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
和太宰治聊天的男人我沒見過, 但我猜到了。
太宰治第一次拿到書的時候,獲得的平行時空記憶便是和他愜意地坐在酒吧里。
我記得男人的名字叫織田作之助。
原來如此,太宰治和他碰面了, 雖然這個人好像沒有加入港口mafia,但兩個人還是命中注定般互相吸引,即使他們在不同的狀態(tài)下相遇, 也會不由自主地走向?qū)Ψ健?br />
我:[……]
我在想什么啊!
我在他們旁邊光明正大的偷聽, 氣息收斂得很好, 畢竟我已經(jīng)屏住呼吸當(dāng)自己完全不存在了。
但是怪異的是,織田作之助竟然往我這邊看了一眼。
“怎么了?”太宰治側(cè)身順著他的方向向我看來,我和他對上視線了, 那一刻, 他的眼里有幾分好奇,還有幾分虛無的深沉,他又轉(zhuǎn)過臉去,“難道被鬼監(jiān)視了嗎?”
“不……我只是好像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強大怨念。”織田作之助皺了下眉, 低眸凝視著自己的酒杯, “是錯覺嗎?”
(不, 不該是錯覺。)
(我對視線很敏感, 更何況是這么明顯的窺視感,那究竟是……)
“說起來啊, 織田作。”太宰治輕聲說道,“我的上司是個好惡劣的男人, 品味老土超級花心還時不時故意釋放魅力,對來者完全不拒絕, 凡是往他面前湊的都能得到他的關(guān)注。”
原來太宰治在吐槽我。
織田作認(rèn)真聽著他的牢騷, “那不就是多情的人渣嗎?”
“噗, 哈哈,你是這么看他的啊。”太宰治低聲笑了,他的肩膀輕顫,神情看上去似乎醉酒般迷蒙,他戳著酒杯中的冰球,喃喃,“但是你沒有直面過他的浪漫。”
那是至極的浪漫。
仿佛被神明放在心上,不管做什么都會被包容的……恐慌和安定感。
轉(zhuǎn)瞬而逝的想法會被記住,還會被細(xì)膩的藏在心底,然后在某一天像是絢爛的煙花一樣綻放,炸得他頭暈?zāi)垦#瑤缀蹼y以呼吸。
那個人在努力的消除他的恐慌,潛移默化地,小心翼翼地,看透一切卻不說破最潰爛的內(nèi)里,而是挑著他不在意的點張揚自己的讀心能力,把真實的他保護(hù)得好好的,給他留了足夠的喘息空間。
織田作之助:“……那他就是個會耍手段的人渣?”
“哈哈哈……你好認(rèn)真的在評價啊。”
織田作之助沒明白為什么太宰治會笑,但他還是嚴(yán)謹(jǐn)?shù)恼遄昧讼麻_口,“那……是不挑明的隱形人渣?”
“哈哈哈哈哈……”
有這么好笑嗎?
我涼涼地瞥了太宰治一眼,
我也明白他們是在開玩笑,但我好想現(xiàn)在出場打斷他們,讓他們體會一下背后議論別人的尷尬。
嗯,雖然他們應(yīng)該不會尷尬就是了。
太宰治笑夠了,又開始了別的話題,“你收養(yǎng)的孩子怎么樣了?”
“還好,其實養(yǎng)一個孩子的花銷并不大,只是我最近在找新工作,手頭有些緊。”他說話的語氣十分平淡,就算是我也驚異的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情緒波動很穩(wěn),不會被他人左右失控的家伙的確更容易招惹太宰治。
“孩子啊……我的上司也特別喜歡小鬼,對待成年人和孩子極其雙標(biāo),還揚言要收養(yǎng)一個。”
“不自己生嗎?”
“不會吧。”太宰治抿了口酒,我只能看到他一小部分側(cè)臉,和低垂下去的眼睫,暖色的燈光覆上了他的發(fā)梢和鼻尖,“他那種人……和我們處在不同的世界。”
織田作之助:“?”
(他說的是港口mafia的首領(lǐng)嗎,怎么覺得不太像?)
太宰治一拍桌子,忽然激動的轉(zhuǎn)頭,“織田作,我要和你說個他的弱點。”
“……這是能說的嗎?”
(我聽了不會被槍斃吧。)
太宰治一字一頓,如說大事一般,“他這個家伙,特別特別害怕別人不喜歡他!”
我:[……]
嗯?你再說一次?
“只要別人不喜歡他就會消沉,心情不好,然后擺臭臉,但是他嚴(yán)肅起來非常有氣勢,能把下屬們唬得一愣一愣的,還有,雖然面上很無畏強大,但也是個找不著家的膽小鬼……”
(我今天會不會走不出這個門了。)
織田作之助一邊聽著,一邊為自己能否看到今天的月亮憂心。
(但是能說得這么滔滔不絕…太宰看來很喜歡他啊。)
當(dāng)十分喜愛一個人時,他做什么都是讓你覺得有趣著迷的。
織田作之助在太宰治頓住時,緩緩說道,“那他……是個很怕寂寞的人啊。”
太宰治的視線一虛,
“我都稍微對他感興趣起來了。”
“達(dá)咩!”太宰治雙手比叉,“你對他浪費情感是沒有好結(jié)果的,他是花心大蘿卜!”
“花心大蘿卜是……”
[花心大蘿卜現(xiàn)在要和你聊天了。]
我矜持地現(xiàn)身,坐在了太宰治的另一邊,并在酒吧里找酒保要一杯咖啡。
太宰治見我出現(xiàn)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大異常,似是早就猜到我在場,他的眼神微微凝了一下,意外于我在這個時候插入了話題。
可惜酒吧里沒有咖啡,我只好點了杯普通的雞尾酒。
[不是說我怕寂寞嗎?怕寂寞的我當(dāng)然要找能驅(qū)散這份寂寞的人。]
我在等待的時間勾唇笑道。
“嘁。”
太宰治撇開了臉。
(好像能明白為什么說他很浪漫了……)
對我的出現(xiàn)很驚訝但很快就趨于平靜的織田作之助還盡職的吐槽著,(有這個覺悟的話,寫愛情小說應(yīng)該很受歡迎吧…還會被人拿去借鑒當(dāng)參考資料?)
他究竟怎么能面上冷靜內(nèi)心卻走神到天南地北的?
我克制地發(fā)表感想。
“要加檸檬嗎?”酒保問我,
[可以。]
我不常喝酒,但也會為了應(yīng)酬沾一些,比如還沒有當(dāng)上首領(lǐng)時和同事們虛與委蛇,上位后某一次面見其他組織首領(lǐng)時喝過高價紅酒,說不上討厭喜歡,但既然不夠喜歡,那我完全沒有必要品嘗它,但既定的場合會促使人做既定的事,我在酒吧里,喝酒再正常不過。
嗯,這就是下班后的普通人生活吧,和朋友聚在一起發(fā)牢騷,第二天又是滿血復(fù)活的狀態(tài)。
酒杯推過來時,我懷著欣慰的心情抿了一口,太宰治睜著眼睛打量我,“會醉嗎?”他的神情看上去還蠻有求知欲。
[不會,你太小看我了。]
不使用超能力的話,正常代謝酒精只需要過一遍肝臟就好,我的身體素質(zhì)這么強,喝千杯都好像喝水一樣。
嗯,突然就想到了當(dāng)初和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喝酒的場面。
嘶。
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果然下一秒,太宰治鬧了,“痞雄,你在想別人!”
我坦然承認(rèn),[對不起,我是多情的人渣。]
太宰治磨牙,“然而我大概永遠(yuǎn)也見不到他們。”
[不會的,我打算讓你們見面,畢竟都是我重要的友人,你們互相看過也能安心一點兒。]
太宰治詭異的沉默了下,“你確定?”
[這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吧。]我有一些不明所以,因為太宰治又唱起了hayato之歌,手中捏著酒杯的我下意識拿起它喝水一樣又干了幾口,[其實他們你也見過……雖然某種意義上不是同一個人。]
太宰治的腦袋很靈活,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啞謎。
下一刻,我突然怔住,隨即睜大眼睛,流露出了明顯的驚愕之色。
“痞雄?”
我不平靜的時候一般都沒好事,太宰治壓下眉宇,氣質(zhì)立即變得陰戾難辨,他鳶色的眼眸似乎染上了濃重的黑色,“有敵襲嗎?”
[……不。]我輕聲道,[我覺得比那要嚴(yán)重一些。]
原本我是打算找個時間,正式帶他們互相認(rèn)識的。
但現(xiàn)在……
門外響起了太宰治都能聽到的腳步聲,織田作之助警惕的摸上了腰間,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了交談聲,像是兩個下班的年輕人。
“萩!我們究竟為什么會迷路啊……”
“這一帶我們沒來過,這么偏僻天氣又這么黑,可能不小心走錯路了。”
“我肚子好餓。”
“先去問路吧。”
聽聽,這聲音指向性多明顯。
店門的風(fēng)鈴響起,兩個年輕人推門走進(jìn),一階一階的下著樓梯。
“橫濱比我預(yù)想中的繁華,我聽說這里盛行黑手黨。”松田陣平邊走邊將墨鏡摘下,酒吧里的光線太昏暗了,他再戴墨鏡有些不合適,“我今天穿的黑色衣服,又帶著墨鏡,不會被人認(rèn)成黑手黨吧?”
不止呢,你口袋里還有槍。
“把你認(rèn)成黑手黨?不行,你身上的正氣太明顯了。”萩原研二調(diào)侃道。
“那相比起我,痞雄的正氣不該更明顯……嗎?”
隨著突兀消失的話音,我們六目相對。
明明酒吧里仍有其他人,我的身前還坐著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他們兩個人卻一眼認(rèn)到了我…的粉發(fā)。
看吧,太嚴(yán)重了,我根本沒想好要怎么和他們解釋。
尤其是這所酒吧屬于港口mafia的地盤,所有客人的腰間都戴著槍。
他們兩個剛說了糟糕的臺詞。
第112章 第 112 章
這一刻, 就算是我也感到了一點點緊張。
齊木痞雄的大名在我的組織中當(dāng)然人盡皆知,而且齊木楠雄雖然取名水平不差,但給我們分/身取名時就太隨意了(虧我還挺喜歡), 畢竟只是給工具一個能招呼的代號,痞雄雖然不太像正兒八經(jīng)的名字,但到底比齙牙雄卷毛雄月亮臉雄好一些。
“痞……”看到我的兩人差點兒念出了我的名字,他們一瞬間露出了十分驚喜的表情,但立刻因酒吧內(nèi)奇妙的氣氛收斂了起來,連我名字的尾音都吞了下去。
他們的視線快速掃過全場, 然后像是在腦海內(nèi)敲了警鐘一樣四肢僵硬起來,
(難道這地方是!)
嗯, 沒錯,非法組織地盤。
多么完美,夜深人靜的晚間,地處偏僻的酒吧, 來路不明的客人,還有他們神色中滲入習(xí)慣的危險。
在這個場景中淡然坐著喝酒的我,不管以前給人的印象多么正義張揚, 現(xiàn)在也完全融入其中了。
我的下屬們對正方的人很敏感,不如說他們還有點兒一眼看出警察身份的天賦, 這是職業(yè)必備的素養(yǎng),現(xiàn)在他們個個面色安然,實則都在桌子底下摸上了槍, 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注意著這邊。
氣氛一下子變得焦灼艱澀, 但凡我有什么舉動, 就可能引起火拼。
而萩原研二也意識到了這點, 他們不小心踏入了危險的領(lǐng)域。
織田作之助看看這邊看看那邊, 心中嘆氣,(我看來不能平和地出去這個門了。)
結(jié)論別下這么早,什么都還沒發(fā)生呢。
其實解決方法很簡單,我讓我的下屬們忽略這兩個人就行了,至于初始好友那邊,他們早就知道我在干什么,所以不會有問題。
這么想著的我,就聽到萩原研二陡然變得低沉的聲線,
“BOSS,我們甩掉他們,來提交任務(wù)情報了。”
我:[……]
松田陣平:“……”
太宰治:“……”
織田作之助:“?”
哦對,我的初始好友們可是天賦卓絕的警察,他們也會自救的,而且臨場應(yīng)變能力很強。
我的下屬們立刻心放下了大半,只不過還是對闖入的陌生人多留意了幾分,但他們已經(jīng)開始和身邊的同伴假意交談,粘稠滯澀的空氣似乎流動了些。
把一切轉(zhuǎn)變看在眼里的松田陣平:(…不愧是萩!)
他立刻把自己的墨鏡戴上,嘴角下撇十足的冷漠,跟在萩原研二身后對我喚了聲,“BOSS。”
……這不行的吧,你們是有正經(jīng)身份的刑警啊?
新聞上時不時就會轉(zhuǎn)播犯罪現(xiàn)場,處理案件的刑警很多都會入鏡,畢竟不是特殊類型需要掩飾身份的警官,露臉的話還能多些贊譽,民眾也能對熟悉的面孔感到親切信任。
只能說,還好新聞有地域限制。
我聽著耳邊下屬們的心聲,覺得窒息的同時又覺得挺有道理。
他們,完全,相信我有那個本事和野心,往警局里插眼線!
一堆平常無事只會吹我彩虹屁的家伙,這么明顯就相信了敵人也太草率了吧。
我稱得上恨鐵不成鋼地掃了他們一眼。
結(jié)果這些下屬以為我在暗示他們不要看過來,保持寂靜,甚至要肅清現(xiàn)場,于是個個準(zhǔn)備收拾收拾東西走人。
讀眼神的技能不合格!
我評價道。
從剛才開始便格外安靜(但腦內(nèi)很活躍)的太宰治斂起了探究的眼神,轉(zhuǎn)過頭端起了酒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他的氣質(zhì)一下子變得十分冷酷正經(jīng),剛才在友人面前的活潑收得干干凈凈,比在下屬面前還要…氣勢強大一些?
