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穿越中世紀149
雖然新婚之夜休息的很遲,但到早晨六點鐘之前,路易莎和紀堯姆還是起床了。今天他們可不能睡‘懶覺’,之后還有一系列的事要做呢!
路易莎今天穿了一套櫻桃紅的織錦緞禮服,鮮艷的紅色映襯得她皮膚雪白。在侍女為她梳頭時,紀堯姆正在外面房間和侍從說話——新房其實是一個套間來著,為的就是給里面的寢房留一點兒私人空間。
不一會兒,路易莎戴上王冠時,紀堯姆從外面走了進來。紀堯姆見她戴的王冠正是行‘見面禮’時戴的,就是那頂主石是他送的紅寶石的王冠,走過去說道:“這是一頂很漂亮的王冠,您有很多漂亮的王冠,對嗎?”
路易莎點點頭,又搖搖頭:“是的,很多頂,但它也是其中的佼佼者,樣式非常特別。很像是袖珍畫畫師會在插圖里畫的那種,顯得靈巧可愛。”
紀堯姆點點頭,也接過了自己隨從拿來的領圈戴上.領圈可以說是此時貴族男士最重要的珠寶了,甚至超過王冠。女士們不是公主、王冠,戴王冠也挺常見的,但男士們如果不是國王、大公、王子之類,且出席重要場合,戴王冠似乎就少見了。
戴上領圈的同時,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吩咐道:“那枚蛋白石胸針帶著嗎?帶著的話,請給我拿來吧。”
就像紀堯姆一下從王冠上認出了經過了切割打磨的紅寶石,路易莎也一眼看出,紀堯姆這枚璀璨華貴的蛋白石胸針正是自己為紅寶石回贈的那枚。明白紀堯姆為什么偏偏要戴這枚胸針的路易莎只是轉過頭, 似乎要對著鏡子涂一下口紅,沒有說什么。
紀堯姆走到了一旁的座鐘旁,就看著分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走動,大約沉默了有那么兩三分鐘吧。他先開口說道:“一會兒我們得去見國王陛下和王后殿下,然后還要去圣母教堂,做一場彌撒和捐助。”
“啊,另外還有一件事兒,關于‘晨禮金’,也會有人來對您宣布。”
其他的都好說,貴族新婚后的一些儀式而已,倒是這個‘晨禮金’有一點兒說法——它就是此時貴族男性結婚的三大禮金的最后一樣,也是最重要、傳統最深厚的一樣。過去的訂婚禮金和‘床榻禮’,真要省去也不是不能省,只有‘晨禮金’絕不可以省!
省了這一條,約等于新婚之夜后丈夫對妻子不滿意,要把人送回娘家的意思。就算這樣之后沒有真的送新娘回娘家、婚事作廢,實際情況也不會多好,至少聯姻算完蛋了。聯姻本來就是為了結兩姓之好,是結盟的一部分,還是重要部分。但新郎一方這樣做,雙方都結仇了!
路易莎點點頭,確定自己完全沒問題,又抓緊時間給自己灑了一點兒香水,就要和紀堯姆趕緊出去.時間可是很緊張的!就算大家體諒昨晚鬧到了很晚,他們又是新婚之夜,可以稍微遲一些,那也不能遲太多!除非他們想就此事成為整個宮廷的話題。
紀堯姆聞到了路易莎灑的香水味道,有柑橘、花香、木頭香味,另外還有一些他不能確定的奇妙香味。雖然聞所未聞,一開始并不習慣,但其香味的華麗卻是毋庸置疑的那么多復雜的味道并不是一股腦混合,而是遵從一種紀堯姆說不上來,不過確定一定有的方法組合。
這樣才有了盛大、強烈,卻不混亂的感覺。
路易莎見紀堯姆注意到了自己的香水,還聞了聞,就問:“您要來點兒嗎?這種香味也很適合男士呢!”
怎么說呢,這款香水其實是男香來的,非常復古華麗的男香。但因為路易莎實在太喜歡了,所以是男香也收了一瓶——甚至因為香精版太香了,留香也很久,日常噴有點兒‘抓馬’感,得需要舞會之類的場合才能使用,所以幾乎沒怎么用過。
不過這輩子的話,倒是能隨便使用了。因為此時人們用香料,無論是香水、香膏,還是焚香,香氣濃烈、留香長都是優質指標,是不講究個‘適可而止’的。
紀堯姆聽路易莎說適合男士,倒也沒多想。這個時候的香水、焚香等,都是不分男香女香的。事實上,就連服裝完全完成了男裝女裝的分野,也就是這一兩百年的事兒!這種情況下,香水之類的東西男女沒有區別,這很正常了。
甚至此時的人們根本沒有香水這種東西,要分男香女香的概念。而且從務實的角度來說,也確實沒有必要一瓶香水誰都能噴灑,具體的香味只要好聞就行,做什么就要認為這個香氣是女生的,脂粉感重,那瓶香水的香氣是男生的,尤其銳利?
