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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1章 紅黑迷霧

    “伊達警官, 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某輛車的后座里,毛利蘭放在膝上的雙手不自覺握緊,“柯南他會沒事的吧?”

    毛利小五郎臉色沉沉地坐在她旁邊, 沒有開口。

    “請二位放心, 我們的人已經前去營救了。”

    伊達航耳朵上的耳麥閃過一道通訊狀態中的藍光,“不過為確保兩位安全, 你們暫時只能在公安據點待一陣。”

    毛利蘭低頭不語,臉上是完全掩飾不住的擔憂。

    “我不能參與行動嗎?”毛利小五郎詢問, “那個偵探小子……好歹我也是前刑警。”

    “抱歉, 毛利前輩。”

    伊達航拒絕了他, “這個組織絕非你想得那么簡單, 被卷進去的人都會有生命危險。”

    “現在你們已經暴露,為了前輩的家人考慮, 我不建議前輩這么做。”

    事實上,為防意外,他們這些參與重點行動的人, 包括松田和萩原的家人,還有他的家人和女朋友, 全部都處在公安的暗中保護下。

    畢竟黑衣組織可沒有意大利老牌黑手黨那種組織事務不牽涉成員家人的規矩。

    聽到他的話,毛利小五郎當即想到了妃英理。

    “妃律師的話,由于你們不常聯系, 柯南也未曾與她碰過面,目前為止是沒有危險的。”

    看出這位曾經的警校傳奇想法的伊達航主動解釋, “妃律師那邊我們同樣有派人暗中看著。”

    “那新一的爸爸和新一的媽媽呢?”

    毛利蘭不再隱瞞自己知道江戶川柯南真實身份的事,“他們沒在國內。”

    “工藤先生他們的話……”在這點上伊達航沒有細談, “還請蘭小姐不用擔心。”

    不等毛利蘭再問些什么,他們所乘坐的車傳來一陣劇烈的顛簸。

    “啊!”毛利蘭驚叫。

    毛利小五郎努力穩住身形的同時抬手將女兒護在懷里。

    車子原地打滑轉了大半圈, 險而又險地撞上路邊的圍欄。

    車頭凹進去一大塊,冒出縷縷白煙,左前胎發出漏氣的聲響。

    “是狙擊手,對方派來滅口的人到了。”

    伊達航神情嚴肅,低聲道:“看來這條路也不安全……是車干道的那些攝像頭?”

    某棟高樓上,一發擊中目標的琴酒嘴里咬著燃燒的香煙,靜等下一個時機。

    有微風吹過他垂在身后的銀色長發,將其撩起些許。

    然而與微風一同到來的還有一枚子彈。

    “大哥!”伏特加按住帽子,及時蹲下身,與琴酒一同躲避子彈。

    琴酒立即調轉狙擊鏡,往子彈飛來的方向看去。

    一雙沉靜的藍眸映入眼中。

    “……”他沒有說話,當機立斷往這位疑似公安派來的狙擊手的方向開了一槍。

    兩方所處的狙擊點位置不相上下,琴酒被頻繁干擾,無法再繼續對下方的車輛進行射擊。

    公安的反應過于迅速了,而且他們明顯同樣知道某個情報……

    琴酒意識到什么,咬斷嘴里的煙蒂,嗓音陰沉,“蘇格蘭!”

    他就知道彌爾頓當初放過了蘇格蘭!那個麻煩的小鬼!

    銀發殺手周身的殺氣暴漲一瞬,好懸沒氣炸。

    盡管彌爾頓先前提醒過他這方面的事,可真見到后琴酒還是很生氣。

    “誰?”伏特加沒反應過來,“蘇格蘭不是好幾年前就死了嗎?”

    沒去理會他的話,琴酒思忖片刻,百般不情愿的對另一個方向做了幾個手勢。

    一直干擾他的子彈停下攻擊,同意了與他交流。

    “伏特加。”

    琴酒壓抑著怒火,隨口吩咐,“想辦法把那輛車炸了,炸不了別回來。”

    “是……是?”

    任務莫名就被丟到自己頭上的伏特加墨鏡下的眼睛滿是迷茫,極有眼力見的沒有出聲詢問詳情。

    琴酒沒心情給他解答疑惑,丟下一句“等會匯合”后便離開了這處天臺。

    五分鐘后,看著面前陌生面孔的男人,琴酒冷聲開口,語氣篤定,“蘇格蘭。”

    “你竟然對我叫這個代號?”

    諸伏景光面不改色,語氣不太好地道:“說起來……我們都還沒算你們組織殺了我方臥底的賬呢!”

    “我是不了解你,但我了解彌爾頓,不要跟我廢話。”琴酒不耐煩,“等你交代完,我就正式送你下地獄。”

    彌爾頓下不了手的事,就讓他來。

    “琴酒,這么多年過你去還是老樣子。”

    一直在防備他的諸伏景光始終沒有放松身體,“彌爾頓都和我們合作了,你沒必要再執著這點了吧?”

    對方不提這個還好,一提琴酒就手癢癢,恨不得立刻掏出伯/萊/塔把眼前的人崩了。

    感受著從組織的Top Killer身上傳來的殺氣,諸伏景光淡定補充,“就當是為了彌爾頓?我們節約時間,你還能盡快趕回組織基地。”

    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自不遠處響起。

    是伊達航他們所在的方向。

    諸伏景光輕蹙眉宇,與伊達航連通的耳麥里傳來一片嘈雜聲。

    琴酒冷嗤,綠眸里凈是狠戾的光。

    想明白前后線索的他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確實是得快點回去解決工藤新一。”

    靜謐的藍與兇暴的綠對視,無形的氣流涌動,周遭陷入一片寂靜當中,一時間,雙方誰也沒再開口。

    美國,戴著易容的貝爾摩德敲響一棟別墅大門。

    工藤有希子看著門外陌生面孔的女人,“莎朗。”

    貝爾摩德對她舉起勃/朗/寧,語氣親昵,“親愛的,我們進去再說吧?”

    面對槍口,工藤有希子卻沒有慌亂,“哦?有什么事是需要這樣談的?”

    “當然是為了新醬。”

    金發魔女紅唇微勾,學了她平時的稱呼,似威脅似坦誠道:“你的兒子有點小麻煩呢。”

    工藤新一意識恢復清醒時只覺得脖子要斷了。

    鼻翼間飄來海水與硝煙混雜的味道,他猛地睜開眼。

    半開的后備箱給了工藤新一觀察外界的機會。

    外面是成片廢棄的集裝箱,他們目前應該在某個久久無人光顧的碼頭。

    迅速分析當前情況的高中生偵探動動身子,發現繩子綁得很緊,同時上半身光溜溜的,只虛虛蓋了一件陌生的外套。

    似乎是村瀨步今天穿的那件。

    阿笠博士制作的道具都不在身上,工藤新一讓仍在發熱的大腦盡力冷靜下來,努力去感受繩結的捆綁方式,意圖找方法脫困。

    不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工藤新一一心兩用,默默豎起耳朵。

    “我就說彌爾頓肯定有鬼!”

    在威雀即將對松田陣平下手時,姍姍來遲的馬爹利改變了場上的局勢,“他能隱瞞一個成功的例子,就能隱瞞其他事。”

    “這個瘋子怎么也被BOSS派來了?”

    看到狙擊鏡里新出現的人,基安蒂咂舌:“我看他是彌爾頓的私生毒唯吧!”

    但凡和彌爾頓有關的事能摻合一腳都要摻一腳,基安蒂都替彌爾頓煩。

    旁邊的科恩附和點頭。

    “馬爹利。”威雀壓下嗓音,“你的妄想癥怎么還沒好?雪莉給你的藥有按時吃嗎?”

    聽到某個關鍵詞的松田陣平眼神微動,目光遙遙與另一個集裝箱后的萩原研二對上片刻。

    誰也不知道兩人無聲交換了什么信息。

    收回視線時,松田陣平隱晦地打量了眼威雀。

    難得的好心情讓馬爹利沒有計較紅發男人的話,“威雀,有新的實驗體了,你不該高興嗎?”

    “嗯?”

    威雀挑眉,一副無所謂的口吻,“新的實驗體關我什么事?我又不是BOSS。”

    “如果新的實驗體檢測合格,沒準就可以把你心愛的彌爾頓留下來了。”

    馬爹利露出滿是惡意的笑,“你不是很喜歡他的那副皮囊嗎?內在怎樣都無所謂的那種。”

    場合不對,威雀不爽地壓下揍人欲/望。

    “彌爾頓到底長什么樣?”

    從未見過彌爾頓達芙真面貌的賓加好奇,“威雀你可以嘛,組織里竟然還賭琴酒占據上風。”

    “……”威雀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抽動了下。

    看來當年他和哥哥演的戲很成功,以至于到現在所有人對這點還深信不疑。

    一群膚淺的家伙,只看上了皮囊的話,早早把彌爾頓關起來當金絲雀就行,怎么可能還會甘愿對他言聽計從。

    “馬爹利,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難道需要我教你?”威雀意有所指拉長語調。

    以為對方在說不能透露洗腦意識轉移這類事的馬爹利聳聳肩,“你們趕緊把人解決,我去看看目標。”

    聽到這句的工藤新一連忙閉上眼,放緩呼吸,假裝未曾蘇醒。

    聞言威雀隨意舉槍,對準衣服都是血的萩原研二。

    “砰——”

    “hagi!”

    萩原研二為躲避威雀射出的子彈,不小心暴露在了狙擊手的視野下。

    “呃!”

    半長發的紫眼睛警官躲過了威雀的子彈,沒能躲過狙擊手的。

    他的小腿被擊中,踉蹌著跌入一片海水中。

    不斷拍打著岸邊的海水淹過他的腳面,帶來刺骨的寒意。

    鮮血流入水中,染紅了那一小片區域。

    “所以說啊,互相配合下嘛,起碼不用像現在這樣痛苦。”威雀漫步靠近他,恰好擋住狙擊手的視野,讓他們沒法再補槍。

    “我們又不抓你回去,早點結束大家早點一起回去睡覺。”

    “……”

    萩原研二用決絕的目光看了一眼幼馴染的方向,突然撲上前,全身纏緊面前的紅發男人用力向后一倒,與人一同跌下身后的棧道,濺起一片浪花。

    海面頓時變得熱鬧起來,那抹刺眼的紅色也蔓延得更快了。

    親眼目睹幼馴染拉人跳海的松田陣平深吸口氣,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時,潛到馬爹利身邊,一只手將其雙手反剪,站在他身后舉槍挾持了他。

    發現對方的重點部位都被擋住,沒法射擊,基安蒂煩躁起來,“我擊穿馬爹利肩膀的話,BOSS不會說什么吧?”

    好歹馬爹利屬于BOSS看重的科研組的代號成員,基安蒂不似琴酒那般,還是猶豫了一下。

    失血過多已經有些沒力的賓加發出譏笑,“條子就是天真,你不會以為我們有什么同伴愛吧?”

    “是嗎?”

    松田陣平語氣平靜地反問,手中的槍始終很穩,“那你們的狙擊手怎么不對我開槍?”

    馬爹利發現自己完全反抗不過身后警察的力道,急忙道:“不許開槍!”

    “嘖。”基安蒂松開扣住扳機的手指。

    狙擊手果然是個需要耐心的活。

    “等吧。”科恩道。

    賓加觀察片刻,他見過松田陣平,知道這類警察往往不會直接開槍殺死犯人,那么就還是有機會的。

    正當他準備伺機而動時,一道身影從后備箱里朝他沖了過來,將人撞翻在地。

    賓加手中的槍意外脫落,被工藤新一眼疾手快的撿起來對準他,“不許動!”

    說話間,他不太熟練地找到一個狙擊手的視野盲區。

    任務目標同樣不能出事,基安蒂只覺得今晚真是流年不利,“這個任務就該交給琴酒。”

    聽到萩原研二可能遭遇不幸,作為被救者的工藤新一完全無法再等下去了。

    他看了眼松田陣平,知道組織的目標是自己,無辜的兩位警官根本不應該被他牽連進來。

    外套都沒來得及給自己套上的高中生偵探主動道:“我可以跟你們回去,放過松田警官。”

    “小鬼就是愚蠢。”賓加愈發不屑,“你會開槍嗎?”

    工藤新一抿唇,他不清楚槍內子彈剩余的數量,萬一只剩一枚,貿然開槍震懾反而正中對方下懷。

    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體因為高熱虛軟無力,完全支撐不了他站立太久。

    看出工藤新一不對勁的松田陣平用槍口敲了敲馬爹利的腦側,打開保險栓,威脅道:“把我們都放走。”

    場面再次陷入膠著狀態。

    “我過去支援。”科恩準備收起狙擊槍。

    在這時有水花聲響起,一個紅發男人破水而出,帶著血色的海水從他身上滑落,重新回歸海里。

    海面上沒再出現第二個人。

    而紅發男人除了狼狽點外毫發未傷,可見血水并不是他的。

    “咳咳。”男人咳嗽幾聲,抬手抹了把臉,“真咸,差點嗆死。”

    “威雀!”馬爹利眼睛一亮,“快來救我!”

    “你把hagi怎么了!”松田陣平胸膛起伏,拿槍的手隱隱顫抖起來。

    注意到這點的馬爹利又不怕死地笑了,“看來你和那個死掉的條子關系不錯啊。”

    局勢再次發生變動,呼吸逐漸不穩的工藤新一大腦飛速運轉,企圖找到破局的方法。

    起碼……起碼要讓松田警官活下來!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

    威雀攤手,沒去理會馬爹利的要求,“就他那樣的傷還想和我同歸于盡,未免太小看我了點。”

    松田陣平怒瞪著他,鳧青色的眸底帶上了恨意。

    對這樣的目光不為所動的威雀自顧掀起衣角擰了下水,“我要回去洗澡,過家家游戲該結束了。”

    他的話音落下,有剎車聲響起,一輛白色馬自達在不遠處停下。

    金發黑皮的男人開門下車,“BOSS有新命令,要留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一命。”

    “為什么要留下他們?”馬爹利不滿。

    威雀“欸”了一聲,“所以萩原研二就是他嘴里的什么hagi?很遺憾,他在你來之前死了呢。”

    聞言波本面色毫無波瀾,“那我需要請示BOSS。”

    聽到萩原研二死亡的烏丸蓮耶非常震驚,卻沒表現出來。

    他是在十來分鐘前才意外得知此次追擊賓加的警察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

    不然早在一開始就制止威雀他們動手了。

    但既然他現在沒出事……烏丸蓮耶去確認了下彌爾頓達芙目前的狀態。

    收到他再次突然陷入昏迷后的消息,烏丸蓮耶不由興奮起來。

    這么說,萩原研二連接的那條命是副人格的?而松田陣平的則是他的?

    當初彌爾頓達芙把這個兩個警察的性命和他們連接上后,誰也不知道哪個警察對應的是誰。

    要是貿然下手,恰好給另一個自己機會怎么辦?因此烏丸蓮耶一直按捺不動。

    現在萩原研二死亡,副人格受到影響,連帶著同一個身體里的彌爾頓達芙也被迫牽連,陷入昏迷,對于烏丸蓮耶而言無疑是個大好的時機。

    他嘗試著用潘多拉喚醒副人格,然而彌爾頓達芙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可見萩原研二確實是死了,并且副人格同樣損傷不輕。

    【把松田陣平帶回組織基地。】烏丸蓮耶最終道。

    幸運女神終究是眷顧他的。

    從波本嘴里聽到這個指令的馬爹利頓時高興起來,“我是不是能讓這個條子成為我的實驗體了?”

    “BOSS說你暫時不能動他。”波本雙手環胸,冷淡道。

    眼見大勢已去,工藤新一想要再做最后的掙扎,被一直暗中觀察他破綻的賓加壓制在地。

    沒有小道具不會格斗術且身體處于負面狀態的工藤新一轉眼間便暈了過去。

    緊接著,多對一落于下風的松田陣平也被抓了起來。

    “什么嘛,今晚的任務真無聊。”沒射多少發子彈的基安蒂極為不滿的收起狙擊槍。

    科恩背上琴包,情緒倒是比她平靜許多,“走吧。”

    幾輛車先后回到組織基地。

    “給他注射肌肉松弛劑,暫時先關進一個空房間。”波本轉述烏丸蓮耶的命令,“BOSS留他還有用。”

    反抗中身上多了幾道傷的松田陣平挑眉,肆無忌憚提出要求,“在那之前不給我些傷藥什么的嗎?”

    “難道死人也對你們有用?”

    “沒準呢。”馬爹利意義不明道。

    波本干脆地丟給他一卷可有可無的繃帶。

    “這家伙倒是比你順眼多了。”

    被壓著注射肌肉松弛劑的松田陣平強撐著不愿示弱,一腿屈起,靠坐在房間的墻角。

    “你以為你現在在哪?”馬爹利臉色黑下去。

    “你確實很不順眼,馬爹利。”

    波本打斷他的話,抬手將房間門關上,語帶嘲弄,“快回去吃藥吧。”

    “沒關系。”

    神經質的馬爹利好心情地哼著歌,“現在彌爾頓是我的了~”

    波本眸色幽深些許,“彌爾頓只是在雪莉的實驗室里接受治療觀察,可不是你的實驗對象。”

    “遲早的事。”馬爹利信誓旦旦,藍色的眼底劃過瘋狂的光芒,“我會讓BOSS同意的!”

    對此波本不予置評。

    兩人進入雪莉的實驗室時,威雀恰好從里面出來。

    “人給你丟進去了,剩下的我不管。”

    威雀扯扯身上半干的衣服,“彌爾頓醒來后記得告訴我就行。”

    “我知道。”雪莉擺擺手。

    把工藤新一放到實驗床上,給他扣上各種束縛圈后,雪莉有條不紊地一一給人身體貼上各種檢測線路。

    最后,她把一個連接著數條細小管道的頭盔樣式的東西戴到了他的腦袋上。

    “檢測結果什么時候能出?”馬爹利在一旁瞇起眼觀察,“我簡直要迫不及待了!”

    雪莉沒理他,兀自轉身去倒了一杯咖啡。

    “雪莉。”

    馬爹利眼眸一轉,余光瞄向另一個房間,知道里面躺的是彌爾頓達芙,“作為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合作搭檔,我認為我們需要溝通。”

    “那就正式工作的時候再溝通,其余時間請不要和我說話。”雪莉放下咖啡杯。

    “雪莉。”馬爹利威脅道:“不要忘了你現在基本是在‘將功贖罪’。”

    疑似私自隱瞞有個成功例子的事,要不是她是實驗室的核心成員,烏丸蓮耶不可能輕易放過。

    如今雪莉只能待在實驗室里,直到研究成果有進展才能出去。

    雪莉臉色微白。

    “可惜貝爾摩德在美國,不知道她那邊怎么樣了呢。”馬爹利說著,嘴里又哼起不成調的歌。

    “不要制造噪音。”波本皺眉,“吵死了。”

    馬爹利看向他,“你怎么還在這?是想等彌爾頓?你恐怕等不到他醒來了。”

    馬爹利不知道松田萩原與烏丸蓮耶性命相綁的事,但對于其他的還是了解一些的。

    眼下彌爾頓達芙陷入昏迷,只能是烏丸蓮耶準備動手了。

    察覺到手機震動的波本冷冷看他一眼,離開實驗室,“BOSS。”

    【目前情況怎么樣?】

    烏丸蓮耶假模假樣關心一兩句后便暴露了真實目的:【波本,你不問我為什么要留松田陣平一命嗎?】

    “BOSS的決定一向有您的道理。”波本垂下眼眸。

    【你現在會想把松田陣平救出去嗎?】烏丸蓮耶話鋒一轉。

    波本呼吸不穩一瞬,很快又平緩下來,“BOSS,您知道,我不會回去的。”

    有情緒波動是正常的,要是能迅速冷酷倒戈烏丸蓮耶才要懷疑。

    他提起其他事:【明晚的武器交易好好負責,彌爾頓不在,你也能完成的,對吧?】

    “當然。”波本應聲。

    第二天,毛利偵探事務所發生爆炸,毛利一家疑似尸骨無存的消息傳遍各大新聞媒體。

    受毛利偵探事務所牽連,樓下的網紅波洛咖啡廳暫時進入歇業階段。

    被勁爆新聞吸引注目的大部分人們沒有關注到,新聞版面的一塊地方,米花町2町目22番地的宅邸同樣發生了一起燃氣爆炸。

    “今天真是好多人請假啊。”

    目暮十三撓撓頭,“伊達老弟和萩原老弟都沒來,剛才爆處班出警的也不是松田老弟。”

    他看向身邊的人,“村瀨老弟,你才是需要請假的吧,從樓梯上摔下去就好好在家修養啊!”

    腦袋上纏著繃帶的村瀨步不在意地笑道:“沒事啦,哈哈~今天不是警視廳宣布代言人的日子嗎?這可不好請假。”

    “也是。”

    得力干將們不在,總覺得案件變多的目暮十三嘆口氣,“頭暈的話可要及時說。”

    “我會的。”

    另一邊的警察廳,波本換上作為公安時行動的西裝,進入零組所在的樓層。

    “降谷先生。”

    有附屬零組的公安成員走上前,“風見他……”

    “風見的事我聽說了。”波本神色凝重,“我在想辦法,但上頭的命令……”

    說著,金發黑皮的男人露出憤怒的表情。

    公安成員同樣很生氣,“該死的烏丸集團!”

    “我時間不多,給我今晚的行動計劃吧。”波本順勢道。

    “是!”

    公安成員不疑有他,直接把全部的行動計劃交給了男人,“降谷先生有其他要求的話我們會盡力配合您的。”

    這條線是他們好不容易才抓住的線索,絕對不容許出差錯。

    波本點點頭。

    交代完全部事情后,男人便走出了警察廳。

    【不去零組的辦公室看看嗎?】烏丸蓮耶的嗓音自他耳邊響起。

    波本摘下胸前紐扣里的隱形攝像機,“我不是組長,沒什么事的情況下貿然前去找不到合理借口。”

    【是嗎?】烏丸蓮耶知道循序漸進的道理,沒有強制命令:【今晚可不要出差錯。】

    “了解。”

    夜晚很快降臨,依舊是滿月,不見一顆星辰。

    遠方的天際有烏云飄過,帶來濕潤的水汽。

    波本帶領公安小組的成員在碼頭守了大半夜,卻遲遲沒能等來武器交易的雙方。

    “怎么會?”有公安成員不可置信,“難道是情報出差錯了?”

    “是彌爾頓達芙。”波本思索片刻,“一定是他發現了什么!”

    波本要繼續在零組為組織提供情報,自然還是要“老老實實”做公安這邊的任務的。

    任務完成率總是百分百的彌爾頓達芙就是很適合的推鍋對象。

    “可惡!”公安成員們都很信任他的話,“線索又斷了!”

    這可是他們準備了好幾個月的!

    “……我回組織打聽打聽消息。”波本安撫他們,“這條線行不通,我們就繼續找其他的突破口。”

    回頭一個兩個全都得重新訓練。

    無腦信任要不得!好歹有一點懷疑吧!

    公安成員身體莫名一抖,自覺是吹了一夜海風導致的,面上大聲應道:“是!”

    隨著武器走私的事結束,工藤新一的檢測報告也出來了。

    在此期間,他又變回了小學生的身體。

    雪莉看著屏幕中顯現的數據久久沒有說話。

    馬爹利站在她旁邊,躍躍欲試地探頭,“讓我看看……”

    雪莉雙手插進兜里,指尖摩挲著亮起一瞬屏幕后又很快熄滅的手機,淡漠道:“是百分百。”

    “哇哦。”馬爹利鼓掌。

    繼彌爾頓達芙之后,出現了第二個匹配度百分百的宿體。

    但二選一的話,烏丸蓮耶仍舊傾向能力更高的彌爾頓達芙。

    更別提副人格和彌爾頓現在都是沉睡狀態,也不用擔心后者意識長時間昏迷后反而便宜了副人格操控身體。

    不過烏丸蓮耶沒有輕易進行搶奪,潘多拉解綁的方式他還沒找到呢。

    未免夜長夢多,烏丸蓮耶當即決定對工藤新一進行洗腦。

    備用身體也得有自己的社交圈,名偵探高中生同樣是個很好的打入警視廳內部的身份。

    加上他的年齡,未來考警校都不用太操心。

    “他目前的身體狀態不穩定,數據起伏很大。”

    雪莉不太贊同,提出反對意見,“無法長時間維持變大,偶爾還是會有變小的可能。”

    【沒關系。】烏丸蓮耶實在怕再出現彌爾頓達芙那樣的情況。

    當年年幼的彌爾頓達芙檢測出匹配度合格的第一時間,他就該不顧一切對其進行洗腦,否則哪至于淪落到如今這樣的下場。

    【身體的狀態可以稍后再談,找準規律就行。】

    聞言雪莉輕咬下唇。

    “雪莉,你不會心軟了吧?”

    看熱鬧的馬爹利大笑起來,“他恰好和你差不多年紀,難得多一個同齡人同伴不好嗎?”

    “工藤新一還是彌爾頓達芙?你想選哪個?”

    天平的一端毫不猶豫傾斜向了后者。

    茶發少女后退一步,給馬爹利讓出位置。

    有種種前車之鑒加各種豐富經驗的情況下,針對工藤新一的洗腦手術進行的非常成功。

    他失去了過往所有記憶,卻依舊保留著優越的推理能力。

    觀察一段時間后,確認身體變化情況,烏丸蓮耶讓人把他放回校園。

    【學生長時間缺課可不好,組織相關的任務等放學再做也不遲。】

    “我知道了。”

    工藤新一懶懶答應下來,“可是上學真的很枯燥,遠沒有制造那些案件,看他們找不到兇手有趣。”

    【放心。】烏丸蓮耶相當滿意這個新的宿體:【回頭我會從論壇上給你找新玩具的。】

    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一直不曾停歇。

    時間似乎進入到了梅雨季。

    此時距離工藤新一回歸校園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關于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的新聞再次席卷各大新聞頭條。

    新聞無情的將葬身在火海中的毛利一家拋下。

    波洛咖啡廳恢復經營狀態,并多出了一個金發黑皮的服務生。

    是受烏丸蓮耶命令就近觀察工藤新一情況的波本。

    與高中生偵探齊名的,還有警視廳新推出的代言人,村瀨步。

    新聞報道兩者破獲的案件不相上下,可惜一直沒有真正撞上過。

    “工藤老弟,你這次回來后真是馬力全開啊。”目暮十三拍拍他的肩膀。

    “都是很簡單的案子。”工藤新一眸底劃過一抹無聊的色彩,“沒什么大不了的。”

    “……”目暮十三遲疑地收手,覺得這位高中生偵探回來后有哪里變了。

    好像……變得有些不近人情起來。

    “目暮警官,那邊有監識科的警官叫您過去。”波本及時出聲打斷目暮十三的思緒。

    “哦,好!”目暮十三回神,很快陷入到新一輪的忙碌中。

    伊達航與萩原研二都請了長假,最近搜查一課真是忙死了!

    “工藤。”

    胖胖的警官先生走后,波本冷下臉,“好歹表現出一點你身為高中生偵探的演技吧?”

    “我可無法感同身受你們資料當中的那個我。”

    工藤新一抱臂偏過頭,輕嗤道:“為這種普通的殺人案興奮地跑來跑去收集證據,也不知道樂趣在哪。”

    波本盯著他沉默不語。

    “我總要長期和警視廳的人接觸,這種改變越早進行越好,眼下就是個很好的時機。”

    工藤新一滿不在乎,“警視廳的人水平都不怎么樣,我上次設的局當中居然沒有一個人找到真正的兇手,便宜賓加了。”

    “你是在學犯罪大師莫里亞蒂嗎?”聽完他的話,波本語氣不明。

    “或許?”工藤新一摸摸下巴,“不過夏洛克我也很喜歡。”

    哼笑一聲,波本緩緩收回目光,略過這個話題,“鈴木園子要回學校了。”

    “聽說她因為閨蜜死亡生了一場大病?”

    工藤新一挑眉,像是在提起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不是從幼兒園時期就認識的幼馴染。

    “我會在她面前演好戲的。”

    波本不予置評,幽幽的眼神令人深思,“祝你好運。”

    沒等工藤新一想明白那個眼神是什么意思,金發黑皮的男人就忙碌服務生的事情去了。

    “不就是有代號嗎?”工藤新一決定回去就把鈴木園子的資料重新過一遍。

    區區幼馴染,他肯定能演好!

    就在鈴木園子將要回帝丹高中的空檔,波本再次接到了走私武器相關的任務。

    這一次,他直接見到了軍備部中為其牽線的暗樁。

    波本眸光閃爍,終于讓他抓到這條走私線的命脈了!

    這段時間,他帶著烏丸蓮耶進零組逛了一圈,收集了某些情報。

    在那之后,烏丸蓮耶陸續發布的任務就讓他接觸了很多人,包括對方埋在警察廳里的高層臥底。

    除此之外,FBI方面向日本公安提出進行聯合搜查,目標是黑衣組織。

    FBI一方牽頭的長官是詹姆斯。

    此次聯合搜查,是烏丸蓮耶想在奪得新身體的同時讓組織洗白上岸。

    為此拋掉組織的一部分產業給這群臥底警察交差完全不是什么大問題。

    屆時波本也能順利回歸零組繼續工作,為他提供更多情報。

    和FBI的人針對“聯合搜查”展開了一次初步討論后,波本不引人注目地走出警察廳,輕輕敲了兩下口袋中的手機。

    他看不到的地方,手機屏幕跟著閃爍兩下,似是給予回應。

    幾小時后,烏丸蓮耶于論壇上發布的有關潘多拉情報的任務總算有人給出了他想要的解答。

    自任務發布以來,為了那一億日元,大大小小真真假假的情報數不勝數,可惜沒一個是準確的。

    看著名為“諾亞”的人發來的遮遮掩掩的方法,烏丸蓮耶有所預感,它一定是真的!

    經過一番暗地里的調查,情報確認諾亞是個研究潘多拉多年的瘋狂收藏家,數年前曾與動物園高層有過接觸,因此才知道了這些內幕。

    與諾亞你來我往一陣,套出對方那邊完整的解綁方法后,烏鴉蓮耶對此更是深信不疑。

    出于謹慎,他派琴酒徹底解決了這個人。

    隨后,烏丸蓮耶率先拿松田陣平做了探路石。

    讓人出現異常的精神波動對于組織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

    可惜松田陣平對實驗的耐受程度極為不佳,藥效反應很大,沒多久身體就腫脹不堪,死于藥物反應沖突。

    親眼看見人把尸體丟進焚化爐,并且自己沒有任何大礙后,烏丸蓮耶這才下定決心,對彌爾頓達芙下手,解除了兩人之間的綁定關系。

    鑒于過往種種,他留了自身一小部分沒有意識類似病毒的代碼在論壇作為意外發生的退路。

    順利進入彌爾頓的腦海,烏丸蓮耶看到一個抱膝靜靜沉睡在自己意識深處的白發青年。

    成功就在眼前,他再也克制不住,貪婪的朝人伸出雙手,準備趁虛而入,進入他的記憶世界,腐蝕他的內心,由內而外,徹底消滅對方。

    黑色的霧氣將白發青年一點點吞噬。

    沉浸于喜悅中的烏丸蓮耶沒有注意到,白發青年不知何時緩緩睜開了雙眼,粉金色的眼底一派清醒。

    他無聲開口。

    「Game Over~」

    第092章 如果有你在

    時間回到工藤新一即將被檢測出匹配率的前五分鐘。

    意識昏沉間, 工藤新一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黑乎乎的地方。

    有一個發光小人蹲在他面前探頭看他。

    “什么發光小人……新一弟弟,這么多年了,你的國文課成績不會是不及格吧?”

