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滴滴這個詞還是他們在天幕上學來的。
因為徐雪筠和觀眾們打的第二把王者,當時孫策因為和隊友配合極好,明明是個上單,但是卻包攬了大部分的人頭被對面的法師追著cpdd。
于是孫策便問徐雪筠cpdd是什么意思。
徐雪筠還以為他是一個只打游戲不混網(wǎng)絡的正直青年,便和他解釋了一下。
孫策是怎么被調侃的就暫且不提,但因為沖擊力太大,所以看天幕的人都記住了cpdd這個詞,尤其是被徐雪筠重點解釋過的滴滴。
后世在打卡的時候會出現(xiàn)滴滴的聲音,于是他們喜歡用‘滴滴’這兩個字代表報道,慢慢的就成了‘聯(lián)系我’的意思。
所以
滴滴我啊!快點滴滴我啊!我真的很需要后世代打服務啊!
可惜一群人只能隔著屏幕看著,沒有一個人可以去后世幫忙代打的。
水很淺,徐雪筠甚至都懶得去扶他們起來,哭笑不得的:“我們這是抓魚,不是釣魚,不用把自己當成魚餌扔進水里。”
這水花大的,她離這么老遠都撲她臉上了。
天幕順應著他們發(fā)布了任務。
不過和他們想象的不同。
【合作抓魚】
合作也很好理解,抓魚也很好理解,但是合作抓魚這四個字組合在一起就不好理解了,怎么合作?你抓頭我抓尾嗎?
米芾繼續(xù)向下看天幕的游戲規(guī)則。
【三人一組,每組有三名隊員,三人在天幕計時內,需要及時趕到天幕劃分的范圍中捕魚,若在計時內成功捕到,每次加五十元,三次以上連擊額外加五十元】
【所捕的魚需要保管好不能重新放入水中,否則不計入在內】
聽著好像也挺容易理解的。
可是
劉徹和顏真卿看著自己的天幕頁面,下意識的抿起唇,壓住外界的表情。
因為他們的天幕上顯示的是。
【合作捕魚(臥底版)】
他們需要阻攔隊友捕魚,甚至還要偷偷把隊友捕上來的魚放掉。
但凡是進入了他們捕魚網(wǎng)的網(wǎng)中又被放出去的魚,就算是阻攔成功。
隊友捕魚并不算他們的份,他們是按照每放走一條魚來計數(shù)的,每放走一條魚他們就獲得一百元,若是連續(xù)放兩條以上,連擊額外多一百元。
劉徹和顏真卿對視一眼,同樣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心虛以及躍躍欲試。
劉徹的心虛連半秒都沒有,很快就像是晴天的云朵,被風吹一吹就散了。
觀看天幕的觀眾們都能看到他們的任務,頓時大呼不妙,尤其是正常版旅客朝代的人。
若是有防備他們自然不怕,但問題是天幕之前從來沒有出過這種類似于讓他們自相殘殺的任務,他們的書法家和大畫家們豈不是要白白的被放走許多條魚才能反應的過來。
劉徹朝著徐雪筠笑瞇瞇的招手,喊她過來問她要不要玩一個游戲,并且把天幕的規(guī)則告訴了她——抹消了臥底的版本,并且沒有獎勵,純玩。
徐雪筠還沒特別感興趣呢,周翎采他們一聽就大呼小叫起來了,嚷嚷著要玩。
剛好,他們那邊如果不算牛姐的話就是五個人,加上徐雪筠之后就變成了六個,又可以分成兩隊。
這也正是劉徹的目的,為了不讓徐雪筠發(fā)現(xiàn)他們的異常,畢竟自打第一次上天幕開始,天幕就一直要求他們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剛才因為猜畫的事情,小筠好像看出來了什么異常,只不過沒有問出來而已。
畢竟一般人可不會因為一幅畫中的畫技和千百年前的古人相似,就懷疑他們是本人。
嗯挺像是小筠之前和他們講過的騙局。
劉徹到現(xiàn)在還沒忘‘我是秦始皇,v我五十’這個短信。
所以眼下可就不能那么不管不顧了,多少都要打些掩護。
徐雪筠沒辦法,因為小胖他們很想玩,就被扯著一起上了。
牛姐擔當安全員,站在岸上面看他們玩。
徐雪筠和周翎采周學軍一組,小胖和另外兩個朋友一組。
李斯他們這里也分好組了,李斯,劉徹和王羲之一組,米芾,趙孟頫和顏真卿一組。
合作捕魚大賽,正式開始。
第一個被選中的范圍是
在天幕刷出來范圍的一瞬間,劉徹就嗷嗷的跑過去了,跑的比誰都快,一點都看不出來臥底的模樣,讓李斯都有點自愧不如,想著等會兒捕魚的時候多出一點力。
這么一大群人,嘻嘻哈哈的就過去了,魚都被嚇走了不少,何況他們看不到天幕具體的范圍,所以只以為是他們找到了好的捕魚點,于是也連忙去拽著自己的隊友找了一個魚座的地方。
徐雪筠小的時候家里邊不讓她下河,所以她還真沒有這樣捕過魚,拿著抄網(wǎng),跌跌撞撞的朝著魚奔去。
很快,第一個捕到魚的人就出現(xiàn)了。
看著劉徹手上那條活蹦亂跳的大肥魚,觀看天幕的人以及顏真卿都震驚了。
不是,漢武帝你這么拼的嗎?
顏真卿甚至不可思議的又朝他頭上看了看。
沒錯啊,他的頭上和他一樣都顯示出來了一個臥底的標志,他們兩個是這局游戲的臥底。
那你抓什么魚啊?!
殊不知劉徹這是為了徹底奠定自己不是臥底的想法,給他們一個開場的甜頭而已。
而且他們雙方的積分是單獨計算的,他給他們抓到魚又不扣他自己的分,抓了再放唄。
李斯的背上背了一個背簍,連忙轉過身來,讓劉徹把魚給放進去。
劉徹半點幺蛾子也沒做,把魚給投了進去之后又提起抄網(wǎng),準備繼續(xù)去抄魚。
但此時他就正大光明的劃水了,劉邦看著劉徹拿著抄網(wǎng)一個用力,本來都已經(jīng)進抄網(wǎng)中的魚又被他甩了出去,而天幕上的青年卻只是嬌柔造作的說自己不小心,就頓覺心中五味雜陳。
他看向蕭何:“乃公之前在天幕上沒他這般無恥吧。”
蕭何心中呵呵笑了一聲。
他覺得劉邦屬實沒有自知之明。
但話到嘴邊卻只變成了淡淡的:“陛下,您說呢?”
因為他知道劉邦不是認真的在問他問題的答案,只是想找一個人獲得心理上暫且的慰藉而已——這慰藉有沒有都不一定,說不定劉邦心中對他這個后代還很滿意呢。
假模假樣。
劉邦的確對劉徹很滿意,他在這個世界上的信條就是有用主義,要不要臉的無所謂,發(fā)揮作用了就行。
起碼現(xiàn)在劉徹可以摸好一會的魚了。
他光自己摸魚還不行,他還得阻攔,因為他自己網(wǎng)中的不算。
眼瞧著王羲之快撈上一條大魚,劉徹頓時卡著時間在王羲之準備將魚撈起來的時候往他那邊趕了兩步,像是要去追魚的樣子,成功的把王羲之捕魚網(wǎng)中的魚給‘救’了出來。
劉徹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好人,今天也是在做善事的一天呢。
王羲之的心情就沒那么美妙了,但是他沒說話,可能也知道自己說話不中聽,所以皺了皺眉頭,轉身背對著劉徹,準備再找一條魚下一個抄網(wǎng)。
只不過因為他們剛才一大群人都趕過來的原因,像是剛才他看中的那條還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傻魚就比較少,其他的魚大多都在四處游竄,有從他們這游向別人地方的,也有從別人地方游向他們這里的。
只不過王羲之的捕魚技術比他用后世的魚網(wǎng)捕魚的技術要好得多,瞅準時機,看著一只胖魚正要從身邊游過,算準角度一抄子下去,再出水面的時候,網(wǎng)中赫然便出現(xiàn)了一條活蹦亂跳的大肥魚。
劉徹還想過去,但王羲之這回長了記性,一見他來就提著網(wǎng)跑了,跑到李斯身邊,把魚扔進他的背簍中才算完。
劉徹覺得當壞人,尤其是當只有你知道的壞人真的還挺好玩的,瞧著王羲之好像防賊一樣的模樣,哪怕沒有天幕的獎勵,劉徹覺得自己都會很喜歡玩這個游戲。
李斯?jié)M頭大汗,他相較于劉徹和王羲之兩人來說,捕魚技術就稍微差了一點。
終于,眼瞧著他就要上魚了,顏真卿卻又好像沒注意一樣,往這邊多走了幾步,攪起了一池波瀾。
魚跑了。
顏真卿道歉很快:“對不起啊,李大哥,一時沒注意。”
李斯咬牙,想著陛下正在看天幕,看著他的表現(xiàn),只能恨恨的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吞:“沒事。”
但實際上他的內心在瘋狂尖叫。
魚!
他的魚!
他的大肥魚啊!
李斯都不知道放走了這條大肥魚之后,他還能不能撈到這么肥的,雖然天幕對他們撈到魚的品種以及重量大小都沒有要求,可是他想給陛下掙面子啊!
李斯這邊繼續(xù)怨念的捕魚,而米芾則是嫌棄的捕魚。
他看著本來清澈的水被他們攪起。風波就總覺得他在和這些人一起泡同一個巨大的洗腳盆,雖然知道水池足夠大足夠干凈,但這種想法總是讓他忍不住頭皮發(fā)麻。
趙孟頫倒是捕魚很快,這一會功夫就上了兩條魚了。
顏真卿內心對他悄悄說了聲抱歉,但他卻又在背后把趙孟頫剛捕上來的魚放走了。
他覺得這個人認識他——指的是在歷史上聽過他的名字,所以從一開始就表現(xiàn)的對他非常信任,連這么重要的背著裝魚背籠的事情都由他來負責。
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顏真卿現(xiàn)在和趙孟頫都不是同一個陣營的,自然就要和他作對,但這并不妨礙他內心稍微出現(xiàn)了一些愧疚感。
唉,若是唐太宗陛下在這,想必就能做出來兩全其美的選擇吧。
殊不知李世民此時正在拍大腿,著急道:“這么快就放魚干嘛?反正背籠是你背著的,等到最后你再來波大的,把魚全給放了啊。”
多好的機會啊,怎么不知道珍惜呢?
嗯,顏真卿的愧疚完全沒有必要呢,大唐的白月光比他狠多了。
趙孟頫的脾氣很好,即使魚被放走了也沒有生氣,只笑呵呵的說著他再繼續(xù)撈,米芾到現(xiàn)在連一條魚都沒補上來呢,自然也不會指手畫腳。
大家都是拖后腿的人,能差什么?
雙方混戰(zhàn)激烈,就連徐雪筠都捕上來了一條魚。
早在剛才,周學軍便和顏真卿道過歉了。現(xiàn)在看見顏真卿放走了他隊友的魚,并且自己一條都沒捕上來,心懷愧疚的周學軍悄悄的往他的背籠里面扔了一條魚,準備當做剛才的歉禮。
徐雪筠正在認真捕魚沒看到,周翎采抬頭的時候看到了,一臉黑線。
你就不能等捕完魚之后再給嗎,非得現(xiàn)在給。
周翎采是個很有勝負欲的小姑娘,不過畢竟是自己的親哥,所以她也沒說什么,只是動作更快了一點,準備再重新抓上一條魚來補回剛才的空缺,想要拿得這個捕魚賽的第一。
小胖和他的兩個好朋友,這三個人捕魚技術不相上下,不是說捕魚捕捉的好,而是說捕魚捕的實在太差了。
李斯和米芾這邊在劉徹以及顏真卿的搗亂之下,背籠中的魚數(shù)量都在穩(wěn)步上升,這三個認真捕魚的準大學生,目前卻一條魚都還沒抓上來。
小胖氣喘吁吁的,覺得自己好像被魚給耍了。
這魚怎么在別人手里看著那么老實,在他這里就總是活蹦亂跳,死里逃生。
這幾個大哥的捕魚技術怎么又好又不好的。
他等會到底有沒有必要去拜師啊?
第82章
徐雪筠其實隱隱察覺出來了一些不對,不過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幾個人其實是千百年前的古人,還都是顏真卿王羲之這樣的大家,甚至漢武帝現(xiàn)在也在池子里,甚至還因為總是搗亂而被嫌棄。
她只是以為劉徹和其中的某個人有些不對付。
這下就讓她左右為難了,不知道要幫誰好。
徹哥那不用說,兩個人都認識了那么多天了,他之前也和她相處了很久的時間,還是她大哥的朋友,并且送給了她一塊價值不菲的玉當見面禮。
可這幾位老師的客人她也不能怠慢啊。
徐雪筠猶豫了兩秒,便背過身去,當做自己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嗯,這樣他們的恩怨還是他們的恩怨,就和她沒關系了。
李世民笑著指她:“瞧瞧,這還是有點小聰明的。”
知道關系再好也不能亂插手別人的事情,人世間復雜的事兒,神仙來了都難判,她討不了好。
長孫皇后笑著:“也是因為只是小事。”
放幾條魚看起來像是報復,但這報復又太幼稚。
管他作甚。
不過長孫皇后沒想到漢武帝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被抓住之后立刻改口否認,一口咬定自己只是不小心的。
但李斯卻不信他,因為劉徹那是不小心放走了一條魚嗎,他是不小心放走了三條魚。
身為靠前朝代的人,李斯只尊敬他們陛下一個,所以才不會像王羲之一樣即使察覺到了也忍氣吞聲。
劉徹主打的就是一個死不承認,就是不小心,就是技術不好,那魚跳進來又跳出去,那是那個魚有毛病,跟他有什么關系?
李斯的腦袋轉的很快:“你是不是有別的任務?”
劉徹見實在沒法瞞了,嘆了口氣:“我也不想啊,你不應該猜出來的。”
現(xiàn)在李斯還在思索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的時候,劉徹猛的上前,抓住他背后的背籠就往外丟了出去,一陣撲通聲,四五條魚全部都掉入了河中。
李斯僵住了。
劉徹覺得自己已經(jīng)薅夠本了,打腿就跑,可這一下王羲之也忍不住了,也不顧什么漢武帝不漢武帝的了,伸手就去抓他。
倒是給他留幾條啊?!
觀看天幕的人非常能理解他們兩個的心情,沒辦法,誰讓漢武帝實在是太招人恨了呢,只能說不愧是明明雄才大略的漢武帝,但是整個朝廷上下就沒聽說過哪個臣子崇拜他,愛護他的。
真讓人討厭啊。
李斯回過神了,拳頭都硬了,嗷一聲就撲了過去:“你還我的魚!”
他們兩個在劉徹的搗亂之下還捕了四五條容易嗎?!四五條才多少錢加上連擊才三百五十元!
全讓他給掀了!
“還我的魚!”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冤魂來索命了。
而因為劉徹暴露了,米芾也瞇起了眼睛。
因為他剛才就感覺顏真卿好像是故意放走的魚。
“您莫非”
顏真卿朝著兩人不好意思的笑笑,手一翻。
很好,又一桶魚死里逃生了。
“嗷——嗷——別打了,再打我還手了!”劉徹在水里跑不快,被兩個人圍追堵截的嗷嗷叫,“小筠!小筠!”
徐雪筠死死的低著頭,好像失聰了一樣。
別喊她,萬一他們兩個連她一塊打怎么辦。
沒事的徹哥,自己做的孽就是要自己來償?shù)模龝o你打最快的幺幺零。
家庭醫(yī)生就不叫了,因為劉醫(yī)生不擅長治腦子,這活還是得交給專業(yè)的人來干。
最后捕魚大戰(zhàn)變成了水仗大戰(zhàn),因為他們的打斗牽扯到了周翎采和周學軍,小胖他們三個人本來都抓不上魚,一見他們打起來了,覺得這比抓魚好玩也跟著上來了,還以為劉徹是要被抓捕的‘魚’,同樣追著一頓錘。
趙孟頫嘆著氣把顏真卿手中空空如也的背籠接過。
隊友是叛徒,但那又能怎么辦?總不能就不做任務了。
“就靠我們兩個了。”他把背籠交給米芾,因為他的捕魚技術高超一點,所以他便讓米芾看守好背籠,“別讓人搶走了。”
米芾眼下也顧不上什么潔癖不潔癖的了,隔著衣服抱住了背簍,眼神視死如歸,頗有一種如果想要動他的魚,就要先從他的尸體上踏過去的感覺。
劉徹被錘的滿頭包,到最后實在受不了了,喊了停:“我?guī)湍銈冏ヴ~,我?guī)湍銈冏ヴ~!”
他不當叛徒了還不行嗎?!