我輕拍了兩下身旁的位置,對那兩人說,[過來坐。]
他們都很遲疑,
因為這個場面有些怪,我們在吧臺前,便是一字排開的坐位,在他們的認(rèn)知里,里世界中等級觀很重,很少有人能和首領(lǐng)坐在一個位置上。
萩原研二小心的觀察了眼還沒走的其他人,以及我身邊看上去面容有些稚嫩的青年,
(這么特殊對待會暴露的吧。)
但是隨他們腦內(nèi)糾結(jié),他們知道里世界還有一條規(guī)則,便是無條件服從首領(lǐng)的命令。
兩個人坐在了我的左側(cè),卻不約而同的的在路過太宰治的時候看了他一眼,雖然那兩道視線很隱晦,但還是被太宰治察覺到了。
這三個人是不是……
我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這時,店內(nèi)的其余客人也差不多走光了,我問道,[你們怎么來橫濱了?]并給了他們一個隨意說的眼神。
雖然是漏超能,但好在沒有太離譜,不是趁他們睡覺時直接天降異界,而是偷天換日潛移默化的轉(zhuǎn)變。
萩原研二:“來出差的。”
[橫濱這么缺人嗎?]
“對爆炸/物處理方面,可能需要更多幫忙。”
[正好,既然來了,給你們介紹一下我信任的下屬。]我直接搭上太宰治的肩,他應(yīng)激性的僵了一下,才慢慢放松下來,[太宰治,我的人,所以你們不用太忌諱。]
在場的人都多多少少對我的說辭有些無語。
萩原研二:“……所以他也是?”黑手黨?
[是。]
松田陣平忍不住傾身,“他看上去還未成年吧!”
[年紀(jì)是小了點兒,不過他情況很特殊。]
我又對太宰治介紹道,[他們是我之前上學(xué)時的朋友,松田陣平,萩原研二。你知道的,我曾說過自己想當(dāng)一名警察。]
我放在房間里的徽章。
還有曾經(jīng)難以自抑向其靠近的松田警官。
這些其實都給了太宰治無數(shù)暗示,他此時完全看透了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只是沒什么情緒的點了點頭示意。
(所以是策反了嗎?)
(應(yīng)該是被策反了吧。)
(痞雄的地位這么穩(wěn)固的嗎?)
(穩(wěn)固成這樣是不是有點兒太……)
我的初始好友一條一條活躍蹦著心聲,卻還分心想和我聊會兒天。
畢竟我們見面的時間很少,每次相處的機會都很寶貴。
得了我的肯定,兩個人的態(tài)度都松懈下來,和我之間的氛圍很快轉(zhuǎn)變成了友人的熱情親昵。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工作的模樣。”
[之前天臺那次不算嗎?]
“不算,那次屬于激烈的沖突情況吧,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你好像把自己投入到了這個位置,一舉一動都是克制又威嚴(yán)的。”萩原研二上下打量著我的穿著,似是感嘆道,“從日常來看,真是完全不同啊……”
如果不是更早的認(rèn)識他,知道他少年時的作風(fēng)和愿望,對他有了深厚的感情基礎(chǔ),萩原研二覺得以陌生人身份面對此時的痞雄的自己,一定無法分辨出破綻。
[因為我很多變。]我說,[英俊的人是不被定義的。]
“噗,這,這點倒是一點兒沒變。”
他們兩人被我突然冒出的熟悉畫風(fēng)安慰到了,若我還保持著剛才的無情上位者人設(shè),他們估計會有些受傷。
[要喝些什么嗎?]
“不了,我還得開車呢。”
我有一瞬間覺得手里的雞尾酒更淡了一些,于是當(dāng)水一樣又咕咚喝了兩口,聽我們講話的織田作之助已經(jīng)從(我今天出不了門了)的心聲轉(zhuǎn)變成了(港口mafia首領(lǐng)不為人知的過往啊…放在情報部得值不少錢吧,能讓我聽到這些,我是不是有什么被他們圖謀的)。
其實都沒有,我只是因為他的人品對他很放心而已。
太宰治對新來的兩個人似乎有些排斥,而他們也對太宰治的感官很復(fù)雜,因為除了和我的關(guān)系之外,太宰治就是一個身懷槍械墮入不良組織的敵方少年。
所以,這場意外而來的會面比我想象中更難以進(jìn)行。
我想和初始好友們多說幾句,因為我要在他們出門后悄無聲息地把他們送回去。
松田陣平糾結(jié)了許久,問了我這么一個問題,“你什么時候會結(jié)束這個任務(wù)?”
他想讓我站到光明之中去,和以前一樣。
因為他記得我說過,臥底太憋屈了,我不想當(dāng)。
……雖然我現(xiàn)在完全不像臥底,已經(jīng)像是上頭欽點的山大王。
我一下子沉默了,因為我暫時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我的確開始考慮要不要重新啟用警校生齊木痞雄的身份,這需要和楠雄商量,只要得了楠雄的應(yīng)準(zhǔn),再給高層洗個腦,讓我從危險的任務(wù)中歸來就行了。
當(dāng)時我的身體并未火化,是眾人眼睜睜看著下葬的,詐死的說辭很合理。
[……和你們說個事。]
“什么?”
[你們不是也好奇我怎么用這張臉行事的嗎?]
畢竟齊木痞雄很出名,他是備受矚目的警校之星。
我編著理由,[很簡單,我用了雙生兄弟的身份。我當(dāng)初很早就在計劃這件事了,一邊正常上課破案,一邊去接觸黑手黨的老大,只要過了上面那一關(guān),一切就順理成章,殺死“我”是誠意,而底層人員對上級的選擇很少有發(fā)言權(quán)。]
“那也就是說……”松田陣平有些心動,“你是有機會回去的嗎?”
“這件事不是你能決定的,警官先生。”太宰治輕輕開口,“就算以感情作為籌碼。”
我:[?]
我:[??]
不,雖然說得很隱晦,但稍微一想也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像是阻止我離開,莫名的較勁一樣。
松田陣平皺起了眉,他聽出了直沖他而來的敵意,而在人情世故方面,剛?cè)肼毜乃沒有未來的圓滑,“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打住。]
我及時說道,并不可抑制的煩躁起來,
不要產(chǎn)生爭搶的心理啊……
能產(chǎn)生這種怕輸?shù)奈C感,不就是因為……我給予他們的安全感不夠嗎?
第113章 第 113 章
(吵架嗎?還是陣營對立, 這個寫在小說里好像也不錯……但是我得先取得他們的同意吧。)
一個完全不在我們頻道的心聲傳來。
不好意思了織田,讓你被迫聽了這么久話題卻完全無法插入, 但你的思緒竟然還跟著我們沒有走神, 你真的這么好奇嗎?
感覺他留在這里十分被動,只是沒有在合適的時機找到理由離開,我制造了個機會放他走了, 畢竟他還有孩子照顧。
我在打斷松田陣平和太宰治的對話后, 場面一度有些僵硬。
這一刻我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得知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對我有好感的時候。
那時候的我對他們的明爭暗斗保持著看戲的心態(tài),看別人為我牽動心神是我的一大樂趣, 而且我有時候會做一些偏向的行為,然后看每一個舉動所引起的他們的反應(yīng), 當(dāng)時我們年齡都不大,就算智商再高性格也有些沖動,對情感的偽裝更是差勁,他們明顯到伊達(dá)航都有所察覺, 號稱一眼看破真相的我卻一直在裝傻, 現(xiàn)在一想真的有些慚愧。
而我現(xiàn)在也不想聽他們?yōu)槲宜釢男穆?
我掏出鍺戒指戴了上去,
“戒指?”
[飾品而已。]我淡淡說道, [太宰, 陣平,退位的事不是這么輕易的,也不是誰能決定的。]
不, 是我能決定的。
太宰治想到了我完全可以丟下一切想走就走, 所以起了危機感。
對他來說, 做出像是挽留的行為已經(jīng)足夠勇敢且令我驚訝了。
[對不起。]
“你道什么歉?”松田陣平將墨鏡摘下, “你的任務(wù)具體是什么我不過問,但這家伙明顯起了不得了的心思了吧。”青年看了眼太宰治,而對方移開了視線,他聽懂了我的道歉為誰,所以不再想面對這場爭論。
[剛才的話你就當(dāng)沒有聽到過,陣平。]我拍了拍他的肩,[至于回去,我會回去的。]
太宰治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我,卻乍然對上了我一直放在他身上的視線,
[但我會以所有人都滿意的方式。]
萩原研二:“……雖然知道你的措辭一直很怪,但這次也太怪了吧。什么叫所有人都滿意的方式,你是個多搶手的角色啊痞雄。”善于察言觀色的他看出了沖突的苗頭,想把氣氛往輕松上帶。
[哪里怪,我實話實說。]我也配合他,[我一直很搶手。]
“關(guān)于你那比橫濱大學(xué)的學(xué)生還要多的追求者嗎?”
這是多久之前的對話了,太宰治一直記到現(xiàn)在?
“唔……好像的確有這么些人喜歡痞雄。”萩原研二認(rèn)真估算了下,隨后像是發(fā)現(xiàn)了忽略的好事一樣驚喜道,“用整個大學(xué)的學(xué)生作為計量單位的話,你的人氣就更直觀了,我還一直沒注意,痞雄你完全是個明星啊。”
[不一直是嗎?]
“因為你和我們離得太近了,在我眼里,那些標(biāo)簽只是標(biāo)簽而已,完全沒有實感。”
[現(xiàn)在有了嗎?]
“也沒太有,現(xiàn)在的感覺的話……”萩原研二微微低垂下眼角,“你是個演技完美輕易做到雙面派的天才。”
所以能在吸引了正面的人物后,又令黑暗中掙扎的人忠心追求。
我一不小心和他聊多了些,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太宰治的臉色又有些不好。
沒錯,這是他沒有參與過的,我的過去。
應(yīng)該是我最放肆閃耀的時間,他那時連認(rèn)都不認(rèn)識我,在這個話題中,在我和初始好友面前,他明顯感受到了排斥感和割裂感,仿佛自己是個沒什么關(guān)系的局外人。
但是不是的……
[太宰,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在警校時有哪些引人注意的事跡嗎?現(xiàn)在正好,讓他們幫我回憶一下。]我碰了碰太宰治的手,這時竟然有些嫌棄吧臺的一線型設(shè)計,這讓我不得不來回轉(zhuǎn)頭才能看到友人的臉,若是面對面就好了,[你也可以向他們說我的糗事。]
比如我在房間里的裙子和女士內(nèi)衣,還有因為太想念他們腦袋昏昏,像個等待暗戀對象發(fā)消息的笨蛋一樣抱著手機,或者別的什么……
你也參與了我的時光,在我低迷消沉的時候。
“你也有糗事嗎?”
[沒有嗎?]
“一時之間想不到……”
[最大的糗事不應(yīng)該就是……]
“你被一個體術(shù)很菜的犯人連捅兩刀的事情!”
我:[……]
我咬牙應(yīng)下:[沒錯。]
“捅刀?”太宰治被吊起了興趣,
松田陣平一說這個來勁了,他一下子像是和太宰治成為了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興奮地向他吐槽我,“這個家伙在和犯人對峙的時候走神了!他可是節(jié)節(jié)搏擊課第一名,把我們揍得滿地爬的家伙!結(jié)果就這么輕易的被送上了鬼門關(guān),害我們守在急救室外熬了一整夜,報紙都大肆宣揚警校新星犧牲了。”
[太夸大了吧……]
“你不知道嗎,當(dāng)時社會輿論很重,還有人傳出了你沒搶救回來的謠言。”
那個時候我正沉浸在超能力消失的噩耗中,接收外界信息的渠道也少,住院的那一陣子,應(yīng)該稱得上我最清凈的日子了。
我對斂眸沉思的太宰治單獨開心電感應(yīng)通道解釋,雖然我也不清楚他此時在想什么,[當(dāng)時我的超能力出了狀況,正好是緝拿歹徒關(guān)鍵時刻,被打得措手不及,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不然你也見不到我。]
“還有!”
回憶往事就像是把遺漏的未過期的半塊糖果翻出來重新品嘗,好像不管什么人在憶起當(dāng)年時,都有說不完的話。
“痞雄追女孩子的技巧爛透了。”萩原研二插嘴道,“竟然只知道用手機發(fā)送早安午安晚安。”
[你不要污蔑我。]
“難道不是嗎?”
那是因為我無法對距離過遠(yuǎn)的人使用心電感應(yīng),不能確定心意便不敢主動出擊。
……怎么好像真的在人際交往方面很差。
[我是要你們帶我回憶警校的精彩,不是拉垮日常。]我環(huán)起胸,[你們不說我的光榮戰(zhàn)績,我自己說。]
我自己吹我自己!