    聽到這道聲線略覺耳熟的童聲, 工藤新一驟然清醒過來。

    可眼前的小人確實在發光。

    補充, 長得就是早霧彌夜縮小版但黑發金眸的七歲小孩周身正散發著淡淡白光。

    “我才沒有不及格!”

    回過神的工藤新一后知后覺對方對他的稱呼,“新一……弟弟?”

    “對哦。”Miya點點頭, “我比你大五歲,你當然是我弟弟啦。”

    工藤新一遲疑地比劃了一下兩人目前的外形差距。

    Miya鼓了鼓臉頰, “新一弟弟, 你也沒長呢。”

    工藤新一低頭, 驚覺自己不知何時變回了江戶川柯南的身體。

    “這里是哪?現在是怎么回事?你和米亞是什么關系?你認識我?”

    聽到這四連問, Miya嘆口氣,“還是兩歲時的你更可愛。”

    “不過纏著人讀《福爾摩斯探案集》的時候同樣讓人頭疼。”

    Miya摸摸下巴, 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以小見大啊!”

    江戶川柯南跳腳,“不要自說自話啊!”

    “你什么都不清楚, 好多事要解釋,說話太慢了。”

    Miya朝他舉起食指, “我們現在情況特殊,用這樣的方法交流信息吧~”

    江戶川柯南無語地盯著那根手指,忍不住吐槽, “你是阿凡達嗎?”

    “阿凡達是什么?”Miya好奇。

    “你不知道嗎?這可是當年大火的科幻電影!”江戶川柯南是被工藤有希子拉去看的。

    不過《阿凡達》初上映的時候他才兩歲,自然是長大了點后去補的片。

    “哦。”Miya認真道:“我記住了, 等出去后會去看的。”

    猜測到什么的江戶川柯南不自覺噤聲。

    這回換他學著對方舉起一根手指,不自在道:“不是要交流信息嗎?來吧。”

    Miya非常自然的與他指尖碰指尖。

    霎那間, 江戶川柯南只覺得看到了一連串代碼數據在他眼前劃過,轉過成一條條信息映入腦海。

    耐心等待對方消化, 不同于變大后的自己,Miya相當坦然就把目前大部分除警察們需要保密外的情報告訴給了江戶川柯南。

    在他的記憶里,工藤新一是他從對方剛出生起就看著長大的人,態度自然不一樣。

    觀察皺巴巴小小一團的人漸漸長大,對于當時的Miya而言是很新奇的一件事。

    “新一弟弟。”

    見人消化的差不多,Miya繼續開口,“我會讓志保……就是雪莉幫你假死脫身,出去后可不要再亂來了。”

    “不!”江戶川柯南下意識拒絕。

    Miya歪頭不解,“不然你要留下來干嘛?”

    想了想,黑發金眸的男孩補充一句,“洗腦可是很痛苦的事,新一弟弟這么小,會哭鼻子的。”

    “我才不會哭鼻子!”江戶川柯南無奈反駁,“而且我不小了!十七歲了!”

    “……噢。”Miya眨眨眼,“抱歉,我總是忘記這點。”

    “不……”

    江戶川柯南懊惱地偏過頭,“我確實比你小,我主要是想證明我不會哭鼻子!”

    等他出去了就去找老爸和老媽問有關早霧彌夜的事。

    這么重要的情報,竟然一句話都沒告訴他!可惡!

    江戶川柯南緩和語氣,拿出平時對待少年偵探團的態度。

    畢竟眼前的Miya是貨真價實只有十歲記憶的孩子。

    “我走了,那你該怎么辦呢?”

    江戶川柯南透藍的眼睛注視著面前的人,“我想幫你。”

    Miya拍拍胸脯,“我肯定比新一弟弟有經驗的啊。”

    他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道:“況且,我有能力自救的。”

    “這不對……”

    江戶川柯南扶額,心情復雜,“就算你有能力自救,這也不是我留你一個人在這的理由。”

    “好麻煩。”Miya想不通就干脆不想,“交給大的我去解決吧。”

    “等等!”

    見人馬上要送自己出去,深知假死后更幫不上忙的江戶川柯南拉住他的手,“如果我‘死亡’,烏丸蓮耶更加不會放松警惕的!”

    “你肯定要等待很長的時間。”

    江戶川柯南語氣堅定,“我愿意成為讓他放松的誘餌,為這份計劃加大籌碼,就算被洗腦也可以。”

    Miya靜靜看著他,不懂怎么會有人上趕著自愿被洗腦。

    “縮短計劃時間不好嗎?”江戶川柯南循循善誘,“難道……難道你不想和大的你更快匯合嗎?”

    “可是洗腦真的很難受哦。”Miya企圖勸阻,“忘記所有人,還會做很多新一弟弟平時從來不會也不喜歡去做的事。”

    “沒關系。”

    瞬間想到毛利蘭,江戶川柯南猶豫片刻,還是抬手摸摸他的腦袋,“等事情結束后,我愿意接受對應的責罰。”

    他的臉上揚起自信的笑,那是屬于高中生偵探特有的張揚肆意。

    “Miya之前既然說曾經給我讀過《福爾摩斯探案集》,那么里面有一句話不知道你記不記得。”

    “如果能夠確實的讓罪犯毀滅,為了公眾的利益,我很樂意走向死亡。”*

    “是《最后一案》中福爾摩斯說過的話。”

    記性極佳的Miya微微睜大眼睛,有些驚奇,“新一弟弟好像變成了一個很了不得的人了呢。”

    “可是……我不是新一弟弟所猜測的臥底。”

    Miya悄悄瞄著他,分析對方身上的各種線索,“就算知道了,也還要幫我嗎?”

    優作叔叔肯定會把新一弟弟教的很好,Miya并不認為對方會忽略這點。

    “當然。”

    江戶川柯南毫不猶豫,“我不是警察,你的罪責會交由法律來審判,現在,我只知道你需要幫助。”

    “而我恰好可以幫助你,幫助人和救人一樣,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盡管目前高中生偵探的外表只有七歲,可那雙透藍的眼睛里的光芒從未因此減弱過。

    聽完他的話,Miya笑了,對待親近的人時,他的話語總是很直白,“新一弟弟,你現在也在閃閃發光哦,超帥氣的!”

    江戶川柯南摸摸鼻子,耳尖微紅。

    小時候的米亞和長大后的米亞性格差距好大!

    現在沒法和大的自己商量的Miya很快被說服,“好吧,不影響整體計劃的前提下,讓等待的時間縮短一些……也不是不行。”

    工藤新一“死亡”的話,他確實需要等待更長時間,志保也會被再次懷疑上,不過這本就是在計劃內的事。

    無論哪個他都很擅長等待。

    可看著那雙透藍的眼睛,Miya又想,擅長等待并不代表就是喜歡等待。

    大的他和十歲時候孤身一人的他已經不一樣了,有很多同伴。

    Miya知道,那些同伴同樣在等待大的他醒來。

    “那么,請務必記住我接下去的話。”

    Miya雙手捧住江戶川柯南的臉,語氣認真,“新一弟弟,你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件,創造一個記憶錨點,努力記住TA,無論承受多大的痛苦都不要忘記!”

    外面有馬爹利在,雪莉不好做手腳,Miya現在沒辦法攔下洗腦進程,但可以減弱它的一定效果。

    Miya對他揮揮手,將人送出這片空間,“剩下的事交給我來解決就好了,你一定會很快恢復記憶的!”

    隨著工藤新一被檢測出匹配率百分百,Miya悄摸回到了雪莉的手機上。

    匹配率是真的,這點倒是不用再改。

    給雪莉留下一條告別信息后,Miya又偷偷蹭到了波本的手機里。

    他實在好奇長大后的自己為什么能接受這個金發。

    雖然兩方金發的顏色不一樣,但有一段時間他是真的對馬爹利和白蘭地的那頭金發生理性犯惡心。

    其實Miya不適合頻繁移動,如果可以,他決定接下來的幾天就暫時駐扎在這個金發的手機里了。

    金發回到別墅后,Miya很快感到了苦惱。

    對方同樣知道所有計劃,明顯是大的自己信任的人,那么他的存在就可以暴露在對方面前。

    可該怎么在不嚇到人的情況下暴露呢?

    身心俱疲的安室透頭一次覺得別墅如此安靜。

    以往的彌夜其實并不吵鬧,就算他靜靜待在那,也會讓人覺得非常有人氣在。

    黑色的美洲豹走過來,蹲坐在他旁邊。

    “露露。”安室透轉過頭,“彌夜要有一段時間不能回來了。”

    露露抖抖耳朵,趴下身體,金色的豎瞳始終望著別墅門口的方向。

    見狀安室透摸摸它的腦袋以示安撫,整理好心情,去處理其他事情的后續。

    聯系諸伏景光時,安室透被嚇了一跳,“hiro你沒事吧?”

    正在給自己換藥的諸伏景光淡定,“我昨天那會和琴酒切磋了一下。”

    前不久才跟人“切磋”過的安室透目移。

    琴酒是真的看他們很不順眼啊。

    沒辦法,畢竟把漂亮貓貓拐走了呢。

    “毛利父女我已經安置好了。”

    諸伏景光與他交換彼此間的信息,“剩下的就是等。”

    等待那個最佳的時機。

    “阿陣打人的手法真是越來越兇了!”

    兩人之間突然冒出一道略顯嫌棄的童聲。

    諸伏景光一頓,“……你的豹子會說話了?”

    真的回頭看了一眼露露的安室透否認,“怎么可能。”

    聽到熟悉聲音的露露猛然抬起頭,轉動耳朵尋找聲音來源。

    兩人互相對視,接著第一時間檢查起通訊頻道的安全性。

    這條通訊線經過松本尋與諾亞方舟的層層加密,按理來說不可能被人偷聽還沒有絲毫反應的。

    “是在這里。”Miya操控手機發聲,“金發哥哥你好。”

    十分鐘后,搞清楚情況的一對幼馴染神奇地看著安室透手機里宛若桌寵一樣的小人。

    小人語調軟糯并非常有禮貌的道歉,“對不起,藍眼睛的哥哥,身為合作對象阿陣怎么能打你呢?”

    有被可愛到的諸伏景光輕笑著道:“沒關系,回頭Miya幫我教訓一下他就好了。”

    Miya并攏著雙腿坐在一個藍色圖標上,姿勢異常乖巧,“請放心,我對付他的藥有很多。”

    “我能讓他成功在我面前戒煙,就能讓他跟你道歉!”

    “哇,這么厲害的嗎?”

    諸伏景光相當捧場,不排除是真的期待這一幕發生,“辛苦Miya為琴酒著想了。”

    “可能需要久一點點的時間。”

    Miya抬手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個小小的距離,“我不是為他著想,是討厭他動不動對我拔槍!”

    安室透加入到兩人的對話之中,語氣莫名酸酸的,“Miya看不慣他的話,不能換個搭檔嗎?”

    Miya小大人似的“唉”了一下,“可是他的銀發真的好顯眼,我在訓練營里第一眼就看見他了,能怎么辦嘛!”

    “不過確實還有另一對同樣顯眼的紅發雙胞胎,但他們是兩個人,我初來乍到,還是選一個人的更保險點。”

    安室透:……

    果然還是趁早把琴酒崩了吧!

    諸伏景光打量了眼幼馴染的表情,眼眸一轉,頗為遺憾的與Miya告別,順勢道:“zero,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好。”

    “金發哥哥,你有工作的話趕緊去忙吧。”Miya從圖標上跳下來,“我的存在不會影響你使用手機的。”

    安室透捂臉,他叫我哥哥!一本正經的語氣配合軟軟的音調超可愛!

    這一刻,他升起了和威雀一樣的想法。

    琴酒何德何能可以養小彌夜!

    不會小彌夜叫他哥哥還跟人拔槍威脅吧!

    琴酒根本不會養貓!

    不同于初次見面時身體縮小心智成熟的早霧彌夜,這一次在安室透面前的是毫無水分內里十歲外表只有七歲的彌夜!

    這讓他完全無法板起臉。

    “你可以叫我zero。”

    安室透把手機架到一邊的支架上,屏幕對著自己的方向,打開筆記本電腦,“我暫時用不到手機,Miya繼續玩吧。”

    “我知道了,zero哥哥。”Miya趴到另一個APP圖標上,安靜下來。

    這樣看的時候,倒隱隱有長大后的早霧彌夜的影子了。

    處理事情的間隙,安室透沒忍住瞄了好幾眼,“Miya不無聊嗎?”

    “習慣就好。”Miya像是根本沒覺得哪里不對,“我剛假裝成人工智能時比現在無聊多了。”

    安室透抿唇,欲言又止。

    “zero哥哥是想問什么嗎?”通過攝像頭觀察到他表情的Miya主動開口。

    黑色的美洲豹在這時湊過來,把腦袋擱在了桌子的邊沿,金色的獸瞳一瞬不瞬地盯著手機屏幕的方向。

    “凱蒂!”Miya對它揮揮手,“好久不見,你現在長這么大啦。”

    露露的嘴里發出一陣咕嚕聲,尾巴不停甩動。

    “凱蒂?”安室透咽下原本的話,疑惑道。

    “……嗯,現在肯定被改名了,不過它一直是叫凱蒂的。”

    Miya小小糾結了一下,認為這不是什么不能說的事,“凱蒂是比我大三歲,從小陪我一起長大的一只挪威森林貓。”

    迅速推斷出事情真相的安室透難得有些不知該說些什么。

    “它現在叫什么名字啊?”Miya反倒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露露,它現在的名字叫露露。”

    “還好他們沒有取個難聽的名字。”Miya對這個名字略覺滿意,“露露也不錯呢。”

    想到露露脖子上項圈內側的“實驗體-0”的刻印,安室透認為這個誤會挺好的。

    他迅速轉移話題,“Miya想看動畫片或者別的什么嗎?我放給你看?”

    “《阿凡達》。”

    Miya眼睛一亮,第一時間想到它,“新一弟弟說這是部不錯的科幻電影。”

    提起工藤新一,Miya順帶把剛才的事跟他講了一下。

    安室透再次張了張嘴,止言又欲。

    兩人都沒問題,但……

    工藤新一被洗腦不會導致世界崩塌吧?

    安室透遲疑,反正沒死……應該是沒事的?

    “是有什么問題嗎?”

    Miya看出不對,當即就跳到了代表通訊的APP圖標上,轉瞬陷進去大半身體,“現在我去和志保說改主意還是來得及的。”

    “等等!”安室透下意識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對方。

    Miya真的跟桌寵一樣被那根手指提溜著后衣領拖出了APP圖標。

    “!”

    再次被可愛到的安室透覺得小時候的彌夜和長大的彌夜性格差距真的好大。

    完全無法抵抗。

    明明可以不受干擾的Miya甚至會乖乖配合他的動作!

    再罵一句,一定是該死的琴酒帶歪了貓!

    想了想,安室透把手機攝像頭對準窗外的天空,“Miya有看到什么嗎?”

    “原來這就是大的我之前問的那條黑縫啊。”

    聽完安室透簡略解釋系統相關事項的Miya十分新奇,金色的眼眸亮亮的,“那現在是沒事的……新一弟弟蠻酷的嘛!”

    彌夜表面上倒是超級嫌棄工藤新一,安室透好笑搖搖頭,看來小彌夜更會表達自己的想法。

    不過……在組織里坦然表達自己的想法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這,安室透放下差不多處理完的工作,“不介意的話,Miya可以和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嗎?”

    他主動找到一個話題,“比如紅發的雙胞胎?”

    直至這次的計劃開始前,安室透都不知道威雀還有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哥哥。

    平時和他接觸的威雀完全沒表現出這點,而知道格拉帕存在的其他人也不會無緣無故提起一個早已死掉的組織成員。

    只能說……多虧彌夜的目標和他們差不多一致。

    否則如今發生的這一切,安室透嘆息,就都是真的了吧。

    “我在十歲前和他們的關系僅限于日常交流。”

    Miya又找了個新的APP圖標坐下,并把另一個圖標拖過來,當抱枕抱在懷里。

    “剛進組織的三年,我基本都是在實驗室和訓練營里度過的,需要外出的話只有琴酒負責帶我。”

    說到這,Miya下意識想摸摸腰間掛著的灰色數據小球,又很快停下這個動作,”后面的事我就不太清楚啦。”

    安室透微微抿唇。

    Miya語氣輕松,“雙胞胎因為他們天然的結盟關系,肯定會被組織里的其他人針對,烏丸蓮耶不會放任他們的勢力增長過快……”

    “……如果我需要同伴就會趁機出手,憑他們的能力,最好的人選之一。”

    Miya認真思索,分析著自己會有的行動,“但有血緣關系牽連,雙胞胎絕對更看重彼此。如今這樣的狀態,倒是比我預想中的要親近許多。”

    安室透靜靜看著黑發金眸的小人推論著自己會有的行動。

    這一刻,他的身影和22歲的早霧彌夜重合了。

    安室透恍然回神,縱然十歲的Miya很可愛,但一切都是建立在環境安全的情況下。

    若是在組織里,孤身一人尚未集結到同伴的Miya,是否就是像這樣每天分析著各種局勢,為自己尋找求生的突破口?

    要是他當時能在Miya身邊就好了,安室透冒出這樣的一個念頭。

    “……zero哥哥,你在難過嗎?”

    習慣性將事情剖析完畢的Miya抬頭看到金發黑皮的男人的表情,遲疑地開口。

    “沒有。”安室透覺得讓一個小孩察覺到這點也太遜了,“我只是覺得Miya真的很厲害。”

    “那當然啦。”Miya得意地晃晃腦袋,“一個我烏丸蓮耶都搞不定,更何況兩個我?”

    所以這就是Miya選擇把十歲前的意識剝離出來的原因?安室透猜測,不,百分百有更深層的緣由。

    但他沒有再問更多,而是提起其他輕松的,與組織毫不相干的話題。

    不知不覺中,兩人聊的有些晚,最后是不需要休息的Miya主動道:“zero哥哥該去睡覺了,經常熬夜腦子會變笨的。”

    經常每天只睡三小時的安室透摸摸鼻子,“……那……晚安,Miya。”

    “zero哥哥晚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Miya一直在安室透手機里住著。

    他不能長時間于網絡中游蕩,固定的待在一個地方才能不被那些無窮無盡的數據洪流侵蝕。

    好在這并不影響別的“數據”主動來見他。

    “哇。”Miya繞著諾亞方舟走了一圈,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興奮,“這就是真正的人工智能嗎?”

    澤田弘樹以自己為原型創造出來的諾亞方舟自然繼承了他全部的記憶,所以他同樣認識眼前的人。

    “你好。”

    比Miya還略高一點點的諾亞方舟朝眼前的人伸出手,“你可以叫我諾亞。”

    看著那只伸到自己面前來的手,Miya明顯糾結起來,似是覺得讓別人等待不禮貌,他極快地握了一下就松開,“你好。”

    兩人相握的剎那,諾亞方舟的手波動一瞬,蕩起一陣數據流,又很快恢復平靜。

    Miya皺眉,消化著接觸中碰到的數據信息,“唔……連短暫的觸碰也有影響嗎……”

    “這就是彌夜哥哥說的病毒式同化?”

    屏幕外的澤田弘樹敲打鍵盤,“……明明Miya沒展現出攻擊性,可諾亞就像遇到了病毒一樣。”

    諾亞方舟看了眼變回原樣的手,又模擬出一些家具,“那Miya觸碰這些呢?”

    Miya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到諾亞方舟變化出的家具上。

    家具不斷閃爍著,最后像卡幀的圖層一樣,堅強頂住了。

    “看來不是直接接觸就還好。”

    澤田弘樹敲打鍵盤的手更快了,“我會注意不讓諾亞方舟的核心代碼暴露在烏丸蓮耶面前的。”

    一旁的松本尋好奇地盯著屏幕里黑發金眸的小人。

    “嗨~”

    注意到他目光的Miya主動打招呼,得知他的名字后驚訝一瞬,“原來你就是卡慕的兒子啊。”

    隱約覺得這個代號有些耳熟的安室透偏過頭。

    似乎以前在酒吧里解決的那個泥慘會臥底就是這個代號。

    橫跨多年,獲得卡慕代號的仍舊是臥底……安室透半月眼,烏丸蓮耶從某種程度上講真是精準。

    “是哦,小松本一直很想和Miya聊聊……卡慕的事呢。”

    萩原研二知道松本尋憋了一肚子話就是不敢說,干脆出聲幫忙。

    幾人目前正在一處秘密據點。

    落海后,萩原研二被從另一邊碼頭潛伏進海里的格拉帕接手。

    這些天,他一直在這處據點養傷。

    在此之前,菲諾秘密聯系上格拉帕,告知有變故,后者選擇激活了Miya。

    趁在海里的間隙,Miya便從格拉帕的手機轉移到了威雀的手機上。

    待威雀回到基地時,他就可以悄無聲息地進入到雪莉的手機里。

    “嗯……卡慕的話……”

    Miya頓時變得支支吾吾起來,將手背在身后,低頭踢著空氣石子,一副莫名忙碌的模樣。

    他的目光悄悄瞄向了安室透的方向。

    “!”

    接收到求助的安室透坐直身體,掩唇輕咳,“這個等彌夜回來再聊吧,Miya只有十歲的記憶,可能不知道太多具體情況。”

    看出點什么的萩原研二半月眼,做人不要太偏心!

    小松本明明也是孩子!

    沒察覺到眼神交流的松本尋失落道:“好吧。”

    見此Miya干脆躲到了APP圖標后邊,只露出半顆腦袋觀察外面,“他現在是植物人狀態…嗯…我…嗯…對不起。”

    “你為什么要道歉?”松本尋奇怪,“相反,是我要感謝你才對。”

    “因為我的選擇讓他額外承受了很多痛苦。”

    Miya說著,整個人都不見了,只有揚聲器發出的聲音證明他還在安室透的手機里,“有時候,直接死了反而比活著輕松。”

    在場的安室透和萩原研二瞬間意識到這是在指人體實驗的事。

    沒能反應過來這點的松本尋皺眉,“這還是不能解釋你為什么要道歉,難道是你選擇讓組織里的其他人對……卡慕施加痛苦的嗎?”

    “沒有。”

    Miya的聲音聽上去悶悶不樂,“我是想要留下他的,但正因如此,才導致卡慕被敵視我的另一個組織成員拿來做不斷給我施加精神壓力的手段。”

    “可你也很難受呀。”松本尋認真道:“Miya,有錯的難道不該是另一個組織成員嗎?”

    “你說過的,不斷承受痛苦的,不該是沒有錯誤的那一方。”

    聽到這句,Miya從圖標后再次探出半顆腦袋,“所以我把白蘭地和朗姆給……啊呀!”

    接下去的話不適合在場的另外兩個小孩聽,安室透及時出手,打斷了Miya的話。

    再次被拎起后衣領的Miya掙扎起來,“好嘛,zero哥哥,我不說了。”

    “關于這個問題,我認為等松本十四醒來后再跟你討論比較好。”安室透放下他。

    “你和大的我說了一樣的話。”Miya不解,“卡慕醒來又不會改變事實。”

    安室透一愣,清楚彌夜在知道事情后就想通了,但小彌夜明顯還沒有。

    “小彌夜是笨蛋呢。”萩原研二沒忍住說了這么一句。

    “你才是笨蛋!”

    Miya顧不上其他,當場反駁,“不然在場的人怎么就你受傷了!”

    小腿和腰腹上包著繃帶的萩原研二指指自己,又看了一圈其他人。

    其他人——特指安室透,紛紛避開他不可置信的目光。

    萩原研二眼眸一轉,“這個暫時不提,Miya,你都叫他哥哥了,是不是也該叫我哥哥?”

    安室透一個手肘搗過去。

    “!”萩原研二捂著腰腹的位置倒在床上。

    他傷口還沒徹底好呢!

    黑心的小黑臉!

    Miya看看安室透,又看看萩原研二,毫不猶豫道:“我聽zero哥哥的。”

    安室透心花怒放,語氣情不自禁和藹起來,“Miya不用管他,他確實是笨蛋。”

    萩原研二沒眼看地捂住眼睛。

    這個快笑成一朵花的人絕對不是他警校第一的同期!

    打鬧結束,幾人很快談起正事。

    幾天后,這處據點收到了一個由格拉帕送貨上門的快遞。

    送完快遞他就走了,一句話未留,主打一個絕不在合作外的時間跟條子多聊天。

    確認盒子安全后,正在據點里企圖跟這這幾天新來的“客人”熟悉起來的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掀開它的蓋子。

    然后就收獲到一只七歲的卷毛幼馴染。

    萩原研二:!!!

    “小陣平!”

    被動靜吵醒的松田陣平睜開眼,抬手捂住后脖頸,“我明明可以自己跟他走,為什么還要對我下這么重的手!”

    沒理會他的抱怨,萩原研二舉起松田陣平,嗓音無比亢奮,“是七歲的小陣平!”

    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松田陣平惡狠狠抓住萩原研二的頭發,羞惱道:“喂!把我放下去!”

    松田陣平的情況不比先前在公安據點里時的諸伏景光,以防萬一,早霧彌夜沒有讓雪莉給他準備假死藥。

    實驗后身體腫脹認不出人形的反應是真的,但在屏蔽痛覺的情況下,松田陣平接受良好。

    反正他看不到自己具體變成了啥樣。

    在馬爹利對松田陣平失去興趣離開實驗室后,雪莉給他喂下了特別準備的APTX-4869,還給他一張組織基地的平面圖。

    松田陣平撐著小學生的身子從通風管道順利爬出組織基地后,在外接應他的是格拉帕。

    于是順理成章的,他就被送來了這處秘密據點。

    萩原研二遺憾地放下幼馴染,“好久沒看見七歲的小陣平了。”

    “我也好久沒看見七歲的你了。”

    松田陣平冷笑,帶著嬰兒肥的小臉擺出冷酷的表情,“回頭我向……什么東西!”

    卷毛小孩的話被突然靠近他的龐然大物打斷,嚇一跳般后退幾步。

    一只成年美洲豹對于七歲小孩而言,確實是龐然大物了。

    露露正對著松田陣平四處嗅聞。

    松田陣平僵在原地。

    “是小彌夜的寵物。”

    萩原研二安慰他,“因為露露住的別墅即將不安全,就被小降谷送到這里來了。放心,不會咬我們的。”

    “寵物?”

    松田陣平的身體仍舊僵著,聲音不自覺變大,“你管這個一口能咬掉我腦袋,快和我差不多高的美洲豹叫寵物?”

    “是真的。”

    萩原研二蹲下身,逗狗一樣對露露招手,“露露,過來這邊。”

    露露瞥了他一眼,不屑地甩尾離開。

    見此松田陣平扯扯嘴角,“它不是母的吧?”

    “小陣平是什么刻板印象?!”

    萩原研二震驚,差點破音,“而且露露小姐是淑女!”

    “我明明和許多男性警官也保持了友好的關系!”

    露露離開后,松田陣平放松身體,沒再理會咋咋呼呼的幼馴染。

    男人都是喜歡猛獸的,松田陣平也不可避免,“我能摸它嗎?”

    “如果露露小姐同意的話。”萩原研二意味深長,“目前它只讓小降谷摸呢,小諸伏都沒能上手。”

    “嘖,那個金發混蛋要得意死了吧。”松田陣平咂舌。

    “小陣平,你被送來這里的話就代表……”萩原研二神情嚴肅起來。

    “啊。”松田陣平抱臂,“烏丸蓮耶總算要動手了。”

    他上下摩挲一番,“雪莉給我的解藥呢?”

    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落到了不遠處被黑色豹子圈在懷里的小盒子上。

    “雪莉在基地里是能接觸到小彌夜的吧……可能上面間接留下了他的味道。”

    萩原研二嘆口氣,“露露小姐也非常想小彌夜呢。”

    松田陣平左右看看,“去吧,hagi!”

    “……小陣平,其實你保持七歲的樣子就很好,真的!”

    另一邊,外表七歲的Miya在烏丸蓮耶進入早霧彌夜身體里后,也準備回到自己的身體里。

    離開前,他不忘跟安室透告別,“zero哥哥再見~”

    見安室透沒說話,Miya想了想,“我好像知道大的我為什么不討厭zero哥哥的金發了。”

    安室透不可抑制的好奇,“為什么?”

    “因為zero哥哥的金發像蜂蜜舒芙蕾。”

    Miya毫不猶豫道:“我很喜歡吃蜂蜜舒芙蕾哦。”

    聞言安室透目光不禁柔和下來,“那等彌夜醒來,我會給你做的,想吃多少都可以。”

    聽到這句話的Miya期待地墊墊腳尖,“還有還有~可以的話,等我醒來,請zero哥哥主動對‘我’做自我介紹吧。”

    安室透微愣。

    “我可以通過你們身上的線索分析出許多事,但唯有人的名字是無法憑空捏造的。”

    說話間,Miya漸漸淡去自己的身影,“每次都要從頭開始認人,我也會苦惱呢。”

    看著徹底消失的Miya,安室透輕聲應道:“我知道了。”

    仿佛下定什么決心般,他腳步堅定地轉身離去。

    黑霧吞噬完白發青年后,烏丸蓮耶成功進入他的記憶世界。

    記憶是塑造一個人的根本,就算失憶,曾經經歷過的事情也會為潛意識留下痕跡。

    只有再次將這里摧毀,他才能夠徹底抹去早霧彌夜的所有意識。

    況且烏丸蓮耶繼承身體后同樣需要知道記憶,以此從中尋找重要情報。

    記憶世界中,第一次,烏丸蓮耶成功頂替早霧彌夜,坐上首相的位置。

    沒等他享受一秒,周遭事物轟然崩塌,烏丸蓮耶驟然清醒過來,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鬼使神差的,他又重啟了第二次。

    第二次,烏丸蓮耶仍舊順利頂替了早霧彌夜的身體,這回坐上的是警視總監的位置。

    可依舊沒高興半秒,他再次回歸到黑暗世界,并從未如此清醒意識到剛才的經歷全是他的幻想。

    不知何時消失的第一次記憶緊跟著席卷而來,也就是說他連著兩次都與頂峰僅有毫厘之差!

    第三次,烏丸蓮耶用新身體回歸烏丸集團,洗白組織上岸,卻被狙擊子彈擊中身亡。

    第四次,老老實實當組織BOSS的他快速老死。

    第五次,奪得新身體后像現實世界那樣躲在幕后的他摔下樓梯磕到腦袋死亡。

    第六次……第七次……

    每一次烏丸蓮耶都非常沉浸在這一切當中,可登頂的那一刻,卻又異常清晰的意識到這一次,以及過往經歷的每一次,全部是虛構的。

    無與倫比的空虛感纏繞上他,偏偏每一秒所經歷的都在他腦海內反復回放,生怕他忘記一樣。

    包括烏丸蓮耶想要忘記的死亡時刻。

    若不是懼怕死亡,他也不會想要追求長生。

    從第三次開始,重啟就不歸他管了。

    烏丸蓮耶想停下這一切,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他在記憶世界操控了早霧彌夜的身體,可此刻的他又何嘗不是同樣被人操控著?

