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哈快使用貓貓拳
這一刻, 戎北的世界觀都稀里嘩啦的瞬間崩塌掉,早已來不及把手中的‘臟物’收起來, 揶了半晌才回答。
“我……我在試圖……”
“不需要這樣!不需要這樣!”韓麒臉紅脖子粗的,把他手中的東西奪回來藏好在被褥下邊并鄭重其事的告知他:“我能記住你的味道就夠了!不需要你做這種事!”
他這樣的回答,讓戎北震驚了一下,即使被雄主如此理解……沒誤會到以為他是只變態雌蟲,立刻把他拉出去,或者從此以后就開啟什么奇怪的‘夜間副本’……但對于剛才的事,戎北顯然還心有余悸, 壓低聲音解釋:“我其實……”
“沒有其實!沒有其實!”韓麒氣到手抖, 打斷他想說的一切話, 并把被褥拍的啪啪響的強調:“明天, 交給你個工作!”
戎北被強行打斷,少見他用這樣頤指氣使的語氣說話,心里依舊緊張,下意識的答應:“……是。”
韓麒見他老實,才把來的路上計劃好的事情說出來:“你叫你的光腦給你收集古人類的資料, 研究他們的習性,還有婚姻特征, 以及……”
“大多是一夫多妻制。”戎北沒等他說完, 就回答:“人類, 自稱靈長類,是整個宇宙中大部分拼接式生物、乃至動植物的創造者, 他們創造了宇宙多樣性生物,并且放逐開荒……”
隨著戎北說著這些, 韓麒起初是呆呆愣愣,后續才反駁:“不不!不是一夫多妻制!怎么可能是一夫多妻制!”
“資料表明就是這樣。”戎北是個行動派, 調出光腦,屏幕一拉,登時一片五彩斑斕的數據便展現在韓麒面前:“從你之前在安斯頓那邊過于關注人類時,我就已經調查過,始祖人類是母系社會,性別與性的記載并不完全,也并不完整可靠,到了后續就逐漸成為一夫多妻制社會,這樣的社會制度持續了幾千年,直到他們自稱為文明產生之后才逐漸有了各國的改變,不過依然是大部分國家都沿用一夫多妻制,只有少部分人口過于昌盛的國家為了追求平衡才會選擇一夫一妻制的生存模式,但是這種生存模式很快就被取代,隨著時代的慢慢進步與發展,公民的權益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權限,他們不再拘泥于規矩和制度,是否談婚論嫁、同時與幾個異性保持婚姻關系都不再受限……”
隨著戎北一句句的說,韓麒腦瓜嗡嗡的直響,好像警鐘長鳴一樣的怪異。
腦袋里只有一句話——我到底該如何讓他知道,我是人口長生國家追求平衡時代的產物???
歷史長河太過遙遠,就小小的一個藍星上就出現了無數的變化,單單一句‘我是人類’好像不能夠解釋自己的一切。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戎北說完,拉著韓麒的手,默默親吻了一下:“你的很多思維表現,和我住在異星的一個舅舅很像,他也是人類,不然有時間,我帶你去見他?”
韓麒:“!!”
他……也是人類?
我好像沒說過我是人類?而且……我也不是人類?我只是……只是個有著人類靈魂的怪東西。
韓麒徹底懵了,也在完全沒有思考的情況下被戎北拉回了床上,耳邊悶悶的傳來一句道歉:“對不起。”
“……”貓貓被順了毛,詫異、震驚、煩躁統統飛走,表情卻依然傲嬌,爪尖在被褥上鉤了兩下哼哼:“不是你的錯,是我接受能力太差,薩爾瓦說了,大家都這樣。”
“是嗎,大家都這樣。”戎北樂了,磨蹭著貼近他,灼熱氣息在而后騷的人直癢癢:“不然……我們也試試?你試我的也行。”
韓麒:“???”
啊啊啊啊造反了造反了,這只雌蟲反天了!!!
兩秒鐘后,貓爪上臉,蟲先生不堪重負,掛在了宿舍的二層床頂上也沒能躲避他自己招惹來的貓貓拳。
……
第二天,當戎北頂著臉上被雄主撓出的幾道印出門的時候,無數雌蟲都羨慕他家的雄主熱情又專一。
這世道,哪只雌蟲能天天和雄主睡在一起,在外星還能把雄主帶來,天天夜夜摟著抱著說貼心話?哪怕惹了雄主生氣也是一夜之間又重歸于好。
在眾多雌蟲眼中,雄主生了氣,大多數都是直接將雌蟲攆走并沒收所有讓雌蟲有底氣繼續硬下去的抑制劑和撫慰劑等等……像韓麒這樣能身體力行的在皮糙肉厚的雌蟲身上親手報復,或許也算是一種獎賞。
大家都用羨慕的目光看著戎北,只有戎北知道,自己腰后嫩肉處被那只壞小貓惡意撓出來的痕跡正因為軍裝薄汗而產生持續性的痛癢,鬧的他連骨頭都有些發酥。
整整一上午,上將戎北本職工作上的調查取證都心思飄走……案件進展幾乎為0。
韓麒不知道這些,他昨晚和戎北重修舊好的前提是一頓爆錘,追著戎北錘的全身都累癱,日曬三竿才走出房間,內心正計劃著究竟該怎么和薩爾瓦也恢復關系時,薩爾瓦那個大嘴巴從遠處飛奔而來,氣喘吁吁的和他匯報。
“造了造了,哈吉不好熱!粗實了!!”
“啊?”韓麒被他這嘴里含著個大包子似得說話方式給弄得有些發懵,仔細去看他的嘴巴:“你嘴怎么了??”
“我木事!我只是嚇fi咬了鞋頭!”薩爾瓦努力吸著自己的傷口,把吮出來的血給他看,又呸的一口吐出去,繼續大舌頭道:“你昨天把你的衣服嘶給我!我順手入給了那只煩同精,結果他以為四你給的!今天躥出來,照耀郭思!!”
韓麒用了自己畢生的腦細胞,才搞清楚他說的是什么,不可置信自己猜測出來的結果重復:“你把我的衣服給了龍利斯特,他穿出來了?!”
“肚肚肚!!!”薩爾瓦拼命點頭,表示自己說的是‘對對對’。
轟的一下,韓麒從腦門一路涼到了腳后跟,沒等薩爾瓦這大舌頭再說話,立刻狂奔朝著外面——去找戎北!!
此刻的龍利斯特,就在校場的最高處坐著,身上穿著那韓麒認為只能在房間里嘿咻的時候增添趣味時候的淡金色蟬翼薄紗衣料……亞雌過于嬌嫩的臉龐和柔軟協調的身軀都像極了雄蟲,即便所有軍雌都知道他和大家一樣具備懷蛋的器官,也還是忍不住全都抬眸去欣賞。
韓麒快炸了。
為什么生活總是這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來了?”龍利斯特看見韓麒從宿舍樓中飛奔出來,翅翼張開從高處落下,翩翩的紗袖就像個從天而降的仙人……他還轉了個圈,攤手問:“好看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想也知道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韓麒看著那辣眼睛的裝束耳朵紅的都快滴血,匆匆上手想抓他那些衣服給扯下來,又驚覺這樣的行為不對,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對他說了這么多天來的第一句話:“你瘋了!快脫下來!”
龍利斯特笑著退后一步,歪頭反問:“這不是你送給我的嗎?難道我穿起來不好看嗎?”
薩爾瓦看著他這身材,比戎北嬌柔那么一點,卻不失緊致,立刻有種心動的感覺,拉著韓麒的衣袖小聲:“別縮哦,還尊有點好飯。”
“好飯個屁!你好菜好菜!”韓麒把自己衣服從薩爾瓦手里拉回來,幾乎快變成只竄天猴,當場飛天,口中怨恨:“一點也不好看!不倫不類,像出來賣的一樣!哪有好蟲家的雌蟲打扮成你這樣跑出門的!不倫不類!不知羞恥!”
他這樣的叱罵,倒是讓一部分和戎北一樣因為種族問題天生就‘不嬌弱美麗’,心里略有些嫉妒他精致容顏的軍雌們下意識的點了下頭。
龍利斯特注意到這些目光,感覺自己都快成了萬蟲嫌,嘆息一聲:“不知道為什么,你總是對我抱有敵意……其實我沒有任何惡意的。”
韓麒不想和他多說,最終只安慰自己和那些衣服沒有過任何緣分:“你愛穿你就穿吧!那些衣服是我丟出去的垃圾,你愿意撿我也沒辦法,別再說是我送你的!”
說完就要走。
龍利斯特依然執著的跟著韓麒。
韓麒不知道該怎么說,遠遠看到戎北在另一個校場那邊不知道巡查什么,第一次以飛奔的速度沖向他——直到撞進戎北懷里,才勉強脫身。
在大多數蟲眼中,龍利斯特癡戀韓麒,韓麒與薩爾瓦情投意合又共同喜歡戎北,這一天,整個R星任務基地的士兵們都在八卦這個奇怪四角戀,順便同情一下遠在主星卻被天降綠帽的三皇子。
“你終于愿意和我說話,為什么不肯談談為什么對我不滿呢?”龍利斯特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又一次堵到了韓麒:“你看,我都沒有嫌棄你的衣服不好看,對于你的禮物,我都很喜歡。”
因為大南瓜的問題,韓麒和薩爾瓦今天忙碌著摳那個他們的南瓜馬車——事實上,韓麒心亂如麻的狀況也確實該休息一天,所以忙到了中午時間沒來得及制作今天的植物黑暗料理,只能吃食堂。
龍利斯特的到來讓周圍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這一幕,甚至有好事者已經快速去請四角戀中的重要角色‘戎北’上場。
這邊食堂的飯菜雖然難吃了點,但有戎北的土皇帝加持,比鰩魚星軍團那邊已經好吃太多倍。
“你有病吧你??”韓麒看著他那一身還不肯脫下來就持續性辣眼睛,態度也依然是毫不謙和:“我都說了,那些衣服是我丟出去的垃圾,不是我送給你的!它是我親手給你的嗎?”
“是我給的。”薩爾瓦在一邊默默舉手承認。
“是他給的,你找他去!”韓麒說完甩手就要走,卻又被龍利斯特快速伸手拉住,氣的直抽氣:“你干什么!!”
“我想問問你,到底為什么對我總是有敵意。”龍利斯特看著韓麒的眼睛,話說的十分鏗鏘有力:“我沒有做過任何不讓你喜歡的事,不是嗎?”
“你沒有做過任何不讓我喜歡的事?!”韓麒好像聽到了笑話一樣哈哈的笑了半天:“你他媽的從一開始找我的理由就不對!我早就想和你對峙了,拖到現在也算是答案!現在我來問問你,當初你到安斯頓老家找我的時候,你憑什么說我曾經親過你?還和你私定終身?你這樣做問過我嗎!你和戎北是朋友,你在乎過他的感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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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過你?”龍利斯特也被問懵了,此時正看著被通知過來的戎北因為這個問題駐足在不遠處,臉色不大好看,意識到事情好像有什么誤會,他抬起手:“我覺得……我們之間好像需要整理一下,再好好談談。”
“有什么好談的?”韓麒認為這是在逃避,一字一句的道:“我沒親過你,我從始至終都這么說!”
龍利斯特愁眉苦臉,一副冤屈的模樣:“我也沒說過這種話。”
“誰說了誰知道!”韓麒對安斯頓的印象是絕對的一板一眼,他不可能撒謊,依然認為龍利斯特在演戲,嫌惡的轉身想離開食堂,卻被另一只手給拉住,回頭一看,是薩爾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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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韓麒。”薩爾瓦又一次拽了拽韓麒的袖子,聽出韓麒郁悶之處的他憋了好一會才臉色難看的告知他:“我想了一下,當時……那個……說親過你的,好像是我。”
懷蛋后能忍耐多久
最近腦子總在嗡嗡的韓麒, 在這一瞬間如遭雷擊,瞪凸倆眼瞅著薩爾瓦:“你在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薩爾瓦臉色發青的瞅著龍利斯特, 突然發覺韓麒一直以來對他的敵意是因為自己,很直白的講解了誤會:“但當時我的確是想著和你開個玩笑,就和轉達的使者說了那種話……我哪知道他和我一樣是來找你們的?這個……都怪我!”
“嗯哼?”龍利斯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言簡意賅的表示:“所以,你一直認為說親過你的是我。是嗎?”
韓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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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說是你和戎北共同的朋友。”說著,龍利斯特捉起韓麒的手背拍了拍,笑瞇瞇的:“我認為, 我們已經在那天成為朋友了。所以你和戎北, 都是我的朋友, 不是嗎?”
韓麒依然說不出任何話, 整個頭漲得兩倍大,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誰來告訴他,這個徹徹底底的大烏龍,到底該怎么處理?!
