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年本身就欠林景華一個人情,出海是對方組的局,出到聲點他的名,陶年當然不會拂他面子。
梁振文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陶年拉上這條船,自己則歡樂地拖家帶口收拾行李。
林景華呼朋喚友叫了好些人,與他相識都是港島叫得上名號,一位叫一位,還帶上了不少內地少爺。
他們這個年紀成家的不多,三十歲的人個個好似小朋友一樣貪玩,花蝴蝶游蕩游戲人間,偶爾停留一朵鮮花上。
上船的每一位都有伴,歡聲笑語,陶年在碼頭形影單只,看上去有點落寞。
林景華一行人錯峰上船,早就在三層露天甲板上找了個遮陽位。
梁振文帶著妻子和親妹上船,女孩子貪靚,踩著高跟鞋,但因為上下不方便,梁振文顧得一個顧不上另外一個。
陶年紳士地伸手讓梁潔琪搭著他的手臂走路。
梁潔琪大大方方地道謝:“多謝陶年哥!
林景華看到了這一幕,說道:“陶年和梁振文關系真好,你話他們一家有沒有可能親上加親。”
楊則惟一上船就裝文藝,站在風口咬著煙不說話,可能被風吹了一臉煙,剛剛才走到這邊。
林景華是和沈祖軒說話。
沈祖軒說:“梁小姐已經訂婚!
林景華轉頭看他:“你又知?”
沈祖軒低頭回復信息:“過年期間你才去過她的訂婚宴!
林景華長年忘事,尷尬地笑了起來:“哦,記起來了!
陶年把梁潔琪送上船后,轉身再往碼頭走。
梁振文見狀以為他臨陣縮沙,上前問:“準備啟航了,去哪?”
陶年神情自若地往前走:“接人。”
梁振文聞言停下腳步,望向陶年的背影都帶著點欣喜,難道這小子開竅?終于忘掉他那個忘恩負義的初戀,重新回到別人……
梁振文見到陶年牽著一只狗走過來,心里冷笑,他就不該異想天開。
“接人?四只腳的人!
陶年說:“輩分上是我弟弟!
梁振文:……
mudi是從深市海航過來,轉航上愛港號不停留在港,手續齊全,是一只有證的狗。
陶老太離開廣市已有半月,mudi一只狗孤零零守著無人的家,陶年每天都收到管家發來行程消息。
上午不是游泳課就是戶外游玩,下午約狗友玩樂,晚上露天轟趴。
日子過得比陶年還要自由。
但最近管家說mudi郁郁寡歡,對外出不感興趣,有時候在家趴門口就是一整天,水汪汪的眼睛期待著主人歸家。
寵物醫生建議主人;丶铱纯础
這段時間陶年暫時不會回廣市,就算回也是當天來回,無奈之下,陶年趁這兩天出海,把思念成疾的mudi帶上。
mudi是想念主人的,一見到陶年就迫不及待雙腿站立用小短手扒拉陶年,張著嘴巴一直興奮地喘著,一直緊跟著陶年,直到陶年接過牽引繩。
梁振文蹲下摸了一把狗頭:“好久不見,mudi,還記得我嗎?”
mudi滿眼都是陶年,根本不搭理梁振文。
前面需要上臺階,mudi的腳雖短,但不至于連臺階都上不去。
可它就是不愿意上,圓滾滾的身子趴在陶年腳邊,仰著頭看陶年。
身后還有其他人,陶年面無表情將它抱起來。
“這狗也太會了吧!绷志叭A像是在看電影一樣發出評價,“沒想到陶年這個人也會吃撒嬌這一套,我還以為有多么人間不食煙火!
林景華這么關注陶年是有道理,陶年身上的氣質是他們這些人沒有的。
世家水深,注重長子嫡孫,一個不留意憑空出現私生子,他們從小在龍潭虎穴,心機重,城府深,心里多少裝著點秘密。
但陶年不同,一眼望穿人,眼眸純粹的很,仿佛心里一點事都沒有裝,心門上了鎖,無人可以窺探。
在他身邊只會覺得寧靜,可有些人本性惡劣,總想打破那安好。
楊則惟在煙灰缸按滅那半支煙,轉身離開。
陸志燁問:“去哪?”
楊則惟頭也不回:“太曬!
頭頂偌大的遮陽傘被他說得像擺設,一點作用都沒有。
陶年和梁振文屬于林景華的“直系”朋友,船上負責人帶著他們一路上六層,這一層都是豪華房間。
陶年的房間和梁振文他們不在一起,而是去到了長廊盡頭。
負責人手上幫忙拿著寵物用品,介紹著:“您帶著寵物入住,這邊為您安排了靠近樓下活動區的房間,方便寵物游玩!
負責人把陶年帶到房間門口,恭敬地站在門口等待陶年推門而進。
陶年在八年前上過愛港號,在船上呆了半個月,幾乎將這艘船走了個遍。
這間房是楊則惟的專屬房間,他們在里面廝混了半個月,熟悉到門口到床的距離都說都說得出來。
陶年沒有動作,目光平緩直視負責人:“你們弄錯了!
