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四公售后
這次是首飾廣告。
房間里, 烏錦華正對著鏡子在打領帶,一頭黑發梳理得齊整。
領帶打好,他隨手拿起旁邊桌面上的領帶夾, 仔細地將領帶夾在襯衫上。
鑲著幾粒碎鉆的領帶夾簡約又精致, 配著他穿上的西裝外套, 更襯出精英氛圍。
烏錦華整理好儀容,拿起公文包,開門外出。
鏡頭隨著他搭電梯下樓,坐進車里,開出停車場,匯入上班的車流中。
車子駛過一個十字路口, 烏錦華停車等紅燈。
車外人行道上,背著琴袋的董元韜和許維意并肩走過。一個紅色短發, 一個淺金中長發, 一邊走還一邊挨在一塊低聲說著什么。
鏡頭順勢改到兩人這邊。
董元韜和許維意走進一棟大樓, 開門進入一間房內。
寬敞的起居室里,軟裝以金綠撞色為基調, 點綴一些黑紅色的裝飾, 溫馨中又透露出個性。
兩人進門的瞬間, 就分別顯示出了樹枝般的惡魔角,和尖尖的精靈耳朵。
董元韜拉著許維意在沙發上坐下, 隨手把琴袋靠到一邊, 伸手進茄克口袋里掏掏, 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
盒子里裝著一枚樹葉形的綠寶石戒指。
董元韜拿出戒指,拉起許維意的手給他戴上, 笑得滿臉得意,仿佛在說——是不是很驚喜。
許維意挑挑眉, 卻是也從茄克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在董元韜驚訝的目光中打開。
盒子里是一枚黑曜石戒指,每一塊碎石間都透著隱隱的紅色。
許維意取出戒指,也拉過董元韜的手戴上。
董元韜嘴角越翹越高,突然向前一伸手,摟著許維意站起,在廳中轉了好幾個圈。
鏡頭稍稍拉遠,退到落地窗外,突然快速上移。
再穩定下來時,畫面里出現的是樓頂的無邊泳池。
周蓮生穿著浴衣坐在池邊,長長的美麗魚尾在池水里輕輕擺動。
夏彰坐在他身旁,動作溫柔地幫他梳著一頭海藻般的波浪長發。
隨后,夏彰握著周蓮生的肩膀,讓他轉過身來。拿起一條鏈子,為他戴在額間,仔細扣好。
水滴狀的藍寶石綴在周蓮生眉心上方,顏色與他的魚尾相近,令他的美更為柔和。
周蓮生笑著撫上夏彰的臉,手指勾起頰上碎發,繞到尖尖的耳朵后,又順著那耳朵一點點摸到耳垂。
那里扣著瑩潤潔白的珍珠耳扣,仿佛傳說中的人魚之淚所化。
鏡頭繞著兩人轉了一圈,再次拉遠,突然下落,定格在一面拉著窗簾的落地窗外。
窗簾刷地拉開,窗后是頭上豎著惡魔角的裴淵。
鏡頭穿窗而過,畫面里的裴淵轉身走向房中的大床。
沈晏閉著眼躺在床上,面白如雪,唇色淡淡。
裴淵在床邊坐下,向沈晏傾身,手背輕柔地撫過沈晏臉頰。
突然,沈晏伸長雙手,攬在他脖后,猛地將他往下拉。
鏡頭對著墻上一幅玫瑰花叢的畫拉近,再拉遠。
兩人都起了床。裴淵已經換上一套整齊的衣服,多層蕾絲的襯衫,加上帶暗紋的修身黑外套。
他拿著另一件同款的外套,正在伺候沈晏穿上。
為沈晏整好衣襟,裴淵再從床上拿起一枚用紅寶石做成的玫瑰花胸針,仔細地別在沈晏胸口。
沈晏臉色依舊雪白,唇色卻不再淺淡,而是紅得飽滿,更襯出他明艷卻也脆弱的美感。
待裴淵直起身,沈晏抬手按上他肩膀。
和臉一樣雪白的手順著肩膀往上,稍稍拉開立領,撫上裴淵脖側,在兩個淡淡的紅點上輕輕按一按。
裴淵低頭看著他,眼中溫柔似水。
沈晏笑笑,手一轉,從床上拿起另一枚一模一樣的紅寶石玫瑰花,替裴淵別在領口的層層蕾絲上。
鏡頭一轉,出現一座中世紀古堡,又迅速推進,穿過敞開的大門。
華貴的大廳里,突然出現三道門形的光。
許維意和董元韜、周蓮生和夏彰、沈晏和裴淵分別從光門走出,都穿著四公舞臺上那套華麗服裝。
三對有情人彼此打著招呼,各自在桌邊落座。
許維意手一揚,桌上就出現茶水與點心。
董元韜手一揚,前方空中顯示出畫面。
畫面里,是在辦公室中忙碌的烏錦華。
眾人喝著茶吃著點心,說說笑笑,一同欣賞前方畫面。
鏡頭慢慢拉遠,畫面漸漸模糊。
領帶扣、戒指、額飾、耳扣、胸針,一樣一樣出現。最后,中央顯示出品牌——華珞。
借著沈晏現在的熱度,加上本身制作精美,這支廣告很快被推到高位。連原本已經掉出前50的四公節目,都連帶著被頂回前10。
【啊啊啊啊!四公的售后!】
【這劇情,是說三對CP一直活到現在,圍觀錦華哥這個轉世社畜在工作嗎。錦華哥怎么這么慘2333。】
【嗑得好飽,感謝華珞金主爸爸!我去看看有沒有我買得起的小東西。】
【晏哥把淵哥拉下去那里,為什么不繼續拍啊啊啊!】
【咳咳,前面,這樣已經很可以,再往下就是不過審的片段,腦補吧。】
【不就吸了點血嘛,怎么就過不了審了——看我純潔的眼睛[星星眼]。】
【昨天西方,今天東方,現在又回到昨天的西方,感覺他倆在兩邊來回穿越[笑哭]。】
【暗黑哥特風很華麗很漂亮,不過今天看了晏哥和淵哥的古風造型,果然他倆還是更合適古風。】
【對對,雖然兩種類型是不相上下的俊美和帥氣,但還是古風更貼他們的氣質。】
【所以我早說四公該投古風啊TT。】
【我是想著,他們自己應該會想搞一次古韻國風,所以投了他們估計不會主動搞的暗黑哥特。】
【前面+1,我也是這么想。馬上五公了,期待吧。】
【五公還能找助演,祈禱一下錦華哥的老公也來,真搞一次“完美CP”隊!】
董元韜隨意看了看廣告的評論,就見到不少許愿“完美CP隊”的,指給烏錦華看,笑著說:“錦華哥,果然吶。”
烏錦華露出個無奈的笑。
沈晏看眾人都吃得差不多,抱著小貓起身:“走吧,回練習室商議。”
*
本周多一場加演,下一期還是兩支節目,周日晚上的福利直播便取消了,留時間給嘉賓們討論節目。
沈晏隊本就已經提前在準備五公節目,今天的任務主要是確定第二支節目。
不過,在回去之時,裴淵暫時去了外聯層。
沈晏帶著其余人先討論著,沒一會兒,助理小姚敲門進來。
小姚問:“晏哥,你們的樂器和武器,還繼續用嗎?如果不用了,我可以先拿回去。”
這里畢竟人雜,他們這兩天是宿舍和練習室兩邊帶。要是不用了,放哪邊都有點不放心。尤其兩把樂器,先不談價值,萬一丟了,都不一定能再定制回來。
沈晏便說:“拿回去吧。哪怕用,也不會用這些,要換新的。”
小姚就去收拾東西。
他正要離開,沈晏又叫住他:“小姚,順便幫我買瓶紅酒回來,我今晚想喝。”
小姚連忙應聲:“要什么牌子?”
沈晏:“隨便,你看著買就好。”
他對現在的酒沒研究,也不在意,反正只是心情好,喝一點放松。
小姚點點頭,背著兩只琴袋,抱著長槍長刀離開了。
沈晏笑著問眾人:“怎樣,晚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錦華不喝酒,那就沖杯蜂蜜水。”
烏錦華卻抱歉地搖下頭:“昨天睡得晚,今晚我想早點睡。過了30,不像你們年輕人這么有精力,熬了一晚得補一補。”
董元韜拉著許維意舉手,遺憾地說:“今年剛成年,公司還不讓我們喝酒。”
說完,刻意瞟一眼攝像頭。
沈晏會意,笑道:“那等節目錄完,無事一身輕了,我們再好好慶祝一次。”
眾人都高興地應下,又繼續剛才的討論。
外聯層里,裴淵正在和阮宏剛通電話。
阮宏剛嘆口氣:“沒想到恰好碰上負責的組長出問題。以后我們會改為雙組長制,權限分到兩人身上,相互牽制。”
裴淵語氣很平靜:“你的公司,這種事不需要特意和我說。我只想問,那個人和沈晏結的什么怨。”
阮宏剛:“就是一點完全不值一提的小怨。我稍微了解過一圈,他不可能為那點小怨就干這種丟飯碗、甚至可能坐牢的事。”
裴淵:“背后的人……”
阮宏剛:“問不出來,只能看看警方那邊查得怎么樣。不過,他既然要扛,估計不會查太深,畢竟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會再讓人細查查他在職期間的情況,就是需要時間。”
裴淵:“嗯,查不到也沒什么。”
阮宏剛立刻反應過來:“你想兩個都收拾?”
裴淵淡淡地回:“這得看他們自己。他們要是真干凈,我也收拾不了。”
阮宏剛心里有了數:“行,有哪里用得上我的,隨時招呼。”
裴淵:“好,辛苦了。”
兩邊掛上電話。
裴淵剛轉身要出門,又接到小姚的電話,直接接通。
小姚:“淵哥,我問過晏哥,先把武器和樂器拿回你家了。”
裴淵:“嗯。”
小姚:“晏哥讓我順便買瓶紅酒回去,他什么都沒指定,我有點沒底。你看該買什么樣的?”
裴淵一愣,隨即不自覺地唇角微翹:“你直接在我的酒柜里拿一瓶。”
那些都是朋友們送的好酒。但他對酒沒多大興趣,只偶爾招待客人時會喝,還有不少瓶沒開過。
裴淵說完,想起沈晏上回的紅酒兌雪碧,又補充一句:“挑瓶甜度高的,記得拿醒酒器。”
小姚:“行,我明白了。”
再次掛上電話,裴淵心情很好地離開外聯層,返回練習室。
第062章 放松
沈晏和裴淵帶著小貓回到宿舍, 時間已經9點多。
進了門就見到放在茶幾上的紅酒,和旁邊一只模樣奇怪的長頸大肚玻璃瓶。
沈晏將小貓放下,好奇地過去看:“這是什么東西?”
裴淵解釋:“醒酒器。先把酒倒進去放一放, 和空氣充分接觸一下, 能更好地還原酒的口感, 尤其是存放時間長的酒,還能順便濾渣。上回你臨時想喝,沒來得及準備,這次我讓小姚一起拿來了。”
沈晏看看他:“挺講究嘛。你對酒有研究?”
裴淵:“我很少喝。只是偶爾和朋友聚會,會陪著喝上一點。”
沈晏暗自笑笑。裴淵以前就對酒沒有特別的興趣,叫他陪飲他會喝, 卻幾乎不會主動提酒。倒是沈晏,算不上嗜酒, 但偶有閑暇都愛小酌一番。
這兩天久違地彈了琴和琵琶, 見到裴淵的槍術和刀法, 沈晏心里高興,今晚就想放松一下。
裴淵略微催促:“快去洗澡吧。昨夜睡得晚, 一會兒喝幾杯, 今晚也能睡得好些。”
沈晏應一聲, 上閣樓拿衣服,不一會兒便盤著頭發下來。
裴淵見此, 問一聲:“不洗頭?”
沈晏:“不了, 今天弄頭發沒噴奇奇怪怪的東西, 早點洗出來喝酒。”
裴淵不由得一笑:“那我開酒了。”
沈晏舒舒服服洗完澡,帶著一身水汽出來, 仿佛皮膚都更瑩潤些。
他見攝像頭已經蓋好,茶幾上那個醒酒器中也已經裝好紅酒。裴淵坐在沙發里, 正給趴腿上的小貓順毛。
沈晏坐過去,將小貓抱到自己腿上,揪揪它的耳朵:“小黏人精。”
小貓歪頭蹭蹭他,嬌嬌地叫一聲。
沈晏又對裴淵笑道:“我沒洗頭,水應該夠你接著洗。去吧,我等你出來喝酒。”
裴淵伸手,替沈晏將耳邊亂發理好:“不用等我,你先喝著。”
沈晏自然不和他客氣:“喝著等。”
裴淵眼中升起笑意,起身去拿衣服。
沈晏這時才想起來:“忘了拿雪碧,我下去拿。”
節目組在一樓大廳的冰箱中備給幾種飲料給嘉賓。
裴淵卻道:“你先試試直接喝合不合口,我讓小姚挑了瓶甜的。”
沈晏揚揚眉,伸手去拿壺和杯:“行。”
深紅的酒液注入透亮的玻璃杯里,沈晏拿起看看,感覺顏色似乎比上回那瓶更紅一些,拿到鼻下聞聞,香氣也更馥郁。
他小飲一口,細品一品。的確澀感不強烈,喝下去也更柔順綿滑。
沈晏不由得感慨——果然裴淵還是很了解自己的口味。
小貓抬頭好奇地看著他手中酒杯。
沈晏輕笑:“這個你不能喝。”
小貓雖然黏人,不過在沈晏和裴淵面前都挺乖,并沒有吵鬧,只是轉個身,躺得更舒服點。當然,也可能是它玩了一天,已經累了。
沈晏靠著沙發背,一邊撫著掌下軟乎乎的小貓,一邊美美地飲著酒。
他回想起,剛住進來的那天,他就和裴淵聊過槍和刀。這兩天再次見到裴淵的槍與刀,揮舞起來依舊是那般氣沖霄漢。
尤其是較武那一場。
其實沈晏對裴淵當年的刀法已經記不清,但他那種沉著冷靜又英勇無畏的氣勢,就如同當時的情景再現。
沈晏當年便看得心神激蕩,會談結束后,回京途中就作了這一首《鳳臺較武》。
不過他譜曲演奏只是自己興趣,除了裴淵和皇帝侄子,以及幾個近身伺候的宮人,便沒有人聽過。
現在千年過去,連紀豐的《山暉》都只余殘譜,沈晏的譜本不僅沒傳下來,甚至不見載于史料。畢竟他只是攝政王,身邊沒有史官時時跟著記錄一言一行。
沈晏想著往事與如今,心中暢快,仰頭喝完杯中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裴淵洗好澡出來,就見沈晏轉過頭,半瞇著眼打量自己,眼尾都仿佛浮著若有似無的薄紅。
沈晏贊道:“酒不錯。”
裴淵看一眼酒瓶,心里思量等會兒把瓶子拍一下,回頭多買一些囤著。
他在沙發上坐下,先快速把頭發吹個半干,這才給自己倒上一杯。
沈晏向他舉杯,一邊笑道:“坐那么遠干什么。”
裴淵挪到沈晏身旁,拿杯子與他輕輕一碰。
沈晏仰頭飲下大半杯。
裴淵不由得勸:“慢慢喝。”
沈晏轉著杯子笑:“好。”
只是,一看就不太像真心答應。
不過那瓶酒總共也都不到1斤,還是兩個人喝,葡萄酒度數又低,裴淵就隨他了。
裴淵一邊慢慢喝著酒,一邊摸摸閉起眼睛的小貓:“尺玉睡了?”
