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 121 章
我直接去見了五條悟, 并且不由分說的要把他送回去。
“哎哎哎——別這么快嘛,我才剛到這兒,你就趕我走?”
[別說得像個怨婦一樣, 你可是代表著那個世界的頂點,來這里可不是好事。]
“把我形容成怨, 怨婦…你可真敢啊。”五條悟心情復雜的眨了下眼睛, 這個動作竟然異常緩慢,像是刻意而為。
[在我面前散發魅力是沒用的。]
“雖然是有這個原因……不過痞雄,你們這里可真干凈。”
干凈。
前所未有的干凈,
比在太空還要干凈。
“完全, 完全沒有一點咒力, 這就是沒有咒力的世界該有的模樣吧, 我的六眼接受的信息直接減半, 甚至更多,你們這里是不是沒有非自然死亡。”
不,還是有的, 因為異能力者打斗引起的死亡也能稱得上非自然死亡。
[我在努力避免非自然死亡了,別貧了, 跟我回去。]
和五條悟一起站在空中, 我對他伸出了手,[若是因為你的到來讓兩滴水再次趨向融合, 我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五條悟向后飛了一步。
我:[……]
“我只是想站遠些打量一下你,在這樣干凈的環境中。”五條悟掛著和我一樣玩世不恭的笑容,但怎么說,好像有些認真的驚喜在里面, “我完全沒有見你這幅模樣, 你的氣質還真是多變。”
讓人倍感壓力的黑衣, 還有張揚的紅圍巾。
他連唇邊的笑容都比以往淡了不少,似有若無的含著冷意。
五條悟興致勃勃的猜道,“你是什么邪惡組織的首領嗎,就像電影里的黑手黨那樣?”不過他只是隨口一說罷了,畢竟怎么想也不可能——
“BOSS!”
——是真的吧。
“哎?”
這聲稱呼格外響亮,五條悟歪了下頭,又重復了次單音節,“哎?”
[知道了就滿足好奇心了吧。]
我伸手,一陣無形的牽引力拽住了五條悟提著的犯人,五條悟順勢松開手,那人便落到了將船艇開到下方的阿呆鳥手上,他手腳麻利的把犯人五花大綁,然后揚起頭興奮的和我打招呼,“BOSS,這人是外援嗎?”
[路過的一個朋友。]從心聲中,我能得知阿呆鳥對五條悟的觀感不錯,因為他喜歡強大的人,而五條悟不管從外貌和展現的能力來說都能打很高的分,[阿呆鳥,把犯人送去警局。]
阿呆鳥一怔,“不自己解決嗎?”
[和人合作的,交給他們處理。]我說道,[現在,閉眼轉身,開著游艇回去。]
五條悟吹了個口哨。“你好威風啊痞雄。”
[如果你不想我在你面前也耍威風的話,就拉住我的手。]我再次向他伸出手,他的視線下意識落在了我的手指上,還走神感嘆了句我的手指格外細膩纖長,不像經過體術訓練的人,我不帶一絲停頓的反駁,[繭我也可以變出來,雖然在某些人眼里那代表著刻苦努力,看上去很酷,但我一點也不喜歡。]
“你的心靈感應真討厭。”五條悟環起胸,不爽道,“我只是分心了而已。”
[你快被盯上了,港口并不都是我的人。]
“那下次吧。”通情達理的五條悟握住了我的手,“下一次,要好好邀請我來做客哦。”
皮膚接觸的瞬間,我們兩人心間都泛起了細微的漣漪。
別誤會,五條悟只是開無下限太久,又是地位特殊的最強,不常和人身體接觸而已,而我單純只是意外于他的聽話。
我們原地消失。
但是,并不是直接去了異世界。
我把五條悟帶到了隱秘的岸邊,旁邊正是中原中也。
五條悟打量了下四周,“這里不是我的世界吧,還是沒有一絲咒力。”
[事出有因,先在這里等一會兒。]
在我們身旁,赭發少年的視線直直的落在我們相握的手上。
我倒是沒感覺到不好意思,坦然道,[瞬間移動需要肢體接觸,我們一會兒還得去別處。]
(雖然我沒誤會,牽手也很正常沒什么可詬病的,但搭一下肩之類的也能辦到吧。)
我一時啞然。
完了,他想的有道理,我完全可以不等五條悟來拉我的手直接把他強制帶離,怎么回事,我被同化了嗎?這種行為真的很黏糊。
我想著給他們做下介紹,但這時,一道不妙的心聲傳進了我的耳朵。
(好矮……)
(一眼望去看不到頭頂。)
(他有一米六嗎?)
而人一旦產生想法,大概率是會在下一秒緊接著說出口的。
我眼疾手快的堵住了五條悟的嘴,五條悟的兩瓣唇被超能力緊緊的黏在一起,他張了幾次沒成功,氣惱的用眼神控訴我。
“他怎么了?”
[犯癲癇了。]
“……啊?”
[不用擔心。]
我用千里眼悄悄看了眼初始好友那邊的情況,卻又心有戚戚的收回了視線,磨磨蹭蹭的等了十分鐘,我拉著五條悟出現在了齊木楠雄面前,以極其出人意料的方式。
大變活人第二次在幾人面前上演,他們的表情麻木到連情緒都沒有顯露出來,像是經驗豐富到完全不會大驚小怪。
明白我要干什么的齊木楠雄:[……]
我:[我的超能力不太穩定,不敢施展過大的能力,你把他送回去吧。]
齊木楠雄后退一步。
我:[……]
你退后一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你是有多抗拒啊。
而齊木楠雄用不信任的眼神看著我,我覺得再犀利點兒那情緒就能稱之為鄙夷了,雖然沒有特意向我傳聲,但他的心理活動卻明晃晃的對我傳出了以下意思——你,的,魚,塘,我,不,沾。
我:[……]
我咬牙:[別瞎說。]
[不是嗎?]
