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漫畫
家入硝子望著雙胞胎姐妹開心的笑臉,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她視線轉向沒心沒肺的五條悟,問道:“我記得你也收留了一個孩子,那孩子呢?”
夏油杰有些意外地揚眉,隨后又有點擔憂:“悟,那孩子還活著嗎?”
“……那當然了!”五條悟撇嘴,“在給他辦高專的入學手續了。”
高專?
夏油杰不動聲色地打聽:“也是咒術師啊,不知道他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學校……”
“沒有!”五條悟毫不猶豫反駁,“我可是他的監護人,而且買那孩子還花了挺多錢的。”
買?
五條悟的話一出,原本還在互相討論的所有人同時停了下來,視線射向了他。
“你買孩子?”降谷零表情變得非常嚴肅,“這是犯法的!!!”
他旁邊的諸伏景光也皺著眉,用眼神譴責五條悟。
突然成為眾矢之地的五條悟大聲解釋:“是他父親賣給我的!我可是有認真照顧他!”
降谷零冷哼一聲:“就算父母同意也不能賣孩子!這就是違法行為!”
“但是那孩子父母都死了,”五條悟解釋,“而且我也有辦手續啦!”
當然之前確實沒有辦,不過在看見夏油杰被抓去警察局的時候,五條悟非常聰明,立刻就去補辦了相關的手續。
幾個人這才沒有追究他的責任,開始譴責起賣孩子的父親,夏油杰依舊沒有放棄:“我們學校挺好的。”
五條悟想了想,改變說辭:“可是我怕杰你對他動手。”
“?”夏油杰疑惑了一瞬,五條悟拍著他的肩膀補充:“那孩子的爸爸叫伏黑甚爾。”
夏油杰對這個名字印象相當深刻,大概一輩子都忘不了。
他表情很快就變了,還沒開口,五條悟就又開始演戲:“杰,孩子是無辜的啊!”
夏油杰:“……”
好想揍人。
*
吵吵鬧鬧的生日派對結束了,離別時,菜菜子和美美子還有些不舍。
夏油杰站在他們身后,語氣溫和:
“以后還會有很多次生日的。”
菜菜子聽到他的話后重新振作起來:“不僅僅我們要過生日,夏油大人也要過生日!”
美美子點頭:“嗯!我們都要過生日!”
夏油杰嘴角微微上揚:“好。”
*
“夏油老師其實是很好的人啊。”走在路上,諸伏景光發出感慨。
對夏油杰有些偏見的降谷零也無法否認這件事,他點點頭:“就算這樣,我果然還是不喜歡他。”
虎杖悠仁好奇地問:“零為什么不喜歡夏油老師?”
在他的印象里,夏油杰是為數不多體能比他還要好的人,不管問什么問題都很有耐心回答,在學生中風評非常好。
坂本略帶好奇的視線望過來,降谷零頓了頓,移開視線:“因為他從一開始就在故意接近坂本啊,我的直覺告訴我太不太對勁。”
諸伏景光回想起來:“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不過現在看來他也沒有干什么壞事。”
誰知道之后會不會對坂本做出什么事來呢。降谷零在心里小聲嘀咕著。
“而且我之前收集資料的時候,”降谷零繼續說,“完全沒有找到他相關的資料,很不對勁吧?”
連坂本都能搜到一些頭條新聞,夏油杰卻什么都搜不到,實在是太可疑了。
“我之前還向菜菜子、美美子打聽了,”降谷零繼續透露,“夏油杰救她們出來的時候只有15歲,15歲的人到底哪來的能力將兩個女孩從村莊中救出來的呢?”
連工藤優作都沒辦法做到的事情,一個高中生為什么做到了?那個村莊的村民為什么又消失不見了?
這個案件充滿了謎題,降谷零還沒有找到合理的答案。
虎杖悠仁越聽越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或許夏油老師有超能力也說不定!”
降谷零沒有接他的話,只是認真地說:“總之,我會好好守護坂本的。”
站在他旁邊的坂本視線落在真誠的金發少年上,他異常嚴肅地立下誓言,像是騎士一般表達自己的衷心。
守護?
坂本認真琢磨著這個詞,感覺大腦停止了思考。
人生中第一次有人說他要守護他,降谷同學還真奇怪啊。*
降谷零感覺自己的同桌最近不太對勁。
坂本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次數逐漸增多,偶爾他埋頭寫筆記的時候,能察覺到對方落在他身上認真的、一動不動的目光。
降谷零一抬頭,坂本若無其事地翻著書,讓人以為他的注視不過是錯覺。
就這樣重復多次后,降谷零忍不住了,詢問同桌:“坂本,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坂本搖頭,然后非常奇怪地展開了新的話題:“今天天氣真好。”
降谷零:“……”
這轉移話題的方式未免太明顯了!
降谷零感到好笑,沒想到坂本也有不太擅長的事情,認真把這個資料記下來后,他順著對方的話說下去:
“我們放學去買書吧!最近的書都看完了!”
他們兩個人已經養成了看書的習慣,看完自己買的書后還會互相交互彼此的書,并且討論書中的情節。
“我最近很喜歡偵探小說,”降谷零說,“聽說工藤先生出新書了,我們去買吧!”
“好。”坂本點頭應下。
*
兩個人來到了書店,作為當下很受歡迎的偵探小說作者,工藤優作一出新書,自然有一群人在購買。
“果然還是買福爾摩斯全套吧!”來到書店的工藤新一并沒有買自己父親的新書,看向了《福爾摩斯探案集》。
他掃過書架,發現有個高中生拿著他想買的書,迅速湊過去。
“這位哥哥,”工藤新一和他打招呼,“你也喜歡福爾摩斯嗎?”
聽到小孩子的聲音,坂本低頭看了他一眼后回答:“不,在下沒有看過。”
工藤新一立馬就安利起來:“福爾摩斯真的很好看!我最喜歡的就是福爾摩斯了!你拿的這本案件超有趣的!”
“是么,”坂本接受了小孩子的安利,“在下看一下。”
工藤新一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面前的高中生扶正眼鏡,然后非常迅速地翻動書本,書頁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最后少年合上書本,做出評價:“很優秀的作品,案件走向讓人很意外。”
“等等,”工藤新一才反應過來,震驚得提高了音量,“你看完了?!”
這連兩分鐘都不到啊!他手上的書厚得不行,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看完呢!
是在騙小孩吧?
面前的少年毫不心虛地點頭,還和他討論了一下案件的細節。
工藤新一:“……”居然真的看完了。
直到少年離開,他都還有些愣神。
福爾摩斯可以一眼看出真相,而有的人可以一眼看完一本書。
“新一!”抱著粉色書籍的小女孩跑過來,“我挑好書了!你呢?”
工藤新一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學著少年的樣子,嘩啦嘩啦翻起書來。
什么都看不見,書本里的字飛快地從他眼前略過。
到底是怎么辦到的啊!
*
降谷零挑完了想買的書后,踏進了一個未知區域。
書架上的書看起來有些特別,而且還分了非常細致的標簽。
BL漫畫?這是什么?
從來沒聽說過的降谷零對新事物抱有極大的好奇心,他身后的幾個女生一臉興奮地挑著書,一邊挑一邊說:
“果然還是年下更香吧!”
“這個題材很特別啊!最近口味有點變了。”
“那本《同桌的你》很好看!強烈推薦!”
“……”
話里有很多降谷零聽不懂的專業名詞,很久沒有學習新東西的降谷零忍不住想知道她們說的是什么,他走過去詢問幾位女生:“請問,可以給我推薦一下這邊好看的書嗎?”
幾個女生愣了一下,然后眼神一瞬間變得熾熱起來:“你想看什么題材的?”
降谷零撓頭:“我剛剛聽你們說什么同桌之類的?”
“啊,”幾個女生很快就從書籍里抽出幾本書來,“這幾本很好看!”
降谷零接過她們遞過來的書籍,從封面上看不出來什么東西,他認真道謝:“我會好好看的。”
應該是輕漫畫之類的?降谷零不太確定,想著回去翻一翻就知道了。
幾個女生意外地很熱情:“我們很少見到男生買這種類型的書呢!”
降谷零想著可能是這邊的區域比較里面,而且這個年齡的男生都愛看偵探小說和少年漫。
“同桌,”坂本的聲音從他身后傳過來,降谷零轉頭,“你選好了嗎?”
抱著書的降谷零再次同幾位女生道謝后快步走到坂本身邊,“我挑好了。”
走得快的他并沒有聽見身后幾個女生爆發出的興奮的聲音:
“你們聽到了嗎!他叫他同桌誒!”
“啊啊啊啊這個膚色差!有沒有同題材推薦啊!!!”
“有有有!我給你找找!”
她們按耐不住激動的情緒,后悔沒有向那位金發少年要個聯系方式。
*
回到家的降谷零把新買的書放在床頭,思考一番后決定先看那幾本新類型的漫畫。
他拆開包裝后,坐在書桌上,輕輕翻開了第一頁。
故事從男主轉學的那一天開始,降谷零想著這應該是輕松日常向的漫畫,認認真真地看下去。
男主遇到了特別的同桌,與同桌開始了歡快的校園日常。
降谷零忍不住想到了他的同桌,意外發現他和漫畫主人公有著非常相似的經歷。
直到他翻開新的一頁。
畫面中,少年盯著正在閉目養神的同桌,悄悄湊近去,然后——
“啾。”
他親吻了他的同桌。
降谷零猛地合上漫畫,臉迅速躥紅。
第 62 章 心動
漫畫情節一開始還只是親吻,到后面越來越不可描述,看得降谷零面紅耳赤。
他慌亂地把這本漫畫塞到了書架里,然后看向另外幾本同類型的漫畫,眼神仿佛如臨大敵。
另一邊叫《同桌太受歡迎了怎么辦》,降谷零想,這本或許不太一樣呢?
他呼吸都變得謹慎起來,緩慢地翻開漫畫。
然后——
“啪。”
飛一般地蓋上漫畫書,聲音之大讓門外的母親忍不住敲門問他發生了什么。
“沒、沒什么!”降谷零努力保持著平靜的語調回答,等母親走遠后,他猛地站起來,迅速把這些漫畫塞到了書架最深處、不會輕易被注意到的地方。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后,他呼出一口氣,心還在砰砰直跳。
怪不得那些女孩子看他的表情會那么不對勁,而且還熱情過了頭!
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后,降谷零生無可戀地倒在床上,暗暗發誓自己再也不會踏入那家書店了。
但是腦海中還是在不斷閃過漫畫的畫面,或許是太在意這件事,降谷零還夢見了漫畫里的情節。
不過夢境里,主人公變成了他的臉,而他的同桌——
是坂本。
*
第二天帶著黑眼圈的降谷零進入教室的時候得到了很多人的慰問。
諸伏景光問他:“是睡不好嗎?我有個可以促進睡眠的方法……”
“沒事,”降谷零打著哈欠,“就是做了個夢。”
諸伏景光明白了:“做惡夢了啊。”
“也不算惡夢吧……”降谷零回想了一下那個夢境后整個人又變得不太正常起來,“咳,是比較奇怪的夢。”
看著好友捂著臉,有些驚慌失措的樣子,諸伏景光面露疑惑,不過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囑咐他要好好休息。
踩著點到達位置的坂本也注意到降谷零的黑眼圈,心里有了猜測:“零是熬夜看書了吧。”
作為同桌,他很清楚降谷零每次一閱讀新書就會忘記時間,經常第二天打著哈欠上課,而課本下依舊擺著新買的書。
“嗯。”大腦因睡眠不足轉得比較慢的降谷零點頭,然后聽見他的同桌繼續說:
“看來新買的書應該很好看。”
然后降谷零立馬就清醒了,他毫不猶豫地否認:“不好看!”
發現聲音有點大,其他同學都看過來后降谷零默默壓低音量:“咳,真的不太好看,情節發展離譜得讓我都睡不著覺!”
他語氣真誠,仿佛真的因為新書不好看而睡不著覺。
“那把書給在下吧,”坂本聽到他這么說后微微皺眉,“擾亂你睡眠的書,在下要好好投訴。”
“……”降谷零有些噎住,隨后只能心虛地告訴坂本,“沒事,我已經把書退回去了。”
他絕對不能讓坂本看到那些書!
坂本有些遺憾地放棄了投訴的想法,降谷零在旁邊松了一口氣。
*
漫畫留下來的陰影顯然沒有那么快就消失。
比如和同桌借一塊橡皮時,降谷零伸出手來拿起坂本掌心里的橡皮,指尖觸碰到對方干凈、溫熱的肌膚時,心頭一跳,漫畫中兩位少年因為撿橡皮而手牽手的畫面從腦子一閃而過,降谷零第一次苦惱于自己過好的記憶力,呼吸變得緊促,想要趕緊拿走橡皮,然后坂本就握住了他的手。
降谷零:!!!
降谷零表情里有著幾份難以置信的震驚,還沒想好反應的對策,他的同桌輕輕牽起他的手,隨后把原本要借給他的橡皮拿走,降谷零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坂本拿著橡皮在紙上飛速摩擦,速度快到橡皮開始冒煙后,他才停下來,然后將橡皮放到了他的手心里。
冰冷的手掌觸碰到了正在散發熱度的橡皮,一瞬間就變得溫暖起來。
所以,牽手是在感受他手掌的溫度,發現他的手太冷后借助摩擦生熱的橡皮來幫他暖手嗎?!
降谷零表情在幾秒鐘內換來換去,最終默默握住了那塊溫暖的橡皮,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想得太多了,坂本可是對著毛毛蟲喊“小可愛”的人啊。
*
如果沒有看過漫畫,降谷零可能不會覺得坂本的行為有多奇怪,但看了漫畫后,每次坂本湊近,降谷零都不受控制地開始發熱。
連他本人都發覺了自己的不對勁。偶爾他也會和諸伏景光同用一個杯子喝水,但為什么面對諸伏景光就不會冒出奇怪的想法呢?
“嗯?感覺和朋友相處的氛圍變得奇怪?”前桌藤原奈奈聽到了他的煩惱后轉過身來,甚至沒怎么思考就回答:
“如果不是尷尬的氛圍的話,只能說明——”
“在你眼里,你們的關系跨越了朋友的界限!”
降谷零認真思考著她的話,他和坂本認識這么久,在相處之中不可能會產生尷尬的情緒。
那會是什么呢?
*
帶著這樣的疑問,降谷零又一次看見了坂本被告白的現場。
之所以說“又”是因為他見過了很多這樣的場面。
不過這一次有些不一樣,告白的對象是一名男生。
降谷零悄悄貓在樹后,聽見那位男生認真地對坂本說:
“我喜歡坂本很久了,第一次被坂本君從那些混混手中救下來的時候,我就想,坂本君一定是我的真命天子……”
那位少年念了很久,降谷零一邊聽一邊撇嘴。
他的同桌人生中到底救過多少人啊?
終于念完了一大段告白的話后,降谷零毫不意外聽見了坂本委婉拒絕的話語。
但告白的男生并沒有就此放棄,他認真提出問題:“坂本君拒絕我,是因為接受不了和男生在一起嗎?”
聽到這個問題的一瞬間,降谷零身體不自覺繃直,不知道為什么開始緊張起來。
在巨大的、失去規律的心跳聲中,他聽見坂本溫柔的聲音:
“在下喜歡誰,無關年齡,更無關性別。”
降谷零靠著樹,心情突然變得輕飄飄的。
*
“降谷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虎杖悠仁看著從剛剛就面露微笑的金發,好奇地詢問諸伏景光,“發生什么好事了嗎?”
