件小事,還夸我表弟樂于助人。”

    方正良就笑了,“她沒說點別的?比如剛好借著這個理由拒婚?”

    季予惜沒有說話,方正良頓時明白了,又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了,你們不用擔心我記恨一個小娃娃,我根本連那個小同學是誰都不知道。”

    他搖著搖椅,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隔了半分鐘吧,他才說:“其實我覺得對不起楚蕓。我現在老了之后,更覺得對不起她了。我因為她和我前妻離婚,當時她還是個學生,我只顧著自己的心情,也沒有顧及她,萬一這件事被學校其他的老師知道了,被她們班的學生知道了,那她還有活路嗎?”

    “她上大學以后,我還給她寫過很多信,我也不知道她收到沒有。我的年齡都可以當她父親了,她不喜歡我才是正常的。我后來一直后悔,沒有收斂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因為我的追求,給她造成陰影,才讓她那么抗拒和別人開始一段感情?”

    他問在場的三個男生,可三個男生也只知道楚蕓一直單身,并不知道她單身的原因。

    最后是季予惜根據自己多個世界的經驗分析,告訴他說:“也許在楚蕓老師一生中最親近的男人,都給了她不太美好的經歷吧!

    一個是她的父親,但她父親重男輕女,逼著她們幾個姐姐為弟弟付出。一個是她的弟弟,比她父親還貪心的吸血鬼。或許方正良也算一個,兩個人認識之初,他是可敬的老師,突然有一天這個老師竟然說喜歡她,形象坍塌,她就再也接受不了男性的感情了。

    方正良繼續嘆氣,說:“我是看她一直孤身一個人,她家里人都不怎么靠得住,才又萌生了想和她結婚的想法,主要是想照顧她,沒想到她還是拒絕得那么徹底。從那之后,我就知道她是真的不喜歡我。不止是不喜歡我,還不喜歡任何一個男人!

    “我在手機上給她道歉了,也說可以向學校的老師們澄清,整件事是我一廂情愿,和她沒有關系,但楚蕓說她不想見我,不想和我有任何關系,讓我不要打擾她!

    猜到了。

    但季予惜還是覺得楚蕓比較慘。

    季予慷適時開口:“方校長,我們就是想替我那個弟弟道個歉,您不怪罪他真的太好了!

    方正良回神,苦笑道:“不怪罪,你就放心吧,我還不至于和一個孩子過不去!

    【那就好,看來方正良也能排除了。】

    季予惜有點迷茫,不是楚蕓,也不是方正良,那背后的那個人會是誰?

    又想到那天他還拿回了另一個男老師的資料,叫鄭理先,看來回去后要研究一下他了。

    之后,沈棲努力地活躍氣氛,總算把這一部分揭過去了,他們三個一直逗留到快中午才離開。方正良本來想要留他們吃飯,沈棲極力推辭,才帶著季家兩兄弟脫身。

    ……

    三個人在外面隨便吃了點午飯,天氣太熱了,大家哪里都不想去,季予慷便開車準備帶沈棲和季予惜回家。回去的路上,季予惜沒說話,一直在想事情。

    車窗外陽光很好,路上幾乎沒什么行人。

    忽然,沈棲指著外面的人,說:“你們看,那個人是周志城嗎?”

    季予惜馬上扭頭看。

    果然是周志城領著一個女生,在大街上走著。女生穿著簡單,格子裙只蓋到大腿一半,頭發用蝴蝶結發卡扎著。她打著一把太陽傘,幾乎全都傾斜在周志城那一邊。

    這應該就是周志城未成年的小女友了。季予惜想到汪度的話,立刻說:“我們跟上他!”

    季予慷開著車,一時有些無語,“這怎么跟。窟@里不能掉頭!

    季予惜便說:“那靠邊讓我下,二哥你先找個地方停車,停好車再來找我!

    周志城這個人,季予慷一點也不喜歡。他本來不想管的,又想到周志城也是單予安倒霉的一大因素,覺得是該去看看,他在路邊把季予惜和沈棲兩個人放下,并交待他們小心一點。

    季予惜和沈棲隔著馬路追著周志斌走,等到了路口,周志斌剛好要拐過來,于是兩個人又趕緊挑了個地方躲起來。路過他們的時候,季予惜聽見周志城和小女友邊走邊商量一會兒去看電影還是先去做別的。等他們走出一段距離了,季予惜和沈棲才又跟上。

    等季予慷停好車回來,季予惜和沈棲已經跟著周志城進了商場。周志城以前就說過,娃娃機后面上了一堆新的機器,他本來想帶單予安來玩的,單予安不肯來,于是這次便把小女友帶過來嘗試一下。女孩子很興奮,一直說她從沒有玩過。

    接著,季予惜就看到了一排排娃娃機,他哇地歡呼一聲,幾步就跑到了娃娃機旁邊。

    季予慷拉著他,說:“我們是來辦正事的,下次哥再帶你來玩!

    季予惜只好戀戀不舍地看著娃娃機,結果他們眼看著周志城和他的小女友去了后面的機器上開始玩。

    沈棲就說:“他們都玩起來了,就讓小惜抓個娃娃吧!”

    季予惜眼睛頓時睜大,看著他二哥不說話。

    季予慷只好去買幣,隔了半分鐘拿回來滿滿一筐。不知道過了多久,季予惜手邊的娃娃已經堆成小山了,他還興致未減。沈棲干脆給他推個小車,在他旁邊指揮抓哪一個。

    玩著玩著,季予慷突然想起來,他們還要跟蹤周志城呢,他立刻跑過去一看,頓時傻眼,那一排游戲機面前哪里還有周志城的人影?

    他飛快地回到季予惜旁邊,說:“別玩了,人都不見了!

    季予惜探頭看過去,確實看不到人影。他又投了兩個幣,“那就更能安心抓娃娃了。”

    季予慷:“……”

    他沒辦法,只好給沈棲交代一聲把季予惜看好,就去周圍找周志城了。

    這個商場不算大,一共五層,五層還有一半是影院。季予慷最先去的就是五層,一般小情侶約會除了看個電影他想不出還能去干什么。

    但暑期電影院的人是真的多,季予慷在上面轉了個來回,也沒看到周志城。他疑心周志城別是進去了吧,又不能追到里面,只好作罷。沒想到在他等電梯的時候,周志城竟然和小女友從電梯里出來。

    季予慷嚇了一跳。

    周志城也嚇了一跳,他立刻站直身體,叫了聲:“季老師!彼赃叺男∨褔樀秒x他三米遠。

    季予慷淡淡地嗯了一聲,假裝鎮定地走進電梯。

    等電梯門關上以后,周志城看著電梯門,疑惑地自言自語:“他怎么一個人來看電影啊?真夠可憐的!

    他的小女友見季予慷走了,立刻貼過來,“這是你的老師嗎?長得好年輕啊!

    周志城收回視線,摟著他的小女友,“他算什么老師。”

    小女友聽他的語氣不高興,嚇得也不敢說話了。

    ……

    季予慷下了三樓,找到季予惜和沈棲兩個人,趕緊把消息告訴他們。

    沈棲想了想說:“那我們也去看電影吧!

    一開始他們都不知道季予惜為什么一定要跟蹤周志城,后來聽了季予惜的心聲,明白他是擔心周志城會真的賣了他的小女友。雖然聽著離譜,季予慷和沈棲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于是準備進影院繼續跟蹤。

    沒想到季予惜卻不肯,“要去你們去,我就在這里抓娃娃!

    剛才季予慷買的一筐幣已經被他用完了,現在這一筐是沈棲又給他買的。季予慷看他癡迷,再三交待他不要亂跑,還讓他一定多看手機,這才和沈棲上了五樓。

    季予慷看到周志城進場后,才去吧臺買了和他一樣的票,結果散場的時候,他們發現周志城早走了。

    這下季予慷著急了。等下到三樓,發現季予惜也不在娃娃機旁邊,他更是三魂丟了七魄。

    第048章 各帥各的

    他們的手機毫無動靜, 季予惜并沒有聯系過他們。季予慷心驚膽戰地趕緊給季予惜打電話,沈棲則跑到服務臺問工作人員有沒有看見季予惜。

    工作人員立刻說:“那個男生走了,他把娃娃寄放在這里, 說一會兒有人來拿。他說的是你們嗎?”

    沈棲點點頭,忙說:“他去哪里了?走了多久?”