[不是,他們只是從來沒見過超能力者,從來沒應對過能無時無刻知曉自己想法的人,所以被我吸引產生了錯覺而已。設想有人總是能看破你的心事,不管是哄著說好話也好,插科打諢暗示也好,都代表了難以言喻的了解和親密,所以他們才會……]
齊木楠雄頓了下,微微瞇起眼,[說出這種話,你不會心虛嗎?]
是有點兒。
不過楠雄這么抗拒,不會發生了什么吧?
我看向自我出現就默不作聲的初始好友and二號們。
算算時間,我出去了不到十五分鐘,他們該有的情緒波動應該都結束了,現在就是暴風雨之后的平靜了嗎?
我望過去時,他們面色有些僵硬。
松田陣平發蔫的蹲在一旁,是唯一一個沒有和我對視的,他把頭埋在手臂里,整個人散發著低沉萎靡的氣息。
而另一邊,松田警官也躲開了我的目光,把臉撇向了一旁。
我大致能猜到發生了什么。
同位體的記憶,雖說不屬于自己,但松田陣平也會產生“自己親身經歷的”,“自己做了同樣的事”這種身入其境,自己就是主人公的感覺。
他現在……是在難過嗎?
[一眼就能看出來吧。]齊木楠雄對我說道,[其實他們沒有產生沖突,如你所想,他們知道了你和他的往事,然后像是自己站在過你的對立面一樣。]
那又是什么滋味呢?
對在意之人說了不想說的話,做了不想做的事,眼睜睜看著一切走上絕路,卻無法在過去的時間做些什么,他們是旁觀的局外者,又深陷其中。
[你是不是被當成垃圾桶了?]
我想到了齊木楠雄和我幾乎一樣的臉。
[倒也沒有,但他們在向我打聽你當時的狀態。]齊木楠雄捋了捋自己亂了的額發,[他們以為我們‘兄弟’二人一直在一起,想知道更多關于你的細節。]
因為那只是松田警官的記憶,不是第三視角。
他們能知道我對松田警官的所言所語,在驚險的處境中所表露出的情緒,以此來猜測我當時的心理和動機,但并不能得知我獨處時又是什么樣,是否心痛過,是否哭泣過,是否覺得前生漫漫化為荒蕪。
做出相反決定的松田警官,本質來說就是另一狀態下的松田陣平。
“痞雄……”降谷零硬著頭皮走到了我的身前,“我們剛剛知道了一些事…可能是超能力惹的禍吧,具體我們也不清楚,總之……”
我沒有出聲,目光平靜的凝視著他,
“你別往心里去。”
[我以為你已經很能說會道了。]
“什么?”
[我以為你進入職場后學了一堆技能,起碼安慰人的功夫能厲害一點兒,但這么看來,你毫無長進啊。]
應該是因為在我面前的關系,他很難用全新的身份進行偽裝。
降谷零:“……”
硬了,拳頭竟然硬了。
“為什么我們想要煽情的時候,你總是要說些混話。”
[你們是第一天認識我嗎?]我笑著伸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你們在緊張什么啊,把氣氛搞得這么緊張尷尬,連研二的臉都沉下去了,好像你們做了虧心事一樣。]
“……”
面對我的調笑,他們竟然毫無波動,反而更低沉了。
我對自己活躍氣氛的本事產生了懷疑。
萩原研二微低著頭,壓下的眉宇在眸底投下一片陰影,“知道了你曾經的苦楚后,我們可暫時沒有心思高興啊……”
[就如你所說,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走到松田陣平身前,和他一樣蹲下身,抬手戳了戳他的卷發,[我早就不難過了。]
[或者說得再直白一些。]
[你們現在站在這里,我根本沒有力氣去難過,能和你們重逢比一切都重要。至于那些往事嘛……]
我反手用大拇指指了指松田警官,[他現在不也是很愧疚,發覺了不對勁自己找上門了?我完全是滿盤皆贏啊,收獲了你們的歡心,又把你們不同年齡的同位體迷住了。]
“用迷住這個詞也太……”
(好想告訴他別亂用詞。)
我亂用的詞還少嗎?
[所以陣平…]我的聲音柔和下來,心頭一顫的松田陣平抬起了臉,見到我的神情后,他明顯愣住了,[我其實反而要謝謝那段經歷,因為它讓我知道,你們待我有多不同,你們的真心能為我做到什么地步,又讓我發現——我其實無比喜歡你們,你們比我記憶中的朋友還要明亮鮮活,是獨屬于我的,絕無僅有的羈絆。]
第122章 第 122 章
我應該也沒說什么過分的臺詞吧。
在這一方面, 我的羞恥心向來比普通人要少,有時候感性上頭就更會說些不經大腦的直白話。
他們心跳好快,小鹿斑比都沒有他們會跳。
[我說錯話了嗎?]雖然看似小心翼翼的這么問了, 但我其實還蠻惡趣味的,[為了防止我在不知情的狀態下被你們討厭了,我可以看看你們的好感度嗎?]
沒錯,我故意的。
故意用純良的語氣問他們這句話后, 他們果然腦袋轟的一下死機了。
松田陣平卷毛一炸,“不行!你在裝什么啊痞雄——你明明看出來我們這是在感動到不知所措吧!竟然還可憐兮兮的問我們可以嗎…可以你個頭!”
我:[……不要說臟話。]
萩原研二走到我身旁, 蹲下身讓視線與我們齊平, 他微彎起眸子, “雖然我也沒能力阻止你看我們的好感, 但毫無疑問, 我們絕對在上漲哦。”
“而且說實話, 你不要因為五位數好感就覺得自己贏了, 痞雄。”降谷零來到了我的另一邊, “說什么普通人的感情閾值百就夠了,我不信,我對你的好感一定也能破萬!”