諸伏景光搖搖頭,看著嘴角控制不住上揚的好友,表情有些許迷茫。
“這種表情,”虎杖悠仁有感而發,“我好像在班級里的情侶臉上見到過,降谷是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諸伏景光捂住嘴。
虎杖悠仁迷茫的望著他,諸伏景光語重心長告訴他:“零在這種事情上比較容易炸毛。”
他們兩個小聲交流了好一會,降谷零終于抬頭看過來:“你們在干什么?”
“沒事,和悠仁分享了一下食譜。”諸伏景光回答他。
降谷零點點頭沒再追問,然后聽見虎杖悠仁說“前幾天看見坂本在做家教”后,他猛地抬頭:
“坂本在做家教?”
虎杖悠仁:……明明這家伙剛剛對我們兩個之間的話題沒有絲毫興趣的!
*
“前段時間在路上碰到了坂本,”虎杖悠仁回想著,“他說他在做家教。”
以坂本的成績做家教倒也很正常,畢竟這么多年了,幾個人從來沒見過坂本從第一名的位置上下來過。
“不過坂本看起來有點頭疼,”虎杖悠仁提起來,“好像有什么煩惱的樣子。”
降谷零有點在意,不過繼續問下去,虎杖悠仁也不清楚坂本在煩惱什么,于是直接詢問了當事人。
“在下確實有些困擾,”坂本告訴他,“家教的女主人影響到了家教的工作。”
降谷零有些意外居然有人能影響坂本的工作,看見對方十分困擾的樣子,忍不住提出來:“我跟你一起去吧,剛好我也想試試家教。”
坂本想了一下后應下來。
*
開門的一瞬間,降谷零就明白了這一家女主人是怎么影響坂本的了。
那個女人猛地就要撲向坂本,好在坂本閃得快,沒有被對方抱住,女主人有點遺憾,但很快就熱情地歡迎坂本的前來,招呼他一起坐下吃飯。
坂本這才有機會開口介紹降谷零。
女主人視線甚至都沒在他身上停留,只是說:“坂本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快來一起吃飯~”
“……”降谷零略微有點不爽。
女主人不容拒絕的態度讓他們兩個人落坐餐桌,降谷零剛坐下,坐在坂本旁邊的女主人就一個勁地給坂本夾菜,甚至夾著菜準備親自喂坂本。
降谷零表情冷了冷,見坂本沒辦法拒絕后很快也夾了菜,往坂本嘴巴靠,笑瞇瞇地說:“坂本還是比較習慣我喂他。”
坂本反應迅速選擇了他的投喂,女主人見狀只好放棄。吃完飯后,坂本要進入房間給小女孩輔導功課,但每隔幾秒,女主人就會利用各種借口來打擾他。
她嘴邊掛著勢在必得的微笑,把端過來的水果遞給坂本后,手開始往坂本身上靠近。
就在她即將要碰到坂本的身體時,降谷零迅速拿起小女孩的練習冊,擋在他們之間:“坂本,這道題我覺得另一種解法更快速……”
坂本順勢回到桌子給小女孩講解起來。
女主人的騷擾沒有這么容易就結束。
她再一次推開了門,嘴里不停喊著坂本的名字,顯然打算直接出手,坂本立馬就拉著他藏了起來。
沒有發現坂本蹤影的女主人開始四處尋找起來。
降谷零見識到了坂本天衣無縫的躲貓貓能力,在心里感嘆了很久。
但空間就這么大,一直躲下去也不是辦法,下一次來做家教還是會被騷擾,躲在窗簾后的降谷零在坂本即將拉著他更改位置時,拽住他的手腕,沒怎么猶豫就湊了上去。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
“嘩啦——”
女主人掀開窗簾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心心念念的坂本正在和金發少年接吻的畫面。
受到的打擊太大,沒有發現兩個人只是在借位的她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你、你們……!”
她反應過來后捂著眼睛,悲痛欲絕地跑了出去。
留下房間里兩位耳尖微微發紅的少年。
第 63 章 氛圍變化
降谷零能感受到他與坂本交織在一起的呼吸,熱氣在他們之間彌漫開來。
女主人跑走后,房間里重新回歸寂靜,連兩個人呼吸的聲音都變得異常清晰,眼神交匯的一瞬間,心跳開始加速。
大概過了好一會,降谷零才松開了搭著坂本肩膀的手,隨后表情極其不自然地開口:
“咳,她之后應該不會再騷擾你了。”
坂本偏過頭,飄忽不定的眼神因眼鏡遮擋沒被看出來,慌亂了一瞬后很快又恢復成往日的平靜:“多謝。”
空氣里有著說不清的奇怪的曖昧氛圍,降谷零迅速轉移話題:“我們繼續輔導作業吧。”
“好。”坂本點頭,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間。
*
之后在輔導作業的過程中再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們,降谷零坐在旁邊,看著坂本微微彎腰,神情認真地給小女孩講題。
他的語氣溫柔,思路卻清晰明了,讓小女孩很快就理解了題目。
輔導完作業后,大抵是知道自己媽媽的行為給坂本帶來了不便,小女孩從書柜里翻出了兩條粉色的編織手繩,手伸到坂本面前:“坂本老師,這是我編的,送給你和你朋友!”
坂本低頭看著這兩條漂亮的手繩,在小女孩期待的目光中接了過來:“很好看,謝謝你。”
得到夸獎的女孩子很開心,坂本將其中一條粉紅色的手繩遞給降谷零,后者無奈望著那顏色粉嫩、和他膚色完全不匹配的手繩,猶豫一瞬,見坂本立刻戴上后也跟著戴上了。
等他們走出客廳的時候,女主人還在沙發上心如死灰,眼神一直落在降谷零身上,表情有幾分陰沉和幽怨。
那樣仇視情敵的目光,讓降谷零后背一陣發涼。
坂本抬腳走了一大步,把她的視線完完全全擋住后,禮貌地與對方告別。
“抱歉,”遠離那道充滿羨慕嫉妒的視線后,坂本停下來,語氣里充滿歉意,“在下給你添麻煩了。”
降谷零搖頭,認真回答:“坂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怎么會是添麻煩呢。”
坂本側過臉,看見金發少年朝他眨眼:“被坂本麻煩的話,我會很開心的。”他的同桌永遠都在幫助別人,卻從來不愿意麻煩別人,至少同窗這么多年來,降谷零從來沒有見到坂本主動提出自己的困難,他總是擔心哪天對方救了人自己卻出事了。
坂本微微抿起嘴角,露出降谷零之前從未看見過的表情:“在下知道了。”
降谷零有些意外地揚眉。
坂本是在……害羞?
*
“所以你們一起去做家教了?”聽到降谷零講述昨天發生的事情,諸伏景光很好奇,“坂本沒有再被騷擾了吧?”
降谷零搖搖頭,剛要回答時想到了什么,迅速改變了說辭:“坂本躲藏的技術大概是警察來了也搜不到的程度吧。”
諸伏景光也不意外,聽見事情解決后放下心來,隨即瞥見對面兩個人手不小心碰到一起后,像是觸電一般飛速收回了手,表情有點慌亂。
諸伏景光吃飯的動作停了下來。
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呢。
諸伏景光一邊思考著一邊故意把手搭在虎杖悠仁的手上,被搭著的粉發少年看了一眼后用有些夸張又不失真誠的語氣說:
“景光哥你的手也太巧了!可以做出這么好吃的食物!”
諸伏景光收回手后朝虎杖悠仁微笑,然后看對面兩人的眼神帶上了些好奇。
這才是朋友之間比較正常的反應吧?
*
諸伏景光日常固定的活動除了研究美食外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觀察他的兩位前桌。
國文課上,他看見兩個人支著書,在書后小聲討論著某本偵探小說的案件,一人一句指出了漏洞,一番分析推理后,書還沒更新完,兩個人就抓到了兇手。
在后面被劇透的諸伏景光:……
當然,兩個不認真聽課的人也被老師抓到走廊罰站,諸伏景光看向走廊那兩道身影,只認真站了一分鐘,兩位又開始旁若無人聊了起來。
據坂本后援會統計,與降谷零成為同桌后,他的罰站率相比之前大大提高了。
美工課上,他還在和狗卷討論縫紉機的使用方式時,前桌的兩個人迅速上手,然后坂本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了軟尺,量起了降谷零的二圍,兩人和其他人之間仿佛隔了一層他看不見的透明壁障,很快坂本熟練地畫圖,剪裁,縫紉,給降谷零做了一件嶄新的、看起來很昂貴的體育服,擁有獨一無二的體育服的降谷零在體育課上得到了圍觀。
然后從來沒有潔癖的好友打個球都要時刻注意他衣服有沒有被弄臟。
諸伏景光:……
還有很多小細節,比如坂本抬手的時候,諸伏景光發現了他手腕上的降谷零同款粉色手繩。
要知道,降谷零這個人身上出來就沒有出現過粉色,這個年紀的男生都覺得粉色是女孩子才喜歡的顏色,何況粉色的飾品會讓他的膚色更加顯眼。
更重要的是,最近女孩子之間還流行起來[給男朋友戴自己的手繩]這種行為來表示這個男生已經有女朋友了。
諸伏景光盯著那條粉色手繩很久,表情逐漸變得了然。
*
除了兩位前桌之間發生的奇怪變化外,虎杖爺爺的身體狀況也在逐漸變差。
原先他還有精力駛著輪椅四處轉轉,慢慢變成了虎杖悠仁推著輪椅,到后來,爺爺已經不愿意下床了。
輪流照顧爺爺的大家自然都察覺到了這個變化,當事人也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每天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做什么。
直到某天上課的時候,虎杖悠仁收到了醫院的電話,猛地站起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吉野順平,他看著虎杖悠仁沖出教室的身影,上前跟老師認真解釋過后,把事情告知給隔壁班虎杖悠仁的朋友們。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很快就跑出了教室,朝醫院的方向跑,坂本也毫不猶豫往窗外跳,熟練得同學們看都沒看一眼。
吉野順平:……大家未免也太平靜了啊!
他這么想著,回到教室把虎杖悠仁的東西整理進書包中,帶著書包前往醫院。
*
雖然在很久之前,虎杖悠仁就做好了爺爺離開的準備。
但說到底他只是一個高中生,面對這個世界上唯一一位親人的離去時,難免會感到悲傷和無措。
他站在病床旁邊,不再暴躁的爺爺認真思考了很久后,聽見門外好幾道腳步聲后嘆出一小口氣:“……算了。”
在人生最后的時刻,他望著自己的孫子,朝他露出笑容,囑咐他:“虎杖,開心地活下去吧。”
他原本希望孫子能拯救更多的人,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后來認真想想,這樣的話,對虎杖悠仁來說更像詛咒。
他不想自己的孫子背負太多了,像現在快樂地活著也沒什么不好。
虎杖悠仁應聲后,看見爺爺的手垂下來,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長久的沉默過后,虎杖悠仁低頭走出病房,好幾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疑惑地抬起頭來。
明明還在學校上課的朋友們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病房門口,或是擔憂或是難過地看著他。
原本沉重的心情一瞬間變得輕松起來,虎杖悠仁調整好心情朝著朋友們走過去。
他剛要露出笑容,諸伏景光就拍了拍他的腦袋:“難過的話我的肩膀借給你靠。”
堅強如虎杖悠仁明明面對爺爺的離開沒有落淚,此時此刻卻眼眶發紅。
降谷零也走過來:“要一起去喝酒嗎?”
情緒一向不外露的坂本也靠近,朝他露出安撫的笑。
虎杖悠仁心情逐漸變得平靜,最后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重新振作起來:“我沒事。”
他還有很多關心他的人在,要像爺爺說的那樣,開心地活下去。
*
爺爺離開后的很多事情都是諸伏景光在幫忙,他看起來非常熟練,虎杖悠仁問起時,諸伏景光低著頭回答:
“爸爸媽媽離開后,哥哥忙不過來,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我們一起解決的。”
不過諸伏景光當初受到的打擊太大,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是他看著哥哥一個人跑上跑下獨自解決的。
長大后才想起來那個時候的哥哥也只是個初中生,雖然沒有表露出太多悲傷的情緒,但諸伏景光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都覺得有點呼吸困難。
“我爺爺說不定會遇見景光哥的爸爸媽媽呢!”虎杖悠仁有些笨拙地安慰他。
諸伏景光笑了笑:“嗯。”
他把花束放好,對虎杖悠仁說:“小時候媽媽跟我說,人死后,靈魂會化成風,化作星星,守護他最愛的人。”
諸伏景光說完后,有清風拂過,經過漫長冬日的樹枝長出新的嫩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好像在回應他的話。
虎杖悠仁和諸伏景光頓了一下后同時露出了笑容。
*
結果虎杖悠仁逐漸接受了爺爺的離世,日向翔陽卻在電話那頭哭得稀里嘩啦。
“我收到爺爺給我寄的排球了;;他還祝我拿到全國大賽的冠軍!嗚嗚嗚我會想念爺爺的……”
他哭得虎杖悠仁有些無奈,為了讓對方冷靜下來故意生氣地說:“翔陽,我從來都沒有收到我爺爺的禮物。”
日向翔陽:!!!
淚流滿面的橘子頭立馬就慌了,他停止哭泣,語氣變得小心翼翼:“因為爺爺是我的排球搭子嘛……但是他心中排名第一的肯定是悠仁!之前一起打排球的時候一直跟我講你小時候的故事!”
他慌不擇路把那些虎杖倭助讓他保密的、關于虎杖悠仁的話全都吐得一干二凈。
“……他還會講我的故事啊,”虎杖悠仁有些意外,“那家伙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在的時候就一直想趕他走,結果不在的時候一直跟其他人念叨他。
“當然了,”日向翔陽繼續透露,“他還說他的孫子是很厲害的人。”
意外從日向翔陽嘴里聽到爺爺對于自己的評價后,虎杖悠仁控制不住嘴角上揚:“我開玩笑的啦,翔陽之前一直照顧他,我都沒有請你吃飯呢。”
日向翔陽很快就放松下來:“等我到了東京就去找你!你要是孤獨的話盡管找我打排球!”
他一會哭一會笑一會興奮,情緒變化之快讓烏野幾個人湊在一起討論日向翔陽是不是中邪了。
日向翔陽在隊友關心的眼神下把虎杖爺爺的事告訴他們,然后電話那頭的虎杖悠仁就聽見了幾道陌生的聲音:
“你、你還好吧?要是心情不好,可以打打排球發泄一下。”
“是明洸的老虎!上次沒打贏你,下一次我一定會打贏你的!”
“你上次超帥的啊!!!主攻那么厲害就算了,自由人居然和我水平不相上下!”
虎杖悠仁彎了彎嘴角,電話那頭非常熱鬧,好像誰又和誰吵了起來,最后日向翔陽和他喊“東京見”后被迫掛斷了電話。
周圍再次變得安靜起來,虎杖悠仁為日向翔陽開心,他找到了自己的熱愛和有著相同熱愛的同伴們。
他也是。
重新打開房間,虎杖悠仁聽見坐在沙發的一群人正在商量:
“說好了,誰要是尖叫今天晚上請客。”
“可是順平同學看過那么多恐怖片。”
“沒關系,我皮膚黑,嚇人很有優勢的。”
“在下也挺擅長嚇人的。”
“……”
虎杖悠仁彎了彎眼睛,整理好心情后走進去:“我回來了。”
原本還在討論電影的大家一同看向他:
“歡迎回來!”
第 64 章 手指
在回宮城縣收拾爺爺東西的時候,虎杖悠仁在院子里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盒子。
盒子外觀看起來有些年頭,上面貼有他看不懂的符紙,虎杖悠仁原本想打開來看看里面是什么東西,但腦中回想到上一次撿到詭異錄像帶發生的事情后收回了手。
來歷不明的東西還是不要擅自打開了,虎杖悠仁記得吉野順平說過,根據恐怖片定律,好奇心強烈的主角撿到奇怪的東西后就會被鬼纏上,從此走上倒霉的道路。
于是虎杖悠仁拿著盒子喊來了朋友們。
幾個人圍著這個奇怪的盒子看了很久,降谷零問:“會不會是爺爺留下來的什么東西?”