    工作人員回憶了一下,說:“大概有半個小時了吧, 去哪里我不太清楚。”

    說著,工作人員要把裝了滿滿兩大兜的娃娃給沈棲, 沈棲忙說:“我給你留個地址, 麻煩你叫個跑腿幫我們送一下吧!”他在便簽紙上留個地址和電話。

    那邊,季予慷也已經聯系到季予惜,季予惜是跟著周志城走的。他當時抓完了娃娃,準備買點東西喝,正好看見周志城領著他的小女友也在三樓買東西。

    “你這孩子,”季予慷埋怨道, “怎么也不通知一下我們,就自己跟上去了。你一個人多危險你不知道嗎?”

    季予惜知道自己理虧,趕緊道歉。

    季予慷也不啰嗦,讓季予惜開了定位, 帶著沈棲往他的方向趕。

    據季予惜的觀察,周志城和小女友兩個先去吃了點飯, 然后拐進了商場后街的一家酒吧。

    此時天還未黑,季予慷看著時間, 還不到七點。季予慷讓季予惜在外面等他們, 不要自己一個人進去, 季予惜答應了,在后街上找了家奶茶店, 點了三杯奶茶等他們。

    過了一會兒,季予慷帶著沈棲急匆匆趕來了。兩個人都是滿頭大汗,季予惜心虛得不行。好在季予慷沒有再罵他了,先確認周志城真的帶著小女友進了酒吧。

    沈棲很驚奇,說:“他們兩個年齡都還不夠吧?”

    季予慷點點頭。

    季予惜在心里說:【周志城心理年齡可能都幾十歲了,他那個氣場根本就不像未成年。】

    這倒是真的,他的外表即使看著再年輕,從他的神態上也能感覺到滄桑。季予慷又說:“不管他是怎么進去的,反正人現在在里面。等會兒我們進去后,千萬別分開。搞清楚他想干什么是目的,但我們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管不了就別管了!

    他特別不放心地盯著季予惜,季予惜立刻保證自己什么都聽他的。

    其實季予慷有點不想讓惜寶進去,可是把他一個人留在外面,他更不放心,他第一次覺得帶孩子出門是真的心累。

    要是這個時候荀鶴在就好了。

    季予慷心中微微一動,干脆給荀鶴打了個電話。

    他們在奶茶店休息了好久,久到季予惜懷疑二哥是不是不想帶他們進去了。結果季予慷說:“現在里面的人太少了,我們進去找人太顯眼了,等一會兒人多點再進去!

    季予惜覺得有道理。

    沈棲于是提議:“要不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三個人里只有季予惜跟蹤周志城的時候吃了點東西,季予慷和沈棲都沒吃晚飯呢。之前季予慷神經緊繃,根本沒想起來。

    正好隔壁就有小餐廳,三個人于是轉戰隔壁。

    等荀鶴趕到的時候,他們剛好吃完飯。季予惜很驚奇地看著荀鶴,問他:“你怎么來了?”

    剛才季予慷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是避開季予惜打的,所以他不知道。

    荀鶴有些幽怨,“你出來玩也不帶我,我還以為你正事還沒忙完呢!

    “對不起!奔居柘Оl現自己老是在道歉。

    季予慷打斷說:“先別說那么多了,我們就是因為有正事才把你叫過來的。待會你就負責看好惜寶,別讓他亂跑,也別讓他做危險的事情。”

    季予惜:“……”

    荀鶴一頭霧水,“什么正事啊?”

    季予慷說:“我們剛才看見周志城鬼鬼祟祟地帶著他的女朋友進了酒吧,懷疑他可能有不軌之心,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季予惜默默地閉上了嘴,二哥解釋的挺好。

    荀鶴恍然大悟,他本就對季予惜做的事情有一點了解,也知道季予惜一直在觀察周志城他們三個人。他本來還因為季予惜這次沒帶他一起行動而有點小哀怨,現在終于如愿了,他自然一百個愿意。于是摩拳擦掌地催促大家快進去吧。

    看他這樣,季予慷又有點猶豫是不是不應該叫他來。他真的能拉住季予惜,不沖動嗎?

    不過現在后悔也晚了,四個人從小餐廳出來,直奔酒吧。進去的時候,季予惜被攔住了,因為懷疑他不夠年齡。好在他習慣把身份證帶上身上,這才被放行。

    【明明周志城都沒有被攔!

    季予惜有點不高興,他也是多個世界經歷者,難道還不如周志城有氣勢嗎?

    季予慷看他不高興,就讓荀鶴帶他先去點喝的,他自己則和沈棲一起滿場找人。其實很好找,周志城在酒吧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樣,又豪橫又放松。季予慷隔著老遠都看見他了,因為他舉著酒杯在和另一個男人猜拳。

    別人的吵鬧和他們的吵鬧不一樣,他們周圍空了一大片,沒有人愿意靠近。

    季予慷也很容易看見了他身邊的小女友。那個女孩子的頭發披散開來,也端著一杯酒,并不如周志城那般放松。

    季予慷找到他們的位置后,就和荀鶴他們倆會合。

    大家找了個離他們不遠不近的距離坐下,一邊聊天一邊盯著他們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志城的小女友要去洗手間,她站起來給周志城說了一句話,周志城只顧著喝酒,揮揮手讓她自己去。小女友有點擔心,但周志城大聲說沒事兒,這里都是他的熟人。

    這句話連季予惜這邊都聽到了。

    于是小女友整理了一下裙子,小心翼翼地去了洗手間。然后——他們四個人眼看著周志城往小女友的杯子里添了點東西,拿起來晃了晃,又放回原處。

    季予惜:“!!!”

    他差點就站起來了,荀鶴一把把他按住,小聲說:“先別動,我們看看他想做什么再說。”

    季予惜又坐下來,但他還是很擔心,不由問:“那一會兒我們要怎么做?”

    荀鶴很鎮定,直接說:“一會兒我們把人留下,再報警。”

    大家都沒意見,于是更加小心地觀察他們那一桌。又過了一會兒,小女友從洗手間回來,她坐回剛才的位置,端著酒杯喝了一口。周志城見狀,就催她多喝一點,這個女生只好又仰頭喝了大半杯。

    沒一會兒,她就有點頭暈了。周志城讓她靠一會兒,繼續和對面那個男人猜拳。

    “怎么辦?現在動手嗎?”季予惜問。

    季予慷和荀鶴都搖搖頭,“再等會兒。”

    周志城時不時回頭看女生的情況,等看到她伏在扶手上睡著了,才終止和男人的動作。那個男人探頭也觀察了一下,不知道說句什么,然后周志城伸出手。

    男人小心翼翼地從口袋掏出個東西,快速地放進周志城的手心里。

    他們動作隱蔽,如果不是季予惜他們幾個一直盯著看,眨眼間就會錯過這個細節。

    “他是不是給了周志城什么東西?”季予惜問。

    荀鶴沉默了片刻,說:“不能報警了,我給我舅舅打個電話!

    季予惜不解,“給王導打電話干什么?”

    荀鶴說:“我舅舅有個朋友是警察,這種事找他們專業的比較好。”

    他說著掏出了手機,季予惜這才想起來,他們王家好像是有這方面的關系。于是往旁邊坐了一點,等荀鶴打電話。

    荀鶴簡單把事情講了一遍,電話掛斷之后,他們繼續盯著周志城和那個男人。卻見周志城拿了東西,和男人說了句話,竟準備離開了。

    “不能讓他走!奔居柘в悬c著急。

    季予慷把手里的杯子放下,說:“我來!

    他說著站起來,朝周志城的方向走過去,沈棲擔憂地看著他。

    荀鶴立刻拉著季予惜躲到一邊,看季予惜有些不解,便解釋說:“讓他看到我們這么多,他會更加警惕!

    “哦。”季予惜點點頭。

    那邊,季予慷已經攔住了周志城。周志城有點慌張,季予慷盡量拖時間,問他為什么會在酒吧里,然后對他一通教育。周志城苦不堪言,低著頭唯唯諾諾地應著。

    季予慷教育了半天,忽然問他:“我下午還看到你和一個女同學一起,她人呢?不會也來了吧?”

    周志城心中一驚,急忙辯解。但季予慷已經開始掃視周圍,眼看季予慷的視線在剛才他坐過的那桌停留了兩秒,周志城忙叫了一聲季老師,然后說:“我把她送回家才自己來的,她不在這里!

