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練車
六月,空氣中透露著炙熱的燙意,連風都是悶熱的。
記憶被拉回到那個苦澀的夏天。
他坐在學校操場上,思緒萬千,蟬鳴聒噪得讓人想要把它們消滅。
明明被陽光照耀著,此時此刻身體發冷,腦子里名為信仰的弦不斷拉緊,在某一刻時——
“啪”地一聲斷了。
“夏油大人——”耳邊活潑的聲音讓陷入回憶的夏油杰回過神,兩位少女穿著校服,不舍地看著他,“我們會想你的!
菜菜子和美美子被教練選中,再過不久要去網球集訓營訓練。
同樣是夏天,這一次卻不再是充滿鮮血的、承載著無數苦悶的夏天。
夏油杰站起來,很快就被人圍。
“畢業后就見不到夏油老師了,好傷心!”
“不知道大學里有沒有夏油老師這樣帥氣又溫柔的老師呢?”
“老師我們一定會經常來看你的!”
少男少女們毫不掩飾的喜愛和真摯的約定,讓夏油杰有一瞬間失神。
從什么時候起,作為普通人的他被這么多人所喜愛了呢?
“好不爽啊,”站在樹下的白毛望著被學生團團圍住的丸子頭,“憑什么那家伙這么受歡迎?”
他旁邊的短發少女指了指不遠處的布告欄:“他還是杰出教師呢!
被人包圍的丸子頭好不容易才逃離出來,一眼就發現了站在樹下兩個熟悉的身影。
“悟、硝子,”夏油杰詫異了一瞬,“你們怎么在這里?”
他視線停留在家入硝子的頭發上:“硝子剪短發了啊!
是多年以前的那個發型。
“嘛,夏天留長發太麻煩了,”家入硝子回答他,“據說今天是我們認識15年的紀念日。”
紀念日?
夏油杰還在想著他們之間原來已經認識這么多年了的時候,五條悟懷疑地盯著他:“杰,你不會忘了吧?15年的今天我們第一次見面,在操場就打起來了,當時我打贏了!”
“呵,”夏油杰瞇了瞇眼,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我記得打贏的是我。”
五條悟一臉不可置信。
家入硝子戴著五條悟的墨鏡,提醒他們:“我記得當時你們兩個打到一半被夜蛾老師罰寫檢討去了!
兩位還在辯論的人很快就閉嘴了。
“我居然會和這家伙認識十五年,”夏油杰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真佩服我自己!
“哈?”五條悟故意發出夸張的聲音,“這話應該我來說吧!”
兩個人又開始互相嫌棄起來。
家入硝子看了他們一眼后,小聲喃喃:“能忍這兩人十五年,我才是最強吧!
五條悟:……
夏油杰:……
兩個人扭頭互相看了一眼后,同時發出了笑聲。
*
夏天是離別,也是新的開始。
在這個夏季,虎杖悠仁宣告自己要從親戚家里搬出來,同諸伏景光商量后,兩個人決定合租。
“雖然上大學有宿舍,”諸伏景光說,“但果然有自己的屋子會更加方便一點吧。”
虎杖悠仁點頭:“之前太麻煩別人了,而且有了新的屋子大家就可以隨時隨地來玩了!”
一位很有行動力、一位很有規劃,兩人一拍即合,在短時間內選好了離學校不遠、租金合適的屋子,在朋友的幫助下迅速就搬進了新的房子里。
按理來說,新的房子應該會空空如也,要買很多新的東西,但兩個人陸陸續續收到了一堆搬家禮物。
降谷零正在幫忙拆禮物:“這是吉野同學送的投影儀、越前兄弟送了網球抱枕、狗卷送了空氣凈化器、萩原送了自行車、松田送的拼好的模型、日向送的向日葵……?”
還有很多很多禮物,禮物各式各樣,兩個人甚至都不用自己添置什么新的東西。
諸伏景光把禮物認真整理好,把新的小屋拍照發給自己哥哥后,得到對方[不錯]的評價。
“這樣上了大學我們就可以夜不歸宿了!”虎杖悠仁興奮地開口。
諸伏景光無奈地看著他,后者依舊很亢奮:“我現在可是個成年人了!對了,前幾天研二約我去學車來著!大家要一起嗎?”
萩原研二對車的興趣非常大,高考結束沒多久就和虎杖悠仁約好一起練車。
降谷零想了想:“好啊,我也有學車的打算。”
這個假期當然要繼續學。
“不過,”降谷零扭頭用確定的語氣說,“坂本你會開車吧!
坂本想了想回答:“在下沒有接觸過!
哦?這次不再是一點點了!降谷零很快就說:“那我們一起去學車吧!”
于是幾個人很快就定下了學車的計劃。
*
訓練場是萩原研二聯系的,幾個人到達的時候,對方正在和同樣來學車的女生相談甚歡。
看見幾個人的身影,萩原研二立馬打招呼:“各位好久不見~”
諸伏景光打著招呼問:“松田沒來嗎?”
“來了,”萩原研二指了指后面的辦公室,“他剛剛試圖把教練的車拆了,現在正在被教練訓話呢。”
“噗。”降谷零發出嘲笑聲。
從里面走出來的卷毛剛好聽見了他的笑聲,很快就舉著拳頭過來:“喂,金發混蛋,你想打架嗎?”
眼神瞥見降谷零身邊的坂本后,他立刻變得乖巧起來:“坂本!好久不見!”
“……”降谷零懷疑卷毛混蛋是個雙標的人。
打過招呼后,幾個人很快就開始練車。
有著豐富經驗的萩原研二最先上手,教練講了一下注意事項后,他就基本了解了操作,興奮地駕駛著。
諸伏景光也很有耐心地聽著教練的講解,很快也能開出一段距離。
教練對這兩位學生非常滿意,直到視線停留在兩位問題學生上,他的頭開始隱隱作痛。
他講了一堆注意事項,那個卷毛什么都沒聽,反而詢問起汽車的構造,比起開車,他對拆車更感興趣,旁邊有車壞了,他立刻躥過去,熟練地指出車的問題,要不是沒有工具,他可能當場就修起來了。
至于那位金發,他的態度一開始還是很認真,甚至會記筆記,但如果有卷毛在,兩個人沒說幾句就會互相懟起來,吵得他差點講錯了。
教練決定先把兩位問題學生放一放,看向躍躍欲試的粉發少年:“嗯……你聽懂了嗎?”
“聽懂了!”虎杖悠仁肯定地點頭。
教練問他:“那還有什么問題嗎?”虎杖悠仁舉手提問:“教練,我力氣比較大,如果不小心把方向盤拿下來了怎么辦?”
教練:“……”
他過往幾十年的教學過程中沒有遇到這種情況,還沒回答,正在吵架的卷毛立刻加入進來:“沒關系,我可以修!”
“哦!”粉毛又有了信心,“那就拜托你了!”
……不要還沒開就預設會出問題啊!這是他的車!
教練在心里欲哭無淚。
*
結果粉毛真的把方向盤拔下來了。
為什么說是拔呢?
因為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教練看得一清二楚,粉發少年都沒怎么用力,方向盤就掉下來了,他愣了一下后舉著方向盤扭頭問他:“教練,現在應該怎么辦啊?”
教練:“快松開油門。。。!”
在車即將撞墻、教練腦子里開始放起走馬燈的時候,車內兩個人看見前面閃過一道黑色的身影,然后單手攔下了車。
是超能力吧?教練想。
卷毛一邊用敬佩的眼神看著他,一邊說:“放心交給我修吧!我借來工具箱了!”
“……”好不放心啊。
后來又經歷了粉毛用力把剎車踩壞、不小心把車門掰開等一系列教練教學生涯中從沒遇見過的事件后,他嘆了一口氣對瘋狂道歉的粉毛說:“為了你和他人的安全著想,最好就不要開車了。”
虎杖悠仁的學車之旅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教練望向最后一位學生,這位學生戴著眼鏡,看起來就是學習很好很認真的類型,想來不會出現什么大問題。
不出他所料,最后一位學生沒有出現什么問題,開車技術非常嫻熟,但是——
太嫻熟了。
坐在副駕駛的教練驚恐地看著對方一個漂移超越前面的車,速度飛快地前進,汽車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奔馳,敏捷地躲避障礙物,劇烈地左右搖擺,他仿佛置身于什么賽車比賽的賽場上,車速快得好像要起飛,教練緊緊地拽住安全帶。
最后,對方來了一個大漂移后猛地停下來,教練面如死灰拉開車門,然后:
“yue——”
他還在旁邊沒有緩過來,而萩原研二則來到了黑發少年旁邊,語氣里全是崇拜:“坂本好酷!教練,我也能學這個嗎?!”
……這不是能不能學的問題,這是他教不教得了的問題。
教練依舊臉色蒼白,他走過來向黑發少年發出邀請:“有興趣來應聘教練嗎?”
其實他也想學。
與他有著鮮明對比,冷靜又平和的黑發少年說:“在下幫得上的話!
于是,僅用了一天時間,坂本從學生變成了教練。
*
雖然過程曲折,但結果是好的。
他的六位學生都順利畢業了,盡管期間車經歷過多次損壞,但他的學生們很負責任,弄壞了自己也能把車修好,教練從一開始的驚心動魄到現在面對壞了的車面不改色。
而且松田陣平的修車技術爐火純青,有的時候萩原研二也會過來幫忙,兩個人合力修車,比外面的師傅還要專業。
此外,坂本教練的駕車技術也是讓人佩服,教練學了很久沒學會,反倒是萩原研二和降谷零學會了。
教練感嘆著自己已經不如年輕人了,他站在旁邊,看粉毛和汽車賽跑,與汽車同一時間到達終點。
……這家伙到底是為什么要學車?他根本就不需要交通工具吧?!教練在原地懷疑人生。
不管需不需要車,大家還是成功拿到了駕駛證,教練在最后重點提醒粉毛和卷毛:“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范,親人兩行淚!”
松田陣平不耐煩應答:“知道啦知道啦!”
虎杖悠仁撓頭:“雖然我沒有親人,不過還是會注意安全的!”
教練:……
他心里升起了巨大的愧疚,非常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說那樣一句話,早知道改成朋友好了。
最后教練拍了拍粉毛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也是你的親人!”
虎杖悠仁:“好像有道理,這么說來坂本也是我的父親?”
降谷零:……不要亂攀關系。
*
假期在練車中飛逝而過,再反應過來時,已經到了大學開學的日子。
新生入學人來人往,虎杖悠仁這次學聰明了,沒再扛幾個行李箱來,因為租的房子離學校不遠,他只帶了一些生活用品,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回去拿就好了。
其他人也沒有帶什么行李,輕裝上陣的幾個人在一群大包小包的新生中顯得格格不入,很快就自發幫忙起來。
“我來幫你拿行李吧!”虎杖悠仁接過旁邊女孩子的行李,飛快地把行李箱送到了宿舍門口,他搬完后下來,女生都還在原地愣神。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也陸陸續續加入志愿者的隊伍中。
至于坂本,降谷零扭頭看過去,在一眾扛行李箱的隊伍中,公主抱行李箱的他自然是非常引人注目。
甚至有學生拿出手機偷偷拍照,因此在入學的第一天,降谷零就刷到了好幾個校園帖子:
[撈撈今天校門口公主抱行李箱的黑發男生,有女朋友就打擾了!]
帖子是匿名的,降谷零想了想后回復這條帖子:
[要是有男朋友呢?]
帖主:[?!]
第 72 章 告別
降谷零的大學生活依舊非常忙碌。
他和諸伏景光決定好上警校后,從開學起,兩個人就在學習各種知識,為之后的警?己俗鰷蕚洹
虎杖悠仁到大學后依舊被各個運動社團爭搶,成為了學校很有名的一股粉色的風。
至于坂本——
“奇怪,”降谷零在午餐的時候問諸伏景光,“最近坂本好像一直神出鬼沒的?”
雖然每天上課都能見到,但對方一下課就失去了蹤影,好些天沒和他們一起吃飯了。
諸伏景光回想了一下:“坂本最近好像很忙的樣子,昨天我還碰見他邊走路邊看書!
“說起來,”虎杖悠仁舉手,“坂本也參加了很多活動,很忙也是正常的吧!
大學的活動不像高中那樣小型,所以會忙不過來也是很正常的吧?
降谷零皺了皺眉:“其他人可能忙不過來,但坂本不是會把時間全花在活動上的人,他應該還在忙其他事情!
哪怕高中最忙碌的時期,坂本也能把學習和社團平衡得很好,甚至有空閑時間去做家教。
“零要是在意的話,”諸伏景光對他說,“去找坂本問問好了!
