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穿越中世紀144
‘見面禮’之后,路易莎的生活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就是在小城堡里住著。時不時有人前來拜訪,每天都有晚宴、交際應酬、娛樂。不過紀堯姆倒是又不能來了,還是那句話,進入結婚流程,但還沒有結婚的未婚夫妻,傳統上是最好不要見面的。
當然,也有男女雙方地位差距過大(特指男方比女方社會地位高的情況),這傳統就不作數的婚俗。甚至世俗認可雙方訂婚之后,這類婚姻中男方就對女方享有一切丈夫對妻子的權力,當然也包括雙方發生關系。
現在,路易莎在小城堡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給自己送嫁的叔叔和王室那邊將婚禮全程對接好——給路易莎送嫁的眾人中,男性貴族以她這輩子的親叔叔,即巴爾扎克伯爵的弟弟為主。這種在外對接的事兒,當然也是由他負責的。
他們大概有兩天的對接時間,因為路易莎婚禮的日子其實是事先就選好了的。即使沒有對接好流程,到了時候路易莎該結婚還是要結婚的。
畢竟西方雖然不講究黃道吉日什么的,但這樣的大型宮廷慶典,肯定是事先說明了時間的——瓦松王太子大婚,當然是昭告了四方,提前邀請了大家參加,并且說明了時間的。
嗯,這類婚禮的話,有時也不會說明確切時間,只有一個大概時間區間。不過那一般都是雙方還有一些細節沒談妥,最后關頭還在拉鋸的表現。大有一種實在談不妥,新娘子都在門口了,我們還能給你送回去的混不吝。
路易莎和紀堯姆不屬于那種情況,自然在邀請賓客的時候,時間都是說的相對確切的,這樣也讓賓客心中有數,方便安排行程么。
對于布魯多女繼承人和瓦松王太子這樁聯姻,賓客們倒是沒什么意見,來參加就參加了。最多就是有人嘀咕著,幾年前才參加過上一位瓦松王太子的婚禮呢——但也就是這樣了,參加婚禮雖也有些開銷,卻也不多。一個來月的功夫,吃了玩了,末了還有禮物相送,一些開銷也不是不能接受。
相比之下,倒是屢次舉辦王太子婚禮的瓦松王室可能負擔更重,尤其這是王太子娶妻,不比嫁公主,好歹能收一回‘嫁妝稅’呢——此時領主的兒子娶妻,所需錢財只能由領主自己籌措、借貸。嫁女兒則不同, 可以以此為由征稅,也就是‘嫁妝稅’,貴族征得尤其多,相當于隨份子了。
不過大家還是覺得娶妻更賺就是了,因為門當戶對的妻子都是帶財的。帶來的嫁妝,可比征一次稅多多了,完全可以覆蓋開支,還不用因為征稅聽一些人啰嗦。而且不同于東方,這筆嫁妝,丈夫完全可以當做是自己的財產使用。
“.這娶妻就是好啊,即使開銷再大,算下來也是賺的。之前雅克王太子和凱瑟琳公主結婚,雖然開銷也大,可凱瑟琳公主帶的嫁妝,完全抵得過了。當然,現在一半拿出來,又重新給她做嫁妝了。”在小城堡里,有人見到了路易莎的豪富,不禁開始說道。
路易莎這才來幾天,手筆已然看得到了。每天穿的禮服,戴的大首飾,哪怕是王冠,都沒有重樣的!至于說慈善捐助、奉獻彌撒,那更是散漫無邊。還有給身邊人的打賞,簡直有不拿錢當錢的架勢
“巴爾扎克郡主的確比凱瑟琳公主更有錢,畢竟未來整個布魯多都是她的,即使如今結婚,只是提前支取了一部分,那也夠驚人的了。還有這次結婚的開銷,也全由巴爾扎克伯爵負擔了,對嗎?哎呀,這是多大的一筆開銷啊!”
“這個我知道一點兒,聽說一部分是直接出了商品,還有一部分則是拿了錢去給供貨商。折算下來,怎么也得有15000鎊錢了!”
“嚇!怎么這么多?這不是比雅克王太子那場婚禮花銷更大了嗎?我記得,當時御庫總管說了,雅克王太子的婚禮,只怕花銷了13000鎊錢。”有人想起了幾年前的事兒,一下脫口而出。
“所以場面會更大、更奢華嘛。”已經知道內情的人露出滿不在乎的神色,還說:“這有什么的,巴爾扎克伯爵有錢,將來連布魯多都要交給巴爾扎克郡主、還有郡主與紀堯姆殿下的孩子的,現在還在乎這個?”