小貓動動耳朵,沒睜眼。
沈晏笑道:“小姚說它白天挺皮,在三個貓爬架之間上躥下跳,就中午睡了會兒。”
裴淵:“那是該睡了。它還小,每天要睡的時間長。”
沈晏捏著小貓的小爪子,感覺心軟軟的:“活潑點也好,能自己找樂子。就算我們沒空陪它,它也不會寂寞。”
說完,他突然想起來:“對了,這一周小姚又顧它又顧我們,挺辛苦的。我想找個助理主要照顧尺玉,免得小姚顧不過來。”
裴淵自然聽得出他的意思:“有人選了?”
沈晏:“一個以前假期來給我當過助理的孩子,最近工作的地方散了,我想問他愿不愿意來。”
前兩天沈晏看到小秋的朋友圈,就在想這事。結果四公連著加演,就沒顧得過來。
裴淵點下頭:“明天你把聯系方式給程聘,程聘會處理。”
見沈晏杯子空了,他伸手提壺,給他續上一杯。
*
兩人放松地喝著酒隨意閑聊,不到1小時就把一瓶酒飲完。
裴淵抱起已經睡熟的小貓:“我放它回窩里,你先洗漱。”
沈晏起身:“去吧。”
裴淵將小貓抱上閣樓,放進擺在沈晏床邊的窩中。看小貓小肚子睡得一鼓一鼓,禁不住笑笑,低聲自語:“你倒是好運,一來就睡到這里。”
確認小貓睡得舒服,他起身下樓。
剛下兩級臺階,突然聽到樓下傳來異響。
裴淵連忙加快腳步,一邊出聲喚:“君玉?”
下樓繞過自己床尾,裴淵就見沈晏垂著頭靠在衛生間門框上,似乎有點無力。
他心中一驚,連忙快步過去扶住人:“君玉,哪里不舒服?”
沈晏反應有點遲緩,慢慢抬起頭:“……裴淵……”
他剛洗過臉,臉頰上還掛著幾粒水珠,眼尾透出一片明顯的薄紅,一雙眼睛水潤晶亮,卻帶著幾分迷離。
裴淵輕輕抽氣,愣了片刻才回神——這是……醉了?可剛剛都還好好的。
沈晏的確感覺身上有些綿軟,既然被扶住,就干脆全靠到裴淵身上,輕聲說:“酒意有點上頭……”
裴淵半摟著人,一時心情復雜。沒想到十幾度的酒,沈晏也能喝醉。
他定定心,扶著沈晏走到自己床邊坐下:“難受嗎?要不要喝點解酒的東西。”
沈晏笑道:“不難受,微醺而已。可能是剛才低頭洗臉,才一下上了頭。睡一覺就好了。”
裴淵用手背碰碰他的臉和額頭,確認沒有發熱,又拉過手腕摸脈,確認心跳正常,才放下心。
便說:“今晚你睡我這兒吧,別上樓了,怕你走樓梯會摔。”
沈晏順著裴淵的力道躺下,又被蓋上薄被。
他看著上方的裴淵:“那你睡哪?”
裴淵剛想說“上閣樓睡”,就見沈晏翻過身看看,又翻回來。
沈晏伸手拍拍另半邊床:“還挺寬,應該能睡得下兩個人。”
裴淵頓時氣息一滯。
沈晏微微歪過頭,含著水的眼睛直視著他,唇角帶著笑:“不愿意和我睡?”
裴淵一時間分辨不出沈晏是故意還是無意,也沒有精力去分辨。他現在要壓著自己猛然變快的心跳,就已經耗盡全力。
沈晏等了片刻,沒聽見回話,微微蹙眉,露出幾分傷心之色:“真不愿意?”
以前他也曾幾次邀裴淵同榻而眠,可裴淵從來沒有同意過。除了偶爾伺候自己時會上床榻,其余時候,裴淵最近也是宿在外間。
沈晏還想著,現在總該和以前不一樣了吧,尤其是上回深談過之后。
結果裴淵好像還是不愿意?這多少讓他有點傷心。
下一刻,裴淵的手掌落下來,蓋在沈晏眼睛上。
隨后是有些啞的聲音響在耳邊:“睡吧。”
沈晏伸手,輕輕握住那只手腕,嘆口氣:“好。晚安。”
裴淵稍等了一會兒,感覺沈晏閉上了眼睛,才拿開手,無聲一嘆。
他進衛生間洗漱回來,發現沈晏往床里挪了地方,騰出外邊一片,顯然還是希望自己留下。
裴淵掙扎片刻,到底還是留下的心思占了上風。
沈晏畢竟醉了,有個人在身邊更安全——他這樣告訴自己。
然后,坐到床邊,慢慢躺上去,熄了燈。
床雖寬,但兩個大男人還是得相互挨靠著才能睡下。
沈晏就在身旁,氣息、溫度都那么真實。
裴淵在黑暗中靜靜地凝視,根本舍不得閉眼。
急促的心跳慢慢變緩,一股暖意慢慢充滿胸膛,他感覺整顆心像是浸到了溫水中,唇角克制不住地上揚。
裴淵以為自己今晚會睡不著。
不過,或許是沈晏睡得太香甜,困意也感染到了他。沒過多久,他就感覺困意漸漸涌上,眼皮漸漸沉重。
昨夜睡得遲,加上喝了點酒,裴淵這一覺睡得很沉。
直到半夜被身旁的動靜鬧醒。
裴淵睜眼的下一剎那,就感覺沈晏翻身半壓到自己身上,灼熱的氣息吐在頸邊。
沈晏眼睛還閉著,似乎沒醒,迷糊又含混地叫:“仲堅……”
裴淵瞬間就全身猛地一顫。
第063章 獎賞
今天一曲琶琵彈得盡興, 醉意朦朧間,沈晏感覺自己好似回到了那個時候。
那一場會談,說是北邊四國, 其實就是四大部落, 又以扎合部為首。這次會談, 主要也是大承與扎合部之間的彼此試探。
沈晏剛攝政那時,扎合部感覺有機可乘。趁著大承政權交接、朝堂動蕩,扎合王命親信大將率大軍南下。但終被邊關守將攔在關外,不僅沒能入關,甚至被幾次奇襲打得損兵折將。
兩年過去,那位守將上書朝廷, 言年事已高,身有暗疾, 望能回鄉將養。沈晏準了他的請求, 賜下許多獎賞, 另調人去交接鎮守。
如此,扎合又動了心思。但扎合王年紀也不小, 身體同樣不怎么好, 不太敢冒險。思來想去, 就聯合另三部派出使臣,張羅這么一次會談, 刺探情況。
會談頭一天, 扎合王的小兒子, 也是扎合部的第一勇士塔魯赤,就對沈晏出言不遜, 甚至言語輕浮,借羞辱沈晏來羞辱大承。
裴淵二話沒說, 直接拔刀斬去。不過片刻工夫,就將塔魯赤踩在腳下,刀尖指到他暴突的眼珠前。
于是,第一天的氣氛就有些不尷不尬。當然,不自在的只是那四部,沈晏相當自在,極有風度地當了回熱情的東道主。
當夜,裴淵將人全都遣出屋去,與沈晏秘密商量。
他一邊為沈晏捏肩,一邊小聲說:“殿下,臣想趁此時機,殺掉塔魯赤。”
沈晏未睜眼,只回道:“說說。”
裴淵慢慢分析:“扎合王老了,臣今日看他,徒剩野心,已無膽魄。另三部表面尊他為首,實則暗流涌動。而扎合部好幾個王子爭權奪利,只是現在扎合王積威壓著,尚不敢有大動作。
“扎合王最疼愛塔魯赤這個肖似自己的小兒子,隱隱有讓他接位的勢頭。但塔魯赤之母只是女奴,比不得另外幾個有母家助力的王子,主戰派人數又少,他急需一次大功勞收歸人心,南下之心最為堅定。
“只要殺掉塔魯赤,那幾個王子的爭斗必然變得激烈。如果再能把扎合王刺激病倒,另三部更是會虎視眈眈。總之,讓他們自己去斗,我們再遣人適機挑撥一二,短期內便不用擔心北邊邊塞。”
沈晏這才睜開眼,轉頭看過去,輕笑:“還是你懂我,和我想到一塊去。”
再續道:“但要殺塔魯赤也不是一件易事。殺是不難,可該如何避免扎合王反撲。光他扎合一部還罷,只怕其他三部兔死狐悲,最后反倒促成他們四部搞聯合。”
此處會談榷場雖屬于大承,卻地處關外。五方約定各帶三百護衛來此,但外圍自然都有兩三千的陳兵。
裴淵顯然已經想好,也續道:“臣估計,這次會談,八成是塔魯赤攛掇起來。他試圖展示他的武勇,滅我大承威風,回去好繼續攛掇扎合王出兵南下。明日尋個由頭,臣與四部打生死擂,激他出戰。
“塔魯赤行事強硬蠻橫,他們四部間本就有草場之爭,另三部這幾年也積壓著不滿,只是懾于扎合部強大。只要我們殺人時占著理,他們就只會袖手,除非扎合王能許諾分出草場。”
而為了一個死掉的兒子割地,扎合王還沒這份慈父之心。只要他當場討不到好,回去之后,其他兒子和和主派更不可能再讓他發兵。最主要的是,上了年紀的扎合王已經沒有了年輕時的魄力。
沈晏垂眼低首,細細思量。
裴淵最后道:“況且,哪怕四部真在此暫時聯手,臣亦有把握護著殿下退回關內,絕不會令殿下身處險境。”
沈晏抬眼看他:“我不是擔心這個。你真有把握?塔魯赤不是傻子,今日交過手,他知道自己不如你。若非比武條件對他絕對有利,他不會輕易下場。我不希望你受傷。”
裴淵一愣,隨即眼中退去銳利,變得一片柔和:“殿下放心,臣會見機行事,量力而行。”
沈晏凝視他片刻,確認他沒有行險之意,才微微一笑:“那行。去叫人進來,今晚就先把備好的東西給四部送去,表達我大承期望睦鄰友好的殷切之情。”
于是會談第二日,在大承的禮物攻勢之下,氣氛和緩不少。唯有扎合部的塔魯赤臭著一張臉。
沈晏挑了個嘴皮子利索的官員,明褒暗貶地一頓嘲,激得塔魯赤面紅脖粗,反唇相譏。雙方唇槍舌劍幾個來回,最后像是話趕話一般,定下裴淵以一敵四的擂臺戰。
大承官員再面露難色:“只是,刀槍無眼。裴將軍雖勇猛,但以一敵四難免有顧及不周之處。若是傷到哪位勇士,還請貴客們體諒一二。”
塔魯赤想趁著擂臺報昨日丟臉之仇,這話正中下懷,立刻冷哼道:“剛才夸下海口能以一敵四,現在又說這屁話,不就是在為打輸留退路。就問他敢不敢立生死狀!要打就痛快打,誰都別留手。”
另三部的勇士雖不想拼命,但若是四打一都不敢立生死狀,委實太丟人。
很快,生死狀簽好,五人各自向天上神明立誓,便一同上擂。
然而,裴淵的強大出乎所有人意料,霍霍刀光閃遍整片擂臺。
沈晏原本心里還繃著,看過一會兒,才暗暗松口氣,緊接著就忍不住心喜與驕傲——這么一員智勇雙全的驍將,是自己的人。
百余招后,裴淵將圍攻四人一一分化,從擂臺上踢下一個又一個。在踢走第三人時,特意給塔魯赤賣了個背后的破綻。
塔魯赤正焦躁,見此,想也沒想就舉刀偷襲。
眾目睽睽,裴淵勉強避過這一擊,又遭塔魯赤狂風暴雨般的殺招連擊。“逼不得已”之下,使出一招回身刀,險中求生地一刀刺中塔魯赤喉嚨。
塔魯赤血濺當場,不可置信地瞪著一雙眼倒下,死不瞑目。
當日后來就有些亂。
悲痛交加的扎合王意欲聯合另三部,當場為愛子報仇。但那三部反拿生死狀與誓言勸他,話里話外暗示他給出利益,氣得扎合王心口痛。
扎合王拂袖而去。兩主角少了一方,沈晏也就笑著表示——各自散了吧。
沈晏騎上駿馬,在裴淵率領的三百輕騎護持下,迅速南撤與外圍羽林衛會合,再馬不停蹄地入關。
事情沒出裴淵所料,扎合王沒能聯合另三部,又沒有魄力只領兩三千人來叩關復仇,最終只能帶著塔魯赤的尸體回去。之后,扎合部內、以及四部之間,將陷入更為復雜的形勢。
當晚沈晏宿在關城,高興得召集一眾隨行大臣、將士宴飲。被裴淵扶回臥房之時,腳步都是虛浮的。
沈晏斜倚軟枕,見裴淵又把內侍遣出去,親自擰了巾帕來給自己擦面擦手,不由得笑道:“你讓他們做就行,何必自己來呢。”
裴淵仔細地擦著那雙白玉似的手,用沙啞的聲音小聲回:“臣樂意伺候殿下。”
沈晏也習慣了,心情極好地說:“今日仲堅力戰四勇士,揚我大承國威,想要什么獎賞?”
