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穿越中世紀150
路易莎和紀堯姆的結婚慶典期間,有多種多樣的娛樂活動。事實上, 這場慶典從結婚前9天就開始了,結婚后又延續了半個月。結婚后半個月的時間里,最主要的大型娛樂活動就是騎士比武了。
嗯,雖然是一場其實沒什么特色,最多就是規模還算可以的騎士比武——但這樣也挺好了,這時候的人們還不會玩兒太多‘花活’,熱衷騎士比武的本來也不需要比武大會有什么花活,能有規模像樣的比武就很開心了。
這一次騎士比武大會,路易莎又被選為了競技場女王,每當比賽日都得在看臺上做吉祥物.相比起上次在普法爾茨選為競技場女王的意外,這次倒是意料之中多了。不然呢?如果她不是競技場女王的話,該是誰?安娜王后嗎?
以‘身份’來說,安娜王后的確更合適。競技場女王這種‘職位’,本來就是現場有‘女王’或‘王后’,就會優先選擇她們的。只要不是這位‘女王’或‘王后’已經垂垂老矣——畢竟審美是私人的事,而且競技場女王說是要選美女來當,可精心打扮的貴婦,哪有難看的?而年齡不同,那是客觀的,就從沒聽說過哪里的競技場女王是個老婦人。
安娜王后是瓦松王后,她的年紀也不算大,至少不會讓她不能當選競技場女王。但路易莎也有她的優勢,首先身為太子妃,她的地位雖然比安娜王后低,但也低不到哪里去,至少是同一個層次上的了。而除了身份這一點,路易莎就是哪哪兒都比安娜王后合適了。
年輕貌美就不說,更關鍵是,這次慶典就是為路易莎和紀堯姆的婚禮舉辦的,她可是這次慶典的‘女主角’啊!身為女主角,當選為競技場女王,這不是相當有力的理由嗎?
所以,路易莎最終成為競技場女王,似乎也是一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又有人希望得到太子妃的祝福了嗎?” 騎士比武的競技場看臺上,有個來的稍遲的年輕人看了看場上的情況,見即將單人競技的一位騎士,端著自己的長矛來到了路易莎的看臺下,就有了這個猜測。
“啊,您怎么知道的?主持人還沒說什么呢”盧卡斯意外地看了這人一眼。是的,這人算是盧卡斯的熟人吧,其實他更是西敏公爵的‘狐朋狗友’,盧卡斯只是因為和西敏公爵走得近,這才和他熟悉起來。
這個年輕人有些得意地說:“因為這個場面我曾見過了,幾年前在普法爾茨,紀堯姆殿下就是這樣向太子妃請求祝福的。當時的太子妃拆下了扎衣袖的緞帶,系在了紀堯姆殿下的長矛上!現在這樣,簡直是舊日重現!”
“哦,對,你當時也去普法爾茨參加慕伯漢國王的加冕禮了。”盧卡斯想了一下點點頭。
“現在應該稱呼那位魯道夫一世為羅馬皇帝了,那之后他很快就尋求到了去羅馬加冕為皇帝的機會。”說這話的年輕人是嘻嘻哈哈笑著的,倒不像是對那位‘羅馬皇帝’有真正的尊敬,顯然大家都清楚這個‘皇帝’頭銜的含金量。
說實話,‘慕伯漢國王’已經很勉強了,不過既然是慕伯漢內部諸侯自己選的,他們認可了,那其他人也不好說什么。但這個‘羅馬皇帝’,就真是讓人聽著都覺得滑稽了。當初的羅馬什么疆域,現在魯道夫一世管的地方,能超過他那塊小領地嗎?
在路易莎給請求她祝福的年輕人的長矛套上一個花環后,在場內一些歡呼聲里,盧卡斯咂了咂嘴:“看起來,我們的‘競技場女王’早有預備,這不是第一個套花環的了。凡是請求祝福的,都有一個花環套上長矛。這樣既完成了騎士的請求,又不至于讓熱血沸騰的年輕人想太多.”
“那當然,太子妃已經具備這方面的經驗了嘛。”那個年輕人理所當然說道:“您不知道,當初紀堯姆殿下向太子妃請求祝福,太子妃可有一會兒沒反應過來。雖然大家看她是很鎮定的樣子,但有些事兒還是有人能看出來的.”