反正他的積分也賺夠了,一共倒了七條魚,一條魚一百,現(xiàn)在就是七百,加上剛開頭被他趕走的一條魚,一共是八百。
還有一次連擊,再加一百,一共九百元,把他的門票直接賺回來了不說,還有的剩。
劉徹已經(jīng)滿意了。
李斯瞧著時間不多了,這才咬牙放過他。
畢竟劉徹的捕魚技術是真的挺不錯的,如果全心全意幫助他們的話,說不定還真能撈上來不少條。
他淌著水把背籠撿回來,直接反著掛在了胸前。
他讓他丟,這次除了把他這個人一塊丟出去,否則他不可能讓一條魚逃脫出去。
劉徹牙咧嘴的揉了揉肚子。
剛才誰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腳,真疼啊。
但也知道理虧,想著還得在這待幾天呢,老老實實的去撈魚了。
顏真卿也覺得夠本了,他也賺了七百元。
徐雪筠見他們不知道為什么又恢復了風平浪靜,在內心悄悄的松了口氣,隨即搖頭。
徹哥是真的很幼稚。
她幼兒園的時候都不會去把小朋友堆好的積木給推散掉。
挨打活該。
終于,在李斯著急的催促下,劉徹捉到了四條魚,用來將功贖罪,最終,李斯一組捕到了九條魚,米芾一組捕到了七條魚,不過有兩次連擊,所以最終的結果相同,都是獲得了四百五十元。
李斯累的在上岸之后直喘氣。
李斯是文官,還是一個被委以重任天天忙的不得了的文官,哪里有機會去鍛煉自己,今天的活動量頂?shù)蒙纤笆斓摹?br />
不過結果是好的。
“臣幸不辱命。”
不過這下,李斯是無論怎么樣都看劉徹不順眼了,幸好劉徹也不需要他看順眼,坦然自若的,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過說實話,還是始皇大度,要是他,李斯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活下來的。
徐雪筠擰著褲腿上的水,不過好像沒什么用,他們去捕魚的地方,水其實只淹過了小腿,剛好到膝蓋上方一點。
但誰捕魚只在那里傻愣愣的站著,肯定要走動,于是徐雪筠身上現(xiàn)在除了領口沒被弄濕,基本上整個上半身也濕透了。
“小筠姐,玩不玩狼人殺。”周翎采貼過來問她。
徐雪筠沒玩過這個,剛要拒絕,但顏真卿卻開口詢問這是什么游戲。
雖然是系統(tǒng)下發(fā)的任務不同導致他在進行搗亂,但無論怎么說也是他破壞了人家的任務結果,所以顏真卿盡力的想要補償趙孟頫和米芾一些。
說不準這個游戲就能有獲得錢財?shù)臋C會呢。
“顏大哥也沒玩過嗎?”周翎采還以為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會玩狼人殺呢,小筠姐沒玩過她就已經(jīng)夠意外的了。
徐雪筠舉手:“我小的時候不流行狼人殺。”
她小的時候——就是十二三歲的時候,班級里面流行的還是消消樂,湯姆貓和天天快跑。
當然,還有神廟逃亡和地鐵跑酷。
狼人殺流行起來的時候她都上高中了,這個時候王者又興起了,她就直接無縫銜接到王者里面去,沒玩過狼人殺也沒什么意外的吧。
周翎采想了一下,干脆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職業(yè)和規(guī)則全部都給去除掉,只留最基礎的幾個職業(yè)。
狼人,平民,女巫,預言家,獵人和守衛(wèi)。
這樣既不影響游戲性,還簡單易上手。
狼人陣營很好理解,平民也很好理解。
“女巫有兩瓶藥,一瓶是毒藥,一瓶是解藥,可以毒人或者救人,預言家每晚可以查一名玩家的身份,獵人在死亡的時候可以帶走一個人,守衛(wèi)每天晚上可以守護一個人。”
“倒是和捉曼倩令有許多相似之處。”趙孟頫開口。
捉曼倩令,宋朝時期的行酒令,也叫‘選仙錢’。
其中的主要人物為王母,曼倩,雙成,醉仙,故事就是曼倩多次偷王母的蟠桃,于是王母便派看管桃園的雙成去捉拿她,眾人需要在一群人中找出誰是曼倩。
徐雪筠對這個故事聞所未聞,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趙孟頫覺得入鄉(xiāng)隨俗,既然來到后世,那就玩后世的游戲。
回家換了身衣服,再下樓時,大家就已經(jīng)收到了牛姐發(fā)的身份。
徐雪筠看著手里的狼人卡,悄咪咪的吸了口氣。
她第一次玩這個游戲,就給她狼人身份嗎?
她萬一露餡了怎么辦?
顏真卿是真沒想到,自己一天之內竟然當了兩次‘臥底’,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本意本來是要幫米芾他們多獲得一些后世錢財?shù)摹?br />
結果這下可好,又得昧著良心演戲了。
他們一共十二個人,剛好可以開一局。
四狼人,四平民,四神職。
狼人殺比賽,正式開賽。
天幕所下發(fā)的任務很簡單,那就是要讓他們使用自己的身份,在這局狼人殺之中獲得勝利。
除了徐雪筠和顏真卿之外,周翎采和小胖也是狼人。
徐雪筠心里有鬼,坐到沙發(fā)上的時候,面部表情就很不自然。
牛姐暫時幫他們擔當了主持人。
“天黑請閉眼,狼人請睜眼。”
不光是閉眼,所有人的頭上還都戴著一個隔音耳罩,徐雪筠保證所有人都聽不到外面的任何動靜,但她還是憂心忡忡的壓低了聲音:“刀誰啊。”
顏真卿知道劉徹他們也有自己的任務,即使自己是狼人,也有意幫他們拖延一下時間,并且他認為雖然劉徹他們的智謀不低,但相比較起來能夠更好的玩轉狼人殺的幾個孩子也不能低估。
小胖和周翎采卻直接幫他們統(tǒng)一了意見:“刀周學軍/刀我哥!”
周翎采完全不顧及他們之間的兄妹感情:“先把我哥給刀了,他如果是平民還好說,他如果不是平民——拿到神職第一個倒霉的就是我。”
如果是女巫鐵定毒她,如果是預言家鐵定查她。
小胖連忙點頭附和:“他猜狼人可準了。”
徐雪筠和顏真卿因為都沒有想刀的人,所以同意了他們的選擇。
“狼人請閉眼,女巫請睜眼。”牛姐面無表情的念著自己的臺詞。
她的聲音是從幾人的耳機中傳出來的,所以即使帶著隔音耳機,所有人也都能聽到她念的臺詞。
周學軍睜眼了。
然后就知道自己被狼人選中目標的這件事。
女巫只有在第一天晚上才能夠自救,周學軍一邊慶幸著一邊把解藥給了自己,然后當即決定明天晚上就把周翎采毒死——狼人絕對是她,只有她才會第一天晚上想要把他搞死。
不,他明天就把他踩出去。
“女巫請閉眼,守衛(wèi)請睜眼。”
劉徹睜眼了。
“請選擇一名你要保護的對象。”
劉徹半秒猶豫都沒有:“保護我自己。”
他們剛才都聽了介紹,劉徹知道一個人不能連續(xù)保護兩次,但第一晚的隨機性比較大,等到第二晚的時候他就可以引導風向了,所以第一天晚上他絕對不能死。
“守衛(wèi)請閉眼。”大概是沒有見過這么貪生怕死的人,牛姐的聲音都頓了一秒,“預言家請睜眼。”
王羲之睜開了眼。
“請選擇一名你要查驗身份的對象。”
王羲之毫不猶豫:“徹哥。”
但很可惜,他想著第二天就把他投出去的場面沒有出現(xiàn)。
劉徹不是狼人。
獵人夜晚不睜眼。
今夜過去。
“今晚是個平安夜。”
這話一出,周翎采便知道要遭了。
“周翎采絕對是狼,我跳一手女巫啊,絕對沒有和我對跳的人。”周學軍一拍桌子就站起來了,“昨晚絕對是她刀的我,除了她,沒有人會在第一天晚上就刀我。”
周翎采即使心中喊糟,但是她的氣勢絲毫不輸:“你在這跳起來女巫了,我才是女巫,昨天晚上我用解藥救了小胖,你是不是因為剛才捉魚的時候小胖學著徹哥他們放走了你的魚,在這里報復他呢。”
她知道自己這一出發(fā)言肯定會遭到不少神職人員的懷疑,但是沒關系,她本來要拉的也就不是神職人員的票,十二個人,四個人是狼人,她只要再拉到兩票能夠打平票就可以了。
徹哥他們可都不知道他們的性格,還是有糊弄過去的可能的。
兩個人在這吵吵嚷嚷,可周學軍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
因為他跳了一手女巫,女巫在第二天晚上就不能自救了,并且他現(xiàn)在和周翎采互踩,如果他今天晚上死了,那就說明周翎采這個女巫沒有救他。
所以周翎采只能留他一晚上,之后再說。
兩人的吵架沒有吵出來結果,等到要投票的時候,六比六打平,充分的說明了旁觀者糾結的心情。
“天黑請閉眼,狼人請睜眼。”
周翎采睜眼之后第一句話:“刀我哥。”
小胖攔她:“這樣你的嫌疑就太大了。”
周翎采呵呵一笑:“你以為我不刀他,他今天晚上就會放過我嗎?”
這話說的倒也是。
而且他們玩的這個版本是不播報誰是被毒死,誰又是被刀死的,只說今晚誰死了。
所以眾人刀口一致,又對準了周學軍。
“狼人請閉眼,女巫請睜眼。”
周學軍睜眼后,卻并沒有把毒藥下給周翎采,而是陰險一笑,下給了小胖。
剛才小胖他一直沒說話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了,因為小胖的狼人殺水平不錯,正常來說他應該會相信他的話,而不是周翎采的,現(xiàn)如今他相信了,那就只能說明他們兩人雙狼。
把小胖帶走之后,他又死了,那周翎采就是最大嫌疑人。
“女巫請閉眼,守衛(wèi)請睜眼。”
劉徹把耳機摘下,他就說第二天他自有定奪。
“給周學軍。”
“守衛(wèi)請閉眼,預言家請睜眼。”
王羲之睜開了眼睛,果不其然,也是查驗周學軍的身份。
在得知周學軍是好人陣營后,他就知道明天的票該怎么投了。
天亮了。
小胖死亡。
周翎采的牙都要咬碎了。
他竟然把毒給了小胖,把她給留下了。
但還是果斷的反咬一口:“你說你是女巫,你昨天晚上怎么沒毒我——你隊友因為你把我拖下水了,覺得可以留我一馬,所以才去先殺了小胖吧。”
啊啊啊啊這不完蛋了,昨天晚上守衛(wèi)守護的她哥,預言家肯定也查了她哥或者她,肯定心中有判斷了。
他怎么就偏偏是女巫——換個身份不行嗎?!
但眼下只能用另外一種方式狡辯:“我昨天晚上給你下了毒,肯定有守衛(wèi)守了你,守衛(wèi)你糊涂啊!”
第一次被人當面喊糊涂的劉徹:“?”
我嗎?
第83章
徐雪筠有意不讓周翎采孤軍奮斗,但問題是她根本都不知道該怎么和她打配合,還擔心自己如果輕易開口的話,因為自己掩飾的功夫不到家,反而會被別人看出來。
也不敢跳身份,只敢偽裝平民。
相反,劉徹一開口:“我是預言家。”
看著天幕的人就朝著他睜眼說瞎話:“我昨天晚上查了周小姐的身份,她的確是一頭狼。”
王羲之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去,沒有吭聲。
甚至這副坦然自若的樣子,還真的讓不少看天幕不認真的人相信了,直到又仔細的看了看天幕給他們標出來的身份牌。
不對啊,他不是預言家啊。
王獻之看著天幕上那個年輕版的父親,心里還怪不自在的。
畢竟也沒多少個人能夠看到自己父親返老還童的模樣。
尤其是此時,他的好友還在旁邊大呼小叫,慶幸著幸好昨天晚上他的父親查了漢武帝的身份,不然估計這會兩人恐怕都要跳出來爭奪自己的身份了。
徐雪筠心里緊張的都要打鼓了,顏真卿心中也猶豫不定,他當然知道周翎采是狼,只不過他怎么覺得漢武帝不像是預言家呢。
像是一個平民因為看穿了局勢,所以出來加碼一樣。
可因為小胖的出局,上一局本就六比六打平,這一局周翎采就被周學軍成功的投了出去。
周翎采上樓之后無聲大喊。
啊啊啊啊啊她下一局必殺他!
只能說不愧是兄妹,雙方都很清楚自己以及對方的脾性呢。
也算是周翎采這局運氣不好。
被投出去或者夜晚死亡的人都上了二樓的拐角處,趴在欄桿的上面看下面的人玩。
到了晚上,沒了兩個老前輩帶領的徐雪筠和顏真卿更不知道該怎么玩了,兩人對視一眼。
“要把預言家刀出去嗎?”徐雪筠問道。
顏真卿實在舉棋不定,他總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那么簡單。
如果周學軍是女巫,漢武帝是預言家,那還剩一名守衛(wèi)和獵人。
他打心中認定漢武帝之前不會被周姑娘的話術騙到,所以總覺得若劉徹是預言家,那他上一局應該不會來查周翎采的身份。
可他又敢于跳出來,似乎一點都不怕被刀的模樣。
是信任守衛(wèi)會在今晚保護他嗎?
不。
云霧被撥開。
顏真卿很清楚,以漢武帝的性格,將自己的后背完全托付給陌生的隊友這種事情他是做不來的。
除非。
他就是守衛(wèi)。
那他今天晚上所守護的人一定是自己。
顏真卿剛才和徐雪筠就像是游戲小白一樣,完全沒有說話,所以他認為他們目前還沒有暴露,所以劉徹下的套不是給他們下的,而是給那兩個孩子又或者是米芾,趙孟頫下的。
他不會做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事情,所以他不會再反將一軍,讓他們誤以為他會守護自己而去守護別人。
所以今夜除了劉徹,他們可以刀任何人。
“刀他。”顏真卿選定了米芾。
因為已經(jīng)踩不出去女巫了,所以他們甚至還可以留他一命,因為僅憑他們兩個刀人是不夠的,他們要給女巫錯誤的信息,讓女巫幫助他們去毒人。
所以越和他們無關越好。
兩人意見一致。
“狼人請閉眼,女巫請睜眼。”
周學軍摸了摸下巴,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還要不要下毒。
因為他懷疑的周翎采和小胖都被他踩出去了,剛才在那一局中其他幾人都沒提供什么有用的線索,只有徹哥跳了一個預言家的身份出來,而且還是幫助他的預言家。
玩狼人殺的時候最怕的就是這樣,不怕你踩他,怕的是你什么都不說,裝平民,一問三不知。
“毒他。”
周學軍最終選定了自己的一個朋友。
因為他對于誰是守衛(wèi)誰是獵人,也有自己的猜測。
他覺得小筠姐很像是獵人。
因為她過于關注場上的動向了,不像是一個完全的平民,但似乎又不像狼人,周學軍覺得她是怕自己被投出去后帶錯人了。
畢竟預言家或者守衛(wèi)晚上都可以行動,不需要完全依靠白天來進行分析。
所以他便在剩下的所有人中挑了一位最懷疑的,因為上一局和上上一局的時候,他現(xiàn)在選擇毒死的這個人都將票投給了他。
嚯,毒錯了。
徐達搖頭,不過他也覺得周學軍這個舉動其實在沒有上帝視角的情況下沒什么問題,因為誰知道一個好人陣營的人連著投票給女巫啊。
追著投。
“女巫請閉眼,守衛(wèi)請睜眼。”
周學軍玩的這個版本守衛(wèi)不可以連續(xù)兩次守護自己,但是中間隔一次就可以,所以劉徹這次又毫不猶豫的選擇守衛(wèi)自己。
他可惜命了。
他相信,只要他活著,他早晚都能把狼給揪出來的,哪怕今天晚上沒有守衛(wèi)對人也沒關系。
“守衛(wèi)請閉眼,預言家請睜眼。”
王羲之把耳機摘下后,環(huán)視一周,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查誰的身份。
他覺得這些人沒一個像好人的,哪怕是他查過身份的劉徹他瞧著其實也不像好人。
“米芾。”
最終,他挑選了一個距離他最近的。
第三天。
米芾死亡。
身份平民。
管鋒程死亡。
身份獵人。
不過除了王羲之,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倆人的身份,王羲之也只知道米芾的身份。
一下子死了兩個人,場上的局勢稍有改變。
劉徹,王羲之,周學軍,趙孟頫,曹常林,李斯。
李斯經(jīng)歷了剛才摸魚的事情,現(xiàn)在看誰都像臥底,不過他也只是一個平民牌,所以從始至終都只在角落里觀察,沒有說話。
趙孟頫和他同命相連,兩個平民就看著神職人員大戰(zhàn)狼人牌,不過現(xiàn)在似乎連神職人員也不知道誰是狼人了。
王羲之剛查了身份,結果米芾就死掉了,讓他郁悶不已,覺得自己白白浪費了一次機會。
徐雪筠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所以走的是堅決偽裝平民的策略。
周學軍很奇怪:“徹哥,昨天晚上死了兩個人。”
意思也就是,狼人沒有選擇刀你這個跳出來的預言家嗎。
雖然也有多種可能,畢竟每一局游戲中最有意思的就是人之間不同的計謀,可是——他們這剩的是一大群新手誒。
還不是有一個神職人員就殺一個神職人員。
難道說昨天徹哥跳出來只是為了騙取他的信任,因為當時周翎采很明顯不占上風。
劉徹坦然自若:“我也不知道狼人是怎么想的。”
言下之意,狼人說不定是故意的呢,故意讓我們兩個起內訌。
周學軍還是決定聽聽再說。
“那你昨天晚上查了誰?”
劉徹掃視一圈,抬手指著很明顯在旁邊看戲的李斯:“我查的他,好人。”
不過因為好人是三分之二的概率,并且因為已經(jīng)走了兩個狼人,所以周學軍并不認為劉徹預言家身份的牌就坐實了。
王羲之猶豫自己要不要跳出來,不過他不知道自己跳出來能有什么用。
這就是游戲玩的不多,經(jīng)驗不足的后果,因為不知道這種時候最好的應對方式是什么。
最終,眾人的投票亂七八糟的,基本上每個人身上都落了一兩票。
徐雪筠和顏真卿的面前卻空空如也。
天黑了,兩個人這才松了口氣。
很好,又堅持過去了一天。
“刀徹哥,他這次沒辦法守衛(wèi)自己了。”徐雪筠背叛了自己的老熟人。
因為她總覺得劉徹好像看出來了,在最后的時候他其實是想把票投給她的,但不知道出于什么考慮棄票了。
再不把他刀了,徐雪筠擔心死的就是她了。
顏真卿向來和她有商有量,此時她提出來了觀點,顏真卿便應下。
“狼人請閉眼,女巫請睜眼。”
周學軍眼睛都懶得睜:“不下毒。”
他想再觀察一局看一看。
死的人越多,線索才越多。
“女巫請閉眼,守衛(wèi)請睜眼。”
劉徹把耳機摘下來,瞧著對面閉著眼睛睫毛還不斷顫抖的徐雪筠哼笑了聲,隨手指了個人,甚至都沒看清是誰,就又把耳機給戴上了。
“守衛(wèi)請閉眼,預言家請睜眼。”
王羲之這一次查驗身份的人是:“徐雪筠。”
“誒呀,徐姑娘這下要糟了。”朱元璋看的簡直比自己被人查出來身份還要緊張,一拍大腿,“這不完蛋了嗎。”
他們這一隊本來就只剩兩個人了。
徐姑娘要是再被查出來是狼人,那就徹底只有顏真卿一個人孤身奮斗了。
但游戲不因他們的意志而轉移,王羲之得到了答案,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
第四天。
劉徹死亡。
王羲之跳出來說自己是預言家,昨天晚上查了徐雪筠的身份,她是個狼人。
卻被周學軍和李斯質疑了。
“該不會你把預言家刀死了,現(xiàn)在又出來穿預言家的身份吧?”
最終徐雪筠身上落了三票,分別是王羲之,李斯,周學軍。
而王羲之的身上也落了三票,徐雪筠,顏真卿,曹常林。
趙孟頫棄票。
沒錯,質疑王羲之的人卻和他一起投了徐雪筠。
李斯心中悄悄對徐雪筠說了聲抱歉,不過他也覺得若是按照他所觀察的情況來看,即使王羲之不是預言家,但也絕對不會是狼人。
可又是三比三打平,天一黑,徐雪筠耳機一摘,整個人就慌了:“怎么辦,怎么辦。”
顏真卿當機立斷:“刀他。”
徐雪筠本以為他會讓她刀周學軍,結果定眼一看:“曹常林?”
這不是唯一一個被他們兩個人的花言巧語被騙過來的冤大頭嗎?
刀他干嘛?