他將求救的目光看向戎北,戎北卻也在失笑……他和韓麒一樣在安斯頓偏頗的轉達中認為這話是龍利斯特說的, 只不過韓麒把他當真,戎北卻在問過韓麒得到否定答案后只當成個不太優雅的玩笑。
現在玩笑揭曉, 并不是龍利斯特說的, 戎北也就只能給韓麒一個無可奈何的暗示:補償一下他吧。
韓麒看著戎北的表情, 倒是沒明白他說的補償,只知道戎北不打算介入來幫忙只能靠自己, 無奈轉身看著一直被誤會的龍利斯特,支吾著低聲道歉:“對不起, 我不知道。”
“我雄父說,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龍利斯特毫不在意自己被誤會的這幾個月, 只抬手在韓麒的頭頂摸摸,嘿嘿笑了兩聲:“所以……現在能給我你的DNA樣本了嗎?”
“當然,當然……”對方主動給了臺階,韓麒不可能不下,便點頭答應,隨后被帶去一個安靜的房間,取血做樣本。
取血工具和藍星上驗血糖用的扎手指針差不多,只在手指上一按,便有一只小針頭從工具上彈出來,繼而收走韓麒的血液。
除此之外,龍利斯特還要走了韓麒的幾根毛發作為鑒定的附屬產品。
就算是小針頭上帶著麻藥,刺破皮膚的痛苦只持續了幾秒鐘,韓麒也仍然因為那種被傷害到的疼而炸毛半晌,眼圈微紅的縮在戎北懷里哼哼了半天。
薩爾瓦不知死活的嘲笑韓麒幾句,說他經不住疼之類的,戎北倒是清楚,自家貓貓肯定是因為誤會了龍利斯特而覺得尷尬才會因為一點疼痛就表現的情緒波動,抱著他哄了好久,才算恢復。
任務完成,龍利斯特立刻叫了母星的艦船來接自己,臨走前給韓麒留下了一顆他出任務之前大伯給他的藥:“這顆藥是最新研究成果,可以抵消很大部分疼痛,如果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拿出來使用。”
“謝謝,謝謝。”韓麒捧著那一小顆藥的盒子,反復的說謝謝。
在場的人都明白,他這謝謝的另一層含義,依然是對不起。
龍利斯特也很大度的再次摸摸韓麒的腦瓜,稱贊他:“不用客氣,貓耳朵果然很好摸……以后有機會去我們那玩,我為你介紹我們星球上的貓人,和你也很像呢。”
韓麒連連點頭:“好的,好的。”
戎北倒是皺起眉頭,雖然沒說話,抗拒的眼神讓人一眼看出他不喜歡貓貓認識其它的‘貓人’。
“看戎北先生這小氣的表情,嘿嘿,我走啦,別想我哦。”龍利斯特在他胸前拍拍,擠兌過后,回身上了他自己的艦船。
目送著艦船緩緩飄離R星,幾只蟲都莫名的如釋重負。
雖然說龍利斯特的目的并不尖銳,他本身也脾氣不錯不過多影響大家,但一直被別蟲跟著的日子……也確實十分難熬。
他這么一走,不僅韓麒和戎北覺得松快,就連一直以來都不怎么喜歡他的薩爾瓦也覺得走了一只討厭的鄰居。
是的,韓麒對他的誤會解除了,但薩爾瓦并沒有……當初要不是龍利斯特撞壞了薩爾瓦的飛船,他也不至于狼狽的降落,到了那個古老星球后還被當成侵略者捕獲,在類似監獄的地方見到韓麒。
總而言之,他的離去,讓所有蟲都倍感高興。
日子一如既往。
戎北執行任務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他也是盡量拖著在任務結束時間到來前才把任務的最后偵查搞定。只為了讓韓麒在這個和他母星十分相似的小星球上多放松一陣。
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該走最終還得走,在R星的收尾工作全數完成后,韓麒不得不依依不舍的帶著自己在這個星球上種出來的無數小種子,和薩爾瓦一起跟著戎北反回主星復命。
已經坐了無數次飛船,這一次的飛船卻坐得尤為傷感,韓麒扒在眺望窗上一直望著那深藍色的水陸星球,有種告別家鄉的感覺。
也不知道,我真正的家鄉現在怎么樣了——韓麒這樣想。
他曾經想去用光腦查過,但是又覺得沒有必要。
查到了又能怎么樣呢?查到了也是不知道多少萬年以后的地球,聽安斯頓說它好像整個系都被包裹起來防御著在宇宙飄蕩,就算找到了也回不去,對生活沒有任何改變。
也是因為離開了這個小星球,韓麒突然就對自己離開地球穿越到莫名地方的一切經歷釋然了。
他以為,下飛船之后,他會和戎北依然過著舒坦的小日子,和從前一樣的幸福快樂。
卻未曾想,才剛剛降落母星,就看到哈特又帶隊在艦船降落點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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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當初從安斯頓老家回來時一樣的陣仗,當大家從飛船上開啟艙門走下來時,哈特抬起電光槍指著戎北的腦門,撇嘴無奈道:“蟲皇有令,私通星際暴徒的叛國者戎北,一經降落,即刻逮捕。”
戎北和韓麒都瞬間愣住,不知道這又是鬧哪一出,薩爾瓦戰略性后退,以免傷及自己……并在來接艦的蟲群眾順利找到了自己結婚未成功的‘未婚妻’三皇子,悄咪咪的朝著他挪了過去。
后續的一切經歷讓薩爾瓦感謝自己當天的厚臉皮直接蹭向三皇子,也感謝帶隊的是哈特,明明看到他躲了卻放水讓他離開,只抓捕了戎北和韓麒兩夫夫,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去調查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經過對三皇子的連夜‘拷問’,以及整個社會群體新聞的查閱,他驚奇的發現,雖然這次韓麒和戎北被逮捕的罪名是叛國,但他們的最終目的是想要韓麒在異星球上研究出‘大南瓜’的研究成果!
‘難道告訴他們,是韓麒撒了泡尿,那顆南瓜就自己長成那么大個兒嗎?!’——薩爾瓦一時間不知道該埋怨這社會的畸形,還是該憤恨自己沒有這種撒尿養瓜的本事。
可就算這樣,他也不能說。
他深知這社會的黑暗,遠在R星的他們種出一顆大南瓜的消息母星都知道并且不動聲色的排兵布陣,最終直接等他們回來搞了個甕中捉鱉。
并不想韓麒被抓住研究尿液甚至被解剖的薩爾瓦,在一夜之間利用自己曾經學習過的一切科技知識,篡改了所有他和韓麒在R星研究出的植物資料記載,并且制作了一份帶有病毒的資料內容,準備黑進主星系統做一把巔峰黑客。
薩爾瓦的雄父雖然只是個普通皇室心理醫生,但他大伯父是指揮官,現如今身邊又有三皇子坐鎮,即便是第二天就被堵在家里逮捕,也沒有受什么罪,對方只能找個別的名目讓他交出研究資料。
薩爾瓦表現的十分抗拒,攥緊了手里預備的病毒資料拒不交出,雖然如預料的一樣被搶奪,還是先聲奪人的怒斥:“我上了密碼鎖,你們誰也別想破開!這是我們的研究成果!不是你們的!”
那種程度的密碼鎖,只會讓專業科技蟲嘲笑他小兒科——薩爾瓦打的也就是這個主意,只要他們將這份資料提交給專業的科技蟲光腦上,他們就會因這過于幼稚的密碼鎖而放松警惕,最終被病毒入侵。
與此同時,韓麒那邊也遭遇了自己此生最大的陰影——他這輩子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莫名其妙就淪落成階下囚,并且沒有按照所有雄蟲坐牢的待遇,直接被丟進了暗地水牢,丟進及腰的淺水之中。@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冰冷的地下水環繞著身體,讓他幾乎快被凍僵到失去知覺。專門用來屏蔽精神力的鐵鏈緊緊束縛著他的手腕……即便是沒有精神力的韓麒,也會感知到每隔一段時間它就會放電,徹底消除雄蟲與生俱來的精神力。
不僅如此,在不遠處的更黑暗的位置,一盞正對著韓麒的懸浮光屏上不間斷的直播放著戎北被懸吊在另一間黑暗刑房中拷問受刑的模樣,借著火把光影,他能清楚看到戎北胸前縱橫交錯的猩紅鞭痕。
負責拷問他的,正是之前假死的那個‘亞泰·道瑞爾’,顯然蟲皇留了一手,給了他現在的報復機會。
這家伙獰笑盯著韓麒的鏡頭,手中拎著掛滿倒刺的鐵鞭對韓麒耀武揚威:“我查過醫院的診療記錄,他懷了蛋是吧?也不知道在這么密集的拷問下還能不能保住,軍雌的抗擊打記錄很多,懷蛋之后能忍耐多久,或許要靠他來記這第一筆了。”
韓麒獸化大開殺戒
看著戎北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那雙痛到極限的瞳眸緊閉,藏在被血水沾染的凌亂不堪的金發后, 韓麒即便是告訴自己無數次這可能是假的,也還是在這一幕幕的播放中心碎欲裂,拼命嚷著他是冤枉的。
可這于事無補,他們只對戎北動手,完全不理會韓麒說的任何話。
道瑞爾的目的,或許只是想讓韓麒好好欣賞配偶被拷問痛苦的模樣,從中獲取扭曲的樂趣, 并間接從韓麒口中詢問并不重要的事實。
直到道瑞爾得知薩爾瓦已經交出了研究資料, 他們不需要、也不能再從戎北和韓麒口中詢問答案, 便決定強行給戎北定罪。
當道瑞爾獰笑著試圖用利刃剜去戎北的翅翼骨頭時, 韓麒雙目血紅,瀕臨崩潰的嘶吼著承認罪行:“那都是我干的!一切都是我!不是他!你們要怎么定罪都沖著我來!別這樣對他!”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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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麒拼命掙扎著,瀕臨瘋狂時喉嚨里的獸音鼻息越發濃重!眼瞳從適應黑暗地牢的藏藍色逐漸變成了豎瞳的亮金!從頭頂耳朵的位置忽然生出層層毛發!被鐵鏈扯住的手腕也瞬間變粗!爪尖上鼓出爪鞘,原本銳利的指甲變成更加鋒利的爪尖……!
奇怪的聲音讓負責看守他的蟲族守衛們萬分奇怪……這在外面聽起來就像一條巨龍蟄伏在地牢之下,無比可怕。
“你們誰下去看看?”
當鐵鏈發出類似被扯斷的聲響, 一只守衛小隊長試探著詢問手下,卻無一敢應。
只因, 整個帝國只有這一個雄蟲監獄, 坐落于這常年以電磁影響區域內所有蟲族、讓任何蟲都無法在范圍內使用精神力的軍事法庭范圍內。
在鰩魚星大多數的公民的認知中, 雄蟲是寶貴的,就算他們犯了錯, 被依法判處,也會被送去和雌蟲不同的監獄里服刑, 那里舒服的就像五星級酒店,除了沒有自由之外, 什么都有。
唯獨這座監獄卻是個例外。
這里歷來只關押窮兇極惡和失去自我控制能力的雄蟲罪犯,當雄蟲釋放精神力時,他們的信息素會在一瞬間讓所有雌蟲受制變得無力反抗,就連軍雌也沒有辦法掙扎太久。
所以這座水牢監獄是唯一能讓雄蟲失去行動力,其次是壓制精神力的電磁禁錮,讓他們徹底變成廢物,無法逃離。
此時,底下發出更多鐵鏈被扯斷的聲音,巨獸鼻息般的呼喘聲越發強烈,軍雌們都無一例外的覺得——這種危險超過了曾經關押的任何一只雄蟲,在這里,他們也是同樣被屏蔽到沒有任何精神力,只靠蠻力的話……他們并不認為自己能獲得勝利,因此步步后退,保持警惕。
顯然,這些軍雌的第六感是對的。
隨著地面被劇烈的撞擊,伴隨著轟隆一聲,有什么破開了地牢的入口,很快,兩只流轉著金色花紋的巨大獸爪攀住了地牢的鐵門,只一瞬便抓破了那鉉鐵鑄就的堅固牢門,從入口處擠出一只碩大的黑毛金瞳巨獸!
隨著地牢的入口被他碩大的身軀擠到坍塌,這獸也終于呼喘掙扎著從底下爬了出來!
只見它渾身漆黑,四肢粗壯筋肉交結,昂著的頭形似老虎,徹底鉆出來后頭尾猛甩兩下撣去身上的灰塵和污水,繼而張開血盆大口惡氣沖天的盯住自己眼前瑟瑟發抖的幾只渺小雌蟲,用滿是倒刺的舌舔了一圈口中尖銳的獸齒,尾巴只抽甩兩下便將地牢支撐的石柱撞出一道可怕裂痕。
幾只軍雌心神恐懼的看著這一切,很想立刻逃離這里的他們卻根本無法動彈。
只因這巨獸身上散發著前所未有的可怕雄性信息素,他們被壓制到渾身發軟半跪在地,只能撐著墻壁眼睜睜的看著它前爪壓低,瞄準目標后猛地朝著他們縱身一撲!@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
與此同時,一股包含著濃烈雄性信息素的精神力在帝都監獄中層層擴散……幾秒之內,所有雌蟲全部受影響癱倒在地,渾身都是軟的。
“這是怎么回事!!”負責審問戎北的道瑞爾發現牢房中所有護衛軍雌瞬間丟盔棄甲般跪倒在地,身為雄蟲的他也感受到奇怪的壓迫感在逼近,拎著鞭子的手都在發顫:“站起來!都給我站起來!”
