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N-越過隆冬
越靠近京西雪下得越大, 他們在服務區待了很久,臨近京西那段因為大學封路現在正在緊急處理中。
下午六點多的時候他們才從服務區出發,到京西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因為大雪的原因晚上并沒有很多人, 但街上閃爍的霓虹卻不減分毫, 街邊都掛上了紅燈籠到處都是艷麗的紅。
池川住的地方要經過老城區, 老城區都是低矮的四合院, 白墻和屋檐上的雪好像融成了一體, 如果不是晚上的話估計看過去就是一片雪白。
家家戶戶門口都掛著紅燈籠,年味很濃。
經過一個廣場公園上還有人在表演舞獅,廣場上的人很多,完全沒有受下雪的影響。
從進入京西后裴知的目光都放在了窗外,京西跟圳北不同。
“今天太晚了。”池川偏頭笑著說,“等明天帶你去逛廟會。”
“廟會?”
“嗯。”
廟會是京西的傳統一年一次,在除夕的前一天。集市上會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白天會有舞龍游街,到了下午的時候會戲曲表演,晚上還會有一場盛大的煙花。
廟會那天寺廟會免費發紅帶子, 每個人都可以去領, 池川之前送給裴知的那個平安符就是用祈過福的紅帶子編的。
那是黎歡給的, 池川編了好久才編好,他把從小到大收到的紅繩全部都用上了, 希望裴知健康快樂。
到池川住的那里已經十一點多了, 這個家的布局跟圳北那套房子很像,就是戶型不同。裴知換好鞋后把行李箱放好就直接攤到沙發上去了。
池川簡單地把帶來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才出去坐在裴知的旁邊把裴知拉在他懷里,“餓不餓?”
裴知搖了搖頭, 上高速之前他們才吃了晚飯他現在也沒什么胃口, 他靠在池川懷里看著外面的景色。池川住這塊是中心地段外面高樓林立,不少辦公樓里還燈火通明。
他不禁怔了怔神, 偏頭問池川:“你平時會加班到很晚嗎?”
池川低頭靠在了裴知的肩上輕聲說:“偶爾。”
“騙子。”裴知從池川的懷里起身跟池川對視著,“我都跟許宸打聽過了……”
話還沒說完裴知往池川靠近了一點,又接著說:“這些年過得很累吧。”
池川沒有回答視線往下掃著準備親裴知的時候卻親了個空,裴知往后躲了一下伸手捧住了池川臉強行跟他對視。
他跟池川其實是同一種人,但又不同,剛剛進臥室的時候裴知就注意到了,臥室旁邊桌子上的兩臺很大的顯示屏,還有桌上堆積著數不清的文件。
這些年應該很累吧。
“你還是沒有聽我的話。”
池川忽然笑了笑,偏頭吻了一下裴知的手心,“那要懲罰我嗎?”
“嗯,要。”
池川整個人都靠在了沙發上衣服任人宰割的模樣,裴知感覺他的心被勾了一下,但是他還是克制住了,“以后別這么熬夜了。”
“好,你監督我。”池川順勢摟住了裴知的腰用力收緊了手臂然后吻上了裴知的唇。
裴知雙手勾上了池川的脖子他很喜歡跟池川接吻,每一次都會吻到喘不上氣來,只要這樣他才能確定池川真的在他身邊。
只是一會功夫他們就被池川壓在了沙發上,池川雙手撐在沙發上俯身親著裴知。
裴知的腳勾住了池川的腰,像是在示意什么,但池川只是又親了裴知一會就又把裴知抱了起來,鼻尖相抵,呼吸的熱氣擦著耳廓而過,池川的聲音有點沙啞,“明天還得出門呢。”
說完池川放在裴知背后的手往下移了一點,“再說,你不是還痛著嗎?”