“你想不到,所以他們也想不到。”
顏真卿很冷靜:“只要他們今天晚上查不到我的身上,女巫應該不敢輕易毒人,因為他也想再觀察一把,那你想,曹常林是我們陣營的人,現(xiàn)在卻死了,那就說明殺死他的只能是剛才壓你身上三票人的其中之一。”
周學軍自然相信自己,所以便會開始懷疑自己的隊友。
對于他們兩個第一次玩這個游戲的人來說,擁有女巫的幫助會大大提升他們的游戲能力。
只要再拖一局,哪怕今天晚上周學軍還是不動手,只要白天的時候他棄票就可以了。
因為狼人獲勝的條件有兩種,一種是將所有的神職人員全部殺死,第二種是將所有的平民全部殺死。
眼下神職人員還剩兩個,平民還剩三個,看著殺神職人員的性價比要比殺平民的性價比要高得多。
可問題是,他們動了王羲之,周學軍便會立刻咬上他們,他的手中還有毒,如果動了周學軍,那明天徐姑娘便會立刻被投出去,他自己也會因為白天的時候給王羲之投了票而遭受懷疑。
徐雪筠聽他的,兩人將刀口對準了曹常林。
女巫沒有動手,王羲之查驗了顏真卿的身份。
曹常林死亡。
幸好顏真卿的策略是對的,剩下的兩位平民包括一位女巫都開始猶豫不定了,所以白天徐雪筠并沒有被投出去,哪怕王羲之再怎么擺證據(jù)說他把兩個狼人都給查出來了,但因為平民的視角有限,所以目前二比二打平。
朱元璋覺得:“比起李斯,這種游戲還是趙高更適合玩哈。”
少年朱棣在他旁邊打了個冷顫,覺得這真是個地獄笑話。
爹,你可千萬別當著始皇的面說。
最終,就如同顏真卿所想的那般,他們依靠女巫的毒藥,拿下了勝利。
游戲一結束,徐雪筠一下子歡呼了起來,控制不住的從座椅上跳了起來:“贏了!哇撒,顏大哥你好厲害啊!”
徐雪筠是真的佩服,她可以說在小胖也暴露出去之后就已經(jīng)覺得這局贏不了了,結果沒想到峰回路轉,顏真卿帶著她這個后腿拿到了勝利。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徐雪筠找到劉徹:“徹哥,你是不是放水了呀?”
劉徹手里還捏著劉姨給的草莓雪媚娘,吃的一臉滿足,聽到徐雪筠的問話后,還很茫然的眨了眨眼:“你說什么?”
徐雪筠撓了撓頭:“沒什么?”
真的沒放水嗎?
真的沒想把票投給她嗎?
李斯懊悔不已,并且希望自己下一局不要再抽到平民的身份了。
平民牌一點也不好玩!
趙孟頫看的很開,反正還有兩局呢。
每一局獲勝那方都能獲得一百五十元,敗方可以獲得五十元,有什么可著急的。
這么多大腿,他總有抱上的一局吧。
第二局徐雪筠獲得了守衛(wèi)的身份,因為上一局的原因,所以她裝成平民之后不是給劉徹加護盾,就是給顏真卿加護盾。
結果游戲結束一看,這兩人都是狼人。
劉徹笑得樂不可支,顏真卿也哭笑不得,只能說多謝她的好意了。
徐雪筠:不嘻嘻。
第三局,徐雪筠終于拿到了她夢寐以求的平民牌,這個在許多人看來沒什么趣味性,很無聊的身份牌在她看來卻如獲至寶。
她終于不要和這些人耍心眼子了!
不是她說,他們的心眼子跟那個蓮藕一樣,全是窟窿。
玩不過,一點都玩不過。
這一局劉徹和她一樣都是平民。
天亮之后,劉徹小聲和她說悄悄話。
“我和你打賭,你米哥和王哥是狼牌。”
徐雪筠好奇的看了他們一眼,也壓低聲音:“為什么啊。”
到底他們都是從哪看出來的,她怎么什么都看不出來呢?
整整三局了,這狼人殺好像還沒玩明白,徐雪筠認清了這個現(xiàn)實,她好像真的不太適合這種燒腦的益智類游戲。
王者就挺適合她的。
但劉徹卻不告訴她了,直到最后結局的時候,徐雪筠發(fā)現(xiàn)劉徹說的半點都沒錯。
他們的確是狼牌。
徐雪筠覺得自己也要向他們學習,成為這樣一個善于分析的成年人,結果勵志了不到三秒就又放棄了。
看的人著急大喊:“你學啊,你問啊!”
這么多大名鼎鼎的人物都在你的面前,你這不浪費機會嗎?!
玩了一下午也玩累了,徐雪筠這才想起來她自己身上所肩負的任務,心虛的問幾人明天想去什么地方參觀。
“先去美術館,博物館還是去旅游看風景?”
因為天幕剛才通知了他們這三天暫時關閉了上貨的系統(tǒng),意思也就是讓他們不要天天往地里鉆了,所以幾人都很平靜:“看你。”
劉徹覺得:“去博物館看看吧。”
“行,那我現(xiàn)在買票。”
有的博物館是需要網(wǎng)上預約的,有的是直接買了門票,到時候進去就行,有的甚至連票都不用買,徐雪筠他們明天要去的就是第二種,不過門票也很便宜,一個人只要十塊錢,團購還有優(yōu)惠,徐雪筠選擇了最貴的那個套票,附贈一名講解員。
不因為別的,因為她沒文化,她明天可說不出來什么好詞。
平時無所謂,但主要現(xiàn)在不是兩位老師之間的學生做了個比較嘛,她也不能表現(xiàn)的太沒有文化,給自己老師丟人呢。
徐雪筠安慰自己。
幸好她有鈔能力。
老師放心,我們不輸陣的。
*
第二天徐雪筠早上的時候還拖延了一會兒,因為她昨天晚上熬夜追劇追到了大半夜。
如果不是知道一群人都在等著自己,她恐怕早上絕對起不來,就這她本來六點的鬧鐘,按了一個又一個。
從六點按到六點零五,再到六點十分,六點十五,每一個都加五分鐘,一直磨蹭到快七點才起,睡也沒睡好,起也沒起來。
起來之后也一臉痛苦,不過在去見趙孟頫他們之前倒是調整好了臉上的表情。
早飯是劉姨做的,因為昨天半夜下了點小雨,早上起來的時候竟然難得的有點陰冷,所以便做了一大鍋的牛肉胡辣湯,還炸了許多炸物。
油饃頭,雞蛋灌油條,肉盒,水煎包,林林總總的也擺了七八樣子。
徐雪筠挑食的老毛病又犯了,不是不喜歡吃,主要是不想一大早就吃這么油膩的,喝了一碗肉多多的胡辣湯,再吃了半根雞蛋灌油條的就停手了。
不過除她以外的其他人倒是都很喜歡吃,很快,一大桌就都被打掃干凈。
周翎采他們沒和他們一起吃早飯,徐雪筠還知道昨天晚上他們五個人玩狼人殺玩上頭了,去找了其他客人一起又組了一個局,在棋牌室里面玩到了半夜。
當然也找了她,不過她為了追自己的電視劇都放棄了睡覺,怎么可能陪他們去玩狼人殺,她又玩不懂。
“博物館里面都有什么?”劉徹問道。
徐雪筠以為是在問有什么著名的展品:“這個我也不清楚,因為雖然離得近,但是我沒去過這個博物館反正馬上就要到了,你自己看看唄,應該有不少有價值的藏品。”
實際上幾人都不太清楚這個博物館里面到底是展覽什么的,因為博物館是在近代才出現(xiàn)的概念,之前的那都叫收藏家。
甚至有的王公貴族一個人家里面的東西就能撐起一家博物館了,也沒有人會喊他們的家為博物館。
劉徹他們更是,他們的皇宮都被拿來參觀了,這放在之前誰能想得到呢。
說是古董,不過也是他們正在用的東西罷了。
“好像有不少方鼎,石雕,化石,銅壺之類的。”見劉徹沉默,徐雪筠還以為他很想知道,所以絞盡腦汁想起來自己昨天購買門票的時候,主頁上面顯示的東西。
“對了!”她猛然想起來了一個具體的名字,“有蘇軾的《醉翁亭記》刻石!”
徐雪筠挺喜歡蘇軾的,準確的說大部分后世的學生應該都挺喜歡蘇軾的。
畢竟作為詩人詞人中接地氣的代名詞,相比較太過悲壯痛苦的杜甫,太過飄渺不定的李白,還是蘇軾更能夠讓他們感覺有共同語言。
蘇軾覺得還怪不好意思的,誒呀,之前他去后世的時候,徐姑娘怎么不說喜歡他呢——早知道他就多給她留兩幅字畫了。
不過蘇軾也沒想到自己的文章竟然會出現(xiàn)在后世的博物館里。
慚愧,慚愧啊。
卻見徐雪筠好奇的提出來了一個問題。
“他是邊寫這首詩邊刻上去的嗎?”
那他力氣還怪大嘞。
剛還心花怒放的蘇軾:“”
找人刻的,肯定是找人刻的啊!
別在這里敗壞他的形象啊,他不想之后每次詠詩的時候都想起來,在徐姑娘的腦海里,他們在哐哐磕石頭。
也太敗壞他們形象了吧。
算他求你,上點學吧。
你這要是穿越到他們古代去科考,別說考不考得上,是沒有一個文人和你玩的。
因為都被你造過謠啊!
第84章
讓你去讀書,你非要去攆豬。
蘇軾氣悶,很想上去打消她亂七八糟的念頭,但他不在這次天幕之旅里面
他其實書法寫的也不錯的,畫畫的也還可以的。
蘇軾平日里其實算是一個狂放的性格,但現(xiàn)在瞧著天幕上的人,也不敢一下和這么多人比。
起碼他和王羲之同時掉入水里,他的好友們應該大多會先救王公而不是救他。
不過幸好坐在車內的人都不是喜歡看人熱鬧的,趙孟頫幫他解釋回答了這個問題。
“《醉翁亭記》是歐陽修所著,不過原本的石碑在歷史的長河中丟失了,蘇大家受人之托重新書寫了一份,被帶回滁州,刻石立碑。”
不光在現(xiàn)代珍貴,在古代其實也算個景點。
見趙孟頫這么夸贊自己,蘇軾這才滿意的點頭。
還是有明事理的人的。
李斯也幫忙解釋,主要是擔心徐雪筠認為前面冠上名頭的石碑都是被冠上名頭的那個人刻的,那他們始皇陛下還有石碑呢,難道是他們始皇陛下自己刻的嗎?
陛下有六塊記功碑呢。
不過雖然是在科普,但徐雪筠覺得李大哥應該很喜歡始皇陛下,話語中總有一些似有似無的討好。
她撓了撓頭,感覺討好這個詞好像不太準確,因為始皇陛下已經(jīng)長埋地中,又聽不到李大哥說的話,但除了討好之外,她又換不成別的詞,若要換就只能換成諂媚——好像更奇怪了。
博物館到了。
徐雪筠把車停好,今天是周一,博物館沒什么人。
幾人一進去,頓時覺得有一種親切感,因為在博物館內展出的許多東西,他們瞧著都很眼熟,好像曾經(jīng)在哪見過類似的款式。
一進去,看到的就是徐雪筠剛才說的《醉翁亭記》碑刻了。
“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好多誒。”徐雪筠繞著看它。
如果是平時李斯一定會很有興致去欣賞他之后朝代的書法作品,但是現(xiàn)在他只瞪大眼睛看著正中央在聚光燈下的一件展品。
這是什么?
這是什么啊?!
他不可思議的趴到面前的罩子上,連語言都組織不好了,只能從喉間擠出一聲最純粹最疑惑的:“啊?”
嬴政的眉心都開始痛了。
看來上次他果然沒聽錯,徐姑娘是提到了秦始皇陵。
因為現(xiàn)在擺在博物館中央的就是他準備放到秦始皇陵中的銅制車馬。
認識他一直都對后世人異想天開的自由爛漫多有忍讓,但此時還是忍不住為之無奈。
作甚要掘他的墳呢。
“秦銅車馬啊。”徐雪筠走了過來,和李斯一塊看,還扯了一下他,“別趴在玻璃上啦,保安都在看你了。”
雖然她也覺得這件藏品挺震撼的,古代人能把銅都造得這么栩栩如生,她上小學的時候就連個橡皮泥都捏不好。
而且還不是往后的朝代,而是在兩千多年前的秦朝。
徐雪筠覺得真的非常厲害。
剛才在她出示門票的時候就過來了一位講解員,剛才在和他們講解蘇軾的《醉翁亭記》,現(xiàn)在看到徐雪筠對青銅車馬感興趣,便又過來為她講解青銅車馬。
只留蘇軾伸手試圖挽回她。
等一下,你先說清楚他之后怎么了,什么叫這件藏品之所以那么珍貴,不僅是因為他的書法,還是因為他去世之后所留碑刻被‘詔毀三蘇文集’——蔡京你個鱉孫!毀老子心血!早就看你不是什么好東西!
對于一個文人來說,在他死后將所有的文學作品都全部毀壞,簡直猶如殺身之仇一般!
蘇軾氣的胸前一起一伏的,扶著桌子,咳的好像肺都要出來一樣。
蘇軾:氣得咳嗽。
不行,他得想個法子。
藏也好,怎么也好,他得好好的保護他的寶貝,一個都不能丟!
“我記得之前在網(wǎng)上看過,說這個青銅馬車是被拼起來的。”徐雪筠有點記不清了,而且網(wǎng)上的消息真真假假,所以她現(xiàn)在也不敢確定,虛心的像解說員請教,“是真的嗎?”
這個的確是真的。
解說員女士的聲音很柔和,一聽就有一種高知人士的感覺:“是的,在1978年6月愛秦始皇陵內發(fā)掘出的兩乘大型彩繪銅車馬,因為放置他們的木槨已經(jīng)腐朽了,上部的填土塌陷,所以銅車馬出土時均已被壓碎,被壓碎成了3000多片。”
見徐雪筠面上露出來可惜的神色,解說員女士又連忙說道:“不過因為原位沒有大的變動,車馬的構件也基本完全,所以在經(jīng)過八年的精心修復之后——瞧,這不是已經(jīng)修好了嗎?”
李斯整個人簡直都要軟到地上去了。
他在這里聽這些事情真的好嗎?
不光是因為他是秦朝而來的,還因為李斯自己本人就是秦始皇陵的設計者。
然后現(xiàn)在知道他設計的墓已經(jīng)被后人挖掘了。
李斯欲哭無淚,摸了摸脖子,覺得中間好像不太牢固。
“秦始皇陵真的全部都被挖掘了嗎?”徐雪筠好奇的問道,“我小的時候還聽說秦始皇陵里面有水銀呢,還說有許多的機關和詛咒,這些都是真的嗎?”
而解說員女士接下來的話,才讓李斯整個人好像重新找回了主心骨一樣。
“沒有全部都被發(fā)掘哦,只打開了兵馬俑坑,部分陪葬坑還進行了一些地宮外圍的探測工作,但要說秦始皇陵的核心部分地宮,目前還保持著封閉的狀態(tài),始皇本人還安靜的沉睡著,沒有被打擾。”
徐雪筠吐槽:“天天來來回回那么多人,說是安靜,其實也睡不好吧。”
就像是她上小學的時候睡午覺一樣。
老師說是怕她們踢被子或者說小話,但在那么多房間里來來回回的走,她原來能睡著的才睡不著了。
萬萬沒有想到徐雪筠會從這個角度進行理解的解說員女士笑了一聲:“可能是吧,但地宮其實很大,外面的動靜應該也傳不到他的耳朵里。”
嬴政的眉心越來越痛了。
聽聽這說的都是什么話?
他還該慶幸他的地宮沒有被打開嗎——最好就不要來打擾他,他建造的宮殿是給自己睡的,你們在這里搬過來搬過去的是個什么樣子。
李斯的聲音都有點哽咽了:“秦始皇陵是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呢?”
他決定將功贖過,現(xiàn)在知道是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他等回去就改,一定要藏得更好一點,讓后人都找不到。
不過應該不是盜墓者的行動,如果是盜墓者的話,那別說地宮了,恐怕整個墓穴都會被掃蕩一空。
果然,解說員回答的話和他想象的大差不差。
“是意外發(fā)現(xiàn)的,在一九七四年,陜西省臨潼縣的農民于秦始皇陵東側打井的時候,挖出了一些陶俑碎片,他們覺得這些陶俑可能不同尋常,所以就上報了當?shù)氐恼!?br />
因為自殉人制度的衰敗后,陶俑就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墓室之中,代替人而被殉葬。
“這一查看可不得了,經(jīng)過了一系列的探測之后,發(fā)現(xiàn)這竟然是秦始皇陵,當時這一發(fā)現(xiàn)可謂是驚天動地。”
畢竟歷史上對于秦始皇無論是夸贊還是辱罵,但對他的討論從來都沒有降低過。
對于秦始皇陵的找尋也從來沒有停止過,誰能想到,竟然這么普普通通的一天挖個井就發(fā)現(xiàn)了。
李斯更沉默了。
這口井就非得挖嗎?
他費盡千辛萬苦設計的那么好,藏的那么好,挖口井就挖出來了。
他朝誰說理去。
“如果說到秦始皇陵啊,在這里就要夸一下秦始皇陵的設計者,李斯他在那個時代真的是一個當之無愧的天才,秦始皇陵的構造之復雜,機關之縝密,當真可以排在首位,并且能夠想出來用水銀在秦始皇陵中作為山河百川而保護皇陵,這一點在之后的許多年都沒有人完全的復刻成功過。”
“秦始皇陵在兩千年中位置大概的方位眾所周知,卻從來沒有盜墓者能夠抵達地宮,大部分的原因就在于他這個設計者。”
李斯的腰一下子挺直了。
好,他的命保住了!
“水銀?”
顏真卿過來了,好奇的問道:“這竟然也是真的嗎?”
這個手法放在古代來說實在是太令人難以想象了,所以雖然一直有關于秦始皇陵的諸多傳說,水銀也在其中,不過顏真卿他自己之前是不怎么相信的。
“的確是真的,甚至現(xiàn)在都是考古學家們非常頭疼的一個問題。”解說員女士說道,“秦始皇陵墓周圍的土壤中汞含量嚴重超標是一個事實,這說明秦始皇陵中的確含有大量水銀。”
所以地宮很難打開,若一打開,水銀泄漏造成的污染是難以想象的。
嬴政的面色也好看了不少,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看來他起碼還能再多安睡不短的時間。
李斯覺得自己要對比一下,不可能只有他們的始皇陵被挖了吧。
剛巧,劉徹也有這個想法,畢竟古人講究事死如事生,誰又能不好奇自己的陵墓現(xiàn)在還安全嗎?
劉徹其實還挺有信心的。
“漢武帝的陵墓現(xiàn)在如何了?”
徐雪筠眨了眨眼:“這個我都知道,好像漢武帝去世后四年就被盜了吧。”
劉徹的笑容還在臉上,期待的重復了一遍:“去世后四年去世后四年?!”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我……(&*……&(*&()……”
徐雪筠就聽到了一個我字,其他的什么都沒聽清。
疑惑的轉頭:“他說什么?”