話音剛落,只聽外面傳來猛地一聲墻體被撞碎的聲音,伴隨著一聲聲獸喘逼近,一只滿是戾氣的金色獸眼,就那么透過地牢門上的唯一窗戶,盯上了他……
亞泰身為雄蟲,很快就感受到了來自同性生物的驅逐信息素,他不敢相信有誰能具有這么霸道變態的信息素,一瞬間影響到了這么大范圍內的所有雌蟲不說,甚至連身為雄蟲的他也感覺壓迫感十足,幾乎雙腿發顫到動彈不得。
關建,這東西明顯不是蟲族!他明顯絲毫不受這范圍內的電磁干擾!
“有什么外星東西進了我們的領土?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
看到外面那只眼睛,他認為那東西像一只變異虎,只不過體型要比虎大得多,但他的問題沒有任何蟲回復,所有軍雌都被壓制的幾乎快失去意識。
“吼嚕……”
外面的巨獸看著狹小又窄的牢房門,精神力威壓幾乎到頂級的它,卻選擇了使用蠻力。
只見他瞇著眼仔細打量監牢入口,找到了道瑞爾與戎北所在牢房后慢慢后退幾步,隨后弓起身子,后肢猛地用力朝著冰冷的鐵門一頭撞去——!
……
與此同時,身在外圍高層正在努力黑軍事法庭系統以及帝都監獄系統的薩爾瓦也感受到了這股強烈的信息素壓制,不知從哪來的氣息讓他心口感受到劇烈的悶痛感,幾乎喘不上來氣!
“在搞什么啊……”
薩爾瓦捂著心口,拉開窗戶透氣的同時往外看了一眼……卻沒想到只僅僅是拉開窗戶的這么一個動作,就差點讓他瞬間跪下趴好。
外面,不知道哪來的味道順著窗戶飄進來……無比刺鼻,讓他瞬間感到腦仁疼到渾身抽搐。
就算把窗戶立刻關上也沒用,這是雄性動物的一種驅逐訊號,身為雄蟲他聞著這股味道就是要多難聞有多難聞、要多討厭有多討厭。他很明顯能感受到這氣味中的威壓與霸道,幾乎橫沖直撞的要將所有自己領地范圍內的雄性生物都一股腦驅逐干凈。@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嘔……”
但薩爾瓦不能跑,指尖緊緊的摳著桌面,看著他的系統病毒注入還剩余13%。
他不希望在這僅剩下的百分之13%之內出什么意外打亂他的計劃!導致他救不出韓麒與戎北!
但明顯有時候是越怕什么越來什么,就在系統傳輸只剩下百分之十,眼看要大功告成之時,只聽轟隆一聲,不遠處關押韓麒和戎北的重牢房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兒給撞塌!整個軍事法庭的建筑范圍仿佛發生了可怕的地震一般許久都在顫動!
“我的天!”
遠處重牢房仿佛爆破般的轟然坍塌,讓周圍的房屋都受到影響,薩爾瓦這邊震得房頂都在掉土,他只能一只手捂著腦袋,一只手拼命護著正在黑系統的光腦。
…他不清楚到底發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跑的話能不能堅持到系統黑完再被房子壓死。
雄蟲一輩子就只能做一件事,要么和雌蟲們努力繁育后代,做個幼崽多多的英雄父親,要么……就做點自己喜歡的事,不辜負自己身為雄蟲擁有無數生理特權還能追逐夢想的堅持。
相比起和大多數雄蟲一樣樂忠于欺壓雌蟲并奉獻自己的精神力與小蝌蚪,薩爾瓦還是覺得,做個黑客酷一點。
就剩百分之十,堅持,就是勝利!
……
另一邊,地牢中的巨獸殺紅了眼,在撞塌了重牢房后,一口咬死了早該死的亞泰·道瑞爾,將身首分離的他甩在墻上刮出一道黏膩的血痕,又揮著爪子將一地沒能動彈逃走的軍雌踩到骨折的骨折,哀嚎的哀嚎!
他像從天而降的神祗,完全不去憐憫那些在他看來或許長著同樣面孔、如螻蟻般的低級蟲族。
唯獨,站在戎北面前時,他低下頭,用漆黑的鼻尖嗅了嗅他的味道……微微瞇眼,喉嚨發出兩聲清淺的呼嚕聲。
這像極了貓咪被擼的時候發出的愉悅聲音。
這是戎北此生第一次見到這么大個兒的‘貓’,而且它還對著自己呼嚕,如果不是此時被懸吊著掛在地牢中,精神力受地牢中的儀器壓制思維受限,他也許會驚呼一下,繼而撲上去以命擼貓。
不過即使如此,愛貓之心仍然沒有泯滅,當被鮮血沾染了灰塵污垢的金色眼眸緩緩抬起,看到那巨獸的鼻子和貓咪一樣是桃心兒型的,戎北甚至不合時宜的抿唇苦笑了一下。
看見他的笑容,眼神兇惡的巨獸忽然眨了眨眼,喉嚨中的粗劣獸吼逐漸轉輕,抬起爪子把房頂連著的鐵鏈錐子一把掃下……后粗魯的強行扯著戎北腕上的鐵鏈甩掛在自己腹下,在他迷茫的揪住了腹部暖毛后從塌陷的地牢中一躍而出!
我喜歡您十幾年了
與此同時, 皇城宮廷內,一眾的雄蟲伯爵與高官正愁云慘霧的請求覲見蟲皇, 而蟲皇本蟲……則是正在一個頭兩個大。
這事兒,還得從戎北被捕那天開始說起。
當戎北與韓麒兩個被軍事法庭逮捕的消息傳出后,戎北家兩個牛叉的爹一沒去面見蟲皇,二沒找任何熟蟲辦事去撈戎北。
他們深知這是上一次與蟲皇發生小摩擦之后那只記仇的雄蟲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進行的徹底報復。
而這種報復很顯然,是不打算讓韓麒與戎北活命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如此,戎北家二老也是破釜沉舟的擺明立場。
他雄父連夜通知管理部將名下所有商場、工廠、莊園、田園等家住企業逐一宣布關停, 無數蟲族平民因此失去賴以為生的工作。
他雌父更是調動了手中一切能夠調令的軍事資源, 整個邊境曾隸屬于他的舊軍隊、以及曾與他交好的主將們手下的軍雌都不在其位。
然而, 這樣的壓力讓無數臣子慌亂, 卻沒能讓蟲皇就范。
當蟲皇聽聞手下匯報這些事時,雖然表情變的沉了幾度,但沒有做出任何改變的命令。
“陛下,希望您能妥善處理這件事……”
“沒錯陛下,現在幾乎掌控整個星球商業一族全部宣布關門倒閉, 絕大部分平民都沒了生計被迫成為亂民……恰巧這時軍隊又丟了不少,軍隊一動, 除了去打仗沒別的理由……”
“那只雌蟲是小事, 牽一發而動全身, 請陛下三思!退讓一步吧!”
之前曾經給蟲皇出謀劃策的‘雄蟲臣子團隊們’……在這種變化下紛紛感受到了緊迫,開始勸蟲皇找個機會, 改變主意。
畢竟,沒有了平民, 又哪來的貴族可言?現在平民亂了,國家亂了, 星球也亂了,他們這些貴族,遲早會變成案板之魚。
可惜,蟲皇依然頑固,閉著眼靠在他的寶座長椅上一邊享受侍蟲們的按摩,一邊搖頭:“為什么要退讓?當初不是你們一個二個在我面前告狀,說這只軍雌目無王法對皇室不尊?你們這時候讓我退讓一步,豈不是罵我無能?嗯?”
當蟲皇睜開眼,慵懶掃向底下說話的臣子時,這些臣子都無一例外迅速低下頭。
大家都清楚,蟲皇在鰩魚星被別的星球攻打占領之前就是個耳根子軟的,全球民眾都知道他年少繼位,立了自己的教引官軍雌為蟲后,軍雌脾氣硬,他又懶惰,把不少權限都交由蟲后掌權管事,自己則和一些蟲侍日日快樂。
雖說蟲后掌權,雌雄壓迫問題因為他的無能而好了一些,雌蟲更兢兢業業的為帝國和雄蟲服務,但整個星球也的確是因為他這樣的懶散狀態而上層下層各種小動作多多的烏煙瘴氣,哪怕是成為別的星球的戰敗附屬星,都有他的一份功勞。
此時,這‘無能’倆字都快刻陛下臉上了……倒是來了些犟脾氣,無法好言相勸。
眾蟲不敢說話,蟲皇抬手摸摸按摩侍蟲的手腕,望著一眾勸慰自己的臣子開口。
“我就是對舒川與費爾伯恩手中積攢的錢權與遺留的軍權厭惡至極,這家蟲過于礙眼,你們勸我殺他們后代的時候沒想過會有這種事?現在既然做了,不論他們如何的負隅頑抗,哪怕從此國土一分為二,也要將這個反復無視皇室面子與尊貴的混賬軍雌找個理由殺了!沒有了下一代,那兩只老蟲再怎么做也無濟于事!這鰩魚星終究還是我們的地方!去!告訴道瑞爾,問出種植條件后立刻處死!問不出來就往死里打,不必留情!”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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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快去?!”
當眾多臣子伯爵被從皇庭強行遣散,大家臉上都是烏煙瘴氣……許多年輕官爵執拗的站在宮廷門口不肯走,希望能為眼下的情況再挽回挽回。
……
另一邊,薩爾瓦正對著還剩百分之五的病毒侵入系統,以及不再搖動掉土的房子感嘆竟然自己活下來了。
隨著那股憤怒霸道的驅逐氣味逐漸消失,窗外有什么東西掠過,只能看到一條影子,但它大到幾乎像是深海里才會出現的巨型生物跑到陸地上來了!
這只怪異巨獸就這樣粗暴的創了軍事法庭,并帶走重犯戎北,所有反制部署也在同一時間啟動。
當警笛響起,薩爾瓦發現窗外不知什么時候爬上來一只手。
警笛拉響的緊迫狀態下,他嚇得回頭不停看自己的系統,眼看還剩百分之二,連被怪獸威壓、以及房倒屋塌被壓死的威脅都挺過來的薩爾瓦用盡全力抬起了一把椅子,嚴陣以待的對著窗外那只手……!
當系統文件傳輸提示成功時,窗外那只手也終于徹底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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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皇子。
但發現是他已然也來不及了,過于緊張的薩爾瓦,在那金發碧眼的腦瓜冒出來的瞬間,就防備心過度的一椅子狠狠砸過去!
也不知西斯爾頓是被那怪異信息素威壓到心神崩潰,心里擔心著雄主,在威壓逐漸解除后拼了命也要爬過來也要看他、還是所有雌蟲痛苦的瀕臨崩潰時都下意識找自己雄主。總之,他來了。
不光來了,還被自己一椅子被砸下了窗戶……
“雌君!”
當看到被自己砸下去的是西斯爾頓,這或許是薩爾瓦這輩子反應最快的一次,精神力的觸須倏地的探出窗外!將那只飛速下落的雌蟲扯住!嘴也在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叫出那個本來就在心里早就給過他的稱謂。
底下被砸到眼冒金星的皇族雌蟲沒有在被砸暈后摔成八瓣兒,意外被雄蟲的精神力環繞托起,在這一瞬以為自己神智混亂,竟然聽到惦記了好多好多年,卻完全對愛情不上心的雄蟲喊出最親昵的昵稱……
“真感動啊……”雌蟲雙目發暈的伸出手,觸碰著那些在自己眼中仿佛實體化的精神力,迷戀的呢喃著:“我喜歡您……十幾年了,從沒想過,真能聽到您叫我雌君。”
“十幾年……嗎?”在窗上探出頭的薩爾瓦由驚悸中逐漸收攏觸須,看著那只雌蟲恢復清醒自己抓住了窗口巖壁,回想起他的話,清俊的眉頭一點一點蹙起,意識到有什么不對。
最后,看著近在咫尺,用優雅貴氣的臉對自己露出老色批笑容的雌蟲,薩爾瓦終于反應過來,精神觸須如鞭子般襲擊著即將爬上來的雌蟲:“你還是個有幼蟲癖的變態?滾滾滾!你圓潤的滾!”
三皇子眉開眼笑,正要說話,一縷羽箭嗖地從他耳邊擦過——!
鏘的一聲!西斯爾頓險險抱住薩爾瓦,卻依然沒阻止那只羽箭咚地一聲顫抖著插在了墻邊,正擦過西斯爾頓頸間軟動脈,過于可怕的傷口迸濺出的溫熱血液噴了薩爾瓦一臉。
“啊!”
薩爾瓦被嚇得眼神發直,起初慌亂的伸手去按,后面眼看著頸動脈的血液逐漸噴涌到他整個胸前都是紅的,越來越急,無論西斯爾頓怎么攥著他顫抖的手輕聲安慰自己沒事也無濟于事。
隨著血按不住的越流越多,薩爾瓦眼底也克制不住的聚集了一抹癲狂的血紅,身上的精神力觸爪如同一張龐然大網般猛然散開!目光瞄向那只在暗中射他們冷箭的護衛軍后精神力觸須飛竄而出!當場拉扯住他的四肢與頭翼,猛地將他撕碎!只留下一片血霧!