這有什么好爭的嗎?再說了好感度顯示器是真的會壞的啊——
[你們難道要比嗎?]
萩原研二和降谷零堪稱默契的對視一眼,“我們什么時候怕過?”
[不, 就算你們要比, 我也不會給你們用的, 笨蛋們。]
“你剛說了不要吐臟話。”
[我那不是臟話,是寵溺的愛稱。]
松田陣平夸張的做了個嘔吐的動作,“你的用詞越來越肉麻了, 一直這么下去可是會膩的哦。”
我當然知道, 我的話能讓他們反應這么大, 還是因為這是我以往很少這么露骨又這么真誠的表露真心。
[還難過嗎?]我對松田陣平問道。
卷發青年的皮膚并未透出多少血色,他還沉浸在那段記憶中無法自拔,與我的扯皮玩笑都只是在強撐而已,松田陣平仍然是難過的,且這大概要成為讓他做噩夢程度的陰影。
“哪這么快啊……”松田陣平低聲說道,聲音幾不可聞,“我又不是石頭做的,也不會隨便就因為你的一句話拋開其他開心起來。”
不是的,他曾經就是能因為我的一個眼神高興一下午。
這次和以往不同,故事的主人公是他又不是他,他無法根據自己的思想做出選擇,所以承受的愧疚和與我決裂的驚心動魄更加鮮明,還會有無能為力的厭棄感。
“但是,我也都明白的。”松田陣平抿緊了唇,“你那么盡心的肯向我們坦白秘密,我總不能不給面子吧。”
萩原研二伸手攬上了我們兩個的肩,“哈哈哈,不管過去怎么樣,記憶怎么樣,你們兩個一直是要好的摯友啊。”
“萩,你好重。”
萩原研二又努力伸長了胳膊,竟然攬過了降谷零,我們幾個向內擠了兩步,挨得更近了,我的額頭甚至碰到了另兩個人的,“現在的我們之間,是否毫無芥蒂了呢?”
“……”
“……”
被迫貼在一起的松田陣平和降谷零將視線瞥向一邊,下意識作出了不對付的幼稚姿態。
雖然他們心里都挺在乎對方的。
[雖然很煞風景,但我還是想說,我們幾個人像是偷吃零食的小學生一樣蹲成圈了哎。]
“噗哈哈,這不挺好的嗎,我聽說啊,最好的朋友就是會讓你越來越年輕。”
[年輕過頭了,我感覺自己今年只有八歲。]
“景要吃很多醋了。”
“班長會哭鼻子的吧。雖然他是硬漢形象,但意外的心腸很柔軟。”
[回去補給他們。]
我們眼含笑意的又上演了幾秒溫情戲碼,直到我被其他人越來越不爽的心聲干擾了。
太宰治先不說,他的小作文只有在心情很好時才會字數驟減,哪天要是不寫了我才覺得不可思議。最煩人的是知曉我有心電感應,所以一直光明正大試圖和我溝通的五條悟。
五條悟:(痞雄?)
五條悟:(痞雄痞雄痞雄痞雄——)
五條悟:(回我話啊,你聽得到的吧,這幾個家伙是誰,你和我都不這樣。)
五條悟:(再不理我,我要喊了哦。)
我站起身,冷酷無情道:[楠雄,把這個煩人的家伙送走。]
五條悟捧心,“這樣我會受傷。”
我覺得他油膩捧心的樣子很眼熟,[你是不是跟著我學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沒錯,是跟你學的。”五條悟承認的還挺自豪,“現在你知道你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有多難以言喻了吧。”
好像是有點兒惡心。
我這么評價道。
“痞雄,這位是……”
我的初始好友們看著外形格外優越的白發青年,不可抑制的升起了幾分緊迫感。
五條悟的樣貌是挺唬人的,他是在街上走過能得到一串搭訕問候的靚男類型,而且是帥得天經地義毫不費力的那種。
當然,我夸他只是因為我有審美,我自己也不差的。
[我認識的另一位朋友。]我介紹道,隨即嫌棄,[不用太在意他,他現在是個高中生,還沒有成長為成熟的大人。]
雖然我覺得,五條悟長大后的性格也不會比現在更加招人喜歡,但他一定會在處事作風上越來越靠譜,變成一個受人尊敬的前輩或老師吧。
五條悟揚起笑容,特意睜圓了很給自己顏值加分的蒼天之瞳,“五條悟,身份的話,是痞雄的直屬上司。”
我:[……]
我隔空捶了他一腦門。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我的呼聲可是高過你,你原本板上釘釘的家主之位可是真的會落入我手里的。]
“那也沒關系。”五條悟轉頭,不偏不倚的凝視著我,語調沉靜的說道,“你當家主的話,應該能引領出一個不錯的未來。”
還沒等我震驚,他話音一轉,“騙你的!雖然家主很麻煩,但該我的就是我的,若是讓給了你,我最強的稱號都要坐不住了。”
我抽了下嘴角,還好,他沒抽風。
隨后我問楠雄,[我的超能力沒問題了嗎?]
這場鬧劇該結束了,從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出現在lupin門口,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
[等空助消息。]齊木楠雄說,[起碼檸檬得消化完吧。]
但我們其實都默契的不言的是——
我完全可以對自己的身體進行時間回溯,來結束這波動不穩的漏超能。
但我沒有做,反而一直直接或間接的對別人表露出“我沒辦法”“我們被迫聚在一起”“暫時無法解決”的意思。
因為——
[要不要去溜海?]
這么多人聚在一起的時間,不是蠻有趣的嗎?