這話沒有說透,但盧卡斯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無非就是當時的路易莎還是菲利普王子的未婚夫,別的騎士愛慕她,要問她要個祝福、在旁邊效勞,那都不重要。凡是有魅力的女士,誰沒有這樣的事兒?偏偏是紀堯姆王子,未婚夫的哥哥,這說起來就有些敏感了。
“想來,當初的事兒可是給了太子妃非常深刻的印象,這次再度當選為競技場女王,就提前做好了準備——這些年輕人雖然身份上并不敏感,給一個祝福也無所謂,但我想太子妃的性格,不是那種明明沒有接受的打算,還不拒絕的人,對嗎?”
“之前有人還說過,太子妃這是‘鐵石心腸’,但要我來說,這真是上帝保佑!想想看吧,一位如此有魅力的女士,如果她還生性多情,那會有什么結果?一個個年輕人都要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說實話,這是男士們的幸運。”
盧卡斯意外于這一個紈绔子弟,居然有這樣一番見解,有些意外地道:“您是這樣想的嗎?嗯,的確如此.而且我認為,這其實是太子妃具備很高的道德感的關系,她對于此時宮廷常見的混亂關系不感興趣。”
“是啊,聽說太子妃是在修女院長大到12歲,才接到布魯多宮廷生活的.”不出意外的,又說到了路易莎這輩子的童年時代。似乎大家總是要給她在宮廷中有些不合群的表現找一個原因,然后找到找去,就會找到她的修女院經歷。
不過這個話題就沒什么意思了,所以這年輕人很快就由此說到了一個最近挺熱的話題:“對了,您聽西敏公爵說了嗎?”
“什么?”這沒頭沒尾的,盧卡斯當然只有疑惑了。
年輕人解釋道:“是‘布魯多座鐘’的事兒,就是之前大婚時,布魯多商人獻給紀堯姆王太子和太子妃的那個‘小鐘樓’啊!西敏公爵就是個喜歡新奇奢侈東西的人,他見到了之后就打聽了一番,之后還找紀堯姆殿下和太子妃借看了一下那‘座鐘’。”
“所以呢?”盧卡斯順著他的話問。
“所以當然是要花錢買一個啦!據公爵所說,那實在是個精巧的好玩意兒!比起鐘樓要小巧精美得多了,而且也更準時還能看到更精準的時間,因為那鐘有兩根指針,一根就像鐘樓一樣,表示‘小時’,另一根則可以表示更短的時間‘分’。”
1天等于24小時,1小時等于60分鐘,1分鐘等于60秒,這樣的時間單位是先于鐘表出現之前就有的。應該說是先有了這樣的換算,造鐘表的時候才會按照這樣的規則劃定了時針、分針、秒針的運行方式。
“按照公爵的說法,如果他有了那玩意兒,就不用費勁去看城堡里的鐘樓了。他可以將這‘座鐘’直接擺在他的房間里,就在抬頭看得到的地方——呵呵,說的像是他想知道時間,會自己親自去看鐘樓一樣,不都是派人跑腿去看的嗎?”
這吐槽也是很精準了,不過這不是這人不贊同西敏公爵購買座鐘的意思。
他吐槽了一下后,很快就興致勃勃地道:“我也想看看,‘座鐘’有多好聽說可以好些天擰動一下里面的一個裝置,就輕輕一擰,這樣就能維持它的運轉了!這和鐘樓可不一樣,鐘樓還得專門雇一個人照管,每天都得調整.”
盧卡斯聽他不斷絮絮叨叨,心說你這不是和西敏公爵一樣了嗎?又說的好像你真的在乎你家城堡的鐘樓得雇一個日常照管,這才能保證正常運行一樣。你根本不在乎雇人的開支,以及其他麻煩之處呢!
說白了,他和西敏公爵真就是臭味相投,不是差不多的人根本混不到一起去!
而且,‘布魯多座鐘’就和‘布魯多巨鏡’一樣,確實一下就戳到了貴族們的喜好上!這年頭的貴族,可不就是喜歡這些新奇時髦又昂貴,普通人根本無法擁有的東西么?如果這個東西還有一個無法替代的實際用途,那他們是真能說服自己買它、買它、買它!!!
布魯多穿衣鏡能清楚照見自己,此前的鏡子沒一個能那樣清晰,這就是它的特殊與實用。但話說回來,不能那樣清晰地照見自己,難道會對生活有什么影響嗎?其實是不會的。此前大家不也過來了?說白了,它的實際用途,只是貴族們說服自己買它的一個理由。
這就像是后世的一些奢侈品,他們就算要賺錢,也得推出一個至少是看上去可以用的東西。比如說那些衣服、鞋子、包包,別管這些東西的性價比有多低,至少是一個能用的東西。
至于說純粹的廢物,譬如配貨用的蒼蠅拍什么的。那就算是被消費主義洗腦了的小資,又或者錢多的沒地方花,根本不在乎買奢侈品的資本家,也是不能接受的!