這是西斯爾頓第二次見這只少年雄蟲使用精神力。
第一次是很多很多年前,他新得一只愛犬,恰巧皇父的心理醫生過來疏導身心,還帶了他家才幾歲大的小雄子。那時,愛犬偶遇雄子,無意間嚇著了雄子,雄子大哭,狗也驚恐,不知死活一口咬過去……
本來,咬了尊貴雄子的狗再寶貝也留不下,西斯爾頓那一瞬間就已經知道了狗會被處理掉的結果。卻未成想,狗是直接沒的……它被小小雄子身上爆發出的精神力觸手當場撕碎,入目所及,一片血污,堪稱震撼。
這只雄蟲小小年紀就擁有這么可怕的精神觸須,精神力在同類中當屬佼佼者。
不,當屬天方夜譚!
西斯爾頓對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自覺的關注起他來。
可惜,隨著他年齡增長,西斯爾頓發現,他不參軍,也不從政,反而喜歡鉆研些奇怪的光腦智腦。
原因?曾經聽他雄父說過,大抵是過剛易折,逐漸長大后他發現自己越發無法控制自己這過于強橫的精神力,每每使用甚至會被精神力自我操控到迷失,干脆也就放棄而不去使用它。
不過這奇怪的相遇,卻成了西斯爾頓與他之間的交集點,默默關注他成了習慣,一直到了如今舍不下放不開,干脆站到明處,用盡方法騙回去做雄主。
眼下,那只雌蟲被薩爾瓦受刺激情況下的精神力觸須們當場拉扯懲戒到碎裂,血霧飛濺的畫面,讓西斯爾頓不由得回憶起自己的愛犬。
而即便暗放冷箭的蟲被扯碎,也抵不過更多的護衛軍對他們這企圖逃獄的二蟲發起攻擊,眼見著雄蟲在氣急發瘋后看到自己做出的事,無法接受的掛著淚縮到了墻角猛咬著嘴唇自責,西斯爾頓不知為何眼尾狂跳,心臟也被掐住似得難受。
“沒事了……”
多年前被殺了愛寵的憤怒突然仿佛疊加了buff,西斯爾頓展開翅翼為剛剛成年不久被嚇得坐在地上哭的小雄主擋住那些射來的飛箭雨,回身暴怒的對著自己帶來的親兵護衛怒吼下令!
“皇家護衛聽令!從現在起,不論是誰!只要上來擋眼全部視為叛黨!一律誅殺!”
戎北被巨貓給拱了
半小時后, 那只被蟲皇派遣去軍事法庭傳話的侍蟲回來了,他渾身浴血, 跌跌撞撞的帶回了一個震撼的消息。
據說,有可怕的外星生物出現在了軍事法庭來‘幫助’戎北,它身如猛虎,渾身漆黑,高有九丈,牙尖爪利,在軍事法庭內有高科技壓制精神力的情況下, 還幾乎暴力掀了軍事法庭, 空軍的攻打對其造成的傷害都幾乎微乎其微。
所以, 現在的情況是, 在鰩魚星有疑似外星生物潛入的情況下,軍隊被調走了一大半,像工蟻一樣任勞任怨支撐著上流皇族的平民們也百分之九十都失去了工作。
這聽到眾多臣子耳朵里就是——平民亂了,軍隊沒了,還有外星怪獸!
“陛下!!”臣子們又一次貼在了宮廷門墻上, 祈求著蟲皇能轉回心意。
這不光是為蟲皇,也是為他們自己……國家亂了, 損失最大的, 莫過于這些翹腳享受的權貴們罷了。
而身為蟲皇舅爺爺輩兒的老蟲, 向來老練沉穩的塞爾達伯爵此刻舉著手杖幾乎將蟲皇的寢殿大門砸破般怒吼嚷嚷!終于說出了許多官爵難以啟齒的指責!
“現如今身為附屬星球的鰩魚星居民誰不清楚!您的蟲皇身份只是個延續臉面的稱謂!叫您一聲陛下是大家都不想多生事端!那么您就該知道!如果有本星的地頭龍要造反!只要找機會制造混亂殺掉‘蟲皇’!那邊的主星蟲母根本不會管究竟是誰當了我們這個戰敗星球的‘小小負責蟲’!陛下您不愿意坐在此位可以卸任!別連累大家,連累星球動蕩!讓咱們這些親戚平白丟了祖宗傳下來的爵位與官位!!”
一語驚醒夢中蟲, 蟲皇猛地從溫柔鄉坐起,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或許是怕那只詭異生物是主星的蟲母當靠山時時護著他的好友戎北, 又或許是怕僅有一個雌獨生子的費爾伯恩與舒川事后記恨真的搞什么小動作,他開始慌了。
外面的塞爾達伯爵還在憤怒叫囂:“舒川可是曾經殺進宮廷反抗過您父親的叛逆軍雌!淋淋鮮血的過去!雖然那時候他還沒成婚!但不代表他老了就不會造反!那個后半輩子只有舒川一個雌君的費爾伯恩早就眾所周知是比您更樂意被雌蟲牽著鼻子的雄蟲之一!難保不會雌君說什么就去干什么!大筆資金全都充給雌君手下的軍隊征兵買馬也是很有可能!屆時這兩只蟲一個有錢一個有權!想傾覆您易如反掌!”
蟲皇緊緊攥著手中的鑲金扶手……恨的牙癢癢。
當初只是怕養虎為患, 他擔心戎北隨時聯絡上那位蟲母朋友近水樓臺來篡位,現如今才明白,就算沒有那位蟲母,這只雌蟲他也是動不了的。
自知權威早已不似當初,打不過就加入這事兒,整個宇宙都適用。
如此,認清現實的蟲皇趕快揮手:“請塞爾達伯爵進來商討挽救辦法!”
終于獲得覲見的權利,塞爾達伯爵吹胡子瞪眼,看著依然半躺在床榻上的蟲皇陛下氣的渾身發抖,此時看著蟲皇,早就失去了尊敬的眼神,反而像是看著一個毫無能力的小小后輩,一進門就忍不住教訓。
“挽救挽救!你怎么不去找你的蟲后挽救?!”
“蟲后他……”蟲皇揉揉太陽穴,表情遺憾的嘆息一聲:“他原本就不支持我這樣做,自然不會管我……還不是門外那些,一味的拱火,讓我速戰速決殺之后快?您也……沒反對不是?”
這話說的塞爾達伯爵臉上紅一陣綠一陣,他確實沒考慮過這個后果,在他眼中‘雌子’賤如草芥,費爾伯恩和舒川結婚之前還有過一個雌子,多年不見一次面……哪成想他對這第四任雌君生的崽子這么上心?竟然如此反抗?
“我看他怕不是想等著你失勢!自己靠著關系上位將咱這星球徹底隨了那主星化為雌尊星球吧!!”塞爾達伯爵無話可說,立刻把炮火對準了一直以來都讓他所不滿的蟲后,甚至忍不住摔著手杖罵道:“當初舒川拒絕老蟲皇下令和你的聯姻真是太對了!他早就看清楚了現如今的一切!看他這輩子要什么有什么!你呢?能坐上這皇位還要感謝舒川當時撤了兵!這輩子要政績沒政績,要權威沒權威!跟你父親執政那會真是差有千里!!”
被舅爺爺這樣指責,蟲皇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不是這回事……”
“怎么不是!才不過二十幾年間的事,你當我是老糊涂記不清了?那時候你才十幾歲,政變之后保住了皇位,成為繼承者,追著舒川屁股后面蹭吃蹭喝不都是我叫蟲帶你去的?我和你說過,舒川是個合格的指引官,但是對雌雄尊卑過于不放在眼中,要你小心,你還不聽,說就是喜歡他這樣,要立他為后,最后被他拒絕躲在房間里哭了兩三天不說,還要去北境地區找他去……”
“別提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越說,蟲皇越覺得臉上掛不住,耐心也逐漸變成零,眉目狠厲:“你就說,現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塞爾達伯爵又狠狠在茶幾上拍拍強調:“我為何與你提當初發生的那些事!就是讓你回憶回憶!你十幾歲的時候到底都干了什么!雌蟲都是忠誠的,哪怕他有雄主,你也是蟲皇!是他的主子!只要你先低個頭!承認他雌子沒有罪,把他釋放,他要是能記住你當初對他的好!就會大事化小,對你高抬貴手!”
讓一只雌蟲對他‘高抬貴手’?
聽了這樣的建議,蟲皇顯得更為煩躁。
即使成為了戰敗星球,但主星對這個星球基本不多插手,蟲皇自認為自己還是蟲皇一點變化都沒有,他完全不需要一只低賤的雌蟲對他高抬貴手,因此絲毫不肯讓步的拒絕。@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我不!我怎么可能對只又老又沒禮教的雌蟲低頭?”@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報!!”蟲皇話音剛落,外面有侍衛軍從天而落,跪伏在門口匯報:“道瑞爾被那猛獸殺死了!三皇子帶了私軍過去救被扣押的雄主!那只雄蟲可能意外受了傷,他怒極下令,所有擋眼的全部視為叛黨一律誅殺!還有哈特上將!他也帶兵造反了!他籠絡手下眾多軍雌去軍事法庭一同營救罪犯戎北!現在整個軍事法庭三伙親兵都殺成了一團!”
塞爾達伯爵一聽這個消息,頓時猶如聽聞‘你們這些貴族老蟲不得好死’,當即便雙膝一軟,手杖也沒能握住的跌跪在地。
“塞爾達伯爵!”蟲皇也徹底怕了,扶起倒在地上的老蟲,眼神滿是慌亂的輕撫他胸前順氣:“該怎么辦?”
老蟲上氣不接下氣的難過,一邊喘一邊斷斷續續的指揮:“三皇子好啊!雖然是雌蟲,卻知道以大局為重!有他蟲皇爺爺的風范……事到……事到如今……你可以不認……你要說……這些事,都不是你做的,你不知道……三皇子是你派過去絞殺叛軍的,道瑞爾死了,你把所有事都丟給道瑞爾,就說是他瞞天過海,騙了你的……你這么多年統而不治,大家都知道,只但愿之前和你密謀的那些雄蟲為了自己的身份和權位能閉緊嘴不揭穿你……”
說完,驚悸過度的塞爾達老伯爵便急喘了幾口氣,頭一歪昏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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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帶著戎北逃走的巨獸實際上并沒有侍衛說的那么神乎其神。
即使他能夠高度消耗身上精神力壓制一定范圍內的雌蟲,卻沒辦法控制那些開著戰斗機從天而降,用導彈和機槍攻擊他的高空戰士們。
小飛機十分密集,他的身形又過于龐大,身下還護著戎北導致無法大動作逃離,幾乎相當于站著挨打。
四處逃竄了許久之后,它皮毛下開始滲出鮮紅的血,躲藏的動作也逐漸變得無力,每行進一步,都重喘吁吁。
直到,帝都操控系統被薩爾瓦植入的病毒干擾生效,周圍的電流鐵網一瞬間接入混亂,于幾秒鐘內接連爆開,擅長以電流混亂干擾一切的薩爾瓦,成功讓周圍壓制雌蟲的儀器也一同停擺,任誰也用不出精神力的軍事法庭范圍就這樣變得與普通地點無異,那些戰斗機也瞬間與主控臺失去了聯系,不得不在混亂的攻擊后選擇先行撤退。
巨獸感覺到了周圍的混亂變化,飛奔途徑一處造景噴泉時突然停下,它看了看水,又看了看渾身是血唇瓣干裂的戎北,打算將他放在地上讓他喝口水緩口氣……但即使它放下戎北的動作小心翼翼,還是弄的戎北脊椎咔吧一聲,人也一聲嗚咽。
大貓嚇到瞳孔溜圓,爪子微縮,匆匆低頭看了看戎北是否還活著,并用嘴拱了他兩下。
這輩子第一次被如此巨大的貓給拱了,戎北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但脊椎差點被折了的他,倒是因這點痛而變得清醒,發現周圍壓制精神力的電磁消失不見,這只巨獸也因為受傷而無法再持續性的散發出威懾信息素。
他試著操控精神力重新游走在體內,這就像給了即將渴死的人一口水,有了精神力的協助戎北舒緩口氣,翻身正對上那只巨獸瞪著自己的亮金色眼瞳。
怎么,害怕我嗎?
面對那只巨獸幾乎快把他鑲進嘴里一般的貼近, 他幾乎能聞到巨獸嘴里的野獸氣味,微微偏過頭, 沙啞的道謝。
“謝謝……你。”
這只巨貓的行為,看起來雖然帶些野獸的蠻橫心性,但明顯是有思維有智商的……道聲謝很應該。
大貓瞇了下眼睛,很明顯是聽懂了他的道謝,頭微微往他身側拱了拱,像在示好,卻又不敢大動作。
戎北看著它的眼睛, 這一刻, 惦記著韓麒的他沒什么心情擼貓, 更何況, 一只有思維有智商的貓……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太靠近。@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在他眼中,這只大貓是和薩爾瓦一樣的存在,或許是韓麒不知什么時候交的外星貓朋友來幫忙救蟲、又或許是自家雌父哪里弄來的戰場武器……就像他撿到了韓麒這奇怪的半蟲半貓并不動聲色的讓他自己選他做雄主一樣。
總之,他完全沒想到這是韓麒本人,甚至擔心自己如果過多的沾上了這只巨型貓科動物的氣味, 家里的小號貓會不會因此炸毛生氣……想到這個結果,戎北快速翻身從它身下離開。
掙脫束縛的戎北, 客氣的對韓麒再次點頭致謝, 轉眼看到不遠處有熟悉的身影飛在高空興奮地對他叫著:“頭兒!可算找到你了!電磁沒了!咱們把你劫出去!”