“騎機車嗎?人數太多了吧。”
“王子和公主也不在身邊。”
“果然,痞雄能想到的消磨時間的放松方式就是沿海騎行。”
[大海能沖刷掉一切煩惱,我一直這么覺得的。不過今天我們不騎機車了,散步也是不錯的選擇。]我對著眾人伸出手,[想跟我來的,就抓住我。]
五條悟第一個伸出了爪子,
我:[沒你的份,最強得回自己的世界當支柱。]
五條悟:“……”
我從善如流道,[別先委屈,又不是沒和你一起溜過海。]
他的肩膀搭上了楠雄的一只手,五條悟渾身一僵,幾乎要嚇到條件反射的躥出,他回頭,審視般看過去,
無下限……怎么破了?
眼前的少年有一張和痞雄極為相似的臉。
五條悟唇邊輕輕勾起一抹笑,
這不也很有意思嘛。
齊木楠雄:[…噫。]
我:[辛苦了。]
下一刻,我的掌心輕輕落進太宰治的手指。
“不是要去看海嗎?”太宰治輕聲道,“晚上的海可是漆黑的像怪物一樣,一點兒都不美麗,冬天的海風也一定十分刺骨寒冷。但是……”他鳶色的眼眸緩緩流動了一抹微光,“痞雄在的話,一切都能變得很浪漫。”
我:……哦呼。
我的初始好友們:……輸,輸了嗎?!
他們不甘示弱的拉住我另一只手,掌心不夠便環住我的手腕,攬上我的脖頸,
“走吧,是不是要使用那個什么瞬間移動了?我們準備好了。”
他們的呼吸打在我的皮膚上,帶著灼人的溫度。
我把視線轉向默不作聲看著這一幕的松田警官和降谷警官,他們接收到我無聲的詢問,牽出一個淺笑,“我們就不去了,還有工作呢。”
由此,也決定了我們的結局吧。
[下次要一起喝咖啡嗎?]
但是,在他后退的時候稍微上前一步也不是不可以,
松田警官聳了聳肩,“因為工作需要嗎?”
[你也發現了吧,你有很多需要麻煩到我的地方。]我吐出一口氣,[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為了社會的安定有序,以及人們的笑容。]
他瞳眸顫了顫,隨即從嗓子眼兒里泄出了幾聲顫音,“……那么,下次再見吧。”
瞬間移動隨心而動。
下一秒,我帶著我的朋友們出現在了海邊。
好了,今天又會走多遠,聊多久呢?
第123章 第 123 章
大家好, 我叫齊木痞雄。
這大概是最后一次自我介紹了,比以往都短,畢竟我們已經很熟了。好像有人舍不得我, 硬要煽情的話我也可以勉為其難的多說一點兒。
那天我們去海邊看了十分鐘的烏云,是的, 那天天氣并不好, 我的初始好友們特別不給面子的張口吐槽了這點, 可能出于表現心理, 我當著他們的面抬手轟散了云層,讓月光普照大地。
我的初始好友們:“……”
怎么說呢, 他們好像學會了表情管理,不管我再做什么都不會驚訝的樣子。
秋季的海邊全是寒意,雖然我們嘴上不說, 但其實大家都是愛耍帥的家伙, 穿的衣服從來都是有型飄逸的, 保暖效果當然比不上厚重的棉服, 所以他們走了三分鐘就凍得大腦一陣清醒。
我還聽到松田陣平吸鼻涕的聲音。
沒錯, 他長時間沒有休息,又接受了難以承受的沖擊, 免疫力下降感冒了。
我往他肩頭一拍, 時間回溯讓他直接滿血復活, 我得意的對他說, [省去了一筆不小的醫藥費, 感恩戴德吧。]
然后我把我們周邊的氣溫調高, 寒風都變成了令人覺得清爽舒適的晚風。
而僅是這樣是不夠的, 我的超能力還能做到更多的事。我的指尖躍起柔和的光球, 一個接連一個, 它們被投進海面,一陣一陣的光圈透出翻滾涌動的浪花,混著泛起漣漪的泡沫像是閃爍的星光一樣,它們在我的操控下游走在水底,若是文藝小說家來形容的話,那場面就好像有夢幻的精靈出沒,還會跟隨著我們身邊亦步亦趨。
于是,在夜晚像怪物一樣的大海,出現了從未見過的奇幻景色。
而我們走過的身影從遠處看更像是漫畫一樣。
“這要是用現代技術建設的,得在水里面放一串燈吧。”
“還要有體感的那種?不然怎么跟著我們動啊,”
但是,我的初始好友們只顧著研究現實出現的可能性。
[讓我哥哥來做的話,一天就足夠了吧。]
“哎?”
他們看向我,“你哥哥?”
[毒舌又聰明到極點的家伙。]
于是我們的話題又扯向了更遠的地方,訴說故事的我在傾訴欲的趨勢下,連楠雄鬧出火丁丁事件的經歷都差點兒抖落出來,而他們也興致勃勃的聽著,
為了他們熬夜的身體著想,我挨個給了他們時間回溯,順帶給我來了一發,然后把他們送了回去。
回來時,太宰治還在等我。
雖然這么說很奇怪,但我覺得把他們送走又回來面對太宰治的我,像是制造了一場只有兩個人的約會一樣。
[餓了。]我說。
昨天這個時候的我,可是睡得正香,所以不會感受到饑餓。
“去吃辣咖喱嗎?”太宰治熟練的提議。
[不,這個點老板早關門了,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里的速食便當也不好吃。]我僅思考了兩秒,就對他伸出了手,[走,我們去地球對面,那里現在可正好是吃中飯的時間。]
于是那一場鬧劇這么落下了幕。
接下來或許用某某年之后這個時間恰當一些。
某某年某某天,沒有工作的松田陣平正在工位上摸魚,突然看到上司急匆匆的從走廊上路過,那副模樣,好像是有大人物要來。
他和萩原研二對視一眼,一齊站起身出門湊熱鬧。
而一個西裝革履,面容帥氣的粉毛閃亮亮的登場了。
我在眾人簇擁下走進警視廳,來到了呆滯的他們面前,
真好笑,他們眼瞪得快飛到眉毛了,松田陣平用來喝咖啡的吸管都啪嗒掉到了地上。
我的唇角掛起風流卻銳利的微笑,戴著隱形的眼睛微微瞇起,因為越發長開的關系,我的眼型相較原來更細長一些,兩頰也更為清瘦,所以此時的我看起來,有一種直撲面門的冷感。
我不懷好意的自我介紹,[警視廳總監,齊木痞雄。]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他不小心把手里的咖啡捏灑了,語調輕飄的喃了一句,“我在做夢?”