[我在警校時還是學(xué)生會會長,教官眼中的寶貝,同學(xué)眼中的天花板,第二名心中不惜學(xué)習(xí)到凌晨也要超越的第一。]
“第二名是零吧。”
[反正不是陣平。]
松田陣平頭冒井號。
起來了,警校時的戰(zhàn)斗之魂復(fù)蘇了。
為什么現(xiàn)在都和降谷零不在一個領(lǐng)域發(fā)展了,還會被翻出陳年舊事比較。
我給了松田陣平一個挑釁的眼神,來吧,互相揭底,互相傷害啊。
氣氛烘得正好,年輕人之間的朝氣極容易傳染,我察覺到太宰治有些不自在,但熱情的人會讓你退無可避,并溫和的把你包容進(jìn)來。
[總而言之,太宰,我在警校的形象比黑手黨時還要強盛,被拉到低谷也只是一點點污點。]
“不是污點。”太宰治輕聲笑了下,他的眸子似乎透過了暖黃的燈光,我竟覺得那里面極近溫柔,“就算不是完美的一直勝利到底,也絕不是失敗。”
“對,這點我也贊同。”松田陣平應(yīng)和。
雖然一直拿我受傷這件事當(dāng)強者失足的笑話,但他們更清醒的知道,那是為了拯救他人而得來的勛章。
萩原研二彎起眸,“調(diào)笑也只有我們能啦,我們只是心疼你,氣憤你沒保護(hù)好自己。”
[好肉麻。]
“肉麻就肉麻吧。”
松田陣平蜷了蜷手指,試探性的問,“那痞雄在黑手黨……”
我比了個大拇指,[業(yè)績超棒。]
“噗。”
他們把目光投向太宰治,帶著隱隱的好奇和期待,我突然就發(fā)現(xiàn)他們的臉頰也只是剛脫去稚氣,
要不回去問問空助有沒有可能制造出抑制透視眼的道具吧,我有些想看清楚他們的臉。
“在黑手黨的話……”被眼神提問到的太宰治也沒有裝啞巴,他的嗓音清冽又柔和,像是要說一些值得紀(jì)念的有意義的事,“痞雄在管制方面很有手段。”
但是,太宰治什么都沒說,只籠統(tǒng)概括一下就糊弄過去了。
我知道他的小心思,
他不想和別人分享和我的記憶。
不知不覺酒也見底,松田陣平背過臉悄悄打了個哈欠。
他們本來就是出差,舟車勞頓,又興奮的臨時加入了一場聊天局,此時后知后覺的感受到了疲倦。
[要回去嗎?]
“雖然很舍不得,但時間真的有些晚了。”
[我送你們。]
“黑手黨首領(lǐng)親自嗎?”
[別調(diào)侃我了。]
我們站起身,結(jié)賬后陸陸續(xù)續(xù)走出酒吧店門,
如今是三月,天氣還有些冷,哈氣時還能冒出白霧,我攥了下自己的圍巾,松田陣平把胳膊疊起搭在我的肩上,頭枕在上面向我靠了下,我支撐著他的身體,看著他暖燈下困倦的臉,突兀的就想到了……另一個人。
“感覺好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松田陣平在我耳邊喃喃,
嗯,他困到出現(xiàn)幻覺,不會兩三天沒睡吧。
……
……等等?!
我瞪大眼,把視線從松田陣平臉上收回,向前方望去。
第114章 第 114 章
我裂開了。
如果這是個搞笑漫, 那么我的背景就是晴天霹靂外加本體石化。
我無法解釋眼前的一幕,順著松田陣平的視線望過去,我看到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 他的面貌和松田陣平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更清瘦, 氣質(zhì)也更沉郁成熟一些,他也穿著黑色衣服戴著黑色墨鏡, 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這應(yīng)該也是我出門第一時間沒發(fā)現(xiàn)他的其中原因之一, 他一聲不響的站在黑暗之中, 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的, 又呆在那多久了。我一直把目光放在身邊的松田陣平身上, 畢竟我要帶他們瞬間移動到該他們在的世界, 馬上就分開, 更何況他困得好像兩三天沒睡了, 拆彈的工作本身就需要耗費極多的精力,這么黏糊的時候不多。
我一下炸毀了手上的鍺戒指,我關(guān)閉心電感應(yīng)的次數(shù)一共就那么幾次, 卻偏偏這么湊巧的趕上了大事。
“……我眼花了?”松田陣平連眨了兩下眼睛,前方的身影都沒有消失,他直起腰想再看清楚一些, 我一把將他的頭按回了我肩上。
而看到我這一舉動的松田警官:“……”
他露出了恍然的眼神。
我現(xiàn)在有32種方法解決眼前的難題。
比如把我們幾個人在他人眼中的形象換成不熟悉的陌生人,那么我們就能若無其事的擦肩而過。這種催眠方式完全找不出漏洞,比AI換臉還智能。但松田警官站在暗處, 我們幾個剛出了酒吧門,昏暗的燈光足夠照清我的臉, 從我失去鍺戒指后就能聽到的心聲斷定, 松田警官已經(jīng)把我和松田陣平完完全全的看清了, 不過萩原研二正低頭找鑰匙,他暫時沒看到臉,但已經(jīng)因為身形和莫名的熟悉感心頭一顫。
再比如拿香蕉敲到他們失憶,又或者直接讓世界回溯一天,規(guī)避掉這場意外的會面。
以上思考只用了0.01秒。
我還是下意識先用上了外貌催眠,首當(dāng)其沖把萩原研二的臉糊住了。
太宰治也發(fā)現(xiàn)了站在那的松田警官,甚至比我更早,但他竟然一聲不響的閉嘴不言,我一時不知道他是別有用心,還是單純的想看場好戲,比如我慌張失態(tài)的模樣。
我嚴(yán)肅著臉,目光沉沉,我還不知道松田警官出現(xiàn)在這兒的原因,他明顯是自己主動找來的。
松田警官看了萩原研二半晌,直到萩原抬起頭,他才又像是失落又像是了然的顫了下眼皮。
畢竟人死不能復(fù)生。
他抬腳向我走來,而松田陣平被我冷不丁的肢體接觸給弄醒了,他一下子恢復(fù)了精神,“好痛,我脖子閃到了。”
原來不是因為心動,而是因為我的暴力被迫清醒,不好意思了陣平。
我?guī)Я艘稽c點歉意的想。
松田警官走到了我的面前,張嘴卻沒發(fā)出聲音來。
我也感到幾分別扭,我們上次可謂是仇家相對生離死別(?),按照劇本繼續(xù)演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拿槍崩了他。
“請問你是?”萩原研二率先問道,
他的視野中,面前的青年帶著淡淡的疏離感,刻意走近像是要來找茬一樣,
算了,把他“咚”暈吧。
我把松田陣平扶正,輕輕挽袖打算動手。
“我找你們首領(lǐng)有事。”松田警官道。
我:[……]
什么,真有人當(dāng)他們是我下屬了?
不過我現(xiàn)在一身黑手黨首領(lǐng)的裝束,又有太宰治跟隨,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也都帶著槍,所以被認(rèn)成一路人也理所當(dāng)然。
萩原研二立刻沒聲了,他覺得這是我要處理的,任務(wù)的相關(guān)人員。
我沉思了半晌,給了他們幾人一個眼神,然后率先向一旁走去,[跟我來。]
我們?nèi)チ似h(yuǎn)一些的地方。
[說吧,什么事。]
松田警官把放在松田陣平身上的隱晦目光收回,
“有工作上面的事。”松田警官說,“……需要你的幫忙。”
[……哈?]我盯著他,[你彈不會拆了?]
“有個犯人給我發(fā)送了挑釁函,說會讓長滿荊棘的半圓重新綻放……我覺得,那是雷鉢街。”
挑釁函?給警察發(fā)挑釁函,犯人腦子沒問題嗎?
“是犯人的尋仇行為,我之前把一個罪犯送進(jìn)了監(jiān)獄,他不久就被判了死刑,而這次的犯罪,是專沖我來的。”
松田警官不久前升職了。
我從他的心聲中了解到了這一點。
我很久沒關(guān)注他了,自從認(rèn)為我們兩清之后,我完全把他拋到了腦后,連太宰治都因為發(fā)現(xiàn)了這點而不去關(guān)注他,我們就像是兩條筆直向前只會相交一次的線。
他的能力很強,沒有如原來軌道那般英年早逝,又解開了萩原研二的心結(jié),可能還因為我的關(guān)系,他當(dāng)了一陣子的工作狂人,試圖用忙碌麻痹自己,他的功績讓他離夢想又進(jìn)了一步,而鵲起的名聲也招來了危險。
[所以你想……]
“我們聯(lián)系了這邊的警署,但…他們說首先要追捕犯人,至于雷鉢街,他們會分派一個小隊處理…”松田警官壓下眉宇,“我覺得以他們的辦事效率還不夠。”
合理嗎?找黑手黨幫忙?雖然我的確擁有不小的人力武力權(quán)力。
我什么都沒說,當(dāng)著他的面撥通了電話,他微微睜大眼,看著我向電話那邊的人委派任務(wù),
[中也,去雷鉢街查一下,你對那里比較熟悉,有人可能在繁瑣的地形中安裝了大量炸彈,注意安全。]然后我又給干部紅葉打去,先在心里給打擾了女士睡美容覺的行為道歉,“組織那塊的民眾快點兒疏散,警方也有所行動了,但他們的速度和人數(shù)都比不過我們,注意安全。”
我沒有預(yù)測到爆炸,應(yīng)該不會有大問題。
[好了。]我放下手機,[那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這點我很在意,我可是第一次來Lupin酒吧。
松田警官垂眸,視線落在我的手機上。
我一怔,也看了眼我的手機,
定位。
手機號碼定位。
我的手機是私人的,號碼從未變過,而這種手段在公安機關(guān)是很常見的。
這,就是現(xiàn)代科技啊!
松田警官能辦到這種事,也就是說……
我的位置也一直暴露在他的眼底。
這種時候問他為什么不舉報我有些多余了吧。
他明顯一切都反應(yīng)過來的模樣。
“兩次。”
松田警官突然道,
正事說完了,當(dāng)然就要解決我們的私事了,我們對此都心知肚明,
“同一天,我經(jīng)歷了兩次。”
[……]
哎?
我的眼神有些發(fā)直,
他說的是什么顯而易見。
關(guān)于我第一次使用的,因不想面對那個結(jié)果而發(fā)動的時間回溯。
為什么,怎么會記住,什么時候想起來的?
“某一天,突然就有了那份記憶……不是夢。”松田警官也覺得自己的話很玄幻,但他硬著頭皮也想讓我相信,“我在咖啡館里,向你首先開了槍。”
——【若是能有人記得,應(yīng)該也不錯。】
我微微睜大眼,
那一次!
魏爾倫化身魔獸吉格時,我失去抑制器的心想事成!
我以為那是只針對擁有吉格記憶的——原來連松田警官也影響了嗎?
那件心想事成,竟然對應(yīng)著【時間回溯能有人記得】這一本質(zhì)內(nèi)容。
“我問了當(dāng)時和我一起出任務(wù)的田沼他們,他們也有類似的相關(guān)記憶,但沒被我提起時,他們都以為是夢。”
因為他們在那場事件中被太宰治迷暈了,所以印象很模糊。
等等,既然如此,那么那天也在場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我側(cè)頭,看向位于松田警官身后的太宰治,黑發(fā)少年抬著頭望著天空,只向我露出俊俏的側(cè)臉。
這家伙竟然藏著沒說……
(可不賴我。)
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太宰治早有預(yù)料般在心里回道,
(你在回溯了時間后,就第一時間去了你原本的世界,根本不給我們告訴你的機會,回來后也急匆匆了去了別處,中也的蛞蝓腦子估計都把這件事忘記了吧。)
不,他不是忘了,他是以為你會告訴我。
結(jié)果太宰治記仇到一直瞞著,直到松田警官親自來找我。
“那個記憶是怎么回事,痞雄?”松田警官緊追不舍的問我,“同樣的拔槍相見,我經(jīng)歷了兩次,過程雖不同,卻同樣的真實無比。”
[你已經(jīng)確定了,為什么還問我?]我本能的勾起一個淺笑,[得到我的肯定很重要的嗎?]
“很重要!”
松田警官突然提高了語氣,“痞雄,你腦子壞了嗎!”
我:[……]
我:[聊天就聊天,你不要進(jìn)行人身攻擊。]
松田警官比冷靜的我要不淡定的多,他突然上前一步揪住了我的領(lǐng)子,甚至想把我抵到身后的墻壁上,這個姿勢和咖啡店里很像,當(dāng)時他一把將我按在吧臺,卻在槍響之后誤以為有人對我射擊,然后抱緊了我。
但我的身體就好像釘在地上一樣,松田警官沒有推動我,他也不在意這些小細(xì)節(jié),
“當(dāng)英雄很好玩嗎?為了確保我的安全把我逼上死路?一次結(jié)局不滿意了就再來一次?那么被蒙在鼓里,沒有那份記憶的我在對待你時,不就完完全全的“不公平”嗎?!”
他如此憤怒,卻好像又很悲傷,
“齊木痞雄,你簡直是最自大的家伙!”
我微微瞇起眼,[不可以嗎?]
“什么?”
[我就是自大,自傲,為所欲為,這點我不否認(rèn),難道我不能嗎?我不滿意就重來,我有能力重來,我自認(rèn)為高興就好,你為什么而難過,因為我擅自安排了你的結(jié)局?]
就算只有那么一瞬間,那么一剎那,我也是傷心的。
我有一絲絲遷怒,說不上是對什么的遷怒。
“對。”他一口承認(rèn)了,“不僅如此,你還偽裝的仿佛自己是無惡不赦的惡人,我在你的安排下,被你引導(dǎo)牽動著情緒,我明明……”
明明不想這么做。
不想走向那個局面。
[……]
的確是這樣。
我當(dāng)了一回獨自攬下苦楚的悲情男主角,但其實在我看來,我并不痛苦,我對松田警官的感情只是移情罷了,松田警官并不是松田陣平,雖然他們本質(zhì)是同一個人,擁有極近相同的思想和人格,但與我有牽連和回憶的松田陣平又沒有死,沒有消失,那么愛屋及烏的我完全能輕松抽身。
我沒有任何負(fù)擔(dān),只是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
但是……
“你可以和我解釋,也可以選擇永遠(yuǎn)不見我,偏偏要我對你產(chǎn)生恨意是嗎?”
我并沒有在意和尊重松田警官的想法。
我想讓我們一刀兩斷。
但是松田警官對我的感情是真實的。
他在橫濱偶遇了我,是和松田陣平完全不同的發(fā)展線路。
但我們的身份對立注定我們不對付,這是我明知卻完全漠視的點,因為對我自己的自信和對松田陣平的自信,我?guī)缀鹾翢o芥蒂的向他伸出手,然后狠狠拉住他。
這是我促成的開始,后果當(dāng)然由我承擔(dān)。
“不由分說的接近我,不計手段的留住我,只因為那個人嗎?”
