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格雷森夫婦獲救

    韋恩莊園。

    大片大片的黑玫瑰在略帶寒意的冷風下吹動，微微搖曳，混合著小雨過后的凄清，若有似無的頹靡之香縈繞在鼻尖。復古典雅又摻雜著哥特冷色調的宅邸佇立在黑玫瑰之后，猶如睡前故事里女巫居住的城堡。

    黑發藍眼的小孩被他身旁的大人領著，一前一后行走在黑玫瑰叢邊，蒼穹之上遍布烏云，但早已沒有了小雨的痕跡，只剩下花壇里略帶濕潤的泥土能夠看出一場雨的到來與離去。

    寂靜的厚云高懸于天空，一大一小行走于玫瑰之中，夜晚的黑暗被路燈帶來的暖光驅散，兩個人慢慢行走著，直到在動物培育室停下。

    “好了，小先生，請不要害怕，也不要眨眼。”

    布魯斯在身后小孩有些疑惑的目光之中輕輕敲了敲了門。

    像是察覺到有人來了，矯捷的沙漠豹子頂開小門讓他們進來，撲面而來的便是室內特意調節過的暖意，兩個人前后進門，之后大門在他們身后關閉，小孩驚嘆著看著滿目的草坪、高大的假山，以及仿佛不存在、實際上真是存在的房頂。

    不遠處抖著大耳朵的耳廓狐則是試探性的來到布魯斯和迪克身前。

    布魯斯摸了摸它的頭，為他們相互介紹，“這位和藹的女士是凱撒，那位帥氣的先生是波洛斯，”

    “不要害怕甜心，它們都很聽話。”

    黑發藍眼的小孩在發覺它們對他并沒有惡意的時候，好奇地上前，布魯斯陪著他在這里喂食。毛茸茸的陪伴很輕易令他短暫地忘記那些糟糕的經歷。

    凱撒是一位并不和藹的女士，她雖然不太喜歡被人觸碰她 ，但是會繞著人的腳下親昵的轉圈，波洛斯相較于凱撒則更慵懶一些，在他心情好的時候，向來不會拒絕人的觸碰。

    晚上睡不著被帶來這里放松的小孩摸著手下有些光滑的皮毛，仰頭說道，“謝謝你韋恩先生。”

    聞言，這位如同新聞中一樣俊美的男人說道，“這并沒有什么，甜心，希望它們能夠令你的心情好一些，呃，其實我的小兒子在心情不好的時候經常這么做，凱撒和波洛斯由此胖了很多，不過他是背著我的大兒子來的，今天也是一樣。”

    “達米安并不喜歡別人給凱撒和波洛斯喂食，他很兇，”擁有藍眼睛的闊佬有些苦惱，隨后向他眨了眨眼，“我想這會成為我們之間的秘密，對嗎？”

    原本臉色還有郁郁的小孩笑起來，他信誓旦旦地說，“當然，韋恩先生，我保證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

    “那我們就這么說定了，理查德，我可以這么叫你嗎？你可以叫我布魯斯，”布魯斯從身后變戲法一樣又拿出幾塊肉，遞給他。

    “你可以叫我迪克，我媽媽喜歡這么叫我，”小孩接過，“謝謝你，韋恩先生，呃，我是說布魯斯。”

    “凱撒和波洛斯是您的大兒子養的寵物嗎？”

    “它們不是單純的寵物，是朋友，或者說家人，”布魯斯摸了摸凱撒細軟的絨毛，笑著說，“達米安和它們一起來到我的身邊，它們是我們家庭的一份子。”

    “噢，真好，”說起家人讓小孩低落一瞬，但他明白目前他能夠做的就是相信蝙蝠俠，相信他的爸爸媽媽一定會回到他身邊。

    腳邊的耳廓狐邁著優雅的步伐來到他腳下，小孩被吸引了注意力，他蹲下來，將自己手里的肉小心喂給它，被打理得很好的耳廓狐試探性地嗅嗅，聞到熟悉的味道才小心咬住，撕扯。

    “她真是一位優雅的女士。”

    他們蹲在凱撒和波洛斯這里，偶爾說上一兩句話，但是明顯小孩的心情緩緩放松下來，甚至還會和布魯斯開幾句玩笑。

    “您認識蝙蝠俠嗎？我聽別人說他和您是，呃，曾經在一起過。”

    布魯斯：“……”

    他老神在在，“這是個秘密。”

    迪克睜大眼睛，他沒想到布魯斯會這么說，倘若布魯斯不認識蝙蝠俠，那么他大可以直接拒絕，但是他并沒有。

    這讓小孩心里頓時涌出很多猜想。

    像是看出小孩在想什么，布魯斯想了想，轉移話題，“為什么不問問其他人呢？要知道我資助了整個正義聯盟。”

    “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孩子可能更喜歡神奇女俠？超人、或者能夠和魚說話的海王？”

    “酷，他們都很酷，”迪克不自覺靠近，看著他，“您見過神奇女俠和超人本人？”

    布魯斯矜持道，“當然，我資助了他們。”

    黑發藍眼的小孩看起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您上過瞭望塔嗎？里面是什么樣子？”

    “當然，孩子，那是我的衛星，里面長廊很多，就像是科技展走廊，不過大廳很大。”

    布魯斯失笑，他想了想，盡量描述自己看見過的樣子，然后說道，“其實里面很無趣，不過我曾經在上面放了兩臺冰激凌機，神奇女俠和超人很喜歡它，呃，我是說兩個超人都是。”

    “氪星人也會吃冰激凌？”迪克驚訝，“我以為超人只會喜歡太陽。”

    “喜歡吃和能不能提供能量是兩碼事，甜心，”布魯斯為他解釋，“就像漢堡和熱狗我們都知道它不太健康，但是人們的生活仍舊少不了它們。”

    迪克想了想，他很輕易被說服了，片刻就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又問，“海王真的會和魚說話嗎？”

    布魯斯沉吟，從容道，“他會，他很擅長指揮魚戰斗，他接任亞特蘭蒂斯的王位的時候，曾經率領看起來馬上就能夠上餐桌的超大魚和蝦去和他弟弟決戰。你應該無法想象到那畫面，呃，一眼望去就像是大型海鮮宴會，隨時能夠開始并且很難吃完那種。”

    “宴會？”

    迪克想了想，猜測，“因為火山噴發導致它們快熟了？”

    “正確，不過一部分因為地下巖漿，”

    布魯斯糾正，“另一部分因為它們打起來的時候用了武器，那些高溫水柱炮彈讓它們的身體瞬間熟透了。”

    “雖然這樣說很不好，”迪克摸了摸肚子，“但我覺得會很香，就像是鹽焗蝦。”

    聞言，布魯斯笑起來，“看來你不適合出現在當時的戰場上，一個優秀的士兵是不會對著自己的隊友流口水的，噢，聽起來這有點太地獄了。”

    迪克：“是的，我會忍不住拿著刀叉先對準我的隊友們——我們的話題是不是有點太暴力太糟糕了？”

    布魯斯不太確定，畢竟從食譜上來說，他們談論的并沒有任何問題，要知道哪怕是海王的子民也會吃魚，亞瑟的一只深海巨獸甚至把敵軍當成零食。但從情分上來說，對著自己的隊友產生想要食用的念頭聽起來有點過于變態了。

    “或許吧，孩子，不過人類是允許對著鹽焗蝦流口水的。”

    小孩又問，“海王是不是不吃魚？他能夠和魚說話，和魚做朋友，如果吃魚不小心吃到自己的朋友豈不是很傷心？”

    布魯斯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思考片刻，從容道，“或許在吃之前他可以先問問魚他們兩個認不認識？”

    迪克和布魯斯一起笑起來。

    他們兩個又聊了一會兒，突然，布魯斯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微微皺眉，隨后接通。

    戈登局長說道，“好消息，布魯斯，格雷森夫婦找到了，目前就在醫院。”

    得到消息之后，布魯斯帶著執意想去看他們的迪克去看他們。

    格雷森夫婦身上的傷并不算嚴重，但是由于之前車禍導致的皮外傷并沒有得到妥善的治療，再加上身體里吸入了不明的氣體，需要幾天才能徹底恢復。目前雖然沒有辦法醒過來，但很快就會沒事。

    從醫生嘴里得到這些消息的小孩這才算徹底放下心。

    門外，鬢邊帶了些白發的警察并沒有因為被綁人員回來而松口氣，眉宇間反而帶了更多的疲憊。

    見此，布魯斯關上門，和戈登走到走廊一頭說話，“看起來這件事并沒有結束。”

    戈登嘆了口氣，“你總是很敏銳，布魯斯，唉，蝙蝠俠給我了和這件事相關人員的名單，單單我知道的涉事人員——他們很難被關進監獄里。”

    說到這里，這位說話做事向來追求真相的警察點了一根煙，夾在手指里，他似乎想說什么，最后停在喉嚨里，片刻， “這件事不會這么結束，布魯斯，這只是開始。”

    依照蝙蝠俠提供的在哥譚組織邪教人員的人員清單，幾乎大半個哥譚都涉及其中，倘若真的要做到將這些人全部逮捕，那么哥譚的勢力幾乎要重新洗牌，哪怕是與韋恩家族交好的凱恩家族都無法幸免。

    ——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涵蓋著哥譚方方面面的人物，全部抓起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會引起動蕩，他們加在一起甚至能夠令哥譚停擺。

    他們不可能全部被關進監獄，這也是那些人從始至終都未曾懼怕的原因。

    他必須在這些人動起來之前盡力保住真相，想到這里，戈登局長匆匆告辭。

    目送他離開，布魯斯微微皺眉，他轉身回了病房。

    小孩子精力并不算旺盛，等到布魯斯和戈登談論完畢，回到病房就看到黑發藍眼的小孩坐在病床前的小凳子趴在病床上睡著了。

    布魯斯心軟一瞬，他拜托護士好好照看格雷森夫婦，隨后上前將小孩子抱起來，帶著人回了韋恩莊園。將小孩妥善安置好，布魯斯這才徑直去了蝙蝠洞。

    向來空洞陰暗的地下洞穴里，此刻卻變得無比熱鬧。

    “這件事，我們需要更多的計劃，”黑發的亞裔少女立在展柜前，冷靜地指出，“扎塔娜說過，下世界或許很瘋狂。”

    提姆半坐在一旁，“沒有人知道下世界和上世界的區別——情報，我們需要更多的情報。”

    黑發綠眼的青年將戰甲匯聚而成的卡片重新放在展柜里，帶著鮮紅血色與繁星的卡面映射著燈光，映襯出黑紅濃稠一般的晦暗。

    他收回手掌，語氣平平地重復扎塔娜的話，“那扇門撐不了多久。”

    第202章 格雷森一家

    是的，那扇門撐不了多久。

    來自黑暗正義聯盟的大魔法師在那扇門上發現了古老的氣息，她沒有辦法具體弄清楚這扇門的作用，但她隱約察覺到大門上帶著的封印作用。

    但是相較于普通的封印，整個大門更像是被人持之以恒破壞出的十分薄弱的通道。

    扎塔娜確信自己沒有見過類似的能量波動，她需要更多時間來研究這個。但對于蝙蝠俠他們詢問的封印時間，扎塔娜能夠感受到這扇門支撐不了太久。

    無論有沒有人完成解封大門的儀式，照著門上面逐漸消失的能量來看，它幾乎必然會失去作用——這只是時間問題。

    達米安不知道那扇門是否真的分割開了上世界和下世界，活了這么久，什么妖魔鬼怪都見過，平行世界去了不止一次，世界分上下還真是第一次聽。

    其他人也是。

    扎塔娜只在一些魔法手札里找到只言片語的描述，但這并不夠。

    必要時候，他們需要前往下世界一趟，找尋方法將這扇門重新關上——他們都清楚的明白這件事。

    氣氛無聲凝重一瞬。

    史蒂芬妮說道，“Well，就算要前往下世界，它難道能比平行宇宙還要瘋狂？”

    金發的女孩坐在椅子上，聳肩，“這沒什么，不會有比韋恩大少狂笑導致OOC還要嚴重的事情了。”

    提姆想象了一下達米安大笑的樣子，由衷覺得還是史蒂芬妮會形容，“你說服我了。”

    他說，“事實上，我們之中任何一個狂笑的樣子都沒辦法令人接受。”

    人設崩塌嚴重不說，最重要的是，他們會被達米安一人給一拳。

    不過如果是達米安狂笑，他們幾個會排隊一人給一拳——這不是公報私仇，這是以德報怨。

    “我們應該將那些會選擇主動打開大門的人解決，”卡珊德拉轉頭，看向達米安，“那些人不能放任。”

    提姆點頭，“決定這扇大門打開與否的主動權可以在門身上，但不能在那些貓頭鷹身上。”

    “要找扎塔娜下失憶咒語嗎？”

    史蒂芬妮：“這樣聽起來確實很保險。”

    “暫時。”

    達米安這么說。

    達米安并沒有將這些人全部放過的想法，扎塔娜的咒語一般情況下并不會失靈，但這也只是一般情況下，他更傾向于將那些人全部換掉。

    不過就像是戈登局長擔心的那樣，這些人一夜之間全部換掉確實會致使哥譚陷入混亂，所以全部解決，只能從最容易的收拾起。

    很快他們又提起了其他事情。正好這時候布魯斯從莊園里下來，他們又開始說起了格雷森這件事的細節。

    ……

    等到格雷森夫婦醒來，迪克已經在莊園里生活了三天，這三天，小孩在莊園里見到了風趣幽默的布魯西寶貝，人忙不好接近的韋恩大少，沉默但是很和善的大小姐，活潑開朗且很漂亮的史蒂芬妮，溫和最好說話的提摩西，以及第三天才認識的、剛從挪威回來的小少爺杰森，以及慈祥幽默的管家阿福。

    出于迪克的意料，杰森對于他的到來并沒有不歡迎，黑發藍眼看起來還有點刺頭的小孩帶著他去看凱撒、波洛斯，偶爾拿著書給他念故事，在聽說他的父母的事情后，會主動牽著他乘車去醫院。出了醫院還會請他和芭芭拉吃漢堡和熱狗來安慰他們。

    雖然杰森也沒比他們大上多少，但看起來想不到這些，甚至有些大大咧咧的杰森，出于意料的能夠照顧到他們的心情。

    這家人除了布魯斯和阿福，其他人都看起來很忙，但他們并沒有因此而怠慢家里的小客人。

    迪克這三天在韋恩莊園里待得很開心，聽到父母醒來的消息更加高興。

    布魯斯在格雷森夫婦醒來的第二天前去拜訪。

    迪克不知道整件事的具體細節，但是布魯斯知道來龍去脈，他需要弄清楚清楚格雷森夫婦在貓頭鷹法庭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關于迪克的事情他們是否知情。

    布魯斯去探清楚格雷森夫婦的底細，達米安他們也沒有閑著。卡珊德拉之前追蹤馬戲團的其他人，馬戲團里確定同樣有貓頭鷹法庭的人，只不過那時候達米安撞上了利爪，提姆提醒她和史蒂芬妮在坐標點附近集合，所以沒有將馬戲團的人全部抓住。

    等到他們解決完貓頭鷹法庭總部的事情之后，馬戲團其他人憑空消失，就像是人間蒸發，經過幾天的追查，他們才找到了些線索。

    ……

    混亂的酒吧。

    勁爆而富有打擊感的音樂在魚龍混雜的空間飄蕩，打扮得極其具備魅力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舞動身軀，澎湃的音樂與人聲混進嘈雜的環境，激情與曖昧在這里隨著荷爾蒙肆意揮灑，仿佛沒有任何煩惱的極樂之地。

    沒有人看到的角落，酒吧別具一格、有點矮的酒保被打暈在員工換衣室。

    史蒂芬妮和提姆齊齊伸頭打量了一眼酒保的身高，兩個人互相看了看，史蒂芬妮比對了一下身高，萬分豪氣，“我來。”

    提姆想了想，提出疑問，“你會調酒？”

    空氣無聲凝結一瞬，史蒂芬妮從善如流，“好了，你來。”

    于是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片刻之后，“酒保”去而復返，他徑直站在酒柜前，昏暗的燈光讓站在酒柜處的人看得不大清楚，但他如同往常一樣和點酒的每一位顧客搭話。

    “嘿保羅，來一杯特調。”

    一位賊眉鼠眼看起來有些削瘦的男人坐在吧臺前。

    見到他，其他坐在吧臺前的人開口道，“這不是艾倫嘛？最近在哪兒發財老兄，前幾天還見你出入大人物的場所，怎么最近回來了？難道是你不行了？”

    這話一出，惹得其他人都哄笑起來。

    “你們懂什么？”

    艾倫呸了一口，但他像是被調侃慣了，又像是真的得到了什么實質的好處，并沒有真的和那幾個人叫嚷開，只接過調酒師端來的酒，一口悶了，見他沒有搭話，其他人又說了什么，沒有得到回應覺得無趣，幾個人呼朋喚友進入舞池，和看上眼的女人調情去了。

    “Hi.”