[沒錯,你進入了由齊木痞雄制造的噩夢。]
我得了齊木楠雄的允許,復活了。道理大概就和空降警校,空降港口mafia,空降五條家一樣,現在,我也空降了警視廳。
我完成了所謂的臥底任務,自然而然的重新進入大眾視野,不過現在媒體還沒有大肆宣揚,因為可能會給和我長相極像的楠雄添麻煩,所以我打算低調一些,上一上報紙就可以了。
“哎,哎?”
他們還是沒反應過來的模樣,目光都發直了。
我湊近松田陣平耳邊,使出惡魔之低語,[猜一猜,你什么時候能成為警視總監?]
笑死,等我膩了再說吧。
現在的我真的能稱得上是黑白兩道的第一人,而且是永遠不會翻車的那種,我享受兩種待遇,唾罵和贊聲一樣不落。
“難以置信!”松田陣平在回過神來之后抓著我的衣領狂甩,“你這家伙究竟做了什么啊——善做主張就出現了啊!”
[你不愿意?你現在可是能天天見到我了。]
“……”松田陣平可疑的沉默了。
[因為我發現這個身份挺好使的,干什么都不會被阻攔,說什么都是對的。]
某種程度上,我這個職位的職權和港口mafia首領一樣。
陡然失去夢想(看上去的確如此)的松田陣平怒捶桌子,“那我到底在向什么努力啊……”
[當然是我的繼任者。]我說這話時一點兒都不心虛,看著松田陣平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可塑的后輩,[你要想著超越我啊,陣平,因為我有一個簡單的小目標。]
“什么?”
所謂簡單,卻讓他們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我在警校時,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社會的犯罪率,沒錯吧?]
他們心頭一顫,猜到了我接下來說的話,
[既然我已經畢業進入了更廣闊的職場,那么讓犯罪率再降低一些,降低到讓警察閑到發慌的程度,也是可能的吧。]
雖然用著保守的說法,但我的眼神不是這么說的。
我討厭犯罪,討厭滿腦子污濁的惡人,那么遏制他們的欲望,讓他們沒有勇氣實施暴行,便是我想要的結果。
雖然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讓民眾幸福到不愿意去犯罪才是真正的烏托邦。
我可能是有能力做到那個地步,楠雄也是,我們有無數試錯的機會,沒準真的能創造那樣的世界。
不過那付出的代價一定很高,而且,我沒這么好心。
就連楠雄都沒有那么離譜的救世想法,況且一個東西總有陰陽善惡正反兩面,一個烏托邦會滋生新的災難,到時候麻煩的又是我們。
萩原研二對我的話不會產生任何質疑,他笑道,“感覺接下來會發生很有意思的事。”
[不僅如此,還有一堆煩心事。]我挑了下眉,[我在想要不要發一條公告,比如超高難度擇偶條件,或者干脆說自己是個無性戀者。]
“啊?”
[因為戀慕我的人有很多,我桃花一直很旺盛。]
以往大家都會收斂,但現在我是個事業有成有貌有才還沒有對象的年輕人,簡直是絕佳的結婚人選。
“果然是痞雄能說出來的話,不過這點我倒是不酸。”萩原研二聳聳肩,“但我們都忙于工作,根本沒心思發展關系。”
“這個簡單。”松田陣平抬手,“直接說你有戀人不就好了?”
[后續就是和戀人結婚成為愛人然后一直保持那個關系嗎?我可是也會出現在公眾面前的。]我語調平淡,[謊言會被說破,欺騙無法長久。]
于是最后敲定的結果引申而來的就是:某一個八卦報刊上透露了可信小道消息,千萬人的夢——齊木痞雄是個無性戀者,大家散了吧。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波操作好像起了發效果,有些人覺得我別有風情了。
我見了諸伏景光,像鬼一樣直接出現在他家見他的。
因為時間是深夜,起來喝水的諸伏景光誤以為自己在做夢,雖然降谷零已經提前告知他我還活著的消息,但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我能毫無前奏的出現在他的安全屋。
“奇怪,我好像很久沒夢見痞雄了。”他看著我還自言自語,完全把我當非現實之物,想著反正我在他醒后就會消失,所以心思和語言都毫無防備,“這回是什么,要聽我彈吉他,還是來蹭飯?”
我:[……]
怎么回事,我在景光心中的形象就是這樣嗎?
掉,掉價。
我晴天霹靂一樣僵在了原地。
而我的毫無動靜,恰好應證了景光認為的夢境,“感覺這次你的臉比之前要清晰一點兒。”
他湊上前打量我,還上手掐了掐,(手感也好清晰,不過有時候夢里會出現錯覺放大五感,我現在碰的,是我想象的痞雄嗎?)
“好像長得也不太一樣……”他小聲嘟囔,溫潤的貓眼一眨不眨的凝視著我。
(也是我想象中的痞雄嗎?)