‘布魯多座鐘’現在也是這樣,或許大家在家時并不需要一個能隨時掌握時間的精巧計時工具。之前沒有這樣的東西,日子不也過得不錯嗎?但它既然已經出現了,大家就會用它的用處來說服自己。
所以理所當然的,盧卡斯想是這么想,還是有些感興趣地問了:“那么,你們現在是對‘布魯多座鐘’有足夠的了解啦?怎么說,工坊已經開始售賣了嗎?多少錢一個?”
“是的,了解很多了,西敏公爵已經迫不及待見了那個‘布魯多座鐘工坊’的工坊主,問了許多問題。至于說售賣么,既然都當做王太子大婚的獻禮了,那當然是可以售賣了——不過需要提前下訂單, 據說他們現在存貨只有幾座,存貨清空后,訂貨就得等工期了。”
“這和‘布魯多巨鏡’不太一樣。”盧卡斯摸了摸下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布魯多巨鏡雖然也需要提前訂貨,但它其實并不用等多久,最多就是對鏡框的要求比較復雜的,這才需要等稍微長一些的工期。”
“是啊,不過這不奇怪。‘布魯多座鐘’一看就知道了,類似能工巧匠制作的那類精巧機械玩具。這種玩意兒,不是向來最看工匠的手藝的嗎?能做的工匠有限,而且只能細做,必然是耗費工時的。”
“‘布魯多座鐘工坊’總不可能收集全世界的能工巧匠,全部關在一起趕制‘座鐘’。既然是這樣,那產出不多就是可以預計的了——其實我更想知道,什么時候其他工匠能夠仿制出來,現在‘布魯多座鐘工坊’的出價實在是太高了。”
顯然這個年輕人也是有想法要買的,不然就不會抱怨價格了,所謂‘嫌貨才是買貨人’嘛。
盧卡斯順著他的思路想了一下,很快就搖了搖頭:“如果您想等其他工匠仿制,這恐怕有的等了,還不如就從‘布魯多座鐘工坊’訂貨呢!想想看吧,這么昂貴的玩意兒,光靠工匠自己的力量,肯定是買不起的。”
“買不起原件來拆解,就談不到仿制,除非有人想搶這樁生意,花錢贊助工匠拆解仿制但這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才會有的事了,更別提,拆解開就能仿制嗎?真的仿制出來,又不知道要幾年時間了。”
說到底,這年頭掙錢的生意多的是,拿著錢的人們不一定要盯上這個座鐘。退一步來說,就算恰好看中了座鐘這個項目,項目出成果也是要時間的——哪怕是木匠瞧見一把新式的椅子,要照著做一個一模一樣的,也得花一段時間鉆研才行,更何況是復雜得多的機械呢?
這時候甚至不必說,路易莎的工匠團隊,為了制作座鐘的零件,開發了新的合金,外人也不知道有這個。只單純從物理加工的角度來說,仿制復雜機械就不是張張嘴的事兒了,真等到弄出來要幾年啊?
而且估計那時候人家也是要掙錢的,畢竟花大力氣仿制也不是為了給買家實惠,之前的投入也需要收回.所以,不會比‘布魯多座鐘工坊’便宜太多,還不如早買早享受呢!
熟人一聽也的確是這個道理,考慮了一番終于下了決定:“好吧,今天我就去向那個工坊主下訂單。”
“現在還有貨嗎?”盧卡斯好奇地問。
熟人搖搖頭:“據說只有三個品質達標的成品座鐘,一個作為王太子大婚獻禮已經送來了西岱。剩下兩個,西敏公爵反應足夠快,已經定了。至于另一個,聽說被米拉諾大公看中,也定出去了。”
“不過往好處想,新訂購的都是還沒有加外殼的座鐘,所以我們可以自己決定座鐘的外形——當然,只是我們提要求,工坊制作。譬如可以要求題材,做成一座教堂或者人物雕像的樣子,工坊會給出圖紙,滿意的話就可以下定金了。”
“所以,這座鐘是有多么昂貴,聽您的語氣,竟像是天價了!” 說了這么多,其實依舊沒說到價格,這讓盧卡斯很是好奇。與此同時,其實是他也有些動心了,這才打聽價格呢!