裴淵:“為殿下分憂,本就是臣分內之事。何況,剛才殿下已賞過了。”
沈晏:“那是朝廷的。你不想要我個人的獎賞嗎?”
裴淵抬眼,眸光閃過一抹光。
沈晏見此,鼓勵道:“說吧,想要什么。”
裴淵目光閃爍,猶豫片刻,終是說:“臣想求殿下一幅畫……”
沈晏答應得爽快:“行啊,畫什么?”
裴淵垂下眼:“畫殿下。”
沈晏一愣:“我還真沒畫過自己。”
不過方才都已經應了,他自然不會食言,便道:“回京了給你畫。”
裴淵再次抬眼,眼中帶著欣喜:“謝殿下。”
沈晏心情好,又玩笑道:“要不要加上你。只我一個,孤單啊。”
裴淵目光柔和:“那自是更好。”
沈晏再細看看他:“可我剛才怎么覺著,你真正想要的好像不是畫。”
裴淵唇角微揚:“殿下想多了。能得殿下賜畫,臣已十分滿足。”
他既如此說,沈晏也就不再深究。
擦過手臉漱過口,裴淵服侍沈晏睡下,才吹了燭,退到外間。
*
許是晚上喝得有點多,沈晏小睡片刻又醒過來,卻翻來覆去地再睡不著,總覺得身子燒得慌。
出門在外,他并沒那打算,但現下不適,他忍過一會兒依舊難受。本想自己隨意解決一下,可也不知是不是手軟無力,總是不得勁。
沈晏乏了,干脆出聲喚裴淵。
裴淵就歇在外間,很快拿著一支燭進來。
就見沈晏眼含桃花地向自己招手:“仲堅……”
沈晏閉著眼靠在裴淵懷中,只覺這回的夢境異常真實,兩人身體熱得不相上下。
不同于自身的力道帶來久違的舒適,讓沈晏發出滿足的喟嘆。
某些方面,沈晏都覺得,裴淵比自己還了解自己。
就是太沉默了點。這種時候,耳邊只有自己的氣息,沈晏偶爾也會感覺有點莫名的空虛,又說不出是哪里不滿。
像現在,沈晏就模模糊糊地感覺——要是裴淵能喚自己幾聲就好了。
正這么想著,便聽耳邊響起沙啞之聲:“君玉……”
沈晏有些愣——終于肯喚自己的字了?以往都只寫在信上。
他不由得微微睜眼。
黑暗中,眼前是一張擰著眉的俊顏,挨得極近。
又是沙啞的一聲:“君玉。”
低得幾不可聞。
沈晏的腦子卻猛地清明了一點——不是夢?!這個裴淵是……
他咬住唇,壓下一道要逸出的低吟,思緒一下翻騰——糟糕,明明想好了,不用裴淵再伺候的。這豈不要惹得裴淵顧慮更多……該怎么辦,推開他嗎……
又舍不得。
而且,身體里奔竄的火焰也不容他多思考什么。
沈晏轉動著遲鈍的大腦,勉強想到一個法子——既說了他們現在是攜手前進的同伴,那,不如自己還回去?也就公平了。
不是伺候,是彼此相助,裴淵總不會再為此顧慮了吧。
于是,他抬起綿軟的手,撫上裴淵臉頰。
裴淵愣了下,似乎這時才注意到他醒了,動作一時停下。
沈晏試著一探,接著就笑了——都不用自己多費心。
裴淵狠狠一震,猛抽口氣。
沈晏不由得舔舔唇,心跳沒來由地加快不少。
他有點不得章法,不過裴淵超乎想象的反饋巨烈。
這讓沈晏無端地心情很好。
裴淵咬牙低聲喚:“君玉……”
聲音帶著顫。
沈晏聽得心頭一陣癢,啞聲催促:“快。”
之后,沈晏似乎就沒再花幾分力氣,手很快被裴淵握住,還一直被握下去,像是怕他中途逃開。
只有掌心越發滾燙。
良久,沈晏長長一嘆,再次閉上眼。
當真是許久沒有這般暢快過!
而且,比他獨自一人時更甚。
尤其裴淵重重的氣息聲響在耳側,更是前所未有的新奇體驗。
過了好一會兒,沈晏感覺裴淵起了身,然后就有溫熱的毛巾貼到自己手掌。
裴淵的動作一如既往,輕柔又仔細。
沈晏實在懶得動彈,就閉著眼睛隨他。
裴淵似乎來回兩三次才收拾好,沈晏能感覺到他給自己拉上薄被。
隨后安靜了好一會兒,裴淵也沒重新睡上床,好像只是守在床邊。
沈晏早已習慣裴淵在床邊守著自己,尤其是經過上一世病重,此時倒也不覺得有什么不自在。
只是,就在沈晏略有困意之時,突然——
雙唇仿佛被什么柔軟的東西碰了下。
輕得像錯覺。
再之后,那柔軟的觸感在額頭上印下。
沈晏心中打了個突。
隨即,他感覺身邊的裴淵起了身,輕悄的腳步聲在離開,很快響起上閣樓的聲音。
直到再無動靜,沈晏才睜開眼。
他抬手按在唇上。
一時間,沈晏心神都有些亂——紀胤那小子說的,竟然是真的?
第064章 心亂
沈晏猶記得, 當初紀胤說了那句“是姓裴的不敢以下犯上”之后,被自己的墨條扔得半只袖子染上墨跡。
紀胤嘻嘻哈哈地討饒,從此便再沒提過這事。
沈晏只當他那時在氣頭上犯了渾。只是現在這么一想, 似乎……
之后紀胤雖然依舊和裴淵不對付, 但瞧裴淵的目光時不時會帶上點“看你可憐, 不和你計較”的意味。當然,裴淵要么無視,要么回以白眼。
沈晏不由得蹙眉——是什么時候開始的?為什么自己一直不曾察覺……
他抬起手,在黑暗中看著自己不甚清晰的手掌。
掌中的灼燙感仿佛還殘留著。
所以,這就是裴淵以前不肯與自己同榻的原因?
沈晏側過身,繼續翻找記憶, 尋找裴淵從何時變得不一樣。
可是,他實在想不出來。
裴淵始終都是那么克己復禮。兩人相處之時, 也從未傷感, 反而怡然自得。
不過, 如此一聯系,那裴淵不娶妻, 一直宿在側殿, 甚至最終以命相殉, 都有了再合理不過的解釋。
想到裴淵上一世殉死,沈晏心頭頓時宛如刀割。
尖銳的刺痛感令他不自覺地蜷起身, 手按上心口, 抓得睡衣皺成一團。
緩了好一會兒, 那股痛感才漸漸減輕。
沈晏回過神時,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又盯著手掌看。
裴淵上一世始終沒有說出口, 是因為陪在自己身邊他就滿足了嗎?
那這一世呢?
裴淵……是否會說出來?
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沈晏一時心亂如麻。
先前他從未想過和裴淵有那方面的發展,因為他完全沒有察覺裴淵對自己有別樣心思。至于自己, 倒是不曾細想過,但反正他不可能去勉強裴淵。
即使現在細想,他也不知道情字是何滋味。
沈晏無聲地嘆口氣。
困意徹底被擾散,他伸手到枕邊,摸過手機打開,調暗亮度。
以前的事姑且不提,現在和以前已經大不一樣,裴淵來這里的時間應該挺長,必然會受到影響。入鄉隨俗,沈晏總得有所了解,未雨綢繆是他一貫的行事風格。
沈晏先前只知道,現在男子與男子可以成婚。通過原身的記憶,還依稀能感覺到,彼此有意之后,似乎并不會立刻談到婚事,還會經過一段相處的時間。
此時,他換著關鍵詞幾番搜索,終于得以確定——現在的人大多分為三個階段:表白追求,談戀愛,結婚。
沈晏看得有點迷糊。
現在裴淵對自己,算是追求嗎?可裴淵并沒有表白。
沈晏繼續換關鍵詞搜索。
搜來搜去,他又搜索到一個“暖昧階段”。左看右看,這個似乎仿佛好像,還算符合兩人的現狀。
他順著這個關鍵詞往下看,卻是眉頭越皺越緊。
按著網上的說法,光搞曖昧不挑明的,都是渣男渣女,只想玩玩不想負責。
沈晏當然不認為裴淵是這個意思。
于是在心里把這一條默默劃掉。
之后就沒再搜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沈晏看得眼睛難受,干脆關了手機閉上眼。
算了,反正他看裴淵目前還沒有要說的意思,那就先維持現狀吧。
不過,想到這里,沈晏突然又記起——裴淵說錄完節目有話說!
心跳就一下亂了幾拍。
他本以為裴淵該是愿意承認身份了,可仔細想想……
裴淵要等到錄完節目,估計是擔心說出來的話會讓自己受影響,進而影響到這幾期的節目。
如果只是承認身份,應當不會有這種顧慮。畢竟自己都給出那么多次暗示,表明自己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那么,裴淵真正想說的,難道是……
沈晏睜開眼,在黑暗中看著床頂上的閣樓地板,仿佛要穿透它看到睡在上面的裴淵。
良久,他再次無聲地嘆口氣。
果然,情之一字,最是擾人。
◇◆
翌日早晨,沈晏是被小貓舔醒的。
他微微睜眼,伸手揉揉小貓的頭,迷迷糊糊地問:“尺玉,餓了還是渴了?”
小貓軟軟地喵喵幾聲。
沈晏慢慢清醒,摸過手機看看,比平常起床的時間晚了一點。
隨即又想起,自己昨晚有點醉,就睡在了裴淵的床上。
以及半夜……
沈晏坐起身,抱著小貓下床,走到它的食盆水盆前,發現都是滿的。顯然,裴淵晨練之前沒有忘記喂它。
那可能小貓見自己一直沒起,這才來叫自己。
沈晏將小貓放在地上,點點食盆:“我沒事,你吃早餐吧。”
小貓舔一下他的手指,這才埋頭吃起來。
沈晏笑笑,養著這么只小東西,還真是仿佛什么煩惱都不算大事。
他起身去洗漱,然后照舊到小陽臺打五禽戲。
等再回屋,恰好裴淵也開門進來。
兩人對上視線。
沈晏不動聲色:“早。”
裴淵面色溫和,眼里含笑:“早。”
打過招呼,他很自然地進衛生間洗過手,出來給小貓沖奶粉。
小貓已經吃完罐頭,聞到奶味,躥到茶幾上蹲坐著,抬頭盯著裴淵的手。
沈晏看著裴淵這副心情頗好的模樣,想了想,先開口試探:“昨晚我有點醉,沒做什么給你添麻煩的事吧?”
裴淵看過來一眼,臉上表情未變,聲音輕柔:“沒有。”
沈晏回視他:“我依稀感覺半夜叫過你,又記不清。既然沒有,那應該只是夢。”
裴淵唇角微揚:“原來你夢到我了,希望是個美夢。”
說完,彎身將奶擺在小貓面前,又給躬起身子舔奶的小貓順順毛。
沈晏微微瞇眼看著他——看來,裴淵還是打算按計劃等到錄完節目后。
裴淵似乎對沈晏的目光毫無所覺,轉身拿上衣服去洗澡。
沈晏不由得再次抬起手,看看自己手掌——沒想到只是這么一點小事,就能讓裴淵心情這么好。
然而,不可否認的,看到裴淵心情好,沈晏的心情也跟著變得明媚。
沈晏倒是沒有逃避裴淵對自己的影響,只是心里有些無奈。
他不得不認真地思考一下回復了……
*
五公兩個節目,和導演組開會就耗去一個上午。
吃過午飯之后,董元韜和許維意、周蓮生和夏彰分別去了別的小練習室。裴淵有事打電話,暫時上去外聯層。
常用練習室里就只剩下沈晏和烏錦華,還有在貓爬架上玩的小貓。
工作人員給沈晏送來一架頗大的紙屏風,以及毛筆、墨汁、墨盒、筆洗、筆架這一應用具。
成品墨汁肯定不如墨錠研出的墨好,不過也不是正經題字,沈晏倒不計較這點差別。他往墨盒里倒出墨,拿幾支筆上手試試,挑出合適的一支,蘸了墨便在屏風上寫字。
烏錦華原本在一邊看著,中途手機響,便走到稍遠處接聽。
可沈晏耳朵靈,聽得出他是在和丈夫講電話。
烏錦華雖然每天都在錄制基地練習,但每周會外宿兩三天,是他丈夫過來看他。顯然兩人感情非常好。
等烏錦華打完電話走回來,沈晏也寫完了一首絕句。
烏錦華笑著感慨:“漂亮!古雅莊重,又不失溫潤。幸好當初沒和你比章草,不然我要輸得更慘。”
沈晏也笑著回:“原來你會章草。”
烏錦華:“練得不多,遠比不上隸書寫得好,當時猶豫也是存著僥幸心理。”
沈晏給他遞筆:“試試?”
烏錦華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我還是藏拙吧。何況直接在屏風上豎著寫,我更是寫不來。”
說完,他又虛心請教:“隸書我也算是從小練起,掛沙袋練腕力的苦我也吃過,請的幾位老師都說技巧上我已經掌握得很好。可是,究竟要怎么樣,才能寫得出你這種獨屬于自己的氣韻?”
沈晏想了想:“我感覺,大概是缺乏環境。如果能做到在生活中長時間使用好幾年,經歷過各種情況、各種心境,所思所想就會慢慢融進字里去。
“都說‘字如其人’,而我認為,這里的‘字’,是隨心所欲之下信手所書的‘字’,而不是在練習時刻意所寫。不過,現在的環境很難做到那樣。”
烏錦華嘆氣:“的確不容易。別說毛筆,現在生活中連用硬筆寫字都少。”
沈晏蘸上墨,繼續寫字,也繼續閑聊:“錦華,我看網上說,你和你先生是竹馬?”