韓麒抬眸一看……飛在半空中的哈特看起來英姿颯爽, 呲著的大門牙似乎也比先前好看一百倍。下面則是曾由戎北帶隊的軍雌,他們正在拼命的突破軍事法庭的重重守衛, 將那失去了電磁保護的碩重入境鐵門撞得哐哐作響!
雌蟲反叛,在這個規章法治混亂、雌蟲被欺壓了數百年的星球上已經不是一回兩回。
而這次, 似乎是他們反叛的最爽的一次——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他們竟然敢和蟲皇作對?
韓麒越來越覺得, 自己穿到這個星球,是上蒼的恩澤,不然以他那個平淡而苦逼的人生發展,絕對經歷不了這么多的波瀾壯闊。
轉眼,哈特看到了張開蟲翼朝自己飛來的戎北,但意外的是,戎北非但沒有飛出來逃離這里,反而低下頭猛沖落下,瞬間加入戰斗!
戎北看哈特臉上的血跡早已干涸就知道,他們大概早先就來了,一直因為被電磁干擾而被困在外圍以身肉搏著……此時,電磁的消失,讓身為高級軍雌、精神力比守牢房的雌蟲們更勝幾籌的他們擁有了更大的勝算,而戎北的行為則等同于對他們此時這樣違反軍令的認可,登時所有軍雌眼神凜冽,士氣大振。
就算是對方蟲數更多,原本就不打算再回去的軍雌們明顯知道自己在為無緣無故被冤屈的主將造反。
今天被冤枉的是戎北,明天就有可能是他們。因此所有軍雌都知道,這場仗是輸是贏都沒有活的退路,此時就連如此的消耗精神力、抑制劑和安撫藥物是否能成功恢復身體也不再去管,不要命的往里沖!
同樣沒有退路的戎北,經過一陣浴血奮戰、找到機會擠到了法庭大門前,手臂狠狠掐住門栓,肌肉鼓起后咬牙低吼著以一己之力拉開厚重鐵門放進自己的屬下軍隊后轉回過身、幾乎像個殺戮機器般走哪哪就死一大片!
韓麒在噴泉旁喘息期間恢復了一絲神智,他看著這樣的戎北,覺得他就像是自己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那樣……
這才是他,才是一個真正不受束縛的桀驁雌蟲。
他不應該是和自己結婚后被影響到一塌糊涂的倒霉戎北,更不該是那個為了所謂的平等愛情而變得小心翼翼的無奈戎北……
……
很快,藏身的巨獸又被軍事法庭的護衛發現,韓麒被無數蟲族圍攻著直到毫無退路。
他知道,戎北脫困,自己也逐漸沒了那股靈魂中的憤怒,慢慢沒了力氣也實屬正常。
他更知道,自己的獸爪都變得沒有力氣,逐漸有縮小的意思,很可能快從玄彘變回韓麒了……
內心感謝玄彘肯在這種時候幫忙,也感激自己,在這種時候還能幫得上戎北的忙。
唯一遺憾的是,戎北沒認出他來。
剛剛透過噴泉水的倒影,他已經明白,這只巨獸雖然和他一樣是黑毛,但卻不知道為什么是金色的眼……身為人的時候,他是黑藍色的眼睛,難怪戎北沒認出來,就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太像。
所以……是注定的吧?
死在這,也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反正能殺的都殺掉了,只愿戎北以后能獲得自由,能為自己所追逐的夢想而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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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后能知道剛剛那么厲害的貓是我吧?
——他一定能知道的……
隨著戰斗的持續,這只巨獸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縮小,毛發抽回毛孔,逐漸變成半人半貓的樣子,身后的尾巴又軟又短,無法再揮動利爪反抗的他光著身子癱軟倒下那一刻,周遭無數的蟲族都呆了一陣。
他們都知道這巨獸救了戎北,卻沒有想到,這巨獸竟然是戎北的雄主變成的?!
而且……還沒穿衣服!
一只沒穿衣服的雄性對于雌蟲更具有相當程度的震撼性,此時,趁著眾多衛兵愣神,韓麒迷茫的目光緊盯著遠處正在同樣廝殺混戰的戎北。
他內心做好了被這些蟲族們立馬捅死的心理準備,腦子里幻想著如果戎北知道自己能變成大貓貓還這么厲害的驚喜表情,幻想著,戎北給他生下的寶寶會不會和他長得很像,戎北很開心的抱著寶寶笑的像平時那樣傻的畫面……
他覺得,在這樣幸福的幻想中死去,應該一點也不痛。
卻很意外,好一會兒都沒有被屠掉,余光仿佛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張著翅翼、身姿利落的站在自己面前,分分鐘就把數十只圍攻他的蟲族守衛像切瓜一樣切了。
不是戎北,他的目光從始至終也沒離開戎北,就連趴在地上,都是努力朝著那個方向……不甘心的想看他到最后一眼再閉上,所以戎北跳過來他是一定能發現的。
那是誰??
疲憊至極的韓麒用盡全力轉過頭,卻赫然發現,此時救了他,正站在蟲尸血泊中清理手刃的……是一只頭發灰白的老年雌蟲,此時他的身姿利落到完全沒有當初的那副居家模樣。
雖然神態和發色都發生了變化,韓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是瓦里!
瓦里!
那個曾經在韓麒和戎北協議結婚后,幾乎接管了他的一切,五年來一直負責關心和照顧著他的生活起居,后來有因為發瘋下毒被監察局抓走……
那個已經在記憶中悄然死去的管家,此時就這樣赫然出現在眼前,這對已經神智崩潰癱軟在地的韓麒刺激甚至比那些雌蟲護衛見著他裸著倒下屁股朝天的模樣驚異更大,想抬手叫他一聲,手卻完全抬不起來!只是徒勞的瞪大眼,發出“喵吼”一聲。
喉嚨的變化似乎還沒有完成,韓麒貓叫一聲,聲音纖細無力,因為自己這叫聲有點怪異的羞恥,好像在求救,又好像在呼喚親人的奶貓……用這種嗓音發出聲音,讓韓麒震驚的瞪著眼,再也沒能說出什么。
下一秒,臉上被濺滿了敵蟲血液的瓦里回眸笑了。
韓麒感覺自己被抱起來,身上披了一件外套暖和許多,他累及朦朧的眼努力眨了眨,又一次看清楚眼前的蟲,隨后,冰涼的鼻尖被這只照顧了他五年最后又突然發神經給他牛奶里下毒到和戎北針鋒相對送進警局死去的老雌蟲管家抬手點了點,眼神溫柔的安撫:“是我。是我,乖乖閉眼睡會吧……你累了。”
韓麒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的確再也撐不住,靠在自從結婚后就負責照顧他的老管家懷里十分不自覺的四肢放松,很快暈了過去。
……
幾秒鐘后,一頭銀發的中年雌蟲于暗中出現,低頭看了一眼韓麒,又看了一眼一些瑟縮在角落中,親眼看到巨貓變成韓麒的蟲。
舒川靜靜的抬手,在昏迷孩子汗漉漉的腦門上摸了摸,知道他累壞了,輕聲對瓦里吩咐:“先帶他回去。”
瓦里點頭,將懷里暈倒的小貓抱的更緊了些,隨后身形利索的張開翅翼便借由剛剛被攻破的廢墟圍墻離開了這護衛森嚴的軍事法庭。
不遠處,那些眼睜睜看著韓麒變化、又看到舒川帶著手下過來劫蟲的護衛軍們,此時第一反應不是迎戰,卻是掉頭就跑。
“怎么,害怕我嗎?是你們的雌父告訴你們,以后在戰場上遇到我,要逃,是嗎?”舒川緩步靠近他們,玩味的舔了下唇角,輕笑:“不過,可惜了,你們看到了不該看的。逃,也逃不掉了哦……”
說著,他那雙猩紅的眸露出屬于軍雌的好戰與殺戮神態,玩弄敵人的脆弱就是自己的滿足,精神力逐漸從體內釋放而出,如同惡魔的長鞭于腰后轟然炸開,與此同時,在他手中不知何時凝聚了一把寒冰般冒著冷焰的長刀,就這樣微笑中以精神力觸爪捉到所有剛剛目視過韓麒獸化為人全部過程的護衛軍們。
當數十只蟲族護衛兵被舉起到半空后,那把長刀舉起,凌芒一閃,血肉飄散!
血霧散去,地上只剩下死狀凄慘的尸塊,以及,眾多徒勞瞪大,依然留有震撼的空洞眼睛。
你的雄主是一只貓
當晚, 眾多圍攏再宮廷門口準備覲見蟲皇詢問具體指示的記者們都看到,他們的蟲皇跌跌撞撞的從宮廷內沖出, 召集新聞臺緊急宣布,自己對軍事法庭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這一切都是道瑞爾的詭計。
他反復表明自己并不知情,是被道瑞爾蒙騙,聲稱所有軍事法庭的護衛軍都被道瑞爾買通,假傳了蟲皇的指令。并發布指令將所有軍事法庭的護衛軍雌全部列為叛軍。同時重點表揚了當時帶隊沖進軍事法庭平息內亂的三皇子,聲稱三皇子的兵是自己派過去鎮壓亂軍、救援戎北的。
即使……三皇子是帶著自家私軍去搶救雄主的, 甚至為了護住鬧別扭的雄蟲最后被敵軍反撲受了傷, 因見了血, 他剛剛成年不久的小雄主被嚇得坐在地上哭而暴怒著對自己帶來的護衛軍下令, 所有擋眼的全部視為叛黨一律誅殺!根本不是所謂的平息內亂。
但蟲皇說他是去救戎北,他就是去救戎北。
畢竟是蟲皇的親孩子,還能懟自己親爹?說自己是在沒有指令的情況下去為愛造反不成?
更何況……他怒極下令屠殺護衛兵的屬下們就這樣變成了名正言順的鎮壓亂黨,就連從軍事法庭走出去都能趾高氣昂,何樂而不為?
這一招對三皇子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當即順坡下驢認了這事。因此這更讓蟲皇有了主動權,再加上道瑞爾死無對證, 他是蟲皇, 自然他怎么說就怎么算了。
最終, 所有叛黨都被一網打盡。戎北英勇善戰,生擒叛黨頭目當場處死, 晉為元帥,獎勛章五枚, 屬下忠誠有功,逐一晉升。哈特承接戎北上將主位, 賞獎章兩枚。三皇子智勇雙全,其雄主科研有功又受驚嚇,圈地、圈田、以物代賞。
一切都是好的結局,唯獨……韓麒不見了。
這也是戎北根本沒時間去和蟲皇較真他到底撒沒撒謊的原因,此刻的他,甚至已經在蟲皇刻意表彰的光彩與全民的歡呼和慶祝中煩躁的幾近瘋狂。
那天,戎北在打了勝仗之后馬不停蹄的瘋趕去雄蟲監獄里找韓麒,也還是沒看到他的任何身影。
那天,戎北幾乎把整個坍塌的軍事法庭給翻了個遍,連地下塌陷的地牢水牢都叫屬下連夜摳了,拉出來的尸身無數,唯獨沒有韓麒。
那天,戎北帶著手下在軍事法庭外方圓十里的野林中地毯式搜捕了半宿,樹上樹下任何廢棄的房屋和地窖全部掃清,依然沒有韓麒。
戰場上的血腥與慘狀戎北看的多了,沒什么能讓他覺得慌張害怕,唯獨……想到韓麒可能會被抓走、被秘密拷問,甚至殺死的畫面,他發現自己會克制不住的渾身發抖。
和他們一同共患難的薩爾瓦,一直將這些事情看在眼中。
這幾天,一直沒有找到韓麒的戎北,雙目滿是血絲,比之前因為愛情而不能睡覺的日子狼狽了不知多少倍。
就連第二天下了一場暴雨,他也抿著蒼白的唇,站在這讓他感到痛苦的軍事法庭范圍,只等著把韓麒找到。
身為地地道道的雄蟲,薩爾瓦能夠理解戎北丟了雄主的感覺……雌蟲的忠誠總是在雄蟲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展現出來。
或者說……雌蟲的死心眼。
以雄蟲的角度來看,上蒼賦予雌蟲生育的功能,同時賦予他們極高的忠誠度……這對雄蟲來說真是與生俱來的大便宜。
他因此開始羨慕韓麒,十分期待自己未來的配偶也是這樣,即便知道希望渺茫,也是會心里惦記著他,發瘋般的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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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看著百般找尋不到韓麒的戎北情緒日益低迷慌亂,每天去找他一看不見蟲肯定就是去那個正在善后維修的軍事法庭孤單守著……曾經在年少時期熱烈喜歡過戎北的薩爾瓦不得不承認,也是有那么點心疼的。
雖然韓麒一直都以為薩爾瓦不知道他的怪基因……但薩爾瓦也不是瞎,他只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提就不去提,所以從來沒說過韓麒腦瓜上藏著貓耳朵的事。
后面三天五天十天半個月……日子就這么過去,找到韓麒的希望越來越渺茫,戎北也越來越癲狂,每次和他說話總是驢唇不對馬嘴……吃飯睡覺也十分混亂,薩爾瓦從開始的每天去他家聽聽消息看看熱鬧,到后來每天都守著他,一步也不想走。
以薩爾瓦身為雄蟲的感知,這只雌蟲已經懸在線上,如果沒有強大的意志力惦記著找配偶……大概已經瘋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的,每天守著他的時候,總是會有奇怪的思維相互打架。
一只惡魔在心里慫恿:“這不就是你心心念念惦記了好久的雌君嗎?和你一樣那么思維迥異,異于常蟲,你暗戀他好幾年,終于等到他現在沒了配偶,還不趕緊趁虛而入……嗯,雪中送炭?”