    正當艾倫自己坐在高座上喝悶酒的時候，一位紅發的女人坐在旁邊，艾倫有一瞬間的警惕，但是女人在客氣的打完招呼就和酒保親昵地說起話，直到保羅再次開始忙碌，她才像是無聊一般和他搭話，“你好，我是安妮。”

    艾倫覺得這個女孩有些眼熟，一開始他并沒有想起來，直到她和保羅說起來，他才想起來這是保羅的女朋友，他的眼睛在有些矮胖的男人身上停留一瞬，隨后悶悶地說，“艾倫。”

    “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安妮看起來像是有些疑惑，不過她并沒有非要知道這件事結果的意思，在艾倫含糊地糊弄過去時，她體貼的笑笑，漂亮的眼睛定在他身上，“正好我缺少一位舞伴，艾倫先生，你有空嗎？”

    放在酒吧里，這很可能是一句邀請。

    艾倫遲疑一瞬。

    他幾乎下意識地看向正在認真調酒的調酒師，因為身高原因這位酒保在彎腰調酒的時候甚至看不到人臉。

    “……他看不到的，艾倫先生，噢我可以這么叫你嘛親愛的，”安妮低聲說道，聲音輕而溫柔，仿佛若有所指，“我們會很合拍，你不愿意嗎？”

    艾倫心動了，他低頭將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光，安妮笑起來，沖他眨眨眼，率先離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眼看著紅發女人拉開酒吧后巷子的門，臨走前看他一眼。

    艾倫放下酒杯，隨意把錢包拍在桌子上，心虛地看了一眼還在調酒的男人，走了。

    艾倫追著安妮出來，到了后巷子，但他出門后迎接他的并不是溫柔鄉，而是“安妮”極具威脅力的拳頭，以及詢問。

    在經歷過不可描述的拷問情節，史蒂芬妮神清氣爽地將自己得到的消息發給卡珊德拉和達米安，轉神將艾倫打暈塞進垃圾桶，她換上艾倫的衣服，又帶上帽子，重新推開門進入酒吧，有酒鬼發現“他”重新回來還有些疑惑，但“艾倫”含糊地罵了幾句，重新坐在椅子上。

    “保羅”過來，友好的詢問他是否還好，“艾倫”低聲像是在抱怨，實際上只是在傳遞消息。

    真正的艾倫知道的消息并不多，但是這個酒吧的主人似乎和那些馬戲團的人有牽扯。

    聞言，提姆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緊閉的包廂門。

    得到消息之后，達米安和卡珊德拉很快從各自排查的地方直接前往距離酒吧不遠處的廢棄建筑里。

    廢棄大樓表面看起來并不像是爛尾工程，玻璃窗、陽臺都收拾的很干凈，但實際上這是一棟無法再使用的建筑，曾經用以韋恩集團的辦公，但自從韋恩大廈修建完畢，這棟樓就被廢棄了，內里陰暗寂靜，像是毫無人氣。

    無論是從中東長起的達米安，還是從小用作殺手培養的卡珊德拉都十分擅長隱匿行蹤、收斂氣息，他們兩個進入大樓的時候沒被發現。一個從上層查起，一個從下層搜索，仔細翻過每一層并且比對建筑高度，很快達米安找到了被藏起來的一層。

    大門被暴力打開，露出里面最中央懸掛著貓頭鷹法庭的印記，還有幾個人在驚疑不定的抬槍瞄準他們。

    最后面的人不動聲色地后退想要拿起炸彈，但他的動作并沒有快過旁邊——

    “嘭！”

    黑蝙蝠撞碎玻璃滾落在地，起身長踢行云流水直接將最后的人撞出去。

    卡珊德拉歪了歪頭，“人數？”

    達米安掃視一眼，“都在這里。”

    幾個人瞬間打成一團。

    等達米安和卡珊德拉將這里的人全部抓住，問出情報之后準備撤退，將人和證據帶到哥譚警局，利爪被放入了蝙蝠洞的冷藏室。

    達米安和卡珊德拉回來沒多久，提姆和史蒂芬妮也回來了，只不過他們帶著酒吧老板的一些資料。

    史蒂芬妮解釋，“這個人為貓頭鷹法庭的那個議員做事，現在他在警局。”

    提姆點頭，“其他人需要查一查，這樣來看這件事牽扯還挺廣。”

    達米安不置可否。

    幾個人又說了會兒有的沒的，時間很快就到了他們平常吃晚飯的點，阿福特地通知他們吃飯并表示莊園有客人。

    原本準備潦草過去的幾個人停頓一瞬，還是老老實實都先回了一趟房間。

    韋恩莊園餐廳，漂亮的晶體燈仍舊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長長的餐桌上燃燒著長蠟燭，整齊而又不失溫馨的布置顯得房間里十分溫暖。

    只是明顯這一次坐在餐桌上的不只有闊佬一個，還有一對夫婦以及一個看起來很活潑的小孩。

    布魯斯和格雷森夫婦相談甚歡，似乎只要布魯斯想，他就能夠和任何人交談得愉快，今天也是。

    格雷森夫婦對于這位韋恩先生廣闊的見識感到驚訝，無論從地域風俗，再到國家位置，亦或者歷史俗話，他都知道一點，盡管他看起來并不像是知道這些的人，但豐富的書籍以及整日在游玩的日子給予他很多見識。

    而格雷森夫婦之所以知道這么多，還是因為他們全國巡演，去過很多地方。

    攀談間，格雷森夫人驚嘆于他的健談，由衷感慨，“您很博學，韋恩先生。”

    布魯斯笑著說，“并沒有，我只是在外面玩得時間久了，所以知道一些。”

    格雷森先生：“請不要謙虛，您值得這些稱贊，我們走過很多地方，但是并沒有像您這樣觀察入微。”

    他們說話間，正好阿福上前放置餐盤，杰森小聲說，“達米安他們不在？”

    聽到這話，迪克也好奇轉頭。

    阿福淡定，“稍等杰森少爺，您今天在餐桌上能夠看到老爺所有的孩子。”

    他說，“是的，所有。”

    迪克：“嘿，聽起來他們都在。”

    “或許吧，”杰森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道，“有時候餐桌上看不到不代表他們不在，迪克，你要知道，兄弟姐妹是一群很難懂的人，在家里找到他們這種任務就像是在阿福的廚房藏零食。”

    “我能不能做到這個，取決于阿福是否愿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迪克笑起來，“很有意思，你們在玩捉迷藏？”

    杰森冷哼一聲，“不，是他們單純愿不愿意被我發現。”

    “就算您這么說，我還是不贊同您吃太多零食，”阿福插話，“以及，您的零食很多并不是我發現的，或許您可以去問問家里的其他人？”

    阿福對于杰森吃零食并不贊同，但是小孩子偶爾吃一點他也不會刻意制止，但是顯然家里的其他人不會這么覺得，有時候他們夜巡餓了會直接把小孩的零食吃掉，有的會換個地方藏起來，有的則是拿給阿福讓他收起來。

    具體行為具體做法取決于家里其他人當時的心情以及饑餓程度。

    杰森：“……”

    該死！他就知道！

    家里最小的孩子剛準備揭竿而起，發消息去痛斥他們，這個時候其他人已經陸續過來。

    史蒂芬妮熱情地和布魯斯、格雷森夫婦打招呼，卡珊德拉、提姆、達米安也向他們點點頭。

    金發的女孩大大方方，看起來有些沉默的亞裔少女舉止利落，黑發藍眼的少年溫和斯文，黑發綠眼的青年氣勢強大。

    配上他們優秀的外貌，單單只是坐在那里就足夠令人賞心悅目。

    “一群很優秀的女士先生們。”

    格雷森夫人欣賞，轉頭，“看來您為他們花費了不少心思。”

    不，你不知道我都經歷了什么。

    布魯斯這么想著，臉上不露分毫。

    格雷森先生說道：“冒昧問一句，他們都是您的孩子嗎？我記得新聞上似乎只有——兩位？”

    布魯斯點頭，“實際上，史蒂芬妮和提姆擁有法律上的監護人，只是他們并不在哥譚，再加上我們的關系比較親近，所以他們在這里，卡珊因為身體原因，我并沒有向外界公布她的存在，她本人也不喜歡暴露在媒體之下。”

    格雷森先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很快他們聊到了孩子的上學問題。

    格雷森先生想起來自己的孩子，“再過不久，迪克也要開始上學了，小孩子總是長得很快。”

    “是的，小孩子總是長得很快，他們在不經意間就長大了。”

    布魯斯說道，“達米安是在大都會上的初學課程，事實上，這是他自己選的學校，我并沒有為此煩心，而卡珊德拉，也就是我的第一位養女，她的語言系統在小時候并不好，所以是請的私人教導，而史蒂芬妮、提姆——我并沒有收養他們，他們的父母與我是朋友，并不久在哥譚，所以我只是代為照料，他們就在哥譚的學校上學，而杰森，他也在哥譚上學。”

    布魯斯沉吟一瞬，“事實上，孩子們的課程大部分都是他們自己獨立完成，我并沒有做什么。”

    格雷森先生不認同這一點，“但您支持著他們，不是嗎？就像您說過的，您的孩子想要去往大都會，您并沒有阻攔。”

    格雷森夫人看了一眼正在和杰森說話的迪克，黑發藍眼的小孩看起來很高興，因為自己認識的新朋友。身為全國巡演的馬戲團，他們總是在一些地方走走停停，很少能夠完全停下來。

    但再等一段時間，迪克也要開始上學了，頻繁更換學習環境以迪克的性格或許不會抱怨，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的小天使會開心。

    而格雷森家族之前的恩怨還沒有結束，他們的孩子并不安全。

    這件事還需要他們再想想。

    思緒轉瞬即過，這位溫柔的夫人說道，“是的，韋恩先生，您對于孩子們的愛，他們總是能夠切身體會的。”

    他們很快談論起其他事情。

    隨著晚餐時間過去，大家陸續離開餐廳，這一天算是結束。

    第二天的韋恩莊園難得安靜，因為昨天回家的幾個又不見了。

    格雷森夫婦有些驚訝。

    見慣家里冷清的韋恩老爺、韋恩小少爺、韋恩管家不覺得驚訝，事實上昨天晚上聚齊了才是比較令人驚訝的事。

    在迪克問起來的時候，杰森說，“我說過了，他們很忙。”

    “達米安和提姆在管理韋恩集團和德雷克工業，”坐在窗邊和迪克一起看書的小孩努力想著家里其他人的正經事業，“卡珊德拉在香港有自己的，呃，工作，史蒂芬妮也是，她過幾天就要洛杉磯交流學習了。”

    單純的孩子迪克抬頭，由衷感慨，“好酷。”

    杰森：“當然，沒關系，我們也會的。”

    ……

    韋恩一家的表面，韋恩老爺時常極限運動，韋恩大少繼承韋恩集團，韋恩大小姐在香港做事，韋恩二小姐在大學讀書，韋恩二少爺在大學念書。

    真正的韋恩一家，布魯斯正義聯盟出差，達米安在收拾罪犯、毆打反派，卡珊德拉在毆打罪犯、維持治安，史蒂芬妮在解密追蹤查案，提姆在追蹤任務、了解罪犯動向、揣測反派心理。

    韋恩一家的一天過得就是這么樸實無華。

    很多人都只看到了韋恩一家的表面，顯然格雷森夫婦也一樣。

    他們只知道布魯斯韋恩在他們一家遇害期間很照顧他們的孩子，也只知道傳說中和布魯斯韋恩有聯系、打擊罪犯的蝙蝠俠救了他們的孩子和他們，也明白布魯斯韋恩投資了整個正義聯盟。

    ——沒有比這里更安全的地方。

    溫暖的午后，綠草旺盛的草地上坐著兩個孩子，他們手里還拿著大小不一的肉干零食，漂亮優雅的耳廓狐在他們腳邊懶洋洋地趴著，享受著迪克的梳毛和杰森的零食。

    杰森：“達米安還有一只灰色長須鯨，她的名字是赫爾忒，我們可以坐在她背上享受海風，等她回來了我帶你去找她。”

    “酷，你竟然騎過鯨魚！”

    迪克一口答應，又想起來什么，“不過爸爸媽媽應該快要離開這里了，我們很少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他有些沮喪，“如果能一直留在這里就好了。”

    杰森想了想，“我們去看卡珊的南瓜燈吧，你之前不是想去？我問過卡珊了，她說沒關系。”

    說著他起身將迪克拉起來，剛想松手但迪克牽著他的手，仰頭笑起來，他慣來不會讓難過的情緒停留太久，“好，謝謝你，杰森。”

    “這沒什么，就算她不同意，我也可以帶著你偷偷去，只要不弄壞就行。”

    “我們不會弄壞吧？”

    “不會的，達米安試過了，那很結實。”

    目睹兩個孩子離去的格雷森夫人笑看著他們離去，下了決心。

    第203章 游樂園

    格雷森夫婦并沒有在韋恩莊園做客太長時間，大概過了兩三天，就離開了韋恩莊園。不過他們徹底離開哥譚是在為迪克準備好上學的事宜，以及一些安排后幾個星期，格雷森夫婦的巡演還沒結束，他們原本的計劃只準備在哥譚停駐很短一段時間，還有下一階段的工作。不過在下一階段工作結束后，他們還會回來。

    只是留在哥譚初步離開父母的小孩有些不太適應。

    最明顯的是迪克近來有些失眠，他有時候睡不好，經常夢到夫婦和他分開的驚險之夜。

    所以最近的小孩明顯有些精神不濟。

    看見迪克這樣，又看了看一有時間就往蝙蝠洞訓練室扎興致勃勃要投身家族大業的小兒子，布魯斯沉吟片刻，他有了個想法。

    ……

    當外面太陽高掛展示自己的魅力的時候，達米安安安靜靜地在房間里躺著。

    他這幾天解決了幾個貓頭鷹法庭的成員，又用哥譚幾個尚且算得上老實的政員對此進行填充以保證哥譚的平穩。然后接連熬了幾個通宵處理哥譚的一件走私案，凌晨抽空去了一趟紐約找至尊法師問了貓頭鷹法庭那扇門的事情，今天時鐘指針指向上午十點的時候，他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剛躺下。