    然而一個處于昏迷狀態的人,他的記憶世界應該任由他擺弄才對。

    而不是……不是……

    “而不是讓你在這里死了一次又一次?”

    一道聲音在烏丸蓮耶身后響起。

    烏丸蓮耶轉過身,憤怒叫道:“彌爾頓達芙!”

    “嗯哼。”早霧彌夜很好脾氣地應聲,“我在呢。”

    看到白發青年悠哉的模樣,烏丸蓮耶轉瞬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這又是你設的局!”

    “你又上當了一次。”早霧彌夜攤手,無奈搖搖頭,“果然是大笨蛋。”

    烏丸蓮耶不再跟他多聊,當機立斷選擇撤退,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離開。

    不僅如此,由于自身人格意識并不完整,多次嘗試后,他連最基本的人形意識體態都維持不了。

    “我的身體不是你家,來來去去的,經過我同意了嗎?”

    已經和Miya融合的早霧彌夜好整以暇地抱臂看他狼狽的姿態。

    “這些天發生的事……”

    都快記不清第幾次失敗的烏丸蓮耶從內心深處升起一股恐懼感。

    不管做再多準備,控制再多人,他好像無論如何都贏不過他眼前的人。

    這不應該……

    事態發展不應該是這樣!

    烏丸蓮耶根本無法忍受自己在付出了這么多的情況下,還是得到和以往一樣的結局!

    彌爾頓達芙……早霧彌夜……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這些事用不著你操心。”

    早霧彌夜踏前一步,絲毫不懼烏丸蓮耶周身不斷涌動的黑霧,“現在……是游戲的結算時間。”

    無法離開,就證明烏丸蓮耶在論壇留下的后路對他毫無用武之地。

    黑霧瞬間暴漲,想要重新將白發青年吞噬,頗有魚死網破的氣勢。

    漫不經心地輕笑一聲,早霧彌夜周身亮起了Miya身上的那些白光,柔和卻又十分堅固。

    無論黑霧如何攻擊,都不能動搖它一分一毫。

    早霧彌夜上前抓住烏丸蓮耶的手,吐出的話語像是對情人的呢喃,“BOSS,我知道您恐懼死亡,放心,不會讓你死的。”

    “剛才的只是個開始,畢竟……您還沒在無能為力的日漸虛弱中,親眼看到這些天辛辛苦苦布置的一切,是怎么被摧毀的呢~”

    第093章 蜂蜜舒芙蕾

    “哼哼哼~”

    看著眼前白發青年靜靜沉睡的身體, 馬爹利心情很好的哼著歌,“可惜不是我親自動的手,不過為了BOSS, 勉強忍耐一下吧~”

    一旁的雪莉雙手環胸, 冷冷看著他。

    “雪莉,你不要急。”

    馬爹利把辛德瑞拉所在的艙體推過來, 一一連上線路,“我們還有一個實驗體呢~”

    “幸運的話, 沒準彌爾頓的意識可以逃到辛德瑞拉的身體里?”

    這話顯然是他隨口說的, 毫無依據。

    雪莉依舊沒理他, 掏出收到某條短信的手機。

    迅速瀏覽完消息, 她深吸口氣,喃喃道:“總算可以擺脫掉該死的蒼蠅了!”

    “嗯?”馬爹利沒有聽清。

    “我是說, 你去死吧!”

    忍耐許多天終于受夠了的雪莉掏出一瓶噴霧對他狠狠按下去。

    粉色的煙霧瞬間包裹住馬爹利,短短三秒時間就倒地不起。

    “又忘記撒圖釘了。”

    沒再管躺地上的人,雪莉俯身拆開白發青年身上的各種設備。

    身后實驗室的門從外打開, 走進來的是菲諾威雀以及琴酒。

    琴酒看都沒看昏迷的馬爹利一眼,舉起伯/萊/塔瞄準他的心臟補了一槍。

    “接下來的手術不能被任何人打擾。”

    雪莉去準備手術器具, “琴酒,外面交給你了。”

    作為助手的威雀跟菲諾進入消毒室消毒,前者不忘帶上項圈的完整拆解圖紙。

    聽到茶發少女的話, 琴酒冷冷瞥她一眼,沒有開口。

    有更重要的事在眼前, 雪莉決定不跟他計較。

    不可否認的是,這種時候, 以往令人恐懼的銀發殺手又很讓人有安全感了。

    在手術室的紅燈亮起時,警察醫院的某個病房, 一位醫生進入其中,對床上重傷的病人進行例行檢查。

    見四下無人,他掏出一支注滿不明液體的針管,準備將它注射到病人掛著的吊瓶里。

    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了醫生的手腕。

    幾滴液體從針口滑落,針管掉落在地,骨碌碌滾進床底,

    “這么多天,你可算動手了。”

    床上的伊達航睜開眼,吐出口氣,“再躺下去,我可真要成木乃伊了。”

    沒料到這一幕的醫生下意識想要后退,然而憑他的力氣,根本擺脫不了腕上的那只手。

    伊達航從病床上翻身而起,將人壓制在地,憤怒道:“不許動,該死的家伙!你這些年殘害了多少本該可以活下來的警察,別想逃脫!”

    醫生努力扭動著身體,“組織的人不會放過你的!”

    伊達航冷笑,“放心,你在醫院里的其他同黨很快會來一起陪你,包括你的組織。”

    烏丸集團,諸伏景光帶隊悄無聲息來到這里,對前臺出示了逮捕令,“公安辦案,還請小姐配合。”

    前臺小姐咽了下口水,聽話的沒通知任何人,幫他們刷開通往頂層的門禁。

    這次估計是真的……公司要完,馬上就和小姐妹一起遞交辭職信!

    諸伏景光進入頂層,根據這段時間降谷零和他一起搜集到的證據,逮捕了烏丸集團與組織有關系的所有高層人員。

    某處富人區別墅,伊藤崎……或者說平野直人給毒品交易名單上的最后一名議員戴上手銬。

    瀧澤議員不甘心的大聲囔囔,“我可以告你濫用公安權限污蔑我!”

    “這話你到法庭上再說吧。”

    手上握有充分證據的平野直人不為所動,“科普一下,組織犯罪對策部不屬于公安部。”

    不要把他們和名聲全壞掉的公安混合在一起!

    “這邊收隊!”平野直人擺擺手,“回去和我們的藤野部長好好聊聊。”

    “是!”

    搜查一課的某處出警結束現場。

    停在案發現場附近的警車內。

    近來很是春風得意的村瀨步坐進后座,沒去看前排的人,“讓目暮警官久等,我們回去吧。”

    駕駛位的人沒有應聲,沉默地踩下油門。

    察覺不對的村瀨步抬頭,通過車內后視鏡對上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睛。

    他驚道:“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摘下帽子丟到一邊,頗為友好的打招呼,“近來可好,村瀨君?”

    賓加按動身旁的車門以及車窗按鈕,可惜它們早已處于鎖定狀態。

    臉上劃過一抹狠色,賓加傾身上前,企圖從后面勒住萩原研二的脖子。

    管他什么牛鬼蛇神,組織能讓他死第一次,就可以死第二次!

    猝不及防的剎車聲打斷了他的計劃。

    沒綁安全帶的賓加險些一頭扎進前排。

    “喲,給我行這么大禮呢?”

    等在外頭的松田陣平打開車門,舉槍對準他,“立刻束手就擒,還能讓你少受點罪。”

    作為村瀨步行動時的賓加身上除了槍外不會帶其他武器,他眼神閃爍地舉起雙手,看向松田陣平,“我會下車的,松田警官……”

    萩原研二趁機從后面給他腦袋重重來了一下。

    話說一半的賓加瞬間頭朝下栽倒在后排。

    這下真被人“行大禮”的松田陣平:……

    他默默看向自己的幼馴染。

    萩原研二摸摸鼻子,“反派死于話多,還是很有道理的,是吧小陣平?”

    松田陣平半月眼,“hagi,記恨他害你中槍又跳海就直說。”

    萩原研二掏出手銬給人銬上,“抓捕罪犯的過程中受傷是很正常的事。”

    聞言松田陣平瞇起眼,墨鏡后的雙眸探究地盯住他,一語直擊重點,“在我沒到秘密據點時發生了什么?”

    被小彌夜嘲諷唯一受傷的大笨蛋還沒能被叫聲哥哥的萩原研二突然開朗,“好了,收工~”

    “喂!”

    FBI在日本的某處據點里。

    剛和人開完第三次聯合搜查會議的詹姆斯正準備打開房門,卻停下了動作。

    “茱蒂,你在做什么?”

    舉槍抵住這位長官后腦勺的金發女性冷淡道:“詹姆斯,我的動作是什么意思,你難道不明白?”

    背對著她的詹姆斯眉宇微皺,眸底劃過一抹思索,一只手不動聲色地舉起,“哦?我還真的不知道呢。”

    他面前的房門在這時被人從內打開,恢復原本樣貌的赤井秀一猝不及防出現在門內。

    看清門內人面孔的詹姆斯瞳孔驟縮。

    趁他晃神的空隙,赤井秀一抓住機會,迅速將人制服在地。

    “秀一,你們為什么要抓我?”詹姆斯仍沒有死心。

    赤井秀一把人綁好,對他出示了FBI官方的逮捕令,“或許等我們進審問室,長官就能知道為什么要抓你了。”

    見此詹姆斯的表情漸漸變得淡漠,停頓片刻道:“我是怎么暴露的?”

    赤井秀一沒有回答。

    從確認詹姆斯是組織臥底后,赤井秀一就一直在尋找能夠逮捕他的方法。

    僅憑茱蒂和卡邁爾顯然是做不到的。

    FBI在日本的據點全是詹姆斯的手下,里頭有沒有組織的其他人赤井秀一都還沒來得及去確認。

    因此赤井秀一尋機秘密回到美國,費勁千辛萬苦終于取得了不是臥底的更上級的信任后,一邊想辦法尋找FBI里的其他組織臥底,一邊等待時機抓捕詹姆斯。

    結果時機沒等到,先等來了友軍全滅的消息。

    知道毛利家和阿笠博士家炸了,并且波洛咖啡廳關門,警視廳少見的能力不錯的警察沒了三個,美國這邊的工藤夫婦失蹤,還聯系不上早霧彌夜的赤井秀一:……

    誰懂啊,他不過偷摸回趟美國,怎么一眨眼的功夫日本公安就全滅了!

    是要玩4-4=1嗎!

    日本公安的水平果然不怎么樣!

    心梗過后,赤井秀一……赤井秀一只能先按捺不動。

    所幸沒過多久,工藤新一就重新出現在了大眾視野里。

    暗中觀察的赤井秀一發現對方身邊有變成黑警的波本在,并且這位小偵探性格大變,不像演的。

    平時小偵探對案件的熱情真是再好的演技也藏不住。

    現在嘛……有待商榷。

    好在彌爾頓達芙和某公安頭子沒良心,但十歲的Miya還是超有合作精神的。

    安室透與詹姆斯開聯合搜查會議時,同樣知曉全部計劃的Miya發現可憐的FBI跟工藤新一一樣被蒙在鼓里,就以彌爾頓的名義通過短信簡略告知了他一些事。

    當然是沒有暴露波本存在的。

    不過為了讓這場聯合搜查會議弄假成真,解決完詹姆斯的事后,他們雙方遲早要合作。

    鑒于兩邊目前都在忙著清理內部,暫時談不到一起,也騰不出更多人,Miya只好從中牽線,先讓他們配合一下把彼此的臥底抓了。

    對此某公安頭子有話要說,“不配合我們也能順利抓到全部組織臥底,便宜FBI了。”

    “可是這樣就省事很多啊。”

    Miya哄(?他,“我們現在的情況走的不是官方明面合作,zero哥哥完全可以把不想處理的麻煩事偷偷丟給FBI。”

    “現成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非常意動又糾結Miya才十歲這樣會帶壞小孩實在不好的安室透捂臉,“Miya,不如我給你放哆啦A夢的大電影看怎么樣?”

    看透一切的Miya配合點頭,“好吧,那zero哥哥自己決定。”

    為兩邊操碎心的Miya與FBI聯系時,偽造了大的自己的聲線和他通話,“你的速度真的很慢,FBI。”

    “沒辦法。”

    赤井秀一沒聽出這道聲音是假的,“主人偏心,孤身一人的我已經很努力了。”

    一定是你哪里惹到大的我了!

    Miya撇撇嘴,忽略他的稱呼,“不要什么錯都怪別人,明明是你不夠努力。”

    赤井秀一:……

    “你可以試著找工藤優作幫忙。”

    終究良心未泯的Miya適時給出建議,“他的兒子被洗腦,一定很樂意幫忙。”

    “工藤夫婦是失蹤狀態。”赤井秀一提醒。

    “哎呀,忘了嘛~”Miya吐吐舌頭,“我會把他現在的聯系方式發給你的。”

    “就這樣,加油FBI~”

    赤井秀一:……

    所以如何勸說工藤優作幫忙以及后續一系列事還是得他自己想辦法是嗎?

    “彌爾頓是不是變得活潑了點?”

    看著寫有聯系方式短信的赤井秀一摸摸下巴,“是因為組織要解散了?”

    “組織暫時還不能解散?”

    正忙著和諾亞方舟一起解構烏鴉論壇和烏丸蓮耶留下的病毒的松本尋接到電話,“我會保留下任務界面的。”

    “組織根系錯綜復雜,猛然倒塌勢必會牽扯到許多,進而引起社會動蕩。”

    諸伏景光耐心跟他解釋,“我們現在人手不足,能夠穩住組織最好穩住,不讓消息外泄就行。”

    警視廳大半都是組織臥底,抓了以后那些位置上的人手會出現嚴重空缺。

    是以一些不太重要的崗位上的人他們就沒動,等事后騰出手了再收拾。

    烏鴉論壇也是如此,諾亞方舟正在一個個追蹤分析接過高級任務,并參與進了違法行動的任務者。

    這無疑是個龐大的工作量,況且這些任務者驟然斷開一筆數目不菲的資金來源后,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么舉動。

    “所以還是缺人啊。”

    想到近期所有人都在瘋狂加班的諸伏景光嘆氣,“不過最重要的大頭被解決,剩下的就慢慢來吧。”

    “我知道了。”松本尋點頭。

    “波本君,你知道嗎?”

    某處隱私性極佳的茶室,軍備部走私線的負責人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人是一種很復雜的生物。”

    坐在他對面的降谷零輕抿一口茶水,附和道:“確實。”

    “當他染上一點點污漬時,就會嫌棄的將其撇掉。”

    負責人一語雙關,眼底藏著深意,“可當污漬弄得滿身都是,怎么撇都撇不干凈的時候,又會無所謂了。”

    “難道他不洗澡?”降谷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反問。

    “什么?”負責人當場愣住,以為耳朵出現問題。

    看著對方隱含呆傻的表情,降谷零覺得彌夜的風格有時候很好用。

    “沒什么。”

    金發黑皮的男人垂眸,視線落到手表上,接著便站起身,“今日打擾多時,我該走了。”

    負責人自討無趣,便沒有出口挽留。

    降谷零不急不緩打開茶室的門,數名公安與他擦肩而過,進入室內,“不過……小林先生也和我一起走吧,如何?”

    毫無征兆就被公安們壓制在地的負責人驚愕,“你!”

    降谷零轉回身,朝他露出一個敷衍的笑,“正常人都是愛干凈的,小林先生。”

    “希望你進監獄后能學會‘洗澡’,不然被同居的諸星先生嫌棄可不太好呢。”

    處理好走私線的事后,降谷零坐在車里閉目小憩,也不知道彌夜現在怎么樣了。

    【緊急插播一條新聞,日本百年財閥烏丸家族位于京都的族地在十分鐘前發生一起特大爆炸,現場傷亡情況不明,仍在統計當中……】

    正準備去組織基地等待彌夜進行手術的降谷零:!!!

    難道有意外變故?

    可就算有意外,炸的也應該是警視廳才對。

    手機傳來震動聲,男人看了眼來電顯示,指尖在屏幕上一劃而過,“hiro。”

    “多處組織基地發生火拼事件。”

    事態如此緊急,諸伏景光的嗓音聽上去卻有些一言難盡,“根據線人傳回來的情報,此次事件疑似是組織內部自己的紛爭。”

    降谷零:?

    通話中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

    降谷零把通話界面調到后臺,發現這條短信是琴酒發給他的。

    把這件事轉述給諸伏景光后,他的語調頓時變得意味深長起來,“所以這是來自娘家人的擅自行動?”

    “hiro!”

    確實被隱瞞了的降谷零羞惱,“不論如何,他們肯定不會拿彌夜的安危開玩笑。”

    降谷零瞬間明悟過來,手術恐怕早就順利結束了,那些人跟他打了個時間差。

    組織中肯定有百分百傾向烏丸蓮耶那邊的成員。

    彌夜對組織不感興趣,也懶得去計較他們之后的死活。

    但琴酒幾人可不像是會輕易放過這些家伙的樣子。

    如今能夠壓制他們的人處于沉睡狀態,沒人管的惡犬們逮住機會不得可勁造反?

    “所以琴酒現在是約你決斗?”諸伏景光故意調侃。

    “……我認為不是。”降谷零無奈,“我先去看看……再聯絡。”

    白色馬自達停在一處彌漫著硝煙味道的組織基地外。

    難得沒戴黑色禮帽的銀發殺手正靠在保時捷上抽煙。

    裊裊煙霧升起,模糊了他的雙眸,叫人看不清后面的那抹綠色。

    降谷零開門下車,沒等他說上幾句,對方就迎面丟來一枚U盤。

    一句話都不給解釋的黑澤陣打開保時捷的門。

    “彌夜是被你們藏起來了?”

    把U盤放進口袋,降谷零上前制止他的動作,“術后需要時間恢復,不宜長時間顛簸,你們不會現在就把他帶去意大利。”

    就算用了組織的醫療黑科技,也不可能瞬間就恢復到術前狀態。

    聽見男人分析的黑澤陣輕撩眼皮,沒想到該死的條子連意大利的事都知道。

    看來他和彌夜的關系比他想象中還要親近。

    上次的“切磋”下手輕了,黑澤陣掏出伯/萊/塔,“他現在在哪已經和你們這群條子無關了。”

    “你確定?”降谷零挑眉,“趁主人不在造反的狗最終都會被教·訓的。”

    琴酒他們自顧發起內亂,勢必會給里世界帶來沖擊。

    進而造成本就岌岌可危的安全指數下降。

    組織內亂對于彌夜而言無所謂,但安全指數下降的話……

    “果然是討厭的情報販子。”

    看出眼前的人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的黑澤陣打開槍的保險栓,“作為臥底警察犧牲,想必是一個很大的榮耀。”

    始終沒放下防備的降谷零抬手握住槍管,“你試試?”

    于是當降谷零重新和諸伏景光通訊時,后者被嚇了一大跳,“zero,你真去和琴酒決斗了?”

    額頭都是血的男人淡定的給自己處理傷口,“切磋。”

    他和琴酒如今根本聊不到一塊,沒其他人在場的情況下他們最后只有“切磋”這一個結局。

    同樣切磋過的諸伏景光:……

    但怎么說呢,以琴酒的能力卻沒下死手殺掉他們,用“切磋”來形容確實沒毛病。

    降谷零拿出琴酒給他的U盤,插入一臺新的電腦,他還不清楚這里面是什么呢。

    快速檢查一遍內容后,金發黑皮的男人捂了下額頭,“我難道腦震蕩了?”

    否則他怎么會看到一份極其詳細的烏丸家族成員的犯罪記錄及相關涉及產業和黑色地帶的資金鏈。

    其中甚至囊括組織在日本的大半重要據點。

    這些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東西竟然是琴酒給他的!

    琴酒!

    那個琴酒!

    了解自己幼馴染的諸伏景光好奇心簡直快穿透屏幕了,“琴酒給你的總不至于是彌夜馴服他的珍貴紀錄片吧?”

    “……不……那一定是世界毀滅了琴酒才會給我。”

    降谷零合上電腦,把U盤內容簡略說了下,“由此可見琴酒同樣很討厭烏丸家族相關的一切。”

    單純解決掉人并不能讓他解氣。

    琴酒不想浪費時間去處理亂七八糟的事,把這些丟給絕對會好好善后的公安再適合不過。

    話雖如此,某種程度上琴酒也是幫到他們了。

    諸伏景光摸摸下巴,若有所思,“zero你要不多和琴酒切磋幾次吧?”

    阻攔琴酒滅口毛利父女那會,琴酒是炸了他們的車,但也給他了一份組織掌握的公共攝像頭的標點圖。

    就算是彌夜有提前交代過,這也很不可思議了。

    想到七歲Miya的可愛模樣,諸伏景光恍然大悟,“沒準他們是屬于雙向馴服。”

    渾身骨頭都在痛的降谷零默默盯著他。

    “咳。”諸伏景光神色一肅,“當然,zero的捕貓計劃同樣很成功。”

    降谷零繼續沉默地盯著屏幕另一頭的幼馴染,視線極具壓迫感。

    “沒關系。”

    熟練無視他眼神的諸伏景光安慰,“我們手上有‘人質’。”

    腦回路幾乎和幼馴染同步的降谷零掩唇輕咳,“露露小姐是有大城堡和小島的淑女,不許打她主意。”

    “什么?!”

    頭一次知道這件事的諸伏景光沒想到一只豹子都這么有錢,臉色終于凝重起來。

    “看來只能用出你的終極絕招了,zero。”

    莫名有不詳預感的降谷零:??

    “對露露小姐使用honey trap吧。”

    諸伏景光無比誠懇,藍色的眼底劃過看好戲的光,“沒準她就會告訴你彌夜在哪了。”

    “喂!”

    差點炸毛的降谷零深吸口氣,雙手交疊撐著下巴,突然提起正事,“烏丸家族的這些事確實需要人去處理。”

    意識到什么的諸伏景光目光飄忽一瞬,“啊,我該去統計警視廳和警察廳的臥底名單了。”

    “我忙著用honey trap沒空,hiro能幫忙的吧?”

    眼見躲不過,諸伏景光微笑,一字一頓道:“恕我拒絕,降谷長官,否則我就向上頭舉報你濫用私權。”

    “……倒也不必如此,我是真的需要人幫忙,hiro。”

    “米花町超有名的打工皇帝,我相信你可以的,加油哦!”

    “喂!”

    早霧彌夜睜開眼的時候,窗外的天才蒙蒙亮。

    他從床上坐起身,掃了一圈目前所處的房間,卻發現對它沒有絲毫記憶。

    不僅如此,他以往的記憶好像都消失了。

    白發青年輕蹙眉宇,走到窗戶旁拉開窗簾。

    看到天空中那條巨大的黑縫時,早霧彌夜就知道他又失憶了。

    嗯?為什么是又?

    記下這點,早霧彌夜在房間內走了一圈,從床頭柜里發現兩抽屜的武器以及一枚略顯小巧的藍寶石。

    腦海中浮現的記憶告訴他,這些都是他的慣用武器。

    根據身體記憶把武器裝備到身上,藍寶石隨意塞進兜里,早霧彌夜又來到衛生間,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他摸摸空蕩蕩的脖頸,喃喃道:“總感覺這里應該有什么……”

    白發青年掀起衣服,在胸口靠近心臟的位置發現了一條剛縫合不久的傷疤。

    “我之前進行了一場大手術?”

    早霧彌夜全身上下摸索一遍,在左后腦勺缺了一小片頭發的地方檢查到了同樣的手術痕跡。

    但他眼下在的地方并不是醫院。

    身體恢復很好,按理說涉及到心臟這種地方的大手術,他最起碼要多躺幾天。

    可此刻早霧彌夜除了感覺有些虛軟沒力外,并沒有其他不適的地方。

    又是一個情報點。

    鑒于周圍的環境沒有給他危機感,還有武器傍身,把臥室內的線索都找遍的早霧彌夜決定出臥室門看看。

    此刻的別墅內空無一人,早霧彌夜絲毫沒有一位失憶人士的不安感,大搖大擺在別墅內逛了起來,并發現好幾個不同的人留下的活動痕跡。

    【宿主!你可算醒了!】

    腦海里在這時響起撕心裂肺的電子音:【再不行柯學世界就要塌了!】

    “你是誰?”早霧彌夜升起一股警惕。

    什么怪東西在他腦袋里。

    做手術沒把它取出來嗎?

    【嘎?】系統發出電子鴨叫。

    五分鐘后,聽完系統簡略解釋的早霧彌夜:……

    【現在安全指數降到15以下了嗚嗚嗚,大家都會死的,請幫幫我。】

    早霧彌夜揉揉耳朵,好吵哦。

    【我是你的副人格,不要相信隔壁鬼話,柯學世界就是它弄塌的!】

    一道虛弱蒼老的聲音緊跟著響起。

    早霧彌夜瞬間就厭惡起了這道嗓音。

    可聽著對方快要斷氣似的語氣,他又勉強有了一丟丟耐心。

    ——盡管早霧彌夜誰都不會輕易相信就是了,尤其后者。

    無師自通把這倆屏蔽掉,白發青年摸摸肚子,他餓了。

    別墅內沒再有更多線索……看來他的“同居者”全是注重這方面痕跡的人。

    結合抽屜里的武器……早霧彌夜內心對他們的身份有了大概猜測。

    翻了一圈冰箱,對里面的食物并不感興趣的他拿上在別墅內找到的現金,決定出門覓食!

    沒有手機的早霧彌夜思索片刻,還是給人留下一條便利貼說明情況。

    十分鐘后,在不驚動別墅安保系統的情況下,早霧彌夜成功開走車庫里的一輛保時捷356A,順著直覺隨意朝某個方向出發。

    把車在路邊的車位上停好,早霧彌夜下車來到一家店鋪前,“紫薯、奶黃、豆沙餡的包子各來兩個,謝謝。”

    商家很快用紙袋把顧客要的包子裝好,遞給白發青年。

    買好早餐后,早霧彌夜沒有選擇回到保時捷上。

    ——他總覺得要是在保時捷上吃這種味道偏重的東西會有某些不太好的下場。

    比如負重10公里跑什么的。

    找了個沒什么人的公園坐下的早霧彌夜若有所思。

    他的失憶似乎并不徹底。

    起碼潛意識對很多東西都有些許印象。

    “汪汪!”

    很快解決完早餐,準備離開的早霧彌夜聽到了狗叫聲。

    “哈羅!!”

    伴隨著疑似狗主人撕心裂肺的吶喊,一只白色的小柴犬朝早霧彌夜撲來。

    早霧彌夜低頭與扒拉著他的腿,瘋狂搖尾巴的小白柴對上視線。

    歪了歪頭,白發青年彎下腰,絲毫不見外地舉起小白柴,“總覺得我也該有一只毛茸茸!”

    “汪汪!”哈羅吐著舌頭,整只狗都眼可見的興奮。

    “肯定不是你。”早霧彌夜繼續舉著狗,努力回憶,“起碼要是貓科才對!”

    “汪嗚?”

    “很抱歉,這位先生,我家狗……!!”

    幫上司遛狗的風見裕也看清青年的樣貌后倏然止聲,眼睛瞪大一瞬。

    “你認識我。”順手把哈羅抱進懷里的早霧彌夜語氣篤定。

    “……對。”

    風見裕也小心翼翼的觀察他,“初次見面,我叫風見裕也。”

    早霧彌夜輕輕捏住哈羅的嘴巴,不讓它的舌頭繼續舔自己,皺眉苦想,“……沒有熟悉的感覺呢。”

    而且他怎么會和公安有聯系?

    依他在別墅里推測出來的那些線索來看……怎么著都應該不可能讓公安對他的態度是偏親近的。

    沒去管風見裕也拿手機給什么人發短信的小動作,早霧彌夜把哈羅塞進他懷里,“我走了,拜拜。”

    “等等!”

    收到上司命令的風見裕也完全不知道要怎么留人,又不能直接上手銬。

    他果斷把哈羅塞了回去,“我去上個廁所,哈羅交給您了,十分感謝!”

    “…… ”

    目送風見裕也往公共廁所的相反方向跑遠,早霧彌夜再次低頭,與懷里的哈羅對視。

    “汪汪!”哈羅的藍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你被丟下了還在傻樂呢?”

    早霧彌夜伸出一根手指點點它的鼻子,“……不要舔我!小心我也把你丟下,讓你變流浪狗!”

    “嗚嗷……”

    哈羅耷拉下耳朵,可憐兮兮地望向白發青年。

    “……”

    被狗成功控在原地的早霧彌夜嘟囔,“狗果然沒有貓可愛。”

    刺耳的剎車聲在不遠處響起,白色馬自達一個漂亮的甩尾,隱含急切又不失準確率的完美停進車位。

    早霧彌夜看到一個金發黑皮的男人開門下車,往他的方向走來。

    哦……他才是這只狗真正的主人。

    降谷零在距離早霧彌夜半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沒有立即開口。

    眨眨眼,早霧彌夜的視線糾結的在那頭淺金的發絲上繞一圈,又收了回來。

    有點奇怪,他應該是討厭金發的……

    早霧彌夜張張嘴,“你……”

    金發黑皮的男人恰好同時開口,“我……”

    停頓片刻,早霧彌夜直接道:“我覺得,我應該有一只黑色的毛茸茸。”

    “你想把哈羅染黑嗎?”

    降谷零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目光隱晦地掃向白發青年空蕩蕩的脖頸,“也不是不行。”

    親眼見到人后,降谷零才松口氣。

    太好了,手術看樣子非常成功。

    全身雪白的哈羅:?

    早霧彌夜鼓了鼓臉頰,“我看出來了,我的毛茸茸肯定在你那。”

    “剛好我的也在你懷里。”

    說話的同時,降谷零瞄了眼哈羅,“扯平了。”

    回去就給哈羅加雞腿!

    誰懂啊,昨晚還在想要怎么找到貓,今天貓就自動出現在他面前了!

    立大功的哈羅朝主人搖搖尾巴。

    “?”早霧彌夜瞪他。

    忍不住輕笑一聲,降谷零眉眼彎起,“先不提這些……我叫降谷零,彌夜可以喊我zero,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彌夜。”

    早霧彌夜有些不自在地避開那雙紫灰色的眼睛,“zero?”

    “嗯。”金發黑皮的男人笑著應聲。

    早霧彌夜的手指不自覺扒拉著懷里的哈羅。

    ……倒是比風見裕也有熟悉感多了。

    “彌夜早飯吃了嗎?”

    降谷零順勢詢問,“我目前化名安室透在一家咖啡廳里當服務生進行某個任務,不過已經是收尾階段了,彌夜能來的話,我會感到很榮幸的。”

    看出他說的全部都是真話的早霧彌夜微愣。

    剛才吃完六個包子的早霧彌夜鬼使神差道:“好啊,有蜂蜜舒芙蕾嗎?”

    這回愣住的人換成了降谷零。

    “你的頭發讓我想到了蜂蜜舒芙蕾,不知道為什么,有點想吃。”

    早霧彌夜摸摸鼻子,“可以嗎?”

    “沒問題。”降谷零毫不猶豫應下。

    立刻就去買相應食材!