被她看著的顏真卿:“”
這讓他怎么回答。
又同情的看了一眼劉徹,替他掩蓋道:“可能是太過崇拜漢武帝了吧。”
徐雪筠接受這個理由,只是依然奇怪為什么崇拜漢武帝,但是卻不知道他的陵墓早就被盜了。
也可能是事業(yè)粉,就是只關注他生前的功績,不怎么關注他的私生活吧。
徐雪筠也替他可惜:“聽說里面有很多陪葬品的,結果因為盜墓者太多了,所以現(xiàn)在什么都沒剩下。”
那么多當時那個時代最優(yōu)良,工藝最精進的作品,一眼都看不見。
劉徹因為情緒太激動,被幾人拖到一邊去了。
沒辦法,畢竟是個人在聽到自己的墳在去世后沒多久就被人家挖了,都不可能太淡定的。
觀看天幕的皇帝有的幸災樂禍,有的則在擔心自己的陵墓有沒有被好好的保護下來。
李世民其實也很擔心,不過因為李承乾就在他的旁邊,所以他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告訴他,大丈夫只要生前做的無愧人心,那么死后便沒那么重要了。
長孫皇后笑著看他們兩個,知道李世民現(xiàn)在的心理絕對不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平靜。
若是真不在意,還修它做甚,又挑選什么陪葬品?
只是擔心損害在承乾面前的威嚴君父形象罷了。
不過長孫皇后覺得,其實應該也難逃毒手,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皇威也只留在生前罷了。
不過他也沒想到知道,消息會來的這么快。
“讓我們看看這個昭陵六駿”天幕上的展品一出現(xiàn)在鏡頭里,李世民就拉著長孫皇后出去了
出去把門關上的瞬間就嗷一嗓子哭了出來:“我的昭陵!”
嗚嗚嗚,我的昭陵!我的六駿圖啊!
幾乎所有的皇帝都能感同身受。
好家伙,這怎么聽著原本他們以為最慘的秦始皇陵現(xiàn)在看起來卻是最好的呢,起碼人家還在里邊好好睡著呢,大部分的地區(qū)也都沒挖出來。
這李斯真是個人才,怪不得始皇不愿殺他。
又能創(chuàng)文字,又能改律法,還能設計陵墓,這都不能說是人才了,這應該說是全才。
重點是,他們現(xiàn)在也想借李斯來給他們設計一下陵墓,金銀珠寶什么的被挖就被挖了,別挖到他們睡覺的棺材里面去啊。
這也太不講禮貌了吧。
朱元璋著急的走來走去,一會兒站著一會兒坐下,沒個安生,惹的馬皇后在他背上呼了一巴掌:“干什么呢你?”
還讓不讓人看天幕了。
第85章
眼瞧著天幕上的皇帝的陵墓一個個的下場,朱元璋哪能不著急。
“妹子啊,你就不擔心咱倆之后睡覺的地方也壞掉了?建的那么好,挑了個喜歡的位置”朱元璋還沒說完呢,馬皇后就抬手打斷了他。
兩人是一起挾持著從風雨中走來的,所以此時也不用說什么偽裝心意的話。
“重八,兒孫若是能守得住,那千百年之后我們的陵墓也不會損毀,兒孫若是守不住,你留給他們再大的家業(yè),再擔心也無用。”
其實若天幕等會兒會講解到他們的陵墓,馬皇后倒也不會說這話,畢竟知道了結果之后,人無論是開心還是死心,起碼心中都會知道要怎么做。
但如果天幕今天不說他們的明孝陵了,難道重八就要日日惦記著嗎?
朱元璋長嘆一聲,坐到馬皇后身邊:“咱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
但任是誰也不可能不聞不問吧。
朱元璋心里犯嘀咕,其實不光是因為前面幾個朝代的陵墓——這些事他早就知道了。
更因為的是他自己其實心里清楚,他的名聲應該不怎么好,起碼在在文人方面,很一般。
正統(tǒng)跟受喜愛是不一樣的,要不然怎么勁天天造他的謠。
若是他還活著有人來挖他的陵,他自然是不怕的,跟他打就是了,但問題是他死了,別人要對他的尸身做什么他還能攔著不成,除非他變成鬼。
但瞧著始皇和唐太宗都沒能變成鬼,漢武帝的茂陵都被搬空了,那些盜墓賊也沒有什么報應,鬼不鬼的朱元璋心里還不清楚嗎。
“莫法子。”他想通了也難受,攥著馬皇后的手,“妹子啊,我特意挑選的,咱倆百年后睡覺的地方。”
尤其是歷史上,他的妹子去的還比他早的多,他肯定想讓妹子安安靜靜的在里面休息,再陪著她安安靜靜的沉睡下去。
說著說著,一個不知道打過多少仗的人眼瞧著眼里還要流出來幾滴淚。
馬皇后連忙給他拍著背:“這是做什么呢。”
老夫老妻的,還跟那小年輕一樣,受不了一點挫折嗎。
馬皇后的眼神溫柔卻堅定,剛要開口安慰朱元璋,就聽見天幕里傳來米芾好奇的問聲:“宋朝和明朝皇帝的陵墓呢?保存完好嗎?”
朱元璋的眼淚一下子就收回去了,唰的抬起了頭。
馬皇后:“”
真是白擔心他了。
“宋朝和明朝的墓啊”因為這個范圍比較大,所以解說員女士思考了一下之后才回答,“總體來說,明朝的墓保存的比宋朝的完善的多,因為明朝之后是清朝,清朝不是漢人朝廷,所以為了表示他們也為正統(tǒng),便派人看守明朝皇陵,甚至清朝許多皇帝都還去祭拜過明孝陵。”
“明孝陵?”徐雪筠對這個真的不了解,她知道的陵墓也就幾個名氣比較大的秦始皇陵,昭陵和茂陵而已,“明孝陵是誰的陵墓啊?”
“是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和馬皇后的陵墓。”
朱元璋喜出望外,雖然解說員還沒有具體講解他們百年后居所的具體情況,但光憑解說員說他們的陵墓完整的多,就足夠讓他燃起希望了。
至于宋朝的陵墓,他恐怕比解說員了解的還清楚呢,畢竟時代離得近。
因為宋朝中后期比較動蕩,還有兩宋交接,五代十國之類雜七雜八的事情,所以沒有人能抽出來空去保護宋朝皇室的陵墓。
基本上情況都不容樂觀。
“我上大學的時候,老師還重點講過有關明孝陵的題目。”解說員女士看起來三十歲上下,此時眼神中帶點回憶,“當時覺得怎么想也想不出來的原因,現(xiàn)在也變得信手拈來了。”
趙孟頫雖然知道宋朝滅亡的時候皇陵就被洗劫一空了,但現(xiàn)在在后世人口中聽到這種結果還是難免失落。
他,在后世人眼中應該也被劃分到了元朝吧。
趙孟頫在元朝做過官,不過他并不情愿,他出生的時候宋朝已經(jīng)只能偏居一隅,十一歲的時候父親去世。
不過父親雖然去世,但卻在生前很好的教導了趙孟頫,并且給他留下了非常豐富的藏書,于是趙孟頫年紀輕輕便才華橫溢,又因為自己是趙宋皇室的子孫,所以被江南漢族士人視為代表,社會聲譽極高。
可就像是清朝入關之后會派人守護明朝皇陵,并且去祭拜的時候,元朝也會因為想要穩(wěn)固自己的統(tǒng)治,所以拉攏前朝文人。
元朝的行臺恃御史程鉅夫——‘奉詔搜訪遺逸于江南’。
趙孟頫作為江南的主要拉攏對象就被帶到了忽必烈的面前。
他做官做的非常痛苦,多種壓力齊聚他的身上,又有想要為百姓謀福利的抱負,又被江南氏族以背棄祖宗之言論批評。
他多次想要回家歸隱,但又因為自身的才華以及身份被元朝皇室召回。
現(xiàn)在趙孟頫過來的時候便是在這種糾結與痛苦這種掙扎,他不是甘愿脾氣好的,只是無法。
最終全都化為一聲嘆息。
路漫漫其修遠兮
因為明朝取代了元朝,所以趙孟頫對于明朝上過天幕的皇帝的好感度還是很高的,知道他們一定很想知道自己皇齡的真實情況,所以不介意幫他們在這里開口問一下:“能說一下明朝皇陵的具體情況嗎?”
至于宋朝的,他自然也知道宋太祖肯定也很好奇,但有些時候知道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因為其他皇室的陵墓都是在生前修建,但宋朝皇室的陵墓比較特殊,都是在去世后修建,因此宋朝也是唯一一個皇帝去世后要停留七個月的朝代。
不過也有許多人說是因為趙匡胤在去世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會去世,所以陵墓還沒來得及開始修建,而趙光義為了掩飾這一點,所以才將這個規(guī)格傳了下去。
不過也并沒有具體的記載能夠表明這一點,始終只是野史傳聞而已。
“明孝陵和明十三陵在兩個不同的地方,不過都保存的比較完善,明孝陵是建在大山中的,只有一個入口,盜墓者無從下手,再加上后代以及清皇室的保護,所以可以說在所有皇陵中,完整程度排在前三。”
“至于明十三陵就比較特殊了,因為其中萬歷皇帝朱翊鈞的‘明定陵’不是被盜,而是因為近代想要進行考古,但是當時的設備以及操作程序都不完善,所以在挖掘過程中被毀。”
“另外一個崇禎皇帝的‘明思陵’是切切實實被盜了,還被盜了許多回。”解說員當然不只知道這些具體的情況,還知道一些有趣的記錄,“雖然被盜的不多,不過清朝因為珍貴的巨木不多,所以乾隆皇帝曾經(jīng)‘拆大改小’的盜用過十三陵大殿的木料。”
瞬間原本還松了口氣的明朝皇帝們都破口大罵,本來就看清朝不順眼,在知道清朝皇帝幫他們守了陵墓之后,雖然不滿但也沒說什么,結果現(xiàn)在才知道——好家伙,別人沒盜你們在這里監(jiān)守自盜是吧,就算盜的是一些木材也不行啊!
忒不講究了。
朱元璋拍了拍胸脯。
他早就在史書上知道朱棣遷都的事情了,所以也知道自己的陵墓肯定和他們不在同一個位置,也就是說不在明十三陵里面。
那他的木頭就沒被拆,不過他其實主要用的也是石頭,挖空了一座石山。
徐雪筠聽著一會兒驚嘆一會兒可惜的,感覺自己的知識拓展度在不斷的往上漲,放在之前她還真沒了解過有關于皇帝陵墓的事情。
很好,下次丹丹來,她這個做姐姐的,又有可以科普的東西了。
劉徹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緩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決定——他要改址!
他的茂陵不要叫茂陵了!
也不建那么大了,越大就越容易被發(fā)現(xiàn),越容易被盜。
劉徹恨不得能夠把自己的陵墓建到地下幾百米。
他要招像李斯這樣的人才來幫他設計陵墓!
甚至在聽說明朝的陵墓基本上沒被開過之后,他還在心里暗戳戳的想著,反正他的朝代明朝又沒有出現(xiàn)要不然那什么,老朱,你的窩讓咱躺一躺?
實在不行劉徹覺得,自己挪一挪,給他留出來一半的空也不是不行。
倆一塊躺嘛,都好兄弟。
朱元璋這是不知道,要是知道說不定就要啐他一口,他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誰和給他一個八百年前的皇帝一塊躺。
解說完陵墓之后,解說員姐姐就繼續(xù)帶他們向前走。
這里有不少展品,并且還有不少皇室或者是大官家中的藏品。
不少人一看頓時驚呼起來,這不是我家里面用的盤子,這我家的擺件,又或者說這不是他前不久才下令剛讓人制定的吉服。
這哪是逛博物館啊,這是逛他們家啊。
趙匡胤雖然知道了他們宋朝皇帝的陵墓基本上沒一個留下來的,心情很是不好,但因為他早就知道宋朝之后的歷史,比起那烏糟糟一團的官場和皇帝,陵墓被盜這件事也只是讓他痛心了一下。
趙匡胤覺得這可能就是痛著痛著就習慣了。
所以現(xiàn)在見一堆人圍著一個他看來平平無奇的汝窯盤子在看,他還能勉強扯起嘴角:“后人這么喜歡盤子嗎?那之后讓人燒一些好看的,專門留給后人看吧。”
只希望能夠留到那個時候。
李世民也是如此,可能痛著痛著就習慣了,見徐雪筠很喜歡唐三彩,也說要燒幾件留給他們看。
隨手的事情。
徐雪筠看到了陸游的《劍南詩稿》,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我記得《劍南詩稿》里有一句是‘積憤有時歌易水,孤忠無路哭昭陵’,他不是宋朝的人嗎,為什么要去哭昭陵呢?”
這種時候寫哭宋朝的皇陵不是更好嗎。
雖然講解員女士說有不少陵墓被盜了,但那也是宋朝末年的事情了。
米芾站在她的身邊,和她隔了一臂的距離:“因為唐制‘有冤者哭昭陵下’。”
意思就是可在昭陵前痛哭,以示有冤,請朝廷有關的司法部門勘察。
“所以在此之后人們就用哭昭陵來代指申冤,或有冤不得申之典。”
徐雪筠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覺得受教了。
原來是典故啊。
不過:“那宋朝真的有去哭昭陵的人嗎?”
米芾沉默了一秒,想著正在觀看天幕的朝廷上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這種事情說出來真的很得罪人的。
趙孟頫卻不怕:“李洞《策夜獻廉詩》也說過,‘公道此時如不得,昭陵痛哭一生休’,在宋朝去哭昭陵其實挺常見的。”
不過都是隔空哭,也沒誰真的跑去昭陵前去打擾唐太宗沉睡了。
畢竟車馬不便,還都要上班。
李世民欲言又止,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評價什么好。
倒也沒覺得不行,反正這趙孟頫不是說大家都是在心里或者在詩里哭,沒有人真的跑他陵墓前面去哭。
只是還是覺得有點奇怪,宋朝那么多皇帝,沒一個能去哭的嗎?
徐雪筠逛到了復原出展的古代服裝和頭冠,被驚艷的長長哇了一聲:“好漂亮——”
粉色的,如同枝葉一般伸展開來的頭冠。
雖然覺得會很重,但徐雪筠覺得如果是她帶上,她一定覺得自己像是仙女一樣,無論吃飯還是走路,又或者是說話都會端起來仙女的范。
看了好一會兒拍了不少照片之后,徐雪筠才依依不舍的離開這個頭冠,然后看向了旁邊又一件粉色的展品。
秋操杯。
奇了怪了,她怎么覺得好像之前去其他地方的博物館里面也看過這個杯子。
不過上次只是匆匆一瞥,這次徐雪筠認真的彎下腰來看了一下這件展品面前的小牌牌才知道原因,因為這是相當于古代的紀念品,是為了紀念光緒年間一次演練下發(fā)的杯子,就相當于現(xiàn)代的紀念水杯。
徐雪筠默了一秒,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很奇怪,為什么覺得古人沒有紀念杯。
不過好像感覺古代和現(xiàn)代之間的隔閡消失了一瞬。
她又繼續(xù)向后逛著,各式各樣的青銅器,陶罐,擺件或者是復原的古詩字畫,還有服裝。
趙孟頫幾人還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字或者畫。
不得不說心情真的非常復雜,這種經(jīng)歷和體驗可能也沒幾個人會擁有了。
趙孟頫聽了一會別人對自己的夸獎后就離開了,路上遇到了顏真卿,和他打招呼,卻見他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像雙耳未聞一樣。
他抬頭望去。
一幅渾樸蒼穆又筋骨凝練的行書。
顏真卿《祭侄贈贊善大夫季明文》。
也是大名鼎鼎的,《祭侄文稿》。
趙孟頫嘴唇微動,下意識想要安慰卻哽在了喉間,連一個氣音都發(fā)不出來。
這種事,又如何能安慰的了呢。
書法家最能夠看出來字中的情緒。
看著面前這幅‘自己’的作品,撲面而來的窒息感讓他連呼吸都不暢快。
悲痛欲絕。
到底是什么樣的難過,才會讓他不停的涂改,不停的出錯。
一個字一個字的向下看去,顏真卿只覺面頰微涼。
短短二十三行,卻像是怎么也看不完,怎么也看不懂。
日后竟如此——竟如此嗎?!
徐雪筠找過來的時候,顏真卿已經(jīng)被趙孟頫扶著去旁邊坐著去了。
李斯站在兩人面前,不動聲色的擋住了顏真卿的面部。
徐雪筠沒發(fā)現(xiàn)什么,和他聊什么時候回去的事情。
整個博物館基本上都看過來一遍了。
這次天幕并沒有發(fā)放任務,李斯覺得可能是因為天幕也知道他們在看完今天的展館之后情緒必定糟糕,誰也沒有做任務的心情。
那就走吧。
趙孟頫給顏真卿遞了一包徐雪筠早上放到他背包里的便攜濕巾。
王羲之也過來了,他大概是幾人中最淡定的一個,因為他之后所經(jīng)歷的事情他其實大概都能猜的到。
不過證實了而已。
不過心中也依舊有些微的刺痛,所以在徐雪筠提出回去休息的時候皆紛紛同意了。
徐雪筠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為什么來了博物館之后大家的表現(xiàn)就怪怪的,不過想著可能這就是書法大家之類的情緒渲染,只有更好的體會情緒,才能把情緒融入到書法或者繪畫之中吧。
徐雪筠搖了搖頭,甩掉自己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決定給他們找點放松心情的事情。
回家去聽一聽音樂,然后在花園里面散散步。
她之前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這樣干的。
大自然其實很神奇,好像什么都能接受,什么都能包容。
對了。
徐雪筠問劉徹剛才說了什么,她還沒聽清他就被拽走了。
劉徹磨了磨牙。
讓他說什么。
他難道要說他墳被挖了。
好不容易在努力‘不在意’了,還非要擱這戳他傷疤。
昨天白給你放水了。
第86章
回家吃完飯之后,徐雪筠說到做到,立刻帶著他們去親近大自然了。
農家樂的風景從始至終都沒有人質疑過,因為的確很不錯,作為一個讓人休閑放松的地方非常合格。
今天的天氣有點陰,但是也恰巧因為陰天烏云遮住了太陽,所以哪怕不打著遮陽傘,也不會覺得曬得燥熱。
顏真卿找到徐雪筠,問
“啊?”徐雪筠簡直不可思議,掏了掏耳朵又啊了一遍,“你剛才說什么?我好像沒聽清。”
問她手雷是怎么制作的?
這是她能會的東西嗎?