    他晚上還要待在蝙蝠洞訓練杰森，順便寫報告，還有幾個案子沒查，貓頭鷹法庭的事情也不能就這么結束——他準備先睡四個小時再說。

    不過目前距離他睡著不過一個小時。

    安靜沉寂的臥室里被拉上了窗簾，顯得房間內格外的陰沉，質量厚重且材質上好的窗簾完美地將燦爛的陽光擋在室外，得以讓房間內的人陷入有助于恢復的沉眠。

    不過片刻，門把手傳來一絲擰動的響動，然后有人悄無聲息地推門而入，無聲無息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躺在床上的達米安模糊間隱約察覺到了什么，但是接連幾天的勞累讓他難以離開床鋪。

    達米安平靜地想著，他到底是個人，不然現在應該像個沒事人一樣站起來問什么事。

    上帝，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生活就是這么操蛋。

    當你忙碌的時候，有時候還是要抽時間去應對本不該存在實際上確實存在的事情。

    游樂場他真的不想去。

    黑發綠眼的青年躺在被褥里，呼吸頻率還是那么清淺規律，看起來還在熟睡，沒有察覺到什么一樣。

    直到來人接近，他剛想說話，就見黑發綠眼的青年眼皮子都沒抬，然后猛然翻身拽住來人將人裹在被子里，提姆下意識想要反擊但是被達米安直接禁錮住連人帶被子抱在懷里。

    提姆：“……”

    他確信達米安已經醒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醒的。

    “布魯斯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背后的人將他抱得更緊，厚實還帶著人體溫度的被子直接把他整個蒙住，只剩下幾幾縷頭發絲露在外面被眉目鋒利英俊的青年抵住。

    達米安閉著眼，話從被子里外傳來，顯得有些低沉沉悶，“閉嘴。”

    黑發綠眼的青年眼睛仍舊沒睜開，一抖被子將兩個人直接裹住，他將人摁在自己懷里，“睡覺。”

    提姆：“……”

    平心而論，他是來替布魯斯問達米安今天去不去游樂園。

    隔著窗簾的窗戶透不過外面大好的陽光，良好的吸音材質令整個房間里只有寂靜無聲，只剩下耳邊清淺規律的呼吸聲，臥室內因此顯得有些沉悶，但是這種沉悶在放松的時刻顯得分外愜意，連帶著本來還算精神的提姆也有些犯困，他打了個呵欠。

    他和達米安一樣，也在熬夜處理事情，只不過這幾天沒達米安那么忙而已。

    片刻被摁在懷里的人動了動，達米安不耐煩地輕嘖一聲，提姆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盲打一串信息發給杰森，隨后將手機和外套扔出去，枕著枕頭，抵著達米安的胸膛閉上了眼。

    ……

    樓下。

    迪克有些疑惑，“提姆怎么還沒下來？”

    他站在樓梯下，不知道要不要去看看。

    這時候正好布魯斯接完電話回來，他看著遲疑不定的迪克，“怎么了？”

    迪克抬頭，“提姆說要和我們一起去玩，但是剛剛上去很久都沒下來，呃，不知道是不是有事。”

    布魯斯：“……”

    他知道提姆上樓去了，之前布魯斯在家里廚房看到了達米安留下的痕跡，大概是知道達米安回來了，提姆去問問達米安要不要出去放松吧。

    這么想著，他抬頭看了一眼樓上，淡定地說，“大概有事，我去看看。”

    穿好外套的杰森從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小手機，看了一眼收到的消息，淡定地說，“他們不去。”

    樓上除了一個好說話的提姆還有一個冷硬絆腳石達米安。

    迪克：“為什么？怎么了？”

    布魯斯若無其事地路過杰森身后，看到他手機上的內容，然后對著迪克說，“沒什么，可能是韋恩集團的事讓他太累了，等他空下來再讓他帶著你們去好嗎，甜心？”

    迪克點點頭。

    杰森環胸，隨意往樓上示意，“嘿，他們真是糟糕的大人。”

    “雖然史蒂芬妮早就告訴了我這一點。”

    “別這么說，”迪克想了想，“大概是真的很忙吧，要知道上一次我見提姆還是在晚上凌晨，他說他才從韋恩集團加班回來，大概他也很累了。”

    阿福笑著過來領他們出門，“好了小先生們，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們該出發了，否則待會兒可趕不上游樂園最近很火的花車巡游，聽說這一次駝鹿先生也在。”

    “真的嗎？”迪克睜大雙眼，驚喜道，“真是太好了！”

    “當然，”阿福點點頭，他幫著杰森整理了一下領口，故作嚴肅，“杰森少爺，是時候擔當起兄弟的責任了，游樂園人很多，請不要松懈。”

    這一次他們并不去哥譚本地的一處游樂園，而是去大都會，那里有著兩個人氪星人，比哥譚的游樂場安全太多了，但是這一次因為有花車巡游的活動，很多人慕名而來，所以人應該比往常要多很多。

    杰森看了一眼迪克，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可靠而成熟，“放心吧，阿福。”

    說著他和迪克走在前面，布魯斯和阿福在后面看著他們的背影一起笑起來。

    ……

    時間隨著太陽的傾斜逐漸逝去，臥室里仍舊一片靜謐。

    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正躺著兩個人，黑發綠眼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時候平躺在了被子里，而他旁邊的被子鼓鼓囊囊，因為被緊緊箍住半夢半醒間不舒服地想要翻身，結果轉不過來，只能向掌控住他的人那邊縮得更加緊密，只被子邊露出些許黑色發絲。

    時間好像在此停滯，空氣寂靜無聲，兩個人睡得天昏地暗。

    “嗡——”

    “嗡——”

    突如起來的兩聲提醒在靜謐中炸開，提姆下意識鉆得更深，迷迷糊糊地開口，“你的通訊器在響。”

    達米安早在通訊器響的第一聲就察覺到了，“還有你的。”

    他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時間，下午兩點，算算他睡得已經差不多了，收回一直圈在人腰上的手從床邊柜子里拿出來通訊器。

    提姆隨意應了一聲，閉著眼摸摸自己的上衣口袋，沒找到，只好從被子里伸出來手臂摸摸平平，結果摸半天沒找到，他迷迷糊糊地說，“我通訊器呢？”

    聞言，達米安微微抬頭掃視一圈，通訊器就在提姆手臂下方，距離并不遠，只是他一直往外伸手，當然看不到。找不到提姆不情不愿睜開眼睛，從被子里出來，拿起通訊器，達米安同樣看了一眼自己的——

    大都會游樂園出現了恐怖襲擊，很多人被困在游樂場沒辦法出來，布魯斯他們也在游樂場。

    提姆瞬間清醒，兩個人同時起床，達米安隨手穿上外衣，提姆踩上鞋，兩個人一前一后從窗戶上翻出去。

    游樂場里準確來說出現的并不僅僅只有一伙恐怖襲擊的人，還有一個出現在游樂場的不明生命體。好在喬納森和康納、神奇女俠都在游樂場，布魯斯也在，幾個人分工合作，神奇女俠出面穩住了那群將小孩子綁在摩天輪上的匪徒，康納悄悄將所有小孩子救下，喬納森將藏在地下的怪物拔出來和它打了起來，布魯斯帶著杰森、迪克疏散群眾，安撫人心。

    達米安和提姆到的時候，事情已經接近尾聲，只有喬納森還在和怪物搏斗，不過戰斗已經接近尾聲。

    只是游樂場外罩著一層能量不知的保護罩，很難被打開，康納和神奇女俠試了試，沒能打開。

    達米安和提姆在外，借用了正義大廳的儀器檢測出來保護罩的成分，用高能量的沖擊波將保護罩打開，這件事才算了結。

    ……

    彩色的小燈在游樂場上的招牌上閃爍，仿佛彩虹一般，外面的天色愈發沉郁，微涼的冷風習習。

    黑發藍眼的小孩蹲在他們來時開的車前，摸了摸輪胎和被當成武器砸出去而成為一團的車身，仰頭，“我們要搭車回去？這個點還有車嗎？”

    迪克同樣抬頭。

    路過的喬納森心虛的咳嗽一聲，但他沒辦法問他們需不需要幫忙，畢竟他來的時候坐公共交通，走的時候打算飛回去。

    站在兩個小孩后面的大人帶著墨鏡，向著不遠處一抬下巴，“那不是有車？”

    “誒？”

    杰森和迪克站起身，看著不遠處的線條流暢的車身絲滑的拐彎，停在他們面前，副駕駛放下車窗露出溫和俊美的一張帥臉。

    提姆悠悠地說，“看來有人想搭車？”

    “酷——”

    第204章 家里的事

    一群人搭著達米安和提姆的便車回了韋恩莊園。

    吃過晚飯，杰森一向睡得很早，八點多近九點就和迪克說了再見，之后回了房間。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借口，他這樣很多時間都是待在蝙蝠洞訓練。

    目送自己的小伙伴離開，迪克坐在沙發上和布魯斯一起看電視，正巧提姆和達米安從他們身邊過去，迪克轉頭，“提姆，你和達米安怎么知道我們被困在游樂場？”

    提姆停頓一瞬，笑著說，“因為布魯斯給我們發了信息。”

    布魯斯點頭。

    黑發綠眼的青年嘲諷般輕嘖一聲，但在便宜父親的凝視下什么都沒說，邁著規律的步伐離開了一樓，看起來是準備離開韋恩莊園。

    在沙發上的小孩探出來半個身體，確定達米安這是準備離開韋恩莊園，“呃，達米安這是有事嗎？”

    提姆轉頭看了一眼，回頭笑道，“應該是韋恩集團的事吧，之前我看到盧修斯先生給他發了信息。”

    坐在沙發上的闊佬同樣點頭，隨后他轉移話題，“今天在游樂場玩得還高興嗎？”

    小孩子心里裝不下太多的事情，這一句話果不其然轉移了迪克的注意力。

    “嗯！”

    提姆笑著看了片刻，隨后瞥了一眼時間，同樣甩開家里小孩的注意力隨后去了蝙蝠洞。

    ……

    達米安出門不是為了韋恩集團，他手里有一件案子需要追蹤。

    之前一個幫派的老大哈里格爾死了，目前警局那邊查不出來什么，但是哈里是在為哥譚的一個議員做事，達米安之前查出來過這點，不過最近那一片并不算是安靜。

    不過這很正常，當一個區域的老大死亡的消息被傳出來，那么等待這個勢力的下場一般只有被吞并這一條路可選，除非這個幫派有第二個不遜色于原來支撐的人出來，顯然這個幫派并沒有，哈里格爾是個相當擅長嫉恨的人，為人又小氣，靠著背后站著哥譚議員的勢力才能夠在那一帶站穩腳跟。

    達米安一直沒有收拾他，也是因為他的小心與膽量，在目前哥譚盤踞的地下勢力里，哈里格爾稱得上是無害了，他們很聽話，在需要的時候，哈里格爾甚至不會隱瞞自己所知道的，堪稱相當配合，也不會帶著手下去騷擾平常人，只是他開了酒吧和賭場——這在哥譚并不出格。

    所以達米安才能容忍他到現在，只不過如今他死了。

    這件事情發生于昨天，他花費了些時間用來尋找答案，目前線索指向了雙面人的一個手下吉特穆特迦。

    達米安準備今天繼續查查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雙面人的手下會盯上哈里格爾。

    他已經查到了吉特穆特迦的住址，以及大致摸清了他的行動軌跡。今天他大概會在一家酒吧出現。

    達米安確實在酒吧找到了出來放松的吉特，經常混跡井市的混混十分謹慎，看起來十分疑心，但他并沒有發現跟蹤他的人，于是達米安順利在廁所間將人截胡，問出來了一些內情。

    達米安順便知道了哈里格爾怎么死的——他背叛了哥譚的那個議員，或者說他似乎知曉了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議員的秘密，之后得到了議員的部分錢財，但這部分錢財其實是議員早就抵押給了雙面人。

    很愚蠢。

    又從其他地方查出來哈里格爾都做了些什么的達米安這么想著，很明顯這件事分明是哈里格爾背后那個議員下的套，他只是不再想要受哈里格爾脅迫，之后借助雙面人的手解決了他。

    或許雙面人知道這件事，但是他向來不會在意這些，他只看重自己能夠得到什么，更何況哈里格爾并不算是什么大人物。

    還原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達米安追著哈里死亡當天的路線，還原當天發生的事情，最后在哈里一處用以藏身的安全屋找到了一個U盤。

    里面是舒爾托議員和很多不一樣面孔的女人男人在一起的照片。

    舒爾托并不是哥譚本地人，他之所能夠在哥譚發展，全靠他的妻子麗莎舒爾托。麗莎舒爾托是上一任哥譚市長的情婦，在上一任市長死亡之后，接手了市長大部分的身家與人脈，并且算得上哥譚很有名的一位律師，能力強，手腕高超，只是人品不怎么樣。

    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如果沒有麗莎也就沒有如今的舒爾托。

    達米安又查了查相關數據，最后他將這些照片分成兩份，一份匿名寄給麗莎，一份連同著案件真相、殺人兇手都送到了警局。

    這一趟結束，他又夜巡片刻，這才回到了韋恩莊園。

    這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凌晨兩點，不過大概是因為下午睡得有些久了，他目前并不疲憊，也沒有精力被消耗殆盡的感受。

    從廚房翻進家里的時候，達米安還在想明天的安排，又在思考其他事。

    廚房已經關上了燈光和門扉，顯得十分安靜，他從窗戶翻進來，排查幾個地方順手摸出來杰森的零食——白巧克力，達米安不太喜歡這個，他又找了個地方藏起來，喝了杯阿福準備的橙汁，這才上樓。

    韋恩大宅里沒有半夜亮燈的習慣，所以整棟宅子顯得有些昏暗，不過這對于達米安來說并不算什么。

    他順利上了二樓，但是出乎達米安的意料，本該安靜的二樓大書房還亮著燈，門沒關，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達米安推門而入，結果在里面看到了提姆、杰森以及抱著駝鹿隊長的迪克。

    三個人挨得很近，提姆坐在中間，手里還拿著文件，杰森手里拿著本書，迪克窩在杰森旁邊。

    見他進來，提姆抬頭，“達米安？”

    杰森和迪克齊齊回頭，果不其然看到了在門口站著的黑發青年，壓迫力十足的青年神色上分辨不出喜怒。

    達米安隨意應了一聲，“現在應該是你們的睡覺時間。”

    “還是說你們已經起床了？”說到這里，達米安看了一眼時鐘，“——在凌晨兩點，勤勞的作息，我是不是還要夸贊一句？”

    杰森：“……”

    他反駁，“你甚至不知道從哪里剛鬼混回來，還記得嗎？這更不合理，阿福說當你想要要求我們的時候，同樣要看自己有沒有做到。”

    為什么杰森會知道這個？

    達米安想著，隨后他平靜地說，“我在家里睡了一天，工作在晚上，而你上課是在白天。”

    “還是說你準備在夢里學習？那我得說你們能夠在夢里教你的、以及能在夢里學習的都很偉大。”

    說完，他嘲諷般笑了一聲。

    杰森：“……”