清醒一點兒啊諸伏景光!你的警惕心呢!
[你是不是退步了?]
我環起胸,嚴肅著臉說,
“你的聲音也好真實啊。”諸伏景光感嘆道,“但是上來就是批評,也太不留情了吧。”
我離開的太久了嗎,諸伏景光怎么就自覺的不信我是真的我呢?
這個場面其實還蠻有意思的,我在短暫的失落過后,產生了玩鬧的心思。在我預想中,我們應該是感動開場,感動敘舊,再感動道別,我情緒都醞釀好了,結果諸伏景光好像完全睡懵了,讓一切變得戲劇化。
[我要是想蹭飯你會給我做嗎?]
“太晚了,我還很困,你自己解決。”
我:[……]
對不起,我太過自信了,他根本不愛我。
[那我走了。]
“嗯?”
正往床邊走的諸伏景光回過了頭,他低笑了幾聲,“今天不是才剛來嗎?”
[但是某人好像并不歡迎我。]
“不。”
他的聲音輕輕的,
“我可是無比想念你。”
好的,這次不用別人主動,我直接上前抱住了他,
“笨蛋,你倒是看清楚究竟是誰來見你了啊……”
“……”
他僵了好久,視線在發怔的大腦下漫無目的落在墻上,直到飄在那走動的秒針上,他才像是猛地回過了神來,
“痞雄?!”諸伏景光不可思議道,
我戲謔道,[說吧,我到底入你夢幾次了?]
“你…不對,你怎么進來的?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
[要是被你知道,我的神秘感不就蕩然無存了嗎?]
“這樣會顯得我很失敗啊。”他生無可戀的嘆道,“為什么預想中的重逢會是這樣啊,我剛剛是不是很傻,出了不少丑吧,你快點兒忘掉。”
[嗨,記在腦海里了。]
說話間,我們一直在擁抱。
彼此的心跳都能感受到的距離下,我們怎么也舍不得分開。
真難得,好友重逢可是最驚喜的事情之一。
[你是打算約個時間,還是今晚不睡了?]
“不睡了!”他笑道,“我有一堆話想聽呢!”
***
和諸伏景光的重逢就是這樣,徹夜長談由我們生動上演,繼松田陣平之后,我又和第二個人擠在了一張床上,我還抱怨了他的床好小。
至于和班長伊達航的重逢,就正常多了。
他反而還挑起了我無性戀者的話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拿出雜志,“這個八卦上說的是真的嗎?”
[假的,擋桃花的。]
他又抱住我,“我就說嘛,我還是了解你的,不能這么大秘密都不告訴我。”
我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瞇眼笑道,[這一看就是假的嘛。]
而和我一起見伊達航的還有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他們兩人在一旁,分不清是幸災樂禍還是真的可惜般說道,“若是那兩個家伙也在就好了,不過他們的任務這么麻煩,完全不能站在光明下啊。”
伊達航放開我,然后一拍我肩,伸出大拇指,“痞雄,讓他們失業就靠你了!把那個組織搞垮吧——”
我:[……]
其實這可比嘴上說來的麻煩。
因為那是個跨國組織,還涵蓋了各領域頂尖人才,政治家,經濟家,科學家……雖然連起來都不比齊木空助能力大,但牽扯的蠻多。
[慢慢拔吧。]
我說道。
***
又是某某年某某月。
我對當黑手黨首領厭煩了。
說實話,一件事一種狀態我能干好幾年,已經讓我對自己產生新的認知了,我在某一天終于覺得沒有意思,想去別的領域闖蕩。
{當演員怎么樣。}
我坐在首領位上拿著職業清單,冷不丁的冒出了這么一句。
從瞄到職業清單就猜到我想法的太宰治:“……”
他也學會了吐槽,“跨度好大。”
[要跟著來嗎?你這張臉會很受歡迎哦,趁年輕多出一些作品吧。]
太宰治嘆了一口氣,“放過我吧……”
[前兩天見亂步的時候他發現了我厭倦的心思,又挖了一次墻角。]我把清單翻了一頁,[不過在警視廳就是干的偵探的活,去他那也大差不差吧,他好像也明白這一點,在打感情牌而已。]
“要去嗎?”
[你呢?]
“我無所謂。”太宰治走到我身邊,“反正,你到哪,我去哪。”
[港口mafia的首領有一堆候選人,我也沒死,所以不會有問題,橫濱總不會在我眼皮子底下亂了。]我整理了下目前的情況,[因為魏爾倫事件,我找上面搞到了異能力經營許可證,港口mafia的異能力者也沒有大片損失,完全是一面倒的局勢啊。]
不如說,已經要樹大招風了。
麻煩,推給別人吧。
[中也好像蠻喜歡這里的,旗會的成員也都在這兒。]
小雄也在這兒。
我抬眼看太宰治,[你走了的話,他沒準會傷心的。]
太宰治輕揚起頭,語調散漫,“小矮子得高興到開紅酒慶祝。”
[也就是說你真的要決定和我走了?]
“痞雄,廢話文學可不興哦。”
[偵探社有很多救人的任務吧。]我問他,[對此沒有感想嗎?]
“說實話,你也給我分派了救人的任務。”太宰治靜靜的凝視著我,“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
我了然的扯出了別的話題,[織田是不是開始寫小說了。]
“嗯。”
[我給他出版也行。]我撐住桌面,又是一副老謀深算的險惡嘴臉,[我聽到他對小說的構思了,我覺得很有潛力,應該能賺錢。]
太宰治心頭一動,“所以你打算……”
我笑了笑,
[太宰,一起開個文學出版社吧,你當編輯,我當運營的,然后把賺的錢拿去把小說拍成動漫或電影。]
那應該會很有趣。
畢竟會接觸不同的文字,深知筆者真切的靈魂。
[正好我很喜歡公安官的臉,由他出演一些我想要的劇情,能打發不少時間,連生活都變得有盼頭了。]我仰在座椅上,雙手交疊輕笑著看著太宰治,“你說呢,太宰?”