“布魯多玻璃鏡不知道賺了多少金錢了,現在又有一個特魯瓦紅酒皂,眼看著竟是要賣到各處的樣子,又不知道是多少錢!這聽說也是巴爾扎克伯爵的產業巴爾扎克伯爵他富得流油,這也是花錢買臉呢!如今這般,誰不對他敬佩又嫉妒?”
這兩個跟隨自己主人而來的隨從說的高興了,卻沒有注意到對話已經被人聽了去。背后不遠處的轉角,正是凱瑟琳公主和她的侍女——現在凱瑟琳公主已經是施瓦格爾伯爵夫人了, 雖然她和施瓦格爾伯爵訂婚慢路易莎、紀堯姆一步,結婚卻是更早的。
顯然,中世紀雖然也有守喪習俗,但卻沒有華夏那樣嚴苛。雅克王太子死了這段時間后,凱瑟琳公主完全可以改嫁了,誰也不能說這有什么問題。甚至于,她和施瓦格爾伯爵的聯姻是格外具有目的性的,兩人也都不是第一次結婚了,自然快事快辦。所以實際上3個月前他們就結婚了,凱瑟琳公主是當了一回6月新娘。
因為施瓦格爾伯爵是前國王的私生子,路易三世同父異母的私生子弟弟,算半個王室成員。現在凱瑟琳公主作為施瓦格爾伯爵夫人,也就和其他貴婦人一起照傳統來拜訪路易莎了。剛剛她是在里面有些不自在,這才出來的,卻沒想到又聽到兩個隨從說主人閑話,居然還連帶到了自己。
凱瑟琳公主之所以在里面不自在,是因為她想到了,就在幾年前,她才是路易莎那個位置上的人。那時她也是來西岱做太子妃的,是當之無愧的主角、是眾星捧月的那個月亮。那一次她收到了的大量結婚禮物,就包括路易莎這個未來妯娌送上的‘布魯多巨鏡’,那多么風光啊!
現在,路易莎倒還是嫁到了羅佩王室,但丈夫由普通王子菲利普,變成了王太子紀堯姆。而她,也還在羅佩王室打轉,但卻從王太子妃,變成了施瓦格爾伯爵夫人從地位上來說,她們是掉了個兒了!
原本凱瑟琳公主以為自己不會在乎這些的,現在她當施瓦格爾伯爵夫人也當得挺開心的——相比起年輕暴躁的雅克王太子,施瓦格爾伯爵溫文爾雅。雖然有些嚴肅,但卻非常尊重她,而且他們這段時間新婚蜜月,她都懷孕了!這就又有了新的期待。
卻沒想到,今天見到了真正的落差,還是會覺得難熬.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她會想,如果能做太子妃,甚至王后,那有雅克那樣的丈夫,也不是不能忍受,誰又不是那樣過來的呢?
“夫人,別和那些貧嘴貧舍的小子們一般見識!”侍女低聲在凱瑟琳公主耳邊勸說道。
她擔心凱瑟琳公主一時氣不過,當眾就要懲罰這兩個隨從。懲罰那兩個不相干的隨從倒不關她的事,只是這事兒的前因后果也會傳出去。
到時候大家固然會說那兩個隨從太輕狂了,但也會覺得凱瑟琳公主實在小氣, 這種隨從閑話,只是隨口帶了一下,也要這樣上綱上線。而且非要說的話,人家不也是實話實說么,就這么大氣性了,這也聽不得?
侍女也是很敏銳了,一下注意到了凱瑟琳公主不好看的臉色,知道是那兩個說閑話的侍從,說巴爾扎克伯爵和巴爾扎克郡主也就算了,還提到了幾年前凱瑟琳公主和雅克王太子的婚禮。言下之意,倒是凱瑟琳這個大國公主比不上路易莎這個伯爵之女的派頭了。
凱瑟琳公主當然知道自己不能發火,真鬧起來,就算懲罰了那兩個隨從又如何?自己要是成了別人口中的笑談,那就是殺了那兩個隨從,也不夠彌補的!
不過讓她當做沒這回事兒也不可能,索性她也沒躲,直接從轉角處走了出來。經過那兩個隨從身旁,她還深深看了兩個隨從一眼——這都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明示那兩個小伙子,他們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這的確也是懲罰人,但又不會又后患的法子了。這兩個隨從肯定會擔心凱瑟琳公主心里記了他們一筆,不知道什么時候麻煩就會上門——凱瑟琳公主很清楚,這樣的沉重心理負擔,可夠人受的了。
走過了這一段,凱瑟琳公主才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放心罷,我不會和他們一般見識的算了,外面也沒意思,這座城堡實在是太小了,還是回禮堂吧。待會兒好像要演木偶戲,對嗎?”