    幽綠色的眼瞳從他們身上滑過，最后語氣不再輕松，反而低沉，“去睡覺。”

    “——不要讓我重復第二遍。”

    提姆這幾天同樣很忙，達米安雖然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但提姆的行程他隱約了解，這幾天沒好好睡覺的不止達米安自己，提姆壓榨他自己的時候同樣不留余力，最近因為貓頭鷹法庭的事情，韋恩集團那邊也是風波不斷。

    這也是為什么都凌晨兩點了，提姆還在書房加班的原因。

    當然，這也是為什么杰森和迪克也在這里。

    迪克覺得布魯斯應該已經睡下了，杰森是和他睡在一起，不過被噩夢驚醒之后，杰森安撫了一會兒小孩，見效果不太大，索性帶著迪克一起來了提姆所在的書房。

    不過經過這么長時間，迪克的心情已經平復下來了，他從座椅上跳下來。

    迪克欲言又止，最后他說，“我們要去睡了，沒關系的，達米安。”

    提姆按了按眉心，隨后他站起身，“走吧，杰森，迪克，你們明天還要早起，現在時間太晚了。”

    杰森看了一眼提姆，帶著迪克從座椅上下來，提姆跟在他們身后，黑發綠眼的青年走在最后，等到所有人出來上樓，他才關上燈。

    跟著上了三樓，一大一小的孩子躺在床上，提姆安慰了兩句，還留了一盞小夜燈，黑發綠眼的青年站在門口看著他們三個，高挑的身材以及極具壓迫力的氣場很難令人忽略他的存在。

    昏暗的燈光無法將他的身影全部照亮，但是他僅僅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杰森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覺得，或許是因為之前見過了達米安的強大，或許是因為達米安那種天塌了也仍舊平靜的語氣。

    盡管達米安有時候很可惡，又獨裁。

    但在杰森的記憶里，很少找到達米安失態的時刻。

    思緒轉瞬即逝，等到達米安和提姆都離開，他看向一旁的迪克，低聲說，“睡吧，我在這里。”

    黑發藍眼的小孩把自己窩在被子里，他小聲地說，“杰森，你知道蝙蝠俠嗎？”

    杰森本來被溫暖的被窩醞釀而出的困意立馬消失，他不動聲色地說，“知道，整個哥譚就沒有不知道他的吧。”

    迪克仰頭，“他是不是認識布魯斯？”

    “我聽說他們很熟，之前還是情侶。”

    想起自己過去的黑歷史，杰森臉色無聲扭曲一瞬，隨后他清了清喉嚨，問道，“你為什么這么說？”

    迪克：“布魯斯之前的情人排行榜上有蝙蝠俠，甚至還有超人、神奇女俠！”

    跟著家長走南闖北的小孩明顯已經知道闊佬的浪蕩與魅力，這讓他由衷得覺得布魯斯很厲害。

    于是他用一種活潑贊揚的語氣說道，“這真的很酷！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蝙蝠俠。”

    “說到這個，布魯斯和蝙蝠俠分手了嗎？”

    杰森：“……”

    他冷靜地說，“神奇女俠和布魯斯不是情侶。”

    迪克：“喔，還有嗎？”

    “布魯斯和蝙蝠俠，呃，可能已經分手了吧。”

    杰森慢慢把被子拉上去，心虛道，“我不知道。”

    溫暖的臥室里，兩個孩子懟在一起蛐蛐蝙蝠俠和他們的養父。

    達米安則是和提姆下樓。

    提姆說道，“迪克最近一直在做噩夢，你或許不應該那么說。”

    達米安語氣平靜，“我不是心理醫生，你也不是，他需要自己克服。”

    “他們已經占用了你太多時間。”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到了二樓。

    “你或許應該說韋恩集團的文件占用得更多，”提姆反駁，他調侃道，“聽起來你對此有些不滿。”

    黑發綠眼的青年瞥他一眼，輕嘖一聲。

    覺得用另一種方式消耗自己的精力或許也很不錯。

    他嗤笑一聲，“看來你目前并不困。”

    那就陪他吧。

    提姆當然困，但也沒困到非要休息的地步。而且戀人兼韋恩大少就在眼前。

    前者的身份總是讓他想待在一起，后者的身份說不定能夠替他分擔一些工作。

    提姆神游一瞬，就感受到帶著人體溫度的手指落在他的后頸處，仿佛無聲地散發著體溫，帶動著胸腔里的震動，與無聲的癢意。

    提姆順從心意抬頭，目光落在對面人那張鋒利英俊的臉上。伸手按住他的人微微低頭，兩個人呼吸糾纏之間，黑發藍眼的人故意說道，“那些文件？”

    黑發綠眼的青年下意識按了按他的后頸，不悅般俯身，提姆無聲笑了笑，伸手搭上肩，主動和他親吻。

    ……

    第205章 日常2

    第二天。

    杰森下樓的時候正好碰上從房間出來的達米安，黑發綠眼的青年看起來臉色平靜，但心情應該還算不錯。

    兩個人隨意打過招呼，達米安徑直去了書房，處理文件，杰森則是下樓吃飯準備上學。

    布魯斯下樓的時間晚點，他同樣撞上了在書房處理文件的達米安，這讓闊佬有些疑惑，畢竟達米安自從將集團事件轉移到他和提姆身上之后，就很少再關心這些事了。

    ——是又和誰打了賭？

    這么想著，他剛想去書房問達米安吃過早飯沒有，就看到睡眼朦朧從達米安房間里出來的二兒子，黑發藍眼、穿著睡衣的人自然沒看到自己領口靠后的吻痕——很激烈的痕跡，大概昨天是個很不錯的夜晚。

    相較于身體特殊的達米安，提姆身上的痕跡不容易消散所以更明顯，但顯然他本人沒意識到，他只是照常和布魯斯隨意打了招呼，然后回自己房間洗漱。

    布魯斯：“……”

    本來想關心關系自己大兒子的老父親沉默一瞬，他“嘭”一聲直接關上門，自己下樓吃早飯。

    聽到聲音，達米安抬頭看了一眼，什么都沒看到，繼續處理文件。

    韋恩集團最近因為他的行動需要處理的事情其實挺多，甚至還需要再開幾個會議，不過這些會議可以推給便宜父親。

    達米安不太喜歡文書工作，處理這些事情遠不如處理中東的事讓他得心應手。所以在提姆能夠將這些打理的井井有條時，他向來不會多管，也不想再將自己的精力與時間放到這些方面上。

    畢竟提姆和便宜父親就足夠了。

    提姆也并不對這些感興趣，如果不是杰森太小，恐怕現在在韋恩集團處理文件、開會、出席宴會的應該就是他了。

    費了些時間，達米安才將這些文件處理了個七七八八，他還是優先處理了那些緊急的，而那些不著急的并沒有處理掉來浪費他的時間。

    他今天的安排還是挺滿的，否則也不會早起片刻坐在這里處理文件。

    做完這些，黑發綠眼的青年這才從書房出來，他下樓的時候布魯斯已經用過了早飯，只有提姆坐在椅子上喝著咖啡看著報紙，他穿著一身正裝，顯然待會兒要去韋恩集團繼續工作，脖子上、后頸處的痕跡被掩蓋起來，仿佛他還是那個衣冠楚楚、溫和精英的少總裁。

    達米安下來的時候提姆若有所覺，等到達米安過來他抬頭，“你的早飯阿福放在廚房了。”

    黑發綠眼的青年目光放在他用粉底液遮蓋的很好的后脖頸一瞬，昨天晚上那里還帶著斑駁的吻痕和咬痕，他記得很清楚哪怕眼前人當時的反應。

    如今則是被掩飾很好，沒有了半點痕跡。

    提姆若有所覺地摸了摸后頸處。

    ——他就知道達米安是故意的。

    “我今天有會議，”提姆冷靜地說，“不可能帶著那些。”

    幽綠色的眼瞳轉動間帶出一種居高臨下的意味不明，他伸手摸了摸，語句是慣常的命令，

    “擦掉。”

    提姆：“……”

    他今天要出席會議，倘若擦掉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到時候那些媒體、報紙會寫什么東西。

    他不太想費心解釋——看超人到現在都沒有摘掉和盧瑟有過一段感情史這件事就可以知道這些桃色新聞到底有多受歡迎。

    從提姆的不表態里知曉他的想法的達米安嗤笑一聲，黑發藍眼的青年抬頭他像是安撫又像是討巧一般在達米安唇邊親了親。

    黑發綠眼發的青年俯身按住他，隨后迎接提姆的是昨日在床上抵死糾纏的戀人給予的愈發強勢的親吻。

    唇舌相貼，氣息糾纏。

    提姆有些迷戀和達米安接吻的氣息相接，他喜歡這樣的親近。一開始達米安動作間還帶著些許留有余地的感覺，但到后面他愈發激烈，帶動著想要爭奪主動權的提姆呼吸從一開始的平緩到后面的起伏越來越大，激烈的親吻持續很長時間。

    呼吸越發急促，氣氛持續升溫。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昨天晚上的事只會繼續上演。一旦開始，提姆不覺得達米安會放他離開。

    提姆稍稍后退，他深深呼吸了一瞬，聲音帶了點暗啞，“你想在這里？”

    他今天的會議不能推掉。

    達米安沒有這個想法，他今天的任務已經計劃好了，不會因此延期。這么想著，黑發綠眼的青年按著他的后脖頸摸了摸，隨后起身，“我還有任務。”

    再親下去，達米安也覺得那些任務估計會延期。

    提姆松了一口氣，目送氣勢極強的青年離開，松了松筋骨，讓身上仍舊有些酸痛的地方好受一點。

    口袋里的手機傳來響動，今天的會議距離開始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提姆的助理已經在催了。

    穿戴整齊的少總裁離開餐廳去書房拿了文件，這才坐上助理來接的車，準備去開會。

    麥考特先生看了一眼今天仍舊溫和精英的少總裁，臉色有一瞬間的微妙，他沉默，他深思，欲言又止。

    提姆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有些莫名其妙，他不動聲色地摸了摸后頸，確認自己的偽裝沒有問題。

    片刻，這位向來兢兢業業的助理先生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提姆。

    這一次提姆意識到了什么，他摸了摸唇角，不出意外地感到些許輕微的刺痛——達米安親的時候太用力了。

    ——達米安是故意的。

    想到這一點的提姆忍不住低罵一句。

    見上司終于意識到這件事，助理先生好心問道，“需要為您準備什么東西嗎？”

    今天的會議挺重要的，如果提姆不想這么出席，他記得有些化妝用品也可以勉強遮蓋。

    提姆沉默一瞬，讓自己盡量看起來從容一些，“沒事。”

    這些細小的痕跡很快就會消失，在嘴角邊并不會特別顯眼，現在助理能夠注意到是因為他和達米安幾分鐘前還在親近。

    這些遮蓋不好反而顯眼，還不如就這么放任。

    另一邊，黑發綠眼的青年顯然心情不錯，繼續自己手上的任務。

    ……

    時間的流逝總是顯得十分迅速，對于壽命算不上漫長的人類來說總是如此，眨眼間幾個月的時間飛速過去。相較于長生種對于時間的無感，人們對于生活的消逝總是有著特別的感慨。

    這一點對于近期的布魯斯來說更是如此。

    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大兒子成長，從一開始脾氣桀驁不馴的一米三七，到如今的天天在哥譚上空飛躍的兩米多。

    他的大女兒也是如此，布魯斯記得卡珊剛來時候的樣貌，亞裔血統的人總是顯小，卡珊德拉那時候只是個不愛說話沉默寡言的小女孩，淺色的眼睛遠不如現在堅定。

    史蒂芬妮是他所有孩子里變化最小的那個，當然可能跟史蒂芬妮的性格有些關系，但是日復一日的義警生涯同樣造就了她如今的灑脫與剛毅，布魯斯記憶里那個還有些稚嫩的女孩已經消失在過去的時光中了。

    提姆幾乎是達米安和布魯斯看著成長的，達米安訓練他的體術、打斗能力以及諸多義警課程，而布魯斯則是引導他的偵探天賦，可以說提姆才是所有人里得到過多關注的那個。黑發藍眼的少年同樣用自己的方式汲取營養，努力成長。

    杰森來到莊園的時間最短，但是他也在努力成長，從未懈怠過自己的學業與訓練，就好像他心里同樣已經下定好了目標。

    過去的時光一閃而過，布魯斯突兀覺得他的孩子們成長的太快了，就好像一眨眼時間就那么過去了。

    布魯斯欣慰于他們的成長，卻也為過去的感到感慨。

    這種感受帶著迪克看過去的照片時，有時候會十分強烈。

    對于布魯斯最近的想法，家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

    幾個人抽時間開了個會，當然，由于他們有的人不在同一個地方，這次會議開在線上。

    最先開口指責的是家里的二女兒，她質問達米安，“嘿難道你最近都不在哥譚嗎？”

    達米安平靜地說，“我在。”

    正是因為他在，所以布魯斯對比他一三七的照片所以顯得格外唏噓。

    達米安一腳將混混踢進垃圾桶，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有什么好懷念的，他**的還沒死呢。

    提姆知道點實情，他忍著笑深沉地說道，“B在懷念一三七的D。”

    卡珊德拉想了想，贊同點頭，“值得懷念。”

    達米安冷笑一聲，“怎么？難道還要我去平行宇宙綁幾個嗎？”

    提姆沉吟，一針見血，“但他們可比你要容易相處得多。”

    “喔很正確，”

    史蒂芬妮吐槽，“或許應該找個更叛逆一點的。”

    杰森說道：“我不這么認為，或許是你們太久沒回來了？”

    “嘿B有6個孩子，但莊園里只有三個，甚至還有一個是莊園里那個的戀人，但沒回來——舊金山都有誰在啊？”

    杰森眉毛抖了抖，“你們分手了？前男友站在一起確實很尷尬。”

    提姆咳嗽兩聲，“呃，我在處理泰坦這邊的事。”

    史蒂芬妮怪叫一聲，“怎么會呢杰森，你要知道大人的世界是很骯臟的，他們指不定打得多火熱。”

    “我猜你不是在說他們交往這件事，事先說明，我對他們的深度交流沒有興趣。”

    杰森：“骯臟的成年人。”

    “酷，只寫純愛本的杰森太太。”

    史蒂芬妮大笑。

    被迫直面自己黑歷史的杰森羞惱：“……攪局者！！”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達米安平靜地說，“攪局者，黑蝙蝠，最近抽空回一趟韋恩莊園。”

    史蒂芬妮剛想說什么。

    另一頭打擊罪犯的人語氣還是那么平靜，只是多了些不容反駁的意味，“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我也會抽空回去，”提姆說道，“攪局者，黑蝙蝠，距離你們上一次站在B面前已經兩個月了。”

    史蒂芬妮：“好吧好吧，我會回去的。”

    卡珊德拉：“我也是。”

    杰森：“我會告訴阿福這件事，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于是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第206章 鬧鬼狼人殺開場

    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擺脫了手上的任務之后，就各自回了韋恩莊園，只不過提姆會晚點。

    唯一在家里，按照道理來說本該在留在莊園的達米安卻因為大都會突發的事件，去了大都會。不過對于其他人而言倒沒什么，畢竟達米安一直都留在哥譚，只偶爾會出差，不會滿世界跑。再加上大都會也不是很遠。