黑發青年下意識想象起我所描述的未來,他的眸里似乎有什么在淺淺閃爍,見我一直注視著他,他也回給我一個格外輕柔的微笑,
“好啊。”
第124章 第 124 章
又是某某年某某日, 我還沒有從港口mafia退位的時候。
我早上睜眼醒來,耳邊涌進的不是熟悉的下屬心聲,而是紛雜的, 普通人對早起的抱怨聲。
【不想上班……】
【頭好痛, 再睡一會兒吧, 反正媽媽會叫我起床。】
【可惡!上學要遲到了啊!】
【楠雄怎么還不下來啊……】
嗯……
嗯???
我蹭的從床上坐起了身, 摸上自己的臉,好像比昨晚上胖了,但是誰說超能力者不會水腫呢, 我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下自己的輪廓,又帶著某種微妙的心思掐上自己的腰。
不行, 自己測試癢癢肉根本沒用。
我手繼續往下摸, 然后停住了。
算了,這種檢查沒意義,我又不像四號那樣低俗。
我戴上眼鏡走進了衛生間。不出所料的在鏡子里看到了一張稚嫩的, 我的臉。
或者說是齊木楠雄的臉。
而我身處的,是普普通通的二樓別墅, 爸爸買的。
如果我猜測的沒錯,我和齊木楠雄靈魂互換了。
沒錯,真正意義上的,靈魂互換。
我們兩個的身體和靈魂的契合度應該是最相似的吧,沒準是楠雄出現了什么新的超能力,又或者罪魁禍首是我,反正, 擁有最緊密聯系的我們被綁在一起多么理所當然。
我像記憶里的楠雄一樣洗漱, 在爸爸媽媽心音的催促中走下了樓。
“啊, 小楠, 早上好~”
媽媽將早飯擺上桌子,帶著溫柔的笑容對我說道。
“楠雄,今天你起的有點兒晚啊,叫你好幾聲都不應。”
爸爸裝模作樣的拿著報紙坐在餐桌上等我。
[早上好。]
我坐上屬于齊木楠雄的位置,熟練的模仿起他的語氣。
楠雄沒找來之前,就讓好奇心大盛的我體驗一下他的日常吧。
***
我叫齊木楠雄,是個普普通通的超能力者,普普通通的pk中學高三學生,本來今天要普普通通的參加模擬考。
但現在,我在詭異的地方醒來了。
睜眼,是能把我閃瞎了的豪華大吊燈。
這個品味老土到不行,就是酒店大堂那種明目張膽彰顯壕氣的閃耀人造鉆石,根據燈光的不同能閃出七彩祥云般魔幻光影的吊燈。
我從軟到把我整個人陷進去的大床上坐起身,摸過眼鏡戴上。
我走到了穿衣鏡前,
一張熟悉又陌生的,我的臉。
或者說是齊木痞雄的臉。
雖然這種事是第一次發生,但經驗豐富的我還是一秒想通了,我和齊木痞雄靈魂互換了。
而且有個不好的消息,我不會齊木痞雄長距離鎖定某人進行心聲傳輸的技能,也就是說現在的我無法聯系到他。
第二個不好的消息,是我們在前兩天發現,作為鏡像世界的B世界有了不穩的跡象,所以我們一致決定,暫時停止用瞬間移動穿來穿去的行為,不是說這導致了世界的不穩,而是盯緊本世界和鏡像世界之間是不是出了什么狀況,像是魔獸吉格那樣的事件,沒準會發生第二次。
就在這么巧合不妙的時間點,我和他互換了身份。
今天模擬考,他不會給我作什么妖吧。
我僥幸的想著,齊木痞雄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且和我關系不錯,總不能在明知我雷點的情況下給我添什么麻煩。
……應該?
我穿上了痞雄日常的裝束,他在工作時還是不那么花里胡哨的,雖然我并不覺得這樣就能低調了。
我本本分分的給他處理工作,本本分分的聽他的下屬匯報任務,擺著一張撲克一樣的陰沉臉。
效果不錯,沒露餡。
原本我是有這種自信的。
但是當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推開首領室的大門,與我對上目光后——
“齊木……楠雄?”
我:[……]
***
【齊木痞雄的場合】
是這樣的,我到了pk中學才知道自己今天要模擬考。
考試!我在齊木楠雄的記憶中最不忿的考試!他閉著眼都能做對的題目,卻要費盡心思考一個全校平均分,雖然他真正考到平均分也很牛,我也覺得他暗自高興的模樣很可愛,但你們懂嗎,明明能做到的事卻要藏拙,無法受到贊揚的那種感覺——
這就是我和齊木楠雄最大的不同了,他不在意那些目光,但是我喜歡。
但是我要是搗亂的話他會生氣的吧。
我先挨個見了齊木楠雄的朋友,對他們,我懷有的感情和齊木楠雄差不多,以我對他們的熟知程度,茍過一波接一波的搭訕輕而易舉。
(為什么感覺今天的齊木有些奇怪?)
(是錯覺嗎,感覺今天的齊木閃閃發光!)
(帥,帥氣?齊木同學有這么帥氣嗎?)