    季予慷不置可否,又逮著早戀的話題教育他一通。

    躲在一旁的季予惜快要笑死了,他都不知道他二哥這么能說。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看見留下的那個男人,扶著周志城的小女友也準備離開,顯而易見,周志城把人賣給他了。至于是賣一晚上還是多久,這個季予惜猜不到。

    他差點又站起來,荀鶴再次把他拉住。

    “也不能讓他把人帶走!奔居柘φf。

    荀鶴:“我知道,讓我來。”

    他安撫地在季予惜的肩膀上拍了拍,起身朝著那個男人走過去,季予惜緊張地看著他的背影。

    男人還在扶那個女生起來,她昏死過去了,像一灘爛泥一樣,沒有著力點。男人扶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正想著不行抱她走時,荀鶴走了過來。

    他靠著卡座的靠背,端著酒杯,優哉游哉地問:“兄弟,撿尸呢?”

    男人一愣,隨即惡狠狠地說:“這是我女朋友,你少管閑事!”

    荀鶴:“哦?我還覺得她是我妹妹呢?”

    男人察覺到荀鶴是非插手不可了,干脆把女生放下,擺了個更兇狠的姿勢,“哪條道上的,敢管你帥爺爺的事?”

    荀鶴憋不住一下子笑了,“打/黑沒打到你這里是吧?還哪條道上的,您剛穿越過來嗎我請問?”

    男人何曾受過這樣的奚落,氣得臉紅脖子粗,他喘了兩口氣,忽然攥緊拳頭掄起胳膊就要砸向荀鶴的臉,“你帥爺爺最討厭長得帥的男人!”

    “住手!”

    他的拳頭才舉到半空中,一陣急促的口哨聲傳過來,伴隨著的還有疾呼聲。

    男人硬生生止住動作,心知不妙,立刻慌亂地轉身,只見一隊警察魚貫而入,直奔向他。

    他在跑不跑之間猶豫。

    離他不遠的周志城卻臉色一變,扭身往人群里躲。季予慷離他最近,伸手就抓住他的胳膊。周志城兇狠地從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往季予慷身上戳。

    “小心!”沈棲的聲音都變了。

    季予慷冷靜地側身躲開,飛起一腳踢在周志城的胳膊上,匕首遠遠掉落。隨即警察一擁而上,把周志城按在了地上。

    第049章 未來之因

    直到周志城和那個男人一起被警察按住了, 季予惜提著的心才放下來,與他隔的不遠的沈棲也是一臉蒼白。兩人飛快趕到季予慷和荀鶴身邊,詢問他們有沒有事。荀鶴輕輕松松, 畢竟剛才的拳頭并沒有落下,當然以他的身手,也不會躲不開就是了。

    而季予慷更是淡定, 他稍作安撫,就和荀鶴一起去見了負責案件的警察。

    荀鶴以前跟著舅舅見過他, 便主動介紹情況。警察一聽東西還在周志城身上, 就在他口袋里一搜,果然掏出來一包東西。

    周志城頓時面如死灰。

    季予慷事后補刀:“我說呢,我只是教育他幾句,他也不至于掏出匕首要殺我啊!

    打頭的那個警察欲言又止地看著他。明明是你們先盯上他的,怎么說的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樣。

    周志城和那個叫帥的男人被押上車后,他那個昏迷不醒的小女友也讓一個警察姐姐帶去醫院了, 季予惜他們四個人則一起跟著回去做筆錄。

    大家一致說是出來玩的,無意中看見周志城帶著一個未成年女生在酒吧里玩,因為擔心,就多留意了一下, 沒想到他們還有交易。

    做完筆錄,他們四個就被打發走了。

    季予惜很想知道周志城會有什么下場, 又纏著多問了兩句,但這個階段警察什么都不會說, 問再多也只會說感謝提供線索, 會根據情況向社會公布信息等等。

    見狀, 荀鶴拉著季予惜出去了,偷偷和他說:“等結案了我幫你打聽清楚!

    季予惜勉強接受。

    一行人商量接下來是要回家還是去哪里再玩一會兒, 季予惜忽然想到他奮斗了一下午的娃娃,臉色頓時一變,忙說:“我的娃娃還在商場!

    沈棲趕緊告訴他已經下單幫他送回家了。

    季予惜愣了一下,隨即一臉感激,夸沈棲聰明,“那些娃娃我抓了好久呢,可不能丟了!

    “那現在我們要回家嗎?”沈棲又問。

    季予慷看著季予惜,季予惜看著荀鶴。荀鶴無奈地嘆氣,“那就回家吧,你們出來一天了,也挺累的。”

    幾個人互相告辭。季予慷的車還停在商場的地下停車場,他不打算去開,因為幾個人剛才都喝了點酒,于是他們三個人打算打車回去。荀鶴卻不能丟下車不管,他準備叫個代駕,算了下現在的位置離車不太遠,就想走過去。

    季予慷叫的車很快來了,他坐前面,讓沈棲和季予惜兩個人坐后面。結果季予惜上車的時候,突然被人推了一把,他扭頭一看竟是荀鶴。

    “荀鶴?你怎么……”

    他沒說完,荀鶴比了個噓的手勢。季予惜心領神會地閉了嘴,往里面挪了點,讓荀鶴上車。接著荀鶴關上了車門。

    “到底怎么了?”季予慷在前面問。

    荀鶴指了指車后,說:“那個人,你們認識嗎?”

    沈棲和季予惜兩個人一致扭頭去看,季予慷在前面也伸長脖子往后看。有個模糊的人影躲在角落里,一直盯著他們看。

    季予惜嚇了一跳,“他是誰?”

    沈棲和季予慷同頻搖頭,幾秒后,季予慷直接讓司機開車。車輛緩緩開動,那個人影從陰影中出來,看著他們越走越遠。

    幾個人一時都有點沉默。

    荀鶴便說:“我剛和你們分開,往旁邊走了一段,就看見他在偷窺你們!

    “是誰?”季予惜很疑惑。

    季予慷也想知道,于是又讓司機調轉車頭,再從那個男人身邊經過一次。

    司機什么都沒說,按照季予慷的指令調轉方向,往回開。那個男人還在,他沿著路邊,慢吞吞地走著,整個人看著蒼老無比。

    荀鶴突然說:“我好像知道他是誰了!”

    “是誰?”季予惜忙問。他翻遍記憶,也沒有這個人的印象。

    季予慷和沈棲兩個也一起看向他。荀鶴則看向季予惜,問他:“你還記得你那天從我手里拿走了兩份資料嗎?”

    季予惜瞬間睜大了眼睛,“你說他是鄭理先?”

    荀鶴點點頭,“我才看過他的資料,應該是他!彼f著,也露出一絲迷茫。

    季予惜馬上問他:“你覺得哪里不對?”

    荀鶴說:“鄭理先才四十多歲,和楚蕓的年齡差不多,這個人有點老了!

    季予惜略微一想,頓時明白!鞠聠蔚目腿私^對是他!客人點單是付出一切為代價,當點單任務完成,這個客人絕對沒命活著。鄭理先比他實際蒼老,就說得通了!】

    【雖然改變單予安人生軌跡的目標還沒有完成,但是汪度的階段任務完成了,也就意味著鄭理先要付出一部分代價。】

    聽到他這句心聲,季予慷和沈棲的臉上都露出一絲恍然。

    “你看錯了吧,你說的那個人我認識,絕對不可能是他!奔居杩锻蝗徽f。

    荀鶴一愣,抬頭看到季予慷的眼神,瞬間明白過來,“應該是我看錯了,這個人太老了。估計就是路人,是我誤會他了!

    季予惜起初有點迷茫,等看到后視鏡中,司機一直在偷偷觀察他們,才明白他們剛才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司機的警覺,所以季予慷不想讓荀鶴說下去了。于是他也開玩笑地對荀鶴說:“既然你都上車了,要不就去我們家住一晚算了!

    荀鶴想了想,居然答應了。

    季予慷:“……”他有點不樂意。

    接下來的一路大家都沒怎么說話,季予惜甚至不斷地打著哈欠,荀鶴便讓他靠著自己休息一會兒。他這一靠,還真的有點瞌睡了,一直到目的地,才被叫醒。

    四個人下車后,看著司機走遠了,才進家門。

    沈棲這個時候才問出他一直想問的問題:“那個人就是鄭理先吧?他為什么要跟蹤我們?”

    他們四個人是從警局出來的,難道這個人一路跟蹤他們到警局嗎?

    季予慷則說:“也許是跟蹤周志城去的。”

    季予惜也是這樣想的。

    【應該是,他是點單的客人,周志城身上有接單的系統,他應該能定位周志城他們三個的位置?吹街苤境潜蛔チ,就想過去確認一下!

    聽見季予惜的心聲,大家都沉默了一下。接著,季父季母還有季予慷三個人迎了出來,季母用眼神和二兒子溝通,二兒子示意等會兒細說。

    于是季予慎便問他們:“怎么回來這么晚?”