“當然是天價!”說到這個,之前一直表現得輕飄飄的年輕人也一下垮了臉:“您敢想象嗎?這樣一個座鐘,只用最普通的琺瑯外殼的話,也得支出1700鎊才能到手。如果外殼選擇好一些的,鑲嵌一些寶石,多用一些金子,那超過2000鎊也很輕松。”
“要知道,即使是造一座鐘樓,也才需要100鎊左右呢!”
這的確是個堪稱‘天價’的價格,即使是收入很高的大貴族,年收入也很少有超過10000鎊的。而就是少數年收入超過10000鎊的大貴族,他們花錢的地方那么多,在維持軍隊和宮廷開支之余,大多也不剩什么了。要拿出1700鎊,甚至2000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然而對此路易莎卻沒有太多感覺,大概是穿衣鏡一面賣1000鎊,加上鏡框還要賣更多錢,這讓她有了一個清晰的‘對照組’。就覺得,一面穿衣鏡造起來很快,利潤率高的驚人。這樣對比起來,座鐘竟然顯得不那么掙錢了!
座鐘的問題在于出貨量被卡得比較死,以現在的工匠規模,一年就算加班加點地做,也就十幾二十個.它的人工成本遠高于玻璃鏡不說,關鍵是想要擴大生產規模可比玻璃鏡麻煩多了——對此,路易莎只能自我安慰,除了第一年,之后一年能有二十個座鐘的訂單,就是最好情況了!
畢竟這么貴的東西呢.當然,也不一定,如果能像玻璃鏡一樣開發出東方市場,說不定真能讓訂單量上一個臺階。
1700鎊打底的價錢,讓盧卡斯這樣真正見過富貴的年輕貴族也忍不住露出驚嘆之色。然后就搖了搖頭:“的確是太貴了,比布魯多巨鏡還要貴那么多——我不是說沒有人會購買,西敏公爵和米拉諾大公不就買了么?而且我相信,就在此時,還有別的訂單已經被下到了‘布魯多座鐘工坊’。”
“只是這個價格,會讓絕大多數人望而卻步。”
這個時候,那熟人反而不以為然了,說道:“或許會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但其中可不包括您。”
其實說的明白一些,能買得起1200鎊打底的穿衣鏡的人(穿衣鏡本身1000鎊,但算上鏡框就是1200鎊最基本的了),再買1700鎊的座鐘也不是負擔不起。盧卡斯家之前就買了穿衣鏡,這個時候會被對方這樣認為倒不奇怪。
對此盧卡斯也只能苦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半年多來,他的父親雖然在紀堯姆王太子的支持下,并沒有丟掉王室侍衛長的職位。但在宮廷內部,被迅速邊緣化的跡象是很明確的。其他的先不說,經濟上肯定是大不如前了,像是之前可以王宮一些分肥的,現在自然是不帶他了。
雖說,等到將來紀堯姆王太子繼位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但遠水解不了近渴呀!
也不是說盧卡斯家的境況就差到這地步了,但這種情況下,肯定是沒什么心情搞這種預計外的高消費的!尤其是這個高消費一看就知道,一點兒實際用處都沒有.
‘布魯多座鐘’的確成為了這次瓦松王太子大婚期間的一個熱點話題,但屬于是說得多,真正能下手的人極少。到大婚慶典快結束時,‘布魯多座鐘工坊’也才收到了7張訂單,也就是說除了兩個座鐘的現貨,只有5個座鐘要開工。
‘布魯多座鐘工坊’的工匠和學徒是編成了不同小組的,算是搞了一個入門版‘流水線’。大致是讓手藝出眾的工匠做復雜、精巧的零件,手藝相對普通的工匠就做普通零件。還有學徒們,他們就是打下手,另外再做一些談不上有難度的東西了——即使是看起來精巧無比的座鐘,也是有沒難度的零部件的。
這樣做速度能快一些,人力的利用效率也比較高,另外零件良品率也高.畢竟,每個人就做有限的幾樣零件,都做熟悉了么。
所以,要為5個座鐘開工的話,估計也就是一個季度多點兒的時間,這些下訂單的大金主就都能拿到貨了。
了解到訂單情況的路易莎也只能寄希望于隨著影響力增大,座鐘能像‘玻璃鏡’一樣成為貴族們新的時尚單品,凡是有條件的都要來那么一個——當然,站在大婚慶典快要結束的這個時間點上,她其實也沒什么精力想座鐘工坊,還有座鐘的訂單了。
在慶典結束,賓客們陸陸續續告辭離開時,她就得準備和紀堯姆一起巡游瓦松王國了這是一趟遠門,而且會在路上花很多時間,所以要做的準備還挺多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