兩人又在沙發上抱了一會才去洗澡,本來是裴知先洗的,結果又變成了兩個人一起洗,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裴知都站不住腳,大腿內側被蹭得發燙。
這個澡足足洗了一個多小時。
裴知的衣服是徹底不能穿了,他的那件毛衣是羊毛的在浴缸里泡了一個多小時拿出來的時候已經變形了,他把毛衣拿起盯著池川看一臉幽怨。
池川把毛衣扔進了洗衣機 ,又從身后抱住了裴知,感受到身后人的體溫裴知心倏地一跳,好不容易降下來的燥熱又卷了上來。
他拉著池川的手然后轉身,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池川又低頭吻上了他的唇,然后裴知又跟池川洗了一個澡。
等到他倆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三點多了,池川開了一天的車抱著裴知沒一會就睡著了。
窗簾沒拉完有一截玻璃露了出來外面的光擠了進來,裴知枕著池川的手臂觀察著池川的睡顏。
池川長得真的很好看,五官像雕刻出來的,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看著有點薄。不笑的時候嘴總是抿成一條線,笑起來的時候唇邊會有兩個小梨渦,笑容就從那兩個小梨渦溢出來。
每次池川這么笑裴知就感覺心情特別好,能讓他暫時忘記不開心的事情。
他伸手摸了一下池川的臉,又湊上去親了一下池川的嘴角,仿佛不夠一樣裴知又親了池川的眼尾鼻尖臉頰,最后重重地親了池川的唇,輕聲說了一句,“晚安。”
裴知早上醒的很早鬧鐘還沒響他就睜開了眼,一睜開眼他就看見池川近在咫尺的臉,心臟猛地一跳然后砰砰跳個不停。
池川脖子上的痕跡更多了,鎖骨上的牙印清晰可見,上次的痕跡還沒消完,昨天又弄出了新的痕跡,看得裴知耳根一下就紅了。
屋里暖氣很足,裴知洗漱完之后便想著去客廳喝水,他剛走出臥室就聽見家里好像有動靜,他朝著發出聲音的那塊走過去,剛走到客廳就跟黎歡碰了個正著。
兩人都是一愣,看向對方的眼神都是驚訝,裴知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他甚至連呼吸都快暫停了。
黎歡也沒有想到裴知回來了,前兩天問池川什么時候回來池川也只是說今天回來,也沒跟她提裴知回來的這件事情。
率先打破尷尬氛圍的人是黎歡,她笑了笑還是跟以前一樣溫柔,“什么時候回來的啊?”
裴知的語氣有點僵硬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三…三號回…來的。”
黎歡見裴知好像很緊張她臉上始終掛著笑容語氣也更溫柔了,“一個人回來的嗎?”
裴知‘嗯’了一聲。
見裴知還是沒有放松下來黎歡又說,“我包了餃子,剛下鍋,正準備叫池川起床呢,他還沒起嗎?”
“還沒起。”提到池川裴知心里一緊下意識伸手擋住了脖子,池川也沒少在他身上留痕跡,他穿的又是池川的睡衣領口又大他怕黎歡看到這些痕跡。
黎歡見裴知臉忽然有點紅,她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裴知跟以前比變了不少,她還記得第一次看見裴知即使是夏天校服上的扣子也扣的整整齊齊,衣擺扎進褲子里顯得特別板正,一副三好學生的模樣。
現在的裴知留著到肩的長發,耳朵上的耳釘還在反光,手上的戒指也特別搶眼,跟以前乖乖的樣子完全相反。
不過她更喜歡現在的裴知,現在的裴知才是真實的裴知而不是梁煙悉心培養的‘乖孩子’裴知,“我有點傷心了。”
聽見這話裴知一愣連忙看向了黎歡,眼神帶著不解。
黎歡始終都笑著,“才幾年不見怎么跟我生疏這么多?怕我嗎?”