    正好hiro還沒到波洛咖啡廳,就拜托他好了。

    不懂眼前的人眼睛為什么更閃了的早霧彌夜遲疑,“那……我們現在出發?”

    降谷零朝他伸出手,“走吧?咖啡廳就在附近。”

    盯著那只麥色的手半晌,早霧彌夜抿唇,把哈羅塞了過去。

    險險托住哈羅的降谷零:……

    無辜的哈羅:“汪嗚?”

    第094章 哈羅的蜂蜜陷阱(?

    最后降谷零把哈羅放到地上讓它自己走。

    美名其曰哈羅是只成熟的小狗了, 要學會自己走路!

    也沒不讓哈羅自己走的早霧彌夜:??

    降谷零提到的那家波洛咖啡廳果然就在附近,早霧彌夜跟著他很快來到目的地。

    金發黑皮的男人拿出鑰匙,“彌夜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哦, 全場免單, 我請客。”

    一點沒有不好意思的早霧彌夜欣然接受,“隨便我點?”

    并不是店長的金發服務生點頭, “彌夜想吃什么都可以。”

    早霧彌夜靜靜坐到吧臺邊,看著他給自己系上圍裙, 開始為營業做準備。

    降谷零是他失憶后見到的第一個擁有熟悉感的人。

    早霧彌夜能夠非常清晰的感覺到, 他和眼前這個公安的關系不一般。

    但具體是怎么個不一般法, 他暫時沒能推理出個所以然來。

    想了想, 早霧彌夜解除對系統與副人格的屏蔽,想聽聽他們那有沒有線索。

    系統:【他也知道我的存在, 這是能夠幫到你的人。】

    副人格:【你確定嗎?你們陣營不同,現在的這一切都是他的偽裝!】

    早霧彌夜歪頭,對后者道:【你的聲音比剛才更沒勁了, 快要咽氣的話還是省點力吧。】

    丟下這一句,沒管副人格什么反應, 用完就丟的早霧彌夜再次屏蔽掉他們。

    就目前而言,他覺得這個叫降谷零的家伙可以信任。

    系統這種不可思議的存在對方都能信,那自己還有什么不能信的?

    早霧彌夜手肘撐在吧臺上, 雙手托腮,一眨不眨地觀察金發黑皮的男人。

    白發青年的目光毫無掩飾, 十分光明正大。

    一直處在他視線范圍內的降谷零不動聲色垂下眼瞼,藏住眸底的某種情緒。

    站在吧臺后的男人身型挺拔, 簡單的T恤加白襯衫的著裝遮蓋住了他極其自律且明顯經過鍛煉的好身材。

    他的兩邊袖口向上挽起,露出的小臂肌肉線條微微鼓起, 手下的動作卻依舊輕柔熟練。

    有清晨的陽光穿透咖啡廳的大門,隱隱綽綽照進來,分出幾縷落到正在沖泡咖啡的男人身上。

    一切畫面都很美好——盡管早霧彌夜基本在盯著冒著熱氣的咖啡發散思緒。

    濃郁的咖啡香充斥在這片空間里。

    哈羅乖巧的窩在白發青年腳邊,小小一團,不給人添亂。

    “叮鈴——”

    拎著一堆食材的諸伏景光推門進來。

    早霧彌夜循聲看去,發現這個戴著易容的藍眼睛男人也是公安。

    怎么,波洛咖啡廳難道是公安據點嗎?

    諸伏景光把手上拎著的食材重重放到幼馴染面前,看他的眼神很是蘊含深意。

    就說突然要買比平時還多的食材做什么。

    不知道的以為波洛咖啡廳要開蛋糕派對。

    降谷零無辜回視。

    著實對人沒眼看的諸伏景光轉而看向早霧彌夜,主動道:“我叫諸伏景光,彌夜可以叫我hiro。目前跟他一樣是因為某個任務才在這里的。”

    事實上今天是諸伏景光擔任店長的最后一天,跟真正的咖啡廳店長做好交接后,他就不會再來了。

    畢竟警視廳和警察廳的事就夠他忙的,一切基本結束的情況下,他沒必要再繼續待在這。

    降谷零也是如此,等他處理好工藤新一的事后,同樣會辭職離開波洛咖啡廳。

    早霧彌夜眨眨眼,沒像對降谷零時那樣直接叫他的名字,點點頭,“你好。”

    見此諸伏景光嘴角弧度輕揚,走進吧臺幫忙處理那些食材。

    等待蜂蜜舒芙蕾出鍋的空檔,觀察許久的早霧彌夜終于開口詢問,“我和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眼眸微轉,降谷零一本正經道:“你是公安安插在黑方的臥底。”?

    撒謊!

    又在逗他!早霧彌夜瞪眼。

    坦然接受貓貓瞪視的降谷零遺憾聳肩,“好吧,其實臥底是我。”

    可說真的,他很希望彌夜能是臥底。

    除去他自身原因占了大部分外,屏棄掉個人感情,降谷零對早霧彌夜這樣的人才也是蠢蠢欲動的。

    現在的公安實在太缺人了啊!尤其能力好的!

    無語地瞥了眼幼馴染,比他靠譜許多的諸伏景光道:“雖然和我們不同陣營,但彌夜主動救過我。”

    撒謊!

    早霧彌夜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依他目前的想法邏輯推斷,他為什么要無緣無故救一個紅方人員?

    早霧彌夜探究地盯住諸伏景光。

    這人給他帶來的熟悉感甚至還沒降谷零給他帶來的多!

    “我是因為zero才救你的?”

    早霧彌夜摩挲下巴,“感覺我如果會救你,只能是因為他。”

    “!”降谷零腦袋上跳出一個碩大的紅色感嘆號。

    “不是呢。”

    毫不留情戳破現實的諸伏景光藍眼睛微微彎起,“那時的你可討厭zero了,我反而和你關系比較好哦。”

    聞言降谷零幽幽地望向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微笑,“不是zero拜托我要盡量主動、求真的和貓溝通的嗎?”

    具體并不是這么說但意思大差不差的降谷零緩緩收回視線,低頭抱著透明的料理碗打發蛋白。

    “……”早霧彌夜左右看看。

    看來這中間是經歷了很多事呢。

    伴隨著蜂蜜舒芙蕾的新鮮出爐,波洛咖啡廳迎來了早高峰。

    最后一位到來的榎本梓明顯也記得早霧彌夜,“您是之前的那位客人!怎么樣,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

    根本沒印象的早霧彌夜延用另外兩人對她的稱呼,“不好意思,嚇到梓小姐了。”

    “沒事。”榎本梓擺擺手,“客人身體無礙就行。”

    店內的食客漸漸多了起來,早霧彌夜專心享用自己的舒芙蕾,沒再打擾他們。

    唔!好好吃!

    白發青年的背后飄起代表愉悅的小粉花,天啊,他知道他為什么能和公安關系這么好了。

    擁有這樣手藝的人,竟然是公安!

    簡直暴殄天物!

    早霧彌夜揮舞小叉子,很快解決掉這一份,隨即期待地看向金發黑皮的男人,“再來一份。”

    面對那雙閃閃亮的粉金色雙眸,完全無法拒絕的降谷零給他上了兩份。

    “其中一份我做了改動,不知道彌夜會不會喜歡。”

    早霧彌夜劃開顏色略深的那份放入嘴中,發現它是巧克力味的。

    不苦,濃郁的巧克力與清甜的蜂蜜完美融合,帶來別具一格的碰撞感。

    白發青年周身的小粉花登時飄的更歡了,“我很喜歡!”

    “那就好。”降谷零低頭繼續打發蛋白。

    正在給其他客人做三明治的諸伏景光:……

    彌夜背后的那是什么?他出現幻覺了?難道是好吃到具象化的表現?

    “是不是很可愛?”降谷零湊到諸伏景光耳邊,“他以前還會偷偷壓制這點,不讓我發現。”

    失憶后倒是坦然許多。

    莫名被秀到的諸伏景光:。

    今天的zero怎么回事?能不能好了!

    本著幼馴染就是拿來坑的原則,諸伏景光轉手就給早霧彌夜上了一份草莓大福,“彌夜嘗嘗看這個。”

    早霧彌夜低頭嗅嗅,嘗試著咬下一口,接著眼睛一亮。

    擁有這種手藝的公安居然有兩個!

    你們但凡分一個出來給他呢!

    “怎么樣?”諸伏景光嘴角微勾,“喜歡嗎?”

    降谷零偷摸豎起耳朵。

    早霧彌夜糾結地咬咬小叉子,“我還是更喜歡zero做的!”

    其實兩邊味道不相上下。

    早霧彌夜蠢蠢欲動,專心“攻略”其中一個,沒準就可以把他帶回家!

    “嘖。”

    余光瞧見完全壓不住嘴角弧度的某金發黑皮,諸伏景光嫌棄走遠,選擇把這一片留給他們。

    不行!遲早叫班長和娜塔莉小姐來PK(?

    “叮鈴——”

    “喲,小安室~今天也是老樣子哦。”

    降谷零回過神,額角輕跳,“萩原警官真閑啊,每天都能繞到這里買早餐。”

    萩原研二假裝聽不懂他的暗諷,“畢竟小安室和小金元出品的三明治在米花町這一帶很有名呢。”

    發現冤種同期的諸伏景光悄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由慶幸他戴著易容。

    這樣被調侃的頻率就不會有降谷零那么厲害。

    “聽說安室君和金元店長要辭職了,未免以后吃不到,我們當然要趁你們還在多來幾次。”

    慢一步的松田陣平跟在后面,戴著墨鏡的模樣十分囂張,“你說是這個道理吧,安室君?”

    “……”降谷零認真思考往三明治里塞芥末的可能性。

    等等……白砂糖似乎也不錯,今天買的食材剛好有剩,別浪費了。

    見好就收的萩原研二不再去逗自己的同期,站到一旁等待出餐,目光習慣性巡視一圈店內。

    “小彌夜!”

    早霧彌夜抬頭。

    隱晦地觀察幾眼,萩原研二三兩步走到白發青年面前,朝他伸出手,“我叫萩原研二,小彌夜可以叫我hagi哦~見你一面真難呢。”

    早霧彌夜慢吞吞朝他伸出手。

    收起墨鏡的松田陣平也走了過來,“我是松田陣平,松田、陣平隨你怎么叫。”

    他瞇起眼,“稱呼無所謂,可不許又說讓人想要生氣的話!”

    看出眼前的卷毛警官似乎想揍人很久的早霧彌夜緩緩閉嘴。

    他想揍的是失憶前的他,關失憶后的他什么事?

    想歸想,被四個警察包圍的早霧彌夜適當尊重起沉默是金的美德。

    白發青年決定轉移話題,順帶打探失憶前的線索,“你們也認識我?”

    “當然。”松田陣平抱臂,毫不心虛道:“我們從小就認識。”

    12歲怎么不算小時候?確實認識!沒毛病!

    聽說hagi還見到了七歲的Miya,更沒毛病了!

    撒謊!

    早霧彌夜半月眼,明明你真正的幼馴染就在旁邊!

    “不要說亂七八糟的東西糊弄我。”趕在萩原研二開口前,早霧彌夜“提醒”他。

    聞言半長發的紫眼睛警官嘆口氣,“小彌夜是笨蛋呢。”

    怎么還是胡說八道?

    早霧彌夜鼓了鼓臉頰,他明明可以看穿你們說的所有“謊話”!

    “我們和小彌夜的關系比不上小安室。”

    小時候到現在的事解釋起來三言兩語說不清,萩原研二對他wink了一下,“正好,我們一起從零(Rei)開始重新認識,怎么樣?”

    “……你的梗好爛。”早霧彌夜犀利評價。

    “噗。”松田陣平偏過頭。

    “我明明很認真的在表達。”萩原研二差點跳腳,“我會鬧的哦?hagi真的要鬧了!”

    “萩原警官,你的三明治好了。”

    把打包好的三明治塞進紫眼睛警官懷里,降谷零皮笑肉不笑道:“警官先生上班千萬別遲到。”

    確實需要去警視廳上班的萩原研二掏出手機,做出最后的掙扎,“從零(zero)開始的第一步,我們先交換聯系方式怎么樣?”

    “我現在沒有手機。”

    白發青年一句話殺死了所有計劃。

    出師不利且大受打擊的萩原研二被松田陣平拉著離開了波洛咖啡廳。

    吵吵鬧鬧的兩人走后,咖啡廳內的氣氛重新回歸安靜祥和。

    早高峰時間很快過去,店內的客人也在漸漸變少。

    今天是工作日,上午的波洛咖啡廳往往不會有太大客流量。

    不知道吃了幾個舒芙蕾的早霧彌夜打了個嗝。

    肚子好脹……糟糕,好像有點吃撐了。

    見白發青年一直在打嗝,降谷零給他泡了一杯蜂蜜水。

    難道是剛術后的緣故?他今天給彌夜做的甜品量連平時一半都沒到。

    早霧彌夜分好幾口喝下蜂蜜水壓制打嗝后,便趴到桌上,“……好飽。”

    察覺不對的降谷零放下手上的料理碗,“彌夜,你在我來之前有吃別的什么嗎?”

    吃了六個包子的早霧彌夜目移,“甜品和正餐不是一個胃!”

    “還真是老樣子……”諸伏景光搖搖頭,無奈。

    當初剛遇見時,七歲的早霧彌夜也是吃甜品吃撐了。

    “嘿嘿~”早霧彌夜企圖裝傻。

    不知從哪拿出一板健胃消食片的降谷零默默把它放到白發青年面前。

    早霧彌夜拆開兩片扔進嘴里,唔,是草莓味的!

    “我把它們吃完的話能再吃一份草莓奶油小蛋糕嗎?”

    “……彌夜,消食片不能讓你的胃成為永動機。”降谷零無視白發青年可憐兮兮的眼神,把草莓味的消食片收了起來。

    諸伏景光神奇,“我怎么不知道店里還有消食片?”

    降谷零遠目,嗓音中帶著馴服全身都是反骨的野貓的滄桑,“……彌夜確實吃撐過很多次。”

    當初剛住進別墅那會,早霧彌夜的胃就像無底洞一樣,甜品做多少吃多少。

    起初降谷零以為這只是單純的大胃口,畢竟以彌夜的年齡,日常消耗多吃得多,很正常。

    后來他才發現貪吃的貓背地里其實吃撐過好幾次,被發現也不改,下次還敢。

    于是降谷零開始限制他食用甜品的數量,早霧彌夜這種毫無節制的情況才有所改善。

    消食片就是在那段時間買的。

    基于消食片的味道,被限制了甜品的早霧彌夜不是沒打過它的主意,因此降谷零在各種地方包括自己車里都藏了好幾板。

    ——雖然會被一眼看穿。

    但那會在波本面前還是愛面子的貓貓不可能全部找出來,這才讓消食片得以存活。

    “唔……”諸伏景光不由瞄了眼早霧彌夜。

    可惜,早知道能用甜品拐走,見面的第一天他就該直接上門自聘廚師!

    不過那會的彌爾頓比現在難拐一百倍就是了。

    無視這兩人的其他想法,早霧彌夜支棱起腦袋,“你想應聘廚師?”

    “沒有!”

    頂著幼馴染刷一下射過來的目光,諸伏景光斬釘截鐵否認,順帶轉移注意,“但我知道zero想當廚師。”

    最近忙成陀螺,大概率沒法做到像之前那樣承包一日三餐的降谷零在白發青年眼巴巴的視線中咬牙,“……也不是不行。”

    正好能知道彌夜現在住哪。

    “真的嗎?”

    早霧彌夜躍躍欲試,“……可惜沒見到我的‘同居者’,不知道他們接不接受家里再進來一個人……”

    早霧彌夜瞬間默認降谷零是居家廚師了。

    降谷零:……

    “彌夜,你的私人廚師為什么要獲得別人同意?”降谷零暗戳戳擠兌,“他們會不會太沒有邊界感了點?”

    “確實。”

    同樣能猜到同居者基本都有誰的諸伏景光助攻,“同居者們注重隱私的話,獨自一人搬出來住豈不是更好?”

    早霧彌夜狐疑,“……總覺得你們不安好心。”

    要不是從見面開始對他的態度始終很坦蕩,他的潛意識也確實對降谷零感覺不一般,早霧彌夜早就警惕防備起來了。

    “怎么會?”

    降谷零故作驚訝,“我只給彌夜一個人做飯,又不給他們做,那些人管不到我們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早霧彌夜歪頭:我們?

    “彌夜不是看出我知道你們的身份嗎?”

    諸伏景光跟著給出一套非常合理的說辭,“像這類人,獨自居住才是常見的吧,如果同居,一定是抱有別的什么目的。”

    曾經同居過的降谷零:。

    禁止無差別攻擊!hiro!

    諸伏景光撇開頭。

    早霧彌夜腦袋上冒出毛線團,他懷疑這倆公安在給他洗腦,并且有證據!

    正準備再說點什么的降谷零無意間看向店外,話鋒一轉,“梓小姐,我想起店里缺了一樣東西,能請你幫忙去附近的超市買一下嗎?”

    榎本梓不疑有他,爽快答應,“沒問題。”

    諸伏景光配合道:“麻煩梓小姐了,可以順便也幫我帶一些東西嗎?”

    寫好購物清單的榎本梓推開店門時,店外恰好站了一個人。

    被面前身高近一米九的銀發男人周身的氣場嚇到,榎本梓下意識低頭,匆匆走過。

    也不知道這位客人是做什么的,氣勢真了不得呢。

    兩人的異樣早霧彌夜自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他跟著向外看去,與一雙淡漠的綠眸對上視線。

    早霧彌夜一怔,他開走的保時捷是這個人的啊。

    唔……比起松田陣平的空口瞎說,眼前這位非常有殺手氣質的人才符合幼馴染的標準。

    少見的沒穿黑色長風衣外套的黑澤陣推門而入,徑直走到白發青年面前,“你怎么會跑來這里?”

    在各個基地忙碌了一夜的黑澤陣剛回別墅就發現人不見了。

    宮野姐妹住在隔壁的別墅,剛做完一場大型手術主刀的宮野志保在補覺,負責照顧人的宮野明美恰巧出門買食材,雙方完美錯過。

    好在早霧彌夜留了字條,開的都是大路,有監控探頭,這才讓黑澤陣一路找過來。

    出門沒問題,問題是不過出門這么短時間,怎么又撞上條子了?

    黑澤陣嚴重懷疑這群公安暗地里跟蹤他們。

    簡直陰魂不散!

    面對這疑似質問的話,早霧彌夜毫不心虛,“因為我餓了,別墅冰箱里的不想吃。”

    黑澤陣:……

    “走了。”

    沒去看另外兩個礙眼的公安,黑澤陣直接了當道:“不要和這群條子浪費時間。”

    “彌夜。”

    沒等白發青年回答,降谷零插入到兩人的對話當中,“今天天氣很好,剛才說的事好好考慮哦。”

    知道他在暗指系統的事的早霧彌夜點點頭,準備跟黑澤陣離開。

    他彎腰撈起腳邊的哈羅,“它現在歸我了,你什么時候把我的那只還回來,我就什么時候把哈羅還給你。”

    “……”降谷零默默看向吐舌傻樂的哈羅。

    “可以。”

    幾秒后,金發黑皮的男人沒有一絲猶豫地應下,“彌夜要去我家拿寵物用品嗎?有些東西哈羅用習慣了,貿然更換的話它會沒法適應的。”

    早霧彌夜:?

    正常來講不是應該趕緊把他的毛茸茸還給他嗎?

    怎么說著像是要把哈羅直接寄養在他這了一樣。

    一旁的黑澤陣嫌棄的盯住白發青年懷里的狗。

    “嗚嗚……”察覺到殺氣的哈羅身體發抖的往早霧彌夜懷里躲。

    “這只蠢狗是這個條子的?”

    黑澤陣想要上手,被早霧彌夜攔下后嗓音更冷了,“把它丟回去,別墅里不需要狗。”

    “不。”早霧彌夜拒絕,“那你是能幫我找到我之前養的那只?”

    并不知道露露在哪的黑澤陣:……

    差點忘記彌夜非常在意那只豹子了。

    “嘖。”果然是麻煩的小鬼,黑澤陣手指輕動,十分想要掏出伯/萊/塔。

    “把它給我。”

    銀發殺手居高臨下地掃了眼可憐的小白柴,咬牙一字一頓道:“我·幫·你跟這個條子換。”

    “或者直接告訴我地址,我親自上門‘取’。”

    銀發殺手說話的模樣,不像是要幫忙,更像是想把誰剁吧剁吧做成火鍋。

    早霧彌夜看看扒拉著他的哈羅,弱小無助,又看看面前的黑澤陣,高大兇猛。

    “嗷嗚……”哈羅淚眼汪汪的發出小奶音,仿佛在對抱著他的人類求救。

    見狀黑澤陣的臉更黑了。

    “……”白發青年思索片刻,“你可以陪我去換回來,交給你就算了。”

    雖然他是對犬科不感冒,但毛茸茸是無辜的!

    暗中圍觀的諸伏景光不由側目,你訓練的?

    降谷零抽抽嘴角,不能是哈羅自己聰明嗎?

    它甚至會開冰箱偷吃冰棒!

    諸伏景光意味深長的朝幼馴染看去,都說寵物像主人呢。

    曾經試圖用綁不好繃帶來示弱的降谷零微笑著拒絕承認,他才不會這么用honey trap!

    并不急于一時的早霧彌夜視線在幾人身上轉一圈,“我們先回去吧?”

    正好了解一下他的身份到底什么情況。

    這次降谷零沒有攔下他們。

    保時捷上,黑澤陣告知早霧彌夜他曾經的身份,“你從小在組織長大,是BOSS的‘繼承人’。”

    是真的呢。

    早霧彌夜摸摸下巴,“然而你昨晚似乎還炸了組織?”

    黑澤陣嘴角勾起惡劣的笑,緩緩補充,“當然,現在是過去式。”

    對這個身份無感的早霧彌夜暫時不予評論。

    他在腦海內再次解除了對另外兩個家伙的屏蔽。

    系統苦口婆心:【相信紅方,只有他們才能幫助你更快提升安全指數,恢復柯學世界。】

    氣息越來越弱的副人格不甘寂寞:【紅方的人怎么可能對你說真話?不要理會撒謊的人。】

    【你是不是要死了?】早霧彌夜偏移重點:【你好弱。】

    一直在死亡邊緣徘徊,就是死不了,被不上不下卡著的副人格:……

    “你答應了那個條子什么東西?”黑澤陣決定回頭就把波洛咖啡廳炸了。

    “也不是答應他啦。”

    屏蔽掉另外兩人,早霧彌夜非常自然道:“因為我想把日本的安全指數升上80。”

    保時捷發出一道刺耳的剎車聲。

    在駕駛位,從頭到尾把透明人貫徹的超級徹底的魚冢三郎驚慌,“抱歉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壓根沒空理會他的黑澤陣深吸口氣,額角隱隱有青筋爆出,“你說什么?”

    不等白發青年回答,銀發男人自顧拿出手機給宮野志保打去電話,“你的手術有問題,彌夜終于變成蠢貨了。”

    從睡夢中被吵醒的宮野志保:???

    “你才是笨蛋!”早霧彌夜反駁,“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為什么要幫日本提升安全指數?”黑澤陣面無表情反問。

    “……要拯救世界。”早霧彌夜無比誠懇。

    “你聽到了。”黑澤陣對手機另一頭的人道:“過來檢查他的腦子。”

    宮野志保瞬間清醒,“知道了。”

    “喂!”

    在早霧彌夜即將被壓著檢查腦子時,另一邊的工藤新一也在面臨大問題。

    他在上學的路上被鈴木園子堵了。

    “園子。”工藤新一抬手,神態自然的打招呼,“你上學走的不是這條路吧?”

    “你不是工藤新一。”

    剛回歸校園沒多久的鈴木園子一步步靠近他,語氣篤定。

    “嗯?”工藤新一挑眉,“難道還有人能夠假扮我?”

    “那你為什么可以若無其事的繼續上學?甚至接受記者采訪!”

    鈴木園子說著,語氣越來越激動,“毛利蘭呢!你把蘭弄到哪里去了?”

    工藤新一舉起雙手示意她冷靜,“毛利大叔他們已經死了,我們應該……”

    “工藤新一!”

    鈴木園子高聲打斷他的話,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領,“我會支持你,是因為蘭喜歡你,不然你就什么也不是!”

    說著,這位頭戴發箍的女高中生眼角沁出淚珠,“混蛋!把我最好的朋友毛利蘭給我還回來啊!”

    “喂……”工藤新一想要把她的手拂下去,不知為何又沒動。

    腦袋在這時傳來隱隱的痛感。

    壓下不適,他繼續道:“蘭死了我也很傷心……”

    “閉嘴!”鈴木園子惡狠狠地瞪著他,“我認識的工藤新一,根本不會讓蘭出事!”

    工藤新一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一個音調。

    “園子……”

    聽到這道聲音的鈴木園子驟然轉頭,看向不遠處聲音傳來的方向。

    她非常用力地扯了下旁邊人的臉頰。

    “好痛!”工藤新一顧不上別的,捂住臉,“為什么扯我!”

    “不是夢。”鈴木園子喃喃道:“難道是蘭的靈魂回來看我了?”

    覺得她過于夸張的工藤新一跟著轉頭。

    看清來人面龐的那一刻,工藤新一睜大眼睛。

    耳邊響起劇烈的心跳聲。

    工藤新一抬手撫上胸口,語氣飄忽,“……我好像對一個人一見鐘情了。”

    聽到他這句話的鈴木園子,“……哈?”

    第095章 去留的討論

    沒去管工藤新一奇怪的反應, 鈴木園子朝毛利蘭撲了過去,“蘭!”

    毛利蘭接住她,“園子, 我回來了。”

    確認面前的人是真實有溫度的存在, 鈴木園子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間大哭起來,“我就知道你沒死!”

    “抱歉。”

    毛利蘭十分內疚, 可與公安方面簽了保密協議的她什么都不能和好閨蜜透露,“園子, 這些天辛苦你了。”

    到底是鈴木財團的大小姐, 從毛利蘭的態度里有模糊猜測的鈴木園子擦擦眼淚, 沒有追問到底, “蘭沒事就好。”

    見她的模樣,毛利蘭又說了一句, “對不起園子,不會再有下次了。”

    聽公安講,黑衣組織針對工藤新一的危機已經解除, 他們沒必要再繼續假死。

    毛利蘭也不希望有人因為她生病擔心。

    兩個好閨蜜抱著互相說了會話。

    發現自己對人一見鐘情的工藤新一慢吞吞走到她們身邊,顧不上愈發疼痛的大腦, 眼睛落在毛利蘭身上完全移不開,“你……”

    由于在給人洗腦前毛利父女就已死亡,是以組織只給了工藤新一他們的基礎資料, 更多是在人際關系上。

    照片是有的,但沒有見到真人時所帶來的沖擊大。

    毛利蘭深吸口氣, 看向工藤新一,“新一。”

    暫時不知道組織在昨晚已經徹底解散的工藤新一還在思考要不要把毛利蘭的存在告訴組織。

    內心甫一升起這個念頭, 工藤新一就迅速否決了它。

    在組織眼里,毛利蘭是處于死亡狀態的, 那么肯定不能出現在公眾視野,正好自己可以把她帶回家!

    至于帶回家里后要怎么辦,工藤新一決定等他把人帶回去了再說!

    “蘭,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知曉一切的毛利蘭靜靜看著他。

    莫名有不詳預感的工藤新一:……?

    緩緩吐出口氣,毛利蘭一步步靠近對方,舉起拳頭,“新一,我幫你向學校請假了,現在,我們去你家慢慢談可以嗎?”

    瞳孔顫抖地看向腦袋旁邊出現龜裂的電線桿,工藤新一點點頭,不敢有絲毫反抗。

    在工藤新一被迫友好交流的時候,早霧彌夜也在被壓著進行全身檢查。

    翻看數據的宮野志保眉頭都快打結了,“這不應該,我可以確認手術是百分百成功的,數據也是正常的。”

    乖巧坐在檢查床上的早霧彌夜無辜眨眼。

    “辛德瑞拉?”黑澤陣想到了這個當時被馬爹利放在早霧彌夜隔壁床上的人。

    “那個……”早霧彌夜舉手。

    “他和彌夜之間的匹配度我沒檢測過……不過前段時間辛德瑞拉的意識波動確實達到蘇醒標準了。”

    宮野志保坐回到電腦前,“辛德瑞拉還在那個基地里,去看看就知道。”

    “嗨?”

    早霧彌夜朝兩人揮揮手,“雖然不知道你們說的辛德瑞拉是誰,但他除非是日本警察,否則不會想要提升日本的安全指數對吧?”

    與降谷零不同,原著劇情里展現的有關黑澤陣和宮野志保的過往片段并不多。何況早霧彌夜從小跟他們在一起,這類東西并不能成為說服的證據。

    兩人默默轉頭看向坐在床邊的白發青年。

    早霧彌夜攤手,“別那么緊張嘛,提升安全指數而已,又不是我要去當日本公安了。”

    黑澤陣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出去。”

    聞言宮野志保翻個白眼,“很難不說彌夜用完就丟的風格是跟你學的。”

    絕對是你帶壞了彌夜!

    勉強能懟銀發殺手幾句的宮野志保說完就離開了這個房間。

    她可以確認彌夜沒出問題,那么琴酒也能。

    至于為什么突然就要提升日本的安全指數……這個問題還是交給琴酒來問吧。

    “志保,麻煩幫我照看下哈羅,謝謝~”早霧彌夜探頭。

    茶發少女背對著他擺擺手。

    黑澤陣從煙盒里取出一根煙叼在嘴邊,并未點燃,“到底怎么回事?”

    早霧彌夜毫無隱瞞,老老實實把和系統有關的事全部說了。

    “……”黑澤陣的表情越聽越冷,像是下一秒就要去和人火拼。

    他驀然想到彌夜變回七歲,同樣失憶醒來后的檢測報告。

    其中一份就有彌夜曾問過實驗人員是否有看到天空中的東西,比如黑縫什么的。

    那時的他們以為是他的精神出了什么問題。

    鑒于后來彌夜未再問起,表現一切如常,實驗人員便沒去追究。

    “……”黑澤陣咬咬嘴里的香煙,“我知道了。”

    見此早霧彌夜眼睛一亮,“我就知道阿陣會信的~”

    黑澤陣輕嗤一聲。

    信歸信,但讓他幫忙提升安全指數?

    免了,不如大家一起共沉淪。

    “你要在日本待多久?”

    憑一己之力一晚上就拉低了日本安全指數的黑澤陣毫不心虛地詢問。

    早霧彌夜摩挲下巴,“我也不太清楚,預計起碼要兩三年起了。”

    安全指數這種東西可不是短時間能搞定的東西。

    黑澤陣蹙眉不語。

    “別擔心。”

    回別墅后就被丟了一個失憶前自己寫的包含所有情報U盤的早霧彌夜安慰他,“安全指數并不是需要時刻看著的東西,掌握好大方向就行,大不了申請個私人飛機。”

    知曉他在說有關意大利的事的黑澤陣依舊沉默不語。

    早霧彌夜跳下檢查床,“意大利那邊現在什么情況?我真的很懷疑你們會背著我開皮包公司。”

    他不想去意大利了還要和那邊的警察斗智斗勇。

    意大利多適合養老啊!