    季予慷說:“中間遇到了點事,荀鶴今晚住咱們家。”

    季母已經叫人去給他收拾房間。季予慷則簡單把周志城的事情講了一下,聽到那個女生被警察送到了醫院,季母大松一口氣,忍不住說:“小姑娘膽子真是大,幸好今天遇見了你們,要不然真是不堪設想!

    季父倒是對跟蹤他們的鄭理先很好奇,問:“確定是鄭理先嗎?”

    季予慷點點頭,“鄭理先是物理老師,雖然沒有教過我,但我上高中的時候,也經常見他,他確實老了很多,連我都沒認出來他。”

    【如果有他近期的照片,應該能判斷一下他是不是突然老的。只要時間能對上,就可以確認他就是點單的客人了!

    季予惜剛這樣想,就聽季母說:“予安不是發過他們班級的照片嗎?你們在他朋友圈看看,是不是鄭老師,也別冤枉了人家!

    季予慷就翻出手機,點開單予安的朋友圈。

    他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放下了。

    季母奇怪地問:“怎么了?”

    季予慷:“被屏蔽了!

    季母還不信邪,“不可能啊,我之前還能看見他朋友圈呢!

    她說著,也找到單予安的頭像,點進去,果然一片空白。季母氣道:“這孩子,肯定是今年才把我們屏蔽的。”

    想想單予安之前那個表現,他都對季青白那個樣子了,屏蔽他們這些大人也正常。

    季父和季予慎接連試了試,全軍覆沒。

    于是大家的目光都移到季予惜的身上,季予惜一怔,說:“你們覺得他會放過我嗎?”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單予安的朋友圈,沒想到還真的能看到。

    季家人:“……”怪不得單予安聽不到惜寶的心聲呢,季予惜在他那兒就沒有家人的待遇。

    大家擠在一起看,季予惜從頭至尾翻著單予安的朋友圈,然后在一張照片上停留下來,這是單予安參加物理競賽獲獎后,和鄭理先的合照。

    當時的鄭理先意氣風發,看向單予安的表情充滿了慈愛。

    “這是鄭理先嗎?”季予惜不確定地問。

    季予慷點點頭,“是他!

    季予惜看看時間,這張照片是去年十月拍的,距今連一年都不到,一個人竟然會衰老的這么快。至此,大家心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鄭理先就是給單予安點單的客人。

    可是他為什么要毀掉單予安呢?

    良久,季父說:“今天太晚了,大家洗洗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幾個人就起身,各自回房間了。荀鶴因為第一次在季家過夜,季予惜特意帶他去房間里看了一下,發現季母準備的生活用品挺齊全的,就沒再管他。

    但荀鶴還是叫住他,問:“你覺得周志斌涉/毒了嗎?”

    從周志斌被抓之后,大家并沒有討論這個話題,因為細思極恐。季予惜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如果不是的話,他為什么看到警察就要跑,甚至不惜對季予慷下死手。

    “他一個十五六歲的未成年,怎么會接觸到這些?”荀鶴又問。

    季予惜沒辦法回答。在他的故事里,周志城到坐牢就結束了,后來的故事是他的猜測。他猜周志城出獄后沒有學好,所以結局很糟糕。然后在臨死之前被主腦利用,就像汪度那樣,給他點許諾,讓他成為了宿主,又把他送回到十五六歲這個年紀。

    “算了,怪我多嘴。你今天嚇壞了吧,早點休息!避鼹Q說。

    季予惜點點頭,回房間的腳步有點沉重。

    但當他推開自己房間門的那一刻,他頓時爆發一陣驚呼。

    荀鶴被他嚇了一跳,急忙沖出房間去看他。結果卻看到季予惜興奮地撲在床上,床上全都是他抓到的娃娃。

    看見荀鶴進來,他還樂呵呵地說:“荀鶴,這些都是我下午抓到的!

    荀鶴被他的笑容感染,也忍不住笑了,真是個小朋友。

    ……

    第二天,季予惜和荀鶴、季予慷、沈棲四人一起出門。雖然現在點單的客人找到了,但季予慷的暑假班還在繼續,按計劃還得上一周。

    所以季予惜和荀鶴也得照常去上課。

    到了教室后,汪度突然神神秘秘地找到季予惜,問他:“昨晚你的系統正常嗎?”

    季予惜不明白他的意思,就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不太正常,你的呢?”

    汪度搖搖頭,“消失了一晚上,現在還沒有回來!

    季予惜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他猜估計是和周志城被捕的事情有關系,但周志城被捕,為什么汪度的系統也安靜了。

    “我的也是,你說它們是不是不回來了?”季予惜問。

    汪度的神色肉眼可見地難看起來,他還指望系統翻身呢,如果系統不回來,那他不就必死無疑了。

    “不會吧,我們和它們簽了契約的!蓖舳人励喿幼煊。

    季予惜也不嚇他了,又問:“你家的消失之前,有沒有說什么?”

    汪度回憶了一下,搖搖頭!八昂孟窳R了句臟話!

    季予惜若有所思。

    汪度反問他:“你的呢?”

    季予惜:“沒什么反應,直接不見了,也是到現在都沒回來。不過它經常消失,所以我也沒在意。”

    汪度一跺腳,“我那個不是,平常話很多的,所以它一消失,我就發現了!

    季予惜:“你不是還有同伴嗎?你同伴的情況怎么樣?”

    汪度四處看了一下,說:“我還沒問他們呢!

    季予惜心知肚明,不是沒問,是周志城和曾巧兩個人今天都沒有來。周志城沒有來很正常,他被捕了,怎么曾巧也沒來?難道曾巧的系統也有異常?

    季予惜這樣想著,臉上還是很平靜地點點頭。

    很快,開始上課了。汪度一直在看門口,但周志城和曾巧一直沒有出現,他好像很失望。過了一會兒他在手機上開始發消息,發完后,就盯著手機等回消息。

    可是周志城和曾巧也沒有回消息,汪度肉眼可見地煩躁起來。

    【曾巧發生什么事了?】

    季予惜開始好奇。

    季予慷聽見后,就給曾巧的媽媽打了個電話。他說已經上課了,曾巧今天沒有請假,也沒有到校,想問問情況。曾巧的媽媽接電話接的匆忙,聽著電話那邊的環境也很嘈雜。

    她說:“老師對不起,沒有給曾巧請假,曾巧昏迷不醒,我們在醫院里!

    季予慷吃驚地重復一遍:“昏迷不醒,發生什么事了嗎?”

    曾巧媽媽說:“不知道,昨晚睡覺的時候還好好的,今天就叫不醒了。老師我不說了,我這邊挺忙的。”

    季予慷就掛了電話。

    他特意在教室外面打電話的,就為了讓季予惜聽見。只是現在季予惜聽到了,教室里的其他人也聽到了,大家都議論紛紛。季予慷想了想,去找他自己之前的班主任說明情況。

    過了一會兒,他神色正常地回來上課,可惜教室里的同學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尤其是汪度,他甚至打斷季予慷講題的聲音,問:“老師,周志城今天怎么也沒來?”

    季予慷說:“他家長說他有事,以后都不上暑假班了!

    汪度就神情蔫蔫的。

    其實季予惜也有些心不在焉,怎么周志城一出事,曾巧就昏迷了呢?是突發疾病還是有別的可能?他有點想去醫院看看。

    結果中午休息的時候,荀鶴就說,帶他去醫院看曾巧。

    季予惜奇道:“你怎么知道是哪個醫院?”

    荀鶴道:“她家住在城南,每天上學通勤需要快兩個小時,這是她自己在教室說過的,而城南只有你家的季康醫院最大。”

    季康醫院的總院就在城南,季家附近的季康醫院只是分院。荀鶴一提,季予惜就想起來了。

    只不過荀鶴今天也沒有車,他的車還停在商場后街的停車場里。所以他們兩個打車去的醫院,到那里已經快一點了。荀鶴怕季予惜餓,先帶他去吃飯,吃完飯后,兩個人去醫院分診臺問曾巧的情況。

    分診臺的護士一眼就認出來季予惜,忙說:“您稍等,我問一下上午參與急診的同事!