侍女小心翼翼地道:“是,夫人,待會兒要演木偶戲,好像是《舊約》中《婚宴》一篇的故事。”
凱瑟琳公主也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哼’了一聲才說:“這倒是應時應景的一場戲,而且這故事的主角艾斯特是一位賢后,拿來奉承新的太子妃是極好的.我是知道的,這些機靈的西岱人要奉承討好,總有100種以上的法子。”
此時‘演戲’是非常少見的,只有少數宗教戲劇,在一些宗教慶典上會上演。不過木偶戲這類,不被算在‘演戲’之內,反多了不少自由度——宗教戲劇演的時候得一板一眼,全都按照《圣經》上寫的來,一點兒不能錯,也不能增加和刪減。
木偶戲就不同了,就像這出《婚宴》,當凱瑟琳公主重新回到禮堂時,這會兒果然已經開始演了,大家一陣又一陣的笑聲說明了這就是個逗樂的喜劇。原本《圣經》里這個故事雖然也說不上嚴肅,但也絕不是什么喜劇,更不會時不時冒出一個逗趣的段子。果然還是民間藝術更有活力啊.路易莎心里忍不住贊同這一點。
“真有趣,不是嗎?”西敏公爵夫人坐在路易莎一邊,笑著說道。
路易莎點點頭,雖然經過現代影視的洗禮,木偶戲這類娛樂真的很難打動她。但純粹將其當做是一種老式藝術來看,那還是很有趣的。尤其是在這個沒什么娛樂的時候,更是如此了。
另一邊還有皮埃爾王太子的遺孀瑪麗夫人,她也笑著說:“這出木偶戲我曾看過,但那次的木偶沒有這么精美,藝人也不如這次的。他真的很擅長講故事、對話、制造滑稽效果,說真的,這樣出色的藝人,怎么此前從未聽說過?”
“常常服務于宮廷的那些,我看也遠遠比不上這個。”
西敏公爵夫人倒還真知道這個,因為這事兒還和西敏公爵有關。便解釋說:“因為他們原本是米拉諾大公宮廷里的藝人,您知道的,羅蘭西人總是很擅長弄這些樂子,藝人的水準自然也高。不過嘛,最近米拉諾大公的宮廷不是有了新的女主人嗎?那可是一位非常虔誠的夫人,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宮廷里出現這樣‘輕浮的藝人’。”
“這些被趕出宮廷的藝人,原本是聽說西岱要舉行紀堯姆殿下與郡主的婚禮,將有一個盛大的慶典,他們這些藝人來此也能得到豐厚報酬,這才來的。恰好我們公爵曾去過米拉諾,在宮廷里見過這幾個藝人,一下便在藝人堆里認出來了。”
“也不讓他們再和普通藝人混在一起,就送來了這兒給郡主解悶。”
聽西敏公爵夫人這樣說了,路易莎自然要表示感謝,感謝公爵夫人之余,也得給表演木偶戲的藝人格外的獎賞。于是她沖一旁的吉娜點了點頭,吉娜就會意地去辦事了——負責表演的藝人,每人都得到了一塊絲綢手絹,手絹里還包著一枚大金幣。
大金幣和金百合那種薄片狀,一般只值2蘇的小金幣不同。一般能有掌心大小,好幾十克重,形狀規整、圖案精美,因為幣值過大,反而在市場上不怎么見流通——路易莎賞賜的金幣就是這樣的,一枚金幣就等同于2鎊錢了!
這可是兩鎊錢吶!再加上一塊絲綢手絹,絕對不是小數字了。別看路易莎經常隨手就是幾百鎊幾千鎊的開支,可以此時的購買力,就這幾個藝人所得,便即使是貴族,也不至于看不上眼了。更何況,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賞賜。路易莎的豪富,就是這樣一次次撒錢中發揚出去的——其實路易莎有這種表現,一方面她是真的不在乎花錢,她這輩子都活在中世紀了,還抓著錢不放做什么?留著那么多錢,她是能買到帶電的空調冰箱,還是有網的手機?
她本來就投胎到了貴族家庭,生活條件達到了之后,再有錢,對生活品質的提升在路易莎看來也有限了。所以嘍,有錢就花,她是真的不怎么吝惜的。當然,她也不會隨便撒錢給不相干的人,那太奇怪了。也不會任由別人處心積慮弄走自己的錢,那又是另一個性質的事了。
另一方面,這次來西岱,路易莎也是有意顯露這種富有。她在西岱的根基還是太淺,偏偏又有人對紀堯姆虎視眈眈,這連帶著她也沒辦法慢慢扎下根基了,有些事就只能速成而要快速扎下根基、聚起一股聲勢,對她來說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撒錢了。
她有錢,大家想從她手中弄好處,自然有一些人會過來的。也不用將此時的貴族想的多么高大上,真的就不為五斗米折腰了。
實際上,中世紀的貴族雖然不至于像近代一樣,已經完全被金錢打倒,空有爵位的貴族和富有的資產階級結親司空見慣,這就全然是為了錢了。但他們在赤.裸.裸的利益面前,只會更加務實。
不然大家怎么那么喜歡炫富呢?自然是崇拜財富的!