他在指松田陣平。
人只能看到鏡子和影像中的自己,真正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時,其實很少會產(chǎn)生【這就是我】的想法。就好像手機后置里的人臉嘴歪眼斜,我們看到的自己的顏值忽高忽低沒有定數(shù)一樣,人對自己的模樣是不能百分百確定的。
所以松田警官在看到松田陣平時,產(chǎn)生了……
哦,這就是我的替身…不是,我被替身的人啊。
這種想法。
松田警官緊攥著我的領(lǐng)子,他不能拉我的手,不能打我,只能用這種拽住我的方式宣泄感情,
一個晃眼,我好像看到了……
卷發(fā)青年的眸子透出了水光,他逆著酒吧的燈光,那一閃而過的亮色我沒看清,
但我的確怔住了,
這讓我想起了自己在柴崎一雄案件里,松田陣平急出來的眼淚,那是第一次有人為我哭泣,因為擔(dān)心我喪命,擔(dān)心我化為煙火永遠(yuǎn)也不回來。
為被欺瞞的自己感到不甘和憤怒,為猛然發(fā)現(xiàn)的情感間的不真誠而戰(zhàn)栗瑟縮,
如果別人對自己的好只是基于他人的幻影,那真是沒有比這更讓人崩潰和心痛的事情了。
[我……]
我條件反射的化出了香蕉,
原來齊木楠雄的不坦誠并不全是性格使然,他只是怕自己沒有給予別人同等的期待,所以轉(zhuǎn)移話題或逃離現(xiàn)場,就如那次烏龍的生日會,因為不想讓熱情的為自己慶生的朋友失望,他讓爸爸扮演自己。
而我現(xiàn)在,有了想逃避的意識。
但是三秒之后,我把道具消掉了。
在情緒催使的沖動之后,我有了一個不十分確定的決定。
或許我該更坦誠一些,坦誠到告訴他們我的超……
“喂。”
松田陣平冷冷的聲音傳進(jìn)了我的耳朵,
他走到了我們身邊,像是終于看不下去一樣,抓住了松田警官攥著我領(lǐng)子的手,
“放開我們首領(lǐng)。”
他代入角色還挺上手。
“我可以判斷你對我們首領(lǐng)產(chǎn)生了威脅,如果你還不退到安全距離的話。”松田陣平的手逐漸使勁。
這場面可太怪了,他們兩個人竟然存在于同一個時空同一個地點,我覺得頭都有點兒大。
沒關(guān)系,反正兩個降谷零沒有在一起。
……我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應(yīng)該也不會發(fā)生吧?
我僥幸的想到。
或許發(fā)生了也沒什么,場面更亂一點兒就順勢告訴他們……
松田警官松開了手,我理了理自己的領(lǐng)子,
松田陣平在擔(dān)心我這么一副被威脅的模樣為什么不掙脫不還手,還以為我遇上了棘手的事。
[我沒事。]我說,[只是我們聊得太投入了而已。]
松田警官揮開松田陣平的手,一邊揉著手腕一邊感到怪異,
眾所周知,人是可以左手抓右手的,自己掌心的溫度和觸感能感受到。
而剛才,松田陣平就是用左手抓的松田警官的右手。
松田陣平走到我身邊,面帶不善的瞪著松田警官,
我突然就覺得有點兒胃疼。
松田警官覺得我們站在一起的一幕有些刺眼。
這橋段太狗血了吧,我看電視劇的時候會覺得很有趣,但發(fā)生在我身上可一點兒都不好玩。
[工作的事,我會幫忙,畢竟我不會眼睜睜看著橫濱動亂。]松田陣平在場,我一時不知道用什么態(tài)度面對兩個人,于是聲音都平淡了幾分,[至于那兩次記憶,還有我的善做主張……]
我還沒說完,突然心頭一顫。
果然,下一秒,拐角處冒出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
他們有如出一轍的金發(fā),猶如雙胞兄弟一般相似,他們用面對敵人的狠戾與對方搏擊,
……哦,兩個降谷零出現(xiàn)了。
而因為年齡經(jīng)驗的不同,我這邊的降谷零明顯掛彩更多,處于弱勢。
“……零?”
松田警官和松田陣平驚愕的看著他們兩個,一齊道,
打得專心致志的兩人乍然聽到熟悉的聲音,表情堪稱一致的抬頭望了過來,
“……松田?!”
他們呼吸一窒,
“還是兩個!”
第115章 第 115 章
傳說, 在現(xiàn)實中見到另一個自己會死。
傳說,身患影子病的人會被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影子殺死。
當(dāng)然這些只是傳說,兩個降谷零打起來的原因其實更偏向于——他們都覺得對方是什么險惡人士做了偽裝, 因為黑衣組織中就有極擅長換頭的人才, 他們兩個在初步試探后發(fā)現(xiàn)了端倪,然后扭打了起來。
據(jù)我觀察, 兩人的臉頰上都有指痕,看來他們著重撕向了對方的臉,覺得那是仿造面具之類的。
[這樣一來最突出的優(yōu)點不就沒了嗎?]
我在這么一個怪異窒息仿若夢境的場景中,說出了夢話一樣不著調(diào)的話。
松田陣平下意識搭腔:“你指什么?”
松田警官莫名跟上了我的腦回路, “你指臉?”
他們兩個還記得剛剛自己都在震驚什么嗎?
“不對!你重點跑哪去了啊痞雄, 眼前可是有兩個金毛混蛋啊!”
啊, 回過神來了。
“有個人是假的嗎?”
“但不得不說這也太像了吧。”
“零會輸嗎, 輸給假貨?”
明明應(yīng)該是嚴(yán)肅的場景…應(yīng)該是吧,我認(rèn)為起碼是沉重的,但是他們卻完全不把荒唐的鬧劇當(dāng)回事,誰給他們的勇氣?
松田陣平回眸,眼里似有奕奕的光, “痞雄,哪個是真的?”
……哦,原來是我給的,因為他們信任我,認(rèn)為我在場就不會發(fā)生意外。
這不是在上演真假降谷零,兩個松田還沒意識到問題嚴(yán)重性。
“但兩個陣平是指什么?”
嗯, 意識到了。
沒什么, 不過是上一秒下一秒的事, 我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就行, 反正我不打算再隱瞞什么了。
不如說,降谷零的出現(xiàn)巧妙的化解了剛才劍□□張的氣氛和所有人醞釀起來的豐滿情緒,不管是我還是松田警官,又或者見我似乎處于弱勢于是心急的松田陣平,我們多少都處于缺乏冷靜理智待飛的狀態(tài)。現(xiàn)在被外來刺激一打斷,反而是好事。
兩個降谷零還用手腳鎖在一起,躺在地上昂著脖子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們,他們對視一眼,不由分說的一把推開對方,神態(tài)極為一致的冷哼了一聲,站起身邊整理衣物發(fā)型,邊氣惱地撇開頭。
[相看兩生厭了。]我總結(jié)。
不過,兩個降谷零比兩個松田得到的信息多一些。
他們可是很敏銳的,金發(fā)灰眸深色皮膚的外形本就少有,并非松田那樣常見的黑發(fā)黑眼,因為廝打在一起所以接觸更多,而隨著時間流逝,那些搏斗時泄露的招式和習(xí)慣,就像在眼前擺了一面鏡子一樣的相似,讓他們越來越驚異于對方的存在。
不是他人偽裝……
是更不可思議的東西。
雙胞胎嗎?的確有雙胞胎能同步到生活習(xí)慣,技能喜好都一樣。
但那種幾率發(fā)生在降谷零身上,就小到稱得上世界奇跡,他可是國家培養(yǎng)出來的警察。
(一模一樣,無法分辨。)
松田陣平的心聲逐漸變得心驚。
(而且身邊這個家伙,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變得越來越像我了。)
嗯,因為我把外貌催眠慢慢撤了。
松田警官的臉色有些不好,他看向我,眼神明晃晃的在說,是你干的嗎?
他接觸過超自然事件,那重來的一天無時無刻不再敲著他的神經(jīng),所以在這方面更容易聯(lián)想。
[我干的。]
我承認(rèn)了。
“什么?”松田陣平?jīng)]聽清。
[兩個都是真的,貨真價實的降谷零。]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他們的臉色幾乎沉了兩個度。
嗯,這才是該有的氣氛。
這可是重大的,超能力翻車事件啊。
對刷新自己認(rèn)知的事情起碼生起敬畏之心吧人類(?)。
(在幸災(zāi)樂禍啊……)
遠(yuǎn)離戰(zhàn)場的太宰治一直留意著這邊的進(jìn)展,他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心情。
離譜,他離我這么遠(yuǎn)都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而在降谷零出現(xiàn)之后,萩原研二也發(fā)現(xiàn)了這并不是一場簡單的任務(wù)交鋒了。他立即切換到了工作模式,卻還想著給太宰治說一聲,“那邊有情況,我去看一下。”
完全沒提讓太宰治跟著去,畢竟他出了名的擅長觀察人的情緒。
“發(fā)生什么了?”
萩原研二一手搭著我的肩探出了頭,
他當(dāng)然不會有身為死人的自覺。
此時他神情自然的望著這邊,臉上還有純白的探知欲。
我這邊的降谷零立刻認(rèn)出了他,連轉(zhuǎn)臉看都不需要,僅僅聽聲音就能確定,“萩原,你也在這兒?”
叫他降谷零吧,公平一些,那邊的叫降谷警官。
降谷零不滿,“你們兩個怎么又和痞雄摻和在一起,他不是有任務(wù)嗎?痞雄,你偏心偏到鬼冢教官那了,你沒死的消息都還是我告訴景光的,他現(xiàn)在都還沒見你一面。”
沒有經(jīng)歷過太多失去和風(fēng)霜,熱烈膽大且在友人面前格外生動的靈魂。
這么一對比,無法與友人打招呼的降谷警官,似乎要不幸的太多。
萩原研二的出現(xiàn)就好像往熱油中灑了一碗水。
平平無奇的,激起燙傷人的翻滾。
他是一個信號,能把所有人的目光轉(zhuǎn)到他身上的標(biāo)志物,與之相比,是否有兩個松田陣平兩個降谷零都顯得不足輕重。
“……萩?”
松田警官字節(jié)緩慢的輕輕喚道。
這個名字似乎都因太久沒以稱呼他人的方式念出口,變得陌生又艱澀。
“怎么了?”萩原研二下意識應(yīng)道。
隨后他僵住了,
剛剛叫他的不是松田陣平,因為他認(rèn)得陣平的衣著,但是那個聲音明明就是……
“萩原?”降谷警官也很詫異。
但他想的有些不同,他第一反應(yīng)是萩原研二是被人假扮的,而假扮死者是何其不敬的事,簡直能讓人的火氣瞬間沖上頭。
萩原研二的視線僵硬的掃過每一個人,搭在我肩上的手不自覺用力,
“這究竟是……?”
“痞雄,你認(rèn)識他嗎?”
“痞雄,什么叫兩個都是零,‘你干的’又指什么?”
“痞雄,你就連萩的死亡都能改變嗎?”
“痞雄……”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嗨,混亂的場景終于迎來了一致的終點。
他們一個接一個問我問題,連敵視都放在了一邊,把我團(tuán)團(tuán)圍住。
我在眾人幾乎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竟然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個溫和的淺笑。
[你們要聽嗎?這一切,要從最初說起。]
最初啊……
我伸出手,指尖燃起了火苗,
太宰治眼皮一跳,
我抬手小幅度一揮,火苗四散開來,將這處昏暗照的明亮耀眼,每個人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齊木痞雄。]
[是個超能力者。]
***
我叫齊木痞雄,是個擁有多重能力的超能力者。
[你們這些困惑,需要在相信我是個超能力者的基礎(chǔ)上進(jìn)一步解答。]
[如你們所見,我剛剛展現(xiàn)的那一手不是魔術(shù),是真正的非自然力量,除此之外,我能做到的還有很多。]
“超能力是指……”
[先讓我說完。]我打斷他,他被我預(yù)料之外的輕柔語氣驚住了。
[我的超能力其實大部分都很雞肋,常給我?guī)砝_和麻煩,但我已經(jīng)習(xí)慣使用它們,它們也有很多用處,就像長發(fā)雖不便利但能增添姿色。而穿越時空,是我的超能力之一,也是重中之重。]
[你們本質(zhì)上來說是同一個人,一模一樣的另一個人是你平行時空的同位體。]
隨著我的講解,我還一心二用向他們展示著我的超能力。
比如凌空漂浮,他們的身體在我的控制下升離了地面,但并非像失去重力一般難以平衡,因為我施加了無形的力,由下而上的托起了他們。
他們的表情都很精彩,是讓人想拍照留念的那種,但我牢牢記在心里的話,用念寫能力也能將這一幕具現(xiàn)化下來。
[我在我的時空,與初始好友相遇…啊,初始好友就是指你們,但是后來我進(jìn)行了空間穿越,來到了這里。這個世界還有另一個陣平和零存在,老實說我也很震驚,后面的事你們都能想象到,我將對他們的感情,用在了你們身上。]
我看向了松田警官和降谷警官。
我模糊了一些細(xì)節(jié),因為我覺得那些不必讓他們知道。
[所以你們也就能明白,我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殷勤和向往了。]
[但是我想說……]
[這其中并不只有簡單的移情因素,你也不是誰的替代品。]
[我被誰所吸引,向誰傾注感情,不是單純樣貌能決定的。]
[我很少說謊話,很多情況下,我連隱瞞都沒有,但我吐出的真相往往只有一部分,太匪夷所思,并不被人相信。所以我不是有意欺騙。]
我的語言中包含的信息足夠他們分辨哪一句是對誰說的。
[……]
“……”
[差不多先這些。]
[你們停止思考的大腦可以啟動了。]
***
我一口氣說了很多。
感覺很怪,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悵然感,還有種未知的緊張和羞恥。
我等著我的宣判,雖然我知道他們能接受,但預(yù)測和親自得到結(jié)果還是不同的。
“那么……我有個問題問你。”
來了。
難耐的沉默之后,萩原研二像是作為代表般,對我發(fā)出致命提問,
“——你為什么穿越時空?”