    二十二歲的早霧彌夜如此想到。

    黑澤陣上前一步,抬手架住白發青年的腰又把人按回床邊。

    他傾身上前,將人整個罩在自己身下,嗓音聽不出喜怒,“你想留在日本了?”

    早霧彌夜單手撐在身后,輕撩眼皮微微向上看去,對上那雙涌動著晦澀情緒的綠眸。

    墨綠的眼眸里像是有風暴即將席卷而過。

    “有點。”

    認為這方面沒什么好隱瞞的早霧彌夜用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距離,“可是這并不影響我們先前在意大利布置的東西。”

    黑澤陣再次咬了咬嘴邊未燃燒的香煙。

    早霧彌夜的目光被吸引,下意識伸手把它抽走丟到床邊的垃圾桶里,“和人湊這么近說話還叼著這個,你的習慣真不好。”

    香煙都快碰到他臉了。

    “……”任由他抽走香煙的黑澤陣一瞬不瞬地盯住白發青年。

    “你是因為那個條子才想留在日本的?”

    想了想,早霧彌夜仍舊十分坦然,只是語氣略有遲疑,“不清楚欸。”

    U盤里的情報并未提及失憶前的他對這方面是怎么想的。

    單就目前的感官而言,早霧彌夜認為日本和意大利都可以。

    現代交通這么發達,他難道不能兩頭飛嗎?一個航班就能解決的事。

    黑澤陣深感泥慘會任務那晚就該把波本崩了。

    對面前的人異常了解的他知道,換做以前的彌夜,會毫不猶豫選擇早已安排好的意大利,沒有任何留戀地離開這里。

    就算有所謂的系統任務干擾,他也能完美解決。

    遠程操控一個人替他處理這些,對于早霧彌夜而言并不是難事。

    眼下會出現留在日本的傾向,只能是這里有了讓他留戀的東西。

    “你在生氣嗎?”

    早霧彌夜歪頭,手不自覺抓住銀發男人因為動作傾瀉而下的發絲,將發尾捏在手里把玩。

    手癢,這樣的頭發一看就很好編辮子。

    “阿陣不希望我留在日本?”

    白發青年沒心沒肺的模樣讓黑澤陣更氣了。

    壓下種種情緒,銀發殺手罕見的耐心解釋,“留在日本可以,但絕不能是因為那個條子。”

    “唔……”早霧彌夜倒是能理解黑澤陣對降谷零的厭惡。

    畢竟一個黑方一個紅方,看不順眼是正常的。

    “阿陣是吃醋了嗎?”早霧彌夜輕笑一聲。

    黑澤陣眼眸微動。

    “放心,阿陣幼馴染的地位是絕對不會動搖的。”早霧彌夜信誓旦旦保證。

    所以他在彌夜那邊的地位是幼馴染?

    黑澤陣并不滿足于此。

    “幼馴染?”

    黑澤陣語調頗為意味深長的重復這個詞,“幼馴染會是我們現在這樣的談話姿勢?”

    被人禁錮在雙臂間的早霧彌夜思索,“我也早就想說,這樣的姿勢我手撐久了好累。”

    黑澤陣:……

    “需要我幫你記起你來嗎?”黑澤陣撫上白發青年的唇角,不輕不重地按壓著,“你忘掉的那些記憶。”

    早霧彌夜條件反射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去捂他的嘴,整個人警惕起來,“不需要!”

    黑澤陣挑眉,嘴唇翕動,不停蹭過早霧彌夜的手心,“哦?看來你的身體倒是替你把這些記得很牢。”

    察覺到手心傳來的陣陣癢意,忍住收回手的沖動,從他身上看出些什么的早霧彌夜鼓了鼓臉頰,冷笑,“那一定是你當初太過惡劣的緣故。”

    對此不痛不癢的黑澤陣靠近他,兩人的距離瞬間近到只有一只手掌隔著,“那現在我們繼續?”

    繼續什么?早霧彌夜不想往下想,“我拒絕。”

    “那個條子碰過你這里了嗎?”黑澤陣視線落到白發青年柔軟的唇瓣上。

    “聽說那家伙是你的人體/按/摩/棒……”停頓幾息,他接著道:“波本有好好履行他的職責嗎?”

    才知道居然有這種事的早霧彌夜睜大眼睛。

    什么東西?zero竟然會任由這樣的傳言落在他身上?

    為了臥底也太拼了吧!

    不過他們肯定沒有發生過身體關系,這點早霧彌夜還是能看出來的。

    從白發青年的表情里得出答案的黑澤陣發出不出所料的嗤笑,波本倒是很有道德。

    “你故意的。”早霧彌夜回神,“明知道那是傳聞還問這種問題。”

    黑澤陣不置可否。

    “總而言之。”早霧彌夜把話題拉回到最初,“不管是為了系統任務還是波本,我會留在日本是既定的事實。”

    早霧彌夜大有一副愛咋咋地的架勢。

    “同樣,意大利那邊我也不會落下。”他話鋒一轉,“答應你們的事,我會做到的。”

    “……”

    見銀發殺手再次陷入沉默,早霧彌夜沒有因此放下捂他嘴的手,反而用那雙漂亮的粉金色雙眸直直望進他眼底,“阿陣會幫我的,對吧?”

    真是相當理所當然的語氣。

    看著那雙眼睛,黑澤陣用舌尖頂了頂腮,“得寸進尺。”

    “嘿嘿~”早霧彌夜晃晃腦袋,“幼馴染就是這樣用的!”

    說著,他試探地放下手,見男人維持姿勢不變,這才認真道:“我希望阿陣能一直是我的幼馴染。”

    黑澤陣瞇起眼。

    “我無法想象和阿陣改變關系的樣子。”

    早霧彌夜垂下眼,瞧著可憐又失落,還藏著一點點傷心,“我拒絕阿陣的時候可是一直在擔心呢。”

    反正他不可能跟黑澤陣在一起,對方也帶不走他,因此就此直接離開不是沒可能。

    當然更大可能是大家一起別想好過。

    接收到白發青年悄摸摸觀察他的眼神的黑澤陣:……

    像只恃寵而驕慣了的漂亮貓貓,不給任何道理的希望主人可以接受它在外頭還有其他飼養員的事情。

    一只貓貓可以有很多飼養員。

    但漂亮貓貓只有一人能夠擁有。

    “呵。”黑澤陣轉瞬就更改了原定計劃。

    麻煩的小鬼。

    他深知彌夜一旦下定決心的事絕不會隨便改變。

    一如當初讓他在他面前戒煙那樣。

    左右彌夜會去意大利,屆時由于公司變動而“滯留”再正常不過。

    日本公安有道德,黑澤陣沒有。

    大家都是成年人,他不介意彌夜在他之前和其他人產生過身體關系。

    由此可見,未來的生活會非常雞飛狗跳呢。

    早霧彌夜眼睛一亮,“我就當阿陣答應了。”

    黑澤陣瞥他一眼,不予置評。

    不再管他,早霧彌夜來到客廳。

    宮野志保正逗弄著哈羅,紅發雙胞胎在旁邊圍觀,“這只狗其實是從實驗室跑出來的吧?”

    不然怎么慣會對特定的人裝無辜。

    聞言宮野志保半月眼,摸不到狗的人真是什么言論都能說出口。

    正在茶發少女手下撒嬌的哈羅抖抖耳朵,敏銳聽到什么,炮彈一樣朝白發青年的方向沖去。

    “嗷嗚!”

    “行了。”早霧彌夜彎腰,敷衍地拍拍它腦袋,“沒人怎么著你。”

    籠島澈走過來,“彌夜今晚想吃狗肉火鍋嗎?”

    籠島涉附和,“就是有點小。”

    抱起哈羅,早霧彌夜瞪他們一眼,“你們夠了,哈羅現在是我的‘人質’,等我把露露換回來它就能送走。”

    一個兩個怎么都對狗這么排斥?

    早霧彌夜不理解,難不成是同類相斥?

    阿陣說的沒錯,別墅里確實不需要狗。

    因為狗夠多了。

    想到這,早霧彌夜露出一個微笑,“現在我們來聊聊你們一言不合就對各大基地動手的事。”

    不是不讓動手,好歹有個計劃吧!

    現在里世界一片混亂,安全指數差點就降成負數了!

    行動發起人黑澤陣:……

    激情參與的雙胞胎:……

    圍觀好戲的宮野志保:^_^

    外出采購回來的宮野明美,“我買了零食,誰需要自己拿哦。”

    最后零食基本都進了早霧彌夜嘴里。

    ——盡管這些零食本來就是給他買的。

    沒能看到好戲的宮野志保遺憾的和姐姐回了隔壁別墅。

    把剩下三人趕去處理善后,早霧彌夜看了眼別墅外的天色,來到別墅的小院子,從口袋里拿出潘多拉。

    清冷的月光落到藍寶石上,讓它瞬間綻放出紅色的光芒。

    與一直在白發青年脖頸上那會相比,現在的藍寶石變小了許多。

    仿佛力量使用過度縮水一樣。

    事實也是如此,潘多拉內部的能力并非無窮盡,遲早會有用完的一天。

    “不過在用完前,我還是能夠達成您的心愿的,是吧BOSS?”

    【你不怕我留了什么后手嗎?】

    飄忽的嗓音自早霧彌夜腦海內響起,隨時會消散般。

    “您指的是在論壇留下的那個病毒?”

    早霧彌夜掏出新給他準備的手機,根據U盤里看到的資料點開烏鴉論壇,嘴里用著敬稱,更顯諷刺。

    “在哪呢?我看看……啊呀,您確定您留下來了?”

    通過對方雙眼看到論壇情況的烏丸蓮耶:……

    “或者是指軍備部的那些人?”早霧彌夜指尖輕動,一個個點開新聞,“頭條就是一連串議員下馬的事呢。”

    “烏丸集團不會要倒閉了吧?我這個繼承人明天是不是得去看看還有什么財產沒充公的?別浪費了。”

    【閉嘴!】烏丸蓮耶忍無可忍出聲。

    早霧彌夜繼續翻著新聞,“哇~烏丸家族也炸了~大岡家陷入輿論風波?看來很長一段時間媒體記者們都不用愁話題了。”

    【你這個怪物!】烏丸蓮耶發出刺耳的尖嘯:【該死的怪物!】

    最初的開始,早霧彌夜八歲被檢測出宿體合格,烏丸蓮耶認為自己掌控他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櫻井星惠還有他想保下的臥底警察都在白蘭地的實驗室里,早霧彌夜只能任他施為,不斷承受精神壓力。

    鑒于那時早霧彌夜腦部尚未發育完全,組織只對他進行了不依靠機器的初步催眠,沒有下死手。

    一個未曾接受過任何基礎訓練的年幼孩子,靠催眠完全足矣。

    一個年幼的孩子能反抗什么?誰都沒有將他放到心上。

    第二次,早霧彌夜十歲。

    從他七歲進入組織到十歲,短短三年時間,他像塊吞噬一切的深淵,學習新知識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成長的進度已經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畏懼的地步。

    也是這會組織發現,當初的催眠對早霧彌夜根本沒用,他通過提前在周圍環境留下的種種線索,自己偷偷找回了記憶。

    彼時還活著的朗姆自覺不能再繼續讓這樣的人成長下去。若他們無法將其徹底掌控,等怪物長成后,他們手上根本沒有鏈子可以拴住他。

    于是櫻井星惠和松本十四死亡,早霧彌夜大受打擊,組織趁虛而入,對他進行了第二次深度催眠加淺層洗腦。

    恰好在催眠前夕,迫于組織壓力,早霧彌夜研究出了人工智能潘多拉。

    潘多拉非常好用,針對早霧彌夜的洗腦技術很成功,組織放下心。

    放心沒多久,烏丸蓮耶等不下去,打算在他十二歲試探能否進入他身體進行搶奪時,組織發現早霧彌夜不知何時又找回了自己的記憶。

    經一系列排查,這回早霧彌夜將提示放在了他的監管人琴酒身上。

    琴酒背叛的事令烏丸蓮耶震怒,可這位銀發殺手著實是一把好用的刀。

    因此他沒有將人殺死,而是借由身體實驗的名義,趁機在他腦海中植入洗腦芯片,并故意讓早霧彌夜發現了這點。

    第三次,早霧彌夜被強制進行洗腦,腦海中同樣植入了芯片,同時烏丸蓮耶試圖奪取他的身體。

    最終身體只奪取成功一半,一天當中,早霧彌夜仍然有一半時間能夠搶回身體自行操控。

    于是幾個月后,找到方法壓制住烏丸蓮耶的早霧彌夜帶著人工智能出逃組織。

    把人抓回來后,組織給他的身體內植入了定位芯片,并帶上白蘭地特別研制的項圈。

    至此早霧彌夜終于安分不少,自身意識也極少再出現搶奪身體。

    直至他十六歲,在這四年間通過早霧彌夜的能力獲得了潘多拉的烏丸蓮耶準備第二次奪取身體時,再次遭遇反殺。

    烏丸蓮耶分裂成了兩個人,并且性命與早霧彌夜的連接到一起,達成同生共死的狀態。

    種種原因下,他沒有輕舉妄動,察覺到網絡世界能夠給他帶來不一樣的效益時更是兩邊都想要。

    沒成想蟄伏已久的早霧彌夜借機從中作梗,不僅用潘多拉把他們和兩個普通警察的性命相連,還導致分裂出的兩個人格都認為自己才是真正的烏丸蓮耶,是以彼此誰也不想融合于另外一方。

    早霧彌夜十八歲時,拉扯了兩年的烏丸蓮耶驚覺不能再繼續拖下去,想要對他進行第四次洗腦。

    有了以往的經驗,加組織洗腦技術的進步,烏丸蓮耶十分自信這次一定能夠成功。

    結果自然還是失敗了!

    再來就是早霧彌夜二十二歲這次,他徹徹底底的落敗。

    烏丸蓮耶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摧毀早霧彌夜的意識神志,卻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他總是能找回自己的記憶,用各種方法。

    烏丸蓮耶的心態從最開始的傲慢輕視,漸漸變為了針對他的恐懼害怕。

    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正常人!

    “哈哈哈哈!”

    聽到烏丸蓮耶的話,早霧彌夜彎腰大笑起來,眼角都笑出了淚珠。

    半晌,他捂著肚子直起身,屈指擦擦眼角,“笑得我肚子都痛了。”

    烏丸蓮耶不敢回話。

    “我這樣的怪物,難道不是你培養出來的嗎?”早霧彌夜漫不經心,“說起來還要感謝您呢,BOSS。”

    不等烏丸蓮耶回答,早霧彌夜握緊手中的潘多拉,“為了報答您,我準備了一個很好的地方供您安詳晚年。”

    【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察覺到拉扯感的烏丸蓮耶驚懼,追求長生的他心態徹底破防:【殺了我!快殺了我!】

    “這可不行。”早霧彌夜拒絕,“BOSS,從一而終才不會討人厭哦。”

    “請放心,那里供電設施完善,我給您準備了很多像記憶世界里那樣不一樣的人生體驗,保證在設施徹底斷電前讓您充分玩個遍。”

    至于烏丸蓮耶本人的感受如何,就不關他事了。

    通過潘多拉將烏丸蓮耶的意識從腦海里轉移到一個永遠無法連接網絡的電腦里,早霧彌夜給電腦插上充電線。

    就算未來有人不小心將它聯網,烏丸蓮耶觸碰到外界網絡的第一時間,也會立刻死亡,沒有后患。

    “哼哼~”

    把又小了一圈的潘多拉收好,早霧彌夜仰頭看向夜空中的黑縫,“唔,安全指數的問題真麻煩啊。”

    “汪汪!”

    此時別墅內沒人,剛才的動靜只吸引到了哈羅。

    早霧彌夜把哈羅舉到眼前,“我現在是想要毛茸茸啦,但只想要我的那只!”

    “汪嗚?”哈羅熱情地搖搖尾巴。

    “……你主人這會應該沒睡吧?”早霧彌夜抬表,嗯,晚上九點,zero的夜生活估計才剛剛開始!

    白發青年大手一揮,把小白柴單手抱進懷里,“走!去找你主人把我的毛茸茸換回來!”

    “虧他還是公安,霸占了別人的毛茸茸這么久!”

    “汪汪!”

    “辯解無效,你不能拿來抵債。”

    “嗷嗚……”

    “……你這小奶音跟誰學的?你是只成年狗了!禁止發出這種聲音!”

    “嗷嗚……”

    “……”

    第096章 一些后續

    抱著哈羅出發的早霧彌夜很快迷失在一片夜宵的海洋。

    天大地大, 有美味的夜宵怎么能錯過呢?

    “汪嗚!”

    哈羅在白發青年腳邊不停打轉。

    早霧彌夜撕下一塊沒有染上醬料的煎餅餅皮喂給它,“就這一口,這里只有人類能吃的食物, 沒有你吃的。”

    “汪!”

    解決完夜宵再找到降谷零目前居住的地方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后的事了。

    饒是早霧彌夜也覺得在晚上十點半直接上門有那么點不對。

    雖然組織平時出任務基本都是這個時間。

    想了想, 早霧彌夜拿出手機,按下一串不是通過正當渠道獲得的數字。

    嘟嘟聲響了幾下, 電話被接聽,一道溫和的男聲響起, “您好?”

    “zero!”

    抱著狗的早霧彌夜理不直氣也壯, “約個地點, 我們交換人質!”

    路人用驚恐的眼神瞧了他一眼, 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報警。

    “汪汪!”哈羅配合地叫了兩聲。

    “哈羅現在在我手上,慢一秒的話你不會想要知道會發生什么的。”

    “汪汪!”

    路人驚恐的眼神轉變為無語凝噎, 轉身就走。

    “……彌夜。”

    看到陌生號碼差點以為是信息泄漏的降谷零無奈嘆氣,“我聽到哈羅的叫聲了,你直接上來吧。”

    就站在人家樓下的早霧彌夜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情緒。

    進門后, 他發現降谷零的屋子里面空蕩蕩的,個人痕跡清理的很干凈, 只有一小箱打包好的紙箱被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

    臥底任務徹底結束,準備搬家回歸公安身份的降谷零從廚房走出,手里端著一杯蜂蜜水。

    把沖泡好的蜂蜜水放到白發青年手邊, 金發黑皮的男人順勢在他對面坐下,“要讓彌夜失望了, 露露現在不在這里。”

    “原來我的毛茸茸是只大型猛獸。”早霧彌夜摸摸下巴,“你不會把它捐給動物園了吧?”

    “……怎么會?”

    曾經用這個來作為約定的降谷零眼神飄忽一瞬, “露露小姐身家上億,真捐掉的話我可沒法賠償彌夜。”

    “好吧。”

    沒能成功交換人質的早霧彌夜也不失望, 轉而提起正事,“你知道卡慕兒子和FBI目前的住址在哪嗎?”

    降谷零一愣,瞬間猜到某個可能,“彌夜是想?”

    “我要給他們寄個快遞。”

    早霧彌夜輕描淡寫忽略快遞是兩個大活人的事實,“最好是他們本人可以簽收到的地址。”

    “松本的地址我等會寫給你……但是彌夜,你確定直接寄快遞好嗎?不如把快遞放在醫院,他們自己去取?”

    降谷零試圖改變白發青年的主意。

    不管怎么說,那可是兩個大活人!會不會嚇到快遞員另說,兩人大活人怎么寄快遞?

    放棺材里嗎!

    收起極為不禮貌且失禮的想法,降谷零輕咳一聲,“或者我們可以上門取件?”

    “好麻煩。”早霧彌夜皺皺鼻子,指的是放醫院的方法。

    至于上門……他拒絕,“快遞所在地暫時不適合外人進入。”

    他媽媽在的那個絕對不行,赤井務武的話……等他把基地里殘留的意識轉移與APTX-4869有關的實驗資料全部銷毀后就無所謂了。

    “……我知道了,會提醒松本跟……FBI的。”降谷零沒有追問為什么,想到格拉帕曾經快遞松田陣平的方法。

    應該……也是會這么送的吧,哈哈。

    心虛一瞬,降谷零突然道:“剛才就想問……彌夜之前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早霧彌夜一愣,不理解對方是怎么發現的。

    他的微表情和語氣明明都控制得非常完美。

    “我說對了。”降谷零嘴角微勾,狡黠地眨眨眼,“怎么看出來的是秘密哦。”

    早霧彌夜鼓鼓臉頰,沒提烏丸蓮耶的事,“我把阿陣他們趕去處理善后了。”

    降谷零:?

    琴酒善后?確定不會越善越回去嗎?

    “他相信了系統的事,但不排除確實會給你找麻煩啦。”

    早霧彌夜一手托腮,坦白道:“我跟他說想留在日本,阿陣很生氣我會留下來有可能是因為你。”

    “!!!”

    這句話里面蘊含的信息太多,降谷零覺得他需要緩緩。

    難怪琴酒沒有陪著過來交換人質。

    緩過一會后,降谷零仍在懷疑他出現了幻聽。

    “不過也正常吧。”

    那邊的早霧彌夜還在說:“紅黑方彼此能看順眼才有問題。”

    唔……那他為什么能被紅方看順眼?

    一個就算了,今天遇到的基本對他都沒太大惡意。

    不僅如此,他對紅方的敵視感也沒阿陣那么強烈。

    早霧彌夜陷入深思,U盤里的情報不可能把所有事都記錄的面面俱到。

    不過志保說過,他的記憶會隨著時間過去慢慢恢復,最遲半年就可以全部想起來。

    眼下想不通早霧彌夜就不再去想,“反正我又不是不去意大利,兩邊跑跑就當出差了。”

    心情大起大落的降谷零表示要再次緩緩。

    就算彌夜依舊會去意大利,可留在日本的原因卻不是為了系統任務,而是他!

    “……”莫名不自在的早霧彌夜撇開視線。

    zero怎么忽然笑的這么閃?

    像只大金毛。

    心情超好的降谷零試探著拿出一份證人保護計劃。

    早霧彌夜瞬間警惕起來,“這是什么!”

    “彌夜失憶前就想給你的。”降谷零解釋,“彌夜現在明面上的身份涉及到烏丸集團的繼承人,有了它可以少很多麻煩。”

    之前游輪那次任務,早霧彌夜與政客議員交談時的畫面照片前段時間就登上了新聞。

    甚至因為白發青年的美貌,還被部分網友小小熱議了一陣子。

    眼下烏丸集團大半高層涉嫌重大事件被公安帶走,與之交談的議員接二連三落馬,早霧彌夜這位至今沒爆出任何消息的繼承人不可能沒有人去討論。

    他若是去意大利不再回來,那便沒什么。

    可早霧彌夜要是想繼續在日本活動,解決這件事就是必要的。

    降谷零把證人計劃推到他面前,不忘遞上一支筆,“烏丸集團查封后還剩下一部分財產,彌夜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這點是烏丸蓮耶之前自己定下的,沒成想現在便宜了早霧彌夜。

    聞言早霧彌夜慢吞吞接過筆,頗為苦大深仇地瞪著面前的證人保護計劃。

    見此降谷零有些哭笑不得,“監管人是我,申請已經通過了……只要在兩年的監察期里沒有犯罪記錄,就可以徹底甩脫掉與黑衣組織有關的所有身份。”

    話語微頓,金發黑皮的男人補充道:“當然,彌夜若想繼續經營烏丸集團也可以,同樣的,麻省理工的助教身份也能夠保留。”

    “誰要經營烏丸蓮耶的東西?”早霧彌夜嫌棄,他在意大利有自己的公司!

    正好把烏丸集團的財產填補給他的公司,讓烏丸蓮耶為他做出最后一份貢獻。

    思至此,早霧彌夜還是不想簽。

    總感覺簽了就要變成賣身契。

    失憶前的他沒答應一定有什么原因!

    他又不是公眾人物,等過段時間,金魚記憶的網友們就會忘記他這個烏丸集團的繼承人。

    降谷零沒說話,靜靜看著白發青年,紫灰色的眼底藏著一絲絲期待。

    “……”早霧彌夜抿唇,不禁糾結起來。

    他瞄了眼對面金發黑皮的男人,小小聲開口,“監管是怎么個監管法?”

    “不會24小時貼身監管。”

    降谷零下意識挺直脊背,“但……需要定期接受上門訪問,隨傳隨到配合……上訪人員或許可以讓hiro來。”

    “除此之外……會在彌夜的手機里植入定位,除非有涉嫌到彌夜的案件,一般是不會查看定位軌跡的。”

    不過以上這些條件,依彌夜的能力,只要他想,基本是不管用的擺設。

    早霧彌夜把簽字筆在指尖轉了一圈又一圈。

    最終,白發青年垂眸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降谷零眼睛一亮。

    “給。”

    把證人保護計劃推回去,早霧彌夜合上筆,假裝若無其事道:“正好我明天就打算去烏丸集團看看。”

    “我可以陪彌夜去。”

    鄭重地把證人保護計劃收好,降谷零順口問道:“彌夜明早想吃什么?”

    下意識想拒絕的早霧彌夜嘴巴張了張,“……三明治就好。”

    來一趟不僅沒能交換“人質”,自己還簽了“賣身契”的早霧彌夜抱著哈羅離開降谷零的安全屋。

    手里甚至拎了一些哈羅的寵物用品!

    “……”坐回車上準備回別墅的早霧彌夜深感事態發展不應該是這樣。

    他扭頭看向副駕駛的小白柴,“你主人是不是也會什么魔法?”

    “汪嗚?”咬著自己小玩具的哈羅無辜歪頭。

    不管某位公安頭子會不會魔法,第二天早霧彌夜起碼吃到了超級美味的三明治!

    以及一份附贈的草莓布丁!

    美好的一天從草莓味布丁開始~

    哼著歌的早霧彌夜與降谷零一起踏入烏丸集團。

    隨后就被大量亟待解決的文件淹沒了。

    “直接宣布破產清算怎么還能有這么多事?”

    早霧彌夜趴到辦公桌上,“你們抓走那些高層前,不能先讓他們把手頭上的工作完成嗎!”

    在公司文件上幫不到太大忙的降谷零默默站在一旁幫他分類文件。

    抱怨歸抱怨,早霧彌夜手下處理文件的速度卻不慢。

    左右遲早都要落他頭上,不如早完成早解放。

    在早霧彌夜與一堆文件奮戰的時候,松本尋收到了一個上門快遞。

    送件員是位紅發男人,像是知道他社恐一樣,敲完門就走了。

    收到降谷零隱晦的提醒,心里頭有準備但不多的松本尋盯著門口超大的長方形狀快遞沉默了。

    戰戰兢兢把快遞解開,發現里頭其實是一個外包裝方法奇特的透明艙體后,松本尋著實松了好大一口氣。

    艙體外貼心地寫了一張說明書,指導松本尋按正常病人對待就行。

    組織的意識模擬療法其實是有用的,將人送來前,早霧彌夜不忘把松本十四的意識喚醒。

    但具體什么時間能醒來,不是他能控制的。

    或許幾天,或許幾個星期,醒來后的記憶是否齊全,早霧彌夜無法保證。

    曾經的實驗對松本十四造成的傷害無法挽回,眼下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情況。

    有透明的液體滴落到艙體上,松本十四拿出手機,聯系收到消息后就安排好的療養院。

    另一邊,還賴在日本沒走(某公安語)的FBI同樣收到了一位紅發男人送貨上門的快遞。

    看了眼那個長方形狀的快遞,異常淡定的赤井秀一還有心思打招呼,“威雀,好久不見。”

    身為狙擊手,赤井秀一偶然與威雀合作過一次任務。

    格拉帕朝他翻個白眼,“辛德瑞拉初步估計過幾天就會醒,有40%可能會出現記憶缺失的情況。他目前不適合長時間顛簸……彌爾頓托我交代的就這些,走了。”

    赤井秀一沒攔他。

    紅發男人走后,赤井秀一學著他剛才的模樣準備拖動“快遞”。

    結果快遞紋絲不動。

    “……”赤井秀一緩緩收回手,威雀什么怪力?

    費了點功夫把快遞拖進屋,三兩下拆開它,確認人離開艙體無礙后,把自家父親抱到床上的赤井秀一發出一聲極輕地嘆息。

    “好久不見,以及……歡迎回來。”

    “你們還知道回來啊!”

    恢復記憶的工藤新一半月眼看向失蹤歸來的父母。

    有關他是如何想起全部記憶的這件事……不提也罷。

    總而言之,工藤新一現在有點不敢見毛利蘭,其中羞恥的情緒占了絕大部分。

    每天都在硬著頭皮去上課呢。

    還會被鈴木園子調侃“一見鐘情”的事!

    羞恥之下,工藤新一也感覺到了強烈的后怕。

    若新聞報道上的那些不是障眼法,而是真實發生的呢?

    那就證明是他的不聽勸和不謹慎害死了蘭和毛利大叔以及阿笠博士,還有警官先生們。

    工藤新一從未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意識到,沒了阿笠博士的那些小道具,他能做到的攻擊極其有限。

    在壓倒性的武力下,喪心病狂的犯人是不會給聰明的頭腦使用機會的。

    工藤新一果斷報了格斗術的學習班,立志向福爾摩斯的水平靠齊。

    聽到自家兒子的話,工藤有希子捂嘴笑了幾聲,“這不是知道新醬恢復記憶了嗎?”

    “難道米亞的計劃你們也知道?!”工藤新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嘛……”

    工藤有希子腦海出浮現出某位處于失蹤狀態的金發女星的面容,“Fifty-Fifty。”

    在此之前,他們是知道工藤新一變小的事的。

    后續對方自己想調查黑衣組織的事時,工藤夫婦暗中關注過。

    發現兒子身邊有公安在,行事也收斂許多的工藤夫婦按捺下了把人接到身邊看管的想法。

    對于工藤新一從小就是以放養模式來養的兩人未曾想,短短時間一段沒注意到,局勢一下就發生了驚天大逆轉。

    一切事情塵埃落定時,工藤夫婦也是后怕的。

    “是我低估了黑衣組織的危險性。”工藤優作嘆口氣。

    黑衣組織現如今已解散,工藤新一也沒法從公安那了解到更多內幕,便問道:“老爸,你們是不是認識米亞?”

    工藤優作終于承認,“沒錯。”

    他簡略講了櫻井家有關的事,“當年櫻井家事發時我們一家恰好去了夏威夷度假,離開前,我有聽櫻井名實提起他計劃自駕去輕井澤避暑。”

    “沒成想……”工藤優作止住話頭,講起另一件事,“幾年前在美國,有希子從劇院回來后也跟我提起過米亞。”

    “后續我同樣有進行調查。”

    特地跑去麻省理工調查的工藤新一跳腳,“為什么不告訴我!”

    敷衍地安撫了下兒子,工藤優作接著道:“很快我就發現有人在暗地里阻攔我與米亞碰面,但卻沒有阻止你和他接觸。”

    工藤新一蹙眉。

    “聯想到他那會所在的組織,我便沒有輕舉妄動。以米亞的能力,肯定能從新一身上看出我想傳遞給他的線索。”

    “既然米亞什么都沒表示,那就代表他想維持現狀,不想與我們聯系。”

    “……”抓抓頭發,工藤新一心累,懶得去計較被兩邊瞞的事。

    他無話可說。

    可惡!以后一定不會再被忽悠了!

    “我們家還有米亞和新醬小時候的錄像哦。”工藤有希子露出神秘微笑,“新醬想看嗎?”