降谷零點點頭,想著之后一定要問問坂本。
*
但坂本或許是太忙碌了。
降谷零少見的發現這個人會在課堂上睡覺。
當然,坂本是睜著眼睡的。
降谷零一開始還沒有發現旁邊來蹭課的人睡著了,直到他喊了好幾次都沒得到回應時,降谷零偏頭看過去。
黑發少年表情平靜地望著前方,看起來正在認真聽課,如果不是他視線沒有焦距、且降谷零湊得非常近但坂本依舊沒有反應時,他還真的看不太出來。
認真盯了好一會后,手在他前面揮了揮也沒有反應后,降谷零才得出[坂本睡著了]這個結論。
他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奇的事物,注意力完完全全被睡著的坂本吸引,哪怕此時此刻上的是他的專業課,也沒辦法再集中精神了。
講臺的老教授說:“無論是什么樣的嫌疑人都會有破綻!
降谷零認認真真掃描旁邊睡著了的坂本,姿勢依舊優雅,表情都沒有發生變化,完全沒有什么破綻。
連經驗豐富的老教授眼神掃過他時,都看不出來這個人已經睡著了,倒是看出來他走神了,視線在降谷零身上停留好幾秒。
降谷零立馬認真記起筆記來。
結果記著記著,他不自覺地畫起了坂本。
最近學了一些側寫,畫技有所提高的他很快就在筆記本上畫出已經睡著的坂本,悄悄觀察著旁邊的參照物,嘴角微微上揚。
“降谷同學,”很快他就被老師抓住,“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降谷零趕緊把筆記本翻頁,因為忙著畫畫完全不知道老師提問了什么問題的他有點慌亂。
原本還在睡覺的坂本提醒他:“課本15頁!
降谷零很快就反應過來,念出課本里的答案后坐下,然后有些震驚地看著坂本,小聲問:
“坂本,你剛剛不是在睡覺嗎?!”
坂本點頭承認,然后有些困惑地看著他,似乎不太清楚他驚訝的原因。
降谷零:“……”
如果是坂本的話,睡著了還能聽課這種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吧……?
*
“在下最近是有點忙碌。”坂本眼下稍微有疲憊之色,降谷零把咖啡遞給他:
“之前還說我熬夜,你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嘛!
坂本抿了一口咖啡說:“不用擔心,在下身體很好!
降谷零知道經常挑燈夜讀的自己沒有資格勸說坂本,只好跟他說:“困了直接睡覺就好了,我給你掩護,老師不會點你的名字的。”
坂本應下來,然后在之后的課上,降谷零偏過頭就會看見正在閉目養神的同桌。
“降谷,坂本又來和你一起上課了啊。”
降谷零的室友們已經習慣了,一開始覺得兩個人形影不離有些神奇,幾個人有時還會調侃一番,到后來由于坂本總是會給他們帶豐盛的早餐,幾位室友都已經被收買了。
“噓!苯倒攘闶疽馑麄冃÷曇稽c。
室友們點點頭,沒再繼續說話,拿著手機在群里聊天。
這是個沒有降谷零的群聊,當然,降谷零并不是被孤立了,只是因為這個群聊內容都是:
[所以他們到底什么關系?真的只是多年同桌?]
[不是,我和我同桌天天想盡辦法讓對方叫爸爸,怎么可能這么和諧呢!]
[你們看降谷的眼神,肯定不簡單!]
[不過坂本同學真厲害啊,入學沒多久關于他的事跡就滿天飛了,我都差點喜歡上他了!]
[……]
這個群聊自然不能被降谷零知道。
在大一的一整個學期中,降谷零的舍友們總會看見他同坂本兩個人形影不離,無論走到哪里都是并肩而行。
直到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坂本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
室友問他:“降谷,這段時間坂本怎么沒來?”
被詢問的對象陷入了沉默,而后無奈答道:“我也不知道。”
坂本不知道在干什么,降谷零也在忙碌,大家都有自己的方向,但周末的時候還是會在虎杖悠仁和諸伏景光的房子里聚一聚。
在其他地方的朋友們偶爾也會出現在屋子里,屋子像是什么刷新點,時不時就刷新出幾個朋友來。
一年過去,某天降谷零突然收到了一條信息。
[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風。]
是坂本的信息。
降谷零突然升起了莫名的空落落的感覺,他立刻回復對方,但那之后就沒有再得到回復。
坂本提前修完所有課程畢業了。
得知這個消息時,幾個人還有些迷茫,最后虎杖悠仁將所有的震驚凝結成一句話:“不愧是坂本!”
諸伏景光看著手機里坂本給他發的最后一條信息,是關于殺害自己父母兇手的信息:
[在下與高明哥溝通后獲得了一些信息,經過調查后嫌疑人鎖定在你們當時的鄰居身上,這是具體資料,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離開后依舊在想方設法幫助他們啊。
虎杖悠仁自然也收到了坂本的訊息,他看了好幾遍:“坂本說我可能有一位哥哥……這是真的嗎?”
上面也說明了一些信息,他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想象不出哥哥的樣子。
“所以,”虎杖悠仁暫時把哥哥的事情拋到腦后,“坂本是被外星人召回了嗎?”
諸伏景光一邊觀察著好友的情緒一邊說:“或許在做很重要的事情吧!
從一開始的難以置信到現在逐漸變得平靜,降谷零微笑著開口:“嗯,一定會再見面的!
他猜測坂本在做機密且非常重要的工作,所以只能暫時與他們告別。
“不過那家伙也真是的……”降谷零還是忍不住開口。
就在諸伏景光以為他要抱怨對方的時候,好友輕嘆一口氣:
“一個人做這么多事情,不累嗎?”
把四年的課程和學分在一年內全部修完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東大的課程并不是簡簡單單能應付的,連降谷零也沒有自信自己可以做到,然而就算在這種情況下,坂本不僅做到了,還能抽出時間調查其他的事情。
真厲害啊。
降谷零從小到大幾乎沒有這么佩服一個人過。
但在佩服之外的情緒中,諸伏景光聽出了他不曾透露的一些心疼。
他在心疼坂本。
*
坂本的離開帶來了一些戒斷反應。
沒在校園看見那道飛上樹把貓咪救下來、路過將欺負人的家伙吹倒、時時刻刻保持瀟灑帥氣形象的身影時,降谷零還有些不習慣。
虎杖悠仁由于開始參加比賽,滿世界跑,和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也變少了,不過每次出國參賽后他總會帶一堆禮物回來。
學校里四個人只剩下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個有著共同目標的人經常一起學習,降谷零也幫好友調查那位兇手的下落,他偶爾也會思考坂本現在在干什么,連信息都回復不了。
不過他相信之后他們會再見面的。
在降谷零不知道的地方,咒術界最近出現了一個新的組織。
一開始,咒術界的高層們并沒有將它放在眼里,認為這不過就是個普通的民間組織,直到發現東京產生的咒靈急劇減少后,高層的人調查一番后終于將視線放到了這個不起眼的組織上。
好像是從這個組織出現起,咒靈就減少了。
“咒靈減少不是好事嗎?”接到任務的伏黑惠非常不解,“為什么還要找出原因并解決?”
夜蛾正道望著他,表情有些復雜:“對普通人來說是好事,但對咒術界、對一些咒術師來說,如果咒靈持續減少乃至消失,他們就會失去存在的意義了!
有些原本因為咒術師的身份而高高在上的大家族怎么可能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呢。
伏黑惠依舊無法理解部分大人的想法,但還是被迫接下了任務。
他調查了很久后找到了那個組織的據點,推開大門,然后——
“砰!”
前面響起了爆炸聲。
有陷阱?
伏黑惠立刻防備起來,做好戰斗的姿勢。
直到煙塵慢慢散去,露出了站在空曠場地的兩個人。
熟悉的白毛老師和老師當年的摯友。
伏黑惠表情變得空白,前面兩個人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還在打架。
“杰,這么久沒打架你生疏了不少啊!
“廢話少說!
“……”伏黑惠無語地盯著他們,直到里面走出來他一直尊敬的乙骨學長后,他終于忍不住出聲了:
“五條老師、乙骨學長,你們為什么在這里?”
被喊到的兩個人望過來,五條悟和他揮手:“是惠啊~”
他朝他走過來,攬過他的肩膀就笑瞇瞇介紹起來:“因為這里是我的地盤!”
伏黑惠:……?
第 73 章 任務
伏黑惠看了一眼夜蛾正道發給他的任務:
[查清咒靈減少的原因并解決。]
旁邊的白毛彎腰掃過這條信息后,朝他挑了挑眉:“惠要解決我?”
“……”伏黑惠感覺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五條老師你怎么會在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乙骨憂太為他解答:“這是五條老師和夏油前輩的組織!
伏黑惠看向又跑去和夏油杰吵架的五條悟:“所以咒靈減少也是他們造成的?”
想來也只有他們兩個能做到吧。
“不,”乙骨憂太搖頭否認,“是坂本君!
伏黑惠聽到這個姓氏一時之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坂本?”
他腦子里閃過黑發少年的形象,終于記起來了:“是把特級咒物掰彎那位啊……那也挺合理的!
伏黑惠非常迅速就接受了這件事,讓乙骨憂太解釋的話都沒用上,他聽見學弟問:“所以你們想干什么?”
五條悟躥出來:“當然是創造一個新的世界了!”
伏黑惠還在琢磨他話里的信息量,聽到乙骨憂太說“坂本可以改變普通人的情緒、化解詛咒、凈化咒靈”的話時,他猛地抬起頭來:
“化解詛咒?真的嗎?”
乙骨憂太眨眼:“是吧,我的詛咒就是坂本解除的,不過現在還在研究中!
伏黑惠眼睛突然亮起,他握住乙骨憂太的手:“學長,我的姐姐被詛咒了,現在一直躺在醫院里……”
那邊聽到他們對話的兩個人走過來,五條悟有些意外:“好像是聽過惠的姐姐在住院,原來是受到詛咒了么?”
夏油杰譴責他:“你好歹關心一下自己的學生吧?”
“哈?”五條悟扭頭看他,“你還好意思說?你走后是誰給你收拾這么多爛攤子的!我哪有時間管那么多事?”
兩個人一言不合又準備開打,伏黑惠忍不住開口重新把話題拉回來:“所以我姐姐還有救嗎?”
五條悟摸著下巴思考一會做出決定:“試一下看看好了!
伏黑惠看五條悟轉身去找坂本,緊張的同時又有些期待。
*
伏黑惠、坂本和五條悟出現在了醫院。
一路上他聽見五條悟和坂本在討論這段時間觀察發現的坂本的特別的能力,心里有著極大的好奇心。
創造新世界,原來不是說說而已嗎?
很快來到姐姐病房的他壓下心中的好奇,打開病房介紹:“這里就是了。”
躺在病床上的女生看起來已經陷入了長時間的昏迷,臉色非常差勁。
五條悟觀察了好一陣子后說:“是詛咒沒錯,要想解開詛咒得找到詛咒的根源才行!
但詛咒的根源很難找,伏黑惠低著頭有些失望,五條悟拍了拍他:“但是我們有坂本!”
“……五條老師,”伏黑惠抬眼瞪他,“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
五條悟在原地笑起來。
“讓在下試試吧!臂啾咀呱锨叭,伸出手來輕輕點了點她的眉心。
只有五條悟的視角可以看見,圍繞在少女周圍濃郁的咒力正在緩慢消散,坂本身上出現的一股力量正源源不斷往伏黑津美紀身體里輸送。
直到她整個人被光包圍住。
五條悟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人類的正面能量。
希望、祝福、溫柔、包容……這些正面的情緒變成了強大的力量,瞬間化解了伏黑津美紀的詛咒。
原來正面情緒的力量是如此強大。
伏黑惠看見姐姐的睫毛好像顫抖了一下。
他心一動,猛地走過去。
躺在病床上的人終于睜開了眼睛,她還無法適應光線,半睜則眼,看見床邊的人后,小聲開口:“惠?”
伏黑惠已經說不出話來,他握住對方的手,眼眶開始變紅。
換作平常,五條悟就已經拿起手機逗伏黑惠了,但現在他跟著坂本走出病房,把門帶上后說:“我真是個善良又貼心的老師。”
坂本看他一眼后點頭。
被承認的五條悟立馬開始得寸進尺:“坂本同學也這么覺得對吧?比起杰,還是我更優秀吧?”