虎杖悠仁搖頭:“我之前從來沒見過這個盒子,而且爺爺也沒有存放東西的習慣。”
降谷零想了想提出來:“打開看看吧。”
上面的符紙他看不太懂,但感覺好像是在封印什么。
“這個盒子給人的感覺不太妙,”諸伏景光謹慎地開口,“還是小心為好。”
在一番激烈的討論后,最終大家一致決定由可靠的坂本來將這個盒子打開。
他們屏住呼吸,認真盯著坂本的動作。
*
被派來將丟失的特級咒物收回來的伏黑惠現在正在到處尋找著。
沿著特級咒物的氣息,他走到了一個屋子前。
就在這附近。
伏黑惠停下腳步,四處觀望后停在院子的窗前。
透過窗戶,伏黑惠看見幾位少年正圍著那個他找了很久的特級咒物,一名黑發少年伸手準備掀開那個放有詛咒之王手指的盒子。
“住手!”伏黑惠立刻大喊,想要制止他們的動作。
但已經來不及了,盒子被打開來,上面纏繞的符紙被少年解開后,露出了一根滄桑的手指。
糟糕了。
伏黑惠朝他們大喊一聲“離開這里”后迅速調整為戰斗狀態,作為咒術師,他非常清楚詛咒之王的手指解封后會帶來多嚴重的后果,附近的咒靈都會被吸引過來,這幾位少年會有生命危險。
他表情嚴肅,時刻準備召喚出玉犬。
然而,備戰的姿勢擺了很久,伏黑惠聽見里面幾個少年疑惑的聲音:
“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伏黑惠:“……”
為什么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啊?!
*
不敢放松,依舊保持警惕狀態的伏黑惠聽見幾位少年疑惑一瞬后繼續討論他們手中的特級咒物。
“這是恐怖片道具嗎?感覺順平應該會喜歡,帶去給順平研究研究吧!”粉發少年興奮地說。
“不,”他旁邊的金發少年語氣嚴肅,“這個手指看起來像人類的手指。”
另一位少年接著說:“道具不可能做得如此逼真,這個指甲也不是仿制的。”
看來這幾個人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伏黑惠想,趕緊把手指放回去吧。
結果下一秒,他聽見幾位少年不約而同地開口:“報警吧!”
伏黑惠:……?
*
“……那個盒子真的是我的,”等了很久沒等到咒靈的伏黑惠正努力同對面四位少年解釋,“它只是一個特制道具。”
他對面的幾個人顯然沒有那么好騙:“這絕不可能是假的,手的紋理和質感以目前的技術根本偽造不出來。”
伏黑惠默了默,有點說不過對方。
他面前的金發少年眼神銳利,看起來完全不像學生,冷笑一聲說:“如果這個手指是你的,那么我們就要懷疑你是殺人兇手的可能性了。”
他氣勢凌人,讓伏黑惠以為自己正在同警察對話。
“……等等,”伏黑惠的思路還沒有跟上來,語氣充滿不解,“怎么就是殺人兇手了?”
諸伏景光語氣難得強硬起來:“一些兇手在殺人后會留下死者身體某個部位來做紀念。”
雖然這個男生看起來年齡與他們相差不大,但殺人兇手本身就不能用年齡和外貌界定。
何況在這種治安一般的縣城中,很多案件會被輕易掩蓋。
伏黑惠張了張嘴,發現溝通無果后決定干脆把咒物搶回來,把特級咒物回收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沒有時間同這幾位少年周旋。
然而他的手剛拿住盒子用力拽,拽了幾下后發現居然拽不動。粉發少年緊緊拿著盒子,力氣大得不可思議。
伏黑惠剛要加大力氣,戴著眼鏡的黑發少年在進行了一番他看不清的操作后,盒子轉移到了他的手上,他們兩個拉扯的東西變成了桌子上的紙巾。
伏黑惠:……怎么做到的?
他沒能繼續追問下去,因為金發少年展示了一下他的手機界面,語氣堅定:
“剩下的話去跟警察叔叔解釋吧。”
伏黑惠:……這破任務到底為什么是他來干?
*
于是,時隔兩年,五條悟第二次收到了來自警視廳的電話。
他看著手機上的[110],表情帶著幾分看戲,沒有迅速接通,反而同家入硝子分享:“硝子,你說這次杰又犯什么事了?”
家入硝子掃了一眼后說:“說不定這次是來抓你的。”
五條悟撇嘴,接通了電話,聽到那邊的警察叔叔問:“請問您是伏黑惠的監護人嗎?”
原本躺得不成樣子的五條悟猛地坐了起來,確認沒有聽錯名字后大聲告訴警察叔叔:“伏黑惠的收養手續我已經補辦了!你們沒有理由抓我吧?!”
那邊的警察叔叔頓了幾秒后解釋:“不是這個問題,我們懷疑您的被監護人伏黑惠有重大的殺人嫌疑,請速來警視廳配合我們調查一下。”
五條悟:?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懂,為什么合在一起就完全聽不懂了呢?
掛斷電話后,家入硝子帶著吃瓜的表情問他犯了什么事,五條悟迷茫回答:
“他們說惠是……殺人兇手?”
家入硝子很快做出猜測:“一定是替你背鍋了吧,真可憐。”
五條悟:?
*
等五條悟朝警察局趕的時候,伏黑惠的審問已經結束了。
他木著臉回答:“這真的不是人類的手指。”
但是警察們經過觀察后已經確認了這不是偽造的手指,原本還想送去專門機構,伏黑惠極力阻止,出門沒有帶上咒術師證件的他只能向五條悟尋求幫助。
審訊室外,諸伏景光詢問好友:“零,你覺得他會是兇手嗎?”
降谷零搖頭:“反應很平靜,聽到警察局更多的是無奈而不是害怕,大概率不會是兇手。”
要是真的是殺人兇手,這位少年的心理素質就太恐怖了。
諸伏景光有著相同的看法,轉頭問坂本:“坂本,你覺得呢?”
“在下認為,應該是誤會。”坂本回答他。
那個手指確實不是人類的,應該屬于人類之外的范疇,但他不能透露給大家。
“砰。”
警視廳的們被推開,幾個還在討論伏黑惠是否是兇手的人抬頭,同不遠處熟悉的白毛對上了眼。
兩邊的人同時發出聲音:
“怎么又是你/你們?!”
*
在望見那一群少年的那一刻,五條悟的心情已經變得非常平靜了。
這樣的場景已經經歷過一次,他眼神有幾分佩服,掃過在場幾個人,發出了真誠的請求:“能不能拜托你們把爛橘子送進警察局?”
要是是這幾人的話,一定可以辦到的吧!
降谷零盯著白毛,皺了皺眉:“怎么每次進來的人都和你有關?”
“是五條君啊,”諸伏景光和五條悟打招呼,“冒昧問一下,里面的人和你是什么關系?”
因為五條悟對他做的甜品做出了超高評價,諸伏景光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五條悟也是如此。
“就是那個之前說的買……收養來的孩子啦。”五條悟笑瞇瞇解釋。
……剛剛是想說買來的吧!降谷零在旁邊無語盯著他,很想順手把白毛也給舉報了。
聽到五條悟的解釋后,幾個人對伏黑惠的同情增加了,一想到他不僅被自己的親身父親賣掉,還賣到了這樣的人手里,就覺得這孩子實在是太慘了。
于是等伏黑惠左腳踏出審訊室的時候,一道道同情的、惋惜的、憐憫的目光同時落到了他身上。
嚇得他趕緊收回了腳。
*
無罪釋放的伏黑惠第一時間就和五條悟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后問出了他從剛剛到現在就沒想明白的問題:
“為什么他們解開了封印,什么也沒發生?”
他原本都做好和咒靈拼命的準備了,但是直到進入警察局都無事發生,仿佛那根手指真的是道具一樣。五條悟笑了笑,視線掃過站在角落的黑發少年,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拿出手機,打開照相機說:
“惠第一次來警察局,我要好好拍照留念一下~”
然后閃光燈對著伏黑惠一頓亂閃,伏黑惠無語地望著他,表情還算平靜,直到發現了五條悟手中的仙臺特產喜久福后,眼神立馬變得鋒利:“你來找我之前居然還去買了喜久福??!!”
被質問的人毫不心虛:“順路買的,這可是限量的!我排了好一會呢。”
人都到警察局了肯定不會有什么事的!所以五條悟非常放心地繞路買了喜久福。
伏黑惠:“……”
好想揍人。
聽著他們兩個對話的幾個人:真的好慘啊。
*
關于手指的事情降谷零雖然還很好奇,但在看到白毛的一瞬間也大概明白了。
那根手指應該不屬于人類。
他很早之前就相信世界上除了人類還有一些人類看不見的東西存在,相應的,降谷零想,這個世界至今還能正常運行下去的話,也就說明有一部分能看見那些東西、有能力解決那些東西的人存在。
五條悟和那位黑發海膽頭少年就是這樣的人。
虎杖悠仁還是非常好奇,湊到五條悟眼前,望著他手中的手指:“看起來真的好逼真哦,我可以給順平拍個照嗎?”
五條悟點頭后,他立馬就卡嚓卡嚓拍了好多照片發給吉野順平。
隨后他想起來什么,跑到伏黑惠面前跟他道歉:“對不起啊,我們誤會你了。”
伏黑惠搖頭表示不介意,謹慎一點也不是壞事。
而且這幾個人還認識五條老師,雖然是普通人但伏黑惠感覺他們不簡單。
另外幾個人也走過來,其中的貓眼少年看了一眼五條悟后壓低聲音: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來我們學校上學?”
伏黑惠:?
聽力很好的五條悟:!
*
諸伏景光面對經歷相似的人總會升起同理心,他非常真誠地把學校安利給了伏黑惠,聽得伏黑惠差點就心動了。
不過他還沒有作出反應,五條悟迅速走到他們兩個之間,氣勢洶洶:“不行!我們學校學生本來就少得可憐了!”
伏黑惠也點頭:“我沒有換學校的打算。”
雖然五條悟是有點煩人,但學校里的其他人都很好。
諸伏景光沒再繼續推薦學校,在旁邊的降谷零冷不丁問:“你們學校有多少學生?”
伏黑惠下意識回答:“不超過兩位數。”
然后幾個人看他的眼神又變了,伏黑惠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時,那幾位之前還把他當成殺人兇手的少年變得異常友善,紛紛和他交換了聯系方式。
伏黑惠:?
到底是怎么回事?
*
“所以那根手指你們要怎么處理?”降谷零拉回話題重點。
伏黑惠看向五條悟手中的盒子回答:“會有專門保管的地方。”
保管……
降谷零手抵著下巴推理:“你剛剛那么緊張,說明這個東西非常危險,但是處理方式卻是保管……”
他很快就得出結論:“它摧毀不了?”
……好強的推理能力!伏黑惠暗暗感嘆著,這個人明明不清楚咒術界的事情,根據他的表現就能猜到這么多東西嗎?
五條悟在旁邊鼓掌:“沒錯!這個東西無論什么方式都摧毀不了。”
聽他這么說后,虎杖悠仁來了興趣,湊到那根手指面前,經過五條悟的同意后拿著它使勁掰。
直到他臉都掰紅了,手指都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伏黑惠在旁邊心情隨著虎杖悠仁的動作上下起伏,其他人不清楚,但是他可是清楚地知道這個東西是詛咒之王的手指啊,一個不小心萬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辦?!
但是五條悟完全沒有擔心的樣子,放而把手指遞給其他人,讓他們也掰掰看。
伏黑惠:“……”
他小聲地提醒五條悟:“那可是特級咒物,不是什么玩具!”
五條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啦惠,有我在肯定不會出事的~”
伏黑惠滿是懷疑地盯著他。
“就算我出了問題,”五條悟看向不遠處的黑發少年,“還有他呢。”
他?
伏黑惠跟隨著五條悟的視線看過去,是那個身姿挺拔,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戴著眼鏡,表情從剛才就沒有發生變化的黑發少年。
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伏黑惠這么想著,只見兩面宿儺的手指正好傳遞到了黑發少年手中,他垂著眼掰了一下。
原本筆直的手指有了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度。
伏黑惠:?!!
“掰彎了耶!真不愧是坂本!”粉發少年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
“彎、彎了?!”伏黑惠瞪大眼睛走到坂本跟前,認認真真打量了那根手指后確認它卻是發生了變化后,看坂本的眼神變得復雜起來。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五條悟也有些意外,他拿過手指,發現微微彎曲的手指不管他怎么弄也回不到原來的狀態后挑了挑眉,那雙純粹的蒼藍色眼眸閃過幾分驚喜:“居然能造成一點破壞……”
就算是他也無法把這根手指掰彎,但面前這個人卻做到了。
他認真想了想,看了看坂本,最后腦中冒出了一個危險的想法。
伏黑惠看著五條悟眼神飄忽的樣子,心里立馬拉響警報,這樣的表情,五條悟絕對要說出一些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果不其然,白毛猶豫了好一陣子后,有點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說:“咳,坂本,你要不要吃下它試試看?”
在場所有人先是疑惑,反應過來后同事震驚地看向他。
*
“這種東西是人能吃的嗎?!”降谷零第一個不同意,用譴責的目光看著白毛,“吃下去出事了你負責嗎!”
五條悟移開眼神。
諸伏景光也皺緊眉頭:“五條君,不要隨便亂吃東西啊!”
五條悟扭過頭去。
虎杖悠仁看來看去,視線落在那根手指上,猶豫幾秒后用英勇就義的表情說:“要不然我替師父吃好了!”
其他幾個人紛紛看過來,諸伏景光趕緊把隨身帶的餅干遞給虎杖悠仁:“悠仁,餓了的話吃餅干。”
虎杖悠仁:OVO
*
最后在所有人的全票反對下,五條悟只能放棄讓坂本吃手指的想法。
雖然他覺得有很大概率坂本吃下去不會有什么事情,但幾位少年堅決反對那個東西進入坂本口中。
見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帶上了敵意,五條悟覺得自己有必要挽回一點印象分,他想了想后開口:“其實就是一根手指而已,你們的夏油老師還吃過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呢。”
降谷零終于正眼看他:“夏油老師?”
五條悟點點頭,繼續吐露摯友的事情:“我聽杰形容,那個味道就像擦過嘔吐物的抹布一樣,比這個手指要惡心多了。”
光聽這個比喻,幾個人就忍不住有點反胃,虎杖悠仁忍不住佩服起夏油杰來:“夏油老師還真不容易啊!”
降谷零轉頭跟坂本說:“我決定對夏油老師的態度好一點。”
坂本推了推眼鏡:“夏油老師值得敬佩。”
“但這也不是五條先生讓坂本吃來歷不明手指的理由吧?”敏銳的降谷零發現了盲點,他瞇起眼睛,“說了這么多,結果你根本就沒吃過吧?你為什么不先自己嘗嘗?”
五條悟:“……”
所以他不僅沒能挽回自己的印象分還給夏油杰拉了好感?!
第 65 章 陰謀
在大家質疑的目光下,五條悟立刻戴上墨鏡并發出附和的聲音:
“惠,手指那么惡心,怎么可以吃手指呢~~~”
他故意用夸張的語氣說,語調還不斷上揚,仿佛提出吃手指建議的人不是他一樣。
伏黑惠:?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心里默念著“別沖動,打不過他”,然后面無表情開口:“五條老師,你也好惡心。”
另外幾個人點點頭表示贊同。
五條悟:“……”
他的印象分好像拉不回來了呢。
*
最終伏黑惠將特級咒物收回,終止了這場鬧劇。
“不過,五條老師,”伏黑惠視線落在彎曲的手指上,“我要怎么向他們解釋特級咒物被掰彎了?”