一只天使在心里嘟噥:“你喜歡他那么久,沒有親情也有友情,再說他肚子里還懷著蟲蛋,你要是再不幫忙盯著點他,韓麒回來了你怎么交代吶?還不趕緊幫忙安撫他一下,不然等他瘋了,你也沒轍了嘛。”
沒錯,不論是善良的想法還是惡意的想法……都驅使著他站在戎北身邊,幫他忙。
薩爾瓦為自己的不要臉而感到無奈,但是又控制不住靈魂,每每看見戎北不吃不喝的站在廢墟中發愣,內心都是沖突的。
最終,知道他肚子里有蛋、怕他突然精神發瘋拉不回來的薩爾瓦,終于在看到戎北半夜縮在沙發上眼神呆滯的看著遠處,心疼到發軟,百般猶豫之下,說出一直徘徊在肚子里的話。
“其實戎北,你的雄主是一只貓,你被一只貓怪獸救了。那只貓怪獸現在又不見了……雖然有點難以接受,但這不是很明顯,救你的可能就是你的雄主嗎?”
靜謐的深夜,這只雄蟲所說的話就像小鐵錘一樣啪嘰一聲敲在發愣的戎北心頭,讓他突然瞇緊眼睛看向薩爾瓦。
他想起自己最后率軍突進大門時那只巨獸被堵進角落中的畫面……那只巨獸的眼神。
當時他只以為,他或許是個有感知和思維智商的動物,卻無論如何沒想過他是韓麒。
記憶中的巨獸,與韓麒的任何一處都無法融合,眼神卻巧妙的對在了一起。
再加上……后續他們幾乎把軍事法庭上上下下翻了個底朝天,從前只注意沒有韓麒,現在才發現那只獸也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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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戎北口中嘟噥出這句話,眼神卻是已然駁回了自己問出的疑惑,滿目慌張與凌亂的后悔著什么。
薩爾瓦看出這些,只能苦澀的笑笑,坐在他身旁,怕他過于愧疚,想抬手摟著他觸碰一下悄悄給他傳遞些精神力梳理一下,卻見他蹭的站起身,堅定道:“你能不能讓你的雌君下令全城搜捕那只巨貓?”
“呃……”薩爾瓦就這么半抬著自己那只好色的爪子,抬不起落不下,半晌才好不尷尬的收回來,無法拒絕戎北的他抿了抿唇,硬著頭皮答應下來:“能。”
薩爾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戎北的感情已經這么深……因為他一句話,大半夜的坐車就去了三皇子府。
可三皇子府好去,三皇子卻不是說請就能請。
尤其是……這個薩爾瓦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戀幼蟲癖的雌蟲,不僅僅看上他十幾年,甚至還倍加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就連他喜歡戎北,偷偷用隱形號碼寫了戎北無數的小黃本發在了網絡上他都全數觀看!
“不行哦。”暈黃的暖燈照著客廳,西斯爾頓身穿著淺米色睡衣坐在高貴雅致的朱紅沙發上,翹腿攪動著咖啡勺慵懶搖頭:“我是不會幫您的夢中情蟲做任何事的。這對于我,很不公平呢。”
話說的溫溫柔柔,可卻是實打實的拒絕,讓身為雄蟲一輩子都沒在雌蟲身上吃過癟的薩爾瓦倍感難堪。
“你要清楚,身為一只雌蟲,不論你是什么官爵,什么地位,拒絕雄主都是不應該的行為。我心里有誰,不是你能管的。不然,我們就把婚離了,從此以后各不相干。”薩爾瓦即使心里有火,卻因為自知理虧而不愿意和他爭執,只能擺出強硬的架勢訓斥:“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去,還是不去。”
雌蟲沉默了半晌,眼神逐漸滲出些無奈,抬手將杯里的咖啡一飲而盡,默默答應:“……好吧,雄主。”
看著雌蟲利索的調出光腦下達書面指令,調出當日軍事法庭所拍攝的有關那只巨貓的照片,并命令明日開始全城搜捕。
小雄蟲十分滿意,傲氣的揚起下巴哼了一聲,抬腳就離開他的宮殿……去找戎北。
可憐剛幫他完成任務的西斯爾頓,還以為他至少能在這坐到天亮再走,灌下了一大杯的咖啡,抬眼一看蟲也不見……只能精神亢奮的獨自躺床,整整后半宿腦子里全是薩爾瓦與那只怪脾氣軍雌在床上滾來滾去的快樂畫面。
直至清晨,連日來的雨季讓嶄亮的天空依然顯得十分壓抑低沉,三皇子府的眾多侍蟲們卻發現,他們眼神憤怨的三皇子,臉色似乎比天色更加難看。
你撿了只貓回來?
接下來的日子, 戎北每天所做的事就是到各種人跡罕至的危險地帶去尋覓那只巨獸,只要是能容得下它的地方, 他都要去看看。
薩爾瓦覺得他奇葩,在戎北又一次馬不停蹄的要出門時吐槽他:“你們雌蟲為什么總要把事想去笨理兒上?用這種蠢辦法地毯式搜索的找,能找得到就奇怪了。”
“不然呢?”戎北回答的理所當然:“不然坐在家里找?”
——或許,雌蟲都是愚蠢的,如果不愚蠢,又怎么可能被雄蟲套牢一輩子還自詡為‘忠誠’?
這么一想,薩爾瓦覺得心情好多了, 呼出光腦系統指指點點:“看看這是什么?”
言語之間, 一股‘雌蟲就是不如雄蟲聰明’的揶揄表情……韓麒從不會出現這類對雌蟲看不起的表情, 戎北一瞬間的恍惚:“……什么。”@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這是我上次植入的病毒, 在足夠的時間內我預備了兩份,一份看起來被清理掉,一份則是在帝國系統庫中埋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我本來打算以后有用的,現在給你用吧。”
戎北不知道在想什么,沒有回答, 薩爾瓦則是利索的用他的光腦開始侵入上一次為‘政府’所植入的病毒,解析了當地軍方所用的衛星庫。
“雖然說, 當天因為那樣的廝殺和塌陷, 還有我的程序入侵, 導致所有的電子拍攝記錄都消失,不能調取視頻查詢他最后到底去了哪, 但是它那么大只,衛星肯定也能拍下來了呀, 只要我們利用軍方系統的漏洞,查到那天的拍攝記錄, 不就找到了嘛……”
戎北:“……哦。”
好像興致缺缺的模樣,薩爾瓦不屑的翻了翻眼皮,只哼哼:“等會我查出來以后你就哭著感謝我吧。”
戎北沒有說話,只默默回身繼續收拾自己出門要用的配槍和證件。
薩爾瓦覺得他狗眼看蟲低,立馬加緊動作,調取那天的錄像系統……誰知,前一段視頻還是好的,后續當追蹤到戎北從那只巨獸身體下滾出來離開它后,整段視頻就突然顫了顫,時間猛地跳到了一小時后,滿地都是蟲族殘尸,場面一片狼藉。
信心滿滿的薩爾瓦頭皮發麻:“這……這不對啊!”
“被刪掉了。”戎北毫不意外的回答。
“你早就知道??”
“嗯,蟲皇升任我為元帥,軍方的衛星記錄元帥級別可以隨意查看,這是我沒有拒絕升任的理由,事實上我當天就去查過記錄,和你現在看到的沒有任何區別,或許,有誰不想我找到它,可能是蟲皇,也可能是別的誰……”戎北一邊說一邊整理好一切,深呼吸為自己提了提神,回身看著薩爾瓦結束先前的對話:“沒事你還是回去多陪陪三皇子吧,總賴在我這并不合適。”
“我不是——”薩爾瓦語塞。
事實上,每天戎北出門之前都會對他說類似的話……但是從來也沒有身體力行的趕他走,薩爾瓦話回到一半戎北都出門了,他也長出口氣,理所當然的就住下來,并且當他臨走時說的那些話都是屁不再去想。
白天,他會偶爾發呆的看著韓麒種在院子里的那些玉米和南瓜一類的作物,晚上則是偷偷觀察戎北有沒有崩潰掉。
起初還疑惑為什么戎北的意志這么堅定,在懷孕期間配偶丟失也能在強大的意志力下沒有崩潰,就算是頂級軍雌也有點離譜。后續才知道,戎北自己家有整個蟲星帝國最好的‘安撫素’,聽說是從花朵中提取出來的非賣品,市面上流通的都是稀釋過的,沒有他們自己用的質量好,這東西比起蟲皇批準使用的那些只能暫時控制情緒的抑制劑幾乎是神級商品,沒有拿出去賣或許是擔心商業太大影響力也大,怕雌蟲們一旦完全自由,失去了對雄蟲的依賴心控制不住而引起社會面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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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也就是說,有這種東西的他,有沒有雄蟲的安撫都一樣,甚至可以理解為有沒有配偶都不會崩潰。
薩爾瓦稍放心,卻還是覺得藥物不可全信,就是不走,每天盯他很緊。
今天,戎北離開后,薩爾瓦依然拄著下巴坐在庭院里看那些韓麒種下的花花草草,想著韓麒以前在小R星和他一起種地的時候告訴過他,自己曾經住在一片遼闊的黑土地上,黑土地是全世界最最肥沃的土壤,有機質含量非常高,種出的莊稼不僅產量高,品質也好。玉米種子不需要任何浸潤和栽種處理,只需要挖個坑丟進土坑埋起來就可以長大。那的老輩大多都靠農業為生,年輕的則是出去工作,還有一小部分就像他一樣也去學了農業,為家鄉和祖國的‘飯碗’而努力……他說,他們那除了玉米,最多的還有土豆,土豆也很多。
薩爾瓦很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田地,心想:整個鰩魚星系,就沒聽說過有黑色的土地,也沒聽說過,什么叫土豆。
土里面有豆嗎?
好奇的薩爾瓦,還真去拿著鋤頭翻了幾塊韓麒種的田……結果和他想的一樣,土里面一個豆都沒有。
他更好奇了,于是打開光腦,利用之前安斯頓留給韓麒的萬能聯系小道具,成功突破鰩魚星受限制的局域網與眾多星球連線后到處去搜索‘土豆’這種東西。
別說,還真查到了結果。
答案顯示,在遙遠的幾個外星球上,的確有‘土豆’這種生物,它在各個星球上叫法都不太一樣,但的確不是薩爾瓦所想象的土壤里面的豆,而是一種茄科茄屬的草本植物……最大的有大象頭那么大,屬實一點都不‘豆’。
而所謂的‘黑土地’還真像韓麒說的十分寶貴,首先它需要非常苛刻的寒冷條件生成,必須要有四季變化,要有凍土層等等……還得幾百年才能長出一厘米厚,利用這苛刻的一點,薩爾瓦在全星系的宇宙庫中篩選了一大圈,才只有幾個遙遠星球上具有這種條件。
而這幾個星球中有土豆這種植物的,音譯過來叫‘tudou’的,是一個非常古老的星球。
這基本可以定位他在哪個星球來的,這個星球鼎鼎有名,被稱之為宇宙的孕育者,眾生的母親,創世神族等等。@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傳聞宇宙中大多數族群起初就是由這個星球上面的神祗所創造的,眾生被教導文化后放逐宇宙,才逐漸形成了現在的宇宙居民圈。
也因此,這位宇宙孕育者星球的記載算得上是完全,薩爾瓦甚至連那塊黑土地都能在記錄之中找得到,看到其中一段時間的定位記錄那些玉米在黑土地上俯瞰下去幾乎連成片如同綠色海洋的模樣,確實和韓麒說的一樣,棒棒兒很大很大,不像鰩魚星上面的‘寶寶玉米’。
但看完一切,原本就涼的薩爾瓦現在更涼了。
只因這個星球給予的答案總結起來就一個字:遠。
遠到鰩魚星蟲族,甚至是他們的科技所到達不了的目的地……就算能到得了,按照創世神族現在的科技,他們這些落后的蟲族能不能進入對方的引力層都不一定!
“這下糟了。”看著自己搜到結果,薩爾瓦猛地拍了一下座位扶手,從頭涼到腳:“韓麒不會是回他老家去了吧?!”