坂本:“……”
*
解除詛咒的伏黑津美紀出院后,伏黑惠才重新聯系了五條悟。
電話那頭的五條悟沒有詳細說明情況,只是告訴他:“總之要幫我們保密~任務糊弄糊弄就好了,反正爛橘子暫時也查不出來什么的!
伏黑惠問:“為什么?”
就算五條老師再怎么厲害,他背后還有家族給的壓力吧。
五條悟回答:“因為我們和政府達成合作了,他們巴不得早點把咒靈都消滅掉呢。”
不受政府管制的咒術界的存在一直都是日本政府心頭一大隱患,但長久以來又沒有能夠解決的方法,為了社會穩定只能與他們簽下合同,但現在有個組織說能夠從根本上把咒靈解決掉,政府自然很歡迎他們。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伏黑惠有些佩服他們,“居然和政府合作了!
五條悟讓他放心:“沒問題的啦,是坂本提出的主意,不過這是最高機密,千萬要保密!”
聽到是坂本的主意后伏黑惠立馬放下心來,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再次開口:“五條老師,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那我就不客氣,”五條悟很快就開口了,在伏黑惠以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他時,對方認真地說:
“幫我帶幾袋喜久福!”
伏黑惠:“……”
他冷漠地掛斷了電話。
*
任務沒有任何進展,但咒靈的數量還在持續減少。
無論咒術界派出去的人怎么調查,就是沒有任何收獲,找不出咒靈減少的根源。
連特級咒靈都開始慌了:“最近也太不對勁了,昨天一路上一個咒靈都沒碰到!
真人蹲在地上:“你讓我觀察那個粉發小子那么久了,現在要干什么?”
站在他前面,頭上有縫合線的男人說:“找個機會把詛咒之王的手指給他喂下去。”
“噫,好惡心,”真人用舌頭舔了舔手指,“不過我喜歡。”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很快就離開了。
“漏瑚,”有著縫合線的男人繼續開口,“去試探一下這個人。”
漏瑚看了一眼男人給的信息:“不是那個五條?這誰。俊
男人沒有回答他:“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獲。”
漏瑚撇了撇嘴,雖然有點不情愿,但還是接下了任務。
*
虎杖悠仁在學校里遇到了一個奇怪的男人。
一頭藍色中長發,臉上有針線縫合過的痕跡,對方直直看向了他。
“看起來沒什么特別的嘛……”那人小聲呢喃,“真麻煩,還要我去喂。”
虎杖悠仁歪了歪頭:“你好?”
那的男人沒有搭理他,反而朝他走過去,上上下下掃過他之后,突然就朝他襲來。
虎杖悠仁:?
他反應迅速避開了攻擊,與此同時迅速搖人。
夏油老師說,要是遇到可疑的人要第一時間和他打電話。
虎杖悠仁飛速撥通了夏油杰的號碼,然后努力避開他的攻擊。
還好之前經過特訓,而且他手里還有武器——網球拍。
虎杖悠仁把小黃球拋起,然后猛地揮拍,那顆球朝著那人的腦袋砸過去。
真人原先還沒放在眼里,直到網球砸到他腦袋上傳來陣陣痛意后,他意外地挑了挑眉:“咒具?”
“什么?”虎杖悠仁揮了揮拍子,“這個是我的網球拍!
明明不是咒術師卻能對他造成傷害,有意思。
真人嘴角上揚,但愉悅的心情沒有保持多久,因為夏油杰出現了。
扎著丸子頭的青年平靜地看著他:“好久沒祓除咒靈了!
真人原本還有些躍躍欲試,想要和他開打,但青年身后露出了一顆羽毛球:“喲,現在的特級咒靈還會說話?”
五條悟。
意識到來人身份后他頓感不妙,毫不猶豫決定離開。
但那可是五條悟。
真人還沒有來得及逃跑,五條悟就抓著他來到虎杖悠仁面前:“來,虎杖,放心打!”
虎杖悠仁表情有些困惑,他盯著面前頭發豎起的人問:“羽毛球先生,請問你是?”
五條悟:“……”
夏油杰嘲笑他:“我就說不要戴這個眼罩吧。”
“這是我前不久抽獎抽到的誒!據說只有萬分之一的概率才能中獎,”五條悟拉下眼罩,“我覺得很有個性!”
虎杖悠仁恍然大悟:“原來是五條老師!你喜歡打羽毛球嗎?可以教我嗎?”
五條悟:“……”
他不是羽毛球。!
*
真人被逮住,另一邊的漏瑚也出師不利。
原本以為他的試探對象不過是普通人的它沒有把那位少年放在眼里,只是朝那家伙噴了些火苗。
普通人看到它都會嚇得慌不擇路。
漏瑚還以為會聽到他驚恐的聲音,沒想到身上著火的少年轉身就拿起前面的水龍頭,打開開關后非常優雅地洗了起來。
甚至還有心情耍帥。
漏瑚:“……”
它還想著再繼續噴火,但沖洗完畢的黑發少年手持滅火器,動作專業嫻熟,沒有任何猶豫就把火全滅了,還對著它噴了很久,直到它全身上下全是粉末,噴不出一點火來。
不是?滅火器對它為什么會起作用?它不是咒靈嗎?
漏瑚陷入了對咒靈的思考。
原本它還因為被滅火器噴了一身感到非常生氣,但它一生氣就會控制不住地噴火,而只要它一噴火,那位少年就把滅火器對準它一頓噴,直到它噴不出火來。
這樣的步驟重復幾次后,漏瑚已經不敢生氣了。
那位少年放下滅火器后還好心地提醒它:“請注意用火安全。”
漏瑚:“……”
第 74 章 組織新人
派出去的咒靈一個被抓走、一個帶著一身粉末跑回來。
羂索的計劃完完全全被打亂,只能重新規劃,尋找新的合作伙伴。
但咒術界的咒靈越來越少,少到他在外面走一圈都只能碰見兩三只四級咒靈。
為什么?
以往掌握著一切事情發展的他第一次覺得有什么事情好像脫離了他的掌控,他抬頭望天想:
咒術界要發生改變了。
*
在咒術界發生動蕩之際,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成功通過了警校考核。
降谷零手機頁面停留在備注為[同桌]的聊天頁面上,他點開又摁掉,最后有些郁悶地嘆了口氣。
想要第一時間分享喜悅的人不在身邊,他提不起精神,只能拿起旁邊的演講稿開始練習起來。
“零,”諸伏景光朝他走過來,“還沒恭喜你被選為新生代表上臺發言呢。”
降谷零拿著筆一邊修改演講稿一邊說:“景光,你說坂本會在干什么呢?”
距離坂本離開已經三年了,降谷零雖然嘴上說著“會再見面的”,實際上諸伏景光多次看見他偷偷調查對方的蹤跡。
不過每次調查都沒有結果,坂本杳無音信,查不到任何一點信息。
但還是有的。
降谷零偶爾也能在報紙上、新聞里、電視機上什么從天而降的傘、屋檐飛行的黑影等窺見一些痕跡。
以及逐漸減少的死亡率,往年總會聽到報道哪里發現了無名尸體,沒有任何嫌疑人的案件,在這幾年里幾乎沒有聽見了。
還有某天他碰見了夏油杰老師。
對方不知什么原因越活越年輕,看起來心情非常愉悅,降谷零和他打了招呼后,對方停下腳步,打量了他幾眼后問:“降谷同學近況如何?”
“考上警校了,”降谷零回答他,“老師心情很好?”
夏油杰點點頭:“解決了很久以前的心結,最近在重新適應世界!
有些奇怪的說法。
降谷零心一動,忍不住問:“老師,你知道坂本——”
“啊,”夏油杰打斷他,笑瞇瞇對他說,“他現在不太方便出現,不過他托我跟你說一聲!
降谷零愣愣望著夏油杰,聽見對方緩慢開口:
“恭喜你,你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警察!
降谷零腦子宕機了幾秒,最后眸中盛滿笑意:“謝謝!
“我可以冒昧問一下,”夏油杰扶了扶從五條悟那里順來的墨鏡,“你和坂本是什么關系嗎?”
他之前以為降谷零和坂本像他和五條悟一樣是[摯友]的關系。
但夏油杰在高中時期認真觀察過他們兩個人的相處模式,他絕對不可能會對五條悟露出溫柔且關心的表情,更不可能擔心他。
“對我來說,坂本是很重要的人!苯倒攘阏J真回答他。
*
從夏油杰那里得知了一些消息后,降谷零稍微放下心來。
但站在講臺上作為新生代表發言時,他忍不住回想起當時樂隊演出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他還會因為上臺表演而恐懼不安,現在,降谷零站在講臺,望著下面的同學們,內心沒有任何緊張的情緒,沉著冷靜地發表了講話。
他已經告別了膽小自卑的自己,成為了優秀的人。
不過還是有人能讓他差點沉不住氣。
他沒講一句話,臺下的卷毛就激烈地鼓起掌來,還在那里附和:“好!”
降谷零:“……”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請來的托。
“你到底在干什么?”演講完畢后降谷零質問卷毛。
松田陣平理直氣壯:“給你鼓掌啊,鼓掌還有錯了?”
“……”降谷零無話可說,看向他旁邊的萩原研二,對方聳了聳肩:“我阻止過小陣平,可是沒什么用!
“說起來,”降谷零嘆了口氣,“你們到底為什么會在這里。俊
松田陣平揚眉:“怎么,我們不能當警察?”
降谷零上上下下掃過松田陣平后評價到:“看不出來!
他和松田陣平接觸不少,還以為對方會去做修理類工作呢。
“金發混蛋,你什么意思?”被質疑的松田陣平氣勢洶洶,“我看你才是,不去打球來這當什么警察!
對降谷零的印象是天天打球的松田陣平對于他來警校、并且成績比他高這件事有些耿耿于懷。
“早知道他在,”松田陣平對萩原研二說,“我面試就認真一點了!
“呵,”降谷零自信開口,“你再認真也不會超過我的!
“哈,理論有什么好比的!”松田陣平咬牙切齒,“有本事我們比實戰!”
“好啊,明天晚上1點櫻花林見!”降谷零應下來。
“……”
站在兩個人旁邊努力拉著他們的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互相望了一眼,從彼此眼里看出了相同的無奈之情。
*
降谷零在警校里學習時,坂本正在組織里執行任務。
目前通過他的力量壓制負面情緒,咒靈已經減少很多,雖然沒有完全消滅,但基本不會有等級高的咒靈產生,剩下的咒靈由咒術師解決綽綽有余。
最新任務是五條悟在調查的時候發現有個組織研究出了帶有詛咒的藥物,目前無法確認藥物的危害,只能派坂本去調查清楚。
“為什么是坂本君呢?”乙骨憂太問,“五條老師或者夏油前輩去不是更安全嗎?”
“咒術師不能介入普通人的事情,”夏油杰替他解答,“而且咒術師的身份沒有特別保密,利用一些手段依舊能調查到,但坂本不一樣。”
連五條悟都查不出什么東西,所有人連他名字都不知道,不用擔心身份問題。
乙骨憂太明白了,繼續詢問:“那個組織是什么樣的組織?”
夏油杰回想著之前拿到的資料:“是個跨國犯罪集團,涉及的企業有點多,政府對這個組織也很頭疼!
不過據五條悟反映,聽說有不少政府官員同那個組織還有勾結,白毛調查完后還發出了感嘆:
“這個組織比爛橘子聰明多了啊!爛橘子只會封閉自己,什么跨國、合伙的,他們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
乙骨憂太眉宇間有幾分擔憂:“聽起來很危險,坂本君不會出事嗎?”
“這個暫時不用擔心,”夏油杰微微一笑,“他已經混到高層,拿到代號了!
乙骨憂太:?
*
組織里最近來了一位神秘的新人。
一開始拿到資料,得知對方是因成績優異,一年修完大學課程而破格錄取的人才時,各位組織成員還不太在意。
“看照片就是那種無趣的好學生呢,”基安蒂掃了一眼照片,“沒意思。”
貝爾摩德看了一眼資料上出色的成績:“組織最近有培養人才的打算,招的人多也正常。”
看起來沒有什么威脅,大家不過隨口討論了一下。
但很快,這位新人以非常強勢的姿勢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短短半個月,這位原本不受關注的新人就獲得了代號。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到處打聽那位新人的消息。
“你問Malt?據我所知他的任務都是單獨執行的!
“據說連Gin都很欣賞他。”
“短時間內就贏得了Boss的信任!
“……”
情報真真假假,總之這位新人給大家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連組織外層人員都有聽說過。
宮野明美與妹妹聊天的時候還提起來:“聽說組織來了個了不得的新人呢!