    ……

    大都會那邊并沒有什么大事，主要是瞭望塔突然檢測到了新的磁場波動，鑒于他們的地球實在多災多難，所有他們對此有點神經過敏。

    不過經過幾天的觀察，確定沒什么大事發生，宇宙里也沒有傳來太多異動。復仇者聯盟那邊同樣注意到了這件事，無論是守護地球的至尊法師，還是一直在外的驚奇隊長都沒有傳來什么消息，這意味地球并沒有出什么變故。只有雷神自從回了阿斯加德像是有事目前沒在地球，但身為奧丁之子，倘若宇宙真的出了什么變故，那么索爾也會前來地球通知他們。

    這件事情結束后，正義聯盟的瞭望塔再次回歸到平常的日常備戰狀態，只有幾個人會在這里停留，大部分人都有自己的城市與領地需要看守。

    達米安站在巨大的屏幕前，看著顯示的各項指數，地球不會完全平靜下，但相較于之前發生的外星人入侵以及一些大事件，已經稱得上難得平靜。

    喬納森開完會沒有立刻回去，他將手里的一部分資料遞給達米安，“這是媚拉讓我交給你的，嘿，D我昨天在大西洋那邊看到了赫爾忒，感覺她還挺適應現在的新生活。”

    “赫爾忒向來如此，她有著優秀的捕獵能力。”能夠在諸多怪物存在的地方生存就已經說明了她的能力，達米安從不擔心她會在地球上活得不好。

    話音剛落，穿著黑色蝙蝠制服的義警打開手上的文本資料，這一份資料大概是媚拉手寫的，上面描述了亞特蘭蒂斯關于之前失落遺跡的記載。亞特蘭蒂斯身為古老的國度，對于地球上很多古老的東西都會有些記載，但是失落遺跡的存在并不是這樣。歷史上的記載十分模糊，只有幾句疑似遺跡的描述。

    達米安將記憶里那一片無垠的內里與文獻上對照，發現并不是。

    媚拉找的這些資料，很大可能只是傳說，與遺跡本身相差很大。

    見達米安看了一眼就將這些再次合上，喬納森微微皺眉，“不對？”

    “不對。”

    達米安將資料收起來，說道，“神奇女俠也曾回過天堂島問過這件事，她們的歷史上同樣難以找到相關記載。”失落遺跡很大，像是單獨開辟的空間，里面又存在諸多怪物，倘若真的是神明遺跡，那么它應該被廣泛流傳，而不是在真正的半神那邊都難以找到這些痕跡。

    關于這片遺跡，之后康斯坦丁在后來聽說之后隱約和便宜父親說過——失落遺跡不該被發覺。

    具體的康斯坦丁也沒說太清楚，魔法界總是這么神神秘秘，很多事情他們無法說清楚，畢竟有些時候這些就像是他們的秘聞，有些時候又像是從特殊存在那里得到了啟示。

    達米安也覺得它不該被挖掘，甚至不該存在，倘若里面全部的怪物都出現，整個地球只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里面的怪物太多了。

    他上一次在里面待了半個多月都沒能找到邊界。

    想到這里，達米安微微皺眉。

    “慢慢來吧，目前那里沒有打開的跡象，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正義聯盟。”

    喬納森沉吟，見達米安同意般點頭，稍稍松懈下來，環胸浮在椅子旁，“不過我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這么簡單——或許是我的錯覺吧。”

    達米安不置可否。

    事情放在那里不解決就像是心底的一根刺，哪怕平日里不提，也總會帶著隱隱的擔憂，這是出于多年來參與各種義警事件的多疑與警惕。

    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自然都明白這個道理。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眼看著時間不早，達米安準備離開瞭望塔。

    喬納森需要再等會兒，這幾天是他在駐守瞭望塔。

    黑漆漆的大蝙蝠將能量波動圖解析記錄下來。

    喬納森：“哥譚最近很忙？”

    最近哥譚確實稱得上忙碌，但是綜合下來沒有需要立刻處理的事，達米安也只是覺得正義聯盟的事情既然到此為止，那就可以回哥譚繼續自己的事情。

    于是達米安否認，“并不是，如果有事聯系我。”

    “當然，”喬納森聳肩，“我知道的。”

    “再見，D，希望你任務順利吧。”

    達米安隨意應了一聲，然后邁著步伐通過瞭望塔上的特殊通道直接傳送到了蝙蝠洞。

    蝙蝠洞里目前有些冷清，沒有人在這里，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史蒂芬妮他們已經回到了韋恩莊園，大多剛從任務中抽身而出，不想再加班也很正常。

    這么想著，達米安看了一眼監控，確定家里其他人都睡得很香，提姆還沒回來。

    他隨后將今天開會的內容、媚拉和戴安娜所說的有關遺跡的猜測記錄到蝙蝠電腦里，等他做完時間還不算太晚，隨后穿上裝備開始自己的夜巡。

    今天的哥譚比前幾天安靜得多，大概和達米安前幾天暴揍了那些因為他最近清理貓頭鷹法庭而蠢蠢欲動的人有關。

    哥譚平靜，所以夜巡下班比較早，他回到蝙蝠洞的時間是凌晨兩點。

    空曠寂靜的蝙蝠主控室很多燈已經關閉，但是泛著微弱的電腦光前正坐著一個人，黑發藍眼的人趴在桌子上陷入淺眠。

    達米安看了一眼，去了裝備室將身上的裝備換掉，順便簡單的洗漱，他隨后來到蝙蝠電腦前，簡單查了查提姆在追查什么——哥譚一個幫派與另一個幫派的斗爭。

    達米安印象里有這個，只不過這件事的優先級并不高，所以他目前還沒繼續追查下去。現在這兩個地下幫派的領頭人態度很曖昧，估計是背后準備達成什么合作。從他們目前的行為來說很大可能是軍火，但達米安目前還沒證據也沒找到他們的藏匿地點。

    這么想著，趴著睡的人似乎終于意識到他回來了，低聲，“D？”

    達米安輕嘖一聲，隨手將人抱起來。

    有人幫忙，提姆也懶得再動，他將自己埋進熟悉的氣息里。

    達米安將人帶到提姆的房間，也沒再做什么，只是蓋上被子，身邊人不太習慣這樣，他下意識將自己埋進懷里，懷里多了一個人的青年安靜地閉上眼。

    本來找了個舒服姿勢準備就這么睡過去的提姆像是想起什么，抬頭眼都沒睜，隨意地在他嘴邊親了親，隨后繼續窩著，“晚安。”

    達米安抵著他的頭發，胸膛相貼間感受著對方舒緩的呼吸與心跳，向來習慣性很快恢復入眠的本能令他輕而易舉地陷入淺眠狀態。

    晚安。

    ……

    夜晚的韋恩莊園總是顯得十分黑暗，偶爾天上打雷閃電的時候，甚至會覺得有些陰沉。

    這和韋恩莊園的布局以及悠久的歷史有關。

    不過住在這里的人很少會因此感到害怕，畢竟他們或多或少都經歷過，以及大的那幾個甚至經歷的更加多。

    所以目前莊園里沒幾個人害怕——除了還有些不太適應的迪克。

    外面閃電與雷聲交織著，轟隆閃電般的悶響在半空炸開，蜿蜒出如同數根的紫紅色脈絡。

    黑發藍眼的小孩被雷聲驚醒，窗外一亮一亮的閃電打在他的臉上，映照出房間里在之前尚且稱得上溫馨的房間布局。

    但一閃一暗的房間里那些黑色陰影的地方仿佛下一秒就會從中出現怪物，包括空曠的床底，暗色的門扉。

    這樣的想法讓迪克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他搖搖頭，之前杰森和提姆、布魯斯告訴過他，韋恩莊園很安全，這里沒什么的。

    迪克抱緊了懷里的駝鹿隊長，又小心翼翼拿起床邊的蝙蝠俠手辦，隨后猛然把被子蒙在頭上，緊閉著眼，想要讓自己睡過去。

    但是窗外的雷聲一聲比一聲轟動，就像是沒有盡頭，閃電更是閃亮到仿佛在世界盡頭。

    迪克自己睡不著，最后小孩自己小心從床上下來，他打開房間里的燈，略顯明亮的燈光讓房間安全一瞬，但是外面愈發沉重的響聲讓他有點驚慌。

    小孩抱著駝鹿隊長，從抽屜里拿出手電筒，踩上拖鞋，準備去找杰森，看看杰森睡著沒有。

    迪克和杰森都住在三樓，布魯斯也在，不過迪克的房間距離杰森更近，幾乎是沒過兩步就到了。

    有些昏暗陰沉的走廊透著閃電刺眼的光，有種像是吸血鬼伯爵住的陰森城堡。

    小孩打開手電，快步到杰森門前敲了敲，“杰森——”

    他小聲說，“你醒了嗎？”

    房間里沒有回應，迪克過了片刻又敲了敲，但是仍舊沒有回應。

    可能是杰森睡得很香，那他還是不要打攪了吧。

    這么想著，迪克將手里的手電筒晃了晃，照亮走廊。只是在光芒離開的瞬間，那些黑暗再次侵占空間。

    整個走廊寂靜可聞，迪克幾乎能夠聽見自己胸膛里大聲跳動的心臟。

    小孩抿了抿唇，轉身準備去找布魯斯。

    如果布魯斯也睡了的話，他就回房蒙上被子睡覺。睡著之后，很快就會到白天的。

    小孩一手駝鹿隊長，一手蝙蝠俠的手辦，又帶著手電筒走向走廊的另一頭，他從來沒覺得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響這么響過，像是能將整個樓層都吵起來一樣。

    每當他這么想，外面震耳欲聾的雷聲又會掩蓋住這些輕微的聲響。

    迪克慢慢走到樓梯把手處，再往前走點就到布魯斯的房間，唯有一樓微弱燈光的樓梯顯得格外陰森。

    小孩沒敢自己嚇自己，正想快步走過去，但眼角似乎瞥到什么東西正在下樓！！

    迪克嚇了一跳，但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巴，他原地呆愣兩秒鐘，還是按耐不住悄悄接近樓梯，特意關掉手電，閃電再次閃過，一瞬間的光照亮慢慢往下走的青年——是提姆。

    迪克下意識松了一口氣，“提姆！”

    他在上面喊了一聲，正當這時，震耳欲聾的雷聲輕而易舉地將迪克并不大的聲音掩蓋住。下到二樓的青年并沒停下腳步，他熟門熟路地轉彎，看起來是準備去自己的房間。

    迪克想了想，打開手電下樓準備去找提姆，畢竟提姆看起來沒睡。

    有了大人的存在，小孩明顯膽子大了點，下樓的動作很利落，但是等他下到二樓的時候也聽見了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隨后便是猛然一聲悶響。

    迪克意識到似乎發生了什么，他連忙跑下去，來到走廊，只看到半身赤裸的黑發綠眼青年站在提姆房間門前，幽綠色的眼瞳極具壓迫力地掃視而來，狠厲與暴戾撲面而來，仿佛一頭被觸犯領地的雄獅。

    迪克下意識捏緊駝鹿隊長，猶豫一瞬，“……達米安？”

    被喚的青年微微皺眉，目光落在他身上，小孩有一瞬間覺得恐懼，但是這種感覺只持續一瞬，很快像是他的錯覺一樣消散。

    他們的動作驚醒了房間里正在睡覺的人，穿著睡衣的提姆出現在達米安的身后，有些疑惑，“達米安？”

    隨后提姆看到了抱著駝鹿隊長驚疑不定的迪克，他安撫般在達米安唇邊親了親，隨后來到迪克身前，溫和安撫，“迪克？你怎么還沒睡？”

    黑發綠眼的青年若有所思，他平靜地說，“你該睡了，迪克。”

    迪克看了看有些擔心他的提姆，最后他抱住提姆，小聲說道，“外面雷聲太大了，我睡不著。”

    “我想你也沒睡，我就來找你了。”

    提姆剛想說什么，但站在他們身后的達米安突然問道，“你為什么覺得提姆沒睡？”

    小孩抬頭看他，“我看到了。”

    提姆動作停頓一瞬，他隨后笑著說，“夢里看到了？”

    迪克反駁，“不是，你剛剛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我看到了。”

    并沒有，達米安確信提姆一直睡在他身邊。

    笑著的人笑容淡了淡，但他沒讓小孩察覺，牽著小孩準備上樓，只是在離開前他和站在原地的青年對視一眼。

    隨后和迪克一起上了三樓，順便不動聲色的套話。

    目送他們兩個離開，達米安這才轉身，看向門框上扎得狠厲的刀片，他伸手將它拿下來。

    達米安記得很清楚。

    當時他尚在睡夢中卻敏銳地察覺到有人打開了房間門，陌生的氣息隨著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涌入，達米安幾乎是立刻醒了過來。

    他下意識在抬眼之前直接摸出床邊桌上的刀片直接襲擊，來人不知道為什么在打開門的第一時間就關上了門，刀片狠狠扎入門框，達米安起身向前，隨后那人再次打開門鎖——

    閃電一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伴隨著上一道閃電的雷鳴。

    露出來人與提姆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龐。

    半身赤裸站在原地的黑發綠眼青年與來人對視一瞬，隨后便是達米安猛然直追，而那人嘭地一聲關上門，等達米安暴力將門踢開時再出去，只在走廊里看到了迪克。

    中間間隔時間幾乎沒有兩秒鐘，來人很難逃出達米安的視線，但他就是不見了。

    ——整件事情透著詭異。

    第207章 鬧鬼狼人殺2

    另一個宇宙。

    和【布魯斯】聊了聊最近哥譚的事，【提姆】打了哈欠順著樓梯往下走，外面是電閃雷鳴的天氣，這讓整個韋恩莊園都有些陰沉，不過好在住在這里很久的【提姆】已經見怪不怪了。

    有些昏沉的燈光并不會影響他的行動，【提姆】一邊想著近期家里其他成員的行動，畢竟前幾天【布魯斯】和【杰森】才因為東區的事情又吵了一架，還有【達米安】目前對他的針對，好在【迪克】已經準備回莊園一趟，索性還有人幫忙看著一三七的【羅賓】。

    【提姆】這幾天也很忙，他已經因為哥譚的一件失蹤案連續熬了幾個通宵。

    想到這里，【提姆】覺得腦子有點痛，他索性開始給明天的自己規劃時間——先去查查嫌疑人，以及他們最近收到了一個來自平行宇宙的文件，目前布魯斯還在解析，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

    大腦不斷運轉，莊園里二樓和三樓并不遠，【提姆】像往常一樣漫不經心地下樓，拐彎，之后隨意打開自己的房門——

    昏暗的房間里，黑發陌生還帶著點眼熟的青年正睡在他的床上。再次轟隆響起的雷聲伴隨著突閃的閃電，亮光顯示出青年鋒利英俊的眉目，只是睡著的時候帶著一股子安然的平靜。

    【提姆】：“……？”

    最近熬夜太久都熬出幻覺了——他的房間里怎么會有野男人？！

    什么鬼東西，一定是幻覺。

    連續熬了幾天腦子還有點不清楚的【提姆】下意識將房間門再次關上，畢竟打擾別人睡覺很不禮貌，而且看起來床上的人甚至沒穿上衣。

    他記得最近韋恩莊園沒有訪客，也沒有客人，而且倘若真的有客人也不會安排在他的房間。看錯了嗎？還是最近熬夜熬出幻覺了？

    ——等等，這是他的房間！

    意識到重點的【提姆】不敢置信地用力開門——

    方才在床上的男人已經從床上起身，黑發微亂，鋒利英俊的眉骨五官，僅僅只是抬眼微微皺眉時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幽綠色的眼眸沉沉恍如被驚醒的冷厲與暴戾，赤裸的半身彰顯出極具力量美感的線條，肌肉肌理起伏間充斥著魅力以及無法遮掩的性張力，仿若一只大型的猛獸被驚醒，僅僅只是站在那里就具備極大的壓迫力和沖擊力。

    而在他身后，像是被牢牢看住的床上人也在這時因為半掀開的被角露出半張令【提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龐，黑發藍眼的青年露出脖頸處尚未消退的紅痕，但像同樣被驚醒般睜開眼。

    【提姆】大腦一片空白的與達米安對視一眼，在發現床上人醒來的下一刻就如夢驚醒般驟然關上了大門!