“那么,來一點兒吧。”紀堯姆點了點頭。
然后路易莎給他的手腕、脖子和耳后都擦了一些,還解釋道:“這些部位要比身體其他部位更熱一些,更有助于香水的味道散發出來,嗯,您的手絹需要撒香水嗎?”
于是紀堯姆又拿出了他的手絹,不同于女士的手絹,具有裝飾品的作用。此時男士手絹真的就是用來擦嘴、擦汗的,所以相對較小,也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刺繡裝飾,就連材質也是相對樸素的白色平紋亞麻布。
路易莎給他的手絹也灑了一點兒香水,然后按照自己習慣的方式疊起來,然后才塞回紀堯姆的衣袖里——此時的衣服沒有自帶的口袋,要么系荷包,要么就只能把要攜帶的東西塞進袖口、衣襟后等位置,和華夏古代也差不多。
灑完香水后,兩人才一起去國王的寢宮,在那里見了路易三世和安娜王后。這也不是路易莎第一次見這對夫婦了,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倒是安娜王后,尤其關注路易莎,對她說了一些示好的話。
這是要通過她向紀堯姆求和嗎?路易莎不確定,但她并沒有接受對方遞出的橄欖枝。尤其是在安娜王后邀請她在王宮多住時,她笑了一下,立刻說道:“殿下,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兒,這完全要看夫君的意思。”
“嗯,至少‘蜜月’期間,當然是太子殿下住在哪兒,我就住在哪兒了。”說這話的時候,路易莎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個‘不好意思’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只不過不是別人以為的害羞了,而是路易莎本人覺得這個說法有些矯揉造作了。
當然,別人不會這樣認為她,‘蜜月’期間夫婦一直在一起本來就是應該的。拿這個做理由去回應安娜王后的‘邀請’,也非常合理,接下來只看紀堯姆有沒有這個想法了。路易莎也是非常明白這一點,才通過這樣的話術,將話引到紀堯姆身上的——她并不確定安娜王后的求和是真心,還是演戲,而紀堯姆肯定比她清楚。或者,就算確定安娜王后的確是真心求和的,也要看紀堯姆愿不愿意接受呢!
如果紀堯姆就是不愿意接受,難道路易莎還要因為安娜王后是真心求和,就幫著安娜王后和紀堯姆對著干嗎?
紀堯姆幾乎是想也不想就回絕了:“不了,非常感謝您的邀請,不過等到婚禮慶典結束后,我還是會和我的妻子去羅本都居住。那里對我來說更加方便,也沒有宮廷這邊這么擁擠。宮廷住了太多人了,并不適合新婚夫妻住。至于我代替陛下巡游領地時,我的妻子可以去拉尼城堡住,她會在那兒建立自己的宮廷,一切都是早就準備好的。”
這番話是一點兒余地也沒留,但紀堯姆并不在乎這讓安娜王后臉色一下都不好看了,就這樣帶著路易莎告辭離開了。
“紀堯姆殿下和太子妃已經出宮了嗎?”有人注意到了王宮外馬車和馬匹組成的隊伍,其中打頭的就是一輛極為華麗,但有些陌生的馬車。一下便猜到這是王太子夫婦去圣母教堂,做結婚后第一天的彌撒和捐助去了。
“是啊,就在剛剛從陛下的寢宮出來后,就直接出宮了。”有人看到了更多,就過來八卦道:“看起來,紀堯姆殿下和太子妃非常親密,一直牽著手呢!”
“真是難得的眷侶,不過也不奇怪,畢竟‘布魯多的路易莎’是那樣出名的美女。就是不知道,她的美貌能為她帶來多久的好運了,就我所知,即便是美女,也多的是被丈夫拋到腦后的呢!像這位太子妃的古怪脾氣,恐怕.”有人忍不住酸酸地說。
但也有務實的人,點點頭說:“這話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也沒什么關系吧,只要趕快生下繼承人就可以。我聽說,太子妃會有自己的宮廷,就在拉尼城,這樣的話”
路易莎當然沒聽到這些議論(雖然也猜得到會有怎樣的流言蜚語了),她此時正乘坐馬車和紀堯姆一起去圣母教堂。圣母教堂也在西岱內城,甚至還是西岱內城的中心,所以王宮距離她也不遠,很快就到了。
他們就這樣在眾人的見證下,奉獻了一場彌撒,并給圣母教堂捐贈了一座房舍。
之后他們又抓緊時間趕回王宮,今天可是騎士比武的開幕日,他們必須出席——幾乎所有大型慶典活動都少不了騎士比武,這次路易莎和紀堯姆結婚也是這樣的,事先就確定了要舉行比武,還由此吸引了很多并非是婚禮賓客的騎士前來呢!