“我聽說了,”宮野志保在電話那頭回答,“很不簡單的家伙!
周圍的人都在討論,宮野志保雖然不太在意組織新來了什么人,但經常能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這位新人的厲害之處。
真正引起她注意的,是某天偶然聽見琴酒的評價:
“Malt,特立獨行的家伙,還算可以。”
這話對琴酒來說,可是非常高的評價了。
宮野志保默默記下這個代號,繼續日復一日進行藥物研究。
*
對于新人,琴酒一開始并沒有放在心上。
新人不是他帶,不歸他管。
但后來從其他人口中得知新人無論什么任務都能在短時間內漂漂亮亮完成,無論是速度還是效率都超過了組織里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
原先琴酒還在懷疑組織其他成員劃水的可能性,直到某次任務現場碰見那個新人。
不知誰泄露了風聲,任務對象目前陷入火海中,他們要的資料還在他手中。
琴酒盯著燃燒的大伙,眉頭緊皺。
任務失敗了。
“撤——”他的命令還沒有完全發布,就看見那位組織新人借著旁邊的樹躍進了著火的房間。
他要干什么?
琴酒緊緊盯著那道背影,躍入火光中的人飛快拽下了窗戶的窗簾,熟練地在腰部打上結后,他抱起了任務對象。
——還是以公主抱的形式。
從窗臺上一躍而下。
沒記錯的話,這里是五樓,從上面一躍而下,就算不死也會摔得半死。
但出乎他的意料,在那人躍下的時候,背后的床簾嘩啦一聲打開,變成了一個降落傘。
他們緩緩落到地面上。
黑發青年冷靜地把人放下,身上沒有沾染上任何灰,完全看不出他剛從火海中逃離。
干脆利落的行事作風。
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火災現場,同樣是個很有自信的人。
琴酒接過他另一只手拿的資料,綠眸帶著些探究落在青年身上,嘴唇微微上揚:
“你叫什么名字?”
*
從那之后,伏特加就發現自己大哥身邊多了一個青年。
原本大多數任務的善后都是他來完成的,結果那位青年代替了他的位置。
一開始伏特加還有些怨言,直到發現他可以五秒偽造現場、一分鐘把車修好、五分鐘內解決任何突發事件后,伏特加已經心服口服了。
雖然有時候對方的處理方式讓人意想不到。
比如有一次他們進行交易時出了些問題,交易方見他們只有三個人,想要吞了那筆錢。
伏特加原本想要動手,沒想到那邊有埋伏,人數比他們多得多。
雖然大哥可以解決,但這樣一來肯定會耽誤接下來的任務。
“交給在下吧!
黑發青年摘下了眼鏡。
他身上沒有槍,伏特加一邊上車一邊好奇對方要怎么應對。
然后就看見那人跳著躲開了子彈。
不是?
伏特加瞪大眼睛。
這也能躲開??!
更離譜的是,青年以他完全看不清的速度,把那些人全都放倒了。
整個過程不到兩分鐘。
坐在車內的琴酒滿意地評價:
“干得不錯。”
駕駛位的伏特加深受震撼,久久都沒有緩過來,之后有組織成員向他打聽神秘新人時,伏特加回答:
“這個新人——”
“恐怖如斯!”
第 75 章 工作狂魔
貝爾摩德第一次見那位傳說中的新人時臉上帶著易容。
黑發青年正在餐廳當服務員,貝爾摩德認真觀察著對方。
長相清秀,皮膚白皙,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看起來氣質清冷,感覺調戲起來會得到很有趣的反應。
試試看好了。
等青年走到她的位置上時,貝爾摩德握住對方的手腕:“這位小哥,可以給我你的聯系方式嗎?”
青年停下腳步,朝她微微俯身:“自然,美麗的女士。”
那雙黑眸意外地深情,貝爾摩德與他對視上后嘴角上揚幾分。
青年將酒放下后,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袋子。
貝爾摩德挑眉,接過袋子后打來來,里面是紗布和藥。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昨天做任務時留下的傷口。
但出任務這么久,早就習慣受傷,貝爾摩德都沒想起來自己的傷口,她瞇了瞇眼,對上青年純粹的眼神。
這樣的眼神會是一個組織成員有的嗎?
她在心里思考著,拿起旁邊的酒杯抿了一口。
口感清淡,略帶苦味。
是苦艾酒。
帶有易容的女人臉上終于露出些詫異和好奇。
自己的易容居然被輕易識破了。
有趣。
*
新成員以神秘、高效和全能讓所有人都充滿了好奇,當然最讓人感興趣的還是各組負責人的搶人大戲。
一開始新成員還是數據組的成員,后來情報組、行動組、后勤組等等負責人都來挖人。
“比起數據組,Malt更適合情報組吧,上次讓他順手幫忙查個資料,他直接給我發來個調查問卷,連對方一年前在哪里吃了什么都寫得一清二楚!”情報組的人據理力爭,試圖把人搶過來。
行動組使用賣慘策略:“我們行動組的人本來就少,能認真做任務的沒幾個人了,把Malt借過來后效率大大提升了!他應該加入我們行動組!”
“我們后勤組才是最需要人手的!你們知道善后任務多重要嗎?有Malt在,行動組的任務才能這么順利!”后勤組也不愿意放手。數據組還在同他們抗爭,幾個組之間吵來吵去,甚至吵到了琴酒那里。
“大哥,”伏特加向他匯報,“那邊的幾位負責人吵得很兇,現在一直在爭Malt。”
琴酒敲著桌子思考著,最后開口:“伏特加,跟他們說Malt現在是我的人!
綜合考慮下來,這位新人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要把一個任務發過去,對方就能在短時間內制作出幾套可實施的方案,每一套都沒有破綻,每一套都考慮周全且有B計劃,哪怕是琴酒都挑不出任何問題。
有這樣的人,事半功倍,這一年的任務都完成得迅速又漂亮,連Boss都破例給了他代號。
“可是大哥,”伏特加小心翼翼地告訴他,“剛剛那邊傳來消息,Malt被朗姆叫走了。”
原本叼著煙的琴酒臉色猛地一變,冷哼一聲:“敢對我的人打主意,很好!
他掐掉煙,下令:“開車!
伏特加顫了顫,一邊開車一邊想:
這位Malt可真了不起啊。
*
后來組織里流傳出各種各樣的傳言:
什么琴酒和朗姆兩個人為了爭奪Malt而翻臉、各小組為Malt大打出手、Malt聽說這件事后表示他一個人可以加入多個組等等。
“所以琴酒,”貝爾摩德慢條斯理品著酒,“Malt現在是你的人嗎?”
她一邊詢問一邊觀察著旁邊人的表情,在發現對方逐漸冷下來的眼神后,貝爾摩德挑眉:“看來不是,那么誰才是這場比賽的贏家呢?”
琴酒嗤笑一聲:“沒有贏家!
“哦?”
貝爾摩德將頭發捋到耳后,細細思考幾秒后,波瀾不驚的神色里泛起漣漪:
“你是說——”
“Boss?”
見眼前的銀發男人沒有否認,貝爾摩德神情微斂,但很快又恢復原狀:“真了不起啊,這才多久就能直接同Boss對接任務!
和Boss直接對話,不僅意味著對方得到了Boss的信任,還意味著他將會成為Boss培養的刀,同時不受其他人牽制。
“不知道這把刀會揮向誰呢!必悹柲Φ吗堄信d趣地思考著。
琴酒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口腔里有著成熟的水果香氣,他垂眼盯著酒杯。
貝爾摩德為他解答:“是Malt威士忌,味道不錯吧?”
銀發男人將酒一飲而盡后干脆利落地離開了。
貝爾摩德晃著酒杯輕輕一笑。
*
“zero,”松田陣平拉開啤酒蓋,“你也不知道坂本去了哪里嗎?”
坐在他旁邊的降谷零搖頭:“不知道,一直聯系不上!
萩原研二在旁邊開玩笑:“坂本的話,說不定是去拯救世界里,好啦,把你們拉來聯誼不是讓你們在這里喝酒的!”
“聯誼多沒意思啊,”松田陣平環顧一圈問,“為什么班長就不用來?”
萩原研二嘆氣:“當然是因為班長有女朋友啊,說起來,明明零、小陣平和景光都長得挺帥氣的,為什么沒有女朋友呢?”
誰能想到他們四人當中有女朋友的居然是一身正氣、看起來像老實人、不會談戀愛的班長!
“小陣平是因為沉迷拆東西,零和景光呢?”萩原研二認真詢問。
諸伏景光想了想回答:“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嗯……”降谷零認真想了想,“我的戀人是這個國家!
萩原研二聽到兩個人的回答有些失望,但很快被女孩子們喊走,他立馬把幾位好友也帶上。
熱鬧的餐桌上,有女生提問降谷零:
“降谷同學的理想型是什么樣的?”
理想型?
降谷零眨了眨眼,腦子里閃過一道身影后脫口而出:“黑發、皮膚很白、眼下有一顆淚痣的人吧。”
“……好精確的回答!碧釂柕呐蹲。芸炀头磻^來,“降谷同學這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松田陣平立馬好奇地湊過來:“看不出來啊zero,你也會喜歡人?”
“所以那個人叫國家?”萩原研二揚眉,開始回憶自己有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女生。
其他人也認真回憶著班級里有沒有這樣一個人,回憶了很久后紛紛搖頭:“在警校訓練這么久,根本沒有皮膚白的人吧!”“對。∥艺J識的女生里也沒有有淚痣的。”
降谷零告訴他們:“不要猜了,不在這個學校!”
諸伏景光幫他解圍:“來說大家擅長的事吧?我擅長做甜品。”
很快女生們就把話題轉到了別的地方,降谷零松了一口氣,隨后想起來,他說得這么清楚,好友不會猜到了吧?
降谷零小心翼翼觀察啊著好友的表情。
捕捉到他的視線后,諸伏景光朝他彎了彎眼睛,用口型說:
[我知道。]
降谷零:……
*
聯誼結束后,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并肩而行,注意到好友糾結的樣子,他忍不住率先開口:
“零,我可是你們的好友兼后桌,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降谷零有些震驚:“景光你早就知道了?”
“之前只是懷疑,”諸伏景光解釋,“因為覺得你和坂本的相處氛圍有點奇怪,后來就明白了。”
降谷零現在已經坦然接受自己的心動:“景光不會覺得奇怪嗎?”
“嗯?”諸伏景光有些疑惑,“有什么奇怪的?你們兩個都是很優秀的人,優秀的人自然會互相吸引!
聽到他這么說后,降谷零終于完全松了口氣:“畢竟是喜歡男生……一般人很難接受吧?”
諸伏景光認真思考一番后說:“你跟陣平說,他也不會覺得奇怪吧!
“那家伙也不是一般人,”降谷零肯定地說,“而且他是坂本的粉絲,只會覺得喜歡上他很正常。”
諸伏景光抵著下巴說:“所以零現在是在暗戀?”
“現在又不是談戀愛的時機啦,”降谷零望著手中的戒指,“坂本說,太陽升起時要投身事業!
諸伏景光跟在他后面問:“太陽落下呢?”
“嗯……”降谷零看了一眼手機,“要被罰掃澡堂!
諸伏景光:“……”
不知不覺就要到查寢時間了,他和好友對視一眼后立馬飛快地跑向了宿舍。
*
太陽升起時,坂本在接手研究組的資料。
雖然暫時無法拿到機密文件,但已經在進一步接近自己的目標了。
研究組名義上是開展研究,實際上包括了藥物研究,不過這個項目是保密的,坂本只能聽到一點風聲。
“研究組?”時刻注意他動向的琴酒眼里閃過一些質疑,“他為什么進入了研究組?”
伏特加回答:“因為Malt的資料上寫他持有醫師資格證,研究組一直缺人手,就把人拉過去了!
琴酒回想著那位青年,他在各個領域都有出色的表現,難免會被大家爭搶,不過,他微微皺眉:
“其他人都是干什么用的?”
Malt在,那個小組的工作就完成得非常出色,效率好得不行,Malt一走,他們又開始出現各種問題,然后互相推卸責任。
難道整個組織只有Malt一個人在干活嗎?
伏特加小聲解釋:“其他人自然比不上Malt,大哥,組織最近也比較缺人手!
伏特加覺得這也不能怪組織里的其他人,因為他之前見過Malt左手處理資料,右手計算數據,耳朵還別著藍牙指揮任務。
他一個人就能干三個人的活,根本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琴酒面無表情地吩咐:“招人的事情你去辦!