手指彎曲的角度雖然不大,但咒術師還是能一眼分辨出來。
五條悟沒怎么思考就給出主意:“你就說詛咒之王喜歡翹小拇指。”
“……”伏黑惠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把盒子塞到他懷里,“你自己解決吧!”
他不干了。
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接下這個任務。
降谷零看了一眼盒子里的散落的紙條,想起來什么:“我們拆的時候這個東西是有封印的,也就是說,這個東西原本你們在保管,但是它突然丟了。”
降谷零認真看向五條悟,問他:“危險的東西,它存放的地方應該很隱秘,至少普通人應該接觸不到吧?”
五條悟點頭:“是啊。”
兩面宿儺的手指存放在高專里,而沒有登記過咒力的人只要踏進高專結界就會觸發警報。
“竟然如此,”降谷零提出疑問,“它是怎么丟的?”
伏黑惠微微皺眉,他只是接到尋找特級咒物的任務,上面并沒有告訴他這個東西是怎么丟的。
現在想想,疑點重重。
他剛好趕到的時候,這幾位少年就打開了盒子,真的是巧合?
五條悟手支著下巴,不太確定地開口:“也可能這個東西剛收回來,在準備帶回去的過程中被弄丟了嘛。”
“可是,”諸伏景光補充,“這么重要的東西真的會‘不小心’把它弄丟嗎?”
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繼續開口:“剛好掉落在悠仁爺爺的家里,被悠仁撿到了,未免也太巧了吧?”
五條悟的臉色微變,他視線落在手中的盒子上,墨鏡后的眼里閃過幾分探究。
他確實沒有考慮那么多,只覺得按照爛橘子一如既往的辦事風格,丟東西這種失誤可太常見了,而且在他們曾經的工作過失中還算是小的失誤。
但真的是不小心的嗎?
五條悟一改懶散的態度,開始認真起來。
坂本身上的特別之處目前看來應該還沒有暴露,不然他也不可能健康地站在他面前了。
但如果今天坂本不在,或者坂本沒有那樣特殊的力量的話,打開盒子的幾位少年會經歷什么呢?
死亡。
但目的絕不可能僅僅是為了害死這幾位少年這么簡單。
他思考了好一會,最后與伏黑惠同時得出結論:
這是奔著虎杖悠仁來的。
兩個人同時望向正在與朋友打電話興奮地分享[超真實手指道具]的粉發少年。
*
為什么是虎杖悠仁?
五條悟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虎杖悠仁身上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他的六眼告訴他,對方是一個普通人,也沒有坂本那樣特別的力量。
“悠仁~”五條悟朝他走過去,笑瞇瞇開口,“我問你一些重要的事情。”
虎杖悠仁抬頭看著他,非常配合:“好啊,能答得上來的問題我都會認真回答的!”
五條悟很快拋出問題:“你爸爸叫什么?”
虎杖悠仁很快回答:“不知道。”
“……你媽媽叫什么?”五條悟繼續提問。
虎杖悠仁再一次搖頭:“也不知道。”
五條悟:“……”
是挺配合的,但是壓根就答不上來啊!!!
沒能回答出來的虎杖悠仁有些抱歉地解釋:“我從小就是爺爺帶大的,從來沒見過爸爸媽媽。”
在虎杖悠仁眼里有沒有父母、父母是誰、父母在哪已經不重要了。
“嘛,好吧。”五條悟只能暫時記下這些信息,想著回去之后再調查調查。
除了虎杖悠仁外,其他幾個人都有些許的不安。
“放心啦,”大概率被人盯上的當事人反而心很大,安慰起大家來,“我不會有事的,再說了,我不是還有你們嗎!”
諸伏景光一邊點頭一邊叮囑他:“你這段時間不能和我們分開,路上也不要隨便撿東西,遇到奇怪的人一定要避開。”
“知道了~”虎杖悠仁乖巧應下,“景光哥,你別忘了我的師父可是坂本!”
降谷零剛好在旁邊補充:“坂本也是,不要總是單獨行動,太危險了。”
坂本朝他眨眨眼,認真應下。
*
遠在明洸高中的夏油杰在收到五條悟發來的莫名其妙的“你學生怎么也要挖我學生,一定是你教的吧”、“可惡,給你拉了印象分,記得請我吃飯”等奇怪信息后,準備拉黑對方時,五條悟再次發來信息:
[杰,你對虎杖悠仁有什么印象?]
虎杖悠仁?
夏油杰垂眼思考著:[雖然沒有咒力,但身體素質快要趕超咒術師,但并不是天與咒縛,有點特別,他怎么了?]
雖然一開始看見虎杖悠仁的身體素質時有些驚訝,但畢竟不是咒術師,何況對方身邊還有一個坂本,夏油杰就沒怎么關注過他。
過了好一會,五條悟回復:[今天虎杖悠仁撿到了丟失的兩面宿儺的手指,本來我覺得是碰巧,但聽到你學生的分析后覺得不太對勁,像是有人故意讓虎杖悠仁撿到的。]
看完他的發來的文字后,夏油杰手開始轉著筆陷入思考,過了很久后告訴他:
[最近學校周圍也出現了一些奇怪的人,本來我以為是高層派來監督我的。]
他之前作為通緝犯,高層對他有所防范倒也正常,所以夏油杰沒太在意,為了掩飾坂本的身份還放出咒靈來混淆視聽。
現在想來,那不一定是高層的人。
夏油杰表情愈發沉重,然后瞥見五條悟的通話請求,他接了后,白毛在那邊嘆氣:“杰,果然我們兩個不適合動腦啊。”
“……是你,不是‘我們’。”夏油杰糾正他。
五條悟忽略他這句話,繼續說:“那位降谷同學腦袋真好用,諸伏同學做飯真好吃,我把他們挖來高專怎么樣?”
“呵,”夏油杰冷笑一聲,“想都別想。”
開了一會玩笑后兩個人才進入正題,五條悟和他抱怨:“那些爛橘子真是爛透了。”
雖然不知道針對虎杖悠仁的目的,但可以推測出來的是:高層中有“叛徒”。
夏油杰聲音冷漠:“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從灰原學弟犧牲的那天起他就明白了,咒術界高層已經爛到骨子里了,如果他是五條悟的話,當時早就把整個咒術界攪得一團亂了。
五條悟嘆出一口氣,但很快又振作起來:“但是坂本把那根手指掰彎了!連我都拿它沒辦法!”
夏油杰重新扯出一抹微笑:“我說過的,他是咒術界的希望。”
當然,也是他的希望。
*
手指的事情結束后,虎杖悠仁發現最近自己總是會偶遇朋友們。
當坂本幾個人有各自的社團活動不在他身邊時,菜菜子和美美子就會突然出現,一左一右守護著他。
虎杖悠仁:“也、也不用做到這種程度吧,而且應該是我保護你們才對啊!”
“怎么?”菜菜子斜眼看他,“看不起女孩子?”
虎杖悠仁瘋狂搖頭,他之前可是聽說過菜菜子和美美子一些戰績的。
好在菜菜子和美美子也不是時刻守著他,她們有時候會被女孩子們圍住,虎杖悠仁便一個人走著,然后走出校門就碰到了前幾天見過的海膽頭。
虎杖悠仁被嚇了一跳:“?伏黑君,你怎么在這里?”
伏黑惠冷酷回答:“五條老師讓我看著你。”
虎杖悠仁:……
雖然總覺得大家的關心有點太多了,但想到他們也是為了他的安全考慮,虎杖悠仁也沒有拒絕,很快就拉著伏黑惠去打球。
“我是來看著你,不是來放松的。”伏黑惠再次重復。
虎杖悠仁擺擺手,把手中的籃球遞給他:“差不多啦,伏黑你打籃球嗎?”
“……沒打過。”伏黑惠搖頭,他的校園生活大多數時間都在打架。
虎杖悠仁很快就決定:“那我教你打球好了!”“喂,等等——!”伏黑惠甚至沒來得及拒絕就被粉毛帶到街邊籃球場。
然后他莫名其妙就學會了各種球類運動。
*
被大家守護了很久,虎杖悠仁依舊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直到某天放學時他們一行人去拉面店吃拉面的時候。
剛開始一切正常,他們幾個還在討論這家拉面的味道很特別,活潑開朗的虎杖悠仁還與鄰桌健談的男人聊了好幾句,結果沒過多久,那個男人突然間捂著嘴倒地不起,周圍的人不斷發出尖叫聲,拉面店陷入混亂之中。
虎杖悠仁原本還在想著撥打求救電話,降谷零摁著他的肩膀朝他搖頭:“已經沒有呼吸了,報警吧。”
他愣了一下后迅速撥打了報警電話,一想到幾分鐘男人還在開心同他分享“再過不久要和女朋友結婚”的好消息,幾分鐘就倒地死亡時,虎杖悠仁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旁邊的降谷零和坂本已經不慌不忙調查起來,諸伏景光在安撫店里顧客的情緒。
虎杖悠仁忍不住感慨:大家都是朋友,為什么這幾個能這么鎮定呢?
降谷零蹲下去,觀察了一會后作出推測:“嘴唇發紫,死亡時間迅速,大概率是中毒。”
他旁邊的坂本湊近查看:“耳廓耳垂呈殷紅色,是中毒。”
甚至都還沒經過法醫鑒定,兩個人就已經確定了死者的死因。
等警察到來時,降谷零直接走到跟前說:“死者死因是中毒,根據我和坂本的調查,嫌疑人就鎖定在死者的好友、店員小姐和死者的同事上。”
剛要展開調查的警察小哥原地發愣:“你們是……?”
“忘記自我介紹了,”降谷零才想起來,“我們是附近明洸高中的學生,放學經過拉面店來吃拉面,坐在死者旁邊,不認識死者,沒有殺人動機,時間上互相可以作證,請放心。”
……好專業的回答,真的只是個普通學生嗎?!
警察小哥開始懷疑人生,于是在降谷零詢問他們能否協助破解案件時沒反應過來,點頭應下了。
然后就看見他們幾位少年直接代替他的工作,審問起了嫌疑人。
警察小哥:……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未來可期。*
“能下毒的無非是吃的和喝的,”降谷零正在思考,“毒藥會下在哪里呢?”
如果下在食物里,其他人也會毒發身亡才對,那么,毒下在酒里的可能性更大。
接觸過酒杯的人有店員小姐和為他倒酒的同事。
“雖然我是接觸了酒杯,”店員小姐正在大聲辯解,“可是他自己從我的手上拿過的酒杯,我怎么能確定他拿的杯子有毒呢?”
她說得有些道理,大家也都喝了酒,要想精準地將毒藥下到死者的杯子里非常困難,而且在場幾個人似乎還拿錯過杯子。
同樣的,死者的同事說他與死者關系很好,沒有殺人動機。
“可是我剛剛聽你們的聊天內容,”虎杖悠仁舉手,“你每次總會下意識否定他的話,好像不太喜歡他的樣子。”
死者的朋友點頭,揭穿了他:“是啊,他進入公司時間比你晚,升職速度卻比你快,你心里不平衡殺人也有可能吧。”
“你在瞎說什么!我記得你明明也喜歡他的女朋友,結果人家過幾天就結婚了,你的殺機更大吧?”
兩個人很快就吵了起來。
在降谷零的阻止下他們才沒有打起來,他皺著眉思考著,聽到坂本的假設:“如果每一杯都被下了毒藥呢?”
降谷零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立刻轉頭詢問死者的朋友:“桌子上的食物有哪樣是死者吃不了的?”
“啊,”死者朋友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食物后回答,“他很討厭餃子,完全不吃餃子的,怎么了?”
降谷零挑眉,詢問后得知餃子是店員小姐贈送的,除了大家都吃了。
案件已經十分明了,降谷零認真地推理著:“兇手就是你——店員小姐吧,你在每一杯酒里都下了毒,而餃子里含有解毒劑,恰好死者又吃不了餃子,自然會毒發身亡。”
店員小姐還來不及反駁,旁邊的坂本就指出了她指甲蓋里留存的解毒劑,諸伏景光也說:“從他進店開始你就一直在盯著他,他對這家店明顯很熟悉,應該是常客,你們關系很好吧?
諸伏景光輕輕嘆氣:“明明關系很好,你卻贈送了他不喜歡吃的餃子啊。”
店員小姐突然就掩面而泣。于是在虎杖悠仁還沒有緩過來時,他的朋友們已經成功破解了案件。
他全程都是:什么?這兩個人都有殺機!什么?店員小姐其實喜歡他很久了!什么?每一杯酒都有毒?!
……等等。
每、一、杯、酒、都、有、毒。
虎杖悠仁琢磨著這句話,腦子里回想起他因為沒喝過酒,非常好奇酒的味道,在死者的極力安利下接過死者的酒杯喝了一口的情景。
他確確實實喝了一大口,喝完后還和死者吐槽酒的味道不是很好。
他也記得自己沒有吃什么餃子。
虎杖悠仁腦子里只剩下了一個問題:
他為什么沒有死?
*
解決了案件很開心的幾個人走在前面,諸伏景光發現虎杖悠仁放慢了速度落在后面后,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悠仁?”他看見對方臉色迷茫又害怕的表情,立刻擔心起來,“是被嚇到了嗎?”
虎杖悠仁搖頭,又點點頭。
諸伏景光放輕聲音安慰:“雖然很可惜,但有的時候人心難以控制,我們也沒有辦法阻止死亡的發生。”
“是啊,”降谷零也開口,“我們能做的,就是找出真相。”
“不是,”虎杖悠仁打斷他們,小心翼翼地開口解釋,“我害怕的是——”
“我剛剛喝了他的酒,會不會死啊?”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表情猛地一變。
*
兩個人著急忙慌要把虎杖悠仁抬去醫院,最后坂本出聲讓他們冷靜下來:
“毒發時間只有十分鐘,要是有事的話,悠仁不會站在這里。”
諸伏景光這才冷靜下來:“那現在是怎么回事啊?”
“總之,”降谷零查找著附近距離最近的醫院,“先去醫院檢查一下。”
三個人很快把虎杖悠仁送到醫院全身上下檢查了一番,看著醫生拿著報告,表情變來變去的時候,三人都提著一顆心。
“醫生,悠仁的身體情況到底怎么樣?”諸伏景光最終按耐不住詢問對方。
還在看報告的醫生抬頭,語氣激動:“我活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健康的人!身體居然一點問題都沒有,可以冒昧問一下他平時的生活習慣和飲食習慣嗎?”
為虎杖悠仁捏了一把汗的三人:……
第 66 章 修學旅行
虎杖悠仁的身體目前還是一個迷。
喝了毒藥后他依舊生龍活虎,一蹦三尺高,面對朋友們奇異的目光,虎杖悠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怪不得小時候我不小心喝了農藥也沒什么事,我還以為那瓶農藥是假的!原來是我的問題嗎?!”
諸伏景光:“……”
虎杖悠仁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
他有些頭疼地摁了摁太陽穴,認真告訴虎杖悠仁:“悠仁,之后不要再亂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了。”
虎杖悠仁乖巧地點頭。
降谷零拿著體檢報告走過來:“悠仁,你身上應該有很強的抗毒性,所以毒藥對你沒有效果。”
體檢報告上,虎杖悠仁身體的各項數據都比普通人要高很多,哪怕一直保持高強度的運動,關節也沒有受損,按醫生的話來說,他大概是全世界最健康的人類了。
虎杖悠仁“哇”了一聲后睜大眼睛:“也就是說我百毒不侵嗎?!”