從結果來看,路易莎這一手是很有效的,從她在小城堡這段時間,訪客們的親密態度就知道了——他們可不全是紀堯姆那邊的,很多都是中立,甚至還有個別隱隱站在安娜王后那邊的。
不管怎么說,路易莎現在就是一個行走的金娃娃,尤其擅長撒錢。對這么個散財童子,只要不是確切敵對的人,至少一開始大家都是很哄著的。
這個時候,一些機靈的、手腳快的,甚至都開始進入到實質拉關系的階段了。比如說西岱市政府,他們就派了代表來看望路易莎,向這位不幾日就要成為太子妃的尊貴女子表示歡迎和祝福。
“西岱市政府的官員要見我?”路易莎知道這一隊訪客時,甚至是有些意外的,她沒想到西岱市政府會這么快站隊。雖說宮廷歸宮廷,城市歸城市,哪怕是宮廷所在的城市市政府也不影響宮廷什么。就像在特魯瓦,特魯瓦市政府也從來影響不到布魯多宮廷什么——但要說市政府的態度一點兒價值都沒有,那又不是了。真要是那樣,做什么經常要給宮廷所在城市一些好處,收買人心什么的?在這一點上,倒是吉娜反應比路易莎更快,點了點頭說道:“就是西岱市政府的人,我想他們肯定很歡迎您,發自內心的.您在特魯瓦做了那么多事兒,難道西岱這邊就沒人知道嗎?誰都想有您這樣一位關心治下城市建設與治理,關心市民福祉的領主呢!”
“當然,您現在不是他們的主人,但未來會成為他們的女主人。他們肯定相信,您會用您的影響力,讓西岱也走上特魯瓦的路。”
路易莎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在布魯多搞商業、搞城市改造等,影響力正在顯現。
這年頭,會像她這樣做的貴族的確很少,貴族們將重心都放在鄉村,更像是個大號的地主。至于城市里,自然而然聚集起來的人口當然是有價值的,但大多也只是需要的時候抽血用而已,并沒有建設城市的心思。
有遠見的城市領導者、實權人物,已經看到了路易莎和其他領主的不同,對她就有了不同的期待。只要她能做到曾經在特魯瓦做的,這些人是真的一點兒不介意成為她和紀堯姆的死忠的。
畢竟這帶來的好處實在是太大了,是讓一個城市脫胎換骨的那種,根本沒有別的籌碼可以與之相比。
“唔這倒是個不錯的開始!”想明白了這一點的路易莎笑著點了點頭:“好吧,就請他們稍等片刻,我會接見他們的——我什么時候有空?”
路易莎最近的拜訪者太多了,有些拜訪者是不好放到一起,讓訪客們彼此見面的,所以需要排‘時間表’。路易莎問的就是時間表哪兒能找出一個空來,讓她可以見見這些西岱市政府的代表們。
吉娜說了一個最近的空時間,就在一個小時后,那本來是路易莎打算休息一下的時間段。但既然現在路易莎不介意挪用,那就首先安排上了。
于是,市政府的代表們在一個小時之后就見到了路易莎——能這么快見到路易莎似乎讓他們很興奮,尤其是有一個年輕人,見到路易莎時居然激動得暈倒了過去。
路易莎完全不知道這算怎么回事兒,但好歹有禮地處置了這件事,笑著對眾人說道:“所以我總說,9月還是有些悶熱,是不是?尤其是城堡里,通風還不太好,就時不時會讓某類體質的人容易暈倒.這位先生大概就是這樣了。”
“噯!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扶這位先生去通風的走廊窗邊坐著,給他一些水、好好照看他,還要盡快去請一位大夫來。我記得,瑪麗夫人是推薦了一位大夫,隨時在城堡里候命的,不是嗎?”
現在小城堡里還住了挺多人的,路易莎經常擔心有人生病。大病無所謂,反正這年頭大病就是看運氣而已,大夫再好用處也不大。關鍵是一些頭疼腦熱的小病,這也只能靠自己扛,那就太慘了。
她少許透露出這個意思,瑪麗夫人就推薦了一位大夫來說起來,瑪麗夫人向紀堯姆靠攏得也很明顯了,路易莎忍不住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