“好的。”伏特加很快應下來。
等伏特加離開后,他重新打開Malt的監視記錄,上面有著詳細的觀察進展:
[周六早上,監視對象用滑板從東京滑到橫濱,用時5分鐘,完成了交易;中午在咖啡廳與組織合作商進行洽談,談判結果是他們讓利將近80%;下午,出現了案件,在警察到來前把案件解決的同時拿到了任務目標的資料;晚上,核對組織賬目并寫完了收購案。]
簡而言之,Malt的日常,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
下面還有一條留言:
[Gin,這個人連睡覺的時候手都在工作啊!!!]
第 76 章 拆彈
對坂本的監視因沒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很快就告一段落。
在組織地位穩定下來后,坂本沒有再整天埋頭工作,偶爾也會休息一下。
他走在路上,看見兩個穿警服的青年和他擦肩而過。
“快點快點,要趕不上畢業典禮了!”
“今年畢業典禮是誰發言來著?”
“是那位很優秀的降谷同學!”
“啊,我記得新生代表發言也是他……”
聽到熟悉的名字,坂本微微失神,視線短暫地在他們身上停留。
“啊,我的制服徽章不見了!”其中一位警校生停下腳步,急急忙忙尋找起來。
坂本低頭撿起腳邊閃耀的徽章遞給他們:“這個是你們的的吧?”
“我的徽章!”青年接過他手中的徽章,“謝謝你!”
“沒關系,”坂本掃過他們的警服,“祝你們畢業快樂!
兩位警校生朝他揮了揮手:“謝謝你!”
然后飛快地朝學校跑去。
坂本沒有繼續停留,抬頭看了一眼盛開的櫻花后,邁步往前走。
*
畢業典禮學校非常熱鬧,大家都邀請了親朋好友前來。
降谷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領完獎狀后走到旁邊休息,靠在樹上回憶前幾天有個人找到他們后說的話。
“這個任務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并且需要你們隱姓埋名、斷掉所有認識的人的聯系!
被下達了任務的他和諸伏景光甚至沒有過多考慮就簽下了保密合同。
降谷零當時想,坂本會不會也在哪里做著危險的任務,因此無法與他們聯系呢?
“零,”諸伏景光拿著一瓶礦泉水走過來,“你真的決定了?”
降谷零眼里煥發著光芒:“當然,景光,你也不后悔嗎?”
諸伏景光搖頭:“我相信無論是哥哥還是其他人,都會和我做出一樣的選擇!
他們在選擇進入警校時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而且,警校的第一節課,教官就告訴過他們,要做好犧牲的準備。
每個人都寫下過一份遺書。
“說得也是,”降谷零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不知道要怎么和他們交代呢!
降谷零看向不遠處鬧成一團的幾位好友,心里有著些許愧疚,此時此刻他感同身受:“坂本當時也是這種心情吧?”
諸伏景光看向好友,突然問道:“零,接下這個任務,我們和坂本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這樣也沒關系嗎?”
降谷零當然有考慮到這一點,他抬頭望著天說:“坂本說,我是一名優秀的警察,優秀的警察怎么能退縮呢!
“嘛,”諸伏景光點頭,“我就知道零肯定不會退縮,要是真拒絕了那才不像你呢!
雖然無法預測未來的事情,但他們正直意氣風發的時候,怎么可能輕易退縮呢。
“喂——”
松田陣平正在朝他們喊。
“快來拍合照啦!!”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一同起身走過去。
“金毛混蛋,你怎么磨磨蹭蹭的!”
“?我和景光一起走過來的,為什么就說我?班長,你評評理!”
萩原研二笑著摁下相機的延時攝影,沒有提醒正在吵架的兩位。
“咔嚓!
他們珍貴的警校生活最后定格在了這張合照上。
*
“嘖,研二,你說他們兩個是不是背著我們去哪里旅游了?”松田陣平看著那張照片提出了問題。
萩原研二看著手機里已經一個月沒有回復的消息回答他:“旅游也不會拉黑我們吧。”
松田陣平抓了抓他的卷毛:“什么都沒說就消失了,真讓人不爽啊!
盡管理智告訴他那兩個人應該去執行什么重要的任務了,但猝不及防的斷聯還是讓人不太適應。
“小陣平果然也很擔心他們吧?”萩原研二觀察著好友的神情,“相信他們啦!”
松田陣平猛地把照片拍到桌上辯解:“我才不擔心他們呢!要是這兩個人完成不了任務就等著我笑話他們吧!”
他拍桌子的力氣有點大,剛踏進辦公室的□□處理組組長走過來把他逮到辦公室:“松田!說了多少遍了,領帶給我打好!衣服穿整齊一點!還有昨天你是不是又在辦公室抽煙了?另外,門口打卡機是不是你拆的?!”松田陣平狡辯:“誰讓它識別錯誤的?我明明剛好卡上點了,它居然說我遲到一分鐘!”
“那你倒是把它修好!拆了干什么!!”組長氣得頭疼。
萩原研二聽著兩人的聲音無奈笑了笑,他對好友日常被訓已經習以為然了。
“萩原警官,”旁邊有人喊他,語氣有些著急,“有新的任務,不過松田警官看樣子抽不出空來……”
萩原研二順勢應下:“交給我吧,是什么任務?”
“有棟大樓被安裝了定時炸彈,現在人員已經疏散完畢,需要□□處理組前來拆除炸彈!
萩原研二聽完任務后迅速拿起裝備,召集了一些人員后朝著目的地出發,車子行駛了好一會才收到松田陣平打來的電話:
“萩,你居然背著我出任務。。
“組長訓話我可不敢打斷,而且只是個定時炸彈而已啦。”萩原研二一邊穿著防護服一邊同他講話。
松田陣平撇嘴:“拆打卡機的時候明明你就在我旁邊遞工具!為什么那家伙就找我啊……算了,我帶隊在后面接應你們,萩,給我好好拆!”
“知道了知道了,小陣平好啰嗦,”萩原研二很有自信,“等我拆完炸彈,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去聯誼吧?”
松田陣平吐槽他:“先拆完再說!”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萩原研二很快就到達了大樓里炸彈安裝的位置,對電話里的人說:“只是個簡單的定時炸彈,很快就能解決!
松田陣平站在大樓下面說:“下面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安裝炸彈的人多半是跑了!
萩原研二一邊拆著炸彈一邊問:“說起來,為什么炸彈這么容易獲得呢?政府對這方面的管制是不是太松了點?”
他“咔嚓”剪斷了線,見跳動的數字停止后拍了拍手:“好——”
停止的數字重新跳動起來,萩原研二的聲音突然停止,然后猛地反應過來:“快跑!!”
6秒。
在那6秒里,萩原研二甚至無法同電話里的松田陣平說些什么,手機就已經摔在地上。
來不及了。
萩原陣平倒在地上,聽見了劇烈的“砰”的一聲。還有窗戶碎掉的清脆聲響、手機里焦急的呼喊與底下的驚呼聲都傳進了他耳里,之后便開始耳鳴。
萩原研二閉上了眼睛,心里泛起太多的遺憾與不甘。
隱隱約約聽見清冷的聲音:
“你沒事吧?”
……等等,聲音?
萩原研二猛地睜開了眼睛。
青年黑色的頭發稍微有些散亂,從破裂的窗戶撒進來的陽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神圣又疏離的光。
是神明?
萩原研二有些失聲:“這里是……天堂?”
“不,”神明否認了,伸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萩原君,你沒有死。”
……咦?
萩原研二眼神重新聚焦后才發現,面前的青年不是神明,是坂本。
*
原本通話中的人突然間就失去聲音,換作是誰都會慌亂起來。
何況他們身在爆破組,稍微不注意就會失去生命。
因此在萩原研二沒有回應時,松田陣平心臟開始急速跳動,那一瞬間他不愿意往最糟糕的可能性想,于是重復地對著電話大喊,心里瘋狂祈禱起來。
千萬不要出事啊。
但上方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松田陣平拿手機的手逐漸失去力氣,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看著那棟大樓。
大樓一切安好,出來窗戶破了個大洞。
嗯?
松田陣平眨了眨眼,這才發現大家都在仰頭看天上。
他仰起頭,看見天空中的炸彈如同煙花般爆炸,引得大家發出驚嘆。
“我剛剛看見了!那個炸彈從樓里面飛上了天空!”
“這個高度,是踢出去的吧?不過正常人能踢這么高嗎?都看不見炸彈了!”
“警官先生可能有什么道具吧……還好沒在樓里爆炸,不然就危險了!”
松田陣平逐漸回身,旁邊的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炸彈在高空爆炸了。”
他這才松出一口氣,隨后急匆匆往樓里面跑,沒跑多久就看見被扶著走出來的好友,捏著拳頭的松田陣平看見萩原研二如此狼狽的模樣后又放下了拳頭,皺著眉跑過去:“萩!你沒事吧?!”萩原研二有些心虛地說:“沒事,就是腳崴了。”
松田陣平接過他后很快就在旁邊教育起來:“你剛剛嚇死我了!不是說簡單的炸彈嗎?!那個炸彈到底怎么回事?”
萩原研二手搭在好友肩膀上,苦笑著說:“我剛剛也以為我要被炸死了,沒想到被他救了!
“他?”松田陣平急忙追問,“是誰?”
萩原研二朝他笑笑:“坂本!
聽到這個名字,松田陣平皺著的眉頭立刻松開,原本因為后怕還在不斷亂跳的心臟也逐漸平靜下來:“原來是坂本啊,萩,我就說他是神明吧!”
萩原研二點點頭:“是啊!
那一瞬間,他明白了松田陣平為何對坂本抱有如此強大的濾鏡。
“都不知道該怎么和坂本道謝了,”松田陣平還在思考著,“可惜金發混蛋不在,要是我告訴他我遇到坂本了他肯定會很羨慕!”
“好了小陣平,”萩原研二告訴他,“坂本說希望能幫他保密,炸彈的事情就說是警官解決的!
松田陣平終于想起了重點:“說起炸彈,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不是說可以拆嗎!”
“……我知道錯了。”萩原研二雙手合十,認真反省,“那個炸彈犯太狡猾了,沒想到那是個□□!”
“哼,”松田陣平扭頭,“反正回去你肯定會被組長訓!”
萩原研二看了看有些應激的好友:“知道了,我會把小陣平今天的檢討一起寫了的!
卷毛的臉色有所改善。
“這個月的煙我包了!還有之后在辦公室抽煙我給你打掩護!”萩原研二再接再厲。
卷毛終于勉強原諒他:“行吧。”
萩原研二偷偷笑起來,小陣平還是很好哄的嘛。
*
在醫院檢查沒有什么問題后,萩原研二同大樓的負責人要來了監控錄像。
“那個炸彈犯肯定避開了監控,”松田陣平叼著煙說,“看監控沒什么用啦!
萩原研二一邊打開監控錄像一邊說:“我知道啊,我只是想觀摩一下坂本怎么處理炸彈的。”
原本對監控錄像沒有半點興趣的松田陣平立刻直起身子,湊過來:“我也要看!
猜到他反應的萩原研二笑著點開了播放鍵。
視頻中,穿著一身黑色衣服的坂本從一開始就藏在大樓墻上沒被其他人發現,萩原研二看著那個刁鉆的躲法,有些佩服。
很快就是炸彈的倒計時重新跳動,萩原研二喊著“快跑”的時候,坂本跳下來,往炸彈的方向跑過去,速度太快,他們用了0.5倍速播放才能看清。
坂本飛快地來到炸彈前,毫不猶豫抬起了腳,然后就像踢足球那般,果斷又利落地把炸彈往窗外踢出去。
“坂本不擔心誤傷到外面的人嗎?”松田陣平提出問題。
萩原研二摁下暫停鍵說:“你看這個方向、角度、力度和爆炸時間都是算好的,而且就算這里炸彈沒能飛上天爆炸,落下的地方也是空地。”
不過他覺得是坂本的話不會出現什么意外。
松田陣平掏出手機默默錄下坂本帥氣把炸彈踢飛的畫面,然后捕捉到視頻里萩原研二的身影,他慢慢放大后發現了問題:
“研二!你防護服都沒有穿好!你完了!我要和組長舉報你!”