[……]我怔了下。
“照你的說法,你不是無所不能無所畏懼嗎?你當(dāng)初的離開方式……是落荒而逃吧。”
他格外犀利的,點出了常被人忽略的點。
[因為……]
我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而我身后的太宰治卻突然站直了身體,聲音急促道,“痞雄,小心身后!”
在我面前的友人們也紛紛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我聽到有人說,
[呀嘞呀嘞,我打斷什么了嗎?]
第116章 第 116 章
[呀嘞呀嘞, 我打斷什么了嗎?]
哦,是神谷x史般迷人的嗓音。
我倒是不對他犯ptsd了,但多少還有些驚訝, 楠雄出現(xiàn)在這里能有什么好事嗎, 他總不能單純想我了來看我吧。
[這么想我可真是不留情啊。]他說。
我回頭,不出所料的和粉發(fā)少年對上了視線。
齊木楠雄此時穿著休閑常服, 或許是從家里來的關(guān)系,他沒有穿防寒用的外套(不過也不需要)。他的風(fēng)格雖然不是我的菜,但他的衣品還是很好的,看上去很清爽, 顯得條很正, 讓我眼前一亮。
[你的注意點往往在奇怪的地方。]隨時傾聽我心聲的齊木楠雄道。
不用張嘴說話的我們很擅長單獨開小頻道, 我們之間的對話若是想, 便不會讓別人聽到。
[你在干什么?]他指腳離地的幾個人。
[自我介紹。]
我將幾個人放下來,玄幻體驗結(jié)束的他們處在新一輪的沖擊中,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更早的見到了大變活人的齊木楠雄,他們臉上的訝異清晰可見,估計把人生幾十年的大腦死機都用在了這個時候,
我忍不住道,[要不你們做一下表情管理?]
“這種時候你還真冷靜啊痞雄,你身后可是你的‘影子!’”
[影子病的傳說是騙人的,別知道個詞就用。]我吐槽他們的玩笑,[而且真要說影子,前后順序也反了。]
下一刻, 太宰治沖到了我的身邊, 甚至胳膊微抬似有若無的擋在我前面, 這是一個全身戒備的保護(hù)姿勢, 不管是我還是楠雄都感到了詫異。
黑發(fā)少年站在我偏前的位置,眸里一片沉寂和冷然,我能看到他緊繃的下顎和緊抿的唇角,這一般是太宰治認(rèn)真起來的模樣,但相比之前,現(xiàn)在的他竟然有種如臨大敵的意味。
我的初始好友們還沒消化完我那些超能力的說辭,就被這一幕吸走了注意,他們暫時放下自己的震撼和疑惑,憑太宰治的反應(yīng)下意識認(rèn)為來者不善。
被眾人瞪著的齊木楠雄:[……]
[誰?]他指太宰治。
[我家的小朋友。]我回答。
[他好像不喜歡我?]齊木楠雄很懵。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我而忌憚你。]
齊木楠雄看看我又看看太宰治,[他這是什么眼神,我什么時候惹到他了嗎?]
不要懷疑我,我沒有說你壞話。
不知為何我有點兒心虛的這么想到。
[太宰的眼神向來比常人看起來要不善一點兒,他應(yīng)該還沒到要把你生吞活剝的地步。]我思索道,[我覺得他可能給你加了什么濾鏡或某種更可怕的人設(shè)。]
因為太宰治從來沒有接觸過齊木楠雄,他對楠雄的印象來自于我。
我之前的種種舉動都表明我在躲齊木楠雄,而逃避躲藏的行為代表懼怕,在魔獸吉格事件時我徹底向太宰治展露了對自己身份的不甘和悲哀,這些負(fù)面情緒很大程度都來自于本體施加的壓力,心偏向我的太宰治自然不會對楠雄產(chǎn)生什么好感。
但也可能因為我由他衍生的原因,他沒有對楠雄產(chǎn)生深層的惡感,只是覺得他是“敵人”。
即使我說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但具體事情是怎么解決的他并未親身經(jīng)歷,這個時期的他可能更相信于我是用暴力逃脫楠雄掌控之類的,我們“和解”的說法聽上去荒謬不合理。
放任能對自己產(chǎn)生威脅的“復(fù)制體”存在,這個人是有多心大,或者自負(fù)?難道他愿意做出讓步嗎?
因為認(rèn)為不可能,太宰治總會打算最惡劣的結(jié)果。
“齊木先生,深夜來這里有什么事嗎?”太宰治無法聽到我們開的小會,他開口問道。
齊木楠雄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不用叫我“先生”。]他揚起了眉,[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
他的態(tài)度是溫和的。
明明存在感強烈,卻不會給人帶來心理負(fù)擔(dān)一般的溫和。
太宰治一愣,僅僅幾秒鐘的交鋒就能讓他看出楠雄性格的一部分。
“可能吧。”太宰治說,“因為你的出現(xiàn)很突然。”
說著,太宰治轉(zhuǎn)眸觀察了下我的反應(yīng)。
我安撫地輕拍了下他的肩,走到楠雄身邊,回身面對他們,[既然他來了,我也省了不少解釋的口水。]
我伸手?jǐn)埳祥鄣牟弊樱壐鐐z好的露出自信笑容,并比了個大拇指,[這是我兄弟!]
沒錯,我并沒有說本體分/身這些更深的秘密。
那會給楠雄帶來麻煩,楠雄是不想摻和進(jìn)我的社交的。他的臉還是個十七歲高中生的臉,論年齡和太宰治差不多,我在他身邊并非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兄,兄弟?!”
松田陣平后退了一小步,“是那個猜拳神童,在你病房外等待的小學(xué)生嗎?”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對上號的,但你說的沒錯。]
“但是他應(yīng)該才十歲左右。”
松田陣平細(xì)細(xì)觀察著齊木楠雄的臉,不止他,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無死角的掃視楠雄,這應(yīng)該是他最討厭的受人關(guān)注的時刻,他的外形和我太像了,現(xiàn)實中看到雙胞胎都能讓好奇心豐富的人看上好久,更不用說我們這樣驚人的相似。
“完全,完全找不出破綻。”萩原研二吸了口氣。
[破綻這個詞用得太微妙了,他又不是偽裝。]我把手從楠雄肩上拿開,因為他有些不愿意這種姿勢,[如你所見,他現(xiàn)在不是小學(xué)生,你以為他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的,當(dāng)然不是來自同一個時空的。]我坦然道,[我和他之前鬧了些矛盾,你們都知道的,兄弟之間難免有意見不和的時候,我為了讓自己和他都冷靜一下,又恰逢超能力失效的特殊時期,所以去了別處。]
將真相披個皮,只說大體不說細(xì)節(jié)。
[我的超能力控制不好的話可是會帶來禍端的,到時候世界毀滅都是分分鐘的事。]
齊木楠雄瞥眸看我,
嗯,我覺得他在夸我。
(做夢,我一定在做噩夢。)
(就算攤牌,這信息量也太多了,我現(xiàn)在感覺腦袋在神游天外,明明在經(jīng)歷發(fā)生的一切,卻好像在看別人的故事。)
(世界上有超能力的話……那些不合理突然就有了解釋。)
(還有別的超能力者嗎?)
(難以接受……)
(不管怎樣都難以接受……)
我有些僵硬,
他們的心聲很像某個時間線中,得知了楠雄超能力的朋友們的,是普通人再正常不過的反應(yīng),紛雜,慌亂,拒絕,荒誕,茫然。
齊木楠雄下意識想安慰我,但他是個傲嬌嘴笨的家伙,不過不用他親自向我傳輸語言,我能通過心電感應(yīng)知道他想表達(dá)的意思,
[我沒事。]我對他說,[我了解他們,他們畢竟也不是充滿幻想的高中生了,我的事若是他們上來就接受良好,反倒讓我覺得不可思議。]
我覺得只是時間問題。
(但是,如果是痞雄的話……)
“所以齊木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是什么?”比他們冷靜得多的太宰治仍對此事耿耿于懷。
齊木楠雄:[他好擔(dān)心你。]
[我知道。]我笑了下,[他覺得我像太上老君身邊逃走的坐騎,隨時會被抓回去。]
齊木楠雄:[……]
齊木楠雄:[……這個形容竟然意外的貼切。]
齊木楠雄環(huán)起胸,對太宰治解釋道,[我的哥哥檢測到他的超能力波動出了問題,以為他出了什么事…所以,我不是來找茬的。]
我毫不見外的和太宰治描述,[是漏超能,漏超能就像尿床一樣,是無意識的外泄。]
[喂。]
[沒關(guān)系,是我漏超能了,不是你。]
齊木楠雄沒再糾結(jié),[你沒有失去意識,也沒有動過抑制器,那么為什么會……]
我也不清楚。
從萩原研二松田陣平出現(xiàn)在lupin門口時,我就在想原因了。
我一直在“心想事成”,無意識的用著超能力,因為想到降谷零就意味著我想見他,所以超能力自動帶他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
[是……雞尾酒加檸檬嗎?]我不確定道。
這是唯一一個之前沒有的特例。
我不會醉酒,也吃過檸檬,因為檸檬也是重口味,單獨對這兩樣?xùn)|西我都沒有產(chǎn)生過不適,但可能會對混在一起的它們過敏。
就和普通人一樣,超能力者也會牙黃內(nèi)八,那么身體和食物不對付也只是一個特點而已。
楠雄在嬰兒時期還會控制不住的流口水,我對檸檬和雞尾酒的特定搭配產(chǎn)生不可控反應(yīng)也說得通。
太宰治:(讓橫濱的檸檬消失吧。)
我:[……]
太宰治是不是被我傳染了,這是我的經(jīng)典霸總發(fā)言。
齊木楠雄:[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我:[你這么說不就是一定要說嗎?]
齊木楠雄聲音平淡道:[他好愛你。]
[愛是相互的。]我對此沒有任何逃避,[我甚至不怕你對我使用好感度顯示器。]
我這么一說勾起了齊木楠雄的好奇心,他當(dāng)場就把好感度顯示器亮了出來,
我:[……]
我瞳孔地震:[住手!你會引起爭端的!]
當(dāng)場公開我對他人的好感,這不是很糟糕嗎!我又沒有爸爸那樣對家人平等的愛意,這不是在告訴別人我更喜歡誰嗎——
[你不是不怕嗎?]齊木楠雄勾起了一個笑,
鐵,鐵樹開花了!
啊不是,不要被他迷惑了痞雄!他笑起來要么是被感動到,要么就是想看別人倒霉的惡趣味。
我手指微微顫抖,開始考慮現(xiàn)在和他打一架阻止這事的可能性,
[大晚上害我跑一趟,又被公開了超能力者的秘密,痞雄,你玩得很開心嘛。]
好魔王式的臺詞。
我抽了抽嘴角。
第117章 第 117 章
張揚的愛心飄在空中, 只要心想,那么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到。
我一連退后了好幾步,微張著嘴看著那滑動的數(shù)字, 露出實打?qū)嵉摹謶謥恚ǎ浚?br />
“怎么了,痞雄?”
不知道那是什么的太宰治見我臉色不對, 還以為好感度顯示器是什么威力強大的東西, 因為現(xiàn)在的場景就是齊木楠雄掛著眼底漆黑的反派臉,而我像個擔(dān)驚受怕(?)的被動弱者。
劇本角色都附身了,楠雄你完全吸引了火力啊!
[沒關(guān)系, 反正他們都以為我是‘?dāng)橙恕
[別自暴自棄啊!你是我兄弟!]
[說這種臺詞你不會感到惡寒嗎?]
當(dāng)然不會。
[你現(xiàn)在像惡魔一樣。]
[難道我以前在你眼里不像嗎?]
看到我一反常態(tài)的初始好友and二號們皆凝神重新審視我們,松田陣平下意識湊到了我旁邊,“不是兄弟嗎, 你怎么這個表情?”
[這是好感度顯示器。]齊木楠雄向眾人說, [就像攻略游戲那樣,能以數(shù)值的形式顯示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深淺, 我猜痞雄給你們試過這種東西,他有在言語間透露過類似信息吧,這是我們常用的能力, 也因此,只要有心愿意的話,特意控制別人的好感也能做到。]
——【你們對我的好感度有95往上, 是結(jié)婚都不會意外的程度。】
松田陣平一下子就想到了我說過的這句話,他以為那只是形容。
“控制好感……是什么意思?”
[倒不是任意調(diào)整別人的感情, 而是能實時觀測你的反應(yīng),比如在你面前說好話能獲得你的青睞。]
[這算挑撥離間嗎?]我出聲。
[所以, 為了公平性, 我要給你們展示齊木痞雄對你們的好感。]
“哎?”
他們睜大眼, 對事情的發(fā)展有些茫然,但乍然聽到要公布我的好感度讓他們緊張又驚異。
“為什么要這么做?”
[讓他社死。]
不是。
我看著齊木楠雄,
他是在以和我不對付的形式,直接的告訴別人,我并非高高在上的超能力者,而是也在用心經(jīng)營感情的人類。
[別想太多。]齊木楠雄瞥我一眼,[我沒那么好心。]
不,就算有惡作劇的成分在,你本質(zhì)還是個天使!
但是測好感度就不要了。
[好感度顯示器是不準(zhǔn)的。]我掙扎道,[你們別信,感情是無法用數(shù)值衡量的。]
[真的嗎?]齊木楠雄的笑容似乎別有深意,[信不信讓他們自己看看不就好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紅色愛心中的數(shù)值突然瘋狂變動,上漲的速度極快。
我閉上了眼。
雖然我知道這是徒勞的,因為別人的心聲會告訴我上面的結(jié)果。
(95?)
(這不是結(jié)婚都不會意外的數(shù)值嗎?!)