    “嘭！！！”

    巨大的響聲在整個走廊里回響，就連剛剛停歇的雷聲都沒有遮掩住。

    【提姆】站在原地平息自己的震驚，他現在大腦一片空白，但是偵探的本能令他開始思考他房間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發誓自己沒有見過剛剛那個男的，而且這是他的房間，為什么房間還有一個他！

    諸多猜測讓【提姆】腦子都快炸了，擅長多核處理事情的大腦一邊思考，一邊還在回放方才看到的細節。

    ……等等那個男人有點眼熟，他好像在哪里見過？

    所有思緒不過轉瞬之間，【提姆】正想再次打開房間門，身后突然響起，

    “我假設你不是想讓它自己給你開門，亦或者你準備在這里玩吵醒所有人看看你犯蠢的游戲？”

    家里一三七的小孩被養兄大聲開關門的聲響驚到，隨后出來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然后就看到【提姆】對著自己的房間門沉思，像是神經病一樣大力關門然后對著面壁。

    然后【達米安】就看到視線挪到他身上，準確來說應該是臉上的養兄倒抽一口涼氣，不可置信，簡直震撼，懷疑人生。

    不知道【提姆】到底在搞什么的【達米安】：“……？”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想起來剛才那個男人為什么這么眼熟了！

    【提姆】整個人震驚到了失去顏色——【達米安】和那個男人很像，不，與其說是很像，倒不如說像【達米安】長大后的樣子！

    不不不不不不沒準兒是【達米安】的兄弟，或者是【達米安】的親人之類的。

    【達米安】不耐煩地輕嘖一聲，他直接伸手準備去打開【提姆】的房間門，但是【提姆】下意識阻止，【達米安】懷疑地看他。

    【提姆】若無其事，“這是我的房間。”

    【達米安】：“TT，讓開【德雷克】。”

    兩個人對視一眼，【提姆】張了張口，“你有除了【布魯斯】之外的父親嗎？”

    “？”

    【達米安】：“你終于瘋了？讓開！”

    好吧。

    【提姆】就知道自己提了個很愚蠢的問題，但他有時候不想讓自己那么瘋狂，他拉住自己的思緒，讓自己看起來十分正經，“呃，或者說你媽媽給你生過兄弟，或者你有叔叔之類的”

    他話還沒說話，【達米安】閃電般出手打落【提姆】的手臂、打開了房門，動作一氣呵成，隨著門被打開，露出里面凌亂的房間——很正常。

    【達米安】微微皺眉，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才相信【德雷克】的一驚一乍，不屑地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只有【提姆】站在原地，他進入房間摸了摸被褥，并沒有其他人的痕跡。

    但確信剛才不是他的錯覺，他比誰看得都足夠清楚。

    或許他得找找魔法師，不過這得在他確定其他原因之前。

    【提姆】還是抽出白紙和鉛筆，快速將自己看到的人素描下來，只有在畫另一個人的時候筆尖停頓一瞬，然后就此停住。

    隨后帶著紙下了蝙蝠洞，開始調查，蝙蝠洞里的電腦開始檢索畫上的人，片刻之后成功匹配【布魯斯韋恩】【達米安韋恩】。

    【提姆】：“……”

    坐在電腦前的人無力地癱在椅子上，紙張蓋臉。

    這件事并不簡單，他得通知B。

    覺得自己已經安詳到快要去世的人這么想著，但愣是沒動一下。

    ……

    逆序宇宙。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并不簡單，達米安從家里的監控器和能量檢測波動試圖查找原因，但都沒有任何的痕跡。

    午時，難得湊齊了家里所有人都在餐桌上。

    餐廳上吵吵鬧鬧的，史蒂芬妮又在逗杰森和迪克，卡珊德拉和提姆看著偶爾出聲，達米安抬頭看了一圈，發覺便宜父親不在。

    這并不少見，但今天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都回來了，而便宜父親又沒什么事情，按理來說應該不會睡到中午。

    正好阿福端著餐盤過來，達米安接過放在桌上，“父親呢？”

    聞言，阿福接話，“老爺還在樓上，我去叫的時候，布魯斯老爺說想再睡一會兒。”

    但距離阿福叫人起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三個小時，阿福還以為布魯斯會在午飯的時候下來。

    迪克抬頭，“布魯斯生病了嗎？還是昨天沒有睡好？”

    “并不是，迪克少爺，”阿福想了想，笑著說，“不過不吃午飯不是什么好習慣，或許您愿意幫忙？”

    “當然。”說著小孩從椅子上下來。

    “謝謝您迪克少爺。”

    杰森想了想，同樣跟上去。

    等到桌子上的小孩走了，卡珊德拉主動提及昨天的事情，“迪克說昨天晚上看到了提姆。”

    提姆看了一眼達米安，臉色正經了些，“發生了點事。”

    “嗯？你們接吻的時候被迪克親眼看到了？”

    史蒂芬妮隨意接話。

    “昨天有人在韋恩莊園。”

    黑發綠眼的青年語氣平靜。

    但無論是卡珊德拉還是史蒂芬妮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這并不是小事，家里除了他們幾個，還有什么都不知道的迪克，還有沒成長完全的杰森，以及隨著年紀增長身手開始不便的阿福。

    更嚴重一點，可能是他們的仇家，也可能是想要知曉他們義警身份的敵人。

    卡珊德拉放下餐叉，抬眼，“具體情況？”

    “別告訴我你的能力在退步，達米安，那樣你得給自己加訓。”

    金發的女孩像是調侃，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淡下來，“怎么回事？”

    提姆將昨天發生的事情簡單介紹清楚，隨后他拇指抵著食指微微摩擦，說道，“我并沒有下樓，一直在達米安身邊。”

    換個時間或許史蒂芬妮就要開玩笑了，但這時候不行。

    卡珊德拉看向達米安，“克隆？復制？”

    達米安：“不，沒有痕跡。”

    他平靜地說，“可以排除科技手段。”

    “總不能鬧鬼。”

    史蒂芬妮沉吟，“我是說，平行宇宙？”

    提姆贊同這個說法，“我很想同意，但是這件事還需要更深入的調查。”

    “也不能排除魔法手段。”

    “如果真是這樣，”

    沉默片刻，黑發亞裔女孩看向坐在第一順位的青年，“我是說，我們宇宙遭遇平行宇宙的概率似乎太大了。”

    卡珊德拉是第二個來到這個家里的人，排除達米安，她是住在韋恩莊園最久的人，自然知道很多發生的事情。

    吸血鬼王宇宙、披風宇宙、尸網病毒宇宙、不義宇宙。

    按照平行宇宙的發展，其他宇宙可能經歷數十年都不會如此頻繁地與其他平行宇宙交匯。但這對于他們而言就像是家常便飯，如果需要他們甚至可以就此跳躍宇宙，拋棄原來的世界。

    史蒂芬妮同樣沉吟，“確實如此。”

    她聳肩，“我聽過一句話：當一件事的概率發生時，它就有頻繁發生的風險。”

    “但這么多的平行宇宙，”提姆思考，“沒有任何一個會像我們一樣，不是嗎？”

    “你在指哪點？”史蒂芬妮攤手，“你在說我們宇宙的科技，還是在說我們的年紀？”

    提姆：“后者。”

    這么多的世界，沒有一個是達米安最大的那個，這么多不互通的宇宙中，只有他們完全調轉。

    黑發綠眼的青年坐在椅子上，他比在場所有人都清楚知道更多。

    比如不該出現卻出現的怪物，比如本該出現卻不存在的仇敵，比如平行宇宙之間巨大的參差，比如他去往吸血鬼宇宙時其他世界的毀滅，比如那位與他像是同出一脈的同位體……比如他的來處。

    世界既堅強又脆弱，而他們宇宙的不穩定性尤甚。

    那些與平行宇宙的交匯，與其說像是在造就他們宇宙的動蕩，卻分明像是……世界將自身的不穩定性平衡出去，將交匯的時間作為真正的錨點，借此穩定他們的世界。

    以防止——

    “達米安？”

    突然的兩聲將達米安驚醒，他這才發現自己走神了。

    這很不常見。

    不經意間將方才的猜測忘得一干二凈的達米安沒察覺到不對勁，他只是捏了捏眉骨，抬眼，入目就是提姆有些擔心的眼神。

    提姆和史蒂芬妮剛才還就著宇宙之中到底有沒有他們這樣的世界聊了兩句，眼角就不經意間看到了安靜的達米安。

    向來傲慢的青年目光平靜，幽綠色的眼瞳充斥著陌生的感覺，他明明像是在思考，可那雙投向他們的眼睛里卻沒有任何人的身影，仿佛隔著一層膜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

    察覺到這點的提姆不知道為什么心里一突，他幾乎下意識叫了一聲達米安。

    好在被叫的人捏了捏眉骨，像是有些疲憊，優越的皮相一如既往，幽綠色的眼瞳轉向他。

    提姆舒了一口氣，“沒什么。”

    “你剛剛在想什么？”

    達米安想起剛才的話題，說道，“平行宇宙很多，之前父親和卡爾艾爾觀測到幾個世界，和其他世界差距同樣很大，這毫無意義，追查目標先放在魔法上。”

    說到最后，他幾乎是以命令的語句述明一切。

    好在在場所有人都習慣了。

    卡珊德拉點頭，“我去找扎塔娜。”

    史蒂芬妮想了想，“為了保險，之前那扇門康斯坦丁似乎也說過什么，我后續會找找他。”

    提姆點頭，“需要找至尊法師嗎？”

    “如果需要的話我會的。”

    達米安這么說道。

    他們說話間，上樓的幾個也下來了。

    迪克牽著大人走在后面，杰森靈活地率先從樓上下來，拉開自己的椅子坐下。

    黑發藍眼的闊佬原本笑著的臉在看到在場其他人近乎成年的人有一瞬的停滯。

    當他的目光掃到已經成年、看起來過于鋒利的長子時就更停頓了。

    迪克疑惑，“布魯斯？”

    迎著小孩的神色，大人注視他，“怎么了？”

    沒什么。

    迪克只是覺得看到自己和杰森的布魯斯有點怪怪的，像是很久都沒看到過他們一樣。

    真奇怪，他們明明昨天還在花園吃小甜餅。

    想不通的小孩搖搖頭，隨后乖乖在杰森身邊坐下。

    黑發綠眼看起來相當成熟的青年抬眼，語氣平靜，聲線低沉，“午安，父親。”

    黑發的亞裔女孩看起來同樣成熟，只是眉目間帶著若有似無的凌厲，她抬頭，眨了眨眼，那股子縈繞不去的凌厲消散些許，顯得有些柔軟，“午安。”

    金發的女孩還是那么活潑，看起來很愛笑，輕松愉快而又活力滿滿，“午安，布魯斯。”

    坐在后面眉目俊美溫和的少總裁微微側臉，他笑著說，“午安，B。”

    上帝，這陌生的世界只有看起來一成不變的『提姆』能給他最后的安慰。

    ——以及，達米安是老大，開什么地獄玩笑。

    這么想著，【布魯斯】不動聲色的掃視一眼，若無其事地拉開主位的位置，也就是達米安身邊，“午安。”

    第208章 鬧鬼狼人殺3

    隨著這一聲有些低沉的問安落下，本來準備吃飯的提姆側臉抬眼，不動聲色地觀察起坐在主位上的人。

    達米安手下拿起餐具的動作停頓一瞬。

    他瞥了一眼，隨手拉開系統地圖，代表著便宜父親的坐標就在眼前，但標志著同一陣營的綠色變成了中立的黃色。

    這個發現讓達米安不動聲色地和提姆對視一眼。

    隨后兩個人若無其事地分開視線。

    “嘿布魯斯，我們已經回來了，”史蒂芬妮以為布魯斯因為她們這么多天不回家心情不好，沒太在意，只隨口一問，“我還以為你今天要睡一天呢，最近很累嗎？”

    她們不經常回來，布魯斯一般情況下在她們回來這幾天不會睡太遲，或者說自從達米安接手正義聯盟的事情后，布魯斯很少會睡太久，他陪著杰森、迪克的時間多一些。

    【布魯斯】裝作不經意間觀察著整個地方，“沒事。”

    “只是昨天睡得不太好，所以遲了點。”

    迪克好奇：“因為昨天的雷聲沒睡著嗎，布魯斯？”

    “對，昨天雷聲太大了。”

    【布魯斯】點頭，隨后他看向阿福，“可以給我一份蘑菇湯嗎阿福？”

    以他的位置能夠將廚房里阿福的動向盡收眼底，隨后像是不感興趣一樣有些倦怠地將手下的餐盤放到一邊。

    阿福在廚房里應了一聲，“當然，布魯斯老爺。”

    將這些動向看在眼里的達米安移開視線，仿若不經意地說，“我聽說超人約了你？”

    【布魯斯】停頓一瞬。

    迪克瞪大雙眼，轉頭看向從來沒有在說過這件事的大人。

    杰森和史蒂芬妮同時抬頭，只感覺莫名其妙。

    喬納森和布魯斯能扯上什么約會不約會。

    他們不嗑這個。

    【布魯斯】從他們的表現里得到了答案，隨后微微皺眉，“沒有，你從哪里聽的小道消息？我為什么要和超人約會？”

    他的語氣并沒有什么不對，但如果是布魯斯絕對用不上[約會]這個單詞，就好像他已經忘記了現在的超人不是克拉克肯特而是喬納森。

    卡珊德拉疑惑，她剛想轉頭，提姆隨手將一杯橙汁推給她，亞裔女孩眨了眨眼，黑發藍眼的青年向她笑了一下。

    史蒂芬妮若有所思：“沒有嗎？”

    她抬頭看向【布魯斯】，歪了歪頭，“但我明明記得你和他前幾天在挪威已經約定好了。”

    這讓杰森更加疑惑，回憶了片刻，確定自己不知道這件事，不過之前克拉克肯特確實和布魯斯單獨行動過兩天，將他和阿福、露易絲都扔在挪威。

    但他吐槽道，“雖然不知道這件事，但有沒有一種可能——那不是超人。”

    畢竟現在的超人是喬納森，可能有時候他們改不了口會稱呼克拉克肯特為超人。

    【布魯斯】不置可否。

    已經得到答案的達米安沒再說什么，就連一開始不明白的卡珊德拉都沉默。

    史蒂芬妮和提姆偶爾說幾句話，【布魯斯】搭話亦或者傾聽。

    他們的交談內容只牽扯到了最近的學業和發生的郁悶事，沒有任何信息可以能夠被探聽。

    期間阿福將蘑菇湯放在【布魯斯】身前，他想說什么。

    達米安平靜地說，“凱撒和波洛斯最近有些胖了。”