萩原研二迅速把要保密的監控視頻刪除后追上去:“等等,小陣平,讓我狡辯一下。
“……”
結果這一次輪到萩原研二被訓話了。
第 77 章 計劃失敗
因沒有傷亡,爆炸案沒有引起公眾太多注意。
除了剛進入組織不久的兩個人。
因兩位好友進入了□□處理小組,降谷零會不自覺關注近期發生的爆炸案。
他刷著新聞,很快就刷到了前兩天的爆炸案,降谷零點開來一看。
看到無人傷亡后他放心地滑下去,點開照片,很快就捕捉到照片里兩道熟悉的身影。
萩原研二看起來受了點傷,但注意到鏡頭后很快就換上了帥氣的表情。
降谷零有些失笑:研二還能裝酷的話應該是沒什么大礙了。
下面大家討論的重點也全都在[警察小哥是池面]這件事上。
有新的消息彈出來,降谷零點開消息,臉上的笑意淡去。
[你已通過前期考察,之后將會開啟為期一個月的考核,考核內容我會通過信息發給你。]
降谷零掃了一眼短信內容后回復:[收到。]
目前臥底任務進展還算順利,但進度比較遲緩,降谷零已經在努力適應他新的身份,上級告訴他們,從開始任務的那刻起,他們就要忘掉先前的名字,將新的身份刻入腦中,不能有任何暴露的風險。
他坐在沙發上,看見新的考核內容傳來,很快又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
為了能夠最快速度接近組織核心人物,赤井秀一決定另辟蹊徑。
他盯上了組織的外層人員——宮野明美。
盡管對方是一名外層人員,但根據調查的資料顯示,她的妹妹過不久就要從國外留學回來,和姐姐不同,妹妹是深受組織重視、擁有代號的科學家。
雖然手段有些見不得光,但這是考慮之后比較穩妥的辦法。
他觀察宮野明美一段時間了,善良、溫柔、沒有防備心,是很好接近的對象。
下午4點的時候,宮野明美會開著車到超市去購買食材,赤井秀一算好了時間點,在那輛車逐漸接近的時刻,踏過斑馬線。
一名合格的FBI當然知道要怎樣才能讓自己受傷,但不會傷得特別嚴重。
他有信心在短時間內贏取女生的同情,利用這份同情心,不動聲色接近對方。但聰明的FBI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會有人同時沖過來,把即將要被車撞的他端走。
為什么是端呢?
因為對方雙手舉著他飛快地避開了迎面駛來的汽車后又把他放下來了。
安全通過馬路的赤井秀一:“……”
他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
有兩個人從自己車前飛過。
宮野明美立馬把車停在旁邊,急忙打開車門跑過去:“你們沒事吧?”
毫發無損的赤井秀一面無表情回答:“沒事,這位先生救了我!
宮野明美觀察著面前戴針織帽的青年,感覺到他有些糟糕的心情后立馬愧疚起來,很快看向另一位青年:“謝謝你!”
“不必,”坂本搖頭,“在下只是順手幫忙!
赤井秀一努力平復了心情,扯出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來:
“多虧了你,不然我可能就要去醫院了!
他這才仔細打量這位破壞了他計劃的青年,帶著眼鏡,看起來普通,但根據剛剛救人的樣子來看,顯然沒有外表這么普通。
“我是諸星大,你好!
赤井秀一伸出手來。
對面的青年同他輕輕一握:“在下佐野!
“我是宮野明美,實在是不好意思!這是我的聯系方式,要是你們身體有什么問題請聯系我,我會負責的!”宮野明美誠懇道歉著。
剛剛開車的時候想到妹妹有點分心,她確實沒怎么注意路況。
坂本看向她說:“不是你的問題,請不要在意。”
青年語氣溫和,認真安撫著她,宮野明美逐漸平靜下來,朝他露出微笑:“佐野先生真是個好人!”
在旁邊聽兩個人交流的赤井秀一:“……”
他甚至沒給對方留下個好印象呢。
*
計劃被打斷的他自然無法通過其他途徑再接近宮野明美了。
那樣實在是太明顯,非常容易就被懷疑。
所以那位打斷他計劃的人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赤井秀一摁著太陽穴,雖然有些郁悶,但站在對方的角度上看,他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他,是個好人沒錯。
現在他只能靠正常途徑進入組織了。
赤井秀一點開某家上市公司的招聘信息,有些無奈地填上了自己的虛假信息。
這是他的B計劃,根據長時間的調查推斷出來這個有名的公司實際上屬于那個組織旗下,而對外的招聘其實是組織在招攬人才。
這么一來,之后進入組織還得盡量避開宮野明美,免得引起對方的懷疑。
想到這里,赤井秀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
人才招聘還在逐步進行中,與此同時,雪莉留學歸來引起了組織大部分人的注意,包括坂本。
根據調查,帶有詛咒的藥物是由她父母研究出來的,她回來后會接手后續的藥物研究。
“聽說人家一回來就被琴酒帶去實驗室了,”成員們小聲討論,“不愧是天才科學家啊。”
“畢竟她年紀輕輕就擁有代號,”另一位成員接過他的話,“肯定有點能力!
“不過比起代號,果然還是Malt更厲害吧?”從實驗室出來后,宮野志保聽見他們的討論內容,“聽說他現在已經和Gin平起平坐了!
“是啊,而且Gin對其他人都擺臉色,動不動就掏槍,但從來沒有對Malt發過脾氣!
宮野志保停下了腳步。
“畢竟是Malt啊,而且對他掏槍的話也沒用吧,子彈根本就打不到他!
“說得也是。”
又是Malt。
她在國外的時候就聽到過這位的名聲,回到國內依舊能夠聽到各位成員對他的贊揚。
不過,那和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宮野志保邊走邊想,能得到琴酒認可、短時間內獲取代號的人,只會是一個比琴酒還要更加危險可怕的人吧。
這樣的人,她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
但還是不可避免地碰上了。
琴酒接到了個國外的任務,無法時刻盯著研究進展并監視她,在某天同她說明:
“明天Malt會暫時接替我的任務,雪莉,你可不要耍什么小心思!
宮野志保平靜地接受安排,畢竟她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只是問他:“我什么時候可以和姐姐見面?”
琴酒抬眼:“只要你繼續研究,自然會有機會!
又是這種廢話。
宮野志保看著銀發男人離開的背影,無力地垂下了頭。
*
第二天從實驗室出來的時候碰到了個青年。
戴著黑邊框眼鏡、皮膚白皙、著裝非常整齊,給人一種溫和但難以接近的矛盾感覺。
“您好,”黑發青年朝她伸出手來,“在下Malt!
宮野志保微微瞪大眼睛。
這和她想象的Malt的形象差別非常大,她以為,Malt會像琴酒那樣,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讓人一靠近就忍不住顫抖。
但面前的青年看起來平和,她握了握他的手,也沒有感受到那樣直戳骨髓的恐懼。
宮野志保仍舊保持著警惕性。
這樣外表無害的人能在組織里擁有那樣高的地位,更加說明了他的不簡單。
她小心翼翼地同他說明了研究進度,研究項目是保密的,宮野志保沒有透露重要信息。
黑發青年一邊傾聽一邊點頭,匯報完畢后,宮野志保不抱希望地問:“請問我可以和姐姐聯系嗎?”
Malt沒有立即回復她,宮野志保想到琴酒的話很快就放棄了:“算了!
他可是琴酒信任的人,怎么可能會允許她與姐姐通——
“可以!
她突然聽見了青年的回答,猛地抬頭。
站在前方的青年手抵著下巴說:“不過只能用在下的手機。”
“沒問題!”宮野志保立刻就應下來。
*
于是她終于能夠同姐姐通話。
聊天的時候青年也會善解人意地避開,不打擾她們之間的交談。
宮野志保對這位組織成員的印象要比動不動威脅人的琴酒好很多,至少這些天來,對方沒有威脅過她一句話,甚至會打聽她的飲食習慣,給她帶三明治作為早餐,不太過分的要求,對方都會應下來,比起“監視她”,對方更像是她的保鏢。
這才是科學家應該有的待遇啊。
宮野志保想。
*
在坂本同宮野志保接觸的時候,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不斷完成考核任務,成功引起了組織的注意。
作為情報收集家的降谷零能夠快速收集任務目標的信息,此外身手很好,槍法也不錯。
諸伏景光各方面的綜合能力也很出色,每次任務都能完美解決。
兩個人從原本的外層人員逐步上升。
直到資料遞入了坂本手中,伏特加在電話里同他說明:“這是目前篩選出來優秀的人員,Gin說如果你想要的話也可以挑選幾l位作為你手下的人。”
坂本原先沒有挑人的想法,直到他翻開資料,一抹金色映入眼簾。
他聲音還是很平靜,視線卻緊緊盯著資料上的照片,半晌后回答:“在下考慮一下!
掛斷電話后,坂本垂眼看著資料,輕聲念出上面的名字:
“安室透。”
第 78 章 魔法
降谷零與諸伏景光同時收到了考核通過的消息。
兩個每天努力偽裝、夜以繼日完成任務的人稍微松了一口氣。
但他們也都知道,通過考核后,任務才剛剛開始,接下來的路只會更加困難。
為了降低暴露的風險,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偶然遇見時只能裝作互不認識。
在任務還未開始前,上級負責人告訴他們,可以定下一個地點作為情報交換處,利用紙條、摩斯密碼等暗示來傳遞情報。
“但無論哪種方式都有暴露的風險,”負責人說,“你們一定要時刻注意。”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應下來,很快兩個人就選好了接頭地點。
“壽司店?”當時的負責人十分疑惑,“為什么?”
他以為接頭地方應該是隱秘的、偏僻的地方才對。
負責人看著兩位青澀的青年說:“壽司店人多眼雜,暴露的風險很大,我建議你們換個地方!
然而被選中的兩位青年互相對視一眼后回答:“不用擔心,選壽司店自然有我們的理由!
雖然有些不解,但畢竟是上面選中的人,負責人只是重復著:“記住,要么成功,要么犧牲!
兩位青年眼里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降谷零一邊回想著當時的談話,一邊踏進了壽司店。
*
很快就發現了好友的身影。
但他視線沒有任何停留,自然地走到旁邊桌子坐下,像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降谷零一邊翻閱菜單一邊說:
“金槍魚……明太子看起來不錯呢!
他身后的諸伏景光正在同服務員對話:“一份青花魚壽司、還有鯛魚,請問有蛋黃醬嗎?”
點完單后,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同時感嘆:
飯團語真是一門偉大的語言。
通過飯團語,兩個人可以不露痕跡地交換情報。
如果以后有機會的話,諸伏景光想,一定要好好感謝狗卷棘。
*
與好友交換了目前收集到的情報后,降谷零收到了一則好消息。
[有組織干部看中了你的潛能,安室先生,恭喜你。]
原先消息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人大抵是把他視為了[未來的同事],難得多說了幾句。
組織干部。
降谷零盯著這個關鍵信息認真思考著,能被稱為干部的人,身份必然不簡單,此外,這位基本不同他多說一句話的招聘人員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可以看出,這位組織干部地位頗高。
[請問是哪位大人物呢?]
降谷零嘗試套話。
然而那邊的人只是回復他:[繼續完成任務,之后你自然會見到他。]
降谷零臉色微沉,光是普通的組織成員都如此難以獲取情報,何況是組織干部呢。
但他只能沉住氣。
哪怕開槍的手忍不住顫抖,他也要拼命穩住,漂亮地開出那一槍。
不過臥底了三個月,他褪去了所有學生氣,掛上恰到好處的笑容,從容地走進酒吧。
很快就望見了吧臺的銀發男人。
看見對方的一瞬間,降谷零升起恐懼,這種恐懼來源于對方身上掩蓋不了的殺意與鋪面而來的寒意。
他的手下,到底死過多少人?
降谷零無從得知。
他只能用手掐著掌心,假裝平靜地走過去。
走近還能聞到銀發男人身上夾雜著的煙味與血腥味。
那雙冰冷的眸子掃過他不作任何停留,最后男人開口,惜字如金:“波本,你的代號。”
降谷零控制著自己的表情,露出恰到好處的喜悅與自信。
銀發男人偏頭:“Malt人呢?”
站在他旁邊戴著墨鏡的人回答:“大哥,雪莉指定他作為監視人,一時半會走不開來。”
雪莉、Malt。
降谷零默默記住這些信息。
銀發男人冷哼一聲,終于又看向了他:“正好,給你半小時的時間,我要這幾個人的資料。”
“半小時?”降谷零抬眉。
“有問題?”對方瞇了瞇眼,降谷零毫不懷疑只要自己點頭,他就會質疑他的能力。
很快應下來這個緊急任務,銀發男人轉身離開,跟在他身后的人稍微停了下來:“先前Malt只需要五分鐘就能把人調查得一清一楚,所以門檻被拔高了!