出席比武大會的開幕日,倒不需要他們一直在,畢竟頭一天就是報名、確定對戰賽程而已。所以他們大概就是露了一下臉就離開了,接下來路易莎還要在王室成員的見證下,象征性地接受紀堯姆給她的‘晨禮金’。
其實起床時就給了,但要有這些人見證,所以還得贈予一次.所以才說是象征性的啊。
紀堯姆給路易莎的‘晨禮金’是一筆年金,大約是一年800鎊的樣子。如果紀堯姆先于路易莎去世,只要路易莎不改嫁,這筆年金也會一直發放,直到她去世。另外,還有奧爾良大區一座富裕的小城,那說是小城,其實經濟規模比很多中大城市還高了。
這些東西都沒什么可說的,其實在紀堯姆今早贈給她之前,她就知道會是這些了。聯姻就是這樣的,很多東西事前都會談的清清楚楚,而不是什么臨時‘驚喜’。
不過,除了年金和城市,路易莎還收到了一些并不是提前約定好的‘晨禮金’,比如12塊彩色松鼠皮、8塊紅色狐貍皮,以及兩匹馬,一匹是漂亮的栗色,一匹是仙氣飄飄的白色,都性格溫順。
這些的價值肯定不如年金和城市,看起來像是‘晨禮金’里的添頭。但路易莎知道不是的,因為按照傳統禮節,晨禮金就該是毛皮、牲畜這些東西。所以這個時候‘晨禮金’里有這些東西,絕對是應該的!
這說起來也是游牧為生的祖先的習慣了,由此可以看出‘晨禮金’的確歷史悠久、傳統深厚。之所以如今大貴族的‘晨禮金’越來越豐厚,其實是貴族們的日子比曾經部落貴人的日子要好過,生產力發展了,這帶來的結果。
贈禮結束后,見路易莎讓人收好了晨禮金的所有東西,包括年金和城市歸屬的文書,紀堯姆才想起了什么,對路易莎說道:“一年800鎊完全不夠支撐起太子妃的排場您雖然是布魯多的繼承人,但現在布魯多的收入還是巴爾扎克伯爵的,我總不可能讓妻子去找她的父親拿錢生活。”
“等我們回羅本都了,我會讓安德烈男爵每個月再給您一筆錢。”
路易莎沒有解釋,自己還有一個蜂蠟生意在手,日常有不少的收入。至于其他她弄起來的生意,眼下收入的錢是伯爵的沒錯,但她管事可不少,就算不可能從中拿錢(沒必要因為這種小事讓巴爾扎克伯爵積累不滿,她又不是真的沒辦法了),也能合理地拿一些東西走。
比如布魯多生產的食糖,每年新糖產出后,她拿夠自己宮廷消耗的(包括宮廷吃掉的和賞賜用的),這有什么可說的?而這要是真的去買的話,也不是一筆小開支了!