裴知搖頭馬上解釋,“沒有怕你。”
“那怎么見到我這么緊張?”黎歡說著就往裴知那邊走了幾步,然后伸手拍了一下裴知的肩膀,“不用那么緊張,我很支持你跟池川在一起,不管是十年前還是現在我都支持你們。所以裴知,不用怕不用緊張,你能回來我很高興。”
裴知眸光閃了閃,鼻頭有點發酸,眼眶忽然有點溫熱,他向上看了幾眼把眼淚憋回去了,他張了張嘴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這個表情看得黎歡都眼睛一酸,臉上的笑容差點都掛不住,聲音都有點哽咽,“光顧著說話了,餃子應該熟了,你坐著我給你端過來。”
“我自己來端吧。”
黎歡也沒有拒絕,看著裴知忙手忙腳地找碗筷她笑了笑,還是跟以前一樣毛手毛腳的。
吃完早餐已經九點多了池川還沒起床,裴知跟黎歡在廚房包餃子,他不太會包,包出來的餃子形狀都不同,黎歡又教了裴知幾遍后他包出來的餃子才像餃子。
裴知把他之前包的放到了一旁,準備自己吃掉,黎歡笑著說:“等池川起來了給他吃。”
裴知看著這寫丑東西準備拯救一下,他實在是不能接受這些丑東西是用他的手做出來的,他雕塑都沒有這么丑啊。
最后裴知也沒拯救成功又幾個還被他擠破了肉都露了出來,裴知感覺兩眼一黑。
他們包好沒一會池川就起床了,剛到客廳就看見黎歡在擦桌子,他走到黎歡身邊才問:“媽,裴知呢?”
黎歡一轉頭就看見池川脖子上的痕跡,她唇邊露出一股意味不明的笑容,難怪剛剛裴知要去換高領毛衣。
她剛剛還在好奇裴知跟池川和好了沒有,現在看到啃成這樣她總算放心了。
黎歡這才想起來回答池川的話,“廚房呢。”
裴知還在盯著那幾個丑餃子看忽然被人從身后抱住,他嚇得一激靈,轉頭就對上了池川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裴知心臟猛地一跳,然后迅速推開了池川。
“你媽還在呢,收斂一點。”
剛說完這句話裴知就看見池川脖子上的痕跡,他的耳根忽然就紅了,然后連忙拉著池川近了臥室從柜子里拿出高領毛衣塞到了池川懷里。
看著黑色毛衣上白色的手印,裴知垂眼看了自己的手,他都忘記洗手了,“換一件吧這件被我弄臟了。”
裴知一抬頭就看見池川把上衣脫掉,裴知的耳根又開始泛紅。
這些天他其實沒怎么看脫掉衣服的池川,他們每次都是關了燈的,他只是抱著池川的時候能感覺到池川身上的肌肉,現在這么一看池川的身材真的很好。
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很流暢肱二頭肌練得很好,難怪一只手就能托起他了,腹肌胸肌都練得恰到好處,裴知不自覺地多看了幾眼。
池川偏頭就看見裴知泛紅的耳根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衣服穿到一半就把裴知壓在了柜門上,裴知的手下意識就抵在了池川胸前。
感受到池川緊實的肌肉后他連忙把手移開了,視線往下掃就看見池川鎖骨以下的胸肌上的面粉印,“我手很臟。”
“我不介意。”池川低頭蹭著裴知的鼻尖,呼吸交纏他咬了一下裴知泛紅的耳垂又說:“面粉可以吃的,我不介意再多幾個牙印。”
裴知的臉瞬間漲紅他抬頭瞪了池川一眼,想從池川的懷里掙扎出去,池川低頭就含著了他唇,被吻了幾分鐘后池川才把裴知放開。
裴知感覺自己的臉被燙熟了,他看著罪魁禍首眉宇舒暢正悠然自若的穿衣服,他一沖動就拉著池川的手臂然后交了池川一口,上嘴之后又怕咬的太重,最后只是輕輕的咬了一口就放開了池川。
等兩人從臥室出來黎歡看著都換上了高領毛衣笑了笑然后他又看見了池川臉上沾著巴掌的面粉印,臉上的笑容更濃烈了,這個巴掌印一直到池川吃完餃子都還在。
等他吃完坐在裴知身邊被裴知看見才拿濕紙巾給池川擦了臉。
黎歡這次過來就是給池川送點菜過來,這些年她跟池川沒有住在一起,自從池川大學畢業后她就辭掉了設計院的工作開了一家花店,也算比較清閑。
她不忙的時候就會過來給池川做點菜凍在冰箱里,忙的時候拿出來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池川只有在除夕才會過她那邊去住道初四初五就又回來了,她這次過來是給池川送紅繩的,每年都會送一條,她早上已經去過廟會了。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她把紅繩從包里拿出來才發現是兩條,她給了裴知和池川一人一條。
裴知拿到紅繩后好奇地看了幾眼,然后就抬頭看向了黎歡,眼神帶著迷茫。
“這是京西的習俗,父母會在除夕前給孩子紅繩寓意來年順順利利無病無災,待會你們去廟會前先把紅繩系在手腕上,要顯眼一點。”
裴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準備把黎歡給他的紅繩系在手腕上又被黎歡打斷了,“讓池川給你系。”
雖然不知道意思但是裴知還是把手里的紅繩遞給了池川可是池川沒有接而是把他自己的那根系在了裴知的手臂上然后打結。
出門前黎歡看著兩人手腕上特別顯眼的紅繩滿意的笑了,然后把他倆趕緊從屋里推了出去,“廟會很好玩的,讓池川帶你好好逛逛,不著急回來晚上還有煙花可以看。”
裴知‘嗯’了一聲又問黎歡:“黎阿姨你不一起去嗎?”