伏特加怕好不容易招到的人跑了,開口解釋:“情報人員沒有這么難的!
只是他大哥遇到了Malt這個意外,現在做任務要是有人拖后腿,他的大哥對Malt的好感度就會加一。
因此伏特加非常慶幸Malt成為了Boss的人,因為不這樣的話,對方遲早會取代自己的位置。
降谷零點頭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默默記住了Malt這個代號。
麥芽威士忌,同波本一樣是威士忌。
暫時沒有時間考慮太多。
降谷零呼出一口氣后,立馬開始著手完成時間緊迫的任務。
*
使用B計劃的赤井秀一耽誤了很長時間才進入組織。
考核內容對FBI來說簡簡單單,對槍法非常自信的赤井秀一已經想好了在射擊考核中稍微展現實力。
負責考核的人開口:“這個場地內有移動的靶子,靶子的距離不同,考核內容就是擊中那些靶子。”
赤井秀一很掃過那些靶子,很快就拿起手邊的槍,干凈利落地扣下扳機。
300碼。
子彈命中靶心,他表情毫無波瀾,繼續瞄準下一個靶子。
旁邊的人朝他看過來。
“砰!”
500碼。
他命中得毫不費力,還能分神去觀察負責人的表情。
那個人表情微變,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重視。
直到他成功打中700碼的靶子。
那個人才認真詢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所以之前壓根沒記住他的名字是嗎?
“諸星大!背嗑阋黄届o地開口。
負責人記下這個名字后說:“這個成績很不錯,組織里的狙擊手最高也差不多這個成績了!
面對夸獎,赤井秀一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直到那人繼續開口評價:
“不過你的槍法沒有特色!
赤井秀一頓了頓,語氣有些困惑:“……沒有特色?”
他還是第一次聽見這么評價他槍法的人。
戴著墨鏡的男人點點頭解釋:“之前有個組織成員可是一顆子彈命中了三個靶子!”
“……”赤井秀一認真琢磨著他的話,一開始懷疑對方是在開玩笑,但看他的神情,居然不是在說謊。
“一顆子彈打中三個靶子?”他重復著對方的話,“這不可能!
男人提起這個表情豐富了很多:“你不知道吧,他的子彈不僅會拐彎,還會分身!我活這么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那樣的槍法!”
明明說的是日語,赤井秀一卻覺得他的話有些陌生。
子彈會拐彎、還會……分身?
他記得調查資料里沒有顯示這是個什么魔法組織吧?
男人看見他疑惑的表情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當初也很難以置信,連Gin都被驚艷到了,所以你無法想象也很正常!
Gin。
赤井秀一清楚記得這個代號就是他要調查接近的主要目標。
能和Gin一起提及的人,會是什么樣的存在?
赤井秀一問:“是誰這么厲害?有機會的話,我想向他學習學習。”
男人很快回答他:“那個人當時來訓練營的時候也是個新人,后來聽說不到一個月就有了代號,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不到一個月就拿到代號。
赤井秀一眼里閃過幾分驚訝,隨后聽見旁邊的人繼續說:“不過他的槍法一般人也學不來的,你也不用太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
有人的槍法在自己之上,還在短時間內獲得了代號,赤井秀一非常在意。
以至于離開訓練營后還在回想男人說的話。
槍法獨特、實力強勁。
他開始期待與那個人的見面了。
赤井秀一小聲念著那個代號:
“Malt。”
*
“Malt,你記得我的資料放哪里了嗎?”宮野志保望著凌亂的桌子,一時之間找不到自己想要的資料。
站在不遠處的坂本很快就告訴她:“在你左手邊那疊資料里倒數第一份!
宮野志保根據他的話翻找起來,很快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資料。
“你到底是怎么記住的?”宮野志保有些好奇,“過目不忘?”
坂本抬了抬眼鏡:“在下只是順手記下來而已!
宮野志保望著黑發青年,心里悄悄感嘆:
這位Malt真特別啊。
之前從不與組織人員接觸的她難得會與對方聊上幾句話:
“Malt,你不用做任務嗎?”
被問到的人微微側身,露出身前的電腦:“在下正在做任務!
宮野志保懷疑他會分身魔法。
她是有證據的。
昨天下午,Malt還在港口進行交易,聽說那邊還打得火熱,宮野志保打電話想要一份資料時,聽到電話那邊的槍聲后問:“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黑發青年語氣依舊平靜:“不,十分鐘后在下就把資料送過去!
與此同時宮野志保聽見有人中槍的身影。
……真的不要緊嗎?換做是琴酒,根本不可能接這通電話的。
然而不到十分鐘,Malt出現在他面前,把資料遞給她:“在下沒來遲吧?”
“……沒有,”宮野志保接過資料,“你剛剛不還在執行任務嗎?”
坂本回答:“已經完成了。”
沒記錯的話,對方剛剛在港口,從港口來到實驗室,再快也要半個小時。
到底是怎么做到十分鐘就過來的?
他一定會分身魔法。
宮野志保非?隙ǖ叵。
第 79 章 奇怪的任務
宮野志保隱隱約約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
實驗再次遇到阻礙的她提出要購買新的器材時,黑發青年眼睛都不眨一下,干脆利落給她批了。
宮野志保愣了一下:“就這樣?我之前要預算的時候至少要一個月才能批下來!
不僅花費的時間久,財務組的人總是會用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推脫,要不是因為這個項目是組織的重要項目,財務組可能會一直不給錢。
結果現在一句話就可以了?
她面前的黑發青年認真解釋:“財務已經由在下管理了!
“……”宮野志保眼里閃過幾分敬佩,同時又帶上點疑惑,“你不是行動組的嗎?”
黑發青年點頭:“都是!
宮野志保想起來不僅只有行動組,之前對方還收集過情報、負責清理現場、同其他組織對接等各個組的任務。
她表情有些復雜,仔細算下來,Malt居然在不知不覺間涉略了整個組織的所有小組,連她們研究組都沒有放過。
他一個人就能有條不紊管控著整個組織。
*
Malt。
降谷零將這個代號傳遞給了公安的負責人,然而等了很久,只等來了壞消息:
[據上一位臥底成員臨死前傳遞的名單來看,這位Malt是之前沒出現過的成員,他的危險程度不亞于Gin,請小心行動。]
降谷零看見“臥底成員臨死前傳遞的名單”一行字后瞳孔猛地一縮,而后迅速將這則消息銷毀。
先前不知有多少他的同伴犧牲在這個組織里了。
降谷零呼出一口氣,在心里認真發誓:
他一定要把這個組織徹底摧毀。
*
不清楚什么原因,降谷零發現獲得代號的他和諸伏景光在組織里并沒有引起太多注意。
有幾位成員過來打聽了幾句后就失去興趣沒再聊下去。
降谷零原本以為獲得代號后能和組織干部接觸,但他等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任何動靜。
降谷零不是會一直等待的類型,所以他很快改變策略,選擇主動進攻。
在他自薦接下了十幾個任務,從早到晚拼命把任務完成后,終于引起了Malt的注意。
不知是從哪里拿到他的聯系方式,降谷零點開那個頭像是一片空白的人,對方發來消息:
[波本,有新的任務派給你。]
一上來就開門見山,甚至沒有自我介紹等寒暄話,降谷零謹慎地回復:
[好的,Malt。]
根據之前負責人的話,降谷零很容易就能推斷出是Malt看中了他,因此他獲得代號的速度變快了。
現在,Malt是他的上級,降谷零默默等待著對方派發的任務,心想這種由組織干部親自傳達的任務必定是重大的、機密的任務吧。
很快他那神秘的上司回復:
[休五天假。]
降谷零:……?
*
降谷零揉了揉眼睛,懷疑是否因為自己最近連軸轉,眼睛出現了些許問題。
但無論他怎么看,對方發來的就是那幾個字,降谷零猶豫一瞬后小心翼翼詢問:
[休假?]
為什么是休假?難道他暴露了什么,對方并不信任他?名義上是休假,實際上會不會是在試探他?
腦子里閃過一連串東西的降谷零臉色立馬變得嚴肅起來,他回想自己最近的行為舉止,確認沒有暴露的地方后稍微冷靜下來。
要是身份暴露的話,他不可能還能完好無損坐在這里。
猜不出來上司想法的他只能等待對方的答復。
很快那邊發來一個地址,降谷零點開來發現這是一家寵物店。
寵物店?
他抵著下巴詢問:[這是任務地點?]
[需要你應聘寵物店店員,后續任務等待通知。]
看見Malt的回復后,降谷零松了一口氣:[了解。]
他摁掉手機,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緩解不安的情緒,等緩過神來后他忍不住琢磨起上司的話。
為什么是說休假呢?寵物店會有什么需要他親自去完成的任務呢?
降谷零暫時琢磨不出什么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寵物店距離他的屋子不遠,收到任務的第二天,降谷零立刻前往寵物店。
靠著帥氣的外表和熟練的擼貓技術,降谷零很快就上崗了。
寵物店里有各種各樣的狗狗和貓咪,降谷零一邊摸著小貓咪的腦袋一邊想起來:
他的擼貓技術似乎還是向坂本學習的。
小學的時候偶然碰見自己的同桌放學后正在喂貓,擼貓手法看起來十分熟練,甚至把周圍的貓咪都吸引過來,一只只排隊等待對方摸腦袋。
當時的坂本還說,比起人類,更喜歡動植物。
小貓咪在不斷蹭他的掌心,毛茸茸的,降谷零現在也能理解坂本的話了。
和貓貓狗狗打交道要比人類輕松多了,看見可愛的小家伙走來走去,他最近的疲勞都一掃而光,感覺又有了動力。
“安室君是貓派嗎?”旁邊的店員小姐問他,“看起來很喜歡貓咪呢。”
降谷零搖頭:“我其實是狗派呢,不過看到貓咪會想起一些特別的記憶,所以也很喜歡貓。”
“特別的記憶?”店員小姐好奇地看著他,“是什么記憶呢?”
降谷零一邊喂著小貓一邊說:“比如有人上天入地救小貓咪的記憶吧!
他一邊說一邊回想起一些坂本救貓咪的場景時,嘴角微微上揚。
店員小姐很快就懂了:“與其說是特別的記憶,其實是特別的人才對吧?”
降谷零聽見他的話后頓了頓,紫灰色的眸子里漾著些笑意:“是啊!
還想繼續八卦的店員小姐被調皮的狗狗咬住褲腳,很快就開始教育狗狗起來。
降谷零稍微收斂了笑意,看了一眼手機發現依舊沒有任何消息提示。
一整天了,Malt沒有通知他任務的具體內容。
降谷零里里外外對這個寵物店觀察了很多遍,也套取了店員小姐一些信息,沒有發生什么監聽器,也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這是一所普普通通的寵物店,除了里面的寵物有些熱情以外,沒有什么特別的了。
沒有收到下一步命令的降谷零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在寵物店里同貓貓狗狗玩。
原本還在時刻擔憂任務的他在看見小動物們圍著他撒嬌時,瞬間把那些擔憂拋到腦后。
等任務發過來再考慮,他先享受一下難得的放松時間吧。
*
結果在他成為寵物店店員的第三天,Malt依舊沒有發來任何消息。
降谷零有些按耐不住,認真詢問了一下。
[對接人怕狗,任務取消。]
降谷零:……?
所以寵物店是定下的對接地點,但是對接人……怕狗?
降谷零盯著這句話很久,內心升起被玩弄的憤怒。
他很快就換了一種語氣:[Malt,你可是白白浪費了我三天時間,任務取消總得給個具體原因吧?對接人是誰?因為這樣可笑的原因把任務搞砸了未免太不靠譜了吧?]
雖然他沒有什么損失,甚至被寵物們治愈了心靈,但降谷零認真思考過,只有這樣才能讓對方更好地記住自己。
對面的人隔了一會后發來一條新的信息:
[對接人是警視廳臥底,被警犬咬過后有了陰影。]
降谷零:?
降谷零:!
*
意外得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的降谷零心臟正在迅速跳動。
他努力平靜下來,開始思考接下來應該怎么辦。
警視廳里也有臥底?
降谷零眉頭緊皺,但想到自己都能臥底進來,這個組織自然也能派人臥底進入警視廳。
怪不得。
降谷零想起來上面的人先前說的“不知為何臥底身份突然暴露,各機構派去的臥底都被發現了”的話,深深嘆了一口氣。
原來他素未謀面的同伴們沒有露出破綻,只是被潛入公安的人發現了身份。
只可惜,那些同事們直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在哪一步出現了差錯。
而警視廳里有我讀,公安里呢?