(哪個!誰!)
這心聲一聽就知道是誰了吧。
我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下其他人的反應(yīng)。
除了松田陣平外,他們對這個數(shù)值都沒有太大概念,
“95很高嗎?”
“以百分制算的話,是很高了。”
萩原研二自信舉手,“我!是我!我猜這是痞雄對我的好感。”
他在活躍氣氛,試圖使我們之間不要這么僵硬,即使心里也壓著口氣般苦悶,萩原研二也在意著朋友的情緒。
雖然但是,他那滿含笑意舉手的模樣讓我突然就有了五條悟的既視感。
[你不要再東想西想了。]齊木楠雄對我投來了死亡視線,[你還覺得現(xiàn)在不夠亂嗎?]
我:[那未免太難為我了,要不你干脆把我打暈?]
[打暈后也不一定能控制,睡夢中有更大可能漏超能。]
“那么……這到底是對誰的好感?”對此事異常在意的降谷零問道。
齊木楠雄看了眼那個數(shù)值,又看了眼忐忑的降谷零,
[是你。]
“!!!”
我捂住腦袋,
[是你的同位體。]
在事情要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時,齊木楠雄補上了后半句。
降谷零一愣,“同位體?我的同位體?!”
他一把抓住降谷警官的領(lǐng)子,看架勢要把剛才的沒打完的架繼續(xù),“你這家伙對痞雄干了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無辜躺槍的降谷警官皺眉,不悅的抓住他的手,“你干嘛一幅輸了的不甘模樣,想打架隨時奉陪。”
(明明已經(jīng)很幸運了,卻還像一個孩子一樣沖動。)
“我……”降谷零啞聲,然后轉(zhuǎn)頭看向我,那個眼神里似乎有些委屈,“他和你很熟嗎?”
還沒等我回話,松田陣平也擠到了降谷警官身前,“你們兩個什么時候——”
松田警官幾乎和他異口同聲,“你什么時候和他關(guān)系這么好的?”
降谷警官感到頭大,“關(guān)系好是需要相互的吧,我怎么知道他對我……”
下一秒,好感度顯示器上的數(shù)值又瘋狂滑動,且兩秒內(nèi)就突破了四位數(shù),
眾人:“……”
“竟,竟然不是百分制嗎?”
萩原研二:“嗯,我就說區(qū)區(qū)95怎么可能是我。”
“那零的好感是……”
我反而在這時搭上降谷警官的肩,像證明自己一般,[Don’t mind.]
降谷警官:“……”
上漲的好感度最后停在了5020。
“這難道是萬制嗎?”
“……這個數(shù),未免也太微妙了吧。”
“不是說95就能結(jié)婚?”
萩原研二扭頭,“你聽誰說的?”
松田陣平梗了下,“…之前,痞雄和我形容過。”
[對很多普通人而言,是百分制。]我出聲對他們解釋,[但是我說過,好感度顯示器是不準(zhǔn)的,且每個人的感情閾值不一樣,我父母之間的愛意就是五位數(shù)起步,可他們看上去和普通人并無不同。]
說話間,他們都回眸看我,我的視線便落在了每個人的臉上,
——【5021】。
眾人:“……”
“上,上漲了!”
“……感覺數(shù)值更微妙了。”
[實時檢測。]我笑道,[你們現(xiàn)在如果在我面前吐口水,還能看到那上面的數(shù)值降低。]
“不過因不雅舉動降低的數(shù)值應(yīng)該不多吧,幾點的那種?”萩原研二推測,“雖然也沒人會在你面前這么干就是了。”
降谷零:“那這個數(shù)是誰的?”
這次齊木楠雄沒有大喘氣,[松田警官的。]
“我?”卷發(fā)青年在短暫的意外過后,就顯得有些沉默。
他的情緒在剛才的波動后產(chǎn)生了一定的麻木,此時只是神情復(fù)雜的看向我,“……我該,感到慶幸嗎?”
(嗯?)
他這句話引起了萩原研二的注意。
青年的目光在我和松田警官之間細(xì)致的徘徊了下,心里念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什么了嗎?從剛才開始好像氣氛就不太對勁。)
(痞雄和這里的我……?)
(感覺不是什么好事啊。)
這句話的連鎖反應(yīng)出乎我預(yù)料,除了萩原研二,剩下的兩人竟然也意識到了。
但他們又不會知道。
……我剛剛是不是又想了可怕的事?漏超能階段還沒過去嗎!
像是覺得這么一個個測太慢了,齊木楠雄抬起手,只聽三聲接連的砰砰砰,我的初始好友們肩膀上都浮了個好感度顯示器,
[你們好像差不多,一起吧。]齊木楠雄道,
[不,他們就……]
[只要你想,你也能擺脫這種局面吧,痞雄。]齊木楠雄打斷了我的口是心非,[你可以瞬移,可以毀掉顯示器,但你也只是言語上拒絕而已。]
我抿唇,[我好不容易說和做不是一套,你就不能讓我繼續(xù)體驗一下嗎?]
這不是大家都愛的萌點嗎?
[不,你不需要那種萌點。]齊木楠雄達(dá)咩,[有功夫和我扯,還不如催眠自己更愛他們一些。]
讓他們看清你的真心吧,痞雄。
轉(zhuǎn)動的數(shù)值很快突破了五位數(shù),靜靜停在顯示屏上。
而萩原研二,松田陣平,降谷零依次是:
——【10032】。
——【10331】。
——【10089】。
萩原研二故意浮夸的失去笑容,“輸,輸了!”他控訴我,“你偏心!”
[只是百以內(nèi)的起伏而已,你們都差不多。]
降谷零指著好感度,“我和萩原的差距還好理解,但是松田是怎么回事?”
我:[……]
因為我和松田陣平睡過一覺,還睡前談心了,大家都知道這很能增進(jìn)感情的吧。
我裝死,[百起步的差距而已。]
但其實說到底,他們也沒有真的在意。
有萬以上的好感度數(shù)值本身就不可思議,又何必計較一點點的偏心,人本來就會有感情傾向的,就像松田陣平更在意萩原研二,降谷零更在意諸伏景光,是人之常情。
我能做到把不同縮小到這個范圍,稱得上平等的愛他們。
[還剩一個。]齊木楠雄把目光放在太宰治身上,[感覺你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樣,我把你留在了最后。]
太宰治條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
他這一步驚慌且神經(jīng)質(zhì),鮮明的暴露了他逃避的心理。
從這個好感度公開的鬧劇初始,他便一直是最安靜抗拒的那個,比我還要不希望此事發(fā)生。
“不用了。”太宰治說,“如痞雄所說,感情是無法用數(shù)值表現(xiàn)的,且它一直在波動。”
[不看嗎?這是個好機會吧,能看清自己在別人心里的位置,也就不會再惶惶度日,患得患失。]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齊木楠雄抬手撩開了紛亂的打在眉角眼睫的發(fā)絲,[你也不一定會輸。]
“不是因為這點。” 太宰治聲音清晰道,
“我不相信超能力。”
風(fēng)強勁的將他的外衣拂起,恍惚間他好像要被風(fēng)帶走,可回過神來就發(fā)現(xiàn),太宰治一直定定的站在那里。
“你的目的達(dá)到了,我和痞雄之間沒有嫌隙,不需要你來調(diào)節(jié)。”
齊木楠雄微微睜大眼,
[我說過了吧,太宰很聰明。]
[讓我很意外。]齊木楠雄收起了的好感度顯示器,[你不愿意,我也不會強迫你知道,那么好感度測試就此結(jié)束。]
[不,為什么要結(jié)束?]
我話音一轉(zhuǎn),像和齊木楠雄角色互換一般換上了囂張的語氣,揚起我又痞又帥的笑臉,
[在場還有一個人的好感度沒測吧?]
齊木楠雄:[……]
齊木楠雄伸手欲拔自己的抑制器,
我立刻控制住了他,為了防止他跑,我還緊攥住他的手,[別走啊,空助不是說我超能力有問題,萬一出了事怎么辦。剛剛不是玩得很開心嗎?我也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愛啊,既然要測,怎么能忘了你。]
我伸手化出好感度顯示器,[這東西我也有,你沒試過用在自己身上,測試自己是什么樣的吧,正好我先來替你試試。]
不給他反駁的時間,飄在我倆頭頂?shù)臄?shù)值立即開始竄動,并一舉超過了初始好友。
“砰!”
我的好感度顯示器裂了。
我:[……]
眾人:[……]
因為波折有些多,這種測試好感的工具又很玄幻,要讓停止的數(shù)值和人的好感掛鉤還是費一些想象力和接受度,他們多少對這東西有些抗性了,現(xiàn)在就算冒出十萬位數(shù)他們都不會太過驚訝。
“所以……是爆了嗎?”
[不是。]我說,[被我弟弟打壞了。]
這家伙,完全不敢面對我的好感啊。
只是看到數(shù)字超過了初始好友就激動的打碎了它,這舉動和嘴上否認(rèn)爸爸的好感不是很像嗎?
[你有多怕看到那一幕啊。]
我感嘆。
齊木楠雄臉色黑黑的看著我,
[別露出這種表情啊……]
我說,
[我由你誕生,繼承了你的記憶。]
[怎么可能不喜歡你?]
喜歡你也是喜歡我自己。
即使在對楠雄的心結(jié)最深的時刻,我也不曾恨他,不如說因為我足夠在意他,在意他的感想,在意他的存在,我才會對他產(chǎn)生心結(jié)。
[告白說多少次都可以,不用好感度顯示器也可以,你不想親自面對也沒關(guān)系,因為我對你的愛不比爸爸媽媽少。]
[人因為有所愛之人而幸福。]
[所以,我已經(jīng)足夠幸福了。]
(那么……痞雄不就是自愿加入黑手黨的嗎?)
終于,他們反應(yīng)過來了。
第118章 第 118 章
這句心聲來自降谷零, 他對臥底一事更敏感一些。
這句話其實只是某種直覺般的猜測,因為他們慣會在語言間尋找漏洞,尋找伺機而動的可能性, 所以這只是一道心聲,而非直白的詢問。
已知,我是無所不能的超能力者,可以做到很多常人無法想象的事, 我多次在辦案中的險象迭生絕境逆轉(zhuǎn)有了解釋。
再知, 我對他們模糊的說過, 【我在我的時空,與初始好友相遇。但是后來我進(jìn)行了空間穿越,來到了這里。】
這句話可以解讀為, 我在死亡后的時間都處于平行時空,那么我加入黑手黨便是在沒有親人朋友的背景之下,沒有教官上級的命令, 處于自由狀態(tài)的自愿行為。因為我沒有同位體,這個世界的身份是新的。
但是, 這只是猜測。
因為我透露的過去只是一小部分,他也明白這一點,沒有知曉事情全貌便不要妄加斷言, 若是我在這方世界也有身份呢,若是兩邊是有某種聯(lián)系的呢,若是我迫不得已而為呢, 這些“若是”一部分出于謹(jǐn)慎,一部分出于對我的信任和偏心
我說過了吧, 這些人能喜歡我到在什么條件都沒有的情況下, 硬是將我的“死亡”否認(rèn), 給我安個其他劇本。
他們的偏愛還源于他們眼里看到的我,我在課堂上正面熱血的發(fā)言,我在對待友人時的風(fēng)趣坦然,我審視犯人時的厭惡和不留情,以及其他等等,除了隱瞞超能力這點,他們覺得我是無比真實的。
這倒不全是感情的偏向,是氣場。
就像楠雄的朋友們能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對楠雄說出“感覺齊木在的時候總是很安心”這句話一樣,人的印象在他人眼里是不自知外放的東西。
[雖然我還能再變出一個好感度顯示器,但楠雄這么不愿意的話,我就不測了。]我說道,[不過結(jié)果已經(jīng)顯而易見,排在我心里首位的果然是我兄弟啊。]
齊木楠雄下意識道,[那爸爸媽媽呢?]
[……]
我和他都怔住了。
這句話雖然聽著像是不經(jīng)大腦的脫口而出,但又好像不是這樣的。
半晌,我沉聲道,[爸爸媽媽也是的。]
用比之前更嚴(yán)肅認(rèn)真的聲音,我由衷說道,[你有多么愛他們,我便有多么愛他們。]
不過齊木楠雄為什么會問出這句話?
以我對他的了解,我不可抑制的產(chǎn)生了一個預(yù)感,這種預(yù)感讓我心口發(fā)燙,還有些手足無措。
[你想的沒錯。]齊木楠雄肯定了我的猜想,[不是說我們是兄弟嗎,兄弟當(dāng)然有共同的父母,我早把你的事給媽媽說了,媽媽很期待看見你,她也告訴爸爸了,然后爸爸說……]
[“我又有一個混蛋兒子了?”這樣,對嗎?]
齊木楠雄無言了一瞬,[對,你模仿的簡直一模一樣。]
爸爸喜歡在嘴上和楠雄吵架,但像愛每天都要進(jìn)行火辣告白的媽媽那樣愛自己的孩子,我甚至懷疑楠雄的傲嬌不是遺傳自祖父,而是爸爸。
[你的腦袋里我只有傲嬌一個標(biāo)簽了是么?]
我比了個大拇指,[畢竟是大眾喜歡的萌點。]
齊木楠雄:[……]
這時,松田警官澀然的聲音傳來,
“那么……你就這么把秘密告訴我們了嗎?”
超能力者。
如果有這個身份的話,那一切都要換一種思考方式了。
他的身份有別于常人,他站到的位置要高許多,那么看到的風(fēng)景也便不一般。
明明有逆天的本事……
明明看上去張揚不羈又散漫隨性,
卻是個總為別人考慮的溫柔的人。
[他說你溫柔。]齊木楠雄揶揄我,[溫柔也是眾人喜愛的標(biāo)簽吧。]
我倒是對這個不怎么在意,[溫柔的定義很廣泛,每個人的觀感也不一樣,有的人做一點兒好事就能被另一個人稱為溫柔。]
我回答松田警官,也是對所有人說道,[通過好感就能看出來,我在意你們吧,]
我話還沒說完,幾人的心率就突然加快了,
(又來了,這種他好像沒有任何羞恥感的直言。)
(每次都被他所掌握節(jié)奏,爭氣點兒啊我,別被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擊中心臟了!)