    荀鶴暗暗瞥了季予惜一眼,想說還得是季小少爺,季予惜就拍了他一巴掌。兩個人正鬧著,忽然荀鶴拉著季予惜往大廳的柱子后面躲。

    季予惜回頭一看,是汪度,他也來了。

    汪度手里還抱著一束花,他一走進醫院就如無頭蒼蠅一般,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不過他有曾巧母親的電話,索性打了個電話,問清楚地址后,直接出大廳,往另一棟樓拐。

    季予惜扯著荀鶴跟上他。

    他們兩個不敢靠的太近,幸好醫院人多,汪度又心不在焉的,連大家擠的是同一個電梯都沒發現。汪度在10樓出了電梯,季予惜掃了一眼電梯里的樓層分布,明白10樓是ICU,不由心一沉。

    ICU不讓探視,曾巧的母親和繼父只能在門口守著。見汪度來了,曾巧的媽媽怕護士罵他們,忙把汪度引到樓梯口說話。這下季予惜和荀鶴更加無法跟過去聽了,因為鐵定會被發現。

    關鍵時刻還是荀鶴聰明,他一看電梯還沒有走,拉著季予惜又回到電梯里,然后歉意地對大家說下錯樓層了。兩個人從11層下,又順著樓梯往下走了半層,這下就能聽清楚汪度他們兩人的說話聲了。

    曾巧的媽媽在和汪度描述事情的經過,她說:“昨晚都快十點了,曾巧說有個同學來借書,就下樓了一趟。我在陽臺往樓下看,看到個男生,也不像是她的同學,兩個人說了沒兩句話,曾巧就上樓了;貋砟樕筒惶,我問她她也不吭聲,之后就回房間了!

    “你是她同學,應該知道她還蠻刻苦的,經常學習到半夜,我每天都給她準備夜宵,就放在廚房。今天一早醒來,發現夜宵沒動,她也沒起床,我就去叫她,然后就怎么都叫不醒!

    她說著又低聲啜泣起來。

    汪度干巴巴地安慰了兩句,又問:“阿姨,你看清楚昨晚那個人的樣子了嗎?”

    曾巧的媽媽吸了吸鼻子,說:“我看不清楚,離的有點遠。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但是他離開的時候,走路的樣子有點佝僂,像是上了年紀的,所以我才說不像是同學。”

    季予惜心中微動,他看了眼荀鶴,抓著荀鶴的手,在他手心寫了個“鄭”。荀鶴點點頭,同意他的猜測。

    汪度又問曾巧的情況,曾巧的媽媽說:“今天一來就做了很多檢查,現在什么病因也查不出來。但醫生說她身體各項器官都在衰竭,可能很快就不行了。”

    她說著又開始默默流淚。

    汪度這下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能把花遞過去,祝曾巧早日康復。

    曾巧的媽媽搖搖頭,說:“心意我領了,花就不收了,這里沒地方放。謝謝你啊同學,如果我家巧能醒來,我讓她親自感謝你。”

    曾巧的繼父聽到這里,也過來安慰她。汪度嘆了一口氣,告辭離開。

    季予惜等他們都走出樓梯口,才和荀鶴悄悄回了11層,而后又坐電梯下樓。

    荀鶴看他一路沉默,便主動問:“你覺得是鄭理先找的曾巧嗎?他說了什么,為什么曾巧會變成這樣?”

    季予惜在心里懷疑曾巧是不是和鄭理先達成了什么合作,曾巧可能以犧牲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幫鄭理先完成某件事。這個某件事很可能還是針對單予安,但他想不通鄭理先用什么理由能說服曾巧。在汪度、周志城和曾巧這三個人之中,曾巧無疑是最聰明的,絕不可能做賠本的生意。

    季予惜想到周志城,問荀鶴:“能不能打聽一下周志城還活著沒?”

    荀鶴猜到他可能是害怕周志城像曾巧一樣,于是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過了一會兒,荀鶴回來說:“周志城好好的,就是他什么也不肯說,不過警察說就算他是個啞巴,這次也能給他定罪,讓我們不要擔心他出去報復。”

    季予惜嗯了一聲。

    【周志城沒出事,汪度也沒出事。只有曾巧,曾巧一定是和鄭理先達成了什么合作才會這樣!

    季予惜想到這里,突然反應過來,“那單予安不就有危險了嗎?”

    他在自己腦袋上一拍,氣自己分不清重點,都這個時候了,還在考慮鄭理先拿什么條件和曾巧交換。重點是鄭理先的目的啊,他急忙掏出手機給單予安打電話。單予安不接,他又給季青白打電話。

    季青白倒是秒接了,喂了一聲,就聽見季予惜著急地問:“予安呢?”

    季青白聽他語氣不對,趕緊說:“予安在睡覺,出什么事了?”

    季予惜:“姑姑,你看好予安,不要讓他亂跑,我讓我大哥多派點人手過去保護他!

    他說的這樣嚴重,倒是把季青白嚇得不輕,一個勁兒地問出了什么事。可是季予惜還不能給她解釋,只說:“我害怕有人對予安下手,總之你們多注意。”

    季青白知道他是有了別的發現,卻不能告訴自己,也不追問,只說一定會看好予安。

    季予惜掛了電話,就給他大哥打電話,依然是單刀直入的方式,讓他大哥多派點人手去保護單予安。他大哥比他姑姑還爽快一點,直接就答應了。還問他在哪里,知道他在季康總院以后,更是打電話讓醫院那邊安排人送他回家。

    于是季予惜和荀鶴提前回了季家。

    季父季母已經接過季青白的電話,兩個人都擔憂地看著季予惜。季予惜想了想,說:“我們暑假班上一個女同學突發疾病,可能不行了!

    曾巧是接客人點單任務的三個人之一,季父季母從二兒子那里知道她生病了,卻不知道她病得這樣嚴重。

    “什么?”季母問。

    “就是器官衰竭,查不出病因。”季予惜回答。

    越是查不出病因越可疑,季父和季母的神色也很凝重。他們現在明白惜寶為什么如臨大敵一般,讓派點人去保護予安了。曾巧很可能以生命為代價,對予安下手。

    可他們和季予惜一樣迷茫,予安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要讓一個兩個都不惜代價地毀了他。

    季予惜心想:【問題的關鍵還在鄭理先身上。應該是鄭理先昨晚發現周志城意外落網,明白他的計劃實施不下去了,才會找曾巧重新談了合作。汪度的系統突然消失,也可能是因為他把點單任務取消了。想想也是,一個點單任務半年來都毫無進展,他是應該放棄!

    【這樣一想,他突然衰老也有另一種解釋。放棄點單任務不代表不需要付出代價,昨晚我們見到他的時候,說不定正是在他取消點單任務以后!

    季父季母包括荀鶴,都覺得他的推論很合理。

    季予惜思考半天,忽然跑上樓回房間,找到鄭理先的資料重新翻看。鄭理先的資料很少,只有薄薄兩頁。最特別的一句話就是妻子早逝,他獨自撫養女兒長大,女兒目前上初中。

    季予惜靈光一閃,起身站在門口喊荀鶴,問他:“鄭理先的女兒上初幾?”

    荀鶴上樓,在手機上確認了一下,告訴季予惜:“初三,今年下半年應該上高一了!

    “他的女兒叫什么?”

    “林雅。”

    【全都對上了!】

    季予惜想哭又想笑,更想罵單予安。

    “怎么了?”荀鶴看他神情不太對,朝他走近,關切地問。

    季予惜搖搖頭,在心里罵道:【好你個單予安,你早戀的苦果原來從這個時候就種下了!】

    季父和季母:?。

    荀鶴也是一頭霧水。最近的事和單予安早戀有什么關系?而且單予安也沒早戀吧?

    “鄭理先的女兒叫林雅!奔居柘е貜鸵槐椤

    荀鶴茫然地說:“對啊,因為他思念自己的妻子,就給女兒改了妻子的姓氏!

    【所以我一直不知道和單予安早戀的林雅就是鄭理先的女兒!考居柘獾孟肭米约簝上隆

    【林雅今年上高中,然后認識了單予安,兩個人早戀以后,沒能共同進步,卻互相受影響。單予安因此沒考上D大,在那個暑假和林雅分手了。林雅之后的故事,我就不知道了,應該不太好!

    【鄭理先過年那段時間意外知道了女兒以后的事,就想替女兒先把這個坑平了。他是個善良的人,直接殺了單予安他也做不到,于是通過系統點單,想在女兒認識單予安之前,先毀掉他。這樣林雅上高中的時候,就會認識一個不尊重父母,傲慢自大,還可能有一身惡習的單予安!

    【但是沒想到接單的三個人全都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努力了一個學期也沒成功,甚至周志城自己還出事了。眼看暑假過完女兒就要上高中了,鄭理先有種緊迫感,就取消了點單任務,重新和曾巧達成合作。這次的合作一定是以取單予安性命為條件的,因為留給鄭理先的時間不多了,他不愿意再冒一絲風險!