黎歡搖了搖頭,“我已經去過了,下午場是留給你們年輕人的。”
廟會是在昨天開車路過的那片老城區,那里有座古城墻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了現在是國家保護建筑。
池川把車停在了距離老城區還有一段距離的停車場里,然后牽著裴知的手往老城區那邊走。
池川其實也沒有來過幾次,對廟會的印象僅僅停留在小時候跟爸媽一起來的場景,自從他爸爸去世后他就再也沒來過了。
這一路上很多人,裴知發現好像只有情侶才會在手腕上系紅繩,想到這他才問了池川,“紅繩是只有情侶才會系嗎?”
池川偏頭看裴知更用力的握緊了裴知的手,聲音帶著笑意,“結婚了才會系。”
聽到這句話裴知心臟忽然一顫連帶著整個人都抖了一下,這瞬間裴知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抬眸看池川。
池川見裴知眼睛都快瞪圓了沒忍住捏了一下裴知的鼻子又親了一下裴知的眼角,“嚇到了?”
裴知搖頭,“沒有……就是覺得有點突然,黎阿姨這是……”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池川打斷了,“這代表我媽同意了,會祝福我們。”
裴知不知道怎么忽然感覺眼眶一熱鼻子也忍不住發酸,這次回來之后好像全世界都在支持他們祝福他們。就連梁煙在聽到他說要回來找池川后也沒說什么,而是只說了一句,“知道了。”
這句話是梁煙能說出最好的祝福了,她還是接受不了同性戀,但是她又不能阻止裴知喜歡池川,除了知道了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經歷了這些年她也累了,無論她再怎么糾正裴知也回不到她給裴知規劃的道路上去了,她也想通了,不再管裴知,或許這樣她能夠活得輕松一點裴知也能夠活得輕松一點。
這條路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裴知整理了一下情緒后便抬頭吻上了池川的唇,好像在說‘他愿意’。
等他們到集市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了沒趕上第一輪舞龍,這片都是白墻青瓦是典型徽派建筑,家家門前都掛著紅燈籠,路上的路上紅帶子隨風起舞,梅花的香味若隱若現。
在這一片雪白中紅色真的很惹眼,一旦被吸引住就很難移開視線了。
池川帶著裴知逛了一會買了一些小玩意,裴知已經沒有像這么逛過街了看到什么都想買,看到吃的也要嘗一嘗。
他們在一家小吃攤前排著隊,這家生意很好排了很長的隊,他們足足排了快二十分鐘,等拿到了東西池川拉著裴知坐在一旁的攤位上,他們剛坐下就有個聲音響起叫了一聲:“池川。”
裴知一回頭就看見有個女聲朝他們這邊走過來,包得很嚴實裴知看不清這女生的臉,寧初在他們旁邊的空位上坐下,“哪天回來的啊?慶南那個項目怎么樣了,有進展了嗎?”