[所以告訴你們我反而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我把后面的話補上,又惡趣味的提醒他們,[你們心跳好快。]
“?這種事也能知道嗎?”
我指指自己的眼睛,[因為我可以透視,傳統(tǒng)意義上的。]
初始好友and二號們:“……”
他們條件反射的握住了胸口,
我:[……]
我:[先不說你們捂也沒用,游泳課或者更衣室的時候我又不是沒見過。]
(太,太坦蕩了吧!)
他們內(nèi)心尖叫,面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精神沖擊過去后,萩原研二輕咳了一聲,揚起笑臉湊了過來,“算啦,畢竟是自小就有的能力,你怎么用都不過分。”
松田陣平也跟上,“突然就這么和我們攤牌真的嚇我么一跳啊,你都是在什么時候測過我的好感,不過應(yīng)該不只是我,大家都有份吧,這么一想你經(jīng)常會對一些熱情待你的同學(xué)很冷淡,難道是看出來他們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了嗎?除了透視還有別的能力嗎……”
降谷零:“松田,你話好多。”
松田陣平咧嘴,“你是不是好感度輸給我所以不爽了?”
這是他們倆之間非常普遍的,斗嘴初始。
降谷零頭冒井號,“我才不會因為那種事難過。”
雖然但是,你心里不是這么說的。
我想到。
這句話當(dāng)然不會說給他聽。
降谷警官見事情的起因都解釋清楚了,作為此處唯一一個格格不入,還是被牽連進(jìn)打斗案里的人,他想讓我把他送回去,“我還有工作,不然今天只能睡一個半小時了。”
[雖然很驚嘆你身體的恢復(fù)能力,但一直這么下去會猝死的。]雖然深知他和降谷零的不同,但我還是想提醒他。
覺得自己被內(nèi)涵的降谷零:“……”
降谷警官聳了聳肩,“沒辦法,工作所需嘛。”
他轉(zhuǎn)頭,目光溫和的看向萩原研二,“而且今晚不算白來,我看到了其他的可能性。”
他們兩個雖然表面忽視,卻一直在心里惦記的萩原研二。
單論我自己知道的,他們偷瞄萩原研二的次數(shù)就不少于五次,那視線隱忍而克制,懷念又欣慰。
萩原研二一定也感受到了。
面對平行時空的友人,覺察出什么的他不禁感到心口悶著一口氣,“我是不是…在那一次案件中,殉職了。”
用的肯定語氣。
他很明白,如果那次我沒有出現(xiàn),他們的結(jié)局會是怎樣。
(這么一回想,明明疏散了人群,也有一堆警察把手著入口,在這種情況下卻像幽靈一樣躍入視野的痞雄,本身就不可思議到極點了。)
松田警官和降谷警官無聲的點了點頭。
萩原研二:“……抱歉,就這么先走了。”
“你道什么歉啊……”松田警官輕輕笑了下,我卻看到他有墨鏡遮掩的眉宇苦澀的蹙起,“本來當(dāng)初決定成為警察,就做好了迎接這個結(jié)果的準(zhǔn)備了。”
突然一下子就變得很傷感。
我想說點兒什么安慰他們一下,
然而悲傷的氣氛還沒蔓延開來,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中原中也打來的,“BOSS,炸彈拆除了,但是犯人跳海逃了。”
[……逃了?]
我稍微往旁邊走了幾步,[你們竟然讓他逃了?]
“阿呆鳥正在追。”中原中也站在崖邊,正招手讓下屬麻利地把爆炸/物處理掉,不遠(yuǎn)處阿呆鳥正乘著船艇急速駛離,“他想尋死,當(dāng)時被我們發(fā)現(xiàn)時咬了牙齒里的毒/藥,被我阻止了,然后他拿孩子當(dāng)人質(zhì)……”
[死?沒那么容易。]我才不想讓妄圖制造悲劇的家伙這么好運,[抓不到我就親自去抓。]
我聲音冷然道。
“……”
下一秒,我突然發(fā)現(xiàn)身后格外安靜,連心聲都是斷片式安靜。
我回頭,見我的初始好友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我。
我:[……]
我:[你們還沒習(xí)慣嗎?]
我當(dāng)黑手黨時的氣質(zhì)。
我:[我在校慶時也演過話劇吧。]
“不,這也差太多了吧——”
“而且違法組織竟然幫著警察做事,維護(hù)城市治安。”
[那有什么奇怪的?]我笑道,上挑的眉眼清晰又明亮,[那是我的組織,當(dāng)然由我統(tǒng)帥,在這個濱海租界,我只是代表“武力”而已。]
大概我這個樣子真的很帥吧,
他們完全一臉被我迷住的表情。
[這么熟練的說別人被你迷住,痞雄,你沒救了。]楠雄吐槽我。
我揚起臉,[我說的是事實嘛。]
沒掛斷的手機中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聲音,監(jiān)視遠(yuǎn)方的中原中也忽然呼吸一窒,“BOSS,好像抓住了!”
[好像?]
中原中也不知為何哽了哽,“因為……抓住他的不是我們的人。”
“是一個奇怪的,會飛的白發(fā)男人。”
我:[……]
哦,你來了啊。
這樣可都到齊了。
第119章 第 119 章
以防萬一, 我還是用千里眼看了一下。
“眼睛!痞雄你眼睛怎么了——”
[別大驚小怪的,我在看情況。]
港口的照明普遍高亮, 所以即使在深夜也能看清浮動的海面, 驅(qū)船逃跑的犯人被一個身形高挑的男人拎著領(lǐng)子,他們穩(wěn)穩(wěn)的定在空中,犯人面上的表情驚恐至極, 四肢抽搐般小幅度的揮舞著,
阿呆鳥的游艇蕩開一陣波紋,見到新出現(xiàn)的人, 他立刻警惕的拿出了武器,
是五條悟。
我常說他那雙眼睛跟會發(fā)光的燈泡一樣,現(xiàn)在也是如此。
“是千里眼。”太宰治向他們解釋,“痞雄可以看到任何想看的地方,多遠(yuǎn)都沒關(guān)系, 雖然觸發(fā)條件有些奇怪。”
降谷零被帶出了記憶,“……我好像, 見過痞雄這個樣子,但我以為是眼花了。”
“所以其實在我們不怎么留意的很多日常里都暴露了疑點嗎?”
我把千里眼收回,表情有些沉。
五條悟還穿著休閑的家居服, 我懷疑他睡著覺就被我送來了。
從剛剛想到他的名字起, 我就預(yù)感到他會出現(xiàn),不過大概是因為我一點兒都不思念他吧, 他傳送的位置與另幾個人相比很奇怪。
或許我的表情泄露了什么,察覺與尋常不對勁的太宰治問道, “怎么了, 犯人跑掉了嗎?”
[沒什么, 犯人被抓住了, 只是抓住他的人讓我有些頭疼,我得首先處理一下那邊的事。]
五條悟擁有極強的術(shù)式,初到陌生之處沒準(zhǔn)還以為是敵襲,若是他搞出大動靜被這邊的人發(fā)現(xiàn),我善后起來會有些麻煩。
我先單獨給他傳了心靈感應(yīng),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我怎么好像聽到了痞雄的聲音?)
[你沒聽錯,就是我的聲音。]
對面小小的驚呼了一聲,隨即戲謔道,(你不是回老家了嗎,要待好一陣子呢。)
回老家這個詞用得真精辟。
老實說,我有點兒害怕。
從剛剛開始,我就一直“心想事成”。
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情況下使用了超能力,這個“心想事成”可以說毫無痕跡,是不由我控制的被動能力。
[沒關(guān)系,畢竟我也在這。]齊木楠雄又要說些賺我好感度的話了,他應(yīng)該也知道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帥很讓人有安全感吧,[目前來看,你只是在把想見的人拉到身邊而已,你的腦袋又不是只想這么一件事,那么多吐槽都沒成功。]
嗯,畢竟我的心思很活躍。
[所以,“心想事成”是根據(jù)你的愿望強度,來實現(xiàn)的吧。]
……哎?
[你提到了降谷零,提到了五條悟,然后你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漏超能會把他們帶到你身邊,然而可能正是因為你這個“絕對”的認(rèn)知,才讓超能力在你潛意識的狀態(tài)下啟動。]
他什么時候這么會說了。
我躲開楠雄的視線,又忍不住想看看他的表情。
如我所料,他的眼眸還是沉靜的,卻莫名透出一種欣慰的笑意。
我:[……]
我以前還說這是死魚眼,對不起,我道歉。
我:[你笑什么?]
[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可愛一點兒。]
我:[……]
我瞳孔地震,倒吸一口涼氣,
我浮夸的:yue。
齊木楠雄:嘁。
說這種話他不會覺得惡寒嗎——?!
是,我承認(rèn),我在一切結(jié)束后松了好大一口氣,隨之而來的便是若有若無的悵然,大家都會如此吧,就像學(xué)生苦讀十二年,在歷經(jīng)轉(zhuǎn)折點的入學(xué)考后會產(chǎn)生短暫的迷茫和空蕩蕩的不舍,我在得知世界已經(jīng)安全后,便有一種夢醒的恍惚。雖然似乎我也沒做什么,但處理世界層面的問題可是超能力者的第一次!我打了十萬分精神的。
那是大起大落,緊張焦慮后的滿足和失落。
人會適應(yīng)長久伴身的東西,也會追尋新生的開始。
我最近幾天在為我的下一步做打算。
我不知道和楠雄的聯(lián)系會不會因為失去共同面對的災(zāi)難而變淡,我在思考怎樣合理的,光明正大的重新出現(xiàn)在初始好友的生活中,我還在想讓咒力消失的辦法,這些都是未曾設(shè)想過的未來。
我喜歡驚險和刺激,而驚險和刺激會帶來危險。
我有了在意之人,那么過大的危險和意外就是我所忌憚的。
所以在這樣的過渡期,我的腦袋里便總是出現(xiàn)他們幾個人的臉。
[原來你也會感到不安,想要安慰啊。]齊木楠雄用神谷x史般腹黑的嗓音說。
我覺得齊木楠雄像是要在好感度顯示器一事上扳回一局,他可不怎么會故意戳人心事。
我咬牙,[我喜歡看人窘迫的惡劣一定遺傳自你。]
我們兩人之間的氣場太過粘合,我們對視的眼神也似乎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所以,我聽見了一道意料之外又很容易理解的心聲,
(好像無法被人插足的親密…真的是兄弟嗎?)
夠了,再扒就沒皮了。
貼在耳邊的手機里傳來了呼呼的風(fēng)聲,像是有人在高速移動,“BOSS,似乎是外面非法闖入的異能力者,我去會會他。”
別,你要是和他打起來,引發(fā)海嘯也是可能的吧。
[中也,叫人不要攻擊,我立馬過去。]
不知道第三世界沒了六眼會怎么樣,五條悟消失時又是否有他人在場,那邊的力量平衡很怪,又把五條悟當(dāng)大寶貝一樣,我要抓緊把他送回去。
“你要過來?”
[等我半分鐘。]
中原中也立即有些急,“等,你過來的話……”
我一頓,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先別急著阻止我,你忘了我的身份了嗎?]
他是不是沒意識到我并非需要保護(hù)的弱者。
[你完全忘記我比你還強這件事啊……]
“不。”沒有一絲猶豫,中原中也朗聲回道,“我一直都記得,但那不是讓首領(lǐng)陷入危險加入戰(zhàn)場的理由。魏爾倫的事……我一直都狠愧疚。”
我手指一顫,
明明無法用心靈感應(yīng)聽到少年的心思,我卻好像無比清晰的理解了。
“首領(lǐng)是組織的核心,保護(hù)你是我們所有人的最高準(zhǔn)則,那次事件,我們把你送往了最隱秘安全的地方,但是你卻出現(xiàn)了,在你出現(xiàn)之前,我打算解開污濁的封印,就算和魏爾倫同歸于盡也無所謂。”似乎醞釀起了情緒,中原中也的聲音有些啞,“你好像贏了,但是卻被魏爾倫傷到了。”
不是身體上的傷害,而是在與魏爾倫共情時,激化了靈魂上的痛楚。
“如果我再快一點兒下決定解開封印,那么與魏爾倫戰(zhàn)斗的就是我。”
“不管你多么強大,都該是站在后方發(fā)號施令,讓下屬沖鋒陷陣的首領(lǐng)。”
他的意志,明晃晃的向我袒露。
“……”
[……]
沉寂了半晌,我試探性問道,[你是不是最近看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書,或者聽了某些人的指教?]
中原中也:“……怎,怎么了?”
[雖然你說的挺有道理挺感人,但是抱歉,那不是我的組織,我也不是一般的首領(lǐng)。]正常情況下,面對如此忠心的發(fā)言得給予夸獎鼓勵吧,但我真的很想告訴他,[我的組織又不是我的工具,魔獸吉格殘殺了我那么多下屬,我可是會如你一般心痛的啊,不是惋惜我失去的力量,而是難過生命的流逝。你當(dāng)羊之王的時候不就為了組織成員跑上跑下當(dāng)打手嗎?]