這是肯定句,不帶半分疑惑。
下一秒,負責人帶著歉意朝陶年笑了笑:“抱歉,陶生,是我的問題,您的房間在這邊。”
負責人往右走了幾步,站在隔壁房間門口。
mudi在楊則惟的專屬房間門口透過門縫努力地聞味道,不愿意離開。
陶年扯了扯牽引繩,mudi才跟著陶年離開。
這點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到游輪的啟航。
三天兩夜,夠這幫少爺們玩夠本。
這座游輪不需要門票單憑一句邀請就可以上船,林景華靠什么幫楊則惟賺回維修費。
當然是靠來錢快,花樣多的□□方式,上得了船的人都不缺錢,玩盡興最重要,錢只是輔助工具。
楚儀帶小姑子到樓下血拼,梁振文手癢想玩幾局,順便過來敲陶年房門同行。
陶年對少爺們的消遣沒什么興趣,而且他一見到撲克牌就想起某個花瓶。
他和梁振文一起下樓,出了電梯各自分開,一個去玩牌,一個陪狗玩。
陶年牽著mudi到甲板上的戶外場所,還是有不少人帶了寵物上船,幾乎都是女孩子,養的寵物小小只。
比熊,雪納瑞,馬爾濟斯,約克夏,西高地,mudi在里面算得上是龐然大物。
mudi狗來瘋,何況陶年在身邊,還有點仗勢欺狗,追著西高地的屁股聞,甚至還想騎上對方,畢竟它能攀上背的狗不多。
最終還是陶年拉著牽引繩將這只目中無狗的mudi扯開。
mudi一直用天真無邪的眼神盯著陶年,希望他解開牽引繩放它去玩。
其他狗狗的主人也在說“放它去玩吧,那雙大眼睛看得人心軟”。
mudi最會扮可憐,陶年蹲下解開牽引繩,下一秒宛如放虎歸山,mudi扭著屁股踩著渦輪沖進狗群。
不知道是不是被家里的傭人縱容多了,mudi的性子多了一絲霸道,到處爭搶其他狗的玩具。
陶年在一旁的商店花錢買了幾個寵物玩具,讓mudi和其他狗狗一起玩。
陽光正好,碧海青天,陶年坐在遮陽傘下,面向大海,余光注意著跑得正歡的小短腿,絲毫不覺旁邊有一群人望著他。
萬花叢中一棵草,陶年在寵物樂園中異常吸引目光。
林景華不喜歡白天的賭局,天光玩有什么樂趣,意頭又不好,天光天光遲早輸清光。
一行人沒入賭場,到甲板上各自點了幾杯喝的聊天。
陶年的確吸引人,陸志燁一坐下就注意到旁邊有一下沒一下扔球的男人,動作看似不耐煩,但目光卻一路跟隨寵物。
隔壁有人見陸志燁看得出神,問:“在看什么?”
陸志燁如實地說:“看那位先生逗狗,幾有趣。”
林景華剛拿著飲料走過來就聽到這句話,抬眼看見陶年之后轉身把杯子塞到沈祖軒手里,獨自一人邀請陶年。
陸志燁見楊則惟坐下,關心地問:“事情處理好了?”
剛剛楊則惟回房處理緊急公務,要他出馬,肯定事關重大。
楊則惟看了他一眼:“小事!
那邊林景華和陶年已經搭上話。
“振文在陪老婆?”
陶年笑笑:“不是,楚儀同潔琪逛街,剩下他自己一個人在里面玩。”
林景華看著那只柯基問:“狗狗叫什么名?”
陶年:“mudi!
林景華身上不知有什么魅力,開口一叫mudi,玩瘋的mudi聽到聲音竟然朝他身邊走去。
林景華順勢拿起桌上的牽引繩重新扣上:“我帶它去玩,你也一起吧!
這個架勢有點像挾天子以令諸侯。
林景華不等陶年回答,牽著狗就往大本營走。
陸志燁驚訝地看著林景華牽著條狗:“你怎么把別人的狗帶過來了!
林景華擺擺手:“我把它的主人也帶過來了。”
他轉頭說:“陶年,mudi怎么一直吐舌頭喘氣?”
跟在林景華身后的陶年走上前:“玩累了口渴。”
陸志燁眼前一亮,原來他就是陶年。
林景華幫陶年拉開椅子,讓甲板的工作人員送一碗白開水過來。
陶年坐在楊則惟對面,彼此對上了迎來的視線,一方是意外,一方是刻意。
一秒,陶年垂眸移開,后者目光更肆意。
陌生人永遠都是無言一眼之過。
陶年的名字大家都有所聽聞,人是第一次見。
林景華看在座所有人眼巴巴地等著他開口介紹,這群少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他真不行。
“一個個啞的,人我給你們帶來了,一句聲都不出干什么?陶年又不會吃人。”
陸志燁剛想開口說話,旁邊的一直沒說話的楊則惟說:“喝什么?龍井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