烏錦華:“算是吧。我們在小學認識,一直到高中都是同學,上了大學才分開。”
沈晏暗暗打探:“你們是怎么在一起的,能說說嗎?”
烏錦華笑道:“沒什么不能說,就是也沒什么說頭。就……日久生情?反正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沈晏:“他先表白的?”
烏錦華:“是我。不過那個時候他也在煩惱怎么表白,所以我剛一表白,他就馬上答應了。”
沈晏好奇:“那你是怎么發現自己心悅于他?”
烏錦華想了想:“很常見的那種情況。突然有一天見他親近別人的時候吃醋了,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喜歡上他。”
說完又有點不好意思:“我們之間一直都平平淡淡,不知不覺就過到了現在。”
沈晏贊嘆道:“平淡才是真。”
烏錦華看看他,突然湊到他身邊,雙手分別按住兩人身上的隨身麥,小聲說:“其實,我倒覺得,你和裴淵比我們還有老夫老夫的感覺。”
沈晏一愣。
烏錦華解釋:“就是各方面都非常默契,不管是工作中,還是生活里。所以我都忍不住嗑上你們的CP。”
沈晏眼中現出深思。
烏錦華真誠地說:“或許是我多事,但以你們現在的CP熱度,如果處理不好,以后很可能會是一把雙刃劍。”
沈晏看著他,回以同樣真誠的一笑:“謝謝。”
第065章 比照
沈晏和烏錦華正聊著, 裴淵回來了。
裴淵對烏錦華點頭打過招呼,走到沈晏身旁:“程聘已經和小秋談好,小秋下午會到工作室辦手續, 明天就可以過來上班。”
沈晏對他笑笑:“效率很高啊。”
裴淵:“人還在南市就好辦。”
小秋家不在南市, 是過來上大學, 畢業后留在這里。上周工作的小公司突然關門了,他這幾天忙于投簡歷找工作。沈晏看他朋友圈里說,如果這個月找不到就回家,正好自己缺人,才想著叫他來。
沈晏指指屏風上的字,問裴淵:“如何?”
裴淵自然稱贊:“好!”
沈晏卻是才反應過來, 失笑著說:“不該問你。你和錦華都能看懂,還是一會兒問問元韜他們。”
烏錦華本來都要回沙發那邊弄曲子了, 聽到這一句, 詫異地看向裴淵:“裴淵也會書法?”
裴淵:“閑時隨意寫寫, 沒怎么練過。”
烏錦華笑道:“通常這么說的人,一出手往往不凡。”
沈晏給裴淵遞筆:“你用行楷寫一首。”
既然說到這個了, 他也有點好奇裴淵字跡變了沒有。
以前大承的公文要用正楷書寫, 裴淵雖然沒有特意下功夫練字, 但寫公文沒有問題。而兩人通信時隨意一些,用的多是字跡稍有潦草的行楷。
裴淵看看他, 沒有推辭, 伸手接筆, 再去蘸墨。
接在沈晏的詩后,裴淵提筆。仿佛不用思量, 手腕轉動,筆隨心走, 筆畫勾連間,很快寫下一闋詞句。
烏錦華在邊上情不自禁地贊:“好字!行筆自然,大氣雋永。”
不過,他目光在裴淵和沈晏之間掃過,才續道:“裴淵的字內藏鋒芒,倒是沒想到你會寫這兩句。”
裴淵露出淡淡一笑:“就是看到君玉寫的,想起這兩句。”
沈晏細看他的字,倒是和以前沒多少差別。
屏風上,最右方是沈晏最初寫的《靜夜思》。接著是他隨意寫的《風雨》當中一段——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裴淵接在后面的兩句是——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沈晏眸光微閃,轉眼看向裴淵:“我學識低,這是誰的詞?”
裴淵回視他:“北宋晏幾道。”
沈晏略點下頭——看來裴淵來到這里后,該是學過詩詞。就不知為何而學……
烏錦華原先還奇怪沈晏竟然不知道這首詞,此時看見兩人眉眼官司,又默默把話吞了回去。
這時,練習室的門被敲響,烏錦華忙應一聲“進來”。
門打開,夏彰的助理提著一個塑料袋進來,對三人笑道:“彰哥讓我買了水蜜桃,三位老師來吃點吧。”
說完,放下袋子又出去了。
烏錦華順勢要出門,一邊說:“我去洗手,好剝桃。”
裴淵看著沈晏:“我們也去?”
沈晏直接轉身:“走吧。”
三人出到門外,正好碰見旁邊小練習室出來的夏彰、周蓮生、董元韜、許維意,一行人說說笑笑去洗手。
返回練習室,夏彰招呼著眾人吃果。
董元韜驚嘆:“好大個的水蜜桃!”
他隨手拿出兩個,塞一個給許維意,兩人各自剝皮。烏錦華、夏彰、裴淵也分別挑了一個剝。
周蓮生走在后面,進來卻是先留意到房中的屏風,走過去看看,贊一聲:“好字。”
多看兩眼,又有點不確定地問:“好像不是同一人寫的?”
烏錦華笑道:“蓮生看得出來啊,前面章草是沈晏寫的,后面行楷是裴淵寫的。”
周蓮生佩服地看向裴淵:“淵哥也是深藏不露。”
沈晏走到他身旁:“你感覺節目里用哪種字體好。”
再喚董許兩人:“元韜和維意也過來看看。”
董元韜和許維意連忙拿著桃子跑過來。
周蓮生:“我覺得草章合適。其實再草一點會更好。”
沈晏:“我擔心觀眾認不出字。要是全靠字幕,感覺會隔著一層。”
周蓮生:“那就現在這樣吧,我基本沒有障礙。”
董元韜和許維意仔細看看,也點頭說:“不是每個字都懂,但通過上下文,知道詩句的應該能看得出來。”
沈晏便放下心:“好,就用章草。”
這時,夏彰走來,將手中剝好的桃子遞給周蓮生:“嘗嘗甜不甜。”
周蓮生接過咬一口,眼睛便是一亮:“好吃!”
夏彰笑容更深:“我再給你多剝兩個。”
周蓮生:“你也吃。我自己來。”
夏彰:“不急,買得多,保管大家都夠吃。”
沈晏在旁看著,心中突然一動——這兩人之間似乎真有點……印象中周蓮生的資料里就寫著喜歡水蜜桃。
以前他沒往這方向想,現在看看,難不成自己真是無意中牽了次紅線?
就在這時,一個桃子遞到他面前。
裴淵:“君玉。”
沈晏微愣,接到手中,卻發現桃子缺了小半個。
裴淵見他目光落在缺口上,示意他往茶幾看,話音里帶著笑:“剛在剝的時候,尺玉就一直在旁邊叫,不得不先給它一點。”
沈晏看過去,就見小貓正低頭吃得痛快。
而旁邊裴淵已經回身走去,到茶幾上又拿起一個桃子繼續剝。
這種事,沈晏原本不會多想,可現在……
比照夏彰,裴淵這些舉動似乎就帶上另一層意思。
沈晏咬了一口桃子——很甜。
晚上練習結束,眾人返回宿舍休息。
沈晏洗好澡,發現裴淵已經蓋好攝像頭,取了隨身麥,和平常一樣在給小貓順毛哄睡。
裴淵見他出來,說:“夏彰拉了個小群,就差你沒進了。”
沈晏奇怪地拿手機:“什么小群?”
他點同意進群,發現除了周蓮生,其余六人都在群里。
夏彰估計一直留意著,很快發出消息。
【夏彰:這周五是蓮生哥的生日。拍完廣告,我想訂家店請大家吃宵夜,一起為他慶祝下。】
沈晏挑下眉:“夏彰是在追蓮生吧。”
裴淵:“嗯。”
沈晏見董元韜、許維意和烏錦華都相繼回復【沒問題】,也一邊寫字回復一邊說:“特意在外面過,應該是不想被節目組拍到。他是不是準備周五表白。”
裴淵也在打字,卻是回道:“應該不會。當著我們這么多人,蓮生要是接受還好,要是不想接受,場面就不好看了。我估計,夏彰可能想先試探一下蓮生的想法。”
沈晏抬眼看他:“怎么試探?”
裴淵有點好笑:“我怎么知道,這是夏彰操心的事。”
沈晏凝視他片刻,這才重新低頭,把剛才寫好的話發出去。
全員沒意見,夏彰謝過眾人,就干脆利落地把剛拉的小群解散掉。
沈晏開始思考起禮物:“周五……要裱字畫是不是有點趕?”
裴淵:“是有點,不一定能及時裱好。”
沈晏:“那就送個扇面吧。空扇哪里有賣,明天讓小姚跑一趟。”
裴淵繼續打字:“我和他說。”
過得一下,又問:“你有印章嗎?”
沈晏這才想起:“沒有。”
裴淵:“我給你刻一方。”
沈晏再次看過去:“好。”
裴淵卻是沒抬頭,接著問:“要不要彩墨,讓小姚一起買。”
沈晏思考一下,回復幾個顏色。
不過,他的思緒卻是已經轉到別處——以前,自己的好幾枚小印、閑章,都是裴淵給刻的。
裴淵發完消息,放下小貓站起,去拿衣服洗澡。
沈晏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問:“你生日是什么時候?”
上一世,裴淵并不知道自己的具體生辰。沈晏在過生辰時,會讓人也給裴淵備一碗長壽面,就當一同過了。
而現在,裴淵公布的資料里沒有生日。沈晏自己不在意這個,就一直都沒想起來問他現在的生日。
裴淵拿著衣服起身,很自然地回道:“5月2號,還遠呢。”
沈晏點個頭,暗自記在心中。
◇◆
周五晚上,沈晏隊七人拍完廣告。
今天烏錦華的丈夫左恒也在,八人一同坐上小中巴。車子沒直接回錄制基地,而是拐去附近一家私密性好的餐館。
夏彰在車上說了自己請宵夜,周蓮生并沒起疑心。
直到走進包廂,看見桌上擺的大蛋糕,周蓮生才一愣。
夏彰帶頭拿出藏在口袋里拉炮拉響,笑道:“蓮生哥,29歲生日快樂!”
其余六人也跟著拉響拉炮,一起笑著喊“生日快樂”。
周蓮生驚喜地看著眾人:“謝謝大家……”
夏彰推著他往蛋糕那去:“來來來,點蠟燭許愿。”
眾人一起圍上去,幫著插蠟燭點蠟燭,給周蓮生唱生日快樂歌,又紛紛拿出禮物。
董元韜和許維意送了一塊定制的立牌,選用的是二公時周蓮生穿著燕尾服,手中提著他倆木偶的形象。
董元韜抱起吉他:“我們還寫了一首歌,可惜沒時間錄。先唱給蓮生哥聽聽,回頭錄好再發群里。”
兩人接著就唱了一支曲,讓周蓮生感動得手掌都拍紅了。
烏錦華夫夫送了一只熊貓絨毛玩偶,很像三公里周蓮生控制的那只木偶,抱著一截翠綠的竹子,栩栩如生,憨態可掬。
沈晏遞上一把扇子:“扇面是我畫的,扇墜是裴淵的禮物。”
周蓮生道謝,接過打開。眾人一看之下,都不由得紛紛贊一聲“畫得好”。
扇子一面畫著水墨荷花。寥寥幾筆清波上,鋪開大片的荷葉,一朵盛開的荷花舒展著層層花瓣,每一片花瓣都姿態各異,紅得深淺不一,神奇地將嬌艷與淡雅相融于一體。
左側寫著“贈友蓮生”,落有一方“沈晏”的小印。
另一面是“吉祥如意”四個行草大字,扇墜則是一塊白玉蓮花牌。
周蓮生笑道:“晏哥真是什么字體都信手拈來,花又這么靈動清新,這墨寶我可得好好收著。”
最后,夏彰取出一只細長的小盒,捧到他面前。
看到那盒子,周蓮生突然心頭一跳,吃驚地去看夏彰。
夏彰笑得溫柔,打開盒蓋。
里面是那條水滴狀的藍寶石項鏈,光芒璀璨,又帶著圓潤的含蓄之美。
董元韜輕輕抽口氣,忍不住碰碰許維意,作口型問——華珞那條?幾百萬呢!
許維意看向他,微微點頭。
夏彰看著周蓮生:“蓮生,你愿意收嗎?”
周蓮生回視他好一會兒,直看得夏彰忍不住面露緊張。
終于,周蓮生漸漸收起驚訝之色,伸出手,握在夏彰捧著盒子的雙手上。
“太貴重了……”
夏彰整個人頓時繃緊。
不過,周蓮生緩緩笑開。
“我會好好愛惜的。”
夏彰愣了下,隨即眼中迸出光芒。
“我幫你戴上!”
他拿出項鏈,小心翼翼地為周蓮生戴在脖子上。
烏錦華帶頭鼓起掌,眾人紛紛跟上。
夏彰給周蓮生戴好項鏈,贊一聲:“果然相配!”
周圍這么多人,周蓮生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招呼:“大家來分蛋糕吧。”
夏彰滿面紅光,幫著他一起切蛋糕。
沈晏在旁邊看著,笑意也禁不住加深幾分。
突然,他感覺手一熱——被握住了。
沈晏轉頭,見裴淵也在看著自己。
和剛才夏彰看著周蓮生的模樣相差無幾。
沒來由地,沈晏突然想起那一句“猶恐相逢是夢中”,心頭微微酸軟。
他動動手,反握住裴淵的手。
裴淵眼中閃過驚喜。
沈晏往他身邊湊湊,幾乎不出聲地說:“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眾人正熱鬧地分蛋糕,沒人注意到兩人的悄悄話。
周蓮生和夏彰給他們遞來兩盤蛋糕,兩人伸出另一邊手接過。
桌底相握的手一直沒有松開。
第066章 尋常的夜
熱熱鬧鬧吃完蛋糕和宵夜, 一行人盡興而歸。
小中巴先將烏錦華夫夫送到錄制基地附近的酒店,再載著其余六人返回宿舍。
中巴是節目組提供的,車里裝有攝像頭和收音麥, 眾人說話時都會注意一些。
回到宿舍倒是自在了。今天他們拍廣告, 相應的PD全放半天假。而且都到了這個時間, 節目組也不會再要求他們戴隨身麥,回到房中把攝像頭一擋,也就不用多顧忌。
二樓一間房里,董元韜一邊拿毛巾蓋攝像頭,一邊和許維意感嘆:“先前我就有點感覺,不過還真沒想到彰哥動作這么快。我們從三公組起來到現在, 也就一個多月。”
許維意:“雙方都有意,當然就快啦。”
董元韜一愣:“啊?”