降谷零想了想回答他:“大概率是的。”
諸伏景光眼里全是擔憂,他扭頭跟坂本表達自己的不安:“總覺得告訴悠仁后,他會到處亂吃東西。”
坂本向他保證:“在下會看著他的。”
虎杖悠仁還在感嘆自己身體的神奇之處,沒注意到幾l位朋友們正圍在一起認真商量:
“雖然還沒有確切的報告說明虎杖的身體情況,但我認為應該不會錯了。”降谷零手抵著下巴說。
坂本提出來:“在下想這應該同之前那個盒子的事情有關。”
諸伏景光也點頭:“有人知道悠仁身體具有抗毒性,所以故意將那根東西送到他面前……”
幾l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將針對虎杖悠仁的陰謀還原。
坂本顯然是個意外,而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的過往經歷十分清晰,只有虎杖悠仁的背景資料一片模糊。
不過先前他們還無法判斷對方到底想要達成什么目的,直到知道虎杖悠仁身體的特殊性后。
降谷零眼神銳利:“我去問過夏油老師,如果不是坂本的話,打開盒子的我們會有生命危險,在那種情況下,虎杖會被迫做出選擇——”三個人同時看一眼背后還在認真研究自己身體的人,同時開口:
“吃下那根手指。”
*
五條悟還在努力調查虎杖悠仁的背景和經歷,試圖從中得到一點線索時,夏油杰一通電話打過來:
“虎杖的事情有眉目了。”
“?”五條悟疑惑,“我什么都沒查出來呢!”
夏油杰嘲笑他:“等你查出來,虎杖可能都把詛咒之王的手指吞下去了。”
五條悟剛想和他辯駁,隨即反應過來,挑了挑眉:“他吞手指?”
“嗯,”夏油杰將幾l位少年得出的結論告訴他,“虎杖身上有抗毒性,八成可以免疫詛咒之王手指的劇毒,雖然不確定他吃下去后會發生怎么樣的事情,但總歸不是好事。”
抗毒性。
五條悟手指不緊不慢敲著桌子:“看來有些人不是很安分啊。”
他這么說后又忍不住吐槽起來:“杰,為什么其他人的情報都比我們多啊?這樣顯得我們很沒用耶!”
“是你,不是我們,”夏油杰再次強調,并且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驕傲,“查出來的可是我教的學生。”
五條悟:“……”
可惡!他又輸了!
夏油杰繼續和他交換情報:“我把咒術界的情況大致跟他們幾l個講了一下。”
“喲,”五條悟語調上揚,“真稀奇,杰你之前可是說什么不要讓普通人卷入咒術界的呢~”
夏油杰忍住掛電話的沖動繼續開口:“他們幾l個對嫌疑人有一個簡單的側寫。”
“嫌疑人?側寫?”五條悟撓頭,“那是什么?”
“……大概是警察的專業用詞吧,”夏油杰也不太清楚,重復著幾l位少年的話,“總之嫌疑人應該是一位年齡很大,與虎杖的父母關系密切,不排除是父母的可能性,反偵查能力強,有某種厲害的隱藏身份的方法,掌握了虎杖情況的人。”
五條悟很是好奇:“怎么推出來這么多的?”
他這段時間再怎么查都查不出來什么,差點就想直接把高層給綁了,直接審問他們呢。
“說了你也不會懂的,”夏油杰非常了解他,把尋找嫌疑人的任務交給他,“你去找找那幾l個封建家族里有沒有這樣的人。”
其實夏油杰也想不通他們是怎么查出來這么多東西的,自認為智商挺高的他在面對幾l個人的推理時陷入了短暫的懷疑之中,夏油杰忍不住進行反思:
之前的他到底憑什么認為普通人是猴子的?
“行吧,”五條悟爽快應下,然后想起來什么:“不過那個人原先的計劃失敗了,他一定會非常氣急敗壞吧~”
夏油杰冷漠提醒他:“但坂本暴露的風險也增加了,所以他們說還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五條悟很好奇幾l位少年會想出什么主意來,“讓我保護坂本嗎?”
他覺得這是最安全的辦法,有他的保護沒有人能夠接近坂本。
“這算什么辦法,”夏油杰否定他,隨后又勾起嘴角,“他們想讓你散播一下謠言,那手指不是剛好彎了嗎,你就說收回的兩面宿儺的手指是假的。”
這樣既能解釋為什么沒有咒靈被吸引過來,坂本還不會引起注意,而在暗處的人還會懷疑是誰調換了手指。
“嘖,”五條悟咧開嘴,“你的學生還真聰明。”
“那當然。”
*
咒術界發生的事情對幾l個人的生活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雖然了解了脫離了原先世界觀的時候后會有些驚訝,但驚訝過后大家又重新把精力放在了學習上。
——最近要升學了。
對于高中生,沒有什么比高考更重要了,哪怕世界末日到來,他們都要把試卷做完。
而高中升大學不像國中那樣輕松,幾l個人也約定好了一起上東京大學,壓力很大,除了坂本外其他人社團活動都停了一段時間。
諸伏景光原本是按照自己的時間規劃進行學習的,但耐不住他前面有兩位卷王。
左邊的坂本,目前的年級第一,最讓人敬佩的不是他的名次,而是他三年以來固定不變的偏差值。
右邊的降谷,目前的年級第二,經常用大學的解題思路來解高中的題目,讓老師都倍感壓力。
現在他們兩個人左右手都拿著筆,以飛快的速度解決了一張又一張的試卷。
他的同桌狗卷棘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情景,滿臉震撼,看了看自己還沒有翻頁的試卷,變得不安起來。
諸伏景光拍拍他說:“不用太在意,他們兩個不能用常人的眼光看待。”
狗卷棘想了想,覺得他說得對,放平心態繼續學習起來,偶爾有不會的問題,前桌兩個人都會非常耐心地給他講解。
說實話,狗卷棘作為咒言師,考不考大學對他來說不是很重要,但他和部門的大家約定好了,一定要一起考上語言學校,弘揚飯團語,讓更多無法開口說話的人能正常地與人交往。
而且據說咒術師的學歷都很低,如果他考上大學,他就是咒術界為數不多的大學生了!
狗卷棘想到這里,再次充滿了學習動力。
*
一直是努力型學生的諸伏景光發現他的同桌擁有讓人變得精神的魔力。
高中生的睡眠時間自然是不太夠的,諸伏景光有時候晚上還會熬夜學習,第二天來到學校就困得不行,努力打起精神來也很難集中注意力。
然后在他請求同桌給他一拳打醒他時,狗卷棘猶豫半秒后,小聲對他說:“清醒。”
有些沙啞但清晰的少年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諸伏景光愣了一下后,發現圍繞著他的困意突然間消失,自己整個人都變得清醒了。
諸伏景光:!!!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同桌,對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默默低頭拉上了衣領,把臉埋進衣服里。
“狗卷好厲害,”諸伏景光將沒用上的薄荷糖推給他,“這個給你。”
狗卷棘看了一眼,發現這個薄荷糖是他喜歡的味道,但是為了嗓子,狗卷棘已經習慣買能迅速讓嗓子恢復健康狀態的薄荷味。
諸伏景光見他表情有些意外,微笑著解釋:“因為之前看狗卷吃這個味道的薄荷糖很開心的樣子,所以我想你應該喜歡這個味道。”
狗卷棘接過薄荷糖向他道謝:“腌魚子。”
他吃下一顆薄荷糖后,微微的涼意給他帶來一絲暢意,被衣領遮擋住的嘴角微微上揚。
是甜的。
*
在幾l個人拼命學習的時候,虎杖悠仁也在拼命練習。
他的成績雖然不錯,在學校中處于中上游,但想要考上東大還是有一定的難度,所以虎杖悠仁思索再三后決定走體育特長生的道路,這樣考上東大的難度就減少了很多。
加上他還有三位學習超好的老師,虎杖悠仁自信滿滿。
“不過,零和景光打算讀和警察相關的專業,坂本呢?”午休時間難得聚在一起的幾l個人開始討論起來。
坂本想了想回答:“在下在考慮人類學方向。”
虎杖悠仁點點頭,然后有些遺憾地開口:“這樣零和坂本以后就不是同桌了誒。”
降谷零吃飯的手一頓,然后糾正虎杖悠仁的說法:“我們只要去上對方的課,依舊還是同桌。”
坂本點點頭,看樣子兩個人早就說好了。
諸伏景光眼里含笑:“聽說畢業修學旅行的地點是夏威夷呢。”
“夏威夷!”虎杖悠仁立刻興奮起來,“我還從來沒去過那么遠的地方呢!”
降谷零從坂本那里提前得知了消息:“學校與夏威夷那邊的機構有合作,所以很快就定下了旅行地點,時間應該就在這兩周。”
無論如何只要能出國玩,虎杖悠仁就非常開心,滿心期待著這次旅行。
以至于到了出發那天,幾l個人望著虎杖悠仁幾l大箱行李陷入了沉默。
當事人告訴他們:“不用擔心,基本上都是空箱子!”
“……”諸伏景光無奈看著他,“為什么帶空箱子去?”
虎杖悠仁一臉堅定:“我答應了要給大家帶禮物,箱子是用來裝禮物的。”
諸伏景光:……
*
這邊的虎杖悠仁拖著大箱小箱,那邊的降谷零一個箱子都沒有。
諸伏景光問他:“零,你也不能什么都沒帶吧?”
降谷零“哦”了一聲,指了指坂本的箱子說:“我把要帶的東西都放在坂本的箱子里了。”
他的語氣自然得不可思議,仿佛行李放坂本那里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諸伏景光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閉上了嘴。
算了。
*
工藤新一,七歲,在爸爸的邀請下同青梅竹馬毛利蘭一起來夏威夷玩。
此時此刻他的右邊正做著一位不斷發出驚嘆聲的高中生,腦袋左顧右盼,一臉新奇的樣子。
一看就是第一次坐飛機。
粉色頭發的高中生直到飛機起飛都處于鄉下人進城的狀態,注意到一臉平靜的他,對方發出疑問:“你怎么不興奮啊?”
工藤新一面無表情回答:“之前坐過飛機了。”
“哦!”虎杖悠仁點點頭,然后問他,“你也要去夏威夷嗎?”
……這不是廢話嗎?
工藤新一在心里吐槽,朝他點點頭。
虎杖悠仁很快就很他聊了起來:“聽說夏威夷的海超美的!我想要去海灘玩!你呢,你有什么計劃嗎?”
工藤新一沒有回答,他旁邊的毛利蘭回答他:“大哥哥,我們也打算去海灘。”
“那到時候可以一起玩啊!”虎杖悠仁熱情地發出邀請,“我帶了排球哦,我們可以打沙灘排球!”
……排球?
為什么有人出國旅游帶排球啊?工藤新一想了想推測道:“你是排球運動員吧。”
“不是。”出乎意料地,虎杖悠仁搖頭了,“是運動員,不過不是排球啦,你要猜一猜嗎?”
工藤新一來了興趣,仔細觀察著面前這位有著明顯肌肉的少年,從他剛才拿水杯的姿勢判斷:“是籃球?”
虎杖悠仁再次搖頭。
工藤新一回想了一下,剛剛上飛機的時候,這位少年看了好幾l眼飛機屏幕上的網球資訊,還和朋友分享了屏幕上的信息,而且他手腕上戴著某個網球選手代言的腕帶,他這次非常篤定:
“是網球運動員!”
“還是錯了!”虎杖悠仁遺憾地告訴他。
工藤新一震驚地望著他,終于忍不住問:“大哥哥,你到底是什么運動員啊?”
虎杖悠仁回答他:“是田徑運動員啦!”
工藤新一:……
那為什么帶了排球、時不時做出打籃球的姿勢還非常關注網球信息啊?!
*
坐在另外一個區域的降谷零此時此刻也有些無奈。
他的同桌被空乘拉走了。
事情是這樣的。
坐在他們后邊的小孩子一直在哭喊,空乘哄了很久都沒有任何效果,直到小孩子看見了坂本。
擁有無數種方法逗小孩子的坂本非常迅速就用紙巾折了個玩具,熟練地逗起小孩,很快對方就被逗得笑了起來。
坐在前面的兩位學生因為害怕坐飛機而惶恐不安,坂本拿著一個鐘擺,在降谷零的見證下,催眠了兩位學生后開口:
“做個美夢吧。”
兩位同學很快就睡得香甜。
之后他還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飛機餐變成非常高級、昂貴的樣子后,終于引來了空乘們的注意。
降谷零坐在旁邊,聽見那位空乘真誠地說:“這是我們公司的聯系方式,您真的很適合做空乘,請您之后考慮一下。”
坂本接過了名片,聽見前面有吵架聲打算邁步過去時被降谷零阻止,他強硬地把人摁在座位上:
“空乘已經過去了,你給我好好休息!”
坂本和他對視幾l秒后,聽話地坐在位置上。
降谷零想了想,總覺得他一個不注意對方就會消失,于是把有線耳機的另一邊給坂本戴上,滿意地播放起了輕松的音樂。
世界的喧囂被屏蔽在外,他望著旁邊頭微微靠向他的人,悄悄揚起嘴角。
第 67 章 夏威夷
不知道睡了多久,降谷零醒來時看見了窗外的日出,耳邊還有輕緩的音樂。
因為連著耳機線,坐在他身邊的坂本察覺到動靜也醒了過來。
“坂本,”周圍的同學都在睡覺,降谷零壓低聲音,“你看,是日出!”
坂本望向窗外,不遠處的天際露出明亮的曙光,絢爛的光輝傾灑而下,讓旁邊人的金發都染上了一抹橘紅。
“很美。”
坂本微微彎了彎嘴角。
降谷零拿著手機將這個畫面拍下來后說:“我很喜歡日出,總覺得日出可以給人希望呢。”
“在下也是如此。”坂本與他有著相同的想法,兩個人相視一笑。
等太陽逐漸升起,降谷零才低頭重新拿起耳機,發現耳機線不知道什么時候纏繞在了一起,有點難解開。
很快坂本就從他手中接過了耳機線,垂眼認認真真地把纏繞在一起耳機線分開,降谷零聽見他溫柔的聲音:
“喜歡在一起嗎?真拿你們沒辦法啊。”
……嗯?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降谷零琢磨著坂本對耳機線說的話,看向他手上的動作,這才發現他根本沒在解耳機線,而是細致地纏繞起了耳機線。
“?”降谷零面露疑惑,然后就看見坂本將原本纏繞成一團的耳機線纏成了愛心形狀,然后把耳機線的另一邊遞了過來。
降谷零:……
某種意義上還是挺厲害的。
*
另一邊,直到下飛機,工藤新一都還沒有從推理失誤的挫折中緩過來。
猜了三次都沒有猜對,這對一個從小就想要當偵探、偶像是福爾摩斯的小孩子是巨大的打擊。
發覺他情緒變得低落的虎杖悠仁拿出幾顆糖給他:“怎么了?我們到夏威夷了應該開心一點啊!”
工藤新一直接把糖給了毛利蘭后,小聲嘆了一口氣。
“哥哥,”非常了解工藤新一的毛利蘭來到虎杖悠仁旁邊,小聲告訴他,“新一是因為猜錯了所以在郁悶呢!”
虎杖悠仁撓頭:“啊……這有什么好郁悶的?很多人都猜不出來。”
毛利蘭看一眼低著頭的竹馬,繼續透露:“因為新一很聰明,他之前都沒有猜錯過。”
虎杖悠仁雖然還是不能理解小孩子的煩惱,但拍著工藤新一的腦袋安慰他:“其實你猜的也沒錯啦,網球排球和籃球比賽我全部都參加過哦!只是田徑比較輕松啦。”
工藤新一:……
更挫敗了!
他捏緊小小的拳頭,暗暗發誓,他之后一定要好好提升自己!