    杰森眨了眨眼，沒吭聲。

    迪克看了一眼布魯斯，心虛低頭。

    身為家里的管家，阿福自然知道家里的兩只動物為什么會胖，但他選擇包容偷偷喂食的小少爺們和老爺。

    阿福故作驚訝，“是嗎？我去看看吧，達米安少爺。”

    于是這位英國管家從容地出門去了后花園。

    很快杰森和迪克用過中午飯，黑發綠眼的青年將刀叉放下，鋼制的餐刀與瓷器碰撞出并不算清晰的聲響。

    “我和卡珊給你們準備了禮物，”金發的女孩面向他們，“你們可以去找一找，友情提示在三樓。”

    迎著杰森和迪克的目光，卡珊德拉點點頭，一本正經道，“找到了你們現在就可以拿到手。”

    “如果找不到只能等我們心情好了再拿給你們，”史蒂芬妮說道，理所應當地說，“這可是禮物。”

    杰森剛想答應，又想起來往日里史蒂芬妮的作風，他懷疑道，“你們不會沒準備這些，在誆我們吧？”

    史蒂芬妮不可置信，“怎么會？”

    “真是太令人傷心了，甜心，難以置信，你竟然不相信我！這可是我和卡珊費盡心思、絞盡腦汁，一起挑選的禮物！”

    卡珊德拉點頭：“在香港那邊。”

    “不，我們當然相信，”迪克安慰她們，“謝謝你卡珊，還有史蒂芬妮。”

    “我只相信卡珊，”杰森嘴硬反駁，是的，家里說話只有卡珊說話算話，就連達米安都有時候會因為任務忘記一些不太重要的小事——比如他的零食。

    話是這么說，但他還是從椅子上下來，和迪克上樓，參與這個小小的家庭游戲。

    目送一大一小的兩個孩子離開，餐桌上有一瞬間的寂靜。

    方才笑意盈盈的金發女孩收回目光，她可惜地看了一眼特制的餐桌，“希望阿福不要太生氣。”

    “我會聯系好的，就像之前一樣，”坐在金發女孩對面的韋恩少總仿若調侃，只有淺色的藍眼睛里多了點漠然。

    卡珊德拉默默點頭。

    【布魯斯】：“……”

    他微微皺眉，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黑發藍眼的男人看起來與平常相比只是多了幾分厚重與嚴肅，聲線熟悉，長相如同往常，看起來沒有半分不一樣的地方，“怎么了？”

    坐在他身邊的達米安側臉，幽綠色的眼瞳轉動間注視著他。

    像是評價，又像是——

    ——審視。

    【布魯斯】一瞬間明白了他們都發現了這件事，他剛準備開口解釋亦或者談判，但比他更快的是身下餐桌猛然被人一腳踢翻，【布魯斯】拉開椅子驟然后退，動作一氣呵成——顯然他也在防備他們。

    “嘭！！！”

    【布魯斯】臉色沉下來，肅穆地看著對面與他的孩子們長相沒什么太大區別的人。

    相較于他的孩子們會慢慢將事實搞清楚，對面這些人更傾向于將一切掌控在手里，他們殺傷力大的同時，富有極強的攻擊性，最重要的是他們自信自己能夠應對一切。

    【布魯斯】無法想象這個宇宙的“布魯斯”會是什么激進的性格。

    糟糕的開局，他必須盡快回去。

    “真抱歉，布魯斯，噢，不，你不是。”

    史蒂芬妮站在原地，伸了伸筋骨，嘴里說著抱歉，但是眼里沒有絲毫的歉意。她慣來喜歡在開打的時候說一些垃圾話。

    “我猜你不會乖乖束手就擒，相信我，有時候這會很痛。”

    【布魯斯】：“這是威脅？”

    率先動腿的亞裔女孩直起腰身，冷漠地看著他。

    “這是警告。”

    提姆從身后墻壁的壁畫后拿出自己的小道具，站在她們身邊，微微一笑，“有時候你得明白，B對我們很重要，我是說所有人，以及——很重要，這位不知名先生。”

    鋒利的餐刀宛如飛鏢瞬間扎出，擦著對面人的肩膀過去狠狠釘在墻壁上。

    “抓住他。”

    黑發綠眼的青年沉沉看【布魯斯】一眼，沒有任何交談的想法，他的地圖上已經誠實地揭示了一切——身體雖然還在，靈魂卻已經移位。眼前人很大可能不知道他們宇宙的任何事情，這件事或許是意外，亦或者是前幾天他們宇宙不穩定的磁場波動造成的。

    “我們需要他的情報。”

    話音剛落，幾乎是下一刻，幾個人瞬間打了起來。

    ………

    另一個宇宙。

    韋恩莊園。

    布魯斯覺得自己這一覺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的不太舒服，總覺得像是熬了通宵，神經緊繃的刺痛止不住的躍動。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自從達米安接手了他的大半工作之后。偶爾熬夜也是為了在蝙蝠洞做后勤，很少會像年輕時接連熬幾個通宵去查案毆打罪犯。

    但布魯斯還記得今天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都回來了，提姆也發了信息說是昨天晚上就到莊園。

    所以家里的一家之主準備頂著有些昏沉的大腦從床上爬起來——想是這么想，但身體還躺在床上像是被封印在了被子里。

    片刻之后。

    “咚咚——”

    房間門被敲響，門外的管家先生說，“老爺，迪克少爺在莊園里，或許您要起床了？”

    對，迪克準備上學，這幾天他還要為迪克準備上學的材料和體驗課程，好讓小孩提前適應。

    這么想著，布魯斯應了一聲，睜開眼睛從床上起身，隨后去了洗浴室洗漱，往日眼熟的地方像是擁有了細微的變化，他放置物品的位置同樣有了改變。

    黑發藍眼的闊佬在拿起剃須刀的時候，徹底清醒——這不是他的家。

    他記得很清楚，昨天晚上洗漱的時候一些東西放置的位置和如今并不一樣。

    布魯斯從房間里搜查了些線索，不過就像是他會警惕，這間房間的主人同樣，這里只能提供一些生活上的信息，更多更深入的內容無法得知。

    將房間搜查過之后，布魯斯甚至從自己身上得到了些許線索——這位老兄身體并沒有處于巔峰狀態，有一些舊傷，從各個方面來看，很大可能還是這里的義警。

    布魯斯隱隱得出平行宇宙的猜測，他見過很多自己的同位體，更明白他們會有的表現。

    但僅僅只有這些并不能就此蓋棺定論，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比如蝙蝠洞，比如這里的其他人。

    想到這里，布魯斯整理完自己，就從三樓朝著記憶里的餐廳過去。

    路途中經過客廳，仰躺在沙發上的人讓布魯斯腳步一停。

    黑發藍眼，眉目俊美溫和，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精英少總——【提姆】。

    長相與自己時空相似的兒子讓布魯斯有些親近，他腳下拐了個彎兒，沒去廚房轉而坐在了【提姆】對對面的沙發上，“【提姆】？”

    仰躺在沙發上的人聞言坐起身，“噢，【布魯斯】。”

    布魯斯目光落在他臉上，“你的黑眼圈已經很嚴重了，我猜你連續幾個十幾個小時都沒有休息好——你應該去休息。”

    感受到關心的【提姆】笑了笑，“我沒事。”

    布魯斯不置可否，“發生了什么事？”

    【提姆】打了個呵欠，“是的，我確實有事想和你商量。”

    這時候，又一個成年男人從廚房出來，手里還端著一杯咖啡遞給【提姆】，長相英俊的男人抬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人，“B，早上好，雖然現在已經快到中午了，我還以為你會再睡一會兒，【阿福】說你這幾天也沒怎么休息。”

    “謝謝你，【迪克】。”

    【提姆】接過咖啡，喝了一大口，精神勉強好了點。

    現在布魯斯知道之前叫他起床的【阿福】嘴里的“迪克少爺”指的哪個了。

    噢這樣的宇宙，他去過很多。

    專業的布魯斯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眼別人家的甜心，給自己倒了杯紅茶，說道，“這句話應該給【提姆】，他比我嚴重得多。”

    頂著嚴重黑眼圈的人無奈，“我真的沒事。”

    【迪克】低頭，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己的養弟，“真的嗎【提寶】？你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打架——這很沒說服性。”

    【提姆】知道，但他沒應聲，從放在桌子上的文件里抽出幾張素描，隨手遞給了迪克，“看看這個。”

    【迪克】接過，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畫上的人——素描并沒有上色，但是輪廓走向很清晰，畢竟他見過年輕時候的【布魯斯】又經常負責管束【達米安】。

    【迪克】：“呃，從輪廓來看，更像是小D？但是小D并沒有這么大，還是說，呃，你在畫其他人？”

    【提姆】凝重深沉：“我覺得他像【達米安】，我懷疑他是不是有兄弟。”

    【迪克】：“……”

    他委婉地說，“B和塔利亞只有小D一個孩子。”如果真的有，【布魯斯】早就帶回來了。

    坐在沙發上的老父親從他們開始說話就有了種不詳的預感，當那張畫紙傳到他手里時，這份預感抵達頂峰。

    從畫上人身上那些疤痕一掃而過，布魯斯凝視他家大兒子。

    布魯斯：“……”

    他凝重的想，這都換了個世界了，為什么還能看到達米安？

    第209章 鬧鬼狼人殺4

    【迪克】再次拿起看了看，“從輪廓走向來說——”

    “他就像是【達米安】長大之后的樣子，”【提姆】昨天就在蝙蝠洞做過相關推測和數據建模。

    然而出來的成果顯得世界愈發瘋狂——一只『達米安』。

    【提姆】慢吞吞地接話，“但不能否認他具有兄弟的可能性，從遺傳學上來說，這是可能的概率。”

    【迪克】：“或許是克隆人？不過年紀看起來和我差不多？或者比我小？”

    布魯斯沉吟片刻，還是問道，“你在哪里見到的他？”

    聞言，【迪克】和【提姆】一起抬頭。

    【迪克】凝重起來，難不成【布魯斯】真的和塔利亞還有第二個孩子？不過從年紀上來看，畫上的才是那個最大的。

    【提姆】若有所思，試探性詢問，“你好像知道他的存在？”

    布魯斯并沒有否認，他仔細觀察了細節，確認這就是他們家大兒子。

    “事實上，我昨天剛見過。”

    【提姆】遲疑一瞬，還是這么說了。

    布魯斯確定達米安近期沒有平行宇宙的任務，還是說他也在這里？

    他示意【提姆】繼續。

    但【提姆】詭異停頓一瞬。

    【迪克】：“……？怎么了？”

    布魯斯若有所思，他看了一眼素描，根據這份畫紙推測當時達米安的狀態——

    身為警惕性極強的刺客，達米安向來很少會是這份裝扮，一般情況下他只會在上藥、就寢的時候會是這樣，因為身處安全區域，達米安會放松些。

    而且從這幅畫的眼神里可以看出當時達米安的不悅與戒備，就像是有人在挑釁他。

    【提姆】的畫為了確保更多信息，所以這份圖紙以第一視角闡述。

    他們追蹤查案時經常使用第三視角，但眼下不一樣，為了獲得更多的信息，第一視角的感受更加完整。

    布魯斯垂眸，目光落在畫上的一角，“你在韋恩莊園見到了他。”

    “——更準確來說，是你的房間。”

    “嗯？”

    【迪克】覺得不太對勁，什么叫【提寶】的房間，“……？等等——”

    被說出來之后，【提姆】干脆利落地點頭，“對。”

    他看向布魯斯，“應該說，除了他之外，我還看到了一個長相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在床上，但之后我檢查過房間，沒有絲毫的痕跡，就像是一場錯覺。”

    【提姆】不覺得這是一場錯覺。

    聽到自己兩個兒子睡在一起的布魯斯心如死水，他平靜地喝了口紅茶。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么操蛋，倘若他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去了他的世界，從概率上來講，很容易被看出來，然后——

    ——然后就會遭到他的便宜兒子和女兒們的圍攻，之后再遭到達米安和提姆是戀人的重創。

    布魯斯確信這個，畢竟達米安和提姆從不掩飾。

    沒什么的，布魯斯愿意相信那位直面達米安他們的老兄。

    想到這里，他又喝了一口紅茶。

    這邊，【迪克】試圖理解，“你是說他們消失了？就像雨后出現的彩虹？”

    【提姆】思考片刻，“更準確來說應該是我消失了。”

    他抬眼，“我檢查過監控器，監控顯示我從樓梯口到二樓的時候就不見了，不久我就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門口。”

    布魯斯沉吟。

    【迪克】嚴肅起來：“怎么回事？”

    【提姆】：“還在調查，我一直以為是魔法，或者是別的什么東西。”

    但如今看布魯斯的意思像是知道這個人的存在。那么很大可能布魯斯知道這件事的一些情報。

    【迪克】明白他的意思，他看向布魯斯，“B？”

    布魯斯沉默片刻，說道，“大概率是時空錯位。”

    他也不知道目前的情況，這些都需要調查，同樣他也需要確認這個宇宙的一些基本情況。

    【提姆】若有所思，【迪克】思索，“時空？你是說未來？”

    他又拿起紙，“看起來確實像是小D長大之后的樣子。”

    【提姆】面無表情，“我猜是平行宇宙。”

    他又喝下一大口苦咖啡，任由苦澀占據舌尖。濃縮超苦澀的咖啡卻無法掩蓋他目前猜測的瘋狂。

    上帝，到底是怎么樣的精神狀態才會選擇和達米安走到一起——那個宇宙的他是瘋了嗎？！

    【迪克】沉吟，“有些道理，但是——”

    他們正在說話間，放學回來的【達米安】踏入客廳，見到沙發上聚集起來的幾個人，狐疑一瞬，最后目光落在放在桌子上的文件上，“這是什么？”

    他拿起來看。

    黑發綠眼的小孩表情上沒什么不耐煩，尚未完全張開的五官還帶了點稚嫩。

    布魯斯已經很久都沒見到過這樣的達米安了，不過布魯斯記得達米安向眼前人這么大的時候，還沒這么老實。

    或許沒那么老實，但這得看和誰比。

    相較于【達米安】，達米安向來是鋒利的，桀驁不馴的，極度自我的。幽綠色的眼瞳中經常燃燒著不羈的火焰，因為卓越的能力，堅定的意志向來貫徹自己的道路，仿佛沒有人能夠令他低頭，讓他認輸。

    布魯斯記得很清楚十幾歲的達米安的樣子。由此對比之下，也越發能夠知曉眼前的【達米安】被【迪克】他們用心教導。

    這很好。

    ………

    思緒轉瞬即逝，布魯斯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開口道，“你的追蹤并不順利，【達米安】。”

    小孩帽子上沾了點蜘蛛網，這意味他今天去了偏僻的地方。鞋印上沾了點紅泥土，但后腳跟并不多，泥土分布并不均勻卻沒有被輕易遮蓋，這意味【達米安】并不是自己徒步亦或者搭乘公共交通去的，很大可能是氪星人幫忙。這種泥土一般多出現在哥譚工廠那邊，根據布魯斯的了解，那邊魚龍混雜。小孩身上沒有任何痕跡——他沒有和別人打起來，這說明他很大可能在執行跟蹤任務。

    同樣，沒有任何的表示這意味著他的調查陷入了僵局。

    ——【達米安】的任務并不順利。

    瞬間將這一切推理出來的布魯斯放下茶杯，剛想說需要幫忙嗎，又想起來他現在是另一位或許不太會說話的老兄。

    他頓了頓，不贊同道，“你應該在上學。”