許維意好笑:“你看不出來啊。蓮生哥只是表現得沒有彰哥那么明顯而已, 他們三公合作弄劇本之后, 他看彰哥的眼神都明顯不一樣, 教舞的時候更是手把手地教。”
董元韜眨巴下眼睛:“是嗎……我還真沒太看出來……”
許維意白他一眼:“遲鈍。”
董元韜嘿嘿笑道:“但我還不是最遲鈍的,這個榮譽該留給晏哥。晏哥這么一直不開竅, 我看著都急。淵哥幫我們這么多, 我們要不要想個法子給他助助攻?”
許維意卻說:“淵哥都沒急, 你瞎添什么亂。我看淵哥有他的成算,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說完, 拿著衣服進了衛生間。
董元韜聽得一臉莫名其妙:“我就一光棍, 自己有什么好顧?”
*
二樓另一間房, 今晚烏錦華外宿,就只有周蓮生和夏彰回來。
和隊友們分開回房時, 周蓮生原本還有點緊張,不過兩人進了門卻是和平常沒什么變化。
夏彰一直是負責蓋攝像頭的那個, 現在也先去拿毛巾一個個鏡頭蓋過去,一邊催促周蓮生:“蓮生,很晚了,趕緊洗澡休息吧。明天搶分賽還不知道累不累。”
周蓮生應過一聲,心跳緩下來,也和平常一樣先拿上衣服進衛生間。關上門走到洗手池,就見鏡子里映出自己脖子上墜著的藍寶石。
他不由得微笑,伸手輕輕摸上去,撫過片刻才解下來,小心地用毛巾墊著放在臺上,轉去淋浴區。一邊洗,他一邊尋思,該送件什么回禮合適,不知不覺間就多耗了點時間。
周蓮生重新戴好項鏈,擦著頭發急急拉開門:“抱歉,占用久了。夏彰,你也趕緊……”
話未說完,他就微微瞪大眼。
夏彰捧著一大束紅玫瑰站在門外,眼中含情,笑意綿綿。
周蓮生看著那束大得快抱不過來的花,一時間腦子都有點短路:“這花……你藏在哪了,我剛才怎么沒見……”
然后聽到夏彰笑出聲,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什么傻話,臉騰地一下發起燙。
夏彰上前兩步,將花遞給他,柔聲開口:“雖然我很想找個更浪漫的場合,但我實在等不及了。蓮生,我喜歡你。”
周蓮生在一陣怦怦亂跳的心音中接下花,感覺臉上越發燙得厲害,但還是努力直視著夏彰的眼睛,小聲回道:“我也喜歡你,夏彰。”
夏彰兩手蓋在他手背上,雙眼閃亮:“以后也請多指教,男朋友。”
周蓮生輕輕點頭,臉再燙嘴角也控制不住地上揚:“請多指教,男朋友。”
夏彰也沒好多少,雖然臉上的熱度不算高,但他自己知道,耳根和脖子已經燙得像要冒煙,心跳更是快得吵耳。
看著眼前的心上人捧著花,臉泛桃粉的模樣,他心旌一陣動搖,禁不住雙手握上周蓮生肩膀,向前探身。
周蓮生也不由得同樣微微向前。
然后,兩人就發現他們被花卡住了。
雙唇還差些許,沒能碰上。
夏彰:“……”
周蓮生:“……”
夏彰突然掂腳,迅速在周蓮生唇上親一下,再迅速退開。
周蓮生有些愣地眨眨眼。
夏彰懊惱地捋一把頭發:“被花店忽悠了,不該買這么大束!”
周蓮生低下頭,雙肩抖動,逸出幾聲笑。
夏彰嘆氣:“你要笑就笑吧,憋著難受。”
周蓮生這才抬頭,笑得眉目舒展,比懷里那束花還要明媚。
夏彰心跳又快了一拍,不由得喃喃:“錦華哥不在,好像有點危險啊……”
周蓮生笑道:“趕緊洗澡睡覺,不然明天你得掛著黑眼圈上直播。”
夏彰再嘆口氣:“我感覺今晚我會高興得睡不著。”
周蓮生想了想,說:“我有蒸氣眼罩,有一點輔助入睡的效果,一會兒拿給你戴。”
一邊說,他一邊捧著花走過夏彰身旁,突然探身過來,在夏彰臉頰親一下。
夏彰一愣,目光跟隨著周蓮生而動,臉上不由自主地掛上一個有點傻氣的笑。
*
沈晏和裴淵上三樓進房間,見到在照顧小貓的小秋。
聽見開門聲,小貓一搖三晃地跑過來,蹭蹭沈晏,又蹭蹭裴淵。
沈晏彎身將它抱起,輕輕撫摸幾下。
小秋迎上前:“晏哥、淵哥,辛苦了。尺玉不肯回窩,一定要在下面等你們。剛才它都已經睡著了,聽見你們回來才又醒的。”
沈晏看看懷中已經閉上眼睛的小貓,笑得溫柔,對小秋回道:“你也辛苦了。小姚在下面等,很晚了,你搭他的車回去吧。”
小秋連忙點頭:“好,那我這就走了。”
說完,他和兩人告別,出門匆匆下樓。
裴淵稱贊一聲:“小秋做事仔細,脾氣也好,的確合適當生活助理。”
只不過,那樣的性格,如果碰不上好的工作環境,就很容易受欺負。
沈晏一邊抱著小貓上閣樓,一邊回:“只要我還發得起工資,就讓他跟著好了。找個能放心的長期助理也不容易。”
片刻后,他拿著衣服下來,見裴淵在蓋鏡頭,又隨口說:“蓮生那是答應夏彰了吧。”
裴淵:“應該是,不然也不會收那么貴重的禮物。其實我現在回想以前練習的細節,感覺蓮生對夏彰也挺早就另眼相待了。”
沈晏不著痕跡地觀察下裴淵,發現他沒有絲毫焦躁,甚至隱隱帶著點的歡喜之意。
沈晏看得心頭有些軟,手指不自覺地動一動,仿佛先前牽手的感覺還殘留著。
只是,轉身走進衛生間,他又暗暗嘆口氣——心疼,是裴淵想要的回應嗎?情,究竟為何物?
溫熱的水流灑下,沖刷掉一日的疲憊,卻沖不去心頭的煩憂。
沈晏想起烏錦華說過的,“有一天吃醋了,才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
吃醋,又是什么感覺?
◇◆
周六搶分賽,這次又在錄制基地內直播,眾嘉賓暗暗松口氣。
莫昀宣布規則:“每支中隊分配一間場景屋,每次兩人一組,選取身份牌進入屋內搶分。所提供的身份牌當中,每組身份牌只能使用一次。每組人要做出符合身份的言行,才能夠得分。
“搶分總時間都是3小時,能搶幾輪分,就看大家各自的速度。值得注意的一點是,每組身份牌能拿到的分會不一樣,身份越難演的,一次拿到的分當然也就越多。”
說完,他引導眾人看向大屏幕。
大屏幕上顯示出眾多身份牌——同學、同事、父母子女、兄弟姐妹、死黨、情侶、伴侶。
莫昀解釋:“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可以有好幾種組合,只要不重復,都算不同分組。在分值上,前兩組x1,親人組x2,死黨、情侶x2.5,伴侶x3。
“現在給大家一點討論時間,10分鐘后開始計時。等一會兒中隊全員進入各自的場景屋,也就是可以看到隊友的拿分情況。直播也會分為四隊同時進行。”
眾嘉賓立刻抓緊時間討論。
夏彰:“不知道一輪要多久,肯定要從最高翻倍開始拿起才不虧。”
大家都笑著看他和周蓮生。
周蓮生也沒扭捏:“情侶組可以交給我們。”
烏錦華看向沈晏和裴淵:“伴侶組就交給隊長吧,這個應該是考驗默契的。”
沈晏和裴淵對視一眼,點下頭。
董元韜拉著許維意舉手:“我和阿意就死黨。”
沈晏分析:“節目組要考慮平衡,盡量讓所有人有鏡頭。那從4隊的人數看,我估計正常速度至少能走3輪,快的話可以搶4輪。一會兒元韜和維意先去,我們看一次情況,爭取后面把分都拿穩。”
董元韜斗志滿滿地握拳:“好,我們打頭陣!”
烏錦華笑道:“這次我又輕松了。”
沈晏也笑道:“后面如果時間有富余,錦華可以帶‘兒子’去玩一圈。”
第067章 死黨組
為了保持觀眾的期待感, 10分鐘的討論時間里,直播沒有放出嘉賓們的聲音,觀眾只能看著畫面自己聊天。
沈晏隊的粉絲自然都在重點關注他們。
【錦華哥又是一臉輕松地老干部喝茶, 他這回是不是又不上。2333】
【其實節目組沒必要靜音, 誰還能不知道要拿翻倍高的身份, 肯定先是伴侶、情侶、死黨唄。】
【主要是,這幾組都誰和誰上。】
【元意絕對選死黨,直接本色出演。】
【演技最穩的當然是彰哥,夏日生蓮會選伴侶?】
【情侶和伴侶到底差在哪里,為什么一個x2.5一個x3。】
10分鐘很快過去。
莫昀:“各位觀眾久等了,搶分比賽馬上開始。比賽過程中, 請各位觀眾留意屏幕彈窗,對嘉賓們的表演給出評價。當選通過的比例達到55%, 則嘉賓可得到該題分數。好, 現在請大家前往各自的場景屋。”
眾嘉賓起身離開大廳, 按著走廊上貼的箭頭指示,進入不同影棚。
場景屋是影棚中搭建的一套2室1廳場景, 寬敞的客廳一半是沙發、茶幾、大電視, 一半是開放式廚房。作為臥室的房間還連著小陽臺和衛生間, 另一間房則空置著。
稍有一點突兀的地方在于,客廳正中還懸掛著另一個大屏幕。
董元韜和許維意直接走進場景屋中, 沈晏則帶隊坐在場景屋前的沙發座上。
正中屏幕發出嘀嘀聲, 顯示提示——【請選擇身份牌。】
董元韜:“死黨。”
提示一轉——【今天是你們的休息日, 現在是吃飯時間,請選擇用餐方式:叫外賣/自己煮。】
董元韜想都沒想:“叫外賣。”
畫面變為訂餐頁——【請訂餐。】
可選項不多, 有中西式兩大類,都是一些快餐食品。
董元韜吃驚:“真給?”
許維意已經開口快速點餐:“一對炸翅一對烤翅, 一杯可樂一杯冰紅茶,謝謝。”
董元韜看他:“才這么點哪夠吃。”
許維意無語地回視:“這只是比賽題,又不是真給你填肚子的。抓緊時間。”
董元韜撓撓頭:“哦……”
觀眾看得樂呵呵。
【果然本色出演,元韜那句“外賣”一點不帶猶豫啊。】
【維意點餐也是想都沒想,但點了不一樣的東西。他對元韜的口味很了解嘛。】
【有題了,怎么沒跳彈窗讓評價?】
【估計要等到他們開始吃,感覺這算是一整道題。】
場景屋內,兩人很快聽見敲門聲響。
董元韜走去開門,接過“外賣員”送的餐。
許維意則是先走到茶幾邊,看茶幾上散亂地擺著一些雜物,就順手收拾下。
董元韜提著外賣過來放在茶幾上,打開袋子往外拿:“這個是……烤翅,你的,炸翅我的。可樂我的,冰紅茶你的。”
兩人坐在沙發上,戴上手套吃東西。
觀眾看得正起勁,畫面上跳出彈框——【請選擇本組嘉賓言行是否符合“死黨”身份。是/否】
【那必須“是”。連吧臺都不用,直接坐沙發吃,簡直太“死黨”了有木有[笑哭]。】
【我感覺他倆是壓根沒發現那邊的吧臺有餐桌功能[捂眼笑]。】
【不過配合得還挺默契,一個去拿餐,一個收拾地方。很生活化嘛,他倆平常就是這樣吧。】
【但是吃得是不是有點普通了,不給我們貢獻一些看點拉票嗎?】
就在這時,董元韜快速啃完一只雞翅,拿起可樂喝一口。
緊接著就面色一變,整張臉簡直皺起了苦瓜:“這里面加了什么啊,好難喝!”
許維意瞟他一眼,對茶幾比比下巴:“那你喝我的。”
董元韜沒客氣,抽出吸管插進冰紅茶里,一下吸了兩大口,才吁口氣:“總算把那味道壓下去了。”
許維意好奇地拿起可樂抿一小口,然后滿臉一言難盡地放下,趕緊也喝一口冰紅茶壓一壓。
畫面上再次跳出彈框——【請選擇嘉賓“死黨組”是否通過附加題。是/否】
【哈哈哈哈,居然還有附加題!節目組是不是給可樂里加了什么怪味飲料?】
【我就知道節目組一定會搞事。搞得好!】
【真的死黨,勇于同杯!】
【不過,他倆廣告中分吃一塊巧克力的時候還蠻旖旎的,為什么現在同喝一杯飲料卻感覺如此正直[捂眼笑]。】
場外,沈晏開口道:“用餐這一題,我猜會是所有身份牌的共通題。以最普通的場景為開端,會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松懈。中間突然出現意外的時候,就容易忘記身份,表現出疏漏。”
周蓮生聽完,看向夏彰:“那我們要怎么選?”
夏彰想了想,湊到他耳邊低聲說幾句。
周蓮生雙眼一亮,點頭:“好!這樣應該穩。”
沈晏同樣靠向裴淵:“你覺得這題怎么選合適?”