毛利蘭望著突然間變得異常堅定的小竹馬,有點迷茫地眨了眨眼。
*
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一個問題而讓某個小孩子奮發圖強的虎杖悠仁來到了集合地點。
他朝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發現的降谷零和坂本揮了揮手,身旁的諸伏景光望過去,視線不動聲色地掃過了兩個人耳朵上一左一右連在一起的耳機線,突然間笑容擴大。
虎杖悠仁發現他不斷上揚的嘴角,好奇地問他:“景光哥,你在笑什么?”
諸伏景光伸手掩飾了一下:“沒什么,就是看見他們兩個很開心。”
“噢。”虎杖悠仁沒太在意,開始向走過來的兩個人嘰嘰喳喳分享著他第一次坐飛機的感受。
降谷零把纏成愛心形狀的耳機線收好,制止虎杖悠仁拉著坂本脫離隊伍:“先聽完老師講的注意事項。”
虎杖悠仁乖巧應下,松開拉著坂本的手。
修學旅行整體上比較自由,老師說完安全事項及集合地點后便讓他們回酒店放行李。
然后迫不及待想要去玩的虎杖悠仁就飛速地扛起了大家的行李:“這些東西就交給我吧!”
剛走出機場的工藤新一看著輕輕松松扛起七八個行李箱,走路帶風的粉發少年,又開始懷疑人生了:
“真的是田徑運動員,不是舉重什么的嗎?”
*
來到夏威夷的第一站自然是海灘。
虎杖悠仁看見有人在沖浪,有些心動:“我也想沖浪,但是不太會……坂本,你會沖浪嗎?”
“在下稍微會一點。”坂本很快回答他。
虎杖悠仁深知坂本的會一點遠不止一點點,眼睛立馬亮起來:“可以教教我嗎!”
見坂本點頭應下后,他立刻跑過去用不太熟練的英語同那邊的負責人溝通,好學的降谷零也加入進來:“我也沒學過沖浪誒,加我一個。”
諸伏景光拿著相機:“那我給你們拍照好了。”
幾個人很快前往沖浪的場地,諸伏景光站在海灘上,看見旁邊有幾個小孩子正在堆城堡,其中的小女孩說:“城堡要王子和公主吧?我是公主嗎?”
她旁邊的小男孩回答她:“嗯……那我就勉強當一下王子。”
諸伏景光莞爾一笑,拍下了這個畫面。
*
來海灘沖浪的人很多,有些熟練的不需要教練就已經上手了。
虎杖悠仁站在沖浪板上努力適應著,看見不遠處戴著黑色帽子的男人腳踏沖浪板,沿著波浪的方向滑行身后濺起朵朵白色的浪花,他帥氣的身姿惹得周圍的人發出贊嘆的聲音。
“我大哥是不是很帥?”諸伏景光還在調整焦距,聽見堆城堡的短發小女孩指著在海面上滑行的男人,語氣自豪地同另外兩個小孩子說。
工藤新一望過去,視線卻落在了對方大哥旁邊的少年身上。
因為對方正在水面飛馳,在波浪的推動下如同離箭之弦發射出去,他翻涌著浪花,腳踏著沖浪板,利用巨大的慣性在空中翻了好幾圈后又穩穩落到海面。
比起沖浪,應該說是海上滑板才對。
仿佛大家用的不是同一塊板,那位少年繼續在海中飛行,他速度快到相機只能捕捉到殘影,無人能夠追上,他的身后掀起巨浪,最重要的是——
那些濺起的層層浪花,居然構成了一條鯨的形狀!波光粼粼,那條浪花形成的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隨著少年的動作,躍出水面后又落下。
工藤新一受到了巨大的震撼,而他旁邊的小女孩也驚得揉了很久的眼睛:“這個人比大哥厲害多了!”
一向對沖浪不感興趣的毛利蘭也拽著工藤新一的手,非常興奮:“哇!新一,他好帥氣啊!”
那樣不可思議的瀟灑動作和給人震撼的美,引得整個海灘爆發出激烈的掌聲。
諸伏景光站在旁邊舉著相機,學著小女孩自豪的語氣說:“那位是我的朋友哦。”
成功讓幾位孩子朝他發射羨慕的目光。
*赤井秀一學了五六年的沖浪,在沖浪這一方面有非常豐富的經驗,甚至曾經有人邀請他去做教練,然而就是這樣經驗豐富的他,從來沒見到過如此華麗又震撼人心的沖浪表演。
稱作表演根本毫不為過。
他甚至懷疑對方腳下的沖浪板放了什么磁鐵之類的,不然為什么在空中翻了360度后都不會掉下來呢?
但經過他的仔細觀察,可以確定沖浪板就是普通的沖浪板,甚至與他自帶的板比起來老舊不少。
難道是專業的沖浪選手?赤井秀一這么猜測著,聽見那位少年跟朋友說:
“在下不過學了一段時間。”
這個可能性也被否定了,赤井秀一只能將少年歸入百年一見的沖浪天才行列里,他剛想走過去搭話,那位少年已經被里三圈外三圈包圍起來了,連海邊的沖浪教練都在往他面前擠。
赤井秀一:……
他只好回到海灘上,隨后自家小妹皺著臉跑過來安慰他:“秀一哥,雖然那個人比你還帥氣,但我還是最崇拜你!”
赤井秀一朝她笑了笑,小妹想了很久后做出決定:“我去給你偷師!”
然后就哼哧哼哧跑向那個少年。
*
工藤新一自然也沒有閑著。
他和毛利蘭跑回了自家父母所待著的地方,跟躺在椅子上的爸爸說:“老爸,我要學沖浪!”
工藤優作低頭看著突然間很有動力的兒子,有點疑惑:“怎么突然就想學沖浪了?”
“……反正就是很想學,”工藤新一不愿承認自己被帥到了,“而且掌握多個技能也沒有壞處啦。”
對于他好學的心態,工藤優作表達了肯定和贊揚,但認真告訴他:“你的年齡太小,現在學沖浪比較危險,等你再長大一點我就請夏威夷的教練來教你。”
工藤新一想了很久后勉強應下:“那等我長大后,一定要來夏威夷學習。”
他還是很相信爸爸給出的承諾的,記住這個承諾后才繼續帶著毛利蘭去玩。
“新一沖浪會像那個人一樣帥氣嗎!”毛利蘭認真問他。
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神,工藤新一扭頭過去,隔了好一會才回答:
“……那當然。”
*
“虎杖,算了吧,”降谷零最終還是無情地揭穿真相,“不管練多久都達不到坂本的高度的。”
坂本的沖浪技術根本不是正常人學的,雖然虎杖悠仁也算不上正常人。
虎杖悠仁也沒有太大追求:“我知道,我已經可以穩穩站在沖浪板了!”
雖然不能像坂本那樣在海上飛翔,但他也可以滑行一段距離了。
降谷零在旁邊同諸伏景光嘆氣:“我真傻,居然覺得坂本的沖浪是我能學會的。”
諸伏景光聳了聳肩:“嘛,習慣就好了,我們現在先去把坂本解救出來吧。”
那位備受矚目的黑發少年現在被幾位沖浪選手圍住,降谷零走過去,聽見一位看起來經驗豐富的沖浪教練說:“這是我們訓練營的聯系方式,你就是天生為沖浪而生!請一定要考慮加入我們!”
說到激動處,那個人還想上手拉坂本。
降谷零立刻走過去打斷他們,幫坂本接過那張名片后客氣地說:“我們之后會考慮的,現在可以先把他還給我們了嗎?”
被打斷的教練上下打量著他,語氣透露些不滿:“你和他是什么關系?”
降谷零站在坂本身旁,挑了挑眉:“我是他的經紀人。”
坂本沒有否認,教練對他的態度立馬發生了轉變,開始同他夸贊起坂本千年一見的沖浪天賦,降谷零微微一笑:“這些我比你知道得更多,我先帶他走了。”
然后拉著坂本的手腕迅速離開了。
*
為了表達對降谷零解圍的感謝,坂本發出邀請:“要與在下一起沖浪嗎?”
降谷零很快應下來。
雖然沒學過沖浪,但經過剛剛的觀察,降谷零大致掌握了技巧,不會被浪掀翻。
不過想要踏浪而行依舊有些難度,降谷零努力調整姿勢,卻還是差點摔倒。
身旁的人迅速扶住他,降谷零重新穩住身體,因為緊張有點搖晃,隨后坂本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放輕松,相信在下。”
降谷零還有些微愣,視線落在兩個人牽住的手上,回過神來坂本帶著他調整了方向,海水在腳下涌動,他跟著坂本躍起又落下,在浪尖上翻騰,感受著海風吹過他的臉,陽光落到他們身上,身旁的人本身就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光。
降谷零再次感受到自己不斷擺動的心臟,他僅剩不多的理性在努力辨認著這是否是吊橋效應帶來的心動。
然后隨著“嘩啦嘩啦”海水翻涌的聲音,理性墜入海中。
*
“我也想讓坂本手牽手教我!”在海邊的虎杖悠仁羨慕地看著遠處并肩同行的兩人。
諸伏景光拍下了很多照片,嘴角噙著分明的、完全抑制不住的笑意,他低頭一邊看著被攝像頭記錄下來的好友失神的表情,一邊說:“時間要是全花在沖浪上就太可惜了,悠仁,我看見附近有特產店,我們去逛逛吧?”
虎杖悠仁很快就把沖浪的事情拋到一邊去,想起來自己要給朋友們帶禮物后很快應下:“那我們先去嗎?不用等他們了?”
“嗯,”諸伏景光眼里劃過幾分狡黠,“暫時不要打擾他們兩個了。”
打擾?
虎杖悠仁抓了抓頭發,有些疑惑地想:
大家不是朋友嗎?為什么會打擾他們呢?
他想不明白,放棄思考后跟著諸伏景光離開了。
*
工藤新一被毛利蘭拉來逛精品小店,他對這些漂亮的小玩意沒有什么興趣,但答應好爸爸媽媽要保護好毛利蘭,所以就緊緊跟在對方身后。
精品店里有幾位結伴的少年,對店里的東西不感興趣的工藤新一猜測著他們的身份。
看了福爾摩斯后他下意識就觀察起那幾位少年,模仿著福爾摩斯的樣子,在心里不斷分析著。
帶著背包、出現在精品店、挑的東西都是方便攜帶的——是來旅行的游客。
典型的亞洲人長相、有個少年穿著的衣服是日本服裝店的品牌,在國外是買不到的——多半是日本人。
這次工藤新一很有自信自己的推理不會出錯,他站在少年們身邊,聽見幾個人開口交流:
“明太子、鮭魚。”
“木魚花……”
“金槍魚?”
“……”
是日語沒有錯,但是他為什么一句話都聽不懂啊?!
工藤新一眼里的光逐漸暗淡下來,連毛利蘭喊他他都沒有反應。
一定是這幾位少年之間定的暗號吧!工藤新一重新振作起來,朋友之間的暗號他聽不懂非常正常啊!
“狗卷!”身后傳來有點耳熟的少年活潑的聲音,工藤新一轉頭看過去,是那位飛機上坐在他身邊給他帶來些許陰影的粉發少年。
看來他和這幾位少年是同學,那么他沒有猜錯對方身份!
被稱作狗卷的少年看過去,和他揮揮手:“昆布!”
粉發少年回應他:“昆布,你們也在買禮物嗎?”
“金槍魚蛋黃醬、海苔。”狗卷棘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其他人。
“哦哦,打算互相贈送禮物啊!”虎杖悠仁點點頭,很快加入他們隊伍中,“有逛到什么好東西嗎?”
在旁邊默默聽他們聊天的工藤新一從一開始的“重新振作”到后來陸陸續續進來的人都能無障礙與他們溝通后眼睛變成了死魚眼:
……為什么大家都聽得懂啊?!
第 68 章 射擊館
工藤新一想,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他現在不在精品店,而是在飯團店?
幾位少年手上精美的物件實際上是飯團,幾個人正在討論哪一個飯團餡料更好吃呢?
但很明顯,他們根本就沒有在買飯團,不斷說出的飯團語顯然有著實質的含義。
或許,工藤新一只能安慰自己,這大概是最近高中生之間流行的東西吧。
“新一,”毛利蘭舉著一個橘子發卡走到他旁邊,認真問,“這個發卡好看嗎?”
工藤新一看了一眼那個發卡:“我覺得沒有特色,旁邊那個放大鏡形狀的發卡更好看。”
本來只是想來尋求認同的毛利蘭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橘子發卡,有些糾結地癟嘴。
“哦!這個發卡好可愛!”在他們身旁的虎杖悠仁低頭瞥見了毛利蘭手中的發卡,“送給翔陽他一定會喜歡的!”
毛利蘭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舉起發卡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虎杖悠仁:“哥哥,你也覺得橘子發卡可愛嗎!”
“嗯!”虎杖悠仁點點頭,面對小孩子聲音不自覺變得有點夾,“超——可愛的!”
得到支持的毛利蘭終于不再糾結了,她攥緊手中的橘子發卡小聲抱怨:“果然新一是不會懂可愛的東西的!”
工藤新一:……
他扭過頭說:“我是男生,不懂這些很正常啦!”
毛利蘭指了指在旁邊拿著毛茸茸頭箍往頭上戴的粉毛:“可是那位哥哥也是男生,他為什么就很懂?”
“……”工藤新一少見的說不過自己的小青梅,只能承認錯誤,“是我不懂。”
毛利蘭這才沒有計較,繼續跑到前面逛起來了。
*
“咳,景光說他和虎杖現在在逛街買禮物,”身體回到了陸地,但心還在海上飄的降谷零目前還無法直視旁邊的人,“我們可以去逛別的。”
坂本提出建議:“在下記得附近有家書店。”
“那我們去逛書店吧!”降谷零應下的速度快得有些異常,好在坂本并沒有在意,兩個人一起并肩前往書店。
這是一家裝修風格比較獨特的書店,位置有些隱蔽,來的游客并不多。
降谷零踏進書店,掃過眼前的書籍分類,看見有一本他很喜歡的書,但他沒有看過全英版的,很快就過去拿起了書籍。
坂本則在他身后,眼神迅速略過一排排書架,最后視線落在一個標簽獨特的書架上。
“零,”坂本指了指那一排貨架,“在下過去那邊看看。”
降谷零視線朝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視力很好的他飛速捕捉到了貨架上[BL]的英文字母。
他猛地倒吸一口氣,手拉住坂本:“等等!坂本,我想找一本書!”
降谷零急中生智,隨口說了一本書后發出請求:“可以幫我找找全英版的嗎?”
坂本很快就應下來,降谷零剛松了一口氣,眼前便出現了一本他要的書。
“找到了,是這本吧?”坂本將手中的書遞給他。
整家書店并不小,書籍分類沒有很明確,這才不到一分鐘,這人到底是怎么找到的啊?!
降谷零嘆了一小口氣后接過那本書,繼續開口:“還有一本……”
他剛報出書名,坂本就能在一瞬間把書找到遞到他面前。
降谷零:“……”
確認他沒有想要找的書了,坂本剛要邁步走向那邊的書架,降谷零再一次拉住他:“坂本,等一下!”
坂本疑惑地看著他,降谷零只好硬著頭皮說下去:“可以幫我拿一下那邊最上面的書嗎?”
他指了指反方向的書架,見坂本走過去,降谷零這才急急忙忙踏進那個未知領域探索一番。
結果發現原來日本的耽美漫畫已經含蓄很多,封面上根本看不出來是什么漫畫,但夏威夷的不一樣。
一眼望過去,封面上兩個男生就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降谷零只是簡單看了幾眼,臉就開始發熱。
他逃一般地離開了這個區域,很快坂本就折返回來,把書遞給他后目光落在他臉上:“零,你很熱嗎?”