    【我一開始不懂,為什么一個品質高尚的好人會對另一個前途光明的好人點單,現在明白了。他是為了他的女兒。】

    季予惜在心里把所有的事情都盤了一遍。

    他身邊的荀鶴和樓下的季父季母從恍然大悟到面露復雜,誰也想不到單予安橫遭此禍,竟是為了還沒發生的事。

    季母飛快地把惜寶的心聲告訴季青白。季青白聽罷,表情也是一言難盡。她同樣也想不到,鄭理先竟然是為了還沒發生的事而要對單予安下手。

    “嫂子,那現在要怎么辦呢?”季青白一籌莫展。

    季母卻很堅決,“找鄭理先對質。”

    不單季母是這樣想的,就連季予惜也這么打算,他換了套衣服,就下樓找小陳。

    季母擔憂地望著他,說:“小陳去開你二哥昨天留在商場的車還沒回來!

    季予惜腳步頓住,問:“家里還有別的司機在嗎?”

    季母搖搖頭,“跟著你大哥上班去了。”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荀鶴從樓上追下來。

    季母看了看荀鶴欲言又止,她就是不想讓惜寶去找鄭理先,才說家里沒有司機的。就是要找鄭理先,也得全家人一起去,惜寶一個人萬一有危險怎么辦?那個鄭理先還有特別手段,誰知道他會不會把目標改成惜寶,又對惜寶下手?

    季予惜頓了頓,說:“我想去找鄭理先!

    荀鶴:“我陪你去!

    季予惜點點頭,和荀鶴往車庫走。

    “等等!”季母連忙拉住他,擔憂地說,“你一個人去不行,等你大哥二哥回來,大家一起去!

    季予惜明白季母是擔憂他,可是他想問鄭理先的事情,涉及到他的秘密,不能讓季家人知道,也不能讓荀鶴知道,他本來打算,等荀鶴把他送到后,他自己進去找鄭理先的。

    所以他不可能等他大哥和二哥回來再去找鄭理先。他們在場,好多話都沒辦法說了。

    季予惜一念至此,便安慰季母:“我只是想問他關于予安的事,讓大哥二哥一起去干什么,有荀鶴陪我就夠了。”

    荀鶴心中一喜,小惜把他看的比季予慎和季予慷都重要。他微微挺胸,甚是驕傲。

    季母無論如何都不肯讓他一個人去冒險,最后還是季父悄悄給她使了個眼色,季母才閉上了嘴,擔憂地看著季予惜和荀鶴兩個人的背影。

    等看不見了,季母埋怨季父,“你怎么放心讓惜寶一個人去找鄭理先?鄭理先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

    季父:“當然不放心,我在群里通知了,老大老二看到就會趕過去,我們先跟著去!

    季母:“!”

    ……

    另一邊,荀鶴從車庫開出來一輛車后,問季予惜:“你知道他在哪里嗎?”

    季予惜點點頭,“他女兒暑假報了幾個特長班,他應該會陪著去上。”

    這還是季予惜在自己緩存里找到的信息,和單予安的早戀的林雅每周末都會去學鋼琴,單予安高考結束的那個暑假,也是在鋼琴班外和林雅提的分手,F在就是暑假,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能在鋼琴班外找到鄭理先。

    “如果沒有找到,我們就去他家找,傍晚的時候他無論如何也得回家。”季予惜又說。

    荀鶴點點頭,按照季予惜定的導航往前開。

    半個多小時后,荀鶴達到目的地。季予惜解開安全帶,說:“你先在外面等著,我上去看看鄭理先在不在!

    “那怎么行?”荀鶴急了。

    季予惜下車,又伏在車窗上說:“你先去停車,我看到鄭理先了再叫你。這里是商業街,路邊不許停車,你可別讓我的車被拖走了。”

    荀鶴此時才明白,季予惜早就打定主意讓他當司機來了。他有心把車仍在路邊不管,可不遠處的交警已經在對他吹口哨了。

    季予惜喊了一句“馬上走”,就站遠一點,沖荀鶴揮手。

    荀鶴無奈,只好把車往前開,去找停車位。

    季予惜則望了一眼鋼琴班的招牌,深吸一口氣,抬步往里走。

    進去后沒走多遠,他就看到了坐在外面長凳上的鄭理先。鄭理先也感覺到來人,于是抬起頭,他看了季予惜一眼,似乎并不覺得意外。

    季予惜走過去,想了想,在他旁邊坐下。

    就像聊天一樣,他問:“林雅是個優秀的孩子,養這樣一個女兒,一定用盡了你全部的心血吧?”

    鄭理先點點頭,“她媽媽走的早,我總擔心她受欺負,從小都護在手心里長大的,她也一直很聽話,很心疼我!

    “恕我冒昧,她后來發生了什么?”季予惜問。

    鄭理先還是沒有意外,卻突然變得很難過。“她死了!

    這下,季予惜也愣住了。他設想過很多種關于林雅的結局,卻沒有想過她會死。一場無疾而終的早戀,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傷害。

    這個瞬間,季予惜甚至懷疑是不是單予安做了禽獸不如的事情。

    可是憑他對單予安的了解,單予安不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

    “是意外還是……”季予惜試探地問。

    “你也不敢相信吧?”鄭理先突然哽咽了一下,“其實我也不懂,只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早戀,為什么她會選擇自/殺。她明明知道,我有多舍不得,有多難過。”

    “真的只是因為早戀?”季予惜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鄭理先點點頭,“他們是在我辦公室認識的。單予安找我問一道物理題,我女兒也在場。連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開始談戀愛的,等我知道的時候,單予安已經快要高考了。我怕影響他,就沒有戳穿這件事,想著等高考結束再和他們聊這件事!

    鄭理先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講:“高考結束后,單予安去了他父親那里,直到成績快出來的時候才回來!

    季予惜起初還愣了一下,突然明白鄭理先經歷過的世界里,他姑姑和姑父是離婚了的,單予安跟著季青白生活,單靖遠也離開季氏集團去了外地重新開始。

    鄭理先又說:“等他回來后,我還是沒有找到機會開口提這件事。因為單予安沒考好,我女兒那幾天里也愁眉苦臉。沒想到成績出來不久,單予安就找她分手了!

    季予惜小心地問:“那她是什么時候……”

    鄭理先搖搖頭,沉默一會兒,才說:“在單予安上大學之后。其實早就有傾向了,是我沒發現。她經常一個人哭,我以為她是放不下單予安,還帶她出去旅游。但她一直郁郁寡歡,每天看著都特別累。我后來才在她的日記本里發現,她失眠很久了,為了讓我放心,才會同意陪我出去旅游。那個時候,她已存死志!

    第050章 現實之果

    說到這里, 鄭理先和季予惜都沉默了一下。

    季予惜頗有些欲言又止,林雅明顯生病了,未必就是單予安和她分手的錯。

    鄭理苦澀地說:“其實我知道可能她很早就生病了, 和單予安分手,只是一個誘因。但是除了單予安,我怪不了別人!

    他看向季予惜, 臉上的表情沉靜又陰郁!拔抑滥阆雱裎曳艞墸鞘遣豢赡艿。不是他死就是我女兒死, 我不會讓我女兒再死一遍。你不知道當我醒來, 發現一切還有機會的時候,我有多高興!

    在寒假的某一天,他像往常一樣,檢查完女兒的作業后回房睡覺,像往常一樣醒來,一天天過日子, 直到女兒死亡的那天,他才如夢如醒一般,從那個寒夜再次醒來。他永遠也忘不掉,那天晚上他醒來后, 急匆匆打開女兒的房門,看到她沉靜地睡著時, 是多么狂喜。

    那是失而復得的感覺。

    季予惜問:“你答應了曾巧什么?”

    鄭理先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提到曾巧,沉默了一會兒, 才說:“她幫我做完這件事, 可以去另外的世界生活。和之前她的系統告訴她的一樣, 只不過我的承諾是真實的。”

    季予惜聽懂了,“之前是假的!

    鄭理先笑了一下,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我只是點單的客人,接單的人會有什么樣的命運和我有什么關系!