裴淵:“伴侶的日常生活,自己做飯會更符合大眾認知。”
沈晏:“我記得你說過你會做。”
裴淵:“嗯,不用擔心,交給我。”
兩人說話時沒湊多近,聲音雖然小,但旁邊隊友們還是聽到了。烏錦華、周蓮生和夏彰頓時都震驚地看向裴淵。
裴淵莫名其妙地回視他們:“?”
烏錦華笑道:“沒什么,就是有點吃驚,感覺你的氣質好像和廚房聯系不在一起。”
夏彰則是摸著下巴,又看一眼周蓮生,暗暗決定——錄完節目就學做菜!
場景屋里,董元韜和許維意快速解決完食物,一同看向懸掛的屏幕。
董元韜催促:“快快,下一題。”
屏幕又是嘀嘀兩聲,提示——【休息的時候,兩位會做什么娛樂活動消磨時間?】
董元韜看看許維意:“打游戲?”
許維意點頭:“打游戲。”
屏幕提示——【請拿起茶幾上的手機,進入游戲。】
兩人看向茶幾,果然見有兩臺手機,拿起來按亮,桌面只有一個游戲圖標,點擊進入。
客廳內的電視機亮起,屏幕一分為二,顯示出兩人的手機界面。
董元韜挨到許維意身邊,兩只手機來回看:“好像人物是固定的啊。”
這是一款古風武俠游戲,兩只手機的賬號里,一個是拿劍的男角色,一個是拿弓的男角色,也就是一近戰一遠程。
兩人都不用商量,董元韜拿了近戰,許維意拿了遠程,組隊進戰場。
【哇!能看到ID耶!這什么游戲,進去看看能不能偶遇他們!】
【別想了,那是云躍旗下還沒出的新游戲,現在才第一輪封測,里面全是工作人員的內部賬號。】
【不過二測的公告前幾天已經放出來了,正在征集人,有興趣可以報個名試試。】
【上手挺快的嘛他倆,玩得有模有樣啊。】
【這個廣告植入搞得不錯,游戲畫面吸引到我了。】
兩人不在意輸贏,快速打完一盤,董元韜又催:“下一題,快快。”
出題屏幕顯示——【這時,有玩家向你們當中的一人表白。】
游戲中,一個女角色蹦蹦跳跳地走過來,冒出對話泡泡:“兩位大哥好厲害!弓手大哥,你有情緣沒有哇?”
董元韜哈哈一笑,運指如飛地打字回復:“妹紙好眼光!他還單著呢[嘿嘿]。”
許維意抬頭看他一眼,卻也沒說什么。
可是,游戲里的女角色又說:“不過,我也是遠程,好像還是和劍客大哥組情緣更合適。劍客大哥,你覺得呢?”
董元韜一愣,抬頭看向許維意:“這是來表白還是來挑撥離間的。”
許維意這回沒抬頭,直接打字回復:“他和我是親友隊,不會拆。”
董元韜微微吐下舌頭,跟著回復:“抱歉妹紙,我不處情緣哈。”
打完繼續嚷:“下一題下一題。”
【咦?我怎么感覺有點微妙呢[摸下巴]。】
【元韜,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很像賣基友啊,“死道友不死貧道”[大笑]。】
【不是,兄弟和妹紙又不是非得二選一,你們就沒想過組3人親友隊?】
【啊,這附加題果然丟分了。】
玩過一陣游戲之后,兩人再選了一樣娛樂活動。
最終一輪走完,花了40分鐘。屏幕顯示8道正題中他們拿到8題的分,2道附加題中拿到1題的分。
董元韜一邊往場景外走一邊抓腦袋回想:“哪里丟分了?”
許維意倒是不太在意:“才少一題而已,我也沒指望能拿滿。”
周蓮生和夏彰起身迎向他們,四人相互擊掌打氣。
董元韜還是有點糾結,坐到沙發上就問:“晏哥、淵哥、錦華哥,你們看得出我們是哪里丟分了嗎?”
沈晏搖搖頭,烏錦華也說:“我也猜不出,看你們一直都挺自然的。”
倒是裴淵開口:“出現干擾項的那里,可能沒拿到。”
董元韜:“干擾項?”
裴淵:“游戲里面的表白。”
董元韜吃驚:“所以那里應該選接受嗎?”
許維意淡定回道:“都是觀眾選的,本來就沒有標準答案。”
董元韜想想也是,總算不再糾結。
倒是沈晏若有所思:“這么說,估計每一組都會有干擾項。”
董元韜一愣,脫口道:“啊?那你們伴侶組是不是會有出軌設定?”
下一瞬間,他就不由自主地打個冷顫。
幸好這時出題屏幕響起嘀嘀聲,又把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董元韜挪到許維意身邊,用氣音哭訴:“淵哥剛才那一眼好可怕啊TAT。”
許維意滿臉無奈地拍他一巴掌,同樣用氣音回:“誰讓你說話不過腦子。”
第068章 情侶組
夏彰剛一走進場景屋, 便牽起周蓮生的手。
兩人一同走到中央屏幕下,夏彰開口:“情侶。”
屏幕畫面一轉,顯示——【身份提示:熱戀中的情侶】
夏彰和周蓮生看到, 不由得對視一眼。
往下就沒出沈晏所料, 屏幕上提示選擇用餐方式。
夏彰:“外賣。”
畫面轉到訂餐界面, 他緊接著下單:“餃子,排骨湯。”
隨后兩人一起轉向開放式廚房。
場景屋布置得相當真實。周蓮生在水槽洗過手,拉開消毒柜拿碗碟。夏彰直接扯下一張廚房用紙,沾上些水,快速把吧臺擦一遍,再扯一張在手中翻翻折折。
周蓮生在吧臺上擺好要用的碟碗筷勺。
這時, 夏彰張開手在他面前揮一揮:“蓮生。”
周蓮生不解地看過去:“嗯?”
夏彰拿起一張廚房紙,雙手捏著轉一轉, 塞進一邊手中, 兩手一拍, 一朵紙花就突然冒出來。
廚房用紙上印著一些紅色圖案,讓這朵紙花顯得有幾分可愛。
夏彰笑著將紙花遞到周蓮生面前。
這是先前沒有商量過的, 周蓮生驚喜地接到手中看看:“好有意思。”
夏彰拿過一只玻璃杯放在旁邊, 示意他把花搭在杯口。
觀眾看得挺稀奇。
【彰哥不愧是影帝候補, 馬上就有了小情侶那味兒!】
【不過,他們是準備轉到碗碟里吃嗎, 這樣會不會在一題上耗費太多時間。】
【但怎么個吃法才是展現“情侶”的關鍵吧?不然怎么和其他身份做區別。】
【而且還補充了限定詞, 得是“熱戀中”。剛才旁邊有一組選情侶, 彈幕就說感覺好像馬上要分手,好多題都沒給通過。】
【怎么還沒有人選伴侶, 伴侶會不會也有限定詞。】
【可能都想多觀望一下吧,畢竟是最高翻倍, 搞砸就虧大了。】
敲門聲響,“外賣”送到。
夏彰去開門拿回來,和周蓮生一起將餃子倒進碟子中,湯則是舀成兩碗。
有上一輪的怪味可樂那個前車之鑒,夏彰先嘗了一點湯,確認沒有問題。
周蓮生打開裝醬油和醋的小盒,剛要往餃子里倒。
夏彰連忙攔了他一下,也分別嘗嘗,隨即就眉頭打個結:“都是苦的。”
周蓮生:“……”
他默默蓋好,扔到垃圾桶中。
夏彰去開消毒柜,再拿出個碗,湊到灶臺邊看調料,找出生抽和陳醋往碗里倒一些。
他拿著碗回來,隨手拿支筷子蘸上一點,放進嘴里嘗嘗,感覺還可以,又蘸上一點給周蓮生:“你試試合不合口?”
周蓮生目光在筷子上停頓半秒,握著夏彰的手,將筷子含在口中,片刻后點頭:“挺合適。”
夏彰便將調料倒進碟子中,兩人坐下來一同吃餃子喝湯。
【啊啊啊啊!彰彰子好會!】
【我原來還擔心他們是不是要相互喂,那樣可就適得其反地顯油膩了。現在這種隱隱約約的曖昧感最戳人!】
【相互喂食會讓我想起以前學校食堂的不美好回憶……真要那樣,感覺很多受過傷害的觀眾會不給通過。】
【影帝級的控場能力還是值得信任的[拇指]。】
【但是彰哥好像沒演過愛情片吧,他這種靈感是不是發自內心[狗頭]。】
董元韜也在感慨:“彰哥真強,感覺可以期待一下這輪滿分。”
許維意接道:“節目組肯定要搞事,還得看能不能過后面的關。”
沈晏:“不用追求滿分,盡力就好。”
烏錦華也說:“是啊,畢竟是觀眾選的。”
許維意轉頭看看沈晏和裴淵,提醒道:“情侶有限定詞,感覺伴侶也會有。”
沈晏點頭:“估計會和情侶相對,是結婚已久的伴侶。”
董元韜跟著想一下:“這個真的難……”
烏錦華卻是笑道:“沈晏和裴淵沒問題的。我有經驗,相信我。”
場景屋里,夏彰和周蓮生吃完食物,進入下一題。
依舊是選擇休息時間的娛樂活動。
兩人已經有了準備,周蓮生直接回道:“練舞。”
屏幕很快提示——【請進入練習室練舞。】
兩人便牽著手走進空置的房間里。
他們已經同隊兩期,練舞是個經歷過挺長時間的活動,只要照常表現就好。選一樣彼此已經熟悉的活動,最不容易出錯。
加上兩人又剛剛相互表白,是真正的熱戀狀態,在肢體接觸上比以往更加自然,眼神交流也完全不用再掩飾。
練舞中的幾道題都通過得非常順利,夏日生蓮粉絲更是看得嗷嗷直叫。
【嗑死我了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我以前看正片里的練習室片段,就已經被甜死了,沒想到還能有更甜的!節目組干得好!】
【彰哥還專門在采訪里說,因為自己舞蹈基礎最差,所以總要蓮生哥手把手教。當初我還信了。現在看看,嘖嘖嘖!】
【瞧這眼神拉絲!沒有親親也勝似親親啊[捂眼偷看]。】
中央屏幕再一次響起嘀嘀提示。
周蓮生和夏彰停下練習,交換個眼色——估計該換到下一個活動了。
不過,他們出來一看,屏幕上顯示的卻是——【周先生的前男友打來電話。】
被無中生前男友的周蓮生:“……”
緊接著,茶幾上的一只手機響起。
夏彰走過去,拿著手機回來,遞給周蓮生。
周蓮生蹙著眉頭接通:“喂,哪位?”
對面:“蓮生,是我!”
緊跟著就開始哭求:“蓮生,我錯了!分開之后我才發現,我真的不能沒有你!看在我們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不管你說什么,我都會答應你!我們重來一次好嗎?”
手機被設置成免提模式,對面的聲音很大,以便觀眾聽清。
夏彰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挑了挑眉。
彈幕上已經笑出一片【哈哈哈】。
【這是哪位工作人員客串的,有點用力過猛啊。】
【彰哥那表情,我感覺他好像在說——兄弟,先回去練練臺詞吧。】
【小情侶這種時候要怎么反應?是不是該狠狠吵♂架,再狠狠和♂好![期待]】
周蓮生被手機的大音量吵得頭痛,對面剛說完,就立刻接道:“不可能,我們已經分手,就各自安好吧。你不要再換著號碼來打擾我。”
他剛想掛電話,卻聽對面說:“我知道你交了新的男朋友,那個影帝是不是!”
周蓮生和夏彰對視一眼。
對面繼續說:“你想清楚了?他可是影帝,為了他的粉絲,他不可能公開和你的關系。你要一直躲躲藏藏地和他談地下戀情嗎?!”
周蓮生聽得怔愣住。
夏彰直接從他手中拿走手機,沉聲開口:“誰說我們要談地下戀情,誰說我不可能公開。”
周蓮生愣愣地轉眼看著夏彰。
夏彰回視著他,眼中一片柔情。
聲音卻是透著冷意:“這位先生,不要再來打擾蓮生。你要真想念他,以后盡可以在微博上看看我們有多恩愛。”
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周蓮生這才回過神:“你……”
夏彰按上他的肩膀,輕輕捏一下,笑得溫柔:“別擔心,一切有我。”
現在還在直播中,周蓮生壓下心頭一點異樣,點點頭。
隨后伸手在手機上操作,將剛才的號碼拉黑,認真地對夏彰說:“我早拉黑他了,我和他真的沒有聯系。”
夏彰沒忍住,笑出一聲,把人摟在懷里拍拍背:“嗯,我知道。”
【哈哈哈哈,蓮生哥怎么能這么可愛!】
【上次真心話,他說過他沒有前任的吧。現在還這么認真的解釋,這是完全入戲了嗎。[笑哭]】
【糟糕糟糕,我真覺得他倆有點真啊!這真的只是演技嗎?彰彰子就算了,蓮生哥的演技也這么好?】
【他們要是哪天真官宣了,我絕對給節目組和晏哥磕一個。】
【不管怎么樣,夏日生蓮粉感謝節目組讓我們做了一場美夢!】
倒是坐在場外的沈晏幾人心照不宣地彼此看看。
董元韜小聲嘀咕一句:“這個干擾項可夠狠的……”
夏彰抬頭看中央屏幕:“下一題。”
再次選擇娛樂方式,這回兩人選了打游戲。得到用手機玩游戲的提示,還是剛才董元韜和許維意玩過的那個游戲。
夏彰拉著周蓮生坐在沙發上,肩挨肩、膝靠膝地坐在一起。
周蓮生點開游戲,卻是說:“我沒玩過這一類,完全不會,怎么辦?”