……
韓麒是外星來的這種事,其實戎北知道,薩爾瓦沒被通知過但心照不宣。
只是薩爾瓦沒有想過,韓麒會是那么遠的‘外星貓人’。
他更想不通,自己翻找那些記錄的時候,看到那些土地上連成片在種植玉米的記載……那都是數萬年前,甚至數數數萬年前的事,歷史長河的變化總是完全不同的,他所描述的那些事件讓薩爾瓦精準的定位了時間點,但也加劇了疑惑。
韓麒他……不僅跨越了星球,還跨越了時間?
之前曾經聽過那個星球上的一些信徒稱呼韓麒為神,薩爾瓦是知道的……過于熟絡的他沒有太過思考這件事,而現在,他開始發現,神,從神祗星球來,想穿越時間和空間再離開,是不是輕而易舉?
穿越時間和空間……就代表,韓麒現在可能在別的星球,也可能在數萬年前,或數萬年后?
那是不是也代表著,他不要戎北了?他回到了那個還沒有戎北的時間點,他回去做他的神,這些被創造的眾生,原本就不是他的歸宿?
整整一個晚上,薩爾瓦都因為想這些事而出神發愣,侍從好幾次叫他吃飯沒有回應。
“喵……”
不知道哪來的一聲貓叫,讓薩爾瓦渾身一激靈,以為韓麒找到了,鞋都沒穿就下意識的飛奔出門,開門意外踹到門口小桌被侍蟲堆起中午和晚上的兩份餐點都來不及多看,只朝著樓梯下面發出聲音的方向跑去。
只見,戎北推門回來,渾身都滴答著水,外面不知什么時候下了雨,他被淋濕了,正在從濕透的衣兜里取出他的證件。
“喵……”又一聲貓叫從他身上傳來。
戎北立刻解開自己的軍裝內襯,下一秒就從內襯里面拱出一只白絨絨的貓腦袋瓜來,它毛發凌亂,顯然也濕透了,被戎北放在桌面后立刻翹著尾巴甩了甩毛,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水把戎北里面都沒濕的襯衫又甩濕了。
不是韓麒,是只……真的貓。
“你撿了只貓回來?”薩爾瓦快步下樓,看著眼前的這只小貓。純白色的長毛小貓,藍色的眼睛水靈靈的,卻在下一秒皺起了眉頭發出強烈且大聲的質疑:“韓麒他能允許你在家養別的貓嗎?!”
俯瞰眾生的神貓貓
“我不知道。”戎北蒼白的唇緊抿著, 眼神只看著那只貓:“但……它在看我。”
薩爾瓦低下頭,果然看到那只貓在盯著戎北看。眨眨眼, 剛想說些流浪貓本來就會討好路過的飼主,戎北又確認道:“它一直看我。”
薩爾瓦二次低頭觀察,發現確實。
這只貓除了剛才的甩毛動作之外,其它時間都一直在看著戎北……
正常情況下,貓的毛濕了、炸開了,那一定是立刻舔毛整理自己。可它不一樣。
它并不忙著梳理自己,就那么炸著毛繼續盯著戎北看, 甚至戎北前后動一動, 貓腦袋也跟著動……像個移動攝像頭似得。
薩爾瓦不解:“所以你就把它帶回家來了??”
“……嗯。”
戎北的低聲確認, 與薩爾瓦的反駁形成了強烈對比。
“我不同意!!!”
這聲音太過拔高, 以至于不遠處正在打掃的侍蟲們全部抬眸看了過來……目光中表達的情緒很統一:怎么這只雄蟲在這住了幾天,語氣卻仿佛已經是戎北的第三任丈夫。
此時薩爾瓦的確是如此表現,他頤指氣使的指著外面命令戎北:“你把它扔出去!我不允許你養它!”
但顯然,這個家名義上屬于戎北,現在算做韓麒的財產范圍之內, 戎北很確定房子和自己都與薩爾瓦沒有關系,并不受他管制, 自己沒有聽他命令的必要也并不想。因此對他這種反應露出了不爽的叛逆眼神, 第一次對他說話帶了刺。
“你想管我還早了點。”
“你現在——”想在戎北反駁之前立刻教育戎北不該在找雄主的過程中分心養貓的薩爾瓦剛要開口, 忽然想起自己白天時候看到的那些資料,感覺韓麒或許再也不會回來的他又一次語塞, 尷尬的啃了啃指甲,話鋒一轉, 試探著問:“你……放棄找韓麒了嗎?”
“沒有。”戎北一邊回答,一邊鬼使神差的把手指伸向桌面上那只炸毛貓, 想試圖摸摸它。
意外的是,白貓沒有反抗,卻很不屑的抬手,一爪子把他的親近給掀翻……后又盯著他看。
“你不覺得,它眼神有點……恐怖?”薩爾瓦瞧著這種‘盯獵物’的跟隨視覺,幾乎直咧嘴:“如果是我,絕對不會留這么一只不速之客在我家……搞不好睡覺都被盯著。”
話音剛落,那只貓如淺層被陽光照耀的大海般的眼猛地變成線一樣的豎瞳看向薩爾瓦,就像在嫌他多管閑事……薩爾瓦渾身一抖,又改了話:“真的……有點恐怖。”
“不恐怖。”戎北示意他仔細觀察,并用手指在桌面上用水痕畫字符:“你看,它看你的時候,眼睛是(1.1),看我的時候眼睛是(O.O)。它沒有惡意。”
看著那(1.1)和(O.O),薩爾瓦氣不打一處來,卻又發現真是這么回事,它看戎北的時候呆萌的不得了,看自己就像要利刃出擊。
它只是對戎北沒有惡意而已吧??
搞不清楚現在狀況,薩爾瓦只能不再多管閑事……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如果韓麒真的回不來的話,戎北他肯從陰影里走出來去找點別的事做,分分心思也是不錯的。
“反正……留一只其它的貓在家,韓麒回來一定叫你丟出去。”他為此做出了最后的掙扎,滿臉寫著:別說小爺沒勸你,勸過了。
戎北冷硬呵笑:“我想,留一只別的貓在家是小。讓另外一只雄蟲賴在身邊才是問題。”
薩爾瓦:“???”
明知道戎北現在是沒空管他,也沒心情去費口舌攆他走,薩爾瓦當即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硬住下來的客房……蓋好被子,又賴住了一宿。
……
這只貓,是戎北長大成年不受雙親管制后帶回家的第一只貓,也是除了韓麒之外的唯一一只‘家養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丟了一只‘貓’沒找到的原因,戎北很喜歡它,那天晚上給它洗完澡看著它變得更白后,就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小白,親昵的摟著過了一夜。
它乖到可以安靜聽戎北說很多無法對其它同族述說而壓在心底里對配偶的脆弱思念,巧妙的安撫了戎北最近無法被藥物平復的焦躁心情,讓他能更好的去面對可能依然找不到配偶的‘黑暗明天’。
以至于第二天薩爾瓦在清晨早上就那么明晃晃的看著戎北和貓一起從房間里出來,那貓像個成功的征服者般翹著尾巴趾高氣昂的露著倆白球球從他面前傲氣掠過時……薩爾瓦的表情都是怪異的。
“他還是公的?!”
一只貓而已,是公是母并不值得驚訝,因此戎北沒有搭理薩爾瓦。
他快速的整理證件,如同每天一樣的離開,只是今天多了個摸摸貓咪頭,讓它在家等著的溫柔動作。
看著同樣被關在家里的‘雄蟲自己’和‘雄性貓貓’,薩爾瓦也來了些屬于雄性動物的斗志,揚起下巴哼了一聲,也趾高氣揚的從它面前走過……然后就被釜底抽薪撓了后腳跟。
“嘶——嗷!!”抱著被撓出血痕的后腳跟亂跳的薩爾瓦幾乎快被那不速之客給氣死,看著它得意的翹著尾巴到某個花盆旁邊去‘翹腿’撒了泡尿,連忙指著它給即將出門的戎北告狀:“這貓不奇怪嗎!我就沒聽說過,誰家的貓翹著腿撒尿的!”
咔噠一聲,戎北關門就走,并不理他。
見戎北驅車離去,薩爾瓦終于忍不住沖那只又一次游蕩在自己面前的白貓大吼大叫!
“你得意什么!不就是比其它的貓聰明點嗎?知道盯著蟲看!哦,就因為這他就把你帶回家給養起來,洗白白了,你是有錢蟲家的貓了,那又怎么樣?我還是皇族家的蟲呢?有用嗎?是什么就是什么!別蟲的尊貴和你沒有半點關系!他還不是出去找他雄主把你丟在家和我待在一塊?做好你自己吧!你這只蠢貓!”
也不知道是在兇貓還是在挖苦自己的處境,薩爾瓦嘰里咕嚕亂罵一通,貓咪盯著他的(1.1)依然不變,甚至還有更加閃亮的趨勢……就像聽他在講笑話般嘲諷至極。
薩爾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把腳下的拖鞋拔下來作勢要揍:“你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用拖鞋底揍出去!然后刪掉家里的監控視頻錄像!等戎北晚上回來的時候,我就告訴他你自己跑丟,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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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薩爾瓦好像想到了什么,卻沒來得及細想就又一次抱起了另一側的后腳跟狂跳:“嗷!”
面對薩爾瓦又一次原地飛起。那只叫‘小白’的貓靜靜蹲坐在地板上……甚至十分放松的打了個哈欠,唇邊胡子顫顫的保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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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笑。
薩爾瓦覺得這貓瘋了,它穩準狠的每一下都往蟲族最重要的腳腕筋腱上啃,疼的離譜……但是他剛剛想到的事需要仔細想想,立刻兇巴巴的瞪了那貓一眼后,撿回自己倉促間脫手飛出的拖鞋,去鞋架里特地找了雙厚底包跟拖鞋換上才快步上樓。
整整一下午,他都沒再出來。
依然沒吃下午飯,侍蟲們見怪不怪,把飯菜擺在他門口的小桌上便撤離房間。
而薩爾瓦就那么坐在床邊,想自己之前在被貓咬急了之后脫口而出的那些話……他說,他刪掉視頻,然后告訴戎北貓丟了。以此順利掩蓋自己把貓扔了的事情。
這讓他聯想起了之前曾經搜查到的,那段軍事法庭上的錄像……也是被刪掉了。
之前照戎北那么說,他原以為是蟲皇想干擾戎北所以派別蟲刪掉了這段,現在想想……很有可能是誰在那段時間帶走了韓麒,然后才故意刪掉視頻證據,而不是為了干擾戎北。
“如果說……那段時間內,有什么蟲,把韓麒帶走了,然后又把周圍的蟲都給滅口,最后連衛星錄像都刪掉,那么這只蟲很可能是藏起韓麒的主要嫌疑犯……這樣就很說得通啊?按照戎北說的,能動衛星記錄的只有元帥級別,現在鰩魚星上就四個元帥,一個因為軍事法庭被追責而降職被戎北頂掉的,還有幾個退役但是保留軍銜的,這不是隨便一查就查到了嗎,我看那個被頂掉的比較嫌疑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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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瓦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在房間里轉來轉去,覺得自己真聰明,立刻想飛奔下樓想去找侍蟲告訴戎北這件事,一回頭發現那只貓就那么坐在他臥室門前,盯著他看。
來不及和貓置氣的薩爾瓦,立刻藏好自己的腳后跟,快步出門,想呼喚侍從去叫戎北,把自己的新發現告訴他。
結果,在路過客廳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不少侍蟲都聚集在陽臺附近……圍觀什么東西。
“你們在看什么?”好奇心讓薩爾瓦暫時停下了去找戎北的腳步。
然后……就看到了其中一位侍蟲對他微微彎腰的解釋:“是這樣的先生……這盆盆景昨天晚上還沒有任何開花結果的意思,今天竟然就結果了,而且……好大。”
“啊?”這有什么值得圍觀的?
薩爾瓦剛想說,自己之前在R星球和韓麒兩個一起種過的那個南瓜,那才叫大,被韓麒一泡貓尿滋潤的尺寸超標,差點成了他們的亡命符。
卻沒等吐槽,他就撥開一眾是侍蟲背影看到了一盆小小的‘花盆’上結出了一串大大的‘紅柿子’!
此時的這盆植物已經不能用碩果累累來形容,它都被果實壓得趴在了地上,幾乎沒有任何能支撐的能力,無數比西瓜還大的紅柿子蔓延了整個陽臺……
薩爾瓦震驚的張開了嘴,下一秒猛然想起上午看到那只貓在這盆花這里故意翹著腿撒了泡尿。
上次,韓麒撒了泡尿,那棵南瓜長到可以做南瓜車!這次,這只貓撒了泡尿,果子結成這副鬼樣子……
想著,薩爾瓦驚疑回眸,只見那只貓就那么靜靜的端坐在紅木樓梯上,此時微微抬起一只前爪搭在嘴邊,微微歪頭,還是那副笑意的垂眸看著薩爾瓦。
就像俯瞰眾生的神明被信徒發現真身后瞇起眼笑著說:噓——。
(1.1)和(0.0)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薩爾瓦瑟瑟發抖。
他無法相信, 韓麒竟然變成了一只貓……!!
