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個栩栩如生的翅膀,就出現在了岑默的后背上,配合著脊椎上的那些珍珠,華麗的炫目。
沈意對這個作品非常滿意。
“轉過來。”
岑默就著這個姿勢趴了二十多分鐘,腰酸腿僵,聽到沈意的命令后,試著起了一下但是沒起來。
只離開桌面一公分就又砸了回去。
沈意見狀,手指又在末尾的珍珠上按了下:“你這個腰力不行啊,得好好練練。”
他就是缺德缺到家了。
心里嘀咕的話更過分,就這腰力還做1,哪來的性.福生活。
岑默別看總是默不吭聲的,但也是個要強的,聽到沈意的嘲諷后眼睛瞪的溜圓,雙手在桌子上用力一撐,咬牙一挺,伴隨著嘎吱的聲音,他就猛地站了起來。
腦袋驕傲的向后仰去。
他的腰力才沒有任何問題!
“咚——”
一聲悶響。
“操!”
沈意捂著鼻子罵著向后退了兩步,驕傲的岑默懵逼的眨了兩下眼睛,后腦勺有點疼。
“你跟我鼻子有仇啊你!”沈意氣急敗壞的罵著,鼻子一陣泛酸,拿開捂著鼻子的手,看了看,沒見血,又把手捂了回去。
死死瞪著岑默,他原本以為岑默這個身高對他來說正合適。
矮一個頭,對方會太矮。
和他差不多高,又有點不好抱。
而岑默正好比他矮半個頭,不高不矮,他甚至打算以后找對象,就按岑默這個身高找。
現在,讓這個身高見鬼去吧!
他甚至都想讓岑默見鬼去!
這個岑默天生就方他!克他!是他的倒霉星!
岑默抓著桌沿的手用力到泛白,看著怒氣沖沖對他發火的沈意,心里對自己的厭惡,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指尖離開了桌沿,修剪的圓潤干凈的指甲還摳在上面,逐漸冒出了血色。
他感覺不到疼,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么。
“叮鈴鈴——”
普通到毫無特色的電話鈴突然響起,岑默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急匆匆的跑到換衣間打開背包,拿出手機。
“這么半天才接電話!你要電話有什么用!家里怎么沒人?我沒帶鑰匙,回來給我開門!你啞巴啊,說句話!”
“好。”岑默并不在意對方的態度,回答完后就掛斷了電話,他現在急需要逃離這里,逃離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沈意。
抓起背包,掉頭就向門口跑去。
沈意剛放下當做鏡子用的手機,就感覺一陣風吹了過去,一轉眼只看到了飛揚的白紗在門口消失。
恍惚間像是看到落跑的新娘。
他怔了下。
岑默的手機很垃圾,對面的人又很囂張。
剛才他聽的清清楚楚,被撞的火氣也消了。
他這個人脾氣就這樣,來得快去的也快,反正就是忍不住。
心想對面是誰,這么大爺?
聽聲音也不是白陳秋。
不過他的事還沒辦完,著急忙慌的追了出去:“你給我站住!”
公司的幾個員工在岑默沖出來的那一刻,就變成了鴕鳥狀,目瞪口呆的看著岑默提著白色的裙擺,赤著腳沖出了公司。
還沒等反應過來,那位霸總大吼著追了出來。
好一出,霸道總裁和落跑新娘。
沈意大長腿唰唰幾步就消失在他們視線中,聽見動靜從辦公室出來的康棟軍,只來得及摸到下沈意的西服衣擺。
晚一步的王燦什么都沒看見,只聽見了自家老板熟悉的咆哮聲。
不淡定的舉起了一直放在那沒動的茶杯,老板知道殺人犯法吧?