夏彰住沙發背斜著一靠,自然地把周蓮生拉進懷里完全摟住,雙手同樣握在手機兩端,臉就湊到他臉旁,在他耳邊說:“沒關系,我教你。”
長沙發很寬敞,兩人卻是挨擠在一塊,同玩一個賬號。
【好好好!小情侶就該黏黏糊糊!】
【原來小情侶玩手游是這樣玩的,長見識了。】
【我突然想起來,有時候在游戲里會見到一些人物,好像就有他們那角色的分裂感,所以背后都是這種操作?】
【彰哥是真放得開,不如和蓮生哥去演部愛情片好了[許愿]。】
兩人在游戲里的幾道題也過得挺順利。
走完這一輪是50分鐘,最后屏幕顯示8道正題中他們拿到7題的分,2道附加題中拿到2題的分。
夏彰、周蓮生走出來,與沈晏、裴淵交換。
兩人坐到場外沙發上,也是奇怪:“哪里丟分了?”
烏錦華笑著搖頭:“我是看不出來,小情侶很甜蜜啊。”
倒是董元韜哈哈笑:“我看是玩游戲那里丟了一分。彰哥和蓮生哥平常不玩游戲吧?”
周蓮生:“我的確不玩這一類。”
夏彰:“我只偶爾玩,玩得少。”
許維意也笑道:“我猜,應該觀眾看到你們那樣操作,很多人想起一些被情侶坑的往事,就卡了你們一題。”
周蓮生和夏彰對視一眼,都不由得好笑又無奈。
第069章 伴侶組
沈晏和裴淵并肩站起, 走進場景屋。
當沈晏報出“伴侶”后,中央屏幕上果然給出限定詞——【身份提示:結婚10年的伴侶。】
接著還是用餐選擇。
裴淵:“自己煮。”
說完,他轉身走向廚房。
沈晏則是自然地走向沙發, 見茶幾上擺著幾本雜志, 隨手拿起一本坐下翻看。
裴淵打開冰箱看看, 從里面拿出一大碗米飯,以及胡蘿卜、黃瓜、蝦仁、火腿、雞蛋,在流理臺上活忙開。
安靜的影棚里,交替響起流水聲和切菜聲。
裴淵快速將半塊火腿、胡蘿卜和黃瓜切丁,再拿碗打上兩個雞蛋,分離出蛋黃拌進米飯中。隨后點火熱鍋, 動作熟練地倒油下料翻炒。
很快,一小鍋黃燦燦的炒飯做好。
裴淵分別鏟進兩個盤子里, 一邊端到吧臺上, 一邊喚:“君玉, 吃飯。”
沈晏合上雜志放下,起身走過來。
裴淵從消毒柜中拿出兩只勺子, 遞一只給他。
沈晏接下, 不動聲色地瞥過兩小盤炒飯——分量一樣。
裴淵在他旁邊坐下, 一邊吃,一邊起個話頭說:“下周要降溫, 你出差記得帶件厚外套。”
沈晏應一聲, 順著他開的話題往下講:“去年買的那件, 收在哪里了。”
裴淵:“銀灰那件?那件可能又太厚了,帶暗紅那件吧。”
隨即話題一轉, 說到別處。兩人一派閑適,就仿佛真在自己家中。
彈幕卻是直到這時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淵哥!竟然!會!做飯!】
【而且看他剛才那架式, 還熟練得很!】
【我的重點可能偏了……原來蛋炒飯要分離蛋黃和蛋清,用蛋黃拌飯?】
【剛才炒飯出鍋那個近鏡,我恍惚在看什么美食節目。】
【他們先前有商量過嗎,這臺詞對得這么溜。】
【難道就我一個人發現——這是淵哥第一次在直播時叫“君玉”啊!以前他都分得很清楚,對外活動中都會說“沈晏”。】
【所以這就是一衣帶水的婚后日常!我堅信!】
【哈哈哈,剛才鏡頭放到場邊,我看見元韜咽口水。】
觀眾還只能看到那盤炒飯色澤好,坐在場邊的五名隊友卻能聞到香味。
大家都默默拿起節目組配的小餅干,就著隱隱約約傳來的香氣啃。
董元韜:“突然就感覺到我們剛才吃的是垃圾食品了……”
吧臺邊,裴淵先吃完,拿著盤子去水槽沖洗。
叮的一聲,沈晏將勺子放在盤中:“吃不完。”
裴淵回身過來,端起盤子,兩口將他剩下的一點吃完,再拿去沖洗。
彈幕上頓時刷過一排【!!!】。
【又是嗑飽的一天,就知道一衣帶水一定會給我們驚喜![撒花]】
【淵哥好自然啊,真是一點都不介意的樣子。我甚至懷疑他們平常是不是也這樣。(一定是!)】
【可是,就那么一點,怎么會吃不完?】
【不不不,這應該是在模擬伴侶相處的模式吧?這里不是會有道附加題。】
【看別的組,這里的附加題好像是觸發式。如果沒有特別的行為,就不會跳出來,直接少一題的分。】
場外,董元韜錘下掌:“這個妙!非常老夫老夫。”
周蓮生吃驚地問:“他們商量過嗎?”
烏錦華回道:“我沒看見他們商量。”
夏彰感嘆:“他倆這個默契度,絕了。”
許維意:“往下才是重頭戲。”
接下來是娛樂活動,粉絲們也非常擔心。
【10年伴侶,這個度好難拿捏。看我家爸媽,就是各自娛樂各自的。】
【但他們要真各干各的事,那感覺肯定拿不到分。哪怕真正的生活就是這樣,可節目需要戲劇性。】
【但是夸張一點也不行,要是多膩歪一下,估計又會被說不像一起過了10年的。難怪“伴侶”能x3,難度好大。】
這時,沈晏問:“能給我們一副圍棋嗎?”
很快有工作人員送上來。
沈晏和裴淵面對面盤腿坐在長沙發兩側,棋盤擺在兩人中間。
裴淵執黑先行。兩人落子都不慢,片刻間就在棋盤邊角廝殺起來。
沈晏倚著沙發背,背后墊著個抱枕,表情依舊悠閑。
他抬頭看向中央屏幕:“出題。”
屏幕嘀嘀一響——【兩邊母親打來電話。】
接著就有只手機響起。
沈晏離得近,拿起來一看,上面顯示著“裴母”。他直接手一揚,將手機扔向對面。
裴淵目光落在棋盤上,正在思考下一步,頭也沒抬地伸手,準確接下手機,這才瞥一眼,接通。
對面主動開了口:“裴淵啊,快過年了,今年你和沈晏什么時候回家呀?我和你爸都盼著你們呢!”
彈幕立刻刷過一排【有陷阱】。
【等下晏哥那邊肯定也是這問題,節目組這搞事好接地氣2333。】
【但還別說,過年回哪邊家這個事,有些家里是真能搞到小兩口離婚的地步。】
【他倆都是單身,說不定連這種坑都沒聽說過。節目組這招真是損到家了。】
裴淵落下手中黑子,仿佛幾乎沒思考就回道:“往年我們也沒回去過,過年不一直都是出門玩,省得應付那么多親戚。我們又沒孩子,發紅包有去無回,太吃虧。
“你們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去年去了東南亞,不如今年就去歐洲吧,我會讓助理聯系你們幫辦簽證。你們準備好行李,安心等著就好了。”
對面沈晏只看著棋盤,似乎對裴淵的話完全沒有反應。
這時,另一只手機響起。沈晏拿起接通,果然對面也說了差不多的話。
沈晏一邊落子,一邊把裴淵剛才的意思重復一遍。
彈幕樂得不行。
【淵哥絕殺!他居然會關注這種問題,還連發紅包吃虧都搬出來了,真的不是暗戳戳假想過嗎2333。】
【感覺有些濾鏡輕輕地碎了……不過,也的確是很接地氣地回應。就是窮人參考不了這種解決辦法。(沒錯,我就是那個窮人TT。)】
【居然這么簡單就掛電話?節目組,你們這應變能力不太行啊,都不能多刁難兩句[指指點點]。】
【但是說實話,聽淵哥和晏哥的語氣,就很有那種“這事我說了算”的壓迫感,我覺得工作人員并不敢反駁呢。】
【工作人員甚至想申請工傷,精神傷害也是傷害[大笑]。】
這題之后,緊接著下一道題——【裴淵的親戚給沈晏打來電話。】
沈晏繼續下著棋,接通“裴淵表哥”的電話。
對面先是套一通近乎,說自己和裴淵關系怎么怎么好,自己爸媽以前多么多么疼裴淵,最后拋出主旨——借錢買房。
沈晏笑笑:“借錢當然沒問題。”
對面一喜:“那我現在給你賬號。”
沈晏懶懶接道:“不用給我,給裴淵就行。我們家的錢是裴淵管,你就和他說,我答應了。”
對面一愣:“啊?先前他怎么說是你管錢……”
但沈晏沒再聽,直接把手機扔給裴淵:“你表哥,借錢買房。”
裴淵:“借多少……沈晏同意但我不同意。我們家很民主,誰同意的事誰做,對方不干涉。既然他同意了,你就問他要。……對,我們輪流管錢,現在輪到我。你可以等哪時輪到他,再問他要。”
彈幕都要笑死了。
【節目組你們去哪里找的題,這是什么“伴侶吵架的一百種原因”嗎。】
【可惜,晏哥和淵哥這配合打得夠默契[拇指]。】
【我好像還是第一次聽到淵哥說這么多話,淵哥辛苦了[笑哭]。】
【也就是上節目他才會浪費口水,現實當中,我估計他一個眼神對方就會自動閉嘴。】
場外的隊友卻是看得心情復雜。
許維意不由得感嘆:“還好我們隊有淵哥和晏哥,這種題也太可怕……”
董元韜用力點頭:“我現在深刻理解到情侶和伴侶有什么不同,看得我恐婚了都要。”
烏錦華失笑,伸手在兩人頭上揉一把:“又不是每個家庭都有這種事。再說,哪怕不結婚,也會遇到很多麻煩事,想辦法解決就好。”
場景屋中,沈晏和裴淵完美解決了好幾件“家庭瑣事”之后,敲門聲響起。
兩人都先抬頭看向中央屏幕。
只見屏幕上提示——【裴淵的外遇對象來訪。】
裴淵:“……”
沈晏揚揚眉。
場外五位隊友都倒抽一口氣。
董元韜脫口說出彈幕上刷得最多的一句:“節目組太勇了!”
直播中,裴淵只得去開門,帶著一個年輕男子走回來,給沈晏介紹:“高彬,我同事,拿東西給我。”
沈晏點個頭:“麻煩你了,坐,喝口水。”
高彬點點頭,客氣地在沙發上坐下。
沈晏看一眼裴淵:“看看冰箱里飲料還剩沒剩,給客人倒點。”
裴淵去了廚房,高彬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眼中滿是愛慕之情。
沈晏看著高彬,微微瞇眼:“高先生。”
高彬回神,轉臉對沈晏一笑:“晏哥客氣了,叫我名字就好。”
沈晏上下打量他:“你知道我和裴淵結婚幾年了嗎?”
高彬一愣,隨即面色有些古怪,像是想笑,又拼命壓著,眼里卻忍不住透出得意:“我記得以前聽淵哥說過,好像是……7年?”
沈晏笑笑,沒再說話。
冰箱里的確有飲料,裴淵很快拿著兩杯回來。
他先遞給沈晏。
沈晏伸手,卻像是無意中握在裴淵手指上,再將杯子拿到手中。
裴淵遞另一杯給高彬。
這時,隔著裴淵,沈晏對高彬舉一下杯致意。剛握過裴淵手的手指還特意動一動,如同示威。
高彬心下一突,咬咬牙,接杯子時也去碰裴淵的手。
砰!
杯子直接砸到地面,飲料灑了滿地。
高彬被裴淵捏住手腕,痛呼出聲。
裴淵松開手,退后一步:“抱歉,條件反射。”
沈晏有些驚訝,一邊抽紙巾遞給高彬,一邊說:“你是裴淵同事,我還以為你功夫也不錯。”
高彬苦著一張臉,接過紙巾,卻是立刻起身:“我想起還有事,就不多打擾了。”
說完,落荒而逃地撤離。
沈晏看向裴淵:“真是你同事?”
裴淵斬釘截鐵:“不熟。”
沈晏看看棋盤,落下一枚白子:“繼續吧。”
彈幕已經笑瘋。
【同情高彬1秒。他怎么這么想不開,要來這一組客串[笑哭]。】
【不知道是心理傷害更大,還是物理傷害更大。】
【他還演得挺好的,應變能力也挺強。就是跟著淵哥進來的時候,感覺腿抖得有點明顯2333。】
【可惜不敢繼續接戲了,這才一回合就落跑。年輕人還是嫩了點。】
【面對兩大BOSS,我必須說,他已經相當勇敢[大笑]。頂住了淵哥的死亡瞪視(雖然腿抖),還用“七年之癢”挑釁晏哥(雖然實際連淵哥的手都碰不到)。】
【晏哥:外遇對象,就這?你看有人信嗎?】
第070章 五公
沈晏心里算著, 應該只剩最后一題了。卻一直沒有提示換第二次娛樂活動,莫非這組身份不需要?