顏真卿卻很肯定,他知道像是這類武器,無論是在他們的唐朝又或者是千百年之后,普通人都應該非常難以得到。
但是他必須要試一試,他不想坐以待斃。
徐雪筠向來都善于滿足來到農家樂的客人的各種問題和要求,不過這個真的的確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圍。
李世民是看過唐朝歷史的人,自然知道顏真卿此時的表現(xiàn)是為了什么,長嘆了一口氣,又再次在心中怒罵了一遍自己的不肖子孫,丟人的簡直讓他不想承認。
這家伙,他都不想讓他進他們李家的族譜。
干的什么臊人臉皮的事情,辜負了多少將士以及忠志之士,李唐江山好好的傳到他手上了,好家伙,上一代的人一都死完,他就開始按捺不住作妖了是吧?
還野無遺賢,李世民真想罵他野無他個頭。
別讓他看到他,他看到他之后他不大嘴巴哐哐抽他,他都不姓李。
就在此時,天幕叮咚一聲。
【現(xiàn)感知到游客們強烈的想要獲取知識的欲望,將開啟小任務。】
【莊園清潔——今天負責打掃衛(wèi)生的王阿姨和劉阿姨因為朋友的女兒結婚了,所以雙雙請假去參加宴席,偌大的莊園竟然無人打掃】
【請諸位抱著想要將垃圾通通趕出去的想法,一同打掃整個莊園】
【若是在下午五點前打掃進度為百分百,便可獲得適合諸位時代的手雷制造圖紙一張和紅薯一袋】
天幕的任務總是來的如此及時,無論是之前對徐姑娘的還是對他們的。
李世民其實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天幕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好像自出現(xiàn)之后就一直在幫助他們,為他們提供各種東西,而沒有向他們索取過任何在李世民看來有價值的物品。
不過,在天幕目前沒有暴露出來自己危險的情況下,李世民愿意相信他。
畢竟如此神仙,什么都不缺,他們身上又有什么值得天幕想要奪取的呢?
聽到天幕的任務,尤其是說這手雷在什么時代都可以制造,李斯不可思議的指向自己:“連秦朝的也能制造嗎?”
他早就習慣了他們秦朝,因為和其他朝代的時間差距過大,無論是技術還是資源都會非常匱乏,許多后世能夠輕而易舉制造出來的東西,他們秦朝卻要使勁鉆研才能摸清楚其中妙意。
這次竟然是連他們的朝代也能制作出來的東西嗎?
天幕給出來了肯定的答案。
頓時,幾人好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瞬間精神抖擻起來,完全不復剛才在博物館內的憂郁。
尤其是劉徹。
憂郁什么憂郁,他現(xiàn)在還沒死呢,陵墓都是以后的事情。
顏真卿情緒激動的一把拉住要帶他們出去散步的徐雪筠,聲音高昂:“請讓我打掃衛(wèi)生!”
低頭穿鞋,然后被拉的一腳踩空的徐雪筠:“?”
這又鬧的哪出呢?
*
徐雪筠抱著西瓜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拿著抹布擦來擦去的幾人,納悶的又吃了一大口西瓜,甜甜趴在旁邊的沙發(fā)上悠閑的甩著尾巴。
米芾路過的時候剛好聽到了她的喃喃自語。
‘難道搞藝術的人精神都真的會有點問題嗎?’
他接著沉默的路過。
他有潔癖,所以打掃的最細致最干凈,但也是最慢的,幸好這是團體任務,大家的進度都包含在內,但米芾又因為這是團體任務,所以不想拖別人的后腿而努力克服自己的潔癖。
只不過潔癖如果能夠那么好克服的話,他就不能算是一種心理疾病了。
在這兒的不少人都是世家出身,雖然古代常說窮書生窮書生,但在古代能夠學習琴棋書畫的人,家境絕對不會一般,因為哪怕是現(xiàn)代家里面培養(yǎng)孩子的興趣愛好都要花費大筆的金錢,更何況是古代呢。
所以幾人中甚至有連一次抹布都沒拿過的人,不過現(xiàn)在也為了天幕的獎勵而努力著。
畢竟打掃的技巧沒有,但幾個人的勁兒是真大啊。
徐雪筠覺得樓梯都被他們擦的發(fā)亮反光,不是說阿姨們之前打掃的不亮,是沒有像現(xiàn)在這種好像擦掉了一層灰燼的光亮感。
她其實覺得自己在這里看他們打掃有些奇怪,不過她從小到大也沒打掃過衛(wèi)生啊,也就上小學的時候值過日,幫忙掃一掃教室里面的地或者擦擦黑板,連擦窗戶都用不上她。
這幾個人說著為了什么藝術探討藝術參考之類亂七八糟的理由,但聽來聽去就是一句話,就是想要幫她家打掃衛(wèi)生。
徐雪筠又吃了一口西瓜,視線往上移,看著踩著梯子在擦燈具的王羲之。
而且打掃的竟然非常細致,各種細節(jié)處都照顧到了。
農家樂雖然有保潔阿姨,但是并不會每天都進行大掃除,而是半月到二十天一次,平時只是日常的清理打掃以及保持而已。
本來明天和后天就又該大掃除了,但阿姨們都回家了,所以耽誤了一天,誰知道他們又頂上了。
劉徹蹲在地上擰抹布,團成一團,看著跟個剛嫁人被婆婆到處使喚的可憐小媳婦一樣。
就是可能沒有那么大一坨的小媳婦。
司馬相如雖然平時對劉徹吐槽頗多,不過此時見著他們的陛下竟然不顧自己的身份,干起了這種下人才做的粗活,一時之間的心中也五味雜陳。
雖然陛下他有諸多不好,不顧相比較歷史上記載的諸多昏君暴君,陛下他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劉徹現(xiàn)在正在擦右邊的柜子。
柜子里放了許多擺件。
他拿起來一看,感覺全都是不值錢的玩意,就只有幾樣他看著還能看得過眼。
因為朝代靠后所以被稱為不值錢玩意兒的古董們:“”
怎么,漢朝的了不起啊,他們唐朝宋朝的古董差哪了。
差在年份上面了。
這對劉徹來說和‘上周’的沒什么區(qū)別。
不過大概也知道這些東西在后世還算不錯,所以劉徹拿動的時候還算是輕拿輕放,只打掃了古董下面的灰塵。
王羲之之前在下面當客人的時候,只覺得這后世的燈具華麗,好看,并且能夠將室內照的恍如白晝,但他沒想到當自己親自去擦的時候覺得這燈具著實讓人不喜——怎么那么多可以藏匿灰塵的地方。
有的地方細小的連抹布都伸不進去,只能拿小撣子一點一點的撣出來灰。
徐雪筠真的佩服,像燈具這種地方,她家的阿姨都不會打掃的那么勤快,最多兩三個月擦一次而已,而且還只是擦表面,如果要擦里面的話,差不多得半年才會擦一次。
結果這幾人倒好,上天入地的,哪哪都夠得著。
李斯在拖地,吭哧吭哧的,已經(jīng)把客廳餐廳還有走廊都給拖完了,現(xiàn)在正在拖樓梯。
古代其實沒有現(xiàn)代意義上的拖把,就像是之前的壓水井一樣,不是因為制造不出來,而是因為用不著。
古代第一個出現(xiàn)的清掃用具是雞毛撣子,是夏朝第六代國王,少康發(fā)明的。
傳說少康在有一天看見一只受傷的野雞正在拖著身子向前爬行,在它爬過的地方,地上灰塵少了很多,變得非常干凈,就是邊想著如果把雞的毛拔下來,會不會也有這種效果,從此便出現(xiàn)了雞毛撣子。
之后因為雞毛撣子不夠堅硬,人們覺得在掃地的時候不夠方便,便把雞毛換成了竹條,于是便有了掃把。
其實拖布只要把竹條換成布就足夠了,但古代一是因為布的造價高昂,在貧苦人家一塊布是非常難得的,并且在古代的地面不平整,甚至靠前的朝代有許多大臣的家中依舊是黃土地面。
有的時候連地都不會掃,又要拖把有什么用呢?
但李斯現(xiàn)在覺得后世的拖把,在這種平整的地面上是真的好用,只需要往水里面加一些劉姨拿過來的什么‘地板清潔劑’,然后再去拖地,輕輕松松就能把瓷磚上的污漬帶走,又將地面恢復成光潔明亮的模樣。
李斯其實覺得像這么好用的瓷磚光鋪在地上簡直太浪費了,就應該把整個屋子里面都鋪滿瓷磚,這樣打掃起來豈不方便。
其實還有洗地機,不過上面有許多按鈕,因為時間緊迫,李斯就沒有去學習它的使用辦法,而是用他覺得自己應該最容易上手的拖把。
眼瞧著這一會兒功夫就拖完了大半個莊園。
也不知道這瓷磚是怎么燒的。
他們秦朝有磚,他今天在博物館里面看見漢朝就出現(xiàn)了瓷,說明技術應該也不困難。
不知道墨家子弟能不能將這兩種方法結合一下,燒出來瓷磚。
再次被委以重任的墨家子弟:“”
雖然他們喜歡研究發(fā)明物品,并且也樂于精進自己的機關術,但他們又不是萬能的,不要一想到什么東西或者一想要什么東西就把問題都丟給他們——他們覺得那些方士們現(xiàn)在也很閑啊,就不能去找找他們嗎,他們也擅長燒東西啊。
還有那些鐵匠木匠或者是泥瓦工,現(xiàn)在一個個天天活計都多的不得了,賺了這么多錢,也不知道主動去精進精進。
瞧完了正在努力拖地的李斯,徐雪筠又看向顏真卿。
他之前在家中一定也做過一些家務,又或者是自己獨居過許多時間。
動作雖然著急,但是卻有條不紊的,先是由上及下的將灰塵掃落下來,接著再清理桌子收納物品,然后再將地面上的灰塵一一掃除。
徐雪筠接了個電話。
見是自己閨蜜打來的,徐雪筠接通之后都沒來得及聽她說了什么,而是不可思議的對她回道:“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你先聽我說。”
“我在這里見到了會打掃家務的男人,又帥又年輕,還是六個。”
“喂?喂?什么叫我吃菌子吃中毒了?我沒和你開玩笑給我掛了。”
徐雪筠看著被掛斷的手機頁面,不甘心的想要再重撥回去。
她就是看到了啊,比她打掃的都干凈。
怎么還不信呢?
第87章
不過他們即使十分勤快十分努力,沒有半點偷懶,但天幕的要求是對整個農家樂進行大掃除,很快幾人就意識到,如果全憑他們雙手的話,在下午五點之前肯定完不成任務。
劉姨見他們的速度慢了下來,這才出現(xiàn)在大廳。
一開始在徐雪筠說幾人想要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劉姨極力阻攔,因為她覺得怎么能夠讓客人來打掃衛(wèi)生,他們還是花錢來玩的,她可是拿著主家每個月給的高昂工資,就這么看著客人打掃衛(wèi)生也太不像話了。
沒這種說法,也沒有這個理啊。
不過因為李斯幾人很堅持,她便只能認為現(xiàn)在的年輕人因為太久沒有打掃衛(wèi)生了,所以來到農家樂之后才會想體驗一下這種枯燥乏味的勞動。
畢竟她一開始其實也不知道大熱天頂著大太陽去挖土豆有什么樂趣,現(xiàn)在不也習慣了。
畢竟聽說現(xiàn)在的孩子們還要上什么勞動課,去專門做一下手工或者教室的清潔。
劉姨不確定的想著。
應該是同一個原因吧。
那如果之后提出這種要求的人多了,她是不是還要準備一些游客專用的一次性清潔工具?
劉姨一開始就把所有工具都幫他們拿了出來,其中大大小小的清潔劑是少不了的。
不過這些現(xiàn)代家務中幾乎必備的瓶瓶罐罐,在王羲之他們看來卻是有些理解不了的,古代人最常用的清潔輔助材料就是洗米水和草木灰。
洗米水據(jù)說有養(yǎng)護發(fā)質等作用,現(xiàn)代也有不少以洗米水為賣點的洗面奶或者洗發(fā)露。
不過這在古代來說的確算是有一定依據(jù)的,因為像是洗米水或者是面粉水這樣的,內含淀粉,吸附性很強的水,可以在清洗的時候帶走物品表面的污漬,現(xiàn)在有些用面粉水用來洗水果,蔬菜,肉類的方法也是因為洗米水和面粉水的這個特性。
草木灰哪怕在現(xiàn)代也有一些地方仍在使用,在古代就更是一個萬金油,不光是洗衣能用,幾乎日常生活,哪怕是種植作物的時候都能用到它。
草木灰里含鉀元素,可以當簡易的化肥來用,在沒有胰子出現(xiàn)之前,草木灰是當時最受歡迎的清潔劑,還可以制作堿水,用來做如粽子或者堿水面條等食物,并且草木灰有消菌殺炎的作用,所以可以用來包扎傷口,并且古代沒有衛(wèi)生巾,最初便是拿一塊布,中間塞上草木灰交疊起來,充當衛(wèi)生巾來使用。
所以草木灰走天下的李斯看著劉姨拿出來的一大堆瓶瓶罐罐,完全摸不著頭腦,地板清潔劑都是劉姨幫他直接兌到水桶里面去的。
不過現(xiàn)在嘗試了地板清潔劑的去污能力后,李斯覺得好像也不是不能用用別的。
他在這里翻找著清潔劑,而米芾則是眼神閃閃的被劉姨安利了掃地機器人。
能夠自動掃地拖地,讓整個屋子的地面都煥然一新的神奇器具——這么厲害嗎?
觀看天幕的人更是被開了眼界。
之前那么多種清潔劑已經(jīng)讓他們感到震驚了,現(xiàn)在聽說人其實連地都不用自己掃了,地會自己變干凈還騙他們這不是仙界嗎?!
這和神仙過的生活有什么區(qū)別?
米芾心中想著,不知道他回去之后能不能讓人也制作出來一個這樣的神器,到時候出門時便讓這神器在前面為他清掃道路,這樣他走過的便都是干凈的路了。
“其實平時也不怎么用。”劉姨在聽到米芾想要見識一下掃地機器人之后便帶他去了隔壁的清潔工具雜物間,因為掃地機器人安在客廳里面不太好看,并且這么大的屋子,光是拖把都有六把,所以需要一個放置清潔工具的地方,掃地機器人也一并安裝在這里了。
“為什么不用呢?”米芾很不理解,因為他覺得自己要是有如此神器的話,掃地機器人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要不停歇的工作,恨不得把地板都給掃下來一層。
“因為這里太大了,一個掃地機器人掃一百二十平就差不多了,這么大的地方,得多少個掃地機器人?”
而且掃地機器人其實只是現(xiàn)在年輕人覺得方便解放雙手,就像是徐姑娘早早安裝的洗碗機一樣,其實真正洗起來不一定比人手洗的快,只是不需要人在旁邊等著了,但她們本來就是拿這個工資的,做慣了活計,掃地機器人掃一個屋子,她們把一整個大片都給掃完了。
“而且在家里人來人往的,經(jīng)常有客人,有些客人還會帶孩子或者寵物過來,掃地器器人在里面鉆來鉆去的,容易把人絆倒。”
這就不好了,開門做生意的第一個原則,其實不是提供最好的服務或者最干凈的環(huán)境,而是要保證顧客的安全。
沒了安全什么都不是,人家高高興興出門來玩的,一出門被掃地機器人絆個大馬趴,那多不好呢。
米芾覺得劉姨說的話很有道理,不由得點頭贊同她說的話。
他發(fā)現(xiàn)后世的許多人哪怕都說自己沒讀過什么書,劉姨之前也說自己只讀了小學并沒有再上了,但講出來的話卻很有智慧。
不是那種因為她活得久,所以你只能覺得她說的話有智慧的智慧,而是你真的在細細品味之后你發(fā)現(xiàn)——好像還真有這個道理的智慧。
米芾其實是個有些古板的人,但他也并不會認死理。
劉姨把掃地機器人打開,看到掃地機器人開始工作,指向旁邊的洗地機,她剛才其實就想要和李斯推薦這個,不過那位先生的接受能力好像不太好,也可能是認為最傳統(tǒng)的掃把抹布最干凈,所以拒絕了她的推薦,但劉姨還是想再努力努力,想讓別人也像是她當時第一次見到洗地機一樣的驚喜。
“這個不重,但是馬力很大,吸力很強,想讓它去哪兒就讓它去哪兒,還可以平放下來吸沙發(fā)下面或者是桌子下面,一點死角都沒有,我覺得如果每天能抽出來一點時間來打掃衛(wèi)生的話,洗地機比掃地機器人好用的多著呢。”
米芾拿著洗地機走了,吃了這口安利。
可問題不是他能不能抽出來時間打掃衛(wèi)生,他是個出名的畫家,家里打掃衛(wèi)生的奴仆是少不了的,是他們打掃的沒有后世干凈啊!
米芾再一次的感嘆生不逢時,誰能想到呢,他這輩子即使際遇平平,做過十幾任小官,也沒嘆息過這么多次懷才不遇,結果來到后世之后,倒是接二連三的惋惜起來了。
哪怕是后世的美食美景都沒有如此的讓他留戀。
而且讓他最喜歡的是后世和他們對于衛(wèi)生以及清潔的標準顯著的不同,他們可從來沒想過地板還要用消毒液進行消毒液,更沒有想過人頻繁接觸的把手是要擦拭的。
這些都是米芾自己天天在家耳提命面之后才能做到的事情,但在后世卻很稀疏平常。
米芾頭頂著衛(wèi)生防塵帽,面上戴著口罩,手上還戴著硅膠手套,腰上還圍了個嶄新的一次性圍裙,一邊打掃衛(wèi)生,一邊下定決心,哪怕這掃地機器人他做不出來,洗地機他也做不出來,但像這個口罩,防塵帽,他可都能復刻出來。
省得天天和同僚們說話的時候,他們一張嘴那個煙酒臭味就熏的他腦門子疼。
王羲之擦完燈具之后就去洗碗了,倒沒有幾個碗,是徐雪筠剛才切西瓜分西瓜的時候用到的,其實他對打掃衛(wèi)生的事情不算精通也不是很講究,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后世的衛(wèi)生做起來比他家中的要容易許多,但輕便之后效果卻不減,反而還更干凈了。
他們還能抽出來空在這里研究新奇事物,顏真卿和劉徹可就真是悶頭一個勁的干活了,從一樓打掃到二樓,再從二樓打掃到三樓,甚至徐雪筠早上隨意堆在旁邊的被子都被顏真卿重新抽出來撣好又蓋回去,拖鞋也整齊的擺放在了床邊,桌子上亂七八糟的零食也都用封口夾一個個夾好依次擺放在墻邊。
徐雪筠上來拿充電線的時候都震驚了。
她不開玩笑,她劉姨在她十歲之后都沒這樣幫她收拾過房間了。
顏真卿在進徐雪筠房間前是問過她的,徐雪筠當時還在執(zhí)著把電話回撥過去,所以隨便的應了一聲,只說不要打開柜子和抽屜就行,因為她沒有把衣服亂丟的習慣,也不覺得自己的房間哪里臟亂,重要的物品也不放在臥室里,而是放在書房,甚至房間里都只是一個小的衣柜,更多的衣服都放在衣帽間里。
當然徐雪筠也不會盲目的相信別人,不過她瞧見劉姨就在旁邊,所以才同意了。
結果這上來一看,其實她第一眼都沒看出來有什么變化,就是覺得唰一下,整個屋子里邊好像都亮了。
好家伙,當真都是干家務的一把好手啊。
至于劉徹
“咱要不然別干了呢。”徐雪筠真誠的建議道,像他們這種家務幫忙,越幫越忙的選手,不出擊就是最大的幫助了。
劉徹一開始打掃的其實還不錯,不過到后來打掃的地方是他完全沒有經(jīng)驗的,比如玻璃。
徐雪筠這輩子都沒見她家的玻璃這么花過。
本來還只是有一點小小的水印,結果現(xiàn)在因為各種清潔劑都混合到上去了,玻璃上全都是沫子,擦了一遍又一遍,把劉徹搞得滿頭大汗,結果還是越擦越花。
“算了,我來吧。”
反正手機在那充著電呢,徐雪筠干脆一擼袖子自己上了。
她對于其他衛(wèi)生打掃可能不太熟悉,但對于擦玻璃她覺得自己非常厲害,因為上小學的時候學校大掃除,她就總是被派到去擦玻璃。
因為已經(jīng)上過清潔劑了,徐雪筠就沒再上一遍,而是拿抹布先把整個玻璃上的泡沫都給擦到下面來,再用刮板刮掉。
劉徹懶得顧及形象了,坐在馬扎上面叉著腿休息:“你這玻璃也是花的啊。”
徐雪筠嫌他啰嗦:“我這不是才剛開始嗎?”