降谷零沒辦法做出回答,只能盡快想辦法將這個情報傳遞過去。
可——
他又忍不住想,萬一這只是Malt拋出的煙霧彈呢?對方是利用臥底來試探他的底細呢?
降谷零陷入了兩難,他終于知道為什么鬼冢教官說,一些成為臥底的人在任務完成后會精神分裂。
因為在臥底期間,他們不知道誰是值得信任的,他們開始懷疑一切,到最后,連自己都分不清哪個身份才是真正的自己。
但就算再給他一次選擇機會,降谷零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選擇這條道路的。
他摩挲著自己手上的戒指,心情變得平緩下來。
*
無法確認臥底情報真假的降谷零還是選擇把這個情報傳遞出去。
他認真衡量過,如果情報是假的,引起懷疑的只有他一個人。
但如果情報是真的,他與諸伏景光及其他在暗處的臥底們隨時都有暴露的風險,他不敢拿同伴的性命去賭。
順利傳遞完情報后,降谷零又收到了上司發來的新地址。
[新任務?]降谷零點開發現是一個花店。
[Malt:嗯,后續任務等待通知。]
降谷零已經熟悉了這個流程,很快就來花店上班了。
“安室先生插花的技術很好!是專門學過嗎?”店長拿著照相機對著他插的花拍了好多張照片。
降谷零微笑著回答:“是一位很厲害的人教我的,比起他,我的技術還是剛入門呢!
“真厲害!我看那些專門學插花的都不能做得這么好看!”店長持續夸贊著,“你能把那個人的介紹給我嗎?”
降谷零一邊修剪著花一邊說:“有機會的話,我會跟他說的!
“那就太感謝你了!”店長對他道謝。
降谷零繼續認真工作著,直到又過了兩天,Malt告訴他:
[合作對象花粉過敏,任務暫停。]
降谷零:……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他忍不住問:[情報里沒有寫明這一點嗎?]
Malt回復:[有,地點是對方定的。]
降谷零思考半晌后提出建議:[下次還是我們來定地點比較好吧?]
[可以,]Malt很快就應下來,[但合作對象是政府官員,誰去溝通?]
降谷零:我去溝……等等,政府官員?!
第 80 章 見面會
任務沒有完成一個,情報倒是收獲不少。
降谷零還在思考為何上司就這樣把如此機密的事情告訴他時,新的任務又來了。
這次的地址是一家酒吧,降谷零下意識回復:[要去當調酒師嗎?]
對方很快回復:[不,是見面會地址。]
見面會。
降谷零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個可以見到組織成員的好機會,迅速回復“收到”后,開始認真準備起來。
初次見面,他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降谷零在鏡子前練習了很久的表情管理,確認自己表情非常官方且標準后才出了門。
*
他來到酒吧環顧一圈后,很快視線撞上熟悉的眼眸里,但兩個人都不動聲色地挪開來。
降谷零走到吧臺坐下:“你好,一杯波本。”
坐在他附近的金發女人轉過頭來,眼神在他臉上停留半晌,嘴角上揚:“這屆新人原來是看臉選的?”
聽見她的話,降谷零保持著原來的表情:“臉有時候也能發揮重要的作用呢!
諸伏景光落在在他旁邊,緩慢開口:“我要一杯蘇格蘭!
貝爾摩德再次掃過蘇格蘭的臉,手半撐著下巴:“原來Malt是個顏控?”
“冒昧問一下,Malt——”降谷零開口詢問,“是個怎樣的人呢?”
雖然他對旁邊的女人也很好奇,但Malt的優先級要更高。
“他啊,”貝爾摩德想了想,手指輕點酒杯,“不太像人。”
降谷零:?
是在罵人?她跟Malt的關系很差勁嗎?
降谷零默默揣測著,聽見貝爾摩德繼續說下去:“總之跟著他做事會很有趣呢。”
降谷零一時之間還無法判斷女人對他上司的態度,只能偏頭同諸伏景光交流起來。
他們現在都隸屬于Malt手下,算是同事。
大概等了一會兒,戴著針織帽的長發男人踏進酒吧。
“黑麥。”
降谷零聽見他的聲音,抬眼望過去。
兩個人很快就對視上,后者朝他揚眉,降谷零舉起杯子:“波本。”
他們都在同時觀察對方,試圖獲取更多情報。
諸伏景光看了一眼時間,距離約定時間只剩一分鐘,還沒有見到Malt的身影。
“他不會不來了吧?”諸伏景光抿唇。
貝爾摩德輕笑:“Malt不會遲到,不過他會踩點到!
上次她和對方配合共同執行一個任務時,黑發青年撐著傘從天而降,剛好卡住了點,分秒不差。
三個人繼續等待著,直到約定的時間到了,手機同時響起鈴聲。
他們同時點開了手機:
[Malt:任務緊急,剛剛把資料放在了吧臺第一個柜子里。]
三個人表情都有些變化。
降谷零看見“剛剛”兩個字時微微皺眉,剛剛并沒有什么人接近他們,除了調酒師。
等等。
調酒師!
降谷零微微睜大眼睛,很快詢問酒保:“調酒師在哪?”
酒保拿著酒瓶說:“提前下班了,好像有什么緊急的事情!
……失策了。
酒保還在那里同他介紹:“你也很喜歡他調的酒吧,是不是比外面的酒要更好喝?”
三個人低頭看著自己面前的酒,臉色都有些難看。
那位神秘的組織干部就在他們面前調酒,但三個人沒有一個能看出來。
“……Malt學過調酒?”赤井秀一思考他為何沒能看出來調酒師不對勁,究其原因是對方的調酒技術太過于嫻熟了。
那樣華麗的調酒技術沒有三五年是學不來的。
貝爾摩德認真品嘗著酒:“不清楚,是他的話倒也很正常呢!
她表面上看起來依舊平靜,實際上在思考另外的事:
Malt會易容?普通的易容術騙不了她,但她剛剛也沒有看出調酒師的不對勁,只能說明他的易容水平與她不相上下,甚至要高過她。
強壓下心底的震驚后,貝爾摩德起身:“祝你們好運。”
*
沒能與上司見面的三人各有各的想法,但概括起來就是:
Malt不簡單。
降谷零努力回想調酒師給他的感覺,但想了很久也想不起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他沒有組織其他人員給他顫栗的感覺,調酒技術很高超,站在那里不過是個普通的調酒師。
不過將杯子遞給他的時候,對方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段時間,降谷零問起時,對方只是夸贊“很好看的金發”。
習慣了發色引起注意的降谷零沒有太在意,何況對方沒有第一時間詢問他是否是外國人,而是直接夸贊他的發色,降谷零還有點好感。
如果那位調酒師真的是Malt的話,夸贊發色有什么隱藏的含義嗎?
降谷零又開始頭疼了。
*
威士忌三人組在互相認識后開始執行任務。
此次任務需要他們偽裝成樂隊進入演出現場,將目標解決。
赤井秀一掃過任務內容后率先開口:“我只會手風琴,如果要偽裝成樂隊只能現學了!
好在他學習能力很強,以前也學過一小段時間的樂器。
“我會貝斯。”諸伏景光回答。
降谷零也補充發言:“我會吉他和架子鼓!
兩位前樂隊選手對這個任務都充滿信心,沒想到當年學過的東西如今能派上用場。
不會其他樂器的赤井秀一沉默了一會后點頭:“那我鍵盤手。”
三人確定好各自的工作后開始準備道具,眼看兩位搭檔熟練地選購起樂器,時不時吐露一些專業名詞,赤井秀一有些困惑:
難道組織招人還有[熟練使用樂器]的要求嗎?為什么這兩個人這么輕車熟路。
赤井秀一無法理解,開始思考FBI的人才招聘里要不要添加對樂器的要求。
*
威士忌三人組合作讓降谷零可以光明正大與諸伏景光交流起來。
趁黑麥不在的時候,他跟諸伏景光交換信息:
“前幾l天Malt讓我做了兩個任務,但這兩個任務都中途取消了。”
諸伏景光開始思考起來,同時告訴他:“Malt并沒有讓我執行任務,不過前些天對接的時候,對接人在路上出了車禍!
“車禍?”降谷零皺眉,“怎么回事?他的身份暴露了嗎?”
諸伏景光搖頭:“調查后發現只是意外,一點擦傷而已,而且后來我發現有人在跟蹤我!
要是對接人沒有出車禍,被人看見他在和人對接,諸伏景光難以想象會發生什么事情。
“這段時間先暫停聯系,”降谷零跟他說,“風險太高了。”
“明白!敝T伏景光點頭,見黑麥走過來,兩個人交換了個眼神后開始轉移話題,互相又變成了不熟悉的同事。
在去往任務地點的路上,降谷零正在思考諸伏景光說的話。
真的會有那么巧的車禍么?車禍真的是意外不是人為?如果是人為,會是誰呢?對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降谷零認真分析著,發現目前有很多他想不清楚的問題。
比如Malt為何單獨給他派任務?Malt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切的問題只能由他自己尋找答案。
*
“Malt,聽說你最近很關注幾l個新人?”宮野志保在等待實驗的過程中同黑發青年聊起天來。
對方沒有否認:“嗯,挺優秀的!
這是宮野志保最喜歡Malt的一點,說話不彎彎繞繞、不打謎語,非常坦誠。
“再怎么優秀還是比不上你吧,”宮野志保說,“算下來,這不過是你來組織的第一年吧?”
坂本點頭,一邊用眼睛記錄實驗數據一邊回答:“是!
宮野志保一邊看著顯微鏡一邊問:“你什么時候能取代琴酒的位置?”
坂本:?
見黑發青年表情有些許疑惑,宮野志保繼續小聲說:“我相信你。”
宮野志保不過是個17歲的女生,雖然一開始對任何人都充滿警惕,但同坂本接觸久了,她也可以觀察出一些事情。
她不相信一個作惡多端的人會替實驗室的小白鼠埋葬,而且每次對方看她的鼠鼠們的眼神都非常深情。
宮野志保想,這樣的人不可能會是純粹的壞人。
她稍微把一些微弱的希望寄托在了青年身上,盡管理智上告訴她,除了自己沒有人能拯救她,但她還是忍不住去幻想。
萬一呢。
宮野志保很快又轉移話題:“我記得你先前說不需要人手,現在突然就挑選了三個人,為什么?”
坂本的手機彈出消息,他掃了一眼后回答宮野志保的問題:“在下只是覺得有點緣分!
緣分?
宮野志保努力理解著這個詞語。
“說起來,連Gin都會生氣,”宮野志保最近的觀察對象多了一個人,“我從來沒見過你其他情緒呢!
這么久以來,黑發青年表情十年如一日地平靜,宮野志保都懷疑過他是不是什么機器人,不會有其他明顯的情緒波動。
坂本微微垂眼:“在下也是人,自然會有情緒。”
只是有些情緒沒有顯露出來罷了。
“比如呢?”宮野志保追問,“你上一次生氣是什么時候?”
上一次……
坂本很快就想起來了。
——是琴酒讓他審問臥底的時候。
*
這是成為組織高層必須要經歷的事情。
哪怕是坂本,在面對自己不認識的同伴時也無法做到無動于衷,他看見被綁在那里的人哪怕遍體鱗傷都咬緊牙關。
周圍還有監控,他不能表露出任何不對的情緒,于是只能面無表情地走過去。
這位被抓住的臥底來自德國聯邦情報局,坂本站在他面前,聽見他大聲咒罵組織。
他同那人對視,看見了他眼里的依舊閃爍著的名為信仰的光。
哪怕到現在,坂本都能感受到從他身上爆發出來源源不斷的正面能量。
雙方不知道對峙了多久。
最后坂本微微低頭,避開監控,用口型對他說:[抱歉。]
那名臥底愣了一瞬后,眼里迸發出更加璀璨的光,隨后又重新套上偽裝。
臥底被抓的下場只有死亡這一條路,坂本站在他前面,看見他帶著微笑進入沉睡后轉身離開。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后才發現手掌被自己掐到出血,流出的血跡染紅了他的袖子。
“是發現在下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臂啾就菩囊呀浤痰膫诨卮。
宮野志保感到新奇地望著他,很快又贊同地點頭:“是啊,發現自己無能為力時真的很生氣!
每次面對其他人拿姐姐的生命安全來威脅她,而她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抗時,宮野志保在氣憤的同時也痛恨自己。
難得找到了共鳴,宮野志保偏頭看著黑發青年,對方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工具箱,飛快把實驗室里報廢很久的機器給修好了,那臺機器又開始重新運轉起來。
……不是,這個人真的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