看樣子應該是池川的同事,裴知看了一眼就繼續剝板栗,還沒等池川回答呢寧初又開口了語氣還很驚訝,聽到視線停留在池川手腕上的紅繩上,“你脫單了?”
說完她邊把目光轉到了裴知身上,裴知變化有點大她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表情有點一言難盡,最后只是問了池川一句,“你不等裴知了嗎?”
正吃板栗吃的正香的裴知聽到他的名字后應了一聲,“我怎么了?”?
寧初被裴知這句話整得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她又偏頭仔細地打量著裴知覺得眉眼很熟悉她看了好一會才確定了心里的想法,池川旁邊坐著的就是裴知。
只是變化太大了,她認不出來了。
等寧初緩過神來了之后寧初用笑聲緩解尷尬,“我叫寧初,在池川那里領工資,你好呀,老板娘。”
聽到這句話裴知差點哽到,他連忙讓池川給他把保溫杯打開,喝了一口水后才把卡在喉嚨里的東西吞了下去,然后偏頭看池川。
池川笑了笑,“之前跟你說過的,寧初是一中的,是她告訴我你在哪的,不記得了?”
裴知是記得的,只是當時池川沒有說寧初的名字,裴知笑了笑然后說了句,“你好。”
寧初臉上的笑容裴知總有點似曾相識,他想了好久才想起來以前江雪看他跟池川的時候臉上也是這樣的笑容。
他被寧初看得有點不自在。
“你變化太大了吧。”在寧初的記憶里裴知好像永遠都在成績單的第一個,經常會在臺上念演講稿,是楊國嚴口中讓學習的榜樣。如果裴知不說她肯定認不出來,或許還好搞出一場烏龍出來。
她看著現在的裴知,狼尾,耳釘,戒指,簡直太帥了,跟以前完全是兩種風格,難怪自家老板念念不忘。
“是嗎?”裴知其實沒有覺得自己變化大,但是好像認識的人看見他都會露出驚訝的表情,無論是之前遇上楊渺程浩他們,還是現在碰見寧初,他們都在說他變化大。
寧初點了點頭,“嗯,比以前更帥了。”
裴知忽然愣了一下面對突如其來的夸贊他說了一句,“謝謝。”
寧初沒有待很久只是一會就有人叫她走了,走之前寧初還問他年后會不會去池川的工作室,他其實是想去看看的,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寧初才走了。
吃完東西之后池川拉著裴知往老城墻那邊走,走到一半裴知忽然開口問池川:“有個問題我想問你很久了。”
“什么?”
“許宸跟我說你是在京西機場看見我的。”
“嗯。”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也跟以前不一樣了,你是怎么認出我的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裴知停下了腳步跟池川面對面站著。
在京西轉機的時候裴知戴著口罩也留了長發看起來跟十年前沒有半點相似,他不知道池川是怎么認出他來的。
“因為是你。”
“無論過去多少年,我依舊能從人海中一眼就找到你。”
說完這句話池川就牽住了裴知的手,裴知抬頭就看見池川臉上的笑容,一如當年在校運會上一樣。
他在人海中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在這片人海中找著池川,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臂,還沒轉頭就聽見池川的聲音響起,“找到了。”
裴知回頭就看見在一片白茫茫畫面中唯一的一抹彩色,在池川牽住他的手的那一刻,他灰白的時間開始有了五彩斑斕的顏色。
這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為你而來,而我們是彼此的太陽。
一年中最冷的那段時間叫做隆冬,從出生開始裴知就被困在了那個寒冷的冬。
他以為自己的一生會惶惶而過,可池川的出現讓他在白雪覆蓋冰冷刺骨的世界有了一點陽光。
為了留住這點陽光他努力朝太陽奔跑,可是追逐太陽的路上并不是鮮花盛開人聲鼎沸而是荊棘遍地險惡叢生。
當他停下腳步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深陷荊棘中了,無論往前或者后退他都會遍體鱗傷,他只能往前走,不回頭不彷徨。
他穿過荊棘終于追上了屬于他的太陽,于是冰雪消融,從此越過隆冬。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