先拿抹布把大部分的清潔劑擦掉之后,就要開始上她的秘密武器了。
從劉姨的神秘清潔箱里掏出來了幾張舊報紙,使勁揉捏按壓,把它變得柔軟,接著再去擦玻璃。
“這樣就不會掉屑了,也不會有絨毛。”
徐雪筠講的頭頭是道,全都是自己的經(jīng)驗。
直到劉姨過來。
“小筠啊。”
咱家有專門擦玻璃的麂皮絨毛巾,也不留水痕的。
*
轟轟烈烈的一場大掃除,下午五點前,整個家里煥然一新。
顏真卿瞧著打掃進度跳到了百分百,這才好像脫力一樣癱倒在了沙發(fā)上
原來一刻不停的打掃,竟然也這么累人。
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王羲之坐在空調的風口處喝茶。
后世的生活真好,要是沒有這空調,大夏天打掃這么幾個小時,可真要熱死人了。
而天幕也沒有辜負他們這幾個小時的付出,在眾人的期待中,叮咚聲又再次傳來了。
獎勵發(fā)放。
顏真卿激動的指尖都發(fā)麻了,手里握著劉姨給他們倒的茶,又想要說什么,又擔心被徐雪筠看出來,只低頭掩飾性的狠狠灌了一杯熱茶。
眼眶被熱氣熏的發(fā)紅,發(fā)酸,但又覺得這茶實在好喝,好像還有撫慰心田的功效,順著喉管一路向下落到胃中,從胃中擴散出暖意,將他整個人的疲憊都驅散了。
“好茶!”
徐雪筠手里還拿著她剛才抽多了的報紙,不知道是多少天前的了,除了小學的時候學校給訂了報紙,長大之后徐雪筠就再也沒有通過報紙來獲取過新聞了,現(xiàn)在難得有空,她看得倒也津津有味。
劉徹初時覺得這報紙上面的內容也都挺有意思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他們的朝代能不能搞一個,不過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后世的報紙風行是因為他們的人群密集,并且人們識字率高,手里還得有閑錢。
他們連紙筆都貴的要命,搞個報紙,有誰能買得起?
不過這倒是給了他一個啟發(fā)。
“周圍有沒有造紙廠?”劉徹問道。
反正現(xiàn)在他是明白了,無論這個東西后面的朝代有沒有,或者他們的朝代有沒有,反正后世的技術一定要比他們的都好得多。
去看看絕對不虧。
這個徐雪筠還真沒關注過,把報紙合上查了查:“有倒是有一家。”
她警惕的看著劉徹:“你要干嘛?”
不會又要去觀摩吧。
這可不行,她當時答應了老師,要好好帶他們去體驗一下藝術展覽以及風土人情的。
跑去造紙廠算怎么回事。
但劉徹這個想法一出來立刻得到了應和。
古代的紙貴,哪怕在家纏萬貫的人看來,也永遠有更貴的紙。
并且不光是紙,在沒有印刷術出現(xiàn)的時候,人們想要獲取一本書籍,除了購買之外便是自己抄寫。
‘洛陽紙貴’。
說的便是西晉的泰康年間,洛陽有一個才子叫左思,他用了整整十年寫了一部《三都賦》,大受追捧,人們爭相傳抄,因為抄寫《三都賦》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一時之間京城洛陽的紙張供應不求,導致全城的紙價大幅度的上漲。
這足以見識到在沒有印刷術出現(xiàn)的時候,人們想要擁有一本屬于自己的書,除了購買,基本上還是使用手抄的方法,或者是請人代抄,有的時候沒有門路,接觸不到原版,有錢也看不到書。
但是在印刷術出現(xiàn)之后,書籍的獲取就變得容易了嗎?
其實也不然,這個容易,只是相對來說的。
獲取書籍最為艱苦的自然就是商周時期,在那個時候,書籍是被當作國寶來對待的,《左傳·定公四年》中編輯在分發(fā)給諸侯的賞賜中就有書籍,那個時候的書籍也不是紙質的,而是其他的材料,所以人們想獲取知識,大多還是依靠口耳相傳,也就是依靠上一輩人的經(jīng)驗,傳遞給下一輩的人。
這也是為什么古代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因為在古代知識的獲取的確非常困難,一個老人身上的經(jīng)驗對于一個年輕人來說是很豐富,很值得學習的。
在兩漢時期,出現(xiàn)了藏書家這一職業(yè),就是專門收藏書籍的人,和后世的藏寶家類似,也足以見得在兩漢時期書籍的珍貴。
劉徹對書籍一直都很看重,事實上歷史上的他設置了專門的國家藏書機構,這也是歷史上第一次由政府來收集書籍,也是在漢朝才出現(xiàn)了書肆,即書店。
可書店出現(xiàn)并不面對所有人,他雖然沒有設置門檻,但金錢已經(jīng)是天然的門檻了。
《后漢書·王充傳》中寫道,‘家貧無書,常游洛陽書肆,閱所賣書,一見輒能誦憶,遂博通眾流百家之言’,意思也就是他窮困的時候看不起書,就經(jīng)常在洛陽的書店里面看書,努力背下來,也就是蹭書學習知識。
蔡倫改進了造紙術,可這只是讓書籍的圈子稍微擴大了一點,該買不起的人還是買不起。
上述所說人們想要獲取一本自己的書籍,大多還是使用謄抄的方式,便出現(xiàn)了專門替人抄書的職業(yè)‘傭書’。
李世民見劉徹他們在聊有關書籍的事情,也不由的感慨。
相比較后世幾乎人人都能上得起學,看得起書的狀況,他們的書籍還是太貴了。
因為書籍的價格總是被喊得過高,所以李世民曾經(jīng)親自規(guī)范過書籍的價格,‘三管所少書,有進納者,全給千錢’,也就是說一卷書是一千錢。
普通的梗米一斗才四錢到十錢,一斗是十二點五斤,也就是說一卷書可以買大約快兩千斤的米。
這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數(shù)字,是在后世的人遠遠無法想象的,可以說當時的書籍是當之無愧的奢侈品。
哪怕直到唐朝中后期,因為造紙術的普及,紙張的價格暴跌,只有唐初的十分之一,但依舊也很昂貴。
宋朝文士之風盛行,不僅是因為其重文輕武,也因為造紙術的普及以及雕版印刷術的普遍應用,能夠讓書籍勉強成為普通人攢一攢能夠購買得起的奢侈品。
所以現(xiàn)在瞧著天幕上的幾人要去看造紙術了,不少人的眼睛都瞪得唰亮。
這跟天上下銀子下金子有什么區(qū)別呢?
所以此時眾人都緊緊的盯著徐雪筠,內心不斷的期盼著她能夠快點同意他們想要去參觀造紙廠的請求。
看風景什么時候不能看,怎么,后世的山和他們現(xiàn)在的山還能有什么不同嗎,他們的水還沒他們的清呢。
他們在自己的朝代天天看山看水,除了這也沒什么能看的了,早就看膩了。
造紙廠才是最最要緊的啊!
徐雪筠撓了撓腦袋,陷入了糾結之中。
這
“那老師之后問起來的時候你們要幫我瞞著,可千萬不能說我又讓你們打掃衛(wèi)生,又帶你們去造紙廠里面。”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不負責呢,天地良心,這可都是他們自己提出來的要求。
她自己可是一直想要把他們往藝術考察的方向上去帶的。
趙孟頫是宋朝末期出生的人,他出生的時候紙價已經(jīng)沒有那么貴了,不過他也很樂于見得其他朝代的學子們能夠提前幾百年獲取知識。
說不定到那時宋朝的命運就會不一樣呢。
他還很可惜,因為他朝代的造紙術其實已經(jīng)挺發(fā)達的了,不過他并不知道紙是如何制造的。
如果是說他說一下雕版印刷術,他倒是能說出來個一二三。
李斯覺得自己這趟來的是真值了,他突然發(fā)現(xiàn)靠前的朝代雖然在很多時候都處處受限,但在有些時候也是能獲取大好處的。
別的朝代可能是改進,他們朝代就是——直接拿來。
李斯在心中暗暗的爽了一下。
哪怕他只是跟著他們一起去的行程,但這是他帶回去的東西,即使這個人不是他也能把這些東西帶回去,可誰讓這次來后世的就是他李斯呢。
這就是實打實的歸屬在他身上的功勞。
果然,跟著陛下要比跟著那胡亥有前途多了,連運道都好上不少。
李斯早就和歷史上的自己翻臉翻的徹徹底底,現(xiàn)在又唾棄了一下他,完全把自己和他當成了兩個人,格外的不要臉。
不過又挺同情他的。
誰讓陛下去了呢,要說人都是最了解自己的,李斯知道如果陛下沒有去,還好好的活著,那那個時代的他一輩子也不會背叛陛下。
最終只把所有的心思都收攏回來,全神貫注的專注于面前的事情。
不管怎么說,這次造紙術的參觀之旅,他絕對不能出錯,一定要把后世最好最方便的造紙術帶回到陛下的面前!
沖啊!李斯!
你一定可以的!
第88章
不過徐雪筠這次沒有帶他們去造紙廠,而是去了旁邊一家純手工造紙的紀念店。
徐雪筠攤手:“我又不認識人家,總不能說進就進吧。”
她可沒有那么大的面子。
不過手工造紙好像也更符合他們的情況,所以幾人也沒有不滿,乖乖的跟著去了造紙店。
現(xiàn)代手工造紙依舊存在,不過面對的客戶群體要狹窄一些,主要是對傳統(tǒng)工藝有興趣的藝術家以及收藏家,或者是想要親手體驗造紙工序的客人,又或者是想要自制對自己代表特殊含義紀念紙張的人。
徐雪筠之前沒有來過,不過她聽別人說過,所以才能找到這個地方,說是紙張里可以放一些自己收集的碎葉或者是花瓣,就變成了很富有藝術氣息的花草紙。
不過對于他們來說,親手體驗制作紙張也要比僅僅在旁邊觀看來的更深刻,更具體一些。
到了店內,徐雪筠交了錢,便有一位專門的老師來帶領他們。
這家店不僅僅可以做紙,還有陶泥教室,親手做年畫之類的各種各樣的手工教室。
老師不僅會帶著他們親手制作,并且還會講解歷史,以及造紙術的多次改革和最終凝練的結晶。
徐雪筠對這些沒什么興趣,把他們送到老師手里之后就去旁邊畫石膏娃娃了。
王羲之看了一眼她遠去的背影,總覺得現(xiàn)在的情景好像反過來了。
李斯和劉徹對造紙術是最陌生的,兩個人圍著老師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原材料啊雖然我們現(xiàn)在大多都用木漿,因為木漿做出來的成品比較光滑,印刷效果好,并且耐久性比竹制的更強一些。”
“之前有用竹子,麻,藤以及樹皮等植物纖維制作的,不過各有各的優(yōu)缺點,像是麻和藤的生長速度比較緩慢,并且處理過程比較復雜,不像木漿一樣直接高溫打成木漿即可。”
“樹皮嗎?我小的時候寫作業(yè)用的都是樹皮本,但是因為樹皮里面有木質素和果膠等雜質,所以出來的紙張效果就不太好,很粗糙,聽說現(xiàn)在倒是有好的技術了,但是價格卻上來了。”
竹紙漿倒是不會破壞森林,但是因為其需要一些化學藥劑來處理,所以造成的污染和木漿比起來也不好說到底哪一方更好。
老師很專業(yè),一下就把各種材料的優(yōu)缺點都講了個干凈。
劉徹和李斯他們倒不怕污染環(huán)境,因為他們那兒的樹實在是太多了,而且生產(chǎn)能力都還沒跟上來呢,吃飽了,能看書了,才有功夫去談污染環(huán)境。
不過聽著好像也就竹和木的好一點,適合大范圍生產(chǎn),麻和藤的確不好收集。
而且他們的棉花還沒長成呢,麻還得做衣服呢,可不能用來造紙。
“那木頭是直接把外皮削掉就可以造紙嗎?”劉徹不恥下問,只希望能夠追問的再清楚一些,以免回去之后操作出錯。
其實他之前便聽人說有人研制出來了一種輕薄可以用于書寫的紙張,他還讓人呈上來過,不過只能說他所看到的紙張和后世的紙張完全是兩種東西。
質地極差,又輕又薄,并且很脆,一摸就碎,有的鋪的厚的地方就太軟了,筆一放上去,里面的墨汁就被吸走了。
而且似乎也不是用木頭做的,而是用麻之類的材料。
“首先需要用蒸汽或者熱水把木頭的外殼清洗一下。”帶他們的老師雖然說是老師,不過只是一個看著二十六七歲的姑娘,笑起來溫溫柔柔的,“我之前在造紙廠上過班,對于造紙的流程還是比較熟悉的。”
并且她們店造紙和造紙廠的步驟其實也大差不差,只不過一個是批量生產(chǎn)的現(xiàn)代化機械設備,一個是手工制造,效率會更慢一些,更注重效果和體驗。
“這一步主要是為了把外層的污垢給清洗掉,洗完之后就可以切段,進入原木滾筒機中去掉外皮。”她邊說邊帶他們往屋里走,“我們這里也有這樣的機子,只不過會小一些。”
一進去就見到堆放在角落一個個整齊的原木長條,大概半米長,外殼已經(jīng)都被去掉了。
“然后就把這些木條放到專門的切片機里,切成小木片。”
她打開機器后提醒他們站得稍微遠一些:“有的時候會有一些木屑飛出來,小心不要崩到眼睛。”
半米的木條放到機械后很快就不斷變短,取而代之的是從下方的出料口不停掉下來的巴掌大的木片。
“到這一步其實就可以去上鍋煮了,不過煮的水有一些要求。”她并沒有現(xiàn)在就操作的意思,當著他們的面切木片,只是為了滿足他們的好奇心,反正之后做木漿的時候也要切。
“有什么要求?”王羲之好奇的問到。
他之前有了解過一些制造紙張的步驟,不過當時好像也沒聽說有什么特別難獲取的東西。
“最好是去買專門的木質素分離劑,這樣更方便把木質素給分離出來,不過如果不在乎煮的時間,那么一直煮的話,木質素也能夠被分離出來。”
“如果沒有木質素分離劑呢?”
幾人面面相覷,他們的時代哪里有什么木質素分離劑?
“燒堿也行。”她胸前掛著小萌老師這四個字的牌子,脾氣和這個名字非常相得益彰,“也能起作用的。”
燒堿是火堿吧。
“如果實在連燒堿也找不著的話,放點石灰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效果肯定要差一些。”
“把木質素分離出來之后就可以清洗,捶打,漂白,這一步是為了讓紙張變得更白,不過因為我們這家店主打的就是一個原生態(tài),所以是不會對紙張進行漂白的,做出來之后還是木質的本色。”小萌老師又把他們帶回了教室。
說是教室,其實就是一個非常空曠的操作小工廠。
“接著就可以加入石膏,粘土之類的材料,只要一點點就好,目的是為了讓纖維之間更好貼合,摩擦力更大。”
說到這里小萌老師就沒有繼續(xù)講解的想法了,而是準備帶他們上手試一試。
她從桌子下方抱出來了一個大的罐子,這里就是之前煮好并且分離好的木漿。
“我們這兒用的還是最傳統(tǒng)的方法,所以木漿并沒有煮的特別爛,還需要把它放到旁邊的大石臼里面去捶打。”劉徹伸手扒拉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些木漿的確已經(jīng)被煮得很軟很爛了,倒沒有到一碰就碎的程度,不過用指尖一掐也會斷裂開來。
他們便合力把這一桶紙漿都倒到旁邊的大石臼里,這石臼是真的大,光是外缸就差不多到劉徹的腰間了,上方有一個木架,從木架中間延伸下來一個粗壯的木杵。
只要兩邊同時拉著繩子木杵就會被抬起來,松開手木杵便沉沉落下。
每一次落下,石臼中的木漿就會被砸得更加稀爛。
劉徹拉了一會兒之后,額頭就冒出來了汗珠,王羲之便上前代替了他。
右邊則是顏真卿和趙孟俯兩個人一起拉著。
小萌老師給他們喊著拍子,五分鐘之后,這一大盆添加了石膏和少許粘土的木漿就被砸好了。
李斯拿大鐵勺把木漿又重新舀回到桶里,接著按照小萌老師的指揮把木漿都倒到大水池中,整整一桶的木漿融入到水中,水很快就變得渾濁了起來。
水池的上方掛著一個大的竹簾。
幾人圍繞著看的格外認真,此時也終于到小萌老師進行演示的時候了。
她不需要別人幫助,雙手扶著竹簾,趁著水還混濁的時候,手腕輕巧的用力,竹簾推入水中,又被輕巧的蕩起。
“這一部叫蕩料入簾。”小萌老師說道,“如果是用來收藏的話,一層料就夠了,如果要用來書寫的話,就要蕩兩次。”
這個不同地方,不同店鋪,做法都不一樣,有的是一次便蕩夠足夠的料,在晾干水分之后就可以起紙晾曬了,有的則是先蕩一次,形成薄薄的一張紙,稍微控干水分之后再蕩一次。
小萌老師為了給他們演示便把竹簾中的木漿又重新倒掉,接著再給他們一下子舀夠了足夠的木漿。
“如果要放花瓣或者葉子的話,就是這個時候放進去。”
到時候曬干之后,薄薄的一張紙內嵌著花瓣或者竹葉,看著也很是風雅。
但她又把木漿給倒掉了:“不過我們這個店鋪最常用的方法還是壓紙法,就是一次只舀薄薄的一層,然后干一次取一次,幾張紙覆蓋在一起,用重物壓在上面,曬干之后就是一張紙了,這樣做成的紙不易下滲,用來寫書法即為合適。”
說著演示完之后的她便把位置給讓了出來,在旁邊用長竹竿把水池給攪渾。
不然纖維容易沉到水池下方,這樣舀起來的木漿就會過少,紙張也會非常薄,容易破。
劉徹一馬當先。
他學著小萌老師的樣子,雙手一左一右的扶著竹簾,卻又沒有完全捏著,只是給了它一個向前的力道,沉下身體將竹簾嵌入到水中后又立刻滑出。
但是本來以為應該會很簡單的操作,卻打了他的臉。
看著薄厚不勻,一邊甚至看著都沒什么紙漿的竹簾,他不尷尬,只是疑惑。
他覺得自己的操作沒有問題啊。
這一個大水池有好幾個小竹簾,李斯他們也沒在旁邊干等著,而是兩兩聚在一起,自己實驗了起來。
劉徹還看到遠處有一個超大的竹簾,估計需要四五個人合力才能夠使用。
他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于是又把木漿倒掉,從頭再來,只不過這次再來結果好像也還是一樣,多的多少的少。
站在他身邊的是王羲之。
見劉徹兩次都失敗了,王羲之不由得著急起來,想要自己也上前試一試。
劉徹給他讓開了,不過沒抱什么希望,覺得王羲之也會和他一樣失敗。
這個東西看著簡單,操作起來可一點也不簡單。
果不其然,哪怕在旁邊看了兩次了,王羲之自己親手做起來的時候也依舊沒有成功,只能說和劉徹比起來要比他的稍微好一些,因為哪怕也是薄厚不均勻,但起碼整個竹簾上都已經(jīng)鋪上了木漿,沒有露白的地方。
小萌老師鼓勵他們:“不著急,慢慢來,做紙需要能夠耐得下性子,越著急就總是越做不好。”
王羲之又來了一遍,結果卻大同小異,再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李斯他們已經(jīng)舀起來了一張。
他不服氣。
他難道就比他們做的差嗎?