    【達米安】：“……”

    是的，他應該在上學，但他沒有。

    【迪克】想了想，還是說：“小D，我以為這件事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

    “這不重要，那些課程我根本沒有必要學習。”

    【達米安】嘖了一聲，然后將話題拐回畫上，他看向【提姆】，“這就是你之前問我有沒有兄弟的原因？我以為你起碼能夠看出來真相，還是說你的腦子已經被你的黑眼圈堵住了？真優秀的借口。”

    【提姆】：“……”

    他冷靜地說，“布魯斯認識他。”

    這一句話可以解讀出無數含義，比如這個人真實存在，或者說是這個人布魯斯見過——或者說，【布魯斯】和塔利亞真的有過另一個孩子。

    【達米安】愣了一下，轉頭，“父親——”

    他質疑道，“母親只為您孕育了我，我沒有這樣的兄弟。”

    布魯斯：“……”

    是的，你沒有，【布魯斯】也沒有，但他有這么大一個兒子。

    于是布魯斯凝視他一眼，隨后言簡意賅地解釋，“他不是你的兄弟，也不是克隆人。”

    “——時空錯位導致他的出現，具體我會調查。”

    “聽起來，就像是意外，”

    【迪克】思索著，“呃，你見過他？”

    “我會處理這件事。”

    布魯斯沒有正面回答，他起身前往蝙蝠洞。

    等他離開之后，三個人還在看那副畫。

    【迪克】若有所思，但還是調侃道，“怎么樣？小D，是不是你想要長成的樣子——噢我得說這位伙計真高，假設人體比例沒有出錯的話。”

    【提姆】仰頭看著天花板，閉著眼隨意說道，“他比B高。”

    【達米安】微微皺眉，“他看起來可不像是我長大之后的樣子。”

    一句話讓【提姆】和【迪克】回頭。

    “……一點直覺。”

    【達米安】不覺得自己長大后會是這個樣子，他目前被【布魯斯】、【迪克】他們教導，對于自己未來所走的道路還處于不明朗的階段。

    “他被挑釁了，看來你做了什么。”

    【達米安】指尖點在畫作上，他抬頭看向【提姆】，理直氣壯的質問，“你還有什么沒說？”

    【迪克】：“……”

    【提姆】重新仰躺回去，無聲地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布魯斯到了蝙蝠洞熟練地用這具身體本身的掌紋與瞳孔打開了蝙蝠電腦，但他并沒有去深入調動過去的機密文件，而是追蹤最近發生的事情。

    “布魯斯”們的老毛病，倘若真的將蝙蝠電腦里的全部文件都調用出來，那么很大可能會驚動原本的【布魯斯】在蝙蝠洞留下的后手。

    他們向來懷疑一切，事實上，就如同這個宇宙的蝙蝠洞擁有這些，布魯斯的蝙蝠洞也是。他們的疑心向來恒久，只不過布魯斯不用再繼續了而已。

    最近報告調查起來很簡單，但布魯斯瀏覽很多后，始終查不到可以牽扯上時空的事件。

    他在調取韋恩莊園的監控時確實看到了【提姆】所說的那些，監控上的【提姆】之前還在三樓，但片刻之后，就出現在了二樓他的房間之前。

    他放慢視頻——【提姆】確實是突然出現的。

    沉吟片刻，他開始鏈接【正義聯盟】瞭望塔的超級電腦，打開觀測記錄日志。

    沒過多久，蝙蝠洞的警報突然響起，有人在銀行實施搶劫，還有幾個人質被困在里面了。

    布魯斯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他沉吟一瞬，手下絲滑地調出發生的地點，然后穿上制服，拿著戰術腰帶，開著蝙蝠車走人。

    遲一步下來的【提姆】端著咖啡只看到了黑漆漆大蝙蝠離開的車背影。

    他喝了口咖啡，打開電腦，看了看地點，“……東區？”

    【迪克】沒過多久也下來了，他看到監控上顯示蝙蝠車的位置，代表著蝙蝠車的定位隨著時間的推移抵達位置，蝙蝠俠躍到建筑高處，看監控像是準備潛入綁架現場。

    正當他們準備掃描建筑的內部構造給蝙蝠俠發過去的時候，另一個監控器突然損毀。

    【提姆】將方才的視頻重新調出來，放大再放大，然后果不其然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個帶著頭罩一閃而過的影子。

    【迪克】：“……小翅膀？”

    “顯而易見，”

    【提姆】坐在椅子上，繼續手下的事情，“昨天他們還在吵架，你要去調停嗎？”

    【迪克】：“……”家庭和睦，家庭和睦。

    他凝視屏幕，幾乎想要呻吟，“這不是我的工作，我在警局雖然有時候會干這個，但我現在在休假。”

    話是這么說，【迪克】和【提姆】還是做好了【紅頭罩】和大蝙蝠打起來，亦或者在空中飛躍上演家庭追擊的準備。

    不過出乎【迪克】和【提姆】的預料，雖然不知道現場到底發生了什么，蝙蝠俠沒有和【紅頭罩】打起來，相反，事情解決之后，看起來兩百磅的壯漢繞著蝙蝠俠的行進路線走了，活像是身后有鬼在追。

    【提姆】&【迪克】：“……？”

    第210章 鬧鬼狼人殺5

    【提姆】將【紅頭罩】離開的視頻做成動圖發在家族群里，果不其然瞬間收到其他人下載的提醒，來自兩百磅老哥的中指和臟話同樣很快就到，但他不在乎，從容打開通訊，“噢B，你做了什么？我看見【大紅】走了呃，我想說，你是怎么做到的？”

    通訊器里只傳來一聲熟悉的變聲器以及簡單的回話，“Nothing.”

    然后通訊再次結束。

    【提姆】：“我覺得這件事可以登上【紅頭罩】十大未解之謎了。”

    【迪克】剛想點頭，隨后疑惑，“那是什么？你自己排的東西嗎？”

    【提姆】：“不，這是【芭芭拉】和【史蒂芬妮】一起排的東西，用來存放那些不解的問題，然后——”

    ——然后一般情況下就會成為關于【紅頭罩】老兄哥譚本子上的十八禁設定之一，和其他人一起出現，是單人還是雙推、走甜餅還是走虐戀全靠【芭芭拉】她們的良心和當下的心情。

    【提姆】腹誹，他說道，“我覺得‘然后’后面的詞你應該不想知道，相信我。”

    【迪克】：“……？”

    ……

    逆序宇宙。

    幾個人把差點跑了的【布魯斯】綁在了蝙蝠洞。

    一番檢查做下來，基本已經確定了達米安的猜測——身體和靈魂并不是同一個人。

    這一點達米安并不意外，他本來的打算是從【布魯斯】嘴里得到一些情報，但是正義聯盟突如其來的通訊打亂了他的計劃。

    蝙蝠電腦屏幕上，喬納森嚴肅著一張臉，“來一趟瞭望塔，D，那股磁場又出現了。”

    達米安點頭，“我知道了。”

    他切斷通訊，轉身去裝備室套制服，臨走前還將卡片抽出來帶上。

    【布魯斯】知道不同世界的超人有可能確實長得不一樣，亦或者可能是同一個名字和代號，但同樣有著不是同一個人的可能性。但眼前人長得有點像太像他們宇宙超人的兒子了。

    【布魯斯】：“……”

    看到穿得和他們宇宙一樣的三原色的喬納森，他內心有了這個大膽的想法。

    他轉頭看向卡珊德拉，沉吟片刻，說道，“……超人？”

    這沒什么不能說，卡珊德拉淡定點頭，“超人。”

    【布魯斯】：“……”

    上帝。

    史蒂芬妮意外：“在這個時候？”

    她說話間，坐在椅子上的提姆很快在蝙蝠電腦上調出來一些資料，眉頭皺起。

    他回頭，“瞭望塔那邊——”

    達米安穿著蝙蝠俠的制服，打斷他的話，“我知道。”

    “待在哥譚，”達米安踏入爆鳴通道，命令道，“你們所有人。”

    隨后他再次重返瞭望塔。

    【布魯斯】看著蝙蝠俠走遠——他沒想到自己能經歷這種事情，雖然【迪克】有時候也會給他代班，但眼下明顯事情程度和他們世界并不一樣——

    ——達米安太熟練了。

    喬納森甚至一開口就是——D。

    【布魯斯】遲疑一瞬，隨后轉頭，緩緩道，“他才是蝙蝠俠。”

    “是啊，這很明顯不是嗎，”史蒂芬妮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來到他面前，“另一個你已經退休了。”

    “沒什么好驚訝的，你也看到了我們老大是什么邪惡的反派性格。”

    史蒂芬妮吐槽：“關底BOSS和他一模一樣，總有一天我會建議那些人同意蝙蝠俠做英雄游戲的反派陣營。”

    卡珊德拉歪了歪頭，“那么我們都會成反派的。”

    提姆授權的游戲里他們同處于同一陣營。

    “駁回，我才是老板——除非你打算接替我的位置。”

    提姆隨意接話，感慨，“以及，我以為這已經是共識了？之前一位穿著紅色緊身衣和蜘蛛俠很像、說話一直被***的義警問我是不是有全家加入反派、反英雄的想法。”

    【布魯斯】：“……”

    他沉默一瞬，出聲，“暴力有時候可以解決問題，但它很多時候同樣并不可取。”

    史蒂芬妮無所謂般說道：“噢，真可惜達米安不在這里，否則你就可以和他辯論了，雖然有可能他一句話都不會聽。”

    “不過我們可沒那么暴力，親愛的。”

    “至于現在，”提姆從椅子上下來，他提議道，“讓我們來談談一些比較重要的？”

    金發女孩和黑發藍眼的青年圍著中間被綁起來的人，卡珊德拉則是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像是不在意，但她的方位、姿態確實確實有人逃脫的第一時間進行反制。

    ……

    “滴——”

    大門打開，穿著三原色的半氪星人迎了上來，“D，再次檢測到不平穩的波動，很有可能有人在定位我們的宇宙。”

    達米安大踏步向著主控室去，超級電腦上彈出不少界面，鋼骨正在校準頁面，試圖更改數據。

    相較于其他宇宙，他們宇宙的跨越技術相對成熟，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世界可以任由其他人來去。

    達米安來到鋼骨身邊，“怎么樣？”

    鋼骨：“數據流有些眼熟，看起來很像是我們之前試用的有些粗糙的技術。目前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定位。”

    他側臉，又重新收回，“我不覺得將我們宇宙的坐標定位交出去是件好事。”

    “畢竟我們的顧問和退休的超人沒有失蹤。”

    喬納森看旁邊看著，聞言點頭，笑著說，“說得沒錯。”

    達米安平靜地說，“前幾天的能量波動讓哥譚的空間出現了異樣。”

    鋼骨手下速度停了下來：“……顧問又丟了？”

    他怎么感覺，布魯斯成天在外面晃？

    達米安不置可否，“繼續你的事，父親手里有我們宇宙的坐標，如今的能量波動和前幾天的很像，應該出自同一個人。”

    鋼骨繼續嘗試屏蔽他們宇宙的能量波動，無數躍動的代碼在屏幕上流淌，仿佛有秩序的生命。

    位于瞭望塔最上方的信號裝置無聲關停，直到四個多小時之后，他看著沒有其他動靜的屏幕，又等了兩個多小時，沒有異常出現，這才確定這件事暫時穩定住了。

    鋼骨無聲無息地松了一口氣。

    守在外面的神奇女俠和綠燈俠從瞭望塔外面飛進來，落在地面上，進入中央控制室。

    神奇女俠：“搞定了？”

    鋼骨：“我已經更改了宇宙的模擬參數，大概率不會被發現。”

    綠燈俠吹了聲口哨，“如果是幾年前我真不敢相信我們的科技能夠做到如今的地步，噢對了，今天定位我們宇宙的人？”

    “前幾天這一波人不知道干了什么事，擾亂了幾個城市的磁場，”喬納森落在地上，說著他在孤獨堡壘觀察到的現象，“相較于其他地方，受影響最深的是——”

    他看向達米安，“哥譚。”

    對此，達米安并沒有感覺到意外，翻開瞭望塔上的觀測數據就可以知道，哥譚的磁場波動是最大的，若非如此，便宜父親也不會因此靈魂和軀體異位。

    鋼骨：“出于這些數據的分析，我認為來者不善——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像我們一樣為了找人主動跨越時空的并不多。”

    “除了找人，還要為了什么跨越宇宙？”綠燈俠不明白，“自己的宇宙呆著不好嗎？來到新的宇宙難道不會水土不服？”

    “以我的經驗來看，應該不會，不過和另一個自己待著總是怪怪的。”

    喬納森聳肩：“至于原因，或許可以去問達克賽德，他應該比我們懂得更多。”

    “為了求救？”

    神奇女俠想起來去過的世界，“有些世界的走向確實糟糕。”

    “我不這么認為，”鋼骨否認，“以我們宇宙的技術都無法隔著宇宙動搖其他世界的城市，你覺得他們真的是為了求救嗎？”

    “當野心不再滿足于當下，總會有蠢貨試圖踏出擴大野望的第一步，失敗并不會成為他停止的理由，”達米安平靜地說，“那只會成為他繼續前進的踏腳石。”

    喬納森想了想，“看來你是支持來者邪惡的那一派。”

    綠燈俠：“你說服我了，我投邪惡一票。”

    鋼骨：“我贊同。”

    神奇女俠沉吟，“或許不將宇宙暴露出去是件好事。”

    喬納森：“好了，雖然我棄權，但這件事我們也算是全票通過。”

    幾個人又說了幾句話，因為不放心這件事，他們在瞭望塔留了很久。幾個小時后確定沒事，神奇女俠和綠燈俠這才離開，鋼骨也去了休息室。

    今天本來輪到達米安值班，但因為他有事，喬納森和他換班了，所以本來在瞭望塔上值班的是喬納森。

    鋼骨只是被喬納森從地球上召喚來的。

    眼見達米安來了瞭望塔，工作上突然有事的喬納森和達米安換回班次。

    達米安沒有拒絕，他坐在中央控制室的大屏幕前，看著上面觀測系統正常運行，調出前幾天哥譚的磁場與今天的進行比對。

    目前有效數據太少了，如果能有更多，或許可以借此推測出動蕩的坐標。但這么龐大的計算量，需要超級電腦幾天的計算。

    達米安將制服上的頻道接入電腦里，隨后調出監控復盤下午莊園發生的事，中間和提姆他們通了信息，確定提姆他們和【布魯斯】交換的一些情報以及細枝末節的推測。

    提姆已經將報告整理了出來，達米安從上到下翻閱過，沒有遺漏，繼續查看昨天莊園里那一段被觀測到的磁場。

    直到第二天的太陽照耀，鋼骨過來替換達米安繼續坐在電腦前，盯著觀測系統，以及數據運行。

    達米安沒有多留，他通過通道，在鋼骨的幫助下，重新回了蝙蝠洞。

    ……

    隨著陽光照射在窗簾上，帶來斑駁的痕跡，然后被牢牢擋在外面，只有細微之處通過縫隙落進房間里。

    躺在床上的人被投進房間的陽光吵醒，不情不愿地將頭埋得更深，他已經連續通宵好幾天了，好不容易睡著——

    ——等等睡著？

    只記得自己在蝙蝠洞查資料的【提姆】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在房間里——不。

    他從床上起身，拿起墻邊的一張照片，皺起眉頭。

    這里不是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