更不會說,如果自己想要錢,研究一下市場,以后世人的眼光優勢,要成功弄到錢不難——既然是紀堯姆主動給的錢,收下就是了。真要說的話,身為紀堯姆的妻子、太子妃,她的很多排場其實都是為了他的臉面去擺的。路易莎風光,別人也會稱贊紀堯姆所以拿他的錢路易莎并不心虛。
不過,即使現實是這樣,很多男性貴族也明知道妻子沒有多少收入,不管珠寶匣里有多少名貴珠寶,日常還是沒錢用(總不能典當珠寶匣里的珠寶,那些都是有數的,很容易被發現,而一旦被人發現就太丟臉了),也根本不會補貼自己的妻子。所以紀堯姆能主動這樣,路易莎還是挺高興的。
重要的倒不是錢,而是這背后體現出來的‘態度’.路易莎不知道這是因為紀堯姆作為這個時代的‘騎士典范’,就是有這樣的性情。還是因為他愛著她, 所以愿意為她考慮。但不管怎么樣,這對她總是一件好事。
等到‘晨禮金’的事兒告一段落,路易莎和紀堯姆才能稍微休息一會兒。這樣回到新房休息的兩人倒沒有睡覺,已經錯過午睡的時間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會有人拜訪,索性也就不睡了——他們只是在不停歇的行程與交際中喘口氣而已。
路易莎看時間差不多是‘三點一刻’,便讓人準備下午茶,還邀請紀堯姆一起來。
“嗯這是我的習慣,貴族生活中從午餐到晚餐,時間實在隔得太長了。如果不想餓得頭暈眼花,到了晚餐時間一氣吃太多,最好是這會兒吃點兒東西。”路易莎向紀堯姆解釋了一下自己下午茶習慣的由來。
此時平民一日兩餐,就是中餐和晚餐。中餐不必說了,為了不過早打破晚上的齋戒,都是盡可能遲地吃。至于晚餐,則不會拖延到日落以后,最晚日落時分也該吃了。所以兩餐之間時間間隔還真不算長,不吃下午茶也沒什么。
但貴族就不同了,晚餐總是吃的格外遲,常見就是7、8點開始,中晚餐之間間隔是太長了——說起來,以‘下午茶’聞名的英國貴族,能刮起吃下午茶的風潮,是不是也是因為近代他們富裕起來了,所以每天都要晚宴。這導致中晚餐之間時間太長,不得不需要一個下午茶來填補?
至于說近代產業工人漸漸也習慣這個時間吃點兒喝點兒,那就純粹是工作需要了。長時間專注于工作生產,最疲勞的時候不補充一點兒糖分和咖啡因,根本堅持不下去!
還有現代打工人,很多也會在下午‘飲茶’,這就是結合了貴族和產業工人兩方面的原因。他們既像貴族一樣,晚飯會吃的比較遲。畢竟哪怕是能夠朝九晚五的人,下班通勤,再自炊準備一下飯菜,七、八點鐘吃飯也是常事。
又像產業工人一樣,消耗得多,糖分和咖啡因都是支撐他們工作的必需品。
見紀堯姆盯著桌上那些小點心不說話,路易莎想了想又說:“假設您是‘拒絕多餐’派,那就當我沒說過吧,我可以自己吃——其實我是‘少食多餐’派,如果不是在王宮不方便我的廚師準備,我還要吃一頓早餐呢!我的標準日常是一天四餐。”
“嗯,這也是我過去認識的一個醫生給出的建議,他的觀點和多數醫生的觀點不同。他認為一次吃太多、暴飲暴食對腸胃不好,少食多餐才是健康的生活方式。他的醫術高超,其他方面都沒出過錯,我就按照他的建議少食多餐。”
“從現在的結果來說,我覺得他說的是對的,我的身體一直非常健康。”
這個時候人認為一日多餐非常不健康,而且也不利于個人發展,這個‘壞習慣’一旦養成了,甚至會導致這個人度過相對失敗的一生。對此的理論支持是,老虎、獅子等猛獸,就是很久才吃一餐。至于豬牛羊之類的牲畜,則是一直吃個不停。
一個是人類都崇拜的猛獸,是大自然的王者。另一個是人類圈養起來,哪怕真的非常重要,但打心眼里看不起的家畜.由此可見評價取向。紀堯姆搖了搖頭:“我并不在意一日多餐還是少餐, 我過去就考慮過,只是看到獅虎少餐就認為這更值得推崇,是不是有些可笑了。人本來就不是獅虎,也不是豬牛,根本不應該這樣比較。”
這樣說著,紀堯姆選擇了和路易莎一起坐下,享用下午茶。
因為現在是在王宮,雖然讓娜他們借用王宮廚房做些點心沒問題,但這邊的廚具、灶臺都有些用不慣,所以做不了相對復雜的食物,這一次送來的都是簡單的下午茶點心。當然,簡單不代表簡陋,味道還是很好的。就配合著飲料一起,很好地補充了糖分,恢復了精神。
“您有一個很好的廚師。”紀堯姆不太在乎吃喝,所以雖然也覺得這些點心好吃,但就是這樣了,沒有別的想法。他品嘗了味道也只是說了這個,算是找了一個自認為安全合適的話題吧。
就著這個話題,他說起了路易莎在大禮堂吃飯時沒有胃口的樣子:“.所以您是吃不慣王宮的食物嗎?如果是這樣,您盡可以讓您的廚師單獨準備給您的飲食。就算這會讓一些人不滿,反正我們也不會在王宮長久居住,不需要在意。”
至于等到他將來繼位,入主王宮之后,就更不需要在意宮廷廚房里一些人的抱怨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