觀看天幕的眾人一邊看著劉徹他們做紙,一邊看徐雪筠畫石膏娃娃。
沒錯,有兩個窗口,因為徐雪筠一開始就沒想著給他們直播做紙,而是給他們直播自己畫石膏娃娃的過程,殊不知不少人都在心里無能狂怒,平時給他們看看石膏娃娃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這么緊要的關頭,到底是誰想看畫石膏娃娃?
幸好天幕總是那么的善解人意,給他們開了另外一個窗口,這才讓他們沒有急出來高血壓或者心臟病。
雖然在劉徹和李斯的時代,紙張的制作方法還不夠完善,但自從蔡倫改進造紙術之后,手工造紙的流程就大同小異了,于是在之后的朝代,不少人替劉徹和王羲之著急。
“唉呀,不要握著竹簾的框啊,捏著它的邊兒,輕輕往前一送,不用給它力道,也不用把它翹起來,它自己會起來的。”
竹簾那上面都綁著繩子呢,距離都是算好的。
這一往上一提,木漿可不就傾斜下來了。
劉邦看的津津有味,如果說劉徹的時代還出現(xiàn)了一些簡易的不能書寫的紙張,但在他的時代,他連紙的一根毛都沒見著。
所以這個造紙術對他來說那就是白給的東西。
“真是神奇,木頭砸著砸著竟然能變成這么輕薄柔軟又堅韌的紙。”
不過他也只是準備派人去研制一下,沒打算大力推廣,因為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更多的勞力可以供他們上山去砍樹木來進行造紙了,最首先的目標是顧及所有人的溫飽。
學習知識晚上幾年也不怕,畢竟又不是說不會一加一等于二,第二天就要拉出去砍頭。
但方法肯定還是要記下的。
劉徹又試了幾次,最終發(fā)現(xiàn)了訣竅,倒不是說知道自己力有問題,而是讓王羲之在對面也握著筐子,這樣他們兩個的力就恰巧抵消了,剛好就可以輕飄飄的把竹簾給蕩下又蕩起。
這樣一張薄厚均勻的紙就鋪在了竹簾上,只等著壓扁以及曬干。
“原來還要壓扁。”東漢時期的人們覺得自己也偷到師了。
他們大多就是像小萌老師說的那樣,都是一次成型的,很少會反反復復的舀漿鋪平,然后疊放。
之前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不過現(xiàn)在一想,的確覺得如果幾層紙疊起來的話,的確要比一次成型的紙更加防滲。
村頭的老樂頭就決定等會試試看。
這活計看著也不是很累人,他要是能學會,就能為家里再多添一份家用了。
米芾幾人在這里造紙,徐雪筠則是盡力的夸耀著她的石膏娃娃。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不是來玩的,而是剛剛完成了一副曠世巨作。
不少小攤販們一會想著要去學習造紙的法子,一會兒想著這個石膏娃娃是怎么做成的,涂在上面的顏料又是什么?
不過別說,還挺好看的。
重點是非常能夠賺錢,這一個石膏娃娃涂完竟然要三十塊錢。
三十塊錢都能買半個鏈接的紅薯了,結果就換成一個小小的石膏娃娃,那在地上涂或者在石頭上涂有什么不一樣嗎?
第89章
在古代娛樂的方式絕對不能說匱乏,但也的確沒有現(xiàn)代花樣百出,并且最為豐富的消遣都是有錢人專屬的。
現(xiàn)在看著徐姑娘在那畫白色石頭——似乎有點形狀的白色石頭,但也還是石頭嘛。
因為他們不理解桌上擺放的圖形。
有的是一個人的身體上長了一個貓頭,有的是兩個圓不隆冬的腦袋和肚子,但是沒有頭發(fā)……
讓初次見識到的人覺得當真是怪模怪樣。
“石膏娃娃……”有人琢磨出來味了,“是用石膏注型的玩具嗎?”
玩法就是在這些白色的石膏上面用顏料涂畫。
像是繪畫,又像是壁畫彩繪,也像是給花瓶碗碟上色。
但想通了相似之處,觀看天幕的人反而更疑惑了。
他們請人來做還要給錢呢,徐姑娘竟然交錢去畫?
這是個什么愛好?
就像是劉徹他們造紙一樣,其實他們也不清楚為什么他們干活還要給店家交錢。
這就是時代的不同,在人們還在追求物質的時候,是很難體會精神需求這種事情的。
古代和現(xiàn)代都有相關的理論,而現(xiàn)代被人們廣為認可的是馬斯洛圖的需求層次理論。
首先是生理需求,也就是人們要活下去所具備的必需條件,包括食物水源,讓人呼吸的空氣以及能夠恢復精力的睡眠。
接下來才是安全,社交,尊重,自我實現(xiàn)等需求。
但別說古代,就連現(xiàn)代又有許多人連基本的生理需求都還沒有滿足,就像是總在商場或者攤販面前爭吵的父母與孩子,有些是因為性格問題,但也有許多是因為他們需要將少量的資源優(yōu)先滿足存活下去的物資,而不能去購買用于‘享受’的物品。
這里的享受在很多人看來可能不是享受,比如一杯奶茶又或者是一頓燒烤。
中國古代雖然沒有明確將這些需求分類的理論,但也有類似的,荀子和孟子都有說過相似的話,甚至在他們之前,管仲也說過‘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都是強調人要先滿足了物質的追求才能夠去追求‘錦上添花’的東西,比如禮節(jié)或者是遵守社會秩序等等。
嬴政其實也不能理解,不過他在面對徐雪筠的時候,絕對不能算是一個掃興的家長,努力想讓自己從這石膏娃娃里面看出來樂趣。
徐雪筠畫的是一個叮當貓,畫的其實很好,很還原,不過在沒有看過哆啦a夢的天幕觀眾眼里——實在是好丑的一只貓。
準確的說,他們一開始甚至都沒看出來這竟然是一只貓,還是因為徐雪筠又畫了一只哆啦美,向他們介紹說哆啦美是哆啦a夢的妹妹,然后又介紹為什么哆啦a夢沒有耳朵
竟然是要有耳朵的嗎?
“哪里有藍色的貓。”李世民搖了搖頭,覺得徐雪筠又在搞怪了。
武則天眼熟:“徐姑娘之前的衣物上似乎就有這哆啦a夢的胖臉。”
不過當時誰也沒看出來上面竟然是一只貓。
在徐雪筠這里看了一會之后,他們又把視線轉回到了劉徹那邊。
只是走開了一時半會,劉徹他們竟然已經(jīng)壓出來一張紙了,現(xiàn)正在鋪在一張大的竹席上面傾斜著晾曬。
“為何要斜著曬呢?”
雖然照著做也可以,不過李斯習慣有問題就先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這樣更方便理解,也方便在日后出了差錯后找到解決的方法。
小萌老師沒有立刻回答他這個問題的答案,而是先問他們:“大家上學的時候有沒有把課本打濕過呀?”
幾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趙孟頫站了出來,說曾經(jīng)有過。
“那我們應該知道,紙張被打濕之后,如果不去管它,讓它自己干的話,紙張就會變得扭曲。”
趙孟頫點頭,這件事情他幼時便知道了,小的時候也很好奇,不過長大之后倒是沒了太大的探知欲,只知道解決辦法:“用重物壓著晾曬就好了。”
劉徹問道:“這是為什么呢?”
小萌老師解釋:“因為造紙要用植物纖維,而植物纖維的吸水性很好,紙張被打濕的時候,水分子進入了紙張里,就會把植物纖維給撐開,這樣哪怕曬干之后,但植物纖維也依舊被撐開了,就會導致書籍變形,這位先生剛才說的很對,用重物壓著晾曬之后紙張就會重新變得平整,這是因為在晾曬的時候,因為上方壓著重物,所以植物纖維的變形又被重新壓了回去,這樣哪怕曬干之后中間也不會有空隙。”
哪怕那個空隙是他們肉眼看不到的。
紙張傾斜晾曬也是這個原理。
平著晾曬很容易起褶皺,因為總是上方先干,而紙張的背面沒有干,兩邊的含水量不同就會卷曲變形。
“果然,世間萬物,皆有其道。”墨子感嘆,就連晾曬一張小小的紙,都有講究的要點。
感嘆是感嘆,但他手下沒停,就這一會兒功夫,他已經(jīng)帶領墨家子弟一比一的把天幕上的造紙過程給復刻出來了。
甚至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開始舀紙了。
其他朝代的墨家子弟,哪怕沒有他的帶領,也在自發(fā)的制造紙張。
嬴政聽后很滿意。
前幾日墨家子弟還說,安排的任務有些忙不過來,瞧——這不還是能忙得過來嗎?
因為興趣愛好加班一次,結果就被認為還能承受更多工作的墨家子弟:“”
他們有話要說。
幾人把紙晾曬著,他們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不能算早了,所以便定了時間明天來拿。
知道這紙要曬到明天上午的徐雪筠欲言又止。
真的不會臭嗎?
她有的時候衣服放在洗衣機里面,一晚上不拿出來都會臭掉的。
不過想著洗衣機里面是封閉的,并且比較潮濕,而晾曬紙張是一個很大的曬場,比較寬闊,還很通風,徐雪筠又覺得應該不會臭。
臭不臭的明天再說,今天的觀光就到此為止。
徐雪筠帶著她的兩個石膏娃娃回了家,一左一右的擺在書桌上睡覺了。
天幕關閉了,可是觀看天幕的人卻一點也沒休息。
造紙的造紙,仿造石膏娃娃的仿造石膏娃娃,都在加班加點的工作。
這石膏娃娃就是賣個新鮮,王老六敢肯定,他明天出攤的時候,周圍絕對不止他一個人賣這個石膏娃娃。
畢竟現(xiàn)在什么東西,只要沾上了徐姑娘的名頭就很好賣。
他抽了口旱煙,一邊咂嘴,一邊艷羨著。
他王老六也算是個勤快人了,出門在外誰不叫他一聲王老板,結果這貪黑早起的,賺的也就剛好能夠溫飽,再每年剩些余錢,給兒子交束脩都緊巴巴的。
是他不勤快嗎?還是他不聰明呢?
他砸吧著旱煙,覺得都不是。
那是他上方有貪官污吏,多收了他的稅錢嗎?
王老六覺得也不是,他們這個縣的縣官,是個青天大老爺,從來不多收他們一分錢,也從來不屈打成招,每次報案,事無大小,都會一一登記下來,依法處理。
王老六的女兒還從他那得到過一塊糖呢。
他朝屋外看去。
沒打仗,不是災年,風調雨順。
那怎么就能賺不著錢呢?
王老六想不通,他聰明,又沒那么聰明,只坐在屋頭把旱煙給抽完后去抹了把臉,回房摟著老婆孩子睡覺去了。
明天太陽依舊要升起。
起碼最近仰仗徐姑娘,已經(jīng)掙了比平日里多了不少的錢了。
明天還要早起去賣石膏娃娃呢。
*
第二天一大早,徐雪筠下樓吃飯的時候,就能感受到幾道熾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轉了個身,背對著他們,裝作自己看不見。
反正又沒有人催她。
而且這么早,人家都還沒開門呢,過去也沒有用。
劉徹對她是真的服氣,她自己說是下來吃早飯了,但實際上現(xiàn)在的指針已經(jīng)快指到十一那個位置了。
他昨天記得清清楚楚,人家店鋪就是十一點準時開門。
現(xiàn)在吃完開車過去,到那時間剛好。
向來都是他讓別人著急,這還是頭一回別人讓他著急。
衛(wèi)青看著天幕,他早早的練起來練武讀兵法,現(xiàn)在已經(jīng)吃完午飯了。
瞧著劉徹幾次開口都沒說出來什么,又自己著急的在旁邊踱來踱去,眼神中不禁閃過一絲笑意。
陛下這副模樣當真要比平日生動不少。
徐雪筠背對著他們就當自己沒看到,今天劉姨給她做了蟹黃撈面,可好吃了,她得慢慢品才行,哪能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稀里糊涂的就吞下肚了。
吃完面之后又慢悠悠的喝了小半碗雞湯,最后啃著一個梨,終于說出了讓幾人夢寐以求的那句話:“走吧,去看看你們做的紙。”
車子發(fā)動。
到達目的地見幾人都下車之后,徐雪筠把車子停到停車區(qū)域后才往店鋪的位置走,現(xiàn)在只有趙孟頫和米芾兩個人還留在她身邊。
“你們不著急嗎?”徐雪筠疑惑。
她剛才起床的時候,一直追著她看的目光里面可也有這兩個人的呢。
趙孟頫笑道:“著急,但也沒那么著急。”
反正已經(jīng)到了,無論怎樣紙又不會自己長腿跑掉。
米芾點頭,不過卻在心中認為他們兩個沒那么著急的原因其實也有他們兩個的朝代比較靠后,紙在他們的朝代雖然也不便宜,但起碼獲取難度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大了,只要有錢就能買得到,算是一件比較昂貴的日常用品了。
一進去后就聽到了李斯和劉徹兩個人激動的聲音,徐雪筠走過去一看,嚯——還真成型了。
雖然不能算得上是潔白無暇,但的確是能夠用來書寫的紙。
幾人取了紙之后,雖然激動卻還沒忘記往旁邊的陶泥教室跑了一趟,看看他們現(xiàn)代的工具和他們那個時代所用的工具有什么不一樣,又有什么能夠改進的地方。
徐雪筠也終于能夠按照之前自己預想的那樣,帶他們繼續(xù)進行藝術體驗。
那就是——去海邊!
因為徐雪筠之前和他們聊天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們好像都沒有在夏天的時候去過海邊沖浪。
這多可惜啊,而且如果想要畫和海有關的題材時,豈不是只能憑空想象了,想象哪有自己親眼見識來的更真切。
機票一買,兩個小時之后,他們就出現(xiàn)在了海邊。
猝不及防就被換上了一身泳裝,手里還一左一右拿了個沖浪板和游泳圈的幾人:“”
見路人朝他們投來目光,顏真卿的臉都紅了,把店員剛才給他們套上的花色襯衫向里拉了拉,想要把身上的肌膚蓋的再多一些。
這襯衫怎得沒有系帶!
劉徹倒是挺坦然,畢竟身為帝王,被人伺候著洗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他大大方方的叉著腰,一點兒也不羞澀:“我不擅長鳧水。”
徐雪筠拍胸脯:“我早就想到了。”
之前天天給她發(fā)廣告?zhèn)鲉蔚挠斡窘叹毦谷贿真的能派上用場。
早在他們到來之前就已經(jīng)等在海邊了。
徐雪筠也不是讓他們來學游泳的,這些游泳教練主要是為了看著他們,不讓他們去水深的地方。
看風景嘛,在沙灘上也能看啊。
徐雪筠沒有換泳裝,而是跟他們一樣都穿著個沙灘褲和花色大襯衫,一看就是外地旅客,臉上寫滿了兩個字。
‘待宰’。
徐雪筠臉上還戴了個墨鏡,劉徹看著新奇,伸手問她要了一副。
這下可好,旅客三件套算是集齊了。
顏真卿也終于找到能夠把襯衫給扣上的方法了,扣上之后才覺得自己算是穿上衣服了,這才自在了下來。
徐雪筠的脖子上還掛了個剛才問店員要的哨子,猛的一吹,然后抬起手:“小徐旅游團的客人們看向我~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就是當?shù)刈畛雒暮?br />
劉徹哼笑一聲,覺得她怪模怪樣。
不過也沒打斷她的興致,而是看向周圍的街道。
在飛機上他們聽徐雪筠說要帶他們來到海邊的時候,腦海中其實浮現(xiàn)的第一個字就是窮,緊跟著的就是破,因為在古代,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地種的人即使收成不好,其實也要比漁民們要過得好很多。
因為魚不能當飯吃,有的時候甚至還會越吃越餓,尤其是在造船技術還沒那么好的時候,其實是捕不了什么大魚或者是很多魚的。
說能養(yǎng)活一家子其實都是假的,一般小漁村里的婦女們都會織布或者進行其他的勞作來換取金錢,并且漁民們要出海,而風雨無情,死亡率在古代奇高。
所以漁村里的老弱婦孺的占比非常大。
而這樣的組成就注定讓他們在當?shù)氐牡匚徊桓撸驗橛指F又沒有青壯年,今天和人家吵了架,明天人家就帶著一大家子打上來了,一村子的人,老的老少的少,怎么打呢?
還會有海寇,臺風,洪水
所以劉徹幾人剛才在飛機上的時候,其實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準備。
誰知道一下地,整個城市的繁華都快閃了他們的眼。
后世捕魚這么賺錢嗎?