    想到在意識世界里見到的七歲Miya,對那個微笑有警惕但不多的工藤新一立即應道:“錄像在哪?”

    隨著工藤有希子放出錄像,工藤新一迅速感到了后悔。

    “為什么我那會穿的是裙子啊!”

    “沒事,COS水兵月的新醬超可愛,而且米亞也穿的裙子啊,還是小櫻呢~”

    工藤新一抱頭,這是COS誰的問題嗎?

    “把錄像刪了!”

    黑歷史!這是絕對不能讓蘭知道的黑歷史!

    就算那會他只有兩歲,是任人擺布的年紀,那也是黑歷史!

    “哦呀。”工藤有希子故作苦惱,“我還想托新醬把這卷錄像帶轉交給米亞來著。”

    說不出拒絕的工藤新一,“……”

    他看眼時間,“要到放學時間了,我要去趟帝丹小學。”

    少年偵探團一樣在擔心他,工藤新一還得跟發現他身份的光彥見個面才行。

    “新醬是在逃避嗎?”

    “……錄像給我,碰到米亞我會轉交的。”

    “不會偷偷刪掉吧?”

    “不會啦!”

    趕在夕陽徹底落下前,在辦公室坐了一天的早霧彌夜終于處理好了所有文件。

    “我再也不會踏入烏丸集團半步。”早霧彌夜惡狠狠發誓。

    陪了他一天的降谷零給貓順毛,“后面都是正常走流程的事,不會再有這么多文件了。”

    “哼。”

    早霧彌夜偏過頭,幾秒后又轉回來,“zero陪我一天沒事嗎?”

    “還好,需要處理的文件我都用筆記本電腦遠程處理好了。”

    在早霧彌夜忙碌時,降谷零同樣沒閑著。

    “噢。”早霧彌夜干巴巴應聲。

    “彌夜要去嗎?”

    知道他看出自己目的的降谷零輕聲詢問。

    “去!”早霧彌夜深吸口氣,喃喃道:“我總是要去的。”

    一小時后,兩人驅車來到郊區墓園。

    前段時間來過幾次的降谷零負責帶路,“很抱歉未經允許擅自對……的墓碑做了些休整。”

    “沒關系。”早霧彌夜走在他身邊,語氣平靜,“原來的墓碑非常不堪入目是吧?我能猜到的。”

    降谷零抿唇,心里仍舊殘留著初次看到櫻井家墓碑時的憤怒。

    起初他只是想幫無法來到墓園的彌夜確認下櫻井家墓所在的具體位置。

    降谷零沒料到烏丸蓮耶竟然會做到這份上!

    連人最后的安息地都不放過。

    “當時的我還沒徹底惹烏丸蓮耶‘生氣’。”早霧彌夜輕嗤一聲,“更大可能是朗姆派人來干的。”

    “……”降谷零胸膛起伏一瞬,完全無法理解這樣的事。

    “十歲那年,他們不希望我這個宿體再繼續成長下去,朗姆就設了一個局,想要徹底擊潰我的精神。”

    降谷零小心翼翼,“是……臥底警察有關的?”

    “算是吧。”

    睡了一晚,初步擁有模糊記憶的早霧彌夜淡淡道:“那個警察臥底是在和我暗地里交談過,并定下計劃后才被朗姆發現臥底身份的。”

    早霧彌夜看向遙遠的天際,“他就跟剛見面時的你們一樣,想救我出去……后來朗姆拿了一份他絕對無法拒絕的情報做為誘餌,迫使他做出選擇。”

    降谷零眼睫輕顫,少見的有些不敢再往下聽,甚至想讓彌夜不要再說了。

    “別這幅表情。”

    早霧彌夜輕笑一聲,是真的不在意這件事,“在這之前我就有防備了,還趁機讓松本十四和……我媽媽成功假死脫身,脫離組織。”

    “所以……朗姆當著你的面殺死了他們?”

    沒空震驚櫻井星惠活著的事,降谷零問起他最關心的問題。

    “唔……也算是吧。”早霧彌夜沒有否認,“朗姆把他們放到天平的托盤上,同樣給了我一個選擇題。”

    “在他們眼里,我自然是滿盤皆輸的。”

    降谷零突然停下腳步。

    早霧彌夜不明所以,“怎么了……”

    一個擁抱打斷了他的話語。

    “彌夜,一直以來辛苦了。”降谷零抱住他,認真道:“彌夜真的超級超級厲害,現在……好好休息吧。”

    早霧彌夜抬手,下意識揪住他后背處的衣服。

    夜涼如水,可這個擁抱卻帶著溫暖的氣息。

    降谷零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在辦公室時染上的淺淡咖啡香,混合著他自身令早霧彌夜形容不出的味道,莫名讓他感到安心。

    “

    “……那時的我沒法去賭人性的善。”早霧彌夜把下巴輕輕抵在降谷零的肩頭,“所幸……人性的惡,我賭贏了。”

    聞言降谷零倏然收緊雙臂。

    “不要抱這么緊。”

    早霧彌夜拍拍他,示意男人松開手,“正如我以前說過的,國家,責任,信仰……總有一個比十歲小孩重要的存在。”

    降谷零眸光閃爍。

    “所以我沒怪過那個臥底。”

    早霧彌夜退出他的懷抱,雙手背在身后,粉金色的眉眼彎起,“按你們的話來說就是……個人的存在,又怎能高于群眾呢?”

    金發黑皮的男人靜默良久,嘴唇翕動,嗓音略顯沙啞,“……我承認,未來若出現這樣的選擇,我極有可能也會偏向群眾。”

    守護國民和國家,是降谷零貫徹始終的信念與信仰。

    “但……我會和彌夜一起死。”

    降谷零沒有躲閃,紫灰色的雙眸直直看向那雙能夠看透一切人心的眼睛,“在給彌夜報仇之后,我會和彌夜一起死。”

    “……哇哦。”

    看出男人是真的如此想的早霧彌夜有被驚到。

    一起死?zero知道他在說什么嗎?

    “彌夜不是警察,犧牲的不該是彌夜。”

    一句話說出口后,后面的話就順暢多了,降谷零視線沒有偏移,“若主動權在彌夜手里,我希望彌夜能夠選自己。”

    “就算另一頭有zero想守護的群眾?”早霧彌夜挑眉。

    “就算另一頭有我想守護的群眾。”

    早霧彌夜有點不知道該如何說。

    “假設選擇權到了我或者其他人手上,事后彌夜若活下來,怎樣憎恨埋怨報復都沒關系。”

    說完這句,降谷零吐出口氣,“就算……彌夜想殺了我也可以。”

    “殺了你?等著被零組全日本通緝?”

    早霧彌夜上前一步,雙手捧住他的臉,“zero未免太應景了吧,在墓園里就一直死啊死啊的。”

    “你是在小瞧我的能力嗎?”早霧彌夜把降谷零的臉捏來捏去,“我用得著別人來救?”

    “我知道。”

    任由白發青年動作的降谷零聲音含糊,“但不妨礙我還是想救彌夜。”

    早霧彌夜松開手。

    聲音又恢復正常的降谷零垂眸看他,“有自救的能力,不代表別人就可以徹底不管你。”

    “……”

    公安的腦回路果然很奇怪呢,早霧彌夜眨眨眼,“我不想在墓園過夜,趕緊帶路吧。”

    情緒尚未完全抽離的降谷零:……

    金發黑皮的男人轉身,帶著沒心沒肺的貓貓來到此次要拜訪的墓碑前。

    “原來爸爸長這樣。”早霧彌夜看向墓碑上的照片,“自己給自己掃墓真有趣。”

    降谷零在一旁沒有出聲打擾他。

    原地站立一會,早霧彌夜拍拍手,“走吧。”

    “不再跟櫻井先生說點什么嗎?”降谷零跟上他的步伐。

    “爸爸不是磨磨嘰嘰的人。”

    早霧彌夜踩著腳下的影子跳著往前走,“我聽到了,他夸我呢。”

    “嗯,光夸不夠吧?要給彌夜獎勵才行。”降谷零附和。

    早霧彌夜半月眼,“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這附近商場有家很好吃的餐廳,我們去那里吃晚飯吧~”

    “好。”

    結果晚飯吃完走到收銀臺結賬的時候,米花町的特產——炸彈從天而降。

    第一時間被降谷零護在身下的早霧彌夜探頭望向變為廢墟的桌子,“這才有點安全指數12的樣子嘛。”

    “彌夜!”降谷零頭疼。

    “我看到了,zero剛才踹了你要守護的群眾一腳。”早霧彌夜戳戳男人胳膊,“群眾摔了好大一個屁股墩,骨裂了吧。”

    “嘖嘖,另一個衣胳膊衣服都被你扯破了,力氣真大呢zero。”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降谷零摸摸鼻尖,“不然他們會被炸彈波及到。”

    身上連灰都沒有的早霧彌夜不置可否,“原來zero是這樣守護群眾的啊。”

    降谷零低頭,“彌夜,求你別說了……幫我找找兇手在哪怎么樣?”

    第097章 zero想親我嗎?

    見好就收的早霧彌夜目光再次掃向變成廢墟的桌子。

    他彎腰撿起一塊炸彈殘骸在手中輕捻幾下, 又嫌棄地丟回到地上。

    回想炸彈爆炸前的匆匆一瞥,早霧彌夜把染上黑灰的指尖往身旁男人的袖子上蹭去。

    “……”沒去管袖子的降谷零好脾氣地拿出紙巾,捉住他的手, 幫忙擦干凈。

    “制造炸彈的人擁有非常扎實的專業基礎。”

    任由男人動作, 早霧彌夜打量起四周,圍觀人群中有人正在報警, “非自學的野路子……是系統中出來的。”

    聽到白發青年的側寫,降谷零蹙眉。

    “為什么會選擇這家餐廳?”早霧彌夜腦海中浮現出從進商場開始看到的所有情報。

    大量信息匯聚在記憶宮殿里, 又很快被一一分揀。

    把不重要的垃圾信息丟回去, 早霧彌夜摩挲下巴, “和炸彈有關, zero的那兩位同期應該很了解哦。”

    “彌夜。”

    把臟掉的紙巾扔進垃圾桶,降谷零情緒平穩, 雖是問話,語氣卻相當篤定,“你在隱瞞什么和你有關的?”

    確實有話沒說的早霧彌夜鼓鼓臉頰, 仍舊想不明白zero到底怎么看出來的!

    爆處班和搜查一課的人很快來到餐廳。

    領隊的松田陣平檢查完爆炸現場后,略顯暴躁地抓抓頭發, “又是這個該死的家伙!”

    “這不符合我們之前針對他下次犯案地點所做出的推測。”

    萩原研二臉色沉沉,冥思苦想,“其中一定出現了某種變故。”

    近期爆處班聯合搜查一課一直在追查一個制造炸彈水平高超的炸彈犯。

    他每次都會把炸彈偷偷安放在人流量極大的地方, 并設定很短的倒計時時間,隨后匿名電話通知爆處班出警。

    炸彈陷阱無數, 爆處班里,目前為止只有松田陣平能夠在倒計時結束前完美拆除炸彈。

    或許還可以加個前爆處班成員萩原研二。

    不管如何, 炸彈的精細復雜程度不是普通隊員能夠處理的。

    在不知道這是個連環炸彈案前,他們已經有隊員因此傷亡了。

    不僅如此, 犯人會提前埋好隱藏攝像頭,將爆炸場景拍下來發到暗網上,以此牟利,供人取樂。

    這才是讓追查這個炸彈犯的警察們憤怒的地方。

    烏鴉論壇如今被查封,接不到任務無法獲得金錢的部分人便轉移到了暗網上。

    暗網的存在時間比烏鴉論壇更為久遠,它的總服務器地址在一個常年發生戰爭的國家,日本這邊無法插手。

    好在暗網隱匿性強,大部分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更別提找到網站入口。

    若不是烏鴉論壇橫空出世,有任務者通過論壇渠道接觸到了暗網,暗網也不會一下被那么多人知曉。

    公安們一個個排查追蹤抓捕無疑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以及時間。

    徹底搜捕完全部犯人前,犯罪依然會發生,這是無法避免的事。

    聞言降谷零默默看向白發青年,他懷疑變故就是彌夜。

    “難道是組織的人?”

    察覺到降谷零小動作的萩原研二猜測。

    “……不是。”早霧彌夜撇過頭,“只是他這次的目標是我,炸彈是他意外看見我后臨時安放的。”

    趕在另外幾人開口前,早霧彌夜迅速補充,“炸彈犯的身份你們之前不是就有推測了嘛。”

    松田陣平沉默不語。

    作為在場所有人中拆解炸彈最多的人,他自然第一時間就認出了炸彈中某些熟悉的安裝方法。

    那是經過警校以及爆處班培訓的拆彈警察都會的手法。

    發現這點后,他們第一時間對所有爆處班成員進行暗中排查,無果,又對授課教官進行調查,還是沒發現什么線索。

    “是退役的拆彈警察。”早霧彌夜輕聲說出結論。

    “往年退役的拆彈警察高達數百名。”

    花費一定時間才查到這一步的松田陣平摘下墨鏡隨手放進胸前口袋,拿出一份資料遞給降谷零,

    “大多登記的聯系方式和住址都發生過變動,只有每月定期領取的退役金證明他們還活著。”

    拆彈警察是個高危行業,每次出警都游走在生死邊緣,但凡手下的炸彈剪錯一根線,就會帶來嚴重后果。

    是以未到退休年齡就退役的拆彈警察有很多,有的是承受不住心理壓力主動調崗辭職,但更多是因公受傷,身體素質無法再擔任警察的。

    作為被炸彈波及到的當事人之一,降谷零相當不見外地翻看起情報。

    “你也說了,退役金。”

    早霧彌夜湊過去跟著看了幾眼,嘴角微勾,“日本警察的退役金只夠一人溫飽,頂多根據受傷程度不同有所浮動。”

    “主動辭職不會有退役金,是以能領到退役金的拆彈警察基本是因傷退役。”

    早霧彌夜嘆息,“為拆彈而受傷,就證明他們在此之前起碼對這個職業是有些許信仰或責任的吧?”

    “一位拆彈警察會轉變成他離職前敵對的炸彈犯,定然是發生了某種事,致使他心態發生巨大變故。”

    降谷零跟上白發青年的思路,“會導致人發生變故的無外乎就那些,從他將視頻傳到暗網,再結合其他線索……他現在嚴重缺錢?”

    “Bingo~”早霧彌夜打了個響指。

    “退役金的卡由警視廳統一發放……銀行流水!”萩原研二拿出手機立即聯系人去查相關信息。

    “烏丸集團控股了全日本80%的醫療行業。”松田陣平雙手環胸,“最好的燒傷科在東京醫院。”

    “不一定是因為燒傷哦,不排除是他家人生病。”早霧彌夜眨眨眼,“不過烏丸集團確實有東京醫院的股份。”

    大概率是治療過程有哪方面在炸彈犯心里積下怨恨,好不容易碰到在新聞上出現過的烏丸集團繼承人,激情報復一下完全有可能。

    早霧彌夜攤手,“某種程度上來說,真是無妄之災。”

    米花町犯罪的理由千奇百怪,早霧彌夜遇上的不算什么,還有人能夠因為建筑物不對稱就把它全部炸掉的呢。

    “炸彈犯不在現場?”降谷零并不認為彌夜會任由襲擊他的人逃走。

    “炸彈爆炸時,確實不在現場。”早霧彌夜聳肩,“角落的盆栽里有隱藏攝像頭。”

    話音落下,逐漸擴大排查范圍的搜查一課成員在不遠處高聲道:“發現一個失去信號的針孔攝像頭!”

    “……”降谷零無奈,“彌夜,下次這種事早點說啊。”

    “我們間的交談他沒看到啦。”早霧彌夜心虛一瞬,“下次一定。”

    降谷零半月眼。

    負責指揮現場調度的伊達航走過來,“你們聊得怎么樣?”

    “放心吧班長,這次一定能抓到他!”松田陣平信誓旦旦。

    見同期如此有活力,伊達航便沒再多問,轉而看向一旁的白發青年,

    “你就是早霧彌夜吧?久聞大名,我叫伊達航,是這群家伙警校時期的班長。”

    嘴里叼著根牙簽的警官笑著道:“我可好奇你很久了。”

    早霧彌夜微微抿唇,“你好。”

    zero是打算把認識的所有警察都跟他扯上關系嗎?

    他認識這么多警察做什么!

    被警察全方位包圍的早霧彌夜在警惕和放松之間反復橫跳。

    見人即將炸毛,降谷零輕咳一聲,轉移他的注意,“現在彌夜沒死,犯人肯定會再次找上門。”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般,商場的廣播里傳來刺耳的電流聲。

    【現在商場里有十個炸彈,只要一個人出現在我指定的地點,它們就不會爆炸。】

    正在逛商場的人們頓時躁動起來。

    有經歷過米花商場挾持案的人情不自禁發出尖叫。

    商場正門傳來爆炸聲,瞬間堵住大半通往外界的道路。

    【炸彈還有九個。我要的是烏鴉集團繼承人米亞,他目前估計在XX餐廳,歡迎各位幫我驗證。】

    【我說到做到,只要他來到我指定的地點,你們就是沒事的。】

    非保密性質的知名集團中,有身份的成員資料基本在網上都能搜到,有人開始谷歌廣播里說的人。

    “哇哦。”

    瞬間收獲大量視線的早霧彌夜還有心情鼓掌,“不愧是前警察,真會利用無知路人進行道德綁架呢。”

    在場的另外四個在職警察:……

    心情復雜,但對方說的是事實。

    “彌夜。”降谷零拉住白發青年的手,似提醒道:“選擇權在你手上。”

    餐廳里客人經過一輪疏散并不多,其他地方的人過來需要時間,早霧彌夜要是不愿配合,現在就可以直接離開。

    畢竟他本就是被無妄牽連的。

    聽出他所想表達意思的早霧彌夜驚訝。

    沒想到zero竟然是認真的。

    坦白講,早霧彌夜是真的能夠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離開。

    至于他走之后會發生什么,那關他什么事?

    憑這幾個警察的能力,很快就能查到犯人真正的身份。

    中間或許會費很多波折,但最后總能抓到犯人的。

    “……”早霧彌夜歪頭,認真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正拿出手機聯系公安過來支援,比如能否短時間準備好他這張臉的易容什么的。

    不知怎么的,早霧彌夜想起了對方即使在臥底期間也要冒著暴露風險追捕普拉米亞的事。

    那些平時在路上遇到小偷搶劫犯時的事就更不用說了。

    救下人或者抓捕罪犯成功后的zero心情總是很好。

    早霧彌夜無法理解,做這類事情的時候zero會這么開心嗎?

    那要是商場里的人傷亡慘重,zero豈不是會哭鼻子?

    “你可不要哭鼻子哦。”早霧彌夜無比誠懇安慰道。

    剛跟諸伏景光掛斷電話的降谷零:???

    即便認識這么久,他偶爾還是會無法接上貓貓的腦回路呢。

    “人開心最重要。”

    沒管金發黑皮的男人是什么反應,早霧彌夜拍拍他肩膀,“我就去看一下吧。”

    降谷零遲疑,“彌夜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交談間,第二個炸彈在商場內爆炸。

    【炸彈還有八個,我們的米亞少爺再不來的話,全部炸彈一起爆炸也是件很好玩的事。】

    外面傳來的尖叫聲對早霧彌夜不痛不癢,他向來無所謂這類事。

    沒有人能夠道德綁架他。

    但為了zero去解決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

    “是看在zero的份上,我才打算勉強抽出一丟丟耐心跟那個智障交流的。”

    說著,早霧彌夜豎起小拇指的指甲蓋,以此表示真的只有一丟丟。

    降谷零不自覺睜大一瞬眼睛,彌夜居然愿意為了他改變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

    盡管不合時宜,降谷零的腦海里還是炸起了煙花。

    他的潛移默化沒有白費!

    “我和彌夜一起。”回過神的降谷零毫不猶豫道。

    兩人暗中來到炸彈犯說的目標地點附近。

    早霧彌夜遠遠觀察片刻,“炸彈按鈕不在小林十六手上,炸彈爆炸與否,他所掌握的主動權不多。”

    兩人離開前,萩原研二通過銀行流水鎖定了犯人的身份。

    早霧彌夜雙手按住降谷零的肩膀企圖把人往后轉,“另一邊明顯更需要zero,我負責和小林十六拖延時間就行。”

    這回降谷零沒有順著白發青年的力道走,“彌夜,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好吧。”

    早霧彌夜徹底放棄隱瞞,“炸彈你們會拆,剩下的就是些毛茸茸的小問題。”

    降谷零探究地盯住他。

    “單純上傳錄制視頻顯然沒有現場直播來錢快。”

    早霧彌夜漫不經心道:“炸彈的控制權估計在看直播的那些人手上,有松本尋在,相信你們能接管過控制權的。”

    降谷零的身份并不適合暴露在暗網的人面前,這將不利于日后的公安行動。

    他就無所謂了,做為彌爾頓達芙執行任務時,除組織成員外沒人知道他真面貌。

    小林十六那邊的人估計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繼承人呢。

    降谷零抿唇。

    “你們那邊盡快完工,我就可以出手制住小林十六了哦。”

    早霧彌夜抬手點點耳朵,那里有隱形耳麥,嘴里不忘催促道:“不要磨磨嘰嘰的。”

    確認白發青年沒有再隱瞞自己的事,降谷零深深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他會以最快速度解決的。

    目送金發黑皮的男人走遠,早霧彌夜姿態輕松的出現在小林十六面前,“嗨~”

    “你就是烏丸集團的繼承人!”小林十六目光陰鷙地瞪著他。

    男人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雙手戴著手套,臉上配有面具和兜帽,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皮膚。

    “我其實很無辜欸。”

    早霧彌夜真情實感嘆口氣,面上卻表現的像是在狡辯,“明明什么都沒做的說。”

    “你敢說你沒有享用過烏丸集團那些吸滿人血的錢?”小林十六的情緒瞬間激動起來。

    繼承了部分財產的早霧彌夜很快妥協,“好吧,你想我做什么?”

    聞言小林十六看了眼手機上暗網直播的彈幕,拿出一副手銬靠近他。

    “原來被手銬銬住是這種感覺。”早霧彌夜舉起雙手,新奇道:“新體驗get!”

    小林十六:……

    小林十六又拿出一根扎帶,把白發青年的兩根大拇指綁在了一起。

    手銬好掙脫,但大拇指綁在一起后難度就會上升許多。

    “真謹慎,是有人教你的?”早霧彌夜依舊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見直播金額始終沒有大幅增長,小林十六動作粗暴的把人按在一把椅子上,給他綁上一顆炸彈。

    柔弱無法反抗的白發青年掙扎無果,被迫和炸彈捆綁在一起。

    漂亮的臉蛋總是更容易引起某類人群心中不可言說的施暴/欲。

    直播間的打賞金額總算上漲了些。

    “從現在開始,警察每拆一顆炸彈,你這邊的倒計時就會減少。”

    小林十六嗓音嘶啞,“反之,過了規定時間他們那邊沒拆的話,那些炸彈就會自己爆炸。”

    說完,小林十六就廣播公布了全部炸彈的放置點。

    早霧彌夜低頭看眼倒計時的時間,要是商場的炸彈全部拆完,他這邊就會爆炸。

    又是個二選一的問題。

    “無聊。”

    早霧彌夜向后靠到椅背上,根本沒去在意身上的炸彈,甚至還調整了下姿勢,以便坐的更舒服。

    “你讓人選擇的手段好無聊。”

    小林十六把攝像機對準他,走到攝像機背后,“等死確實是個無聊的事。”

    鏡頭里的青年沒有露出絲毫懼怕的神情,讓暗網上的人看得非常不過癮,紛紛提議讓小林十六換個別的玩法。

    看著手機屏幕,小林十六手指輕輕抽動了一下。

    “我有個新的玩法,你要試試嗎?”早霧彌夜朝他擠擠眼睛,“保證刺激。”

    小林十六冷笑,果然烏丸集團的人沒一個好的。

    心里的那抹愧疚迅速被他抹去。

    “你聽說過俄羅斯輪盤賭嗎?”

    早霧彌夜壓低聲音開口,“我們來個相反的玩法怎么樣?”

    身為曾經的警察,小林十六隱約聽說過。

    暗網的直播上,金額跳動一瞬,有人提起了興趣。

    見此小林十六冷冷道:“具體規則?”

    “準備一把空的手槍。”

    早霧彌夜的視線從他腰間一掃而過,沒讓人察覺,“我們互相提問,另一方回答完問題往里面填充一顆子彈,不回答填充兩顆,填充完畢后各自朝自己開槍,如何?”

    “當然,你給警方們準備的游戲依舊可以繼續。”

    也就是說,早霧彌夜要承受炸彈和朝自己開槍兩邊的壓力。

    面上來看,情況完全利于小林十六。

    但他卻沒有立即答應。

    小林十六今天只做好了被抓的準備,卻沒做好死亡的準備。

    然而暗網的直播間并不給他猶豫的機會,打賞金額開始大幅度跳動,顯然直播間背后的觀眾們對這樣的游戲相當感興趣。

    見人沒回答,早霧彌夜也不急,反而靠在椅背上哼起了歌。

    看見打賞金額的小林十六內心掙扎許久,同意了白發青年的提議。

    他從腰間拿出一把槍放在兩人中間的桌子上。

    “喲~剛好是左輪手槍。”

    明知故說的早霧彌夜輕笑,“為了提問方便,警官先生,我能這么稱呼你嗎?”

    小林十六的下顎瞬間繃緊,默不作聲取出槍中的子彈。

    一共有七枚,是滿彈。

    不放心進入暗網觀察情況的降谷零看到這一幕,頭疼不已,“真是亂來。”

    誰家拖延時間是這么個拖延法的。

    “有人把暗網上的直播轉播到公共平臺了。”

    負責追蹤暗網情況的諸伏景光皺起眉宇,“我第一時間讓松本切斷了信號。”

    商場里接連傳來兩次爆炸聲。

    降谷零一驚,按住耳麥,“松田,萩原?”

    “我沒事,爆炸的不是我這邊的這顆。”萩原研二聲音凝重,“小陣平?”

    “咳咳,我穿了防爆服,沒大礙。”

    提早發現不對及時躲避的松田陣平捂住腦袋,“就是有些耳鳴。”

    “他們換了個新的直播鏈接。”

    諸伏景光深吸口氣,“剛才那兩次是針對我們的警告。”

    此刻正值晚餐結束后的時間,大部分人早已下班回家,進入休閑時間,直播間的觀眾數量在飛速上漲。

    諸伏景光改換策略,暗中對直播間進行限流,爭取把影響降到最低。

    安全指數再低下去,真的要發生黑幫在白天火拼炸警視廳的事件了。

    “誰先提問?”

    對爆炸聲充耳不聞的早霧彌夜把手放到桌上,“我都可以哦。”

    會被普通人看到?麻煩,為了安全指數,改一下先前的計劃好了。

    不明白發生了什么的小林十六看了眼白發青年身上的炸彈倒計時,又看了眼手機,沒察覺到異常。

    他不知道自己的直播被放在了更大的平臺上。

    “……我先問。”

    早霧彌夜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們控股的東京醫院,為什么里面的醫生可以隨意收取病人紅包,私自更換病人移植腎源的順序?”

    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的早霧彌夜想了想,“你這句話有歧義。個別例子不要波及到全部群體,東京醫院里的醫生們應該不至于全部是這樣?”

    小林十六沒有回答。

    早霧彌夜默默往槍里填了兩發子彈,“鑒于我沒見過你說的那個醫生,我選擇不回答。”

    他再怎么厲害,也沒法隔空知道那個職業道德敗壞的醫生是怎么想的。

    填完子彈,早霧彌夜按下保險栓,相當干脆給自己開了一槍,“現在輪到我問了。”

    如鯁在喉的小林十六:……

    不給他整理心情的時間,早霧彌夜狀似好奇,“警官先生可以摘下你的手套嗎?”

    如此簡單的要求,小林十六停頓片刻,答應了。

    手套被摘下,露出一雙皮膚凹凸不平,滿是丑陋可怖紅痕的手。

    這是嚴重燒傷治療好后留下的痕跡。

    摘完手套,小林十六往槍里填充了一顆子彈,七分三的概率……他閉了閉眼,對準自己腦袋開槍。

    曾經游走在生死邊緣的拆彈警察,必備的心理素質他還是有的。

    無事發生,小林十六把槍推回到早霧彌夜面前,“烏丸集團那么多人落馬,你是怎么逃脫的?”

    “難道不能是我沒干被抓走的人干的那些事?”

    早霧彌夜撇撇嘴,再次往槍里填了兩顆子彈,“要解釋好多,懶得回答。”

    小林十六:……

    無法理解,這人到底怎么想的?

    正常人難道不應該是好好回答,就算說的是假的也沒人能夠驗證啊!

    隨手朝自己開了一槍后,早霧彌夜把槍放回桌子中央,“警官先生,你當初為什么會考警校并選擇了拆彈警察這個任職方向呢?”

    “……你怎么!”

    猝不及防被戳破身份的小林十六呼吸不穩起來。

    “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早霧彌夜點點已經放了五枚子彈的手槍,再放兩枚,就是滿彈了。

    屆時小林十六將必死無疑。

    同樣想到的小林十六胸膛起伏一瞬。

    暗網上的人也發現了這點,紛紛催促他趕緊填子彈。

    打賞金額極具諷刺意味的開始大幅增長。

    小林十六眼神輕顫,想要隨口編出個理由敷衍過去。

    反正沒人知道是假的。

    “對了。”

    早霧彌夜想起什么似的,“警官先生問的第一個問題……是有家人的腎源被截胡了嗎?”

    “……”

    “差點忘了一輪只能問一個問題……后面這個問題不算哦。”早霧彌夜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

    小林十六想到了還躺在醫院里苦苦堅持的妻子。

    器官衰竭就是個無底洞,若是能夠找到匹配合適的器官替換,還能有希望。

    然而器官資源一向緊張,他們只能老老實實排隊等待。

    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合適的腎源,沒成想即將做手術的前一天,卻被告知腎源出現了變故!

    醫院方給出的理由是腎源不小心被污染,但小林十六不死心,不愿相信這個借口般的話。

    私下調查后,他發現本該屬于他妻子的腎源被換給了烏丸集團的一個高管。

    這讓小林十六怎么能甘心!

    那個高管前幾天剛被公安帶走,他找不到人。

    今天在商場意外看見新聞上見過的烏丸集團繼承人,憤怒之下,小林十六做出了沖動的舉動。

    但他不后悔。

    被公安抓走了這么多人,可見烏丸集團的人都是一丘之貉!