    說是接單的人,其實他們都清楚,接單的一直都是系統。尤其在點單模式中,系統和宿主之間是系統占據主導地位。被系統選中的宿主,只能算是利用完之后的爐渣。比如季予惜之前圍觀過的那個女主的娘,全家被砍頭的時候系統也沒幫她躲過一劫。

    “你覺得你現在的身體還能撐到女兒長大嗎?”季予惜問。

    鄭理先當然知道他要付出的代價并不低,此前因為點單任務失敗,他已經付出了代價,如果再把曾巧送往其他世界,只怕他自己的生命也會所剩無幾。

    “就算沒有了單予安,你能確定你女兒一定不會喜歡上別人,再和別人分一次手嗎?那個時候你可能也不在了,她更加不會留戀這個世界!奔居柘嵝阉。

    鄭理先愣了愣,卻突然兇狠地說:“我不會讓我女兒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個世界上。它既然有辦法讓我重來一次,就一定有辦法讓我多活幾年!

    季予惜一怔,倒是沒想到他打的是這個主意。主腦無所不能,對它來說,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請求,但要付出的代價卻并不小,鄭理先可能不知道,他會漸漸付不起。

    “要不,我給你看看單予安如你所愿消失之后,你女兒的世界。”季予惜突然說。

    鄭理先愣了愣,不太敢相信,“你能看到?”

    季予惜閉上眼感受了一下,說:“試試吧!

    他的系統板塊全都鎖定了,之前僅存的功能只有系統緩存里的那些書。但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系統背包解鎖了一個格子,格子里是他從前最常用的預知未來的道具。

    季予惜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用這個道具,現在也只是碰碰運氣。他伸出手,讓鄭理先握住,然后閉上眼睛,在腦海里動用了這個預知道具。

    很快,一個新的世界在他和鄭理先面前展開。

    他們在高中校外,是鄭理先教學的高中。周末放假,學生一個個背著書包從校園里走出來,再互相道別,各自往自己家的方向走。鄭理先有些焦急,終于他看到了他的女兒。

    林雅是一個人,背著書包低著頭,她的耳朵上掛著耳機。

    然后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來,竟然是鄭理先自己。這不過這個‘鄭理先’已經滿頭白發,身體瘦弱地像是被風一吹就能倒一樣。

    鄭理先看著那個‘鄭理先’,目光復雜。

    “小雅!薄嵗硐取辛艘宦暋

    林雅戴著耳機沒聽到。‘鄭理先’走到她身邊,林雅抬頭,忽然急道:“爸,不是讓你在家等著就行嗎?”

    ‘鄭理先’笑了笑,“我在家也著急,就想出來走走。”

    林雅扶著‘鄭理先’往家的方向走,一路上她絮絮叨叨地說著話,說他身體不好,現在也不教學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不要擔心自己的話。

    ‘鄭理先’都笑著答應了。

    跟著他們身后的鄭理先沉默地看著兩個人的背影。

    到家之后,林雅去廚房做飯了,她很熟練地煮了兩碗面條,端出來后,喊道:“爸,吃飯啦!”

    ‘鄭理先’躺在沙發上,手里還拿著遙控器,一動不動。

    鄭理先緊緊攥著季予惜的手,有些不敢置信。

    林雅走過來一看,一句話沒有說就跪下了,再抬起頭時,她淚流滿面。

    ‘鄭理先’的喪事辦的很簡單,鄭家沒什么人了,林雅又只是個小姑娘,她把父親送到殯儀館,又抱著盒子回來。在家里設了簡單的靈堂,然后跪在靈堂前燒紙。

    她守了七天靈堂。

    第八天的時候,林雅終于出門了。

    她去超市買了很多東西,買了肉和菜,買了飲料,買了炭火。

    這個晚上,她一個人煮著火鍋,面前放了三只碗。她還倒了三杯啤酒,對著空氣,說:“爸、媽,我太累了,你們帶我一起走吧!

    鄭理先看著她的身影,心都要碎了。

    如果他能出聲,他一定出聲好好安慰女兒。但是他們只是旁觀者,別人看不見,也聽不到。

    林雅一個人說了很多很多話,說她這么多年一直很累,也說她爸爸有多累。說她知道她爸爸的心血都在自己身上,是她自己不識好歹,時常覺得窒息。說她一直想熬到上大學,但她爸爸生病了,她不可能丟下爸爸一個人去外地上大學。說她爸爸去世她很難過,可她也松了一口氣,因為她終于不用為了爸爸硬撐。

    她每說一句,鄭理先就拼命地揪著自己的頭發,痛苦得快要窒息。

    說到最后她累了,伏在桌子邊睡著。

    鄭理先覺得不對勁兒,隔著空氣喊了好幾聲小雅,但林雅一動不動,直到他們發現林雅早就點好了炭盆。

    鄭理先頓時崩潰了,捂著臉痛哭。

    季予惜騰地放開他的手,睜開了眼。他們回到了現實世界里,還是在鋼琴班的走廊里那條長凳上。但鄭理先的情緒還在崩潰之中,他蹲下身子,毫不顧忌地嚎啕大哭。

    季予惜說:“這次沒有單予安,她連高一都沒有熬過去。”

    鄭理先的哭聲戛然而止。他知道季予惜沒有說錯,問題不在單予安身上,而是在他自己身上。他才是小雅自/殺的原因,可他根本不知道他哪里做錯了。

    季予惜轉了方向,蹲在他面前,誠懇地說:“收手吧,現在還來得及,她沒死你也沒死,從現在開始改變,也許會不一樣的!

    鄭理先十分迷茫,“我從哪里開始改變?”

    季予惜說:“她已經告訴你了,從給她更多自由開始。不要盤問她交了什么朋友,也不要侵占她全部的時間,給她留一點能呼吸的縫隙,孩子永遠比你以為的還要愛你!

    “已經來不及了。”鄭理先卻忽然搖頭。

    “怎么會?”季予惜不贊同,“把你和曾巧的約定取消掉,養好身體,照顧好自己和林雅,會好起來的!

    雖然鄭理先想要多高的壽數應該是不可能了,但活到林雅讀完書開始工作,還是沒問題的。

    “不可能的!编嵗硐葥u搖頭,又說,“我女兒才這么小,我真的好舍不得她啊!

    季予惜:“所以才更要阻止你啊,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們看到的場景,很快就會發生了!

    他說著,也有些心急了。因為他不知道曾巧的情況,不知道單予安有沒有危險。如果鄭理先遲遲不肯取消他和曾巧達成的合作,曾巧成功的那一刻,就是單予安有危險的時刻。

    鄭理先又說:“其實我夢里的場景未必會發現吧?單予安的父母就沒有離婚,是因為你嗎?”

    他看向季予惜,目光又有些不確定。

    季予惜只想盡快說服他,停止和曾巧的合作,于是點點頭,說:“可能吧!

    “我就知道!编嵗硐群鋈挥中α,“讓我重活一次這種好事,怎么可能輪到我頭上呢,我的運氣一直都那么差!

    “什么?”季予惜聽不懂。

    “那就拜托你了,照顧好我女兒。還有,小心它。”鄭理先突然站起來,從樓里直奔出去。

    “等等——不要沖動!”季予惜跟在他身后,心跳加速。他在那個瞬間,明白了鄭理先的想法。

    鄭理先回頭沖他笑了笑,然后飛奔向車流。

    季予惜的瞳孔乍然緊縮,像是不敢相信一樣,盯著鄭理先被撞飛的身體。

    同一時間,ICU的曾巧忽然深呼吸,然后睜開了眼,劇烈地咳嗽。單予安被包裹著穿過人行道,和一輛失控的小汽車擦肩而過。

    很快,周圍人聲鼎沸,各種驚呼和急救的身影來回奔忙。

    荀鶴趕到季予惜身邊,扶住他,關切地問著什么。

    “他死了!奔居柘о馈

    “我知道,他是自/殺的,和你無關。你不要多想。”荀鶴冷靜地扳過他的身體,不讓他看車禍現場。

    緊接著,季家人也整齊地來到他的身邊,一個個臉上都掛著關切的神情。季予惜又對著他們說了一遍:“鄭理先死了!

    大家都已經看到了,全都出聲安慰他。

    季予惜又說:“林雅,她還在上鋼琴課。”

    許是因為隔音效果太好了,他們在外面鬧成這樣,里面都沒有人出來看。

    季母說:“不要擔心,我會照顧她的。”

    事情經過他們都知道了,剛才季予惜和鄭理先對話的時候,他們就在附近,聽得清清楚楚,也對事情有了大致的了解。

    “那就好!

    季予惜說完這句話,眼睛一閉,忽然昏倒。

    ……

    等他再次醒來,已經到了第二天下午。沒錯,他睡了將近二十個小時。季家人包括荀鶴、沈棲還有慕童,甚至連季青白和單予安也回來了,都守在他的房間里。

    季予惜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餓。

    他一睜眼,大家全都圍上來,問他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季予惜搖搖頭,說:“我餓了!