第90章
徐雪筠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個藍色的小旗,不過她向來是個沒耐性的人,只拿了一會,這旗子就到了趙孟頫的手上。
因為是坐飛機過來的,所以他們還得找個網(wǎng)約車還才行。
一共七個人,找中巴就太麻煩了,徐雪筠就打了兩輛車,剛好兩輛車幾乎一前一后的過來,沒有讓他們互相等。
雖然早就知道后世的生活方便,不過方便到這種程度,幾人還是不禁再次被震撼到。
吃的食物可以在手機上操作送上門也就算了,就連車子也能自己送上門,把他們載去想要的地方。
武則天則又在心中確定,后世的人效率非常之高,這也證明他們一天之中能做的事情遠比他們朝代一個人一天能做的事情多得多。
不禁艷羨——她此時就在發(fā)愁手中人才不夠,因此改善了科舉,在她之前科舉只是君王用來補充人才的一種手段,她卻把科舉變成了一種常態(tài)化的制度,因為她需要另外一股力量,可以對抗已經(jīng)快要固化的上層階級,也需要大量的屬于自己的班底,自己的人才。
只是現(xiàn)在她手中能讓她用得上手的也還沒多少若是人人都能當成兩個人或三個人來用就好了。
嬴政喜歡手機千里傳音的功能。
他有時會批閱奏折到夜幕降至,并且每回若有想要溝通探討的想法,都要重新派人去尋找臣子,這其中一來一回就會耽誤不少時間。
這個千里傳音的功效,就可以把人在睡覺的時候喊起來干活。
‘毫無人性’的封建帝王覺得妙極了。
上車之后,徐雪筠報了自己的手機尾號,然后在手機上通知另外一輛車的師傅,讓他跟著前面這輛車接著便一路朝著海灘駛去。
師傅打眼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外地人。
徐雪筠也不顧及,反正她是打的網(wǎng)約車,繞路的話,平臺上會有提醒的,比早些年只能打出租或者網(wǎng)約車沒有監(jiān)控以及沒有路段顯示的情況好很多。
“師傅,這旁邊有什么出名的特色美食嗎?”
她雖然之前來這個地方旅過游,不過當時純粹是為了沖浪玩水,要說特色美食,她還真沒怎么留意。
師傅長得很兇但很熱心,一路上給他們指了不少他覺得好吃的小店鋪:“海邊嘛,當然海鮮最棒啦,早上剛撈的海鮮,中午就進到你嘴里了,這在其他地方可是吃不到的,花錢都買不著。”
“也不用什么特別的做法,海鮮靚粥,海鮮燒烤,生撈海鮮,都可以的哇。”
徐雪筠深以為然,并且決定等會玩完就在網(wǎng)上搜一下當?shù)厝艘矔サ暮ur大排檔。
開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終于見到海了。
遠遠的一線天。
在古代交通不方便,有的人去了別的省或者別的國家,可能終其一生也無法再回到故里,所以單純因為想要看海而跋山涉水來到海邊的人是不多的。
此時,天幕上格外安靜,連一條彈幕也沒有,所有人都在靜靜的瞧著那好像和天連在一起的藍色水面,遠瞧使它風平浪闊,但隨著越來越近,漸漸的能夠聽到一些海浪聲,大海的遮掩也完全消失。
它一點也不安靜。
席卷而來的驚濤駭浪,猛地拍在了崖壁上!
哪怕隔了那么遠,顏真卿都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水氣,似乎還有一兩滴的小水珠打在了他的臉上。
徐雪筠扒在車窗上,沒有把腦袋伸出去,只安靜的看著,等差不多要開過這一段路的時候,才扭頭和身后的米芾笑道:“我很早之前好像是七歲的時候,第一次讀到曹操的《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還在想海邊那么可怕,為什么還有那么多人都喜歡去海邊玩?”
結果后來發(fā)現(xiàn)雖然大海洶涌又無情,但是當真正面臨它的波瀾壯闊時,卻絕對舍不得離開目光。
不過她所見到的海也的確沒有曹操詩中描寫的那么崎嶇。
因為她去的地方,都是人工清理出來的沙灘,保證安全,徐雪筠估摸著曹操去自己寫詩的地方,估計是爬上去的,要不然‘東臨碣石’‘百草豐茂’呢。
像是這種崖壁上,浪就會很大,因為它是直接從海里扎出來的,海浪還沒有到岸邊慢慢的消減它的勢能,嘩啦一下子就撞上去了。
車子慢慢向前開,很快就到了徐雪筠說的海邊沙灘,這里才是他們游玩的地方。
下了車,徐雪筠約好的幾名游泳教練就在這等著了。
徐雪筠自己沒打算下水,她拉著顏真卿一起租了一個沙灘排球場和幾個太陽傘,太陽椅,還買了一整箱的冰鎮(zhèn)飲料。
飲料箱是特制的,里面裝滿了冰塊蓋上之后里面的冰直到今天晚上都不會化。
劉徹一邊吸溜著氣泡飲料,一邊恨恨的想著后世的人真是太會享受了!
真的比他這個皇帝做的要舒服的多——他心里不平衡了!
躺在太陽傘底下,雙腿一伸,墨鏡一戴,飲料一喝,聽著海浪聲和風聲,看著近在咫尺的大海。
劉徹甚至懷疑,神仙能有這么享受嗎?
也沒聽說過啊。
還有專門果盤之類的零食,喝一口冰鎮(zhèn)飲料,再來一口冰鎮(zhèn)西瓜,劉徹舒服的眼睛都瞇起來了。
【檢測到主播當前所在場景,現(xiàn)發(fā)放該場景專屬任務】
【學會防溺水的水中求助姿勢(0/1),100元】
【知道若是同伴溺水后該怎么處理,100元】
【兩兩分組,在沙灘排球友誼賽中獲得第一名獎勵150元,獲得第二名獎勵100元,獲得第三名獎勵50元】
【幫主播拍出海邊人生照片,獲得主播認可,100元】
【好好享受海邊度假體驗,100元】
叮呤咣啷的一下彈出來了四五條,瞧的人眼花繚亂。
再一看,好家伙,簡直就像是白給的錢。
甚至他們自己好好玩,都能獲得一百元。
徐雪筠定了三個游泳教練,剛才是對游泳比較感興趣的王羲之和趙孟頫下水去了,李斯還在旁邊猶豫,游泳教練正在鼓勵他。
所以即使發(fā)布了任務,但劉徹三人也還沒挪位置。
顏真卿自己也會水,雖然他在歷史上讓人的印象是一個出名的書法家,不過他作為平原太守,并且受到岳飛這個同樣文武雙絕的將領尊重以及崇拜,他打仗的能力也在歷史上得到了認可。
所以他并不是人們印象中的文弱書生,并且因為練習書法需要鍛煉自己的臂力,所以顏真卿在歷史上留過多個鍛煉臂力以及自己身體的記載,比如用兩斤重的毛筆進行練字,或者是堅持散步以及折返跑,拋重物之類的運動,他的投壺也很準,幾乎百發(fā)百中,據(jù)說在年老時還在一次壽宴上給客人們表演,自己能夠在椅子上進行一百個俯臥撐。
眼下他沒有去湊熱鬧的想法,只笑著看李斯一下水就掙扎著想要爬出來,結果被王羲之一把又拖了回去,兩個人在水里互相扯后腿,拿了錢的游泳教練在一旁好聲好氣的勸著。
主要還是因為古代的衣服游泳不方便,所以人們下水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打赤膊,這在一些文人雅士看來是不體面的,所以除了鄉(xiāng)野農夫以及軍中之人外,其他的文人除了自己對此有興趣愛好,一般都不會太擅長游泳,又是頭一回見到大海,怎么能不怕呢,如果不是周圍圍滿了人,李斯真怕一個浪打過來,他就被沖走了。
徐雪筠出門的時候帶了一個拍立得,此時正咔嚓咔嚓的拍著,顏真卿一看就知道這應該是天幕第四個任務所需要的物品。
米芾的話向來不多,并且海邊人多,他也不想和別人進行碰觸,所以只坐在太陽椅的邊邊上,望著大海發(fā)呆。
徐雪筠在剛下飛機的時候就在機場買了一瓶防曬霜,現(xiàn)在他們幾個人早就擦過了,她也不怕曬,把手伸出太陽傘的范圍外:“我覺得我算是橄欖皮吧。”
好像在陽光下,就是比不在陽光下要白一些。
劉徹懶得轉頭,用眼神瞟了她一眼,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橄欖皮是什么,不過也猜到她是在說自己的膚色:“挺好的。”
漢朝以白為美,準確的說,古代大部分時候都是以白為美的。
所以劉徹瞧著還有人專門躺在太陽底下攤開,讓太陽把自己曬得更均勻一點,就覺得不能理解。
其實還是和錢有關,這一點從古至今,從中國到外國都是如此,越是稀有就越是受追捧。
因為古代只有有錢的貴族們出門的時候才會有人為他們撐傘,并且不需要下地勞作,所以膚白成了貴族的象征,于是白,便成了追求。
因為漢朝出了一個趙飛燕,所以許多人以為漢朝是以瘦為美,但實際上漢朝人的確并不像唐朝一樣以豐腴為美,卻也不追捧瘦,而是更喜歡‘碩’‘頎’,以及個子高,也就是‘體長’,‘豐肉微骨’的美感。
趙飛燕是舞女出身,漢朝的畫像及陶俑中,除了舞女身材纖瘦,其他身份的女性卻都很健碩,以及富態(tài)豐滿,歷史上也有不少有關于漢代女性的描述,皆無以瘦為美的說法。
因為窮人是吃不飽飯的,只有富人才能夠享用豐富的飯食,體重,反而是財富的象征。
唐朝也是如此,只有魏晉時期比較特殊,明明是個吃不飽飯的年代,但是人們卻追捧‘若柳扶風之態(tài)’,不過比起女子,追求此風的更多的卻是男子,也是在晉朝,出現(xiàn)了趙飛燕掌上舞的傳說,說明了晉朝人對其體瘦嬌小的喜愛。
因為晉朝的影響,所以在初唐時期,人們其實也比較喜愛較瘦的女性,但在武后執(zhí)政期間,這個情況又發(fā)生了反轉,風氣開放,女性可以更加自由的選擇自己喜歡的體型,于是唐代大多豐滿壯碩的壁畫以及陶俑便是在這個時期后出現(xiàn)的,楊貴妃也并非人們想象中的是一位胖美人,歷史上其實并沒有楊貴妃是個胖美人的描述,甚至從多方詩詞看下來,楊貴妃甚至應該還比較瘦。
中國以瘦為美的基調是在經(jīng)濟發(fā)達的宋朝定下的,除了因為當時經(jīng)濟原因之外,還因為不少人認為唐末的安史之亂和外族有關,而當時游牧民族的女性大多強健,他們便要追求和強健相反的美感,至此,中國女性的追求便基本沒有太大的變動過,只有一些細微的調整。
外國也是如此,如果觀察的話,能夠發(fā)現(xiàn)他們的美感追求都和經(jīng)濟兩個字離不開關系,會下意識的追求上層人士們的體態(tài),現(xiàn)代的外國人們會進行美黑,也是因為他們天生較白,而只有能天天去度假的人才會有小麥色的皮膚。
所以,從李斯劉徹到顏真卿,都不知道徐雪筠為什么會羨慕人家的腰瘦。
這么瘦要是遇到了災年,那豈不是活不下來了?
他們是真心的這么擔心著。
李斯像個落湯雞一樣從水里爬上來了,徐雪筠扭頭的時候還嚇了一大跳
像水鬼。
她又吸了口飲料,指了指旁邊的浴巾:“要擦一下嗎?”
李斯喘著氣坐下了。
再說一遍,他不擅長體力勞動,他有用的是腦子!
劉徹伸了個懶腰,也懶得和徐雪筠爭到底是胖點好看還是瘦點好看了,去替代了李斯的位置。
賺錢要緊。
徐雪筠也沒躺太久,畢竟都來到海邊了,不去玩一玩也太浪費了,拿著排球就去了他們租好的排球網(wǎng)前面。
顏真卿被她拉著打排球。
徐雪筠其實也不怎么會打,就是玩?zhèn)樂趣,知道這幾人連海邊都沒來過,肯定也不會打排球,于是也沒定什么排球的規(guī)則,就只說無論以什么方式把排球從網(wǎng)的這一面打到網(wǎng)的那一面就行。
她雙腿扎地,看著還有那么兩分架勢,眼神緊緊的盯著球,然后在球被她扔起來的瞬間,啪嘰一聲把球打了過去。
然后又被顏真卿砰的一聲把球打回來還砸到了肚子上。
瞬間被KO的徐雪筠趴在地上思考人生。
今天這個網(wǎng)球她是非打不可嗎?
顏真卿見她一動不動,嚇得連忙從對面跑過來,連聲和她道歉。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覺得自己用的力氣還不算大呢,沒想到徐姑娘這個球這么不經(jīng)打。
徐雪筠其實也不是很疼,這個排球是充氣的,而且她還拿手擋了一下。
就是自己的自尊心被傷到了,因為在打排球之前,她還信誓旦旦的說要給顏真卿放水。
現(xiàn)在她只想說,顏大哥,實在不行你給我放一放吧。
她讓顏真卿保證不會再用這么大的力道了后才又開啟了第二場。
她把球打過去之后,就見到球輕飄飄的被打了回來,兩個人打的有來有回不亦樂乎。
徐雪筠很滿意。
這才是在海邊該玩的嘛。
而天幕也是老樣子,分成了幾個屏幕。
朱棣和徐皇后吐槽:“徐姑娘真是越來越懶了,她估計都要忘記自己還有主播這個身份了。”
上回開直播打游戲,也就是為了拿個皮膚。
要是天幕不插手,真讓她自己全部管理的話,估計他們一年也就能看到幾回天幕。
徐雪筠要是知道的話會給自己喊冤,因為她開直播就是為了賣門票,現(xiàn)在她一直都有客人在,等什么時候沒有客人了她再賣門票也不晚啊。
他只看了一會排球,然后就把屏幕調到了在海里學游泳的那幾人身上。
天幕并沒有讓他們所有人都學會游泳,而是讓他們學會防溺水的水中求助姿勢以及朋友溺水后該怎么處理。
朱棣雖然在平時知道該怎么做,不過讓他真說出來個一二三來,他還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現(xiàn)在聽天幕給他們系統(tǒng)的講了一遍后,方覺不錯,認為可以派人去宣揚宣揚,每年因為游泳溺死的人都不在少數(shù)。
不過這些人想必此時也都看著天幕呢,若是有心的自己便會留意。
“原來要仰著,不能亂動啊。”之前落過水的小紅一邊洗衣服一邊看天幕。
上次如果不是有六牛哥剛好在旁邊抓魚,她估計命都沒了,沒想到天幕說的防溺水的姿勢竟然這么簡單。
有剛好在河里游泳的,就跟著天幕試了試。
先深呼吸,然后屏住呼吸,接著把兩個手交叉放在胸前,腿部微微曲起來。
接著便把頭往后仰,穩(wěn)住心神,慢慢用嘴呼吸
這個時候再把自己的手慢慢從胸前往上滑,舉到頭頂,但是不要超出水面,而是貼在水面的下方。
“浮起來了,他真的浮起來了!”和他一起的同伴大呼小叫道。
不少人都被他們喊過來來看河里的二蛋。
“還真的飄起來了,飄了好一會兒都沒沉。”
“我也去試試,這么神奇嗎?”
“天老爺,要是我六姑家表兄知道這個法子就不會因為撈魚在水里摔了一跤后就溺死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有不相信自己想要試一試的,有惋惜的,有單純看熱鬧的。
而天幕的聲音還沒有停止,還在繼續(xù)講解著:“因為我們的腹腔中有空氣,就可以保證我們不落到水中,人體的密度要比水小個百分之二,也就意味著我們只有百分之二的部位可以露出水面,如果你伸出手來求救的話,你的鼻子和嘴就一定會在水的下面,所以落水的時候,越是慌張就越是容易嗆到。”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如果已經(jīng)被嗆了很長時間,腹腔里沒有空氣了,那么人的密度就要和水差不多了,就會沉底。
不過在初學的時候說這種話容易激起人們對水的恐懼,所以他只是告誡他們在學習游泳以及玩水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不要一個人單獨去游泳,也要時不時的互相注意一下自己同伴的位置以及情況。
就這么簡單幾句話的功夫,劉徹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任務一已經(jīng)完成了。
好家伙,這個錢真是跟白拿一樣。
說是這么說,但他很開心,順勢追問起了自己的第二個任務。
“那同伴落水的時候要怎么做呢?”
不是會水的,直接撈就行了嗎?
他這個話一說出來,教練立刻擺手。
“其實不少救援的人員往往會死在救援中。”教練的眉毛都皺起來了,很嚴肅的模樣,不過也很開心他們會先對他進行提問,有這個基本的安全意識,殊不知有安全意識的根本就不是他們。
這話又讓不少人都提起了興趣,為什么去救人還會死在救援中?
救人的那個人既然敢下水,那說明他對自己鳧水的能力一定很信任啊。
“因為人是有求生本能的。”游泳教練這次拿錢的主要任務就是負責看管他們的安全,并且在他們溺水時救助,所以對于救助的知識十分了解。
這話一出,劉徹心中就明白了個七八分。
人永遠不要忽略來自另外一人的惡意,在真正面臨生死時刻的時候,如果真的能夠踩著自己的同伴或者親人朋友活下來,大多數(shù)人口上都說不愿,但在亂世中這樣做的人絕對不在少數(shù)。
而溺水,就是生死存亡關頭。
“溺水者往往會下意識的抓住能夠讓他抓住的所有東西,無論是浮木還是來救援他的人,可這會導致來救援他的人救援難度增大,甚至會雙雙下沉。”
“所以最好是找到一些枝條或者繩索來救援溺水者,當然,最好是有游泳圈或者漂浮板。”
王羲之問道:“如果手邊沒有東西呢?”
教練的眉毛皺的更緊了。
他很不想說這話,但他們既然問了,而他既然作為他們的游泳教練,那他就要給予他們最正確的知識,以及最能保證自身安全的方法。
“那就先等到他沒力氣再說。”
哪怕在水中搬運一個昏死過去的人,都要比拉著自己清醒的同伴上岸容易的多。
“不要認為自己的朋友也會游泳,也知道這種救人的方法,所以他就不會在你救人的時候拉你了。”這是人的求生反應,非常難以控制。
所以除了他們這種已經(jīng)有過數(shù)百次救援經(jīng)驗的游泳教練之外,他都不會建議別人貿然去救人。
“救人,要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再去救人。”
人的生命不能重來,別人的生命珍惜,你的生命同樣也是。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遠遠的聽到了一聲尖叫,剛討論完救人不救人的幾人,條件反射的以為有人落水了,結果扭頭一看。
一艘他們叫不出來名字的,可以開在水上的船只嗡的一下就從水上滑過去了,速度極快,只短短幾秒就跑到了百米之外。
劉徹眼睛都亮了。
“這是什么船?”
他能不能讓人開著這個船,騎個幾天幾夜去別的大陸偷拿點東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