降谷零只能點頭,假裝用手扇風:“書店里比較悶熱,所以我臉都熱紅了。”
坂本思考兩秒:“那我們離開這里吧。”
降谷零點頭,見坂本往外面走后,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
*“那邊有一家射擊館,”走出書店后,明明是第一次來夏威夷的坂本仿佛人體導航一樣在帶路,“射擊館里面有空調,可以進去休息一下。”
降谷零一邊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邊應聲:“射擊館?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
反正肯定比書店有趣,而且應該不會出現這樣危險的地方。
抱著這樣的想法,降谷零跟著坂本來到了射擊館。
場館很大,有陸陸續續的人進來避暑,降谷零看見那些做工逼真的氣炮槍,立即升起興趣,拉著坂本想要試試手感。
“小時候和父母去游樂園用槍打氣球,”降谷零回想起來一些童年記憶,跟坂本分享,“我可是全中!”
“很厲害。”坂本毫不吝嗇夸贊道,降谷零已經穿好防護衣服,挑了一把手槍,姿勢標準地瞄準了靶子。
“八環。”
機械聲播放著他的成績,沒能打到十環的降谷零還有些不太甘心。
“可以啊,”他附近的金發女人有些驚訝,視線落在他們頭上相同的發色,挑了挑眉,“很少人第一次打就能打中靶子的,你練過?”
降谷零搖搖頭:“只是在書上看到過,沒有真正拿起槍。”
雖然對射擊很感興趣,但降谷零并沒有什么機會接觸,不過他會經常閱讀相關的書籍,理論上掌握得非常好,上手自然就很快。
“這和真正的槍區別還是大得多了,”金發女人笑了笑,“不過你姿勢很標準。”
降谷零朝她彎了彎嘴角,偏頭望向黑發少年:“坂本,你的話,肯定能打到靶心的吧?”
“在下會盡力的。”坂本一如往常那樣謙虛起來,但他的動作就沒有行為上那么收斂了。
站在旁邊的金發女人支著下巴看著眼前變得認真的少年,但很可惜,他無論是拿槍的姿勢還是開槍的手勢都遠遠沒有那位金發少年標準,看起來就像是沒碰過槍的初學者。
這一槍必不可能中。
金發女人這么想著,視線跟隨著子彈,眼看它逐漸偏離軌道,從這個角度看,不可能能命中靶子的。
她略帶失望地轉回頭,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對幾位少年抱有太高的期待,他們又不是M16的人。“十環。”
沒有感情的機械聲突然打斷了她的思考,金發女人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摘下眼上的墨鏡,語氣驚訝:“中了?”
她定定望向靶子,是非常完美的十環,沒有脫靶。
“是怎么命中的?”金發女人來了些興趣,“你剛剛的持槍姿勢不對,而且手還在抖,理論上是命中不了的。”
至少99%的概率那一槍會脫靶,但居然命中了,還是十環。
降谷零替坂本解釋:“那并不是在抖,那是在制造慣性。”
“慣性?”女人微微俯身,表露出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
降谷零對于金發的人有著天生的好感度,耐心說明:“只要一直保持某個頻率急速地抖動,給子彈一個水平的加速度,就能讓它的路線形成一個弧度,也就能打出拐彎的子彈了。”
雖然他解釋得很專業的樣子,但降谷零知道自己無論嘗試多少次都打不出坂本那樣拐彎的子彈。
金發女人眼里閃過幾分驚喜:“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論,請問可以再示范一次嗎?”
坂本沒有拒絕,再次拿起手槍。
這一次,金發女人聚精會神觀察著他手上的動作,果不其然,對方的手是在急速抖動,但不是她以為的緊張的顫抖,是有意的,在抖動過程中,少年平靜地扣下扳機。
那顆偏離了路線的子彈在半路進行了一個半圓弧路線,拐到了他前方的靶子,精準命中靶心。
近乎奇跡的一槍。
金發女人壓下心中的震撼,忍不住問他:“如果是真槍,也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坂本放下手槍,毫不猶豫點頭:“自然。”
她表情逐漸多了幾分沉思,不斷盤算著如果換作自己,可以發出這樣的子彈嗎?
做不到。
她很快得出了結論,聽起來是很簡單的理論,實際上無論是抖動還是加速度,都需要經過非常精準的、不容一絲差錯的計算,才能打出那樣的一槍。
而少年卻輕而易舉地開出兩槍。
“你……”金發女人剛想開口,只見那位黑發少年左手拿起了旁邊的書,認真翻閱著,右手隨手開了一槍。
“十環。”機械聲再一次響起,旁邊的金發少年卻見怪不怪。
*
他甚至看都不看就能準確命中靶心,金發女人微微瞇了瞇眼,在心里思考良久后忍不住走上前去打斷對方:
“你好,我叫瑪麗,”她朝兩位少年露出熱情的笑容,“可以和你們認識一下嗎?”
“zero,”降谷零朝她點頭,“你好。”
赤井瑪麗看向另一位少年,對方聲音平靜:“在下坂本。”
她打了招呼后說:“我剛剛聽見你們在說日語,很巧,我也會說日語。”
切換成日語后赤井瑪麗打聽道:“你們是來夏威夷旅游的嗎?”
聽到熟悉的日語,降谷零沒有太多戒備:“嗯,我們在修學旅行。”
“原來如此,”赤井瑪麗點點頭,“你們兩位的射擊水平都很厲害。”
她一邊夸贊一邊說:“我計劃在日本開射擊館,不過認識的人不多,所以可以和你們交換一下聯系方式嗎?”
兩位少年沒這么猶豫就答應下來了,赤井瑪麗添加完他們的聯系方式后便說:“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人的相處時間了。”
明明是無意的一句話,卻說得降谷零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等金發女人離開后,降谷零才開口:“坂本,我覺得她想要的是你的聯系方式,我就是順便而已。”
坂本微微皺眉:“在下覺得零的射擊技術很厲害,而且你是第一次開槍,練習的時間夠多的話,零一定會超越在下的。”
“……我會努力的。”降谷零害怕自己臉再一次紅起來,這次在有冷氣的射擊館里就沒有合適的理由了,于是迅速扭過頭去,避免與坂本對視。
他因此沒注意到黑發少年落在他身上溫柔的眼神。
*
等到回去之后,赤井瑪麗打開手機想讓下屬調查一下今天她遇到的、在射擊上天賦比秀一還要高的男生。
但她敲字的手很快就停了下來。
[幫我調查一個人,他叫坂本……]
坂本什么來著?
赤井瑪麗認真回想著她與兩位少年的交流,大腦里面閃過一個又一個片段后,確認少年并沒有告訴他名字。只有坂本這一個姓氏。
赤井瑪麗揉了揉太陽穴,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沒有追問少年的名字,但事已至此,她只能打開那位少年的聊天框,禮貌詢問:
[你好,可以冒昧問一下,你的全名是什么呢?]
結果,這條消息轉來很久很久都無法成功發送出去。
赤井瑪麗原本還以為是酒店信號不太好,她走到窗邊,那條消息依舊發不出去。
她只好重新編輯消息。
[你好。]
發送成功。
[可以冒昧問一下,你的全名是什么呢?]
發送失敗的感嘆號再一次出現,赤井瑪麗皺著眉,想著可能是軟件出現了什么問題,發送的字數不能太多。
[可以冒昧問一下……]
發送成功。
看來軟件確實出了問題,分開發就可以成功送達,赤井瑪麗繼續敲字:
[你的名字是?]
然而,這條消息又一次發送失敗了。
赤井瑪麗檢查了一下手機,并沒有出現什么問題,她又嘗試給赤井秀一發了同樣的一段話,那邊十分順利地送達,而切回坂本的聊天框,再一次將那段話發送過去時,又一次出現了[發送失敗]的提示。
赤井瑪麗:……
這到底是為什么?
第 69 章 網球拍
無論嘗試多少遍,那條消息就是發不出去。
赤井瑪麗一開始還以為是她手機的問題,但當她的信息飛快傳達給了赤井秀一后,她終于意識到有哪里不對勁。
其他信息都能成功發送,只有那位姓坂本的少年,只要涉及名字的問題就會一直顯示發送失敗。
為什么?
赤井瑪麗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手不斷敲著桌子思考著。
手機不可能出現這樣的bug,所以這是某種病毒?
她腦海中閃過很多細節,確認自己在與他交流的過程中并沒有暴露身份,表情更加困惑了。
他究竟是什么人?背后有什么人在千方百計隱藏他的信息?
視線落在那一直發送不過去的信息上,赤井瑪麗揉了揉太陽穴,只能得出那個少年不簡單的結論。
*
從射擊館出來后,降谷零和坂本碰見了手上大包小包的虎杖悠仁和他旁邊幫他看路的諸伏景光。
他們兩個人走過去,降谷零掃了一眼虎杖悠仁手中的東西后問:“虎杖,你到底要給多少位朋友帶禮物?”
虎杖悠仁很快就掰著手指回答他:“要給翔陽、黑子、研二、陣平、龍馬、黃瀨等等好多人帶。”
“……”降谷零有些佩服地看著他。
“不過,”虎杖悠仁有個煩惱,“陣平說如果可以的話帶只輪船給他拆,怎么帶輪船回去呢?”
諸伏景光無奈地告訴他:“悠仁,我們買不起輪船。”
“你直接買個模型就行,”降谷零很快給出建議,“那家伙的話不用當真。”
坂本默默跟虎杖悠仁說了一個數后,他瞪大眼睛,消化了很久后說:“把我賣了也買不起啊……”
“還要買什么禮物嗎?”降谷零手中拿著地圖,“前面還有一家大型的運動器材店。”
他們的朋友將近一半都是運動選手,在運動器材店里說不定能買到合適的禮物。
虎杖悠仁立刻點頭:“我想給龍馬買網球拍!”
先前在交流賽時弄壞了對方的網球拍沒有賠償,雖然越前龍馬并不介意,但虎杖悠仁聽說了越前龍馬的網球拍是在美國定制的、日本根本買不到的事情后,愧疚心升到了巔峰。
所以來到夏威夷之前,他還專門打聽了越前龍馬之前常用的網球品牌。
很快幾個人就踏入運動器材店。
虎杖悠仁立刻找到了網球區域,對照著手機上的照片尋找球拍。
視線環顧一圈后,虎杖悠仁終于發現了同品牌的網球拍,立刻伸手去拿,與此同時,另一雙手也伸出來,兩個人的手同時停在了同把球拍上。
虎杖悠仁偏頭,視線中出現了一團墨綠色,他對上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然后脫口而出:“你長得好眼熟!”
“?”墨綠色頭發的青年勾了勾嘴角,“就算你套近乎也不能把這個球拍讓給你。”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認真發出請求:“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這個球拍!”
“我也喜歡這個球拍,”墨綠發青年沒有退讓,他視線上上下下打量了虎杖悠仁一遍后,“會打網球吧?”
“會啊,怎么了?”虎杖悠仁疑惑看著他。
“那么,”墨綠色頭發的青年打了個哈欠,“三球,誰贏了歸誰,沒問題吧?”
雖然有些突然,但虎杖悠仁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很快就應下來:“沒問題!”
“好,”那位青年依舊懶懶散散的樣子,拿起球拍的那一刻表情卻變得認真起來,“速戰速決吧。”
等另外幾個人去找虎杖悠仁的時候,發現他已經站在了器材店附近的網球場上。
降谷零發出疑惑的聲音:“他不是去買網球拍的嗎?”
“……”諸伏景光顯然也有些迷茫,“不過,他的對手是不是有些眼熟?”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降谷零看著正在熱身的青年:“越前……?”
“很像越前,”降谷零很快就做出猜測,“我想應該是他哥哥之類的。”
也不知道兩個人是怎么對上的。
降谷零詢問坂本:“坂本,你覺得虎杖會贏嗎?”
從那位青年發球的姿勢看,明顯有著比越前龍馬還要豐富的網球經驗。
坂本回答他說:“前段時間虎杖經歷了特訓,應該沒問題。”
……特訓?
*所謂特訓的內容只有虎杖悠仁自己清楚。
在了解到他特殊的體質、有人想對他下手后,虎杖悠仁當即就決定要提高自己的力量,不讓朋友們擔心。
于是他拜托了夏油杰為他進行特訓。
大概是當了老師的原因,夏油很快就給他制定了一個特訓計劃,虎杖悠仁在短時間內不管是反應速度和敏捷性有了飛快的腳步。
于是等越前龍雅和他對上的時候,粉毛剛向上拋球,下一秒——
“啪。”
球穿過他身旁落到地上。
“……”
越前龍雅表情逐漸失去了剛剛的懶散,他看著跳得快要和太陽肩并肩,直接擋住熾熱陽光的人想:
現在的年輕人是不是有點離譜了?
*
這大概是越前龍雅經歷過的最莫名其妙的一場網球比賽。
那位粉發少年就像夏日里的一陣風,來去無影無蹤,速度快到他無法判斷對方的下一步動作,哪怕預判到了,也來不及了。
太快了。
越前龍雅在他的場地內跑來跑去已經出了一身汗,而對面的少年看起來體力充沛,雖然流的汗不少,但越前龍雅肯定他多半是熱的。
三球的時間太短,越前龍雅根本無法判斷出對方的球風,也沒能跟上他的速度,而對網球拍勢在必得的虎杖悠仁又用了很大力氣。
他猛地將網球擊回去,揮拍的一瞬間意識到力氣有點大,立馬出聲提醒對面的人:“不要接這一球!”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一個非常叛逆的、愛反其道而行的人,很快就來到網球的下方:“看不起我?”
越前龍雅冷哼一聲:“無論是什么球,我都會打回去——”
“唰。”
那顆球擊穿了他的球拍,同時也擊穿了他的自信。
虎杖悠仁:……這次他提醒了的!
*
“那個,”虎杖悠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對面的青年,“我不是故意的,力氣太大也沒有辦法嘛。”
沒想到青年并沒有生氣,反而愉悅地揚起嘴角:“有意思。”
那顆球的力度居然能大到穿過他的網球拍。越前龍雅遇到過很多選手,其中也有人力氣大到差點讓對手的手臂報廢,但也沒到把球拍打壞了的程度。
“我叫越前龍雅,你呢?”早就從他的口音判斷出他是日本人的越前龍雅切換成日語和他做了自我介紹。
“我是虎杖悠仁,”終于不用再說費勁的英語,虎杖悠仁看他就好像看到了親人,然后想到了什么,語氣夸張:“越前……你和龍馬的姓氏一樣欸!好巧哦!”
“……不巧,”越前龍雅挑眉,“我是他哥。”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
所以繼把弟弟的網球拍弄壞后,他再一次弄壞了人家哥哥的網球拍?!
*
“悠仁是來給龍馬買球拍的,”諸伏景光把手中的水遞給他們兩個后解釋,“沒想到居然遇到了他的哥哥。”
越前龍雅也有些意外:“你們居然認識小不點啊,嘛,愿賭服輸,那個球拍給你了。”
反正他本來挑那個球拍也是想回國前給自己多年不見的弟弟帶個禮物。
都是送給越前龍馬的,那差別也不大,他剛好還能省錢。
虎杖悠仁道過謝后開始和越前龍雅聊起來,越前龍雅看著他說:“能遇上你這樣的對手,小不點應該很開心吧。”
“……那倒沒有。”虎杖悠仁不好意思地回答。
越前龍雅喝了一口水后說:“他遇上強勁的對手就會變得更強,雖然嘴上不說,心里應該很欣賞你。”
虎杖悠仁撓著頭說:“可是龍馬已經快兩個星期沒有理我了。”
“?為什么?”越前龍雅有點詫異,印象中他的弟弟不是這樣會和朋友冷戰的人才對。
“因為之前我拒絕了合宿訓練邀請,”虎杖悠仁嘆氣,“然后又被他知道那段時間我在和翔陽打排球……”
越前龍馬當時的語氣就好像被背叛了一樣,讓虎杖悠仁心虛得不行。
越前龍雅沉默一瞬后冷不丁問:“你不是網球選手?”