就在這時,中央屏幕響起嘀嘀的提示音, 引得眾人看過去。
上面顯示著——【睡覺前, 兩位是否會有特別活動?(限定于臥室內)】
彈幕一下沸騰了。
【臥槽!這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我非常希望就是我們想的那個意思, 但很遺憾,那肯定不是節目組的意思。】
【節目組太壞了!最有意思的那個又不能播!】
【所以只能蓋棉被純聊天唄。】
沈晏和裴淵對視一眼,起身走進臥室內。
特別活動嘛,倒是還真有。
沈晏走到床邊,拉過一只枕頭調整好位置,再墊著枕頭趴下去。
裴淵側坐在床邊, 雙手按上沈晏后腰,力度舒適地按壓。
【嗐, 按摩啊。】
【哈哈哈, 也算切題了。】
【結婚10年的老夫老夫按摩, 是不是像左手按右手。】
【淵哥的手法看著很熟練嘛。】
粉絲們一邊念叨節目組吊人胃口又沒有正菜,一邊在彈框里選“是”。
就在這時, 沈晏突然翻過身。
裴淵停下手, 接著就被沈晏拉住一邊手。
沈晏躺在床上看他一眼, 目光再滑到那只手上。他兩手不輕不重地在裴淵掌心里按捏,又慢慢按到手指, 循環往復。
裴淵胸膛起伏一瞬, 但立刻克制住。只有他自己知道, 此時心跳得有多快。
沈晏依舊一派閑適,聲音都懶懶的:“這幾年練得少, 繭子都薄了。”
裴淵定定地看著他,雙眼又幽又沉。
沈晏終于抬起眼回視:“再往后, 會不會繭子就全消掉,再沒有痕跡。”
裴淵閉上眼,深呼吸一下,再睜開,認真開口:“我和高彬只是同事,完全不熟,我都沒有印象曾和他單獨相處。”
沈晏揚下眉:“他說,聽你說過,我們結婚7年。”
裴淵:“要么是他記錯,要么是他3年前聽到的。”
沈晏低低地笑一聲:“你說過多少次。”
裴淵收起手指,將沈晏的手握住:“每年都會說。”
直播畫面突然跳出彈框——【請選擇嘉賓“結婚10年的伴侶組”是否通過附加題。是/否】
觀眾這才被驚醒。
【這里居然還有附加題!】
【我還想呢,晏哥怎么突然說什么“繭子沒了”,沒了不是挺好嗎。好家伙,原來是隱喻!】
【淵哥反應也夠快的,立刻接上詞。】
【但是這段好好嗑!“每年都會說”什么的,好有感情沉淀得越來越深的感覺。】
場外,董元韜小聲嘀咕:“有種淵哥回去要跪鍵盤的感覺。節目組真造孽啊。”
逗得幾人都笑出聲。
烏錦華:“設定而已。題數夠了,應該可以結束了。”
他話音剛落,中央屏幕就發出嘀嘀提示。
沈晏順勢借著裴淵的手起身下床,兩人一同走到客廳中。
屏幕顯示他們得到8道正題和3道附加題的分。
董元韜吃驚:“他們竟然有3道附加題!”
夏彰接話:“估計最后臥室那一段有一道,不愧是分數最高的身份。”
沈晏帶著裴淵走回沙發處:“還有35分鐘,錦華也去玩玩吧。就算走不完一輪,能拿多少算多少。”
上期搶分賽烏錦華就沒什么鏡頭,哪怕他自己不在意,這次沈晏還是想盡量帶上他。
烏錦華也沒推辭,對許維意說:“維意,我們走一輪‘父子’?”
許維意笑著應好,兩人一同起身走進場景屋。
時間到的時候,他們這一輪的確沒走完,不過也拿到5道正題和1道附加題分數。
最后四支中隊一比,這期還是沈晏隊以最高分領先。
直播結束,各中隊返回練習室,抓緊時間多練一練。
沈晏這隊因為全員時間充裕,不需要像有的中隊那樣趁著周末人齊熬夜練。基本每晚都是9點半結束,吃點東西,10點回到宿舍。
沈晏洗好澡出來,瞥一眼蓋好的攝像頭,坐下吹頭發。
裴淵也已經取了隨身麥,正在用電腦。偶爾手空了,還會摸一下貼在身邊睡著的小貓。
沈晏問:“今天那個高彬是誰,那樣的演技,感覺不像工作人員。”
裴淵顯然已經搜索過,馬上能回得上來:“一個十八線小演員,應該是節目組找來客串的嘉賓,其他三隊那邊也有。”
沈晏回想當時,有些好笑:“你真把人家捏痛了?”
裴淵:“我收著力。可能是太突然,他被嚇到才會叫那一聲。”
沈晏:“我們買點東西送過去賠個禮好了,人家也是來工作。”
裴淵看他一眼,低頭打字:“行,我和程聘說,讓他處理。”
沈晏吹好頭發,心情不錯地抱起小貓:“我上去休息了。要不是緊急的事,你也洗澡睡覺吧,明天再忙。”
裴淵對他微微一笑:“好,晚安。”
沈晏抱著小貓上閣樓,將小貓放在床邊窩里,自己躺到床上。
沒一會兒,裴淵就熄了大燈。
◇◆
周日繼續搶分賽直播。
這次和第1期相似,中隊之間彼此挑戰,發起挑戰的一方贏了搶到5分,輸了送出3分。但挑戰只能在昨天用過相同身份牌的小組之間進行,挑戰內容由抽簽決定。
烏錦華無奈一笑,對許維意說:“感覺我們的父子組肯定逃不掉。”
許維意點點頭:“不過那三隊只有一組‘父子’,只上一次就好。要是他們好對付,我們還可以反挑戰一次。”
可惜,另一組“父子”挺強,兩人被挑戰后丟了分。
周蓮生安慰道:“沒事,有晏哥和淵哥在,丟的分肯定能贏回來。”
眾人都笑著看向兩人。
等別隊都挑戰完,幾人一算,他們只要贏兩次就能重回第一。
于是沈晏和裴淵肩負重任出征。
伴侶牌翻3倍分,昨天每支中隊都選了這組身份。沈晏先挑戰目前分最高的那一隊。
既然是“10年伴侶”,考驗的自然是對彼此的熟悉度。莫昀抽出的題目是——【隔布摸手辨人】。
他問:“你們誰來猜?”
沈晏先道:“我。”
另一組討論了幾句,才決定下來。
兩名猜人的嘉賓被蒙上眼睛,被猜的嘉賓坐好,都伸出右手搭在桌面上,再被一塊手帕蓋著手掌。
莫昀笑著強調:“手都不能動啊,動就算給暗示,直接判輸。如果這一輪都猜對或都猜錯,就交換人繼續猜,直到決出勝負為止。”
沈晏作為挑戰方,排在后一個。站在旁邊等了好一會兒,前面的嘉賓才給出答案。
莫昀再過來扶著沈晏走到桌邊,拉著他右手腕,將他右手放到桌上,提醒:“只能摸手帕蓋著的部分,注意不要往手腕上摸。”
沈晏點下頭,手指在桌上稍微移動,感覺碰到一只手,就順著摸上去。
粉絲們看得非常緊張。
【感覺好難啊,晏哥能認出來嗎?前一個就認錯了。】
【昨天晏哥還仔細摸過淵哥的手,應該能的吧。】
【但是隔著手帕呢。繭子估計是摸不出來了,手型都會被模糊。】
不過,沈晏的手剛搭上那只手掌片刻,似乎都沒認真摸索,更沒有去摸另一只手比較,他就直接開口:“這是裴淵。”
莫昀很吃驚:“你確定?”
沈晏毫不猶豫:“確定。”
莫昀嘆服:“恭喜答對,贏得挑戰的5分!”
沈晏脫下眼罩,看向前方已經起身的裴淵,微微一笑。
裴淵回視,眼中一片溫和。
另一組無奈地笑嘆一聲,返回座位。
莫昀好奇地問沈晏:“你怎么認出來的?我看你都沒仔細摸,也沒有對比。”
沈晏隨口道:“搭上去就知道了,我們跳華爾茲的時候,就是這個感覺。”
莫昀:“我怎么覺得你沒說實話。”
沈晏:“真的。”
粉絲們也樂了。
【晏哥這敷衍得好不走心2333。】
【莫昀:我知道你沒說實話,但我沒有證據。】
【所以沈晏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管它的呢,反正沒作弊。】
【當然是小兩口太熟悉啦,左手摸右手還能不知道摸的是自己的手嗎[狗頭]。】
沈晏和裴淵繼續挑戰下一隊。
這次莫昀抽到的是——【辨認變聲器后的聲音】。
莫昀:“規則和上一題一樣,誰先猜?”
裴淵看看沈晏:“我先來?”
沈晏無所謂:“行。”
莫昀讓沈晏和另一組被猜的嘉賓走到屏風后,給兩人一張紙條,讓他們照著上面的內容,對著一個話筒念。
沈晏的聲音被變聲成女聲。
先猜的那個嘉賓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給出答案。
輪到裴淵,這次沈晏的聲音被變聲成了小男孩。
裴淵直接道:“是這個。”
莫昀:“不聽聽另一個人?”
裴淵:“不用,這是沈晏。”
不過這一輪兩人都猜對,換人繼續猜。
第二輪,沈晏聽完兩人說話,同樣沒有猶豫:“后一個。”
這回另一組猜錯,沈晏順利拿到5分。
莫昀太好奇了:“你倆到底是怎么一下聽出來,我怎么就聽不出呢?”
裴淵倒是給他解了惑:“雖然聲音變了,但說話的音調、語氣、節奏、停頓、以及換氣習慣,這些都不會變。我們熟悉彼此,留意細節就能分辨出來。如果換成你熟悉的人,你肯定也能。”
莫昀嘆服:“就短短一句話,你們也能聽出那些細節,這得是多熟悉!”
淵晏粉高高興興地收下又一顆大糖。
【哎呀,老夫老夫是這樣的啦,喊一聲“喂”都能知道是對方[狗頭]。】
【畢竟是“每年都說一次”,“結婚10年的伴侶”啊[狗頭]。】
【話說,導演組,你們有沒有興趣做戀綜婚綜,我覺得你們很有搞那方面的潛質[狗頭]。】
沈晏隊再一次拿到最高分,繼續確保最末演出權。
直播結束,各隊到餐廳吃午飯。
一邊吃著飯,周蓮生好奇地問:“晏哥,你究竟怎么認出淵哥的手。”
他一問,引得別人也都看向沈晏。
沈晏想了想:“我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
甚至不是手的觸感,就是那種被托著的感覺。他被裴淵托過無數次,自然是一搭上去就知道。
這么想著,沈晏不由得看向裴淵,心里都有點好笑——他們如此熟悉,裴淵還一直不正面承認,也不知道有什么意義。
不過,既然裴淵想那樣,沈晏也由得他,反正無關緊要。
◇◆
一周后,第5期公演到來。
五公除了現有嘉賓,每支中隊還有神秘助演嘉賓。在前兩周里,這也是觀眾的討論重點。節目組遮遮掩掩地放出各種煙霧彈,今天總算能撥云見日。
助演嘉賓同時坐在VIP席。開演前幾分鐘,導播看人齊了,特意切鏡頭過去。
雖然之前就陸陸續續有內場觀眾往外放消息,但傳播并不廣,很多觀眾也不會特意去看。這時見到不少當紅明星,彈幕量立刻激增。
沈晏隊的粉絲更是激動萬分。
【看到左總!他真的來了!】
【啊啊啊啊啊!“完美CP隊”成就達成!】
【哈哈,沒想到左總真要上。我記得錦華哥說過,他老公唱歌跳舞都不行,跳交誼舞都會踩他腳。】
【看起來助演嘉賓也是分隊坐,那和左總坐一起的,都是晏哥他們隊的助演吧?好像年紀都有點大啊,不過全員古裝,這回真要上古風了!】
【古裝有點不好認人,里面有一位,是上回加演來聽晏哥彈琴的葉老嗎?】
【沒錯,就是他!他旁邊那個是梁老,就是他說“玩琵琶的”那個!】
【老天!兩位大佬來給晏哥隊助演?![暈]】
【我學民樂的。不僅葉老和梁老,其余那四位也是民樂界各種樂器的退休大佬。我們系群已經沸騰了……】
【還都是帶著家伙事兒來的,所以是來了一支民樂隊。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民樂天才的魅力嘛[顫抖跪下]。】
12點,五公開演。
眾嘉賓在臺上和觀眾打過招呼,通過玻璃棧道走向VIP席,莫昀也順勢將VIP席的助演嘉賓都介紹一下。
沈晏隊七人,除了沈晏,其余六人都戴上長發頭套。服裝雖然和助演嘉賓的風格不太一樣,但也都是古裝。
【看來兩支節目都是古風。好好好,這次能過足一把古風癮!】
【他們現在這套服裝偏向武俠風,終于到淵哥的主場了嗎[笑哭]。】
【我原來還擔心元意的氣質不太合適古風,沒想到穿上這服裝還挺像模像樣嘛。】
【不全是服裝的關系,他們今天的動作細節都和平常不一樣,肯定狠狠練過儀態了。】
沈晏帶隊坐好,和助演嘉賓們打過招呼,大家一同看節目。
第一個上臺的蔣浩橋隊,應該是期待像一公時那樣,先聲奪人。
或許是因為這回不得不認真準備兩支節目,正節目里蔣浩橋放棄了注重劇情的音樂劇形式,這回只選用兩首歌曲,以歌舞為核心。不過,還是看得出來,依舊隱隱地更偏向歌曲。
董元韜小聲說:“他為什么不和岳鎮他們組呢?他既然喜歡以唱為核心,那多組能唱的,變化也可以多一些。至少和聲都能多個兩三重。”
裴淵:“就算他想,岳鎮他們也未必愿意。”
許維意也說:“如果上回加演他去找岳鎮隊,還能強制要人。但他選擇來搶我們。”
董元韜奇怪:“我其實不懂他為什么來搶我倆,搶我倆不如搶岳鎮他們啊。還是說,他的主要目標是蓮生哥?”
周蓮生卻說:“我覺得不是,我在他的節目風格里看不出要加進一個我的必要性。”
沈晏淡淡地道:“他的目標是要讓我們拆隊。只要你們三個離開,不管我再組哪一隊,競爭力都比不上現在的隊伍。”
董元韜感動地看過來:“原來我們這么重要嗎?”
沈晏:“我一開始就說了,你們不差。”
烏錦華吃驚:“元韜,你怎么會覺得你們不重要。唱跳RAP加創作,你們是全能型啊。”
夏彰玩笑道:“要說被帶飛的掛件,該是我。”
沈晏:“每個人都很重要,捏合起來才成就我們隊的強大。”
董元韜和許維意對視一眼,都不好意思地笑笑,心里卻很是開心。
接著第二、第三個節目。
【雖然節目看著都不錯,但是怎么說……這期好像有點保守啊,感覺都在求穩。】
【每隊都拿出各自最擅長的東西,可是缺乏創新點。主要已經五期了,基本什么形式都看過,重復的東西就沒多少新鮮感。】
【要排兩個節目也是一大原因吧,精力會被分散,所以待在舒適圈里不容易出錯。】
【到沈晏隊的古風了,終于有點沒看過的新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