“……”
那邊呼吸急促了一瞬。
我猜他可能臉紅了,因為我的反駁,又因為我的關(guān)切發(fā)言。
[還有,別那么一副我要深處危險慷然赴死的模樣,那個白頭發(fā)的家伙不是敵人,你想太多了。]
“哦,哦……”
給他交代完,我掛了電話,因為事情的緊急性,我要晾一晾初始好友and二號們了,[我去解決港口的事。]
我轉(zhuǎn)眸看向仍專注著我的幾人,倏地發(fā)現(xiàn),他們追隨我的目光誠摯且明亮,一刻也沒有離開,一刻都沒有暗下去。
我喉嚨有些發(fā)緊。
是的,我一直明白的。
眾人的焦點可不是什么簡單輕易的稱呼的。
那代表你牽動著他們的心神,讓他們在這一刻滿眼都是你。
我彎起眸,嗓音里全是輕顫的笑意,“你們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不由自主就……”
因為,就好像有這種魔力。
松田陣平微低下頭,伸手按上自己被風(fēng)吹得亂飛的發(fā)絲,他凝視著唇邊含笑的粉發(fā)青年,覺得那張臉清俊明朗,那雙瞳眸灼灼生輝。
他好像瘦了一點兒,好像高了一點兒,衣著變得板正矜貴,肅穆的深色和以往的花哨完全不同,但怎么說……
好像深色與他融為一體,但亮色反而變得更加明艷了。
——【好了,他跑不掉了,我們把他送入警局吧。】
……嗯?
——【齊木,齊木痞雄。】
——【你是一個人過來的吧,他還有數(shù)量不明的同伙,你去警局的路上可能會被襲擊,所以,加上我吧。】
這是什么?
松田陣平怔怔的眨眨眼,
——【我曾經(jīng)想當(dāng)一名警察,所以對犯罪一類的事情很敏感,也是得益于當(dāng)初自學(xué)得來的知識,我應(yīng)對犯人時還算輕松冷靜。】
是痞雄的聲音,但是不對勁,他什么時候聽到的這些話?為什么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齊木,你在想什么?】
——【在想愛情。】
這是什么啊——?!
***
我也想說,這是什么啊——?!
松田陣平的狀態(tài)明顯開始不對勁,心聲也斷斷續(xù)續(xù)的雜亂無章,一旁的萩原研二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降谷零也湊了過去,唯有我僵硬的站在原處。
[……他怎么了?]齊木楠雄也不知曉發(fā)生了什么。
我鄭重的搭上他的肩,[楠雄,交給你了。]
齊木楠雄:[……?]
我:[接下來的事我暫時不想面對,沒錯,我怕了,請讓我逃避一下。]
第120章 第 120 章
松田陣平正在承接松田警官的記憶, 從我們的初遇開始。
自在酒吧里見到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后,已經(jīng)過去好幾章了,但是對于正在費勁解釋磨合的我們來說, 時間只過去半個小時而已。
沒錯, 半個小時,中也派人拆除了炸彈找到了犯人, 我可能還處在漏超能的微妙狀態(tài)中。
我不太能確定松田陣平的記憶是否是受了我的影響, 因為世界融合雖已經(jīng)停止,但兩滴水又不能干脆的一分為二,需要慢慢抽離, 那若有若無的記憶混亂仍在發(fā)生。松田陣平和松田警官本來是毫無交集的兩個人, 此時卻被我綁在了一處,他們沒準(zhǔn)會產(chǎn)生什么共振。
我在測試好感度的時候, 聽到了他們對我和松田警官的過往起疑點的心聲,我在面對另一個松田陣平時究竟是什么態(tài)度,做了什么,他們都很好奇和在意的吧,我還不放在心上地想著他們不會知道這些的。但是,這道思想就可能影響到他們。
不過,究竟是同位體之間的鏈接還是我的漏超能都不重要了,松田陣平會知道一切也是板上釘釘?shù)氖? 而我, 不想在中途阻止。
沒發(fā)生時我可以掐滅苗頭, 而若是猝不及防發(fā)生了,那么他們有權(quán)利知道, 為了隱瞞而善作篡改的我不就毫無長進(jìn)嗎?
但, 讓我面對他們的暴風(fēng)腦回路, 我有點兒怯場。
[我想迎接暴風(fēng)雨后的平息。]我拍著齊木楠雄的肩,對他鼓勵性笑笑,[你明白的吧。]
[不,我不明白,既然是你闖的禍,當(dāng)然是你自己承擔(dān)。]齊木楠雄嫌棄道,[他們的心音是為你混亂,最激動的反應(yīng)你也要應(yīng)該看到。]
[你在得意什么啊,你現(xiàn)在像拿出爸爸的架勢一樣。]理我都明白,可逃避可恥但有用,[燃堂他們來為你過生日的時候你不也讓爸爸頂上了嗎,因為不知道如何處理他人的好意,或許還有生日搞錯的內(nèi)疚感,總之,我得離開。]
因為他們可能也不想我在場。
有時候,他們會想自己整理情緒處理后續(xù)。
[我又不是一去不復(fù)返,再說了……]我對他露出了一個挑釁囂張的笑容,[哪一次,我想逃開的時候你抓住我了?]
不給他反應(yīng)的機會,我原地消失。
***
齊木楠雄還是我了解的齊木楠雄,他不會丟下我的初始好友and二號們不管。
在我消失后,他清晰的嘆了口氣,簡直像在應(yīng)付不聽話的兒子一樣……喂,這是什么比喻啊。
“他和你說了什么嗎?”
太宰治站在他的身邊,似是不在意的問道。
齊木楠雄觀察了下兩人的距離,然后心里了然,[沒什 么,只是和我扯皮而已,你知道,他話向來多。]
相比刑警先生們,太宰治站得離楠雄更近。
一開始,這個位置是單純趨向齊木痞雄的。但是他離開后,太宰治卻是在找楠雄搭話。
明明剛剛還是敵對警惕的態(tài)度。
是愛屋及烏嗎?
齊木楠雄想到。
論臉來說,他還真是個完美替身。
“松田似乎出了些狀況,但痞雄卻立刻走了,不太像他平時的作風(fēng),反而像落荒而逃。”太宰治沒有表現(xiàn)出緊張或不安,他沉靜的讓楠雄有些意外,那雙眸里明明滅滅的閃著洞悉一切的光,“松田在‘想’起來,是么?”
齊木楠雄定定的看著他的臉,緩緩道,[是。]
幾步之外,面色痛苦的松田陣平被幾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小陣平,你沒事嗎?”
“頭疼嗎松田?”
萩原研二伸手撩開他的卷發(fā),摸上他的額頭,“好像有些發(fā)熱。”
另兩位警官先生倒也想關(guān)心一下,但立場有些微妙,他們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又或者最陌生的朋友,這讓他們無法毫無芥蒂的靠近,只能站在一邊關(guān)注他們。
“哈。”
混亂的松田陣平吐出一口氣,像是才記得要呼吸一般張開嘴,明明是寒冷的天氣,卻有一滴汗從臉頰滑落。
他瞪著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不遠(yuǎn)處的松田警官。
松田警官認(rèn)出了他那個眼神的意思,一時有些無措和愕然。
“怎么?”降谷警官覺得事情不對。
“好像……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松田警官怔怔開口,“簡直像鎖住獵物一樣的不甘神情啊……”
***
最初,是在餐館的,平凡又特殊的初遇。
“我看到了,痞雄和太宰,還有一個赭色頭發(fā)的孩子在一起。”
松田陣平一字一頓的敘述道。
萩原研二一開始不知所謂,“什么?”
“我看到了另一個我的記憶。”松田陣平說,“很多,比我想象的多,是我沒見過的痞雄。”
是……他們失去的那一年。
***
承載記憶的同時也是在體會感情。
他們初遇時松田警官是什么心情,松田陣平仿佛割裂一樣感受到了。
是好奇,覺得蹊蹺,還有幾分隱隱的好感。
因為松田陣平最先是被齊木痞雄的外貌和神采吸引的,是在毫無準(zhǔn)備的沖擊下心臟漏跳的。
他們一起上了車,要把犯人押送到警局,為了同行,齊木痞雄甚至還將手銬銬在自己腕上,明明有其他辦法制服犯人。
“他們上了車,痞雄為了他拋下了那兩個少年…用拋下這個詞應(yīng)該是準(zhǔn)確的,他那一刻,好像滿心滿眼都是‘松田陣平’,而我從來沒見過痞雄這個樣子,也沒得到過那個眼神。”
其實,不得到也好。
因為那個眼神里還夾雜著濃厚的懷念和不易察覺的失落。
那是完全將迫不及待的心意擺在臉上,想找個突破口寄托宣泄的——想念。
就算松田陣平在洞察人心的技巧上比萩原研二遲鈍,他也能看出朝夕相處的摯友所展現(xiàn)出來的情緒。
多么明顯,多么不加掩飾。
“他們乘坐的車輛在安穩(wěn)行駛時失控了。”
“失控?”
“沒有受到外界襲擊,痞雄說是車壞了。但……”松田陣平想到那輛車的嶄新程度和品牌,“那么好的車,哪能說壞就壞。”
“不是車的原因嗎?”
松田陣平抿了抿唇,“記憶里的‘我’,也覺得怪異,但是因為無從取證也無傷大雅,就沒有太過關(guān)注。”
對汽車格外在行的萩原研二皺眉,“那好端端的,車輛為什么……”
冷不丁的,萩原研二對上了松田陣平復(fù)雜的視線。
“因為……”松田陣平低下頭,“他聽到了你的死訊。”
很容易能聯(lián)想出的,關(guān)于超能力者從剛才就一直在強調(diào)的漏超能。
松田陣平看向齊木楠雄,對那張和好友極為相似的臉,他恍惚間還以為對面的就是齊木痞雄,只是再一眨眼,不是,不像,他們氣質(zhì)可是完全不同的。“超能力者情緒不穩(wěn)的話,是不是也會漏超能。”
[會,但我還沒怎么經(jīng)歷過完全失控的情況。]齊木楠雄說,[我曾經(jīng)因為生氣晃動了乘坐的摩天輪,其實我可以控制,但那一刻我不想控制。]
超能力者的任性可是很稀有的。
[他因為情緒波動鬧出動靜,是很可能的。]齊木楠雄百分百確定那個插曲是痞雄搞得鬼,因為他完全有能力避免,[畢竟他本來就是個專情的人。]
因為專情,所以念舊。
再一看松田警官,卻發(fā)現(xiàn)他的神情并未改變,像是早已猜測到了原因。
松田陣平繼續(xù)說,再細(xì)一些都要把他們之間的對話抖出來了,他說到了散步,摩天輪,還有炸毀的樹木,“痞雄很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時間,和‘我’制造了一段回憶。”
降谷零笑了,“什么啊,他也有這種時候啊。”
因為以往,常常是他們幾個人追在痞雄屁股后面跑,其實很多時候,他們也有一種懷疑,齊木痞雄是不是不那么在意他們,這種不安感會在面對齊木痞雄時消失,而一旦離開他的身邊,便絲絲縷縷的鉆進(jìn)心房。
可警校的他們也很忙,忙著學(xué)知識提升自己,忙著鍛煉身體讓自己更強大,也有要維持的師生和同學(xué)關(guān)系,所以他們其實也沒那么多功夫為痞雄是否在意自己而糾結(jié)。
“好可惜,班長和景光沒在這里,他們可錯過太多好戲了。”降谷零嘆道,隨即心生疑惑,“不過……為什么痞雄沒把他們也送來?”
因為痞雄…不夠想見他們嗎?
人如果長時間不聯(lián)系不見面,就會生分。即使是再要好的朋友,也會因為太久沒有侵入自己的生活,而產(chǎn)生“不需要他”的,無意識的忽略感。
松田陣平拍了下腦袋,“我也奇怪,而且我不知道痞雄為什么炸毀樹木。”
這大概只有齊木痞雄自己知道了吧。
萩原研二突然想到了什么,“從使車輛失控來看,炸毀樹木是不是也是漏超能?而漏超能的最明顯前提就是……”
他說不下去了。
他有些不想相信自己的猜測。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這未盡之言簡直像沉重的枷鎖一樣纏在他們周圍,讓他們的心猛地一沉,
“是。”
然后,一道聲音無情的碾碎了他們的僥幸。
降谷警官聲音平穩(wěn)道,“景光犧牲了。”
所以這個世界的諸伏景光沒有和這里的痞雄產(chǎn)生交集,因為沒有機會。
降谷零磨了磨牙,“不行,回去我就要讓景光在痞雄面前刷刷存在感。”
“然后……”
松田陣平的聲音虛了下去,
他垂下眼瞼,似乎在掩去眼底的紅意。
他像是已經(jīng)徹底習(xí)慣了不適的身體,推開了萩原研二攙扶的手,呼吸卻急促起來,
“陣平,沒事嗎……”
“我……”
松田陣平抬起頭,萩原研二才發(fā)現(xiàn)他幾乎退去了臉上的血色,齊木痞雄制造的燭火并未熄滅,在冷風(fēng)中頻頻搖曳著,晃動的火光打在卷發(fā)青年的臉上,他好像沉在了陰影之中,瞳眸難以接受的震顫著,
“我不知道。”
他說,
“我不想看。”
可記憶還在襲來。
松田陣平卻產(chǎn)生了抗拒的心理,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突然了,我不敢想象痞雄當(dāng)時的心情。”
事情的本質(zhì)起因,松田陣平?jīng)]有太多感想。他也能理解松田警官的做法,因為從立場上,他毫無過錯。
但是,兩方的感情本來就是不對等的。
在不對等的情況下發(fā)生的決裂,有一種可笑的荒謬感。
其實松田陣平覺得,齊木痞雄是能分清的。
但是,
但是……
分清,也不代表他們就是干干凈凈,毫無關(guān)系的陌生人。
五千的好感度。
那可是五千的好感度,這些好感是在那次經(jīng)歷后刷新的嗎,肯定的吧,痞雄總不能還漲好感度,所以,五千的結(jié)果,是已經(jīng)徹底降低一次得來的。
“是什么?”降谷零心急的問道,“到底是什么?”他回頭看了眼成熟版的松田警官和降谷警官,“是同位體的我只有95好感的原因嗎?”
“因為那件事,還是傷痞雄心了吧。”
所以明白了距離,產(chǎn)生了連愛屋及烏都不會有的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