虎杖悠仁搖頭:“不是啊,我是田徑選手。”
越前龍雅:“……哈??!!”
*
越前龍雅的震驚不比他弟弟要少,兩位兄弟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說出了同樣的話:
“你居然不打網球?為什么?”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我覺得所有運動都很有趣。”
諸伏景光在旁邊安撫他的情緒:“悠仁目前可是多項田徑項目的世界紀錄保持者。”
越前龍雅沉默一會后說:“田徑和打網球也不沖突啊。”
只能說不愧是兄弟,虎杖悠仁仿佛看到了另一個勸他打網球的越前龍馬。
“我很好奇特訓內容是什么,”降谷零站在坂本身邊望著吵鬧的兩個人,“虎杖的各方面數據明顯提升了不少。”
坂本搖頭:“在下也不清楚,這是夏油老師的秘密特訓。”
秘密特訓?
降谷零有點好奇,不過考慮到他和夏油杰氣場不合的關系,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好奇。
*
和越前龍雅交換了聯系方式后,虎杖悠仁才帶著新買的球拍與朋友們一起回到酒店。
玩了一整天的幾個人都有些累,洗完澡后就迅速躺在床上睡覺。
只有坂本坐在窗臺,在月光下優雅看著書,從衛生間走出來的降谷零開始懷疑坂本是不是根本不用睡覺。
“坂本,”降谷零走過去,“你不睡嗎?”
坂本保持著帥氣的姿勢靠在飄窗上,窗外陣陣風吹起他沒有經過定型的頭發,他舉起手中的書蓋在臉上:“在下小憩一番就好。”
畫面唯美得像是漫畫里才會出現的場景。
很少看見坂本穿著家居服,頭發微微散下來的降谷零愣了一會后無奈走過去,把他臉上的書拿開,然后迅速關上窗戶:“晝夜溫差大,你這樣會著涼的!”
小憩被中斷的坂本有些迷茫地看著他,降谷零張了張嘴,最后小聲開口:“我一個人睡那么大一張床不太習慣……所以快點去床上睡覺吧!”
坂本想了兩秒后,事關降谷零的睡眠,他很快就走向了床邊。
酒店里有兩個房間,諸伏景光和虎杖悠仁睡在了他們隔壁的房間,降谷零原本還不覺得有什么,直到看見坂本躺在一邊后,走向床的腳步變得有些僵硬和遲鈍。
睡一張床進展是不是太快了點?
降谷零腦中閃過這個想法,很快另一個小人出現說:你們還只是朋友,朋友之間睡一張床很正常的!
被小人說服的他快步走到床前,掀開被子,假裝平靜地說:“……晚安。”
過了一會后,耳畔傳來少年清冷溫潤的聲音:“晚安。”
他的聲音讓人慢慢變得平靜下來。
然而只平靜了一會后。
降谷零發現自己根本平靜不下來,咫尺間的距離,他能清晰聽見坂本的呼吸聲,稍微偏過頭去,看見摘下眼鏡后,睫毛纖長,比平時少了幾分疏離的人正靜靜躺在他身邊時,他的心驟然一跳。
于是不久前把坂本趕去睡覺的降谷零硬生生地熬到了天亮。
第 70 章 高中畢業
打著哈欠的降谷零聞見了一陣醇厚的咖啡香。
他稍微清醒了一點。
從床上坐起來,未完全清晰的視線里,穿著襯衫的黑發少年站在不遠處的吧臺,低頭認真做著咖啡。
等等……
降谷零終于發現有哪里不太對勁。
他盯著面前像是咖啡廳里才會出現的一整套咖啡機以及不知道怎么搭起來的吧臺,恍惚了一秒:“這里不是酒店嗎?”
床還是那張床,不過其他東西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
連走出房間的諸伏景光都有些迷茫,但他的接受程度意外地迅速,很快洗漱完畢后就踏進吧臺:“坂本,我來做三明治吧。”
然后兩個人就開始各司其職。
降谷零雖然內心有很多吐槽的話想說,但沒有說出口,湊到吧臺旁問:“坂本,這是哪里找來的咖啡豆?”
坂本像是專業咖啡師一般,為他詳細介紹起來:“這是夏威夷kona豆,這個豆有著明亮的水果香氣,仔細品嘗還有茶感,酸度比較明顯。”
“哦……”對咖啡豆沒有太多了解的降谷零認真聽著,但很快抓住了關鍵信息,“夏威夷???”
他看了看咖啡豆,又看了看坂本,心中有個隱隱的猜測:“不會是你自己摘的吧?”
坂本點頭,隨后補充說明:“在下經過莊園主人同意采摘的。”
……這是重點嗎?
降谷零很快就釋然了,仔細想想不過是咖啡豆,坂本都沒有把咖啡樹帶過來呢。
他看著坂本嫻熟的動作,來了些興趣:“坂本,可以教我做咖啡嗎?”
坂本微微往旁邊走,示意他站過來,降谷零很快就站在咖啡機面前,聽見坂本咖啡師說:
“首先要確認豆子的研磨度、粉量、液重和萃取時間。”
很快他就給出了一些參數,然后將咖啡粉均勻分布在擦干水份的粉碗中,一步一步教他:“接下來用壓粉器壓一下。”
降谷零迅速配合他拿起壓粉器,認真將咖啡粉壓好。
最后清潔沖煮頭,手柄放上去后按下萃取鍵,坂本說一句,降谷零就認真照做。
“我學會了。”降谷零很快就把制作咖啡的流程記下來,諸伏景光聞著濃厚的咖啡香氣夸贊道:“一次就成功了,零說不定很有當咖啡師的潛能呢。”
降谷零接著他的話說下去:“要是我和景光考不上警校的話,我們就去開一個咖啡店,我做咖啡你做三明治,說不定會很受歡迎呢。”
諸伏景光笑著問:“那坂本和悠仁呢?”
“坂本負責擺盤,”降谷零補充道,“虎杖是服務員,他一個人就可以頂好多個人,我們還能節省人工費。”
諸伏景光想象了一下后點點頭:“有道理。”
“什么什么,”聽到自己名字的虎杖悠仁剛起床,頂著亂糟糟的頭發,“你們在說什么?我好像聞到了咖啡和面包的香氣!”
他定睛一看,發現了客廳的咖啡角,有點疑惑:“奇怪,之前有這個地方嗎?”
“我們在討論以后或許可以開個咖啡店呢。”諸伏景光一邊解釋一邊把三明治從面包機里拿出來。
“哦!聽起來很有趣!”虎杖悠仁還有些困意,注意到降谷零臉上同樣的困意后問,“零,你昨天晚上也被拉去看恐怖片了嗎?”
“……”降谷零頓了頓,“只是有點睡不著,你昨晚看了恐怖片?”
虎杖悠仁沒注意到對方正在努力把話題往他身上帶,回答道:“昨天晚上和順平他們看了一些關于旅游的恐怖片,有點睡不著。”
坂本很快又做起了咖啡:“把咖啡給他們送過去吧。”
諸伏景光補充:“還有三明治,這個時間點酒店早餐都結束了。”
虎杖悠仁點頭:“好——”
*
修學旅行的最后一天,虎杖悠仁終于想起了他帶來的排球。
于是他就招呼了好幾個朋友去沙灘打排球,離開前諸伏景光拉著他:“悠仁,擦點防曬,不要被曬傷了。”
虎杖悠仁一邊涂抹著防曬一邊伸出手來同坂本對比了一下膚色:“坂本,你為什么沒有被曬黑?”
來到夏威夷,大家都不可避免地被曬黑了一些,只有坂本依舊白的發光。
不對,虎杖悠仁瞇起眼睛:“零也沒有變黑!”
降谷零聳肩:“這大概是膚色深的好處吧,我再怎么曬也不會更黑了。”
“在下是曬不黑的體質。”坂本同時開口回答他。
虎杖悠仁有些感嘆:“坂本真的很白,比好多女生都要白,和零站在一起就更白了。”
他突然想起來什么:“我之前總是聽到女生討論你們兩個呢!”
降谷零好奇地看過來:“討論什么?”
虎杖悠仁不太確定地說:“什么白皮和黑皮、膚色差之類的。”
如果是之前,降谷零還沒接觸到那些打開他新世界的漫畫時,他并不會在意虎杖悠仁的話,但問題是他翻閱過漫畫,了解到了一些專業名詞,當下手比腦快,很快就捂住了虎杖悠仁的嘴:“不要亂說!”
虎杖悠仁疑惑地睜大眼睛:“我說什么了?”
無法同他解釋那些女孩子說的東西的降谷零沉默了很久,最終諸伏景光出來解圍:“悠仁,我們去打排球吧。”
虎杖悠仁雖然有些疑惑,但被排球吸引注意力后沒再詢問降谷零。
等他們兩個離開后,降谷零才恢復平靜:“坂本,你不去打排球嗎?”
坂本想了想:“在下有點事情要做。”
手機上是來自五條悟的消息,坂本告訴降谷零:“你先去,在下很快就回來。”
還沒有等他回復,黑發少年飛快就從窗戶跳下去,降谷零看著遠去的身影,努力抑制住要跟上去的沖動。
*
乙骨憂太到達約定的地點時,黑發少年已經坐在那里等他了。
“坂本君,”乙骨憂太和他打招呼,“五條老師跟你說過了吧?”
坂本點頭:“在下大概了解了。”
乙骨憂太很快就拿出了幾份文件:“五條老師說只有在國外才不會被咒術界的人發現,所以只能這個時間來找你了。”
他詳細地介紹了現狀后繼續說:“現在,[宇宙最強組織]正式向你發出邀請,要加入我們嗎?”
關于這個名字,乙骨憂太其實很想吐槽,聽起來完全就不是什么靠譜組織,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坂本的臉色,生怕他因為名字就反悔了。
當初真的應該阻止五條老師取名的。
“好,”坂本沒有猶豫就應下來了,不過他看了一下文件上的時間,“可以等在下拿到大學學位嗎?”
乙骨憂太回答他:“五條老師說大學四年的時間太長了,不過如果你想上大學,他可以為你保留學位。”
“在下一年就可以拿到學位。”沒想到面前的人這么回答,乙骨憂太愣了一下后拿起手機詢問五條悟:“五條老師說沒問題。”
最后確認沒有其他問題后,坂本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任務完成。]
乙骨憂太很快就向五條悟匯報進展。
然而他那不靠譜的老師重點完全不在他們即將成立的新組織,而是:
[合同肯定簽了全名吧?是什么是什么?很急很急!]
乙骨憂太:……
所以五條老師到現在也不知道坂本的全名叫什么?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他無奈地翻開合同上最后一樣,看見坂本秀麗的字體,但遺憾的是,坂本簽的草書。
乙骨憂太拍了張照片后發給他:[五條老師,我覺得你應該看不出來。]
五條悟:[……這跟硝子簽的字有的一拼,我去問硝子!]
那邊隔了很久后才繼續回復:
[可惡!硝子說她只能看出‘坂本’兩個字!啊啊啊啊啊啊啊!]
乙骨憂太默默關閉了消息提示音,聽見還沒離開的坂本發出邀請:“乙骨君,要一起去打排球嗎?”
嗯?排球?
*
乙骨憂太在國外有一段時間了,因為任務繁忙,里香解咒后重回特級咒術師的他基本沒有閑下來過。
英語水平一般的他,一開始還有點不適應,連和人溝通都需要很大的勇氣,好在還有里香陪著他。
至于玩,同行的米格爾偶爾會邀請他去放松,但不是酒吧就是夜店,乙骨憂太當然毫不猶豫拒絕了。
所以站在沙灘上面對一群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少年時,乙骨憂太還有些不太適應。
“是你啊,”他聽見有人和他打招呼,“沒有黑眼圈了,看樣子最近睡得很好。”
是在醫院遇到的很溫柔的少年,乙骨憂太朝他點頭:“嗯,最近很好。”
“那就太好了,”對方彎了彎眼睛替他開心起來,將排球傳給他上方,“麻煩你打回去了!”
乙骨憂太身體開始跑起來。
明明沒有打算參加沙灘排球的他,非常莫名其妙地就加入了高中生們的排球比賽中。
陽光、沙灘,排球和歡笑聲。
乙骨憂太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他想,這就是五條老師想要創造的世界的模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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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學旅行很快就結束了,虎杖悠仁扛著幾個行李箱回到日本時還有些懷念:
“夏威夷真好玩!我們下次再一起去吧?”
“好啊,”諸伏景光很是佩服虎杖悠仁的精力,“等上大學后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時間。
聽到他的話后,坂本走路的速度慢了下來,降谷零察覺到后問:“怎么了?累了嗎?”
坂本搖頭,眼底劃過幾分復雜的情緒。
他能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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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在修學旅行結束后不久先后收到了東京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他們迎來了高中畢業典禮,同時也是18歲成人禮。
這一次的畢業典禮不同于國中時期,大家都有各自的選擇,會走向不同的人生道路。
降谷零一來到學校就聽見周圍很多人的哭泣聲和擁抱在一起的同學們,他一時之間還有點不太適應。
前桌藤原奈奈碰見他后和他說:“降谷同學,雖然我們之后不是前后桌了,但是以后有什么愛情的煩惱盡管來問我!”
“……為什么是愛情的煩惱?”降谷零有幾分無語。
藤原奈奈說:“因為其他煩惱我肯定幫不上你,不過你居然沒有否認——”
她還是像往常那樣敏銳:“看樣子是明確自己心意了。”
降谷零心里升起幾分佩服來,藤原奈奈沒有繼續開他的玩笑,朝他揮揮手跑去同其他人擁抱。
“降谷同學,”還在尋找朋友們身影的降谷零被人喊住,他轉過身,聽見面前的女生開口,“可以給我你襯衫的第二顆紐扣嗎?”
紐扣?
降谷零愣了一下詢問:“可以問一下原因嗎?”
然而他一問出口,女生就害羞地跑開了,降谷零站在原地還有些不明白,視線里第一時間落在了朝這邊走過來的坂本,對方此時此刻也在被女孩子要紐扣,隨后降谷零就看見坂本干脆利落摘下襯衫的第二顆紐扣遞給了那個女孩子。
他走過去問:“坂本,第二顆紐扣是有什么含義嗎?”
坂本另一只手拿出了針線,從口袋里摸出一顆新的紐扣,在降谷零的面前快速縫了上去,一邊回答他:“據說第二顆紐扣靠近心臟,代表心意。”
降谷零:“原來如此。”
但是你的心意未免太多了吧?
他看著對方熟練縫上一顆新紐扣的樣子,感嘆坂本真是滴水不漏。
降谷零思考了一會后迅速扯下自己的第二顆紐扣,手伸到坂本面前:“給你。”
坂本抬頭看向他,降谷零眨眨眼:“我沒有坂本那么厲害,可以給所有人紐扣,所以給你好了,這樣送出去后其他人也不會和我要了。”
雖然很清楚自己的話是借口,但是降谷零更清楚坂本不會揭穿他。
果不其然,坂本收下了那顆紐扣。
降谷零露出滿意的笑容后,見坂本也遞過來一顆紐扣,他挑了挑眉:“給我的?”
他有些詫異,不過想到坂本有這么多紐扣,給他一顆也很正常。
這對坂本來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紐扣。
“作為交換,”坂本回答他,頓了頓后又補充,“這是在下從襯衫上拿下來的。”
——不是縫上去的紐扣,是他襯衫上原本的第二顆紐扣。
降谷零讀懂了這層意思,緊緊握住那顆紐扣:“那我就收下了。”
兩個人站在櫻花樹下,同時低頭看著手中的紐扣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