岑默跑進電梯里,不停的按著電梯鍵,他想這個電梯關上把自己藏起來,他聽見了沈意的吼聲,他又惹他生氣了。
他不該繼續出現在沈意的生活里,這樣只會讓沈意越來越討厭他。
在電梯門只剩下一道縫隙的時候,沈意追了上來,他只看到靠在電梯角的一團白,腦袋垂了下去,可憐兮兮的。
“嘖!”郁悶的甩了下手臂,看了眼向下去的樓梯,猶豫了下后跑進樓道,仗著腿長,一步三個臺階的沖了下去。
岑默魂不守舍的出了電梯,完全忘記了自己還穿著裙子,只緊緊的抱著背包,背包是他新買的,花了50塊,不能丟。
剛出了樓,就讓街上的路人傻眼的停在了原地,有人被他驚艷,有人則是一副什么鬼的嫌棄樣子。
岑默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回家。
小雨在等他。
他不能再讓小雨失望。
他按照著記憶向公交站點跑去,身后白紗層層疊疊的裙擺飛揚著,早上向后梳的大背頭也都散開了,烏黑的頭發絲隨著他的跑動跳起又落下。
在他現在的世界里沒有那些路人,甚至連自己也沒有,只有一個目標。
哪怕他的腳被粗糲的石子劃破,血流了一路,他也沒有任何感覺。
有帶著小孩的大人看見他后,連忙把自己家的孩子拽開,還有人覺得他有意思,好奇的不住打量,甚至是拍照。
沈意比他晚了一陣才從樓道里跑出來,大喘著氣跑出門洞,雙手掐腰左右看了看,遠遠的看到了岑默。
眼珠一瞪,再次追了上去:“岑默!”
他喊著,但兩人隔得遠,街上車水馬龍的,他的聲音被吞沒。
他盯著岑默向前奔跑的背影,后背上他畫的翅膀仿佛振翅欲飛,不知道是兩邊哪懂建筑玻璃上的光,折射到岑默的后背上,讓他整個人都在發光,像是落入這人間的一縷最不同的煙火。
這縷煙火在奔逃,逃離這人間。
沈意逐漸停下腳步,他背著光,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看著岑默沖進那些恍若背景板的人堆中,那些人的目光千奇百怪,讓他的心也變得奇怪起來。
他想把那些目光都遮起來。
甚至把自己的眼睛也遮起來。
有些美麗,直視都是褻瀆。
算了。
這次就放他走吧。
沈意剛要轉身,岑默突然摔倒。
一個赤著上身一身肥肉的家伙,正把穿著人字拖的腳往回收,一臉賤兮兮的:“美女你怎么往我腳上跑啊,來,我扶你起來。”
他旁邊還有三四個同樣掛著大金鏈子,一身刺青的家伙,欠欠的笑著。
其中一個作勢要扶岑默,卻是把他的裙擺給掀了起來,然后一臉夸張的喊道:“誒呀!搞錯了!不是美女這是個爺們啊!”
“怎么可能,你家爺們穿裙子,那不變態嗎!”絆人的那個陰陽怪氣的說著。
岑默本來腦袋就渾渾噩噩的,這一下摔的又狠,腦袋直接蹌到了地上,世界瞬間變成紅色,讓他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這一定是爺們,不信咱們扒開看看。”
掀裙子的那個說著就要動手,手都伸過去了,锃亮的皮鞋突然出現在他身后,直接踹在了他后背上,把他踢飛了出去。
圍觀看熱鬧的人都向后退了退。
沈意放下腿后還撣了下褲腿,十分囂張。
把岑默的裙擺放下,又紳士的脫下西服外套披在了岑默身上。
“你誰你!”
“敢打我兄弟!你活膩歪了你!”
那幾個地痞流氓瞬間就炸了。
沈意優雅的解開兩顆襯衫扣子,充滿野性的晃了下脖子,不屑的看著對方:“一起上吧,雜碎。”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的解開手表扣,手表從手腕掉到了指骨上,被他抓住后,一拳就向最先沖過來的,絆人的家伙打了過去。
表面碎裂,玻璃渣子直接扎進對方的皮肉里。
更狠的是表鏈,簡直就是武器,相當于帶了指虎把對方揍的嗷嗷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