    季母趕緊讓芳姨去做飯。

    魏醫生見縫插針地過來,給他做基礎檢查,檢查完之后,說:“一切正常,沒什么問題!

    大家這才松一口氣。季予慎說:“惜寶,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

    季予惜想坐起來,荀鶴占著胳膊長的優勢,趕緊伸手扶了一下。季予惜道了聲謝,然后問:“我睡了多久?”

    季予慎道:“二十個小時!

    季予惜騰地想起來昨天下午發生的事,他臉色一變,忙問:“鄭理先……”

    季予慎忙說:“別擔心,他的事情處理完了。他是自殺,和你沒有關系。”

    “我不是說這個!奔居柘в杂种。

    季予慷緊跟著說:“你擔心林雅嗎,她在華姨家里!

    “。俊奔居柘置悦,“華姨家里?”

    季母點點頭,“我本來想帶她來我們家的,但是我們家里人多,她的狀態也不太好,剛好你華姨找我逛街,我就把小姑娘交給她了。你放心,安華很喜歡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會照顧好她的!

    “她可能有點心理問題。”季予惜又說。

    季母再次點頭,“我也知道,她當時看到鄭理先的遺體,狀態就不太對。你放心,安華都知道的。過幾天我們再商量她的去處!

    林雅十五歲,需要一個監護人,可她沒有其他的親人了。大家確實沒想好,要怎么安排她。

    季予惜說:“鄭理先把她托付給我了!

    季母沉默了一下,說:“那等你休息好了,再決定怎么處理這件事!

    季予惜這個時候才看到季青白和單予安也在房間里。他愣了一下,問:“姑姑和予安什么時候回來的?”

    季青白說:“就是昨天晚上,聽說你暈倒了,我們就趕回來了。”

    季予惜:“路上沒有遇到什么危險吧?”

    季青白:“沒有,很安全。”

    說了幾句話,芳姨端了清粥小菜上樓,大家就不打擾季予惜吃飯了,陸續離開他的房間。荀鶴留在最后沒有走,他知道季予惜有很多想問的,但是沒辦法問出口,他留下的目的就是給季予惜解惑。

    單予安也想留下,被季青白揪走了。

    幾天不見,他的變化超級大。今天見到季予惜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也就是季予惜剛醒,才沒注意到他的異常。

    一行人下了樓,大家并沒有各自散了,而是聚集在一處說話。單予安已經從母親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全部起因、經過和結果,他很愧疚,既有對家人的愧疚,也有對還不認識的林雅的愧疚。

    他最了解自己,按照他媽的說法,原本的世界里,他父母因為誤會離婚后,他是跟著媽媽的。

    別看他是一個開朗的小孩,但父母離婚對他的影響也是很大的,很可能在那樣的背景里,他認識了林雅。林雅自小沒有母親,他家也突遭變故,兩個人有了共同話題,而后越走越近。他其實不太相信自己有多喜歡林雅,如果真的喜歡,他絕不可能會因為高考失利就提出分手。

    但無論怎樣猜測,在那個世界里,他的確讓林雅傷心了。至于大家安慰他說,并不是他的錯,何況這一次一定不會發生同樣的事,他還是覺得愧疚,覺得林雅這個小姑娘過得太辛苦了。

    至于二表哥說的,大家都能聽見小表哥的心聲,只有他聽不到這件事,他也反思了一下。

    他怎么可能不把小表哥當家人呢?小表哥就是他最好的家人和朋友啊,知道小表哥為了他的事四處奔忙,他都感動得快哭了。假如小表哥有了什么困難,他一定拼盡全力幫小表哥渡過難關。當然在此之前,他要趕緊長大,要變得更聰明,更堅定,不能再被別人利用、引誘了!

    至于聽不到小表哥的心聲這件事,他才不會覺得遺憾呢。小表哥心里想了什么,為什么要讓大家聽到啊?就比如他還整天在心里罵人呢,如果也被大家聽到了,豈不是很社死?

    小表哥應該不會像他一樣罵人,但愿小表哥有一天知道其他人能聽見他的心聲,不會覺得社死吧。

    ……

    二樓。

    季予惜吃完了粥,荀鶴把餐盤送走后,又回來坐下。

    不等季予惜問,荀鶴主動告訴他:“法醫說鄭理先的身體很虛弱,昨天如果沒有出那場事故,頂多也只能撐三個月。你不要有壓力,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這一點季予惜已經猜到了,因為他和鄭理先看到的那個世界里,鄭理先就是很快去世了的。根本不可能按照他自己的想法,通過和主腦做交易,再茍上幾年。

    荀鶴又說:“說來也是奇怪,本來曾巧已經下了病危通知了,昨天傍晚突然奇跡般地醒了過來。只是她這次昏迷好像傷到大腦了,聽說智力可能只有七八歲!

    這倒是季予惜沒有想到的。

    荀鶴繼續說:“昨天青白姑姑和予安回來的時候,予安差點出了意外。本來他們很小心地過馬路,一輛失控的小轎車和他擦肩而過。雖然驚險,幸好沒出意外。”

    季予惜頓時明白了。

    【鄭理先、曾巧、單予安三個人是一條任務鏈。鄭理先的死亡破壞了他和曾巧的合作,導致曾巧沒能如愿去往新的世界,所以她在這個世界里清醒了。而曾巧以生命為代價,針對單予安的安排也就失敗了,所以單予安有驚無險。】

    荀鶴默默點頭,其實他也是這么想的。

    “還有一件事,是關于周志城的,你要聽嗎?”他又問。

    季予惜:“聽!

    荀鶴便說:“我舅舅那個朋友告訴我的,周志城這次算是栽了。他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一種新型毒/品的制作方法,通過那天那個男人搗鼓出來,準備在市場上試用。那天被搜到的那一包是他們的第一批成品,那個男人一直以為周志城制作的一種刺激神經的興奮劑,就是床上助興用的,根本不知道是毒/品。聽說他涉嫌制/毒后,自己都嚇懵了!

    【估計是周志城從未來世界學會的,他果然沒學好,早點寄了是造福社會!

    荀鶴:“他還有點瘋了,一直對著墻壁自言自語,說什么你快出來啊,不是說好要帶我去新世界之類的話。但是警方給他安排做智力檢測,又檢測出他是正常人。”

    【他在找系統呢,鄭理先取消任務以后,系統就拋棄他們了,他還不知道呢!

    季予惜想到這里,忽然問荀鶴:“汪度有什么異常嗎?”

    荀鶴:“這我倒是沒關注過!

    季予惜嗯了一聲,摸出手機給汪度發了條信息。

    季予惜:[你沒事吧?]

    汪度:[我媽沒死。]

    季予惜:[?]

    汪度:[她婚外情被抓了。]

    季予惜:[。!]

    汪度:[我完了啊,系統不見了,我媽也出事了,我哥還不得把我弄死。]

    季予惜從他這一行字里就能察覺到他的絕望。

    季予惜:[你知道曾巧醒了但智力只有七八歲的事嗎?還有周志城進去的事嗎?]

    汪度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他一句知道。

    季予惜:[你和你哥不是多大的仇怨,既然系統拋棄你了,你不如討好一下你哥,當個廢材弟弟也挺好的。]

    汪度:[士可殺不可辱,讓我去討好他,那不可能!]

    季予惜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扔一邊去了,他還懶得管呢。只是覺得他是和他哥相爭,也沒有危害到別人,何況這一世他還什么都沒做呢,還算有救,才提點一句。但汪度要是一意孤行自己找死,那就算了。

    荀鶴看他聊完了,才說:“最近你也累了,要不要跟我去C城玩幾天!

    “C城?”季予惜怔了怔,他還沒去過外地呢。

    “C城好吃好玩的地方多著呢,你相信我。”荀鶴拼命邀請。

    “好啊,那就去吧!奔居柘Т饝。

    “那說定了,我去安排!避鼹Q立刻喜上眉梢。

    荀家在C城也是大戶人家,荀鶴過年就沒有回家,今年都過去一半了,他還沒回去過,家里長輩已經催了好幾次。尤其是他媽,把電話都打到王導那里了,問是不是王導不讓荀鶴回去。王導無奈,也拼命地勸說荀鶴趁現在不忙,趕緊回家一趟。

    眼看這個家是非回不可了,荀鶴這才動了心思想帶季予惜一起去玩一段時間。

    他其實也有目的,覺得季予惜的預知能力在他家可能會派上用場。就算季予惜到時候什么也沒說,那就當做是去散心了。這次小惜為了單予安的事,累得昏睡這么久,跟著他放松一下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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