    憤怒過后,小林十六漸漸冷靜下來。

    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根本不知道他在外干的這些事。

    當初他會考警校,是父母從小的教導,選擇進入爆處班,則是因為妻子說拆彈警察很帥氣。

    小林十六恰好有這方面的天賦,對畢業后的任職方向暫無意向的他便如妻子所愿,去當了個帥氣的拆彈警察。

    就算因傷退役險些毀容,他也不曾埋怨過什么。

    同樣的……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現在正在干的事。

    陷入回憶的小林十六久久沒有動作。

    他對不起他的父母和妻子,若是就此死去……

    坐在他對面的早霧彌夜沒有催他。

    相反,暗網直播上的彈幕倒滿是罵人的話。

    沒敢去看手機屏幕的小林十六想到什么,緩緩往槍里填了一枚子彈。

    他斷斷續續地說出一段編造的過去,小學生都能聽出來超級假的那種。

    早霧彌夜卻沒有質疑。

    七分六的概率,小林十六幸運的活下來了。

    “你能幫我找到合適且來源正規的腎源嗎?”小林十六不抱太大期望地問道。

    無論早霧彌夜回不回答,他都必死無疑。

    但小林十六選擇填一顆子彈賭概率,并問出了這個問題,就表明他內心深處還是有那么些希望的。

    早霧彌夜嘴角輕揚,爽快應下,“沒問題。”

    白發青年拿出手機——小林十六并未對他進行過搜身,當場發送了幾條命令短信出去。

    放下手機,早霧彌夜往槍里填入一枚子彈。

    這把左輪手槍重新回到了滿彈狀態。

    現在該輪到早霧彌夜朝自己開槍了。

    “不過警官先生問了三個問題,我只問兩個,有點虧欸。”

    耳麥里傳來降谷零表示還有一分鐘就能搞定的聲音讓早霧彌夜偏了偏頭,嘴里繼續道:“開槍之前,我能提前問一下我的第三個問題嗎?”

    許是出于對將死之人的憐憫,小林十六朝他頷首,“你問吧。”

    早霧彌夜輕撩眼皮,粉金色的雙眸像是穿透面具和重重遮擋直直看到了小林十六這個人,

    “警官先生還記得當年畢業時對櫻花立下的誓言嗎?”

    小林十六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毫無意義的問題,我允許你可以換一個。”他嘴唇囁嚅著開口。

    早霧彌夜從善如流地換了個問題,“那么,警官先生,你相信奇跡嗎?”

    “什么?”

    接二連三意料之外的問題讓小林十六的反應慢了半拍。

    早霧彌夜打開保險栓,扣下扳機。

    “砰——”

    槍聲響起。

    可腦漿橫飛的場景卻沒有出現。

    小林十六不自覺瞪大眼睛。

    “啊呀,看來下次要拿遠點。”早霧彌夜揉揉耳朵,“差點耳聾了。”

    “怎么可能!”

    小林十六騰地站起身,不可置信道:“槍聲響了你怎么可能還活著!”

    “警官先生,你相信奇跡嗎?”早霧彌夜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再次問出了開槍前的問題。

    “絕對是你做了手腳。”小林十六緊咬下唇,語氣肯定。

    “那好吧。”

    早霧彌夜聳肩,把槍主動放進他的手里,“現在,‘奇跡’在你手上。”

    下意識檢查手槍的小林十六發現它沒有被動任何手腳。

    難道……剛才真的有奇跡發生?

    落在一個該千刀萬剮的吸人血的家伙身上?

    “我宣誓,作為警察,我將永遠忠誠于國家和人民……”早霧彌夜輕聲開口。

    小林十六忍不住屏住呼吸。

    不用白發青年繼續說,他的腦海里就自動浮現出了后面的話。

    “……我將以我的生命和榮譽來維護法律的尊嚴,以最高的標準要求自己,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

    “無論面對何種困難和挑戰,我都將勇往直前,絕不退縮。*”小林十六嗓音顫抖地接上了這段誓詞。

    “原來小林先生沒忘啊。”

    早霧彌夜摘下吵吵鬧鬧的隱形耳麥,叫出他的名字,“‘奇跡’仍在你手上,你想怎么使用它都可以哦,小林先生。”

    聽到這句話的小林十六目光落到了手中滿彈狀態的手槍上。

    他緩緩抬臂,朝毫無防備姿態的白發青年舉起槍。

    “砰——”

    槍聲再次響起,子彈飛射而出,擊碎了那臺一直在直播現場情況的攝像機。

    開完這一槍,仿佛用盡全身力氣的小林十六脫力般松開手,看著槍從手中滑落,崩潰地大哭起來。

    早霧彌夜揉揉另一邊的耳朵,“好吧,一左一右,兩邊平衡了。”

    “別哭啦,來錢快的路子都在刑法上有什么辦法呢?”

    “彌夜!”

    聽到這道隱含怒火的嗓音,早霧彌夜身體一抖,瞬間乖巧,默默把雙手放到了膝蓋上。

    走在后方的諸伏景光搖搖頭。

    他好像知道zero為什么會喜歡上彌夜了。

    凡是走在正義這條道路上的警察,都無法拒絕早霧彌夜剛才說的那段誓詞。

    降谷零一步步走到早霧彌夜面前,紫灰色的眼睛就這么盯著他。

    和在美國那會不一樣,彌夜剛才朝自己開的槍可是滿彈狀態!

    早霧彌夜舉起雙手,晃晃腕上的手銬,“不先幫我解開這些嗎,zero?”

    深吸口氣,降谷零扯扯手銬間的鏈子,“我以為彌夜能自己解開呢。”

    確實有能力自己解開的早霧彌夜不敢應聲。

    說歸說,降谷零還是從小林十六身上搜出了鑰匙,把手銬和扎帶都解開了。

    獲得自由的早霧彌夜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時間不早,那我……”

    降谷零把人按了回去。

    “……”

    十五分鐘后,充分獲得教訓的早霧彌夜蔫頭耷腦地走出現場。

    可惡!他明明沒事!

    “小彌夜現在的表情像是要把小降谷吃了。”看好戲的萩原研二偷笑。

    “他?吃金發混蛋?”松田陣平挑眉,“算了吧。”

    早霧彌夜踹了他一腳。

    “喂!”

    壓下蠢蠢欲動想踹回去的松田陣平,伊達航朝早霧彌夜豎起大拇指,“剛才的發言超級帥氣哦。”

    早霧彌夜抿唇,莫名有點頭皮發麻的感覺。

    “為了慶祝又一次行動勝利,我們來擊個掌吧小彌夜?”

    早霧彌夜盯住那只朝他豎起的手掌,想要后退。

    結果渾身一個激靈。

    是肩膀被人從后按住了。

    “擊掌要這么做。”

    降谷零從背后牽起他的手,極為克制地保持了適當的距離,帶領白發青年與同期們一起擊掌。

    擊掌后,早霧彌夜低頭,直勾勾地看著隱隱發麻的手心。

    不知道的還以為那上面住了個怪物。

    早霧彌夜左右看看,“時間很晚,再不回去哈羅會被阿陣做成火鍋的……我走了!”

    降谷零沒有攔下明顯被嚇到的貓貓。

    真是,用滿彈的手槍朝自己開槍沒有被嚇,反而被互相擊掌嚇到。

    降谷零嘆氣,“你們太熱情了。”

    萩原研二拒不承認,“明明是正常的社交行為!”

    “多來幾次不就行了?”松田陣平嘴角露出壞笑,“貓沒應激就代表他能承受。”

    降谷零無語地瞥了他一眼。

    走出商場的早霧彌夜一不留神,被守候許久的記者們圍住。

    盡管諸伏景光對直播間做出限流,但直播的內容還是不可避免傳播開來。

    現在松本尋正在進行大批量刪除,視頻和圖片是沒了,熱度卻依舊居高不下。

    有維持秩序的警察過來幫白發青年隔開記者們。

    從包圍圈中脫離,早霧彌夜被熱情的警察們邀請上警車,表示可以主動送他回家。

    突然想起今天是坐降谷零的車來商場的早霧彌夜:……

    讓警車送他回別墅?

    見到這一幕的阿陣不會把他們突突了吧。

    察覺到什么,早霧彌夜驀然回首,于一片紅藍閃爍的警車車燈中,看到了獨自一人站在人群里,朝他微笑的降谷零。

    這一刻,早霧彌夜沒有多想,朝他的方向跑去。

    “zero絕對是故意的!”

    “嗯?”

    降谷零疑惑,手里不忘拿出一頂鴨舌帽給人戴上,遮住白發青年顯眼的頭發,“我又故意做什么了?”

    早霧彌夜輕哼一聲,偷偷瞄他好幾眼,“zero現在開心嗎?”

    “不管彌夜誤會了什么,我現在開心只是單純的因為彌夜而已。”降谷零認真解釋。

    “……噢。”

    早霧彌夜垂下眼眸,用兩根手指扯扯男人的衣角,小小聲道:“有件事忘了跟你說。”

    “什么?”

    周圍環境過于嘈雜,降谷零微微彎下腰。

    “小情侶談戀愛能不能去旁邊?別擋道。”

    有急著看熱鬧的路人從他們身邊路過,嘴里抱怨,“真是的。”

    降谷零尷尬地摸摸鼻尖:……

    接受良好的早霧彌夜腦袋上倏然亮起一顆閃亮的燈泡。

    他張了張嘴,話鋒一轉,“zero想親我嗎?”

    不知怎么就跳到這里的降谷零:???

    中間是不是漏了什么?他失憶了?

    “難道不是?”早霧彌夜疑惑,“你都愿意和我一起死了,還不想親我嗎?”

    “……”降谷零嘆息,“……彌夜,你不覺得這中間缺了點東西嗎?”

    唯一的一次親吻就是黑澤陣毫無預兆地直接親了他的早霧彌夜思索半天。

    沒能得出結論的貓貓擺爛,“那zero想親嗎?”

    帽檐下,面容精致的白發青年微微仰頭,粉金色的雙眸只倒映出了一人的身影。

    降谷零:“……”

    降谷零企圖拿出臥底的意志力抵抗。

    不管怎么說,這和他想象中的流程不一樣!

    “我有點想試試。”

    美貌貓貓不講道理的使出終極大招。

    血量瞬間見底的某公安頭子咬牙,“……親。”

    至于其他的,回頭再教吧

    第098章 番外 公安頭子的秘密情人

    風見裕也最近發現降谷先生有些奇怪。

    具體表現為按時下班(不是說非得加班), 卡點上班(其實他們打卡時間很彈性),對下屬說話時和藹許多(不是指以前的降谷先生不和藹),偶爾會露出莫名的微笑(面前空無一人)。

    疊甲完畢的風見裕也推推眼鏡, 以上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某天看到降谷先生的脖子上有咬痕!

    咬痕!

    是哪個小妖精拿下了他們的降谷先生?!(bushi

    咬痕一閃而過,很快就被降谷零用衣領掩住。

    但身為降谷唯的風見裕也勢必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疑點!

    “降谷先生是有女朋友了嗎?”

    某次公安任務結束現場, 眼底滿是黑眼圈,被上司趕到副駕駛坐著的風見裕也忐忑不安地開口。

    降谷零否認, “不是女朋友。”

    風見裕也松口氣, 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隨即他就看到降谷零欲言又止的表情。

    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

    風見裕也:……?

    不是女朋友, 脖子上卻出現了明顯人咬的痕跡, 難道……風見裕也頭腦風暴,是情人?

    作為一位好下屬, 公安上司有情人是……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風見裕也自我催眠,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嘛, 懂得都懂!

    想到這,他體貼的沒再問下去, 轉而提起正事,“降谷先生,有關米亞……早霧先生的事您那邊溝通的怎么樣了?”

    “……”

    風見裕也:??

    這一刻, 降谷零的沉默震耳欲聾。

    “……他……我在努力。”

    許是下屬的神情過于疑惑,好上司降谷零直視前方車道, 語氣沉穩,一如往常, “依彌夜過往的身份來看,他同意的概率不大。”

    聞言風見裕也點點頭, 確實。

    車子很快駛到警察廳,把風見裕也送到后,降谷零方向盤一轉,開車回家。

    新家是位于富人區,靠近市中心的高級公寓超大平層,一層只有一位住戶,隱私性極佳,價格也相當美麗。

    更別提還被打通了上下兩層。

    這當然不是降谷零一開始定下的住所。

    但房產證上已經寫上了他的名字——在他本人根本沒有到場購房的情況下。

    降谷零……降谷零不是很想跟上司解釋他名下是如何多出一套與他工資有點點不符的房產的。

    絕對不是接受賄賂得來的!

    所幸這些只是毛茸茸的小問題,很好解決。

    降谷零拿出鑰匙開門進屋,不好解決的是毛茸茸本人……不是,是貓貓本貓。

    走出玄關,降谷零一眼看到躺在客廳地毯上,背靠黑色美洲豹睡覺的白發青年。

    他的手邊窩著一只小白柴,旁邊散落著筆記本電腦和幾張資料。

    是非常生活化的一個場景。

    聽到動靜的哈羅與露露紛紛睜眼,前者熱情上前歡迎主人回家,后者甩甩尾巴,重新趴了回去。

    正常而言,哈羅這種體型的犬種,是在美洲豹的食物鏈上的。

    好在不正常是露露來自實驗室——盡管兩方初見面時露露一舌頭差點把哈羅吞進嘴里。

    雖然彌夜后續表示那是露露在表達友好的方式——貓咪都會互相舔毛的。

    有被嚇到的降谷零敬謝不敏,緊急隔開了雙方,計劃先給露露和哈羅沾染上彼此味道的東西熟悉熟悉再進行下一步接觸。

    結果沒心沒肺,明明頭一次見面還在瑟瑟發抖的哈羅,第二天趁降谷零不在家就從房間里越獄了。

    天知道降谷零下班回家看到窩在豹子腦袋旁邊睡覺的小白柴時受到了多大驚嚇!

    不過結果是好的情況下,一家四口的另外三口根本沒人(貓/狗)關心這件事呢。

    咦,是不是暴露了一些家庭地位上的小問題?

    疑似遇到家庭地位危機的降谷零放下公文包,輕聲走到白發青年身邊蹲下身,“彌夜?”

    早霧彌夜眼皮輕動,囈語幾句,依舊沒醒。

    見狀降谷零粗略掃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資料,知道這些是意大利那邊的文件。

    看來彌夜在他回來前一直在處理它們。

    意大利與日本之間隔著約莫八小時的時差,是以早霧彌夜偶爾會在半夜接到意大利那邊的聯絡。

    鑒于每次半夜打電話來的聯絡人都是黑澤陣,降谷零有理由懷疑他是故意的。

    “彌夜,再睡的話你晚上又要睡不著了。”

    降谷零把人叫醒,“不是說今天要送露露去小島上玩嗎?”

    每隔一段時間,早霧彌夜都會把露露放到外頭讓它盡情撒歡,什么時候想回來全看露露小姐自己的心情。

    不過身為淑女的露露小姐從不在外過夜,除非有主人在。

    降谷零明天開始會有一個難得的小假期,兩人就計劃順便去野外露營,今晚出發正好。

    “唔……”早霧彌夜緩緩睜眼,懶洋洋地坐起來。

    他背后的露露也跟著伸了個懶腰。

    要露營的東西早已提前準備好,降谷零回房間換了套衣服,一家四口就此出發。

    路上,降谷零聊起有關小林十六事件的后續。

    “這件事因為直播影響很大,公安方面希望彌夜可以適當出面引導下輿論。”

    早霧彌夜趴在車窗上吹風,“他們不能自己發一條公告嗎?”

    降谷零目移。

    早霧彌夜轉回頭看向司機位上的男人,“不管怎么說,想聘請我成為特殊顧問也太離譜了!”

    通過直播,有公安高層看中了早霧彌夜展現出來的能力,非常心動。

    加上最近警視廳名譽在村瀨步被抓后一落千丈,他們急需挽回形象。

    早霧彌夜就是一個特別好的人選,要顏值有顏值,要能力有能力。

    其實在心里頭支持這個主意的降谷零面上不顯,“彌夜如果答應成為特殊顧問,可以適當減少觀察期的時間。”

    不為所動的早霧彌夜撇撇嘴,“兩年時間呼啦一下就會過去,我不介意。”

    “好吧。”降谷零不再多勸。

    “正確引導輿論風向的話,安全指數是不是會升高點?”早霧彌夜摸摸下巴,“這東西真的升的好慢。”

    日本目前的安全指數是39,處于正在緩慢增長中的狀態。

    隨著黑衣組織有關的后續事宜一步步處理完畢,早霧彌夜預估安全指數可以到45左右。

    剩下的部分,就是要靠改變社會風氣慢慢來了。

    畢竟在一天平均有三起殺人案的地方,不能指望安全指數會有多高。

    想歸想,早霧彌夜仍沒有太大出面的意向。

    他的身影出現在暗網直播上的時候,黑澤陣在忙著處理組織有關的事,沒能第一時間注意到。

    等他知曉這件事后,差點要殺上監獄去給小林十六來一槍。

    要是黑澤陣知道早霧彌夜跑去當警察廳的顧問,百分百也要給他來一槍。

    好說歹說把人勸回來,并暗示意大利十分需要阿陣的早霧彌夜轉頭就收到了自己被掛上暗網懸賞名單的消息。

    無非就是有人看中他的容貌或財產,仗著匿名和法外之地肆意妄為。

    比早霧彌夜更早一步收到情報的黑澤陣在查清發出懸賞的人是誰后就直接上門“友好交流”去了。

    這回早霧彌夜沒攔,還順手找出了他的犯罪證據,舉報給警視廳。

    同樣在關注暗網后續動向的降谷零則順著網線順藤摸瓜,為監獄人口增長做出了極大貢獻。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和黑澤陣比誰手上的人頭多。

    總體而言,除去網上議論紛紛外,當事人的周圍是很祥和寧靜的。

    “彌夜不如試試看?”降谷零蠢蠢欲動。

    早霧彌夜沒有上當,輕哼一聲,“小島到了。”

    島嶼在若峽灣這片,隔壁還有座專做旅游業的人魚島。

    這座島嶼先前是屬于私人的,被其主人拿出三分一左右的面積來經營度假酒店。

    通過合理合法合規的方式獲得島嶼后,度假村便到了早霧彌夜手上,他改變了部分經營方式,并嚴格規劃度假村客人的活動范圍。

    早霧彌夜買島嶼是為了露露,其他的都得靠邊讓步。

    兩人來到島上時時間接近晚上十一點,便直接入住了專門留出的房間里。

    隨后一道尖叫劃破了黑夜。

    “我出去看看。”降谷零放下手上正在收拾的行李箱。

    對男人擺擺手,早就洗漱完畢的早霧彌夜把頭埋進枕頭里,拒絕下床。

    來度假的人才多少,怎么還會有殺人案出現!

    等了二十分鐘還沒把zero等回來的早霧彌夜察覺到不對,磨磨蹭蹭下床,來到大批人聚集的酒店大堂。

    隨后就看到了沒戴易容的赤井秀一,以及工藤新一毛利蘭和鈴木園子三人。

    早霧彌夜:……

    難怪死人了。

    “米亞……彌夜哥!”

    工藤新一眼睛一亮,毫不見外地沖了上來,“原來你也在這啊!”

    早霧彌夜沒回答他的話,默默看向降谷零。

    他們不會還在懷疑你是黑警吧?!

    降谷零回以無辜的微笑。

    早霧彌夜:。

    “你在這的話怎么會沒破案?”

    掃一圈現場,白發青年打了個哈欠,“夏洛克,我的美好睡眠就靠你了。”

    “不要叫我夏洛克啦。”

    說這句話的工藤新一有點低落,“我目前還不夠資格當名偵探。”

    連蘭都沒法保護好,算什么名偵探啊!

    知道他八成被之前黑衣組織的事打擊到的早霧彌夜挑眉,“沒差,反正你遲早會成為名偵探的。”

    聽到這句頗為篤定的話,工藤新一不好意思的臉紅了。

    他想起什么,“彌夜哥,你明天還在這嗎?我有樣東西要交給你。”

    有早霧彌夜的聯系方式根本沒用,他不想聯系的話,電話打過去永遠是無窮無盡的嘟嘟聲!

    “……嗯。”早霧彌夜微微抿唇應下。

    “彌夜,你怎么下來了?”降谷零走到白發青年身邊,不著痕跡插入到兩人中間。

    工藤新一瞬間警惕起來。

    “因為zero一直沒回來。”早霧彌夜實話實說,低垂的眉眼顯得有些委屈,“感覺等了你好久。”

    尚未習慣貓貓變得如此直白的降谷零掩唇輕咳,耳尖染上淺淡的紅暈。

    “抱歉,因為被某個可惡的家伙耽誤了一下。”

    “哦?安室先生口中可惡的家伙是指我嗎?”

    赤井秀一走過來,加入群聊,“這可真叫人傷心,明明我們前些天才一起開過會。”

    “如果你指的是聯合搜查會議,它早就結束了。”

    降谷零皮笑肉不笑道:“FBI后續要如何收尾,不會還要日本公安來教你們吧?”

    意外得知赤井秀一對日本公安評價的降谷零現在看人非常不順眼,恨不得立刻把FBI踢出日本讓他滾回美國的那種。

    “如果日本公安時間空閑沒任務的話,我是不介意的。”

    相當厚臉皮的赤井秀一接著看向早霧彌夜,“我可以單獨和彌聊聊嗎?”

    看出他目的的早霧彌夜猛地后退一步,拒絕態度明顯。

    降谷零上前半步擋住赤井秀一看向白發青年的視線,“什么事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講?”

    見此赤井秀一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一圈,若有所思。

    仍舊對降谷零持懷疑態度的工藤新一悄悄湊到早霧彌夜身邊,“彌夜哥,波本到底是什么情況?”

    早霧彌夜拍拍他的肩膀,“自己想吧,夏洛克。”

    工藤新一認為早霧彌夜肯定與日本公安方面有某種合作,奈何并不知道具體內容。

    他連諸伏景光的真面目都沒見到過,可謂是被公安瞞的相當徹底了。

    發現早霧彌夜確實拒絕跟他單獨聊天后,赤井秀一不知從哪拿出一份證人保護計劃。

    降谷零:!

    “彌有意向來FBI工作嗎?”

    黑發綠眼的男人順勢發出邀請,“彌之前就幫FBI破獲了很多案子,我認為這個合作可以繼續。”

    “不要。”早霧彌夜搖頭,“你想替FBI招攬我?按順序的話,MI6才是第一個呢,你得排隊。”

    隨著時間流逝,早霧彌夜過往的記憶都在陸陸續續恢復,十歲前的事也慢慢想了起來。

    頭一次聽說這件事的降谷零側目。

    聞言赤井秀一從善如流收回手,大概能猜到來自MI6的招攬是怎么來的,“我不介意彌去MI6。”

    “我介意。”早霧彌夜微笑,一字一頓道:“我才不想每天吃仰望星空派。”

    小時候在英國居住的赤井秀一企圖為英國菜正名,“其實有很多好吃的菜的。”

    早霧彌夜撇過頭。

    “那彌考慮CIA嗎?”

    立志把早霧彌夜拐到外國去,并不知道松本十四存在的赤井秀一試探,“它應該是第二順位的?”

    “它是第三位,第二是日本公安。”

    被不同警察機構邀請的早霧彌夜嘆口氣,“死心吧,真要去我也只會去日本公安。”

    降谷零努力壓下上揚的嘴角,爭取不讓FBI看出來。

    招工失敗的赤井·HR·秀一再度看了眼金發黑皮的男人,“原來如此,彌最后選擇了他嗎?”

    “不行?”早霧彌夜揮揮手趕人,“一個兩個都聚在我這邊做什么?趕緊去破案。”

    “雖說人的腦細胞在晚上會更加活躍,但這不是你們害我熬夜的理由。”

    赤井秀一遺憾退場。

    工藤新一左右看看,破案重要,左右人已經約好了明天再見。

    唯一沒走的降谷零盯著白發貓貓沉默不語。

    早霧彌夜不自在地摸摸鼻尖,“……干嘛?”

    “彌夜可以主動把我們的關系透露給FBI,為什么不讓我把我們的關系告訴我的同事們?”

    說話間,隱隱有黑色的怨念氣息從降谷零身上飄出,不停往白發青年身上戳。

    以防被人聯想到,彌夜甚至連性別都不讓他透露!

    心虛的早霧彌夜偏過頭。

    降谷零伸手把貓貓腦袋掰回來,讓那雙粉金色的眼睛看著自己,“彌夜,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和FBI又見不到多少面。”早霧彌夜嘟嘟囔囔,“但我三天兩頭就能碰到你們公安。”

    他真的不想再認識更多警察了!

    “真的不可以嗎?”

    降谷零失落地低下頭,紫灰色的狗狗眼也跟著失落起來。

    “該死的FBI竟然還比我的同事們更早一步知道我和彌夜之間的關系……”

    降谷零深刻學習到了白發青年的精髓,小小聲碎碎念。

    “你的同期們知道不就行了?”

    有點坐立不安的早霧彌夜舉例,“他們知道的絕對比FBI早。”

    “唉。”降谷零唉聲嘆氣,“連遠在意大利的琴酒雪莉他們都比我的同事們知道的早。”

    “!”

    早霧彌夜差點原地轉圈圈,“頂多……頂多讓你那個刺猬頭下屬知道一下。”

    “沒問題。”

    話音落下,降谷零迅速應下,半秒都沒過的那種。

    風見知道就等于其他人知道,結果一樣,沒毛病!

    早霧彌夜鼓了鼓臉頰,“哼。”

    另一頭,一邊破案一邊悄悄關注兩人的工藤新一覺得大晚上的眼睛有被刺到。

    好閃的光。

    小情侶能不能不要在案發現場打情罵俏!(bushi

    “赤井先生。”工藤新一神情凝重地湊到赤井秀一旁邊,“波本真的是黑警嗎?”

    “他確實挺黑的。”赤井秀一意味深長,“各種意義上。”

    工藤新一半月眼,說了跟沒說一樣。

    你們這群大人都黑!

    “boyya可以試著問彌能不能教你格斗術,接近他就有理由了。”

    最近在教工藤新一截拳道的赤井秀一提出主意,“他的格斗術應該是琴酒教的,肯定不比我差。”

    工藤新一眼睛一亮。

    第二天,拿著錄像帶去找早霧彌夜的工藤新一勇敢地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啊?”

    把錄像帶收好,早霧彌夜微愣,“讓zero教你吧,我沒有指導人的欲/望。”

    工藤新一腦袋僵硬地轉向降谷零的方向。

    降谷零朝他露出屬于波本的經典微笑,“聽說你最近在跟萊伊學習?正好可以比較下兩邊是誰教的比較好呢。”

    工藤新一腦內警鈴大作,不自覺咽了下口水,“哈哈,不用了,不麻煩安室先生了。”

    他單獨學習截拳道就很好,真的。

    還有一個報了班的格斗術呢,沒時間再學第三種了,真的!

    成功把工藤新一嚇走,降谷零把手上的烤肉在烤架上翻了個面,“彌夜剛才明明有想答應工藤新一的吧。”

    “還是換個回報方式吧。”早霧彌夜摸摸錄像帶,“我可不想每天都遇到殺人案。”

    正好可以把錄像帶給媽媽看。

    櫻井星惠與赤井務武和松本十四兩人都不同,她最開始就是實驗體,本就患有間歇性失憶癥。

    經過意識模擬療法后一直未曾蘇醒,只在最近腦電波才活躍許多,隱約有醒來的跡象。

    等櫻井星惠醒來,失去記憶是必然的,這盤錄像帶送來的很及時。

    略過工藤新一的話題,早霧彌夜興奮道:“zero想看錄像帶嗎?”

    確實很好奇的降谷零舉起烤好的羊肉,“這里沒設備,等回家我們再看吧。”

    早霧彌夜一口咬下送到他嘴邊的肉,“好吃!我還想要烤茄子。”

    于是乎,降谷零開啟了投喂模式。

    早霧彌夜欣然接受,不忘互喂回去。

    距離兩人所在營地的不遠處,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嘆氣。

    沒眼看!他和蘭都不好意思在公眾場合做這種事!

    “新一,出來玩你怎么還一直盯著米亞他們?”毛利蘭雙手叉腰,“都叫了你好幾聲了!”

    她順著工藤新一的視線看過去,恰好目睹白發青年和金發男人的身影交疊在一起。

    親眼看到親吻現場的毛利蘭臉瞬間紅了,“新一!”

    同樣臉紅的工藤新一收回視線,“蘭,我們也去烤肉吧哈哈哈!”

    愉悅的露營時光很快過去,回程路上經過一條街道時,早霧彌夜突然叫停,不忘拉上身邊的人,“剛剛好,zero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降谷零:?

    跟著早霧彌夜進了一家漫畫店的降谷零疑惑,“彌夜你想買……”

    眼睜睜看著貓貓直奔18X成年區的降谷零瞬間止聲。

    瞳孔地震.jpg

    與周圍偷感十足遮遮掩掩看漫畫的人不同,早霧彌夜相當自然地拿起貨架上的一本漫畫,用挑菜的語氣說道:“這個畫風看上去好點。”

    降谷零目光落到早霧彌夜手中的漫畫封面上,無比清晰地看到赤/裸著躺在床上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

    好巧不巧,剛好是一白一金的發色。

    還都是男的!!!!!!

    一把按住早霧彌夜拿漫畫的手,耳尖爆紅的降谷零壓低嗓音,“彌夜為什么要買……買這種漫畫?”

    “學習啊。”早霧彌夜理所當然,“真人視頻我看不下去,漫畫會好點。”

    “那也不必……不必……”

    繼人體按/摩/棒之后,降谷零再次體會到了說不出話的感覺。

    “這本似乎也不錯。”

    隨手把漫畫塞進降谷零手里,早霧彌夜拿起另一本,“都是本月熱銷。”

    降谷零深吸口氣,把封面上繪有黑皮青年壓著白皮少年后入式的漫畫書奪過來,“彌夜想知道……我……我可以教你。”

    “多學學總沒壞處嘛。”早霧彌夜拍拍他肩膀,大手一揮,“都買了!”

    降谷零:……

    “……小降谷?”

    手里拿著幫姐姐買的《我推的孩子》最新冊漫畫書的萩原研二出現在兩人面前。

    他抬頭看了看頭上的分區標牌,又低頭看了看警校第一手中的兩本漫畫書。

    啊,白花花的一片,相當惹眼呢。

    萩原研二后退一步,“不打擾小降谷和小彌夜了,我還要幫姐姐去買《更衣人偶》的漫畫……”

    “站住!”降谷零咬牙出聲。

    話沒說完,萩原研二拔腿就跑,不忘拿出手機和錢包,一心三用,直接取出現金拍到收銀臺上,“零錢不用找了謝謝店長!”

    “他跑什么?”

    還在挑選漫畫的早霧彌夜從降谷零背后探頭,“聽說日本三十歲還沒破處的男人會成為魔法師,hagi是想當魔法師了?”

    降谷零:…………

    累了,毀滅吧。

    管它是不是合法經營,明天,不,十分鐘后就讓風見把這間店給查封了!

    第099章 if番外 黑彌臥底警校

    將年齡偽造成18歲的早霧彌夜目前正站在警察學校外面。

    黑心上司不做人, 威逼利誘派還沒成年的他來臥底,并且一上來就是個高難度,讓他畢業后務必被招攬進全日本最神秘的零組。

    早霧彌夜順勢答應了, 就是原先掀翻上司的計劃要更改那么一下下。

    他摸摸空蕩蕩的脖子, 嘛,警校生不允許佩戴飾品, 倒是因禍得福。

    可惜心臟附近的定位和腦袋里的洗腦芯片仍在。

    問題不大,早霧彌夜冷笑, 烏丸蓮耶敢放他獨自一人來警校, 就要做好他一去不回的準備。

    “啊, 是你!”