我:[……]
我的演技這么差勁的嗎,這也太容易露餡了吧,而且還是在普通同學的眼中,他們的好感度才五十啊。
突然,我靈光一閃,明白了——
因為齊木楠雄很不顯眼,別人根本不會注意到他,但是在今天,他們注意到了。
我早就說過了,齊木楠雄根本不普通,他條賊正,沒有大小臉也沒有表情紋,明明基礎條件這么好,卻能做到泯滅于人群,真的付出了不少努力。
“齊木,你今天心情很好嗎?”海藤瞬問我。
[考,考試準備的不錯,所以很有信心。]被眾人看出端倪的我心虛的瞎編道。
“呵,對于我們這種人來說,根本不用擔心一場小小中學的小小考試,這些相比起我們平常的戰斗而言,不過是小打小鬧。”他說著讓我欣慰的中二言論,靠在我的椅背上擺了個經典酷哥姿勢。
我好想拆穿他,他對考試可是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別看海藤瞬中二中毒至深的模樣,他是楠雄這堆小妖精里最努力的人之一,上課永遠認真聽講,業余時間也報了補習班,每次考試都名列前茅,而在升入高三之后,他的勤奮更上一層樓。
我想想,既然高三了,那么齊木楠雄稍微進步一下也合理吧,他要做出努力的“普通人”模樣啊。
嗯,讓他的名次淺淺前進個三十吧。
我為自己的思考周到鼓掌。
“早上好齊木君!考試要加油!”
神的女兒照橋心美閃亮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下意識勾起笑容回應她。
是的……
齊木楠雄對她是有好感的,
而我,自然也承接了這份感情。
但我比齊木楠雄的感情表露更外放一些,他看到照橋心美只會面無表情的點頭,我卻會露出心軟的眼神專注的看向她。
照橋心美:“……”
少女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
(齊,齊木同學?!為什么要這么看著我啊——)
她的心聲一下子急速雜亂起來,(這是什么笑,從來沒見過,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么嗎?奇怪,以我這么多年精準犀利的眼光,今天的齊木格外不同,簡直不同到像兩個人了啊——!)
我:[……]
眼鏡下的我表情一片空白。
照橋桑的確是我熟悉的神之美少女,她某方面的能力仍然是我咂舌的程度。
(但是怎么回事……)
照橋心美悄悄捂住了胸口,
(明明是親切的笑容,卻覺得很遠,很陌生,一點兒都不會感到高興,還有空落落的恐慌,好像眼前的不是齊木……)
喂,這完全就是超能力者的分辨力了吧!
我收起了笑容,恢復面癱臉,試圖挽救一下,
“怎么回事啊哥們兒,你今天怎么又痞又帥的?”
肩膀上出人意料的落下一只手,是他!是楠雄避之不及的G君…啊不是,燃堂力!
這個家伙的直覺總是令人發指的準,我連他一個照面都沒對上,他就說出了我最本質的特點。
[你的錯覺。]
“是這樣嗎?”
還好燃堂力是個笨蛋。
用于我們閑聊的時間很短,很快,模擬考開始了。
***
【齊木楠雄的場合】
我在被太宰治一眼拆穿后,對自己的演技產生了懷疑。
不,我的演技沒有問題,今天見過的三個下屬都沒發現異樣,連助手都看不出毛病,所以問題出在太宰治。
這就是痞雄對太宰治態度不同的原因嗎,面前這位少年未免太敏銳了,而且他的心聲劃過速度很快,上一個我遇到的這樣的人還是明智透真……不,太宰治或許比他還快。
他在和我眼神對接的那一刻,心聲突然一空,然后就是井噴式的猜想和分析,
“痞雄去哪了?”
一邊腦袋飛速轉動一邊不忘了問我情報,
[別擔心,在我的身體里。]
太宰治一怔,“……靈魂互換?”
[我也可以從這副身體里出去,你好像很反感別人動他。]我平靜的說,[你要我這么做嗎,我無所謂。]
太宰治沒回過神來般重復,“從身體里……出去?”
我給他簡單的演示了一下,什么叫靈魂出竅。
我的靈魂輕飄飄的脫離,而齊木痞雄的身體在失去我的支撐后,腦袋一沉平衡一歪摔了下去。
啊,我離開的時候沒調整姿勢,不過痞雄的腦殼很硬,不用擔心。
但是太宰治好像被這一幕嚇到了,他奔向痞雄身邊,扶起他脖頸的手在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
靈魂出竅后,身體便會像死去一般,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漸漸的體溫都會冷下去。
我看著太宰治臉上的血色幾乎頃刻間退去,瞳眸里的光似乎都晦暗了下來,意識到自己隨意的一個舉動好像對他傷害很大。
所以我馬上又鉆回了身體,在太宰治的懷里睜開了眼,向他表演詐尸,[你看,‘靈魂出竅’就是這樣。]
情緒剛上來的太宰治:“……”
他無情的松開了手,齊木痞雄的腦殼又一次砸在了地板上。
太宰治起身背對著我,深深呼了一口氣,
我也從地上爬起,輕輕拍了拍根本沒有灰的衣服,
看他那副不安的模樣,我安慰道,[他應該馬上就會回來,我們的交換雖是意外,但并非不可控。]
“什么時候?”
太宰治緊跟著我的聲音問道,
我頓了一下,[說不定下一秒,站在你背后的就是他了呢?]
***
這句話成真了。
我在考試時,突兀的聽到了楠雄的聲音,幾乎同時,我的視野在一轉暈眩后向我展現了自己的首領室。
我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這次的靈魂互換就像初次發生時那樣毫無預兆。
不知是否是超能力的后遺癥,我得到了楠雄這半天的記憶,相應的,他應該也會得到我的記憶。
我的記憶告訴我,上一秒,是齊木楠雄在對太宰治說話,
我笑道,[你不回頭看看我是誰嗎?]
我的語氣,是飽含笑意的輕快和戲謔,
黑發少年在我話音未落時就轉過了頭,臉上還殘留著未收回去的低沉及剛浮起的呆滯,
“齊木痞雄。”
明明該是問句,他卻用了肯定的語氣。
[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