    早霧彌夜動作微頓, 轉頭向身后看去。

    半長發的紫眼睛青年跑到他身邊,上下打量一番, “雖然發色和瞳色變了,但是你沒錯吧!”

    “年齡差不多也對得上。”

    擁有一頭天然卷的青年跟著走過來,“你知道我和hagi當初找了你多久嗎?”

    出師不利, 一來警校就遇到認識他的人的早霧彌夜:。

    “同學,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早霧彌夜慢吞吞開口, 臉上露出適當的迷茫,“你們剛才說的都是什么?”

    聞言萩原研二摩挲著下巴沉思起來。

    松田陣平雙手環胸,微微瞇眼, 冷不丁道:“你成年了嗎?”

    “我是娃娃臉。”早霧彌夜眼也不眨,“你過個十年八年看我還是這樣。”

    “是嗎?”松田陣平非常欠揍地抬手比劃了一下兩人現在的身高差, “真的不會再二次發育?”

    一米七左右,身形尚未開始抽長的早霧彌夜猛地握緊身旁行李箱的扶手桿。

    啊, 不過才過去四五年,這家伙說話怎么越來越惹人厭了?

    “小陣平他不是那個意思。”

    萩原研二緊急插入到兩人中間, “我們知道這屆的警校第一才18歲,想必就是同學你吧?”

    18歲,正是青少年長身體的時候,幾乎一天一個樣。

    除非確定不會再長了,否則不會說出那么篤定的話。

    “我明白。”早霧彌夜朝兩人露出一個假笑,“娃娃臉就是這樣,光長身高不長臉。”

    “噗。”

    見三人朝自己看來,無意間聽到最后一句話的諸伏景光收起偷笑的表情,“抱歉,我只是認為你說的很對,因為我就有一個娃娃臉的幼馴染。”

    “hiro!”降谷零羞惱,“明明有變化的好嗎!”

    “嗯?可在我眼里zero上高中后就沒怎么變了。”

    早霧彌夜視線從后來的兩人身上一掃而過,莫名有種不詳的預感,“我要去宿舍整理行李,再見。”

    那種不詳的預感很快應驗。

    跟認識他的人同一個班級就算了,反正糊弄過這六個月就不會再見。

    跟僅落后他幾分考入警校的人當前后桌也沒什么,那頭討厭的金發忍忍就過去了。

    這家伙一看就是嚴肅認真的類型,不觸到他的點就沒事。

    卷毛和金毛大晚上打架就更無所謂了,又不是他違反警校規則。

    問題是,警校班級為什么會采取連坐制啊!

    和整個班級一起被罰跑的早霧彌夜怨念臉。

    所幸經過琴酒的魔鬼訓練,他是能夠跟上警校訓練的強度的,甚至還比琴酒的輕松許多。

    但這不代表早霧彌夜就樂意被罰跑!

    他最討厭跑步了!

    第一次,早霧彌夜忍了。幾個大猩猩需要磨合期,有點小摩擦很正常。

    第二次,早霧彌夜也忍了。好歹處于臥底任務中,不多生事端是最好的。

    第三次,早霧彌夜黑著臉跑完了全程。

    當天晚上,他就給BOSS打去一個電話,“我不要臥底了,我要回組織!BOSS換琴酒來吧,我替他體驗過了,這里很適合他。”

    BOSS:?

    BOSS:乖,別鬧。

    被駁回申請的早霧彌夜在自己的宿舍內思索片刻,敲響了松田陣平的門。

    “有事?”

    早霧彌夜朝他勾勾手指,“忍你很久了,來打一架。”

    松田陣平:?

    有人上門挑釁約架,是男人就不會拒絕!

    知道他力氣大,早霧彌夜揚長避短,仗著從小經驗比人豐富不知多少,成功把松田陣平背摔在地。

    松田陣平沒在意,“你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復刻我的招式!”

    喘著氣的早霧彌夜沒理他,冷冷警告,“明天上課的時候給我收斂點。”

    松田陣平:?

    他尋思他上課的時候也沒惹你啊!

    第二天晚上,早霧彌夜如法炮制,約了萩原研二出來。

    頭一天晚上剛目睹幼馴染落敗的萩原研二:?

    沒辦法,又不能用藥,憑借他的體力,一晚只夠解決一個人。

    幸好這些人還是清澈愚蠢的警校生,不然早霧彌夜肯定要費更多功夫。

    于是乎,花費了五個晚上的時間,趕在周末到來前,早霧彌夜成功把五個刺頭都約了一遍架。

    結果在沒課的周末時就被五個刺頭堵了。

    “原來小彌夜討厭被罰跑啊。”

    總算問出真相的萩原研二無奈扶額,“這種事跟我們說一下就好了嘛。”

    “呵。”早霧彌夜冷笑。

    萩原研二心虛目移。

    說歸說,他們能不能真的聽進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們五個人的對戰手法都能復刻出來,這是你的能力嗎?”

    松田陣平蠢蠢欲動,“喂,下次課堂對練的時候和我做搭檔怎么樣?”

    “不要。”早霧彌夜拒絕,手上不忘用叉子切下一塊小蛋糕塞進嘴里,“我體力和耐力不行,才不要和你們車輪戰。”

    對于自身的弱點倒是很坦然清晰呢,不過……降谷零遲疑,“彌夜你吃的會不會太多了點?”

    六人目前正在一家甜品店里,桌上的一角疊滿了空盤子,全是早霧彌夜一人的戰績。

    “只是我平時一半的量。”早霧彌夜說話間又解決完了一份小蛋糕,“你們想吃什么直接點,我等會順便一起買單。”

    五人:……

    不愧是有錢人家出來的小少爺。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幾人已經知道早霧彌夜來自頂級財閥的烏丸家族。

    對于他為什么好好的小少爺不當,跑來當警察,幾人都非常好奇。

    要不是早霧彌夜的各項能力毫無水分且相當了得,他們都要以為小少爺是來玩票蹭資歷的。

    可惜早霧彌夜是不會為他們解答疑惑的。

    “你們要去哪?”

    被五雙眼睛盯著的早霧彌夜出聲趕人,“難得的周末,不要在我這浪費時間。”

    “我不覺得是浪費時間哦。”

    篤定他就是四年多前遇到的那個孩子的萩原研二一手撐著下巴,“我在看小彌夜的吃播,真是令人胃口大開呢~”

    還很可愛。

    尤其吃到合心意的甜品時背后還會飄小粉花,完全沒有掩飾的那種。

    “贊同。”諸伏景光附和,“反正我們離開后也是回警校,還是彌夜這比較有趣。”

    “不如這樣吧?”

    身為班長的伊達航靈光一閃,“正好人都在這,我們一起去哪里聚會怎么樣?”

    “我沒意見。”松田陣平投了贊成票。

    “可以。”來自降谷零的贊成票加一。

    早霧彌夜:???

    什么我們?他要自己行動!

    然而五個大猩猩決定好的事是不給貓貓講道理的機會的。

    知道早霧彌夜在上課外的時間一向佛系不愛動彈,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一左一右把人架了起來,直接綁走。

    早霧彌夜:???

    “你們這是綁架!”早霧彌夜企圖掙扎,“作為警校生,你們難道要知法犯法?”

    沒等兩個綁架犯猶豫,提前訂好聚會地點的降谷零在一旁悠悠補充,“聽說那里的草莓布丁和草莓大福很有名,后者還是百年老字號。”

    貓貓思考,貓貓停止掙扎,貓貓很快妥協,“那就去看看吧。”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降谷零投以敬佩的目光。

    降谷零微笑,欣然接受。

    見狀諸伏景光若有所思,“其實我也會做甜品……”

    用甜品就能讓人妥協的話,豈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他們五個互相都差不多知根知底,就早霧彌夜仍舊神神秘秘的,學校里沒有一人知道他的具體過往。

    來自烏丸家族卻不姓烏丸,其實是私生子吧這類言論,背地里很多人都在說。

    幾人偶爾聽到過幾次,生氣又拿不出反駁的理由,別提多憋屈了。

    最重要的是,早霧彌夜看上去真的很小,不管娃娃臉的理由是不是真的,都不妨礙他們下意識想照顧他。

    看在甜品的份上才老實下來的早霧彌夜默默移開視線。

    什么嘛,攏共才認識了幾個月而已,何必對他操心到這份上呢?

    為甜品妥協的早霧彌夜很快就后悔了。

    自打一起聚會后,另外五個家伙像聽不懂人話一樣(所以真的是猩猩吧!)一有空就往他身邊湊,他所有課堂的搭檔都逃不過這五人當中的一個。

    尤其他們的問題真的好多啊!早霧彌夜想發瘋,為什么一有事就默認了他可以看出來?

    雖然他確實可以看出來,但早霧彌夜著實對教人不感興趣。

    “其實彌夜不是自愿來警校的吧。”

    某天,剛結束一輪學習交流的降谷零突然開口,“感覺彌夜在某方面上不是很熱衷的樣子。”

    比如破案,解救人質,照顧民眾情緒之類的。

    做是會做,可就像機器人一樣遵守規章,不會付出任何多余的感情。

    “你說的對。”

    早霧彌夜很痛快的承認了,“算是交易吧,家主給了我想要的東西,我就按他的意思來讀警校了。”

    “……”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的降谷零頭疼。

    就像松田陣平入讀警校的目的是為了揍警視總監一樣,他人對于警察這個職業的態度規劃和愿景他是沒資格管的。

    又不是抹黑警察,已經看開的降谷零倒是沒有擺出說教的姿態。

    趴在桌上的早霧彌夜偷偷瞄他一眼,結果被彈了個腦瓜崩。

    “!!”

    收到貓貓的瞪視,降谷零淡定收回手,“彌夜現在不討厭我的頭發了?”

    “勉勉強強。”

    原來有察覺到啊,早霧彌夜一點也不心虛,“我遇到的金發都是壞蛋!”

    聽到他這句話的降谷零又給人彈了個腦瓜崩。

    “都被稱作壞蛋了,不多打幾下說不過去呢。”

    早霧彌夜:!

    絕對是被松田陣平帶壞了!絕對!

    吵吵鬧鬧的警校生活很快過去,畢業時,如早霧彌夜預料中那般,零組的人找上了他。

    一起被零組找的還有降谷零。

    以為畢業就能甩掉他們的早霧彌夜:……

    什么孽緣。

    想了想,早霧彌夜徑直對跟著零組來的公安開口,“把一對幼馴染派去同個組織臥底是不是有毛病?起碼留一個下來作為聯絡人接應都可以啊。”

    “正好還能抓抓警視廳和警察廳里的臥底。”

    零組/公安:“等等你是怎么看……算了。”

    最終結果,降谷零被派去當了臥底,諸伏景光則成為了他的聯絡人,順帶輔助早霧彌夜抓警視廳和警察廳里的組織臥底。

    自己就是個組織臥底的早霧彌夜肯定是不能認真干活的,但烏丸蓮耶又不知道他的具體工作內容,還不是隨他怎么報。

    把諸伏景光推出去抓臥底,自己在零組里隱身指揮的早霧彌夜成功忽悠過去了烏丸蓮耶。

    問就是他有零組的事要忙,警視廳里到底誰在一點點抓組織臥底他也不知道呢。

    兩年過去,臥底培訓結束的降谷零和早霧彌夜碰面時有被驚到:“彌夜,說好的娃娃臉呢?”

    身高和臉都長開,終于真的18歲了的早霧彌夜攤手,“啊呀,那可能是我誤會娃娃臉了吧。”

    降谷·真正的娃娃臉·零:?

    “彌夜,讀警校時你真的是18歲嗎?”

    經過兩年臥底培訓開始進化不再是清澈愚蠢的警校生了的降谷零露出狐疑的目光,“你不會還有三次發育吧?”

    “人在22歲之前都有發育機會的。”早霧彌夜拿出科學依據,“我的希望很大哦。”

    降谷零:……

    好歹給他掩飾一下啊!

    左右沒證據,并不能拿早霧彌夜怎么辦的降谷零進了組織。

    早霧彌夜不打算幫烏丸蓮耶擴張勢力,但在沒把人解決前,組織針對零組的任務還是得做。

    某日,獲得了代號,在組織里有一席之地的降谷零抽空回來,“最近幾次破壞零組任務的組織成員我打聽到了,他的代號是彌爾頓達芙。”

    早霧·彌爾頓達芙·彌夜示意他繼續。

    “聽說他以前一直和琴酒是搭檔,組織里見過他的人明明很多,卻沒一個敢透露他真實容貌的。”

    降谷零雙手交疊支著下巴看向“三次發育”完畢的白發青年,“彌爾頓達芙的任務完成率高達百分百,在組織里甚至有‘能夠堪破一切虛妄的真理之眼’的傳聞,對此彌夜有什么想法嗎?”

    早霧彌夜露出嫌棄臉,“好中二的傳聞。”

    什么形容詞,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降谷零半月眼,清清嗓子提醒他們在討論正事,“感覺他的能力和彌夜不相上下呢。”

    “沒準是像福爾摩斯和莫里亞蒂那樣的存在。”早霧彌夜不以為然,“我都說了這個世界是個漫畫世界,為了紅黑雙方戰力對等,設定這不就出來了?”

    降谷零伸手摸摸白發青年的額頭,“彌夜,我會和hiro還有風見說讓他們幫你處理工作的。”

    早霧彌夜拍掉他的手,“我沒病,心理測試前幾天剛測過,滿分。”

    知曉他能力完全可以隱瞞過去的降谷零盯著他。

    想了想,金發黑皮的男人提起另一件事,“最近有點忙,不能給彌夜做甜品了。”

    “什么!”早霧彌夜震驚,“我的半熟蛋糕昨晚剛吃完!”

    降谷零欲言又止,“彌夜,我記得我給你做了三天的量。”

    怎么一個晚上就沒了!

    他嘆口氣,不禁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組織里的彌爾頓達芙要就是彌夜,依他現在平安無事的待在組織里,還有這幾年彌夜為警察廳和警視廳做出的貢獻,黑衣組織他圖什么啊!

    是啊!

    一直在上演自己打自己,自己和自己斗智斗勇,自己算計自己,為了兩邊利益操碎心的早霧彌夜也很想知道,他圖什么啊!!!

    “唉。”早霧彌夜深沉地嘆口氣,“這日子真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降谷零頓時躊躇起來,心跳莫名有些快。

    不能吧,不就是吃不到他做的甜品嗎?彌夜居然這么沮喪的嗎?

    “彌夜,實在不行我可以拜托hiro給你做。”

    一想到未來自己和自己演戲的日子還要上演一段時間,早霧彌夜神情凝重:“人生無望。”

    降谷零:!!

    怎么了?hiro做的明明也很好吃!

    就是非他不可嗎!

    有點開心的降谷零掩唇輕咳,“其實我今天還能抽出點空,可以再給彌夜做點。彌夜不要一口氣吃完,我會讓hiro監督你的!”

    莫名就獲得了新甜品的早霧彌夜:?

    “我知道啦~”

    等他吃完zero的,就拜托hiro給他做!

    又是某天,再次秘密回來的降谷零一臉嚴肅。

    早霧彌夜警惕,“甜品都進我肚子消化干凈了,你就算讓我吐出來也沒用!”

    降谷零:……

    “不是說這個。”降谷零上前把人堵在墻角防止他逃跑,“彌夜,我從伏特加那里打聽到了。”

    “伏特加真心實意和你把酒言歡,你就這么對他真的好嗎?”

    早霧彌夜摸摸下巴,“伏特加來自俄羅斯,你怎么喝過他還能套話的?”

    “重點是這個嗎!”

    根本不按常理發展,沒想到人直接認下了的降谷零無奈,“好歹否認一下啊!”

    “反正組織馬上就要被解決了,現在暴露問題不大。”

    早霧彌夜異常配合地伸出雙手,“要拷走我嗎降谷長官?這樣零組組長的職位就可以屬于你了哦。”

    單手扣住白發青年的兩條手腕越過其頭頂按到墻上,降谷零垂眸,“彌夜這是在賄賂我?”

    說話間,他一邊的膝蓋擠進早霧彌夜的兩腿間,把人徹底控在墻上,動彈不得。

    “怎么會?”

    早霧彌夜無辜地眨眨眼,沒去管被制住的現狀,努力傾身上前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面前金發黑皮的男人的嘴唇。

    他舔舔唇,在男人驟然幽深的目光中緩緩開口,“這樣才算賄賂嘛。”

    “賄賂警察可是很嚴重的罪名。”

    降谷零湊近白發青年,呼吸與之交纏起來,不分你我,“彌夜打算怎么辦?”

    “那降谷長官接受賄賂嗎?”

    早霧彌夜根本沒在怕的輕輕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放心,我不會對別人舉報的。”

    降谷零定定看他一會,毫無預兆地把人放開了。

    早霧彌夜:?

    “沒人知道就好。”

    偏過頭藏起微紅的耳尖,降谷零不露聲色,“小組長,我們繼續討論如何剿滅黑衣組織吧~”

    早霧彌夜:??

    “組織沒了以后你會回來當組長嗎?”深感事態發展超出預期的早霧彌夜不死心,“我辭職信都準備好了哦?真的。”

    嘴角微勾,降谷零無視隱隱要炸毛的貓貓,“我認為我更適合出外勤呢,小組長~”

    金發黑皮的男人故意喊著別人根本不會喊的稱呼,“小組長這么寶貴,在后方大本營幫我們出謀劃策就好。”

    處理文件都快處理得要吐了的早霧彌夜:!!!

    “信不信我明天就把警察廳炸了?”白發青年惡狠狠威脅。

    “明天警察廳小食堂好像有售賣草莓芝士塔,那是警察廳專門為彌夜申請的甜品窗口吧?”

    回想了一下草莓芝士塔的味道,早霧彌夜非常沒有原則的改變主意,“那就遲一天再炸好了。”

    “噗。”忍不住笑出聲的降谷零。

    “進監獄還能越獄,在零組處理文件真的沒有出頭日!”

    早霧彌夜鼓起臉頰,上手按住降谷零的肩膀使勁搖晃,“我本來就只是在你臥底期間替你臨時管轄的,不要逃避!”

    被晃得頭暈眼花的降谷零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其實上司對我們兩個誰當零組組長都能接受哦……”

    “所以這就是你偷偷打報告跟上司推薦我的理由?”早霧彌夜氣急敗壞,“zero!”

    “我會努力輔助彌夜的。”

    趕在貓貓即將伸爪子撓人前降谷零緊急補充,“比如為彌夜提供能夠補充能量的甜品。”

    早霧彌夜停下踹他小腿的動作,“任我點單?”

    “我學了很多新的甜品品類哦。”降谷零一本正經。

    想了想,還是氣不過的早霧彌夜湊上前對準男人的嘴唇兇狠地咬了一下,“油嘴滑舌。”

    “!”降谷零一手攬過要跑的白發青年,“彌夜,‘油嘴滑舌’可不是這么用的……”

    “唔……”

    第100章 if番外 ABO版彌夜

    “為什么要我隱瞞Omega的身份?”

    早霧彌夜, 18歲,剛分化。

    對于分化成哪個性別都無所謂的他很快接受了自己以后是個Omega的事實。

    然而眼前幫他檢查分化情況的人似乎不這么想。

    雪莉放下手中的分化報告,淡淡道:“如果您不想剛成年就立刻懷孕生子的話, 隨您。”

    早霧彌夜:???

    “嘛。”

    過來湊熱鬧, 順帶幫人打探消息的貝爾摩德罕見地贊同了雪莉的觀點,“我也覺得Boss不要那么快暴露自己的分化結果比較好。”

    在全員Alpha的組織里, 突然冒出一個Omega——信息素還是最頂級的那種,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算這個頂級Omega是他們的首領, 也會很危險呢。

    各種意義上的。

    想到這, 貝爾摩德眸光流轉, “Boss, 您雖然已上任兩年,可組織里仍舊有些跟過烏丸蓮耶的老頑固, 這些追不上時代的人可不會讓Omega坐他們頭上。”

    “嘁。”早霧彌夜撇撇嘴,“我都把他們發配到中東去了,還能殺回來不成?”

    早霧彌夜不理解, 但聽話,“隱瞞程度是什么樣的?連琴酒他們都不能告訴嗎?”

    “是的, 走出這個房間,除了我們以外不會再有人知道您是Omega。”

    一旁的雪莉拿出準備好的Omega抑制劑和偽裝劑,以及信息素清除劑, “我會對外宣布您分化成了Alpha。”

    視線掃過兩人,覺得好麻煩的早霧彌夜乖乖收起雪莉準備的東西, 當場給自己扎了一針。

    等白發青年走出實驗室后,貝爾摩德看向雪莉, “其他的報告?”

    “沒有任何僥幸呢。”雪莉把匹配度報告丟到桌上,“那幾個家伙的信息素匹配度都很高哦。”

    是在發/情期期間聞一下信息素就有可能失去理智的那種。

    “啊啦。”貝爾摩德輕撫紅唇, “不知道Boss會選哪個幸運兒幫他臨時標記。”

    另一邊,早霧彌夜剛走出實驗室就遇到了波本。

    金發黑皮的男人暗中打量他一眼,“Boss。”

    鼻翼間聞到的全是清除劑的味道,看來是分化成A或者O了。

    “你回來啦,波本。”早霧彌夜朝他揮揮手,“你和琴酒真的一個比一個卷。”

    哪像他這個上司,把任務全部丟給下屬,無事一身輕。

    與琴酒一樣,波本是從組織的孤兒院里挑選出來的人才,早霧彌夜剛進組織時他就在了。

    小時候的他基本是由琴酒或者波本帶的。

    明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兩人也算幼馴染,可不知為何他們彼此之間氣場相當不和,甚少一起出現。

    不僅如此,還三天兩頭就要“切磋”一下,組織財務部的部長都為此找過早霧彌夜好多次了。

    早霧彌夜不想管,反正有錢,隨他們霍霍好了。

    “你們不會要約群架吧?”早霧彌夜盯著他看了幾秒,“這樣的話我真的會生氣哦。”

    “怎么會?”波本眨眨眼,瞧著無辜極了,“我一向最聽Boss的命令了。”

    “不聽”命令的琴酒找上他的話,可不是他的錯。

    早霧彌夜輕哼一聲,“狡辯。”

    “Boss現在要去哪,我陪您?”

    見白發青年即將離開,波本適時提出請求。

    “那正好。”早霧彌夜樂得有人給他當司機,“我要去學校,今天有課。”

    “今天應該是彌夜這學期最后一堂課了吧?”

    車上,到外界后就更改稱呼的降谷零閑聊般提起一個話題。

    “好像是。”早霧彌夜回想一番,眼睛一亮,“太好了!我終于可以休假了。”

    暗覺好笑的降谷零見前方紅燈亮起,踩下剎車緩緩停下,將手臂隨意搭在車窗上,“嗯?彌夜平時難道有工作?”

    被戳穿的早霧彌夜也不惱,“這時候又不說為上司分憂是下屬的職責了?”

    降谷零嘴角微勾,“我只是實話實說,Boss。”

    聞言早霧彌夜睨他一眼。

    交談間,綠燈亮起,白色馬自達很快行駛到學校。

    早霧彌夜確實要來上課,只不過是給別人上。

    他對外偽裝的身份是麻省理工犯罪心理學系的老師,經常會被FBI邀請去幫忙破案的那種。

    組織在早霧彌夜接掌后便進入到半洗白狀態,是以這個偽裝身份他還是打算好好經營的。

    課上得很順利,只在下課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

    教室外傳來騷動,不出五分鐘就有學校的醫療隊和安保隊匆匆跑過。

    降谷零出去看了一眼,“是有Omega意外發情了,在場的還有幾個Alpha。”

    由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類似的事,相關應急預案和設施都非常完善,發情的Omega除去受到驚嚇外并沒有大礙。

    安撫好教室里的學生們,早霧彌夜后知后覺他未來也要經歷發情期這件事。

    對這類事尚未有概念的早霧彌夜思考起找個人給他臨時標記的可能性。

    在藥物方面深有研究的早霧彌夜十分清楚,用抑制劑一昧壓制最后只會帶來更嚴重的反彈,不如一開始就找個固定標記人選,一了百了。

    如此想著,早霧彌夜觀察的視線落到降谷零身上。

    說起來分化后他還沒聞到過zero的信息素呢。

    要找就找個他喜歡的味道!

    組織里那么多人,總不至于一個都沒有吧!

    被盯得有些毛骨悚然的降谷零:?

    騷動很快平息,兩人都對別人的熱鬧不感興趣,很快就回到了組織名下的某處安全屋里。

    “zero是不是快到易感期了?”

    早霧彌夜湊近他嗅了嗅,只聞到淡淡的信息素清除劑的味道,不免皺皺鼻子,“zero易感期的時候一般怎么控制的?我學習一下。”

    早霧彌夜沒忘對外還要裝成Alpha。

    從小到大,早霧彌夜有什么不懂的事都會直接問他的監護人們,此刻也并沒有覺得剛才的問題有哪里不對。

    聽到白發青年的問話,降谷零紫灰色的眸色幽深不少,“差點忘了彌夜現在已經是Alpha了呢。”

    “每個Alpha應對易感期的方式都不一樣,大多會獨自一人窩在房間里等它過去。”

    降谷零一本正經科普,接著話鋒一轉,“當然,如果他有Omega伴侶的話就會和伴侶一起度過。”

    早霧彌夜點點頭,若有所思。

    “對了,彌夜以前不是很好奇我的信息素味道嗎?現在你能聞到了,要聞聞看嗎?”降谷零不露聲色道。

    恰好在想該怎么順理成章聞到zero的信息素的早霧彌夜眼睛一亮,毫不猶豫應下,“要!”

    降谷零視線鎖住白發青年,默默釋放自己的信息素。

    早霧彌夜率先聞到了一股類似曬滿陽光的被子的味道。

    沒等他找出對這個味道更加合適的形容詞,濃郁的蜂蜜香氣就包裹住了他。

    伴隨蜂蜜香氣而來的還有焦糖和黑巧克力的氣息,夾雜著辛辣的尾調,融合在一起。

    早霧彌夜的大腦一下就變得暈乎乎起來,他強裝鎮定,“有點像波本酒的感覺。”

    目光從白發青年被染紅的耳尖上一掃而過,降谷零紫灰色的眸底愈發濃郁幽深,“彌夜喜歡嗎?”

    “還不錯。”早霧彌夜舔舔唇,努力運轉大腦思考,“我喜歡甜甜的味道。”

    對“甜甜的味道”這個形容詞不予置評,降谷零上前一步,微微垂眸,目光落到身上沾滿他的信息素的白發青年身上。

    他聲音略顯喑啞的開口,很低很低,“那彌夜可以給我聞聞你的味道嗎?”

    想了想,疑似醉酒的早霧彌夜覺得可以把zero列入他的臨時標記備選名單里。

    他朝男人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降谷零挑眉,從善如流坐在早霧彌夜面前的椅子上。

    早霧彌夜拿出手銬,咔咔兩下就把他綁在了上面。

    降谷零沒有反抗,“彌夜,你這是在做什么?”

    早霧彌夜再次舔舔唇,莫名覺得有點渴,“以防萬一……我沒想到第一個遇到的味道就很喜歡。”

    “……第一個?”

    沒管這質疑般的反問,早霧彌夜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一股淺淡的花果香在這片密閉的空間中彌漫開,藏著一絲絲草莓的清甜。

    香草和奶油的香氣緊隨其后,奇異地融合進了降谷零的信息素里,不分你我。

    就像一塊甜蜜的草莓奶油小蛋糕。

    降谷零呼吸一沉,這是屬于Omega的信息素!

    他下意識想要靠近,卻發現身體在剛才被提前束縛住了。

    “彌夜。”降谷零誘哄,“能靠近點嗎?你的臉看上去好紅,可能有哪里不對。”

    早霧彌夜用濕漉漉的目光瞥了他一眼,“不許動。”

    想到某種可能,降谷零喉結隱忍的上下滾動,“彌夜,你的發情期提前了。”

    是被他的信息素誘導出來的。

    得出結論,降谷零整個人興奮起來,可在白發青年朝他看來時又按捺了下去。

    “嗯?”早霧彌夜發出一道鼻音,忍住腿軟加想靠近降谷零的沖動,自己檢查了番。

    檢查完畢,他苦惱道:“我還沒聞到其他人的信息素呢。”

    “算了。”早霧彌夜很快想通,“反正是臨時標記。”

    瞬間明白剛才的第一個說辭是怎么回事的降谷零卻對此沒有發表任何言論。

    眼下明顯不是抹黑琴酒的好時機。

    降谷零靜靜坐在原地,乖巧又無害。

    于是他聽到了預料中的問題。

    “你能對我臨時標記嗎,zero?”

    降谷零深呼吸,“當然可以,Boss。不過在那之前您是不是該先放開我?”

    “不要。”早霧彌夜拒絕,“總覺得你在想不好的事,這樣也可以標記。”

    “……”降谷零遺憾貓貓還有理智,“好吧,我都聽您的。”

    早霧彌夜摸摸下巴,面朝降谷零跨坐在他的腿上。

    他按住驟然繃緊身體的男人的肩膀,低頭把后脖頸送過去,“來吧。”

    降谷零被綁在背后的雙手蠢蠢欲動。

    “不許偷偷解開。”早霧彌夜發出警告,“你只要動腦袋就行了,這是命令。”

    隨著他的話,降谷零發現他真的只有腦袋能動了。

    降谷零咬牙,頭一次覺得早霧彌夜的用藥水平不那么高也行。

    身體無法動彈,可一切生理反應還是正常的。

    降谷零額上布滿細密的汗珠,在白發青年的催促聲中對他后脖頸的腺體咬了下去。

    頭一次被標記的早霧彌夜睜大眼睛,猛地抓住他的肩膀,嘴里發出低吟,“唔……”

    他整個人瞬間軟了下來,脖頸附近的區域本就是他的弱點,更別提直接被人咬住。

    熾熱滾燙辛辣帶著濃厚酒味的信息素從腺體處發散,與之前的焦糖蜂蜜香不能說絲毫不同,只能說毫不相干。

    早霧彌夜咬牙,“你怎么……”

    怎么連信息素都用的蜂蜜陷阱!

    忙著標記的降谷零沒有回他,直至標記結束,他吻了下白發青年后脖頸上的咬痕,輕笑,“那些確實是我信息素的一部分,我只是把它們的展現時間延長而已。”

    眼神略微渙散的早霧彌夜靠在他身上沒吱聲。

    臨時標記帶來的余韻散去后,氣不過的早霧彌夜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降谷零的肩頸。

    金發黑皮的男人呼吸急促一瞬。

    早霧彌夜不自在地動動身子,好像再不離開會有不得了的事情發生。

    “我走之后你就能動了。”早霧彌夜撇過頭,慌亂起身。

    降谷零喘著氣輕撩眼皮,紫灰色的狗狗眼可憐兮兮地瞧著他,“彌夜,你不能先給我松綁嗎?或者幫我一個忙?”

    金發黑皮的男人看上去一副異常難受的模樣。

    垂在身側的指尖微蜷,早霧彌夜輕咬下唇,“你想我怎么幫?”

    房間內的溫度漸漸升高。

    空調機發出輕微的運轉聲。

    “彌夜,不考慮一下讓我恢復行動嗎?”

    “閉嘴。”早霧彌夜惱羞成怒,“你怎么還沒好?”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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