“不不不,不是他變成了一只貓, 而是他變成了另外一只貓。”薩爾瓦自言自語的盯著那只會笑貓驚恐咬手指。
在薩爾瓦眼中,韓麒雖然沒說過自己是‘貓’或者別的什么,但在安斯頓那邊,其它蟲的零碎話語中含有的信息量已經根深蒂固的讓薩爾瓦認為韓麒如果變了,他一定是只黑貓。
這也是他篤定之前創翻軍事法庭大墻的那只怪獸就是韓麒的原因,那只怪獸就是一溜水兒的黑,皮毛發亮, 雖然有些雜毛之類的, 但很符合他幻想中的韓麒外貌。
可現在……它變成了只白色的貓!
和那只怪獸完全都不一樣啊!!!
“你不是韓麒。”薩爾瓦覺得自己腦細胞無法理解這種事, 干脆不去相信。
那只貓也不爭辯, 轉頭翹著尾巴就走,那兩顆白絨絨的貓蛋蛋就像在嘲諷薩爾瓦一樣……看的他渾身雞皮疙瘩都又起了一層。
“這算什么事?!”
回頭看到那花盆里的大果子,薩爾瓦覺得這事兒真是越來越‘妖’起來了。
……
傍晚,戎北歸家。
每天薩爾瓦都會等著他,今天也是一樣。
在此之前, 每天戎北見到他的第一個眼神都是‘你為什么還沒走’……今天也是一樣。
薩爾瓦則是在他回來的那一瞬間先躲躲,等他脫掉衣服穩定下來開始搜查監控漏洞之類的找些事做的時候再出現, 屆時戎北忙著, 就沒心情再攆他走。
而今天薩爾瓦不再糾結于強行賴住這種事而躲著他, 反而剛看到他影子就一溜煙的湊上去,開口就巴拉巴拉:“戎北戎北!我和你說——”
話還沒說出口, 一道白色的影子竄來,正躥進戎北懷里, 幾乎是擠在了薩爾瓦和戎北中間……隔開了他們。
見到白貓第一次這么主動的撲向自己,疲憊的戎北眸中一絲緩和, 伸手摸了摸貓腦袋溫柔安慰。
薩爾瓦看著那貓依然用1.1的眼睛看著自己時刻準備利刃出擊,就像在警告他不要大舌頭什么都講,否則自己就動手撓死他。
薩爾瓦緊咬牙關……還是慫了。
他不能保證韓麒現在是否具有‘蟲性’。如果沒有呢?只有‘獸性’的話,那萬一大發起來六親不認真的把他給咬死了怎么辦?
在安斯頓那個星球上,可都說過,韓麒是‘神’。
神都告訴他了‘噓’,那他得乖乖‘噓’起來才行……
如此,薩爾瓦憋著一肚子的秘密,耷拉著翅翼轉身回了房間。
侍蟲們大多開始議論起來,多半在議論薩爾瓦是打算追求戎北,又講了些別的什么話……基本上是在偷偷的嘲諷,說他不知好歹配不上戎北的有,笑他倒貼來做三婚雄主的也有。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薩爾瓦不光大嘴巴,他也大耳朵,早就知道這些侍蟲們都議論自己,所以他偷偷摸摸的在戎北家的各個房間安裝了竊聽器設備,戎北這陣子忙,也沒時間管這些,被他偷聽到了其它侍蟲們說的悄悄話……這下更氣了,大晚上的打開窗戶吶喊咆哮:
“你們以為,我是想和他在一起才住在這的?!”
“你們以為,我就是那么不值錢的倒貼雄蟲?!”
“你們以為,我家雌君照比戎北能差上多少?!”
“你們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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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戎北這邊。
貓咪趴在他床上,看著他在對著光腦搜尋監控錄像。
這些天他就是這樣白天帶隊出去全城搜索,晚上回來就八倍速看各地的實時監控,希望能找到些蛛絲馬跡,為第二天的搜尋做準備。
那只白貓就那樣翹著腿看著戎北,偶爾淘氣就跳上他的辦公桌……不被搭理的情況下也不會去碰他的光腦系統,頂多舔翻他的后腦勺。
戎北沒心情和貓玩,他覺得自己的情緒時刻繃在一條線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因為什么事,就斷了。
直到,薩爾瓦的聲音傳來,一大串的‘你們以為’,又兇又氣又委屈。那只小貓像是笑了一般的‘咔咔’兩聲,然后窩進了戎北的胳膊中,卷著尾巴盤起來,一甩一甩的聽著。
戎北僵硬的勾了勾唇角。
無法整理自己情緒的他,面對任何事都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
“砰砰砰!”轉眼,房間門被敲響,是沒有禮貌的節奏,門外薩爾瓦吶喊:“戎北,你開門!”
“……”戎北疲憊至極的揉了揉太陽穴,把貓咪放回到床上,而后打開門看到外面一臉著急的薩爾瓦,幾乎面無表情:“怎么了。”
“給你看個東西!”
只見薩爾瓦手中遞出一份文件檔案……墨跡未干,是新打印的。
有什么不能直說,還要特地打印些東西來給他看?
戎北心頭疑惑,蹙眉看向他遞過來的檔案……原本沒對這只從來不正經的雄蟲抱過一絲希望的他,卻發現,這份資料的右下角定位顯示來自安迪蘇星系。
“是……安斯頓發來的?”
“不是!是我找他要來的!”薩爾瓦微微揚著頭,雙手插腰堅定的答:“我用當初你們離開那時他送給韓麒的聯絡工具聯系上的他!”
“……?”戎北更加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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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看了再說!”沒等他問什么,薩爾瓦墊著腳一抬手把他那被貓咪舔的亂糟糟的腦袋按低在資料上,示意他別廢話,先看資料。
戎北低著頭認真閱讀。
越看越迷茫——直到最后,驚愕的回眸看向那只貓,又看看資料,再看看貓,滿臉的:我不理解。
“你懂了?”薩爾瓦勾起唇角,瞪眼看著那只貓呵笑,心道:不讓我說,還不讓我給他看字?小樣兒,到底是野獸,不如高智慧蟲族辦法多吧!
“我……”戎北更迷茫了,他又仔細看了幾遍安斯頓發來的資料,做出最終總結:“也就是說,玄彘如果死去,也并不會徹底消失,只是能量用盡后會隨意落在任何的‘貓類動物’身上,直到吸取到的能量足夠他‘復活’,他就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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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對!”薩爾瓦眉開眼笑的連連點頭。
戎北繼續認真閱讀:“這里說,在復活間歇中他或許還會殘存著部分記憶,所以……所以……”
——所以韓麒估計是死了!而那只貓很可能就是他!他隱約記得你,就回來找你了唄!
答案近在眼前,薩爾瓦咧嘴大笑,在沒有提起‘大水果’的情況下以另外一種方式告知了戎北這個結果,他得意的笑,他得意的笑……卻未成想,戎北卻猛地將手中的檔案往薩爾瓦懷里一塞,交代:
“幫我看一下貓!謝謝!”
然后就長腿一邁,奔出了屋子……甚至出門都沒開車,直接翅翼張開,在禁飛的鬧市區就起飛離家了……
以為自己贏了的薩爾瓦抱著白貓:“???”
被揪過來猛地往薩爾瓦懷里一塞都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的貓:“??????”
……
半個鐘頭后,戎北二次歸家——懷里還抱著一只貍花貓。
此時那只貍花貓滿臉懵逼的被他捏著后頸摟在懷里,薩爾瓦抱著白貓趴在窗臺上看到戎北又抱回來另一只貓……兩只表情奇異的一樣,都是‘?.?’。
“什么情況!”
薩爾瓦推門下樓,看到戎北進門才發現,他帶了只貓回來不說……還不知道在哪條地窖里抓的這只貓,把自己身上剮蹭的都是血印子,還有貓抓痕跡。
“你在搞什么鬼?”
“我……我……咳。”連日來的休息不好與精神緊繃讓戎北的體質明顯下降,只是回來的路上飛的急了點就有些發喘,還咳了幾聲。
“喵——”沒等戎北氣喘勻,薩爾瓦懷里的白貓對這被戎北抱回來的灰不拉幾貍花貓報以敵對的眼神與罵罵咧咧的貓語:“喵嗷嗷嗷哦——”
“你看你看!你讓韓麒很不高興!!”薩爾瓦第一次站在貓的立場上,指責了戎北。
然而戎北有自己的理由:“你有什么證據表示,他就是韓麒?”
“啊?”薩爾瓦吃了一呆——這還需要證據嗎?不是他自己說的(1.1)和(0.0)的差別?
還有對雌君和其它蟲的區別對待,這不就典型的韓麒作風嗎?
以及這只貓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家門口,一直一直一直的盯著他看?這還不足以證明他是韓麒?
然而戎北表示:“今天回來的路上,我看到它在看我……就蹲在排水溝的最下邊露出兩只眼看著我,直到我們的軍隊離開。我當時想家里已經有一只貓,我沒有多余的精力再照顧小貓,不能再帶它回來,就先離開了。偏偏安斯頓又沒有在文獻中表明驗證方式,只是籠統的說他會有一定的記憶。那萬一,萬一它才是呢?”
“這……這這……”又一只‘看了戎北的貓’。薩爾瓦無語了,手指著那只貓:“你別告訴我,你剛才出去,就是去鉆排水溝從一堆野貓里把它翻出來了?”
戎北狼狽卻毫不遲疑的點頭:“是。”
薩爾瓦又是一個大無語扶額:“……”
這輩子、第一次有雌蟲能把他給說到連續無語狀態,寧抓錯不放過,的確是軍雌的作風——所以……
果然是老子曾看中的雌蟲!他就是與眾不同!——薩爾瓦又愛又恨的想!
這雌貓君真是好看
他以為, 戎北抱這只貓回來也就結了,等什么時候韓麒能真的‘復活’……多只貓也是他們小兩口的事, 便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安慰自己看熱鬧就好。
因此,當戎北把那只疑似韓麒1號白貓從薩爾瓦手中接回懷里的時候,貍花貓就做出了防備表情,白貓也毫不留情的就出了爪——轉眼兩只貓在戎北手忙腳亂的隔離下還是互咬了好幾口。
看著兩只貓距離過近而對著張嘴揮爪子,薩爾瓦也只能遺憾搖頭,用眼神安慰白貓韓麒:沒辦法,我說不過他, 你又不讓我說大水果的事, 有種你親自張嘴說。
回應薩爾瓦的是一大串‘喵嗷嗷嗷嗷——’的貓咪互揍聲, 兩只貓在戎北胳膊上罵罵咧咧、拳腳相加, 被撓的最慘的,卻是戎北這只局外蟲。
薩爾瓦看著這些,心想:他真是自找沒趣,按韓麒那個醋壇子的容量,以后這兩只貓有的打了。
結果他失算了。
不是關于醋壇子翻沒翻, 而是戎北第二天依然不死心的去帶兵排查那只巨獸,依然沒找到韓麒不說, 還又抱回來兩只貓, 一只黑的一只奶牛花的。
理由同上:它倆都看我。
薩爾瓦:“合著看你一眼, 就可能是韓麒,全天下的貓都看你一眼, 你都抱回來?!”
戎北點頭:“是。”滿臉豪橫的寫著我不差這一口貓糧。
薩爾瓦:“……”
沒救了,這只雌蟲沒救了。
不光薩爾瓦無語, 白貓更無語。包括從下水道里掏出來忽然就從小流浪變成強行家養的貍花貓都對眼下的情況滿臉懵圈。
可他們還能怎么樣呢?
一個有話不能說,一個是不是真的是韓麒都不一定……其它的更是沒有發言權。
這個家沒有雄蟲, 雌蟲一蟲獨大,眾蟲就只能任由戎北這樣開始大量收集貓,家中侍蟲也紛紛被分派了鏟屎工作,甚至因為戎北白天不能在家盯著這些貓,家里還多了個專門負責檢查和照顧貓的‘有經驗’的鏟屎管家,讓家里的鏟屎問題變得更加井然有序。
薩爾瓦管不了他,甚至覺得他是不是借著這個理由報復性養貓,無語到又坐回他的電腦前,用鍵盤一字一字的輸入文字——這一次,不是小肉冊,而是正兒八經的書籍。
起初就是單純的有話想說又沒得說,單純列個文檔開始日記式調侃,后續越寫越長,變成講述戎北是如何為愛癡狂,看誰都像他家變成貓的雄主的傻嗶故事。@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由于故事真的沒有一點肉,還是‘蟲貓戀’,薩爾瓦根本沒想過發從前的論壇,知道發了也不會有誰去看,還可能在本星暴露韓麒和戎北的真實狀況,便只在星際聊天時發給了阿斯頓看看,順便又調侃兩句。
卻未成想,在安斯頓看過這本書后,或許是他覺得有趣,又或許是一個說不清楚的小意外……總之,它被散播了,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席卷安斯頓那邊的全球,引發了他們星球的另一波‘玄彘熱’,還有不少居民特地去星際銀行兌換了鰩魚星系的錢寄給安斯頓拜托他轉交作者。
短短幾天內,薩爾瓦就含淚狠賺一大筆,心里想:如果有一天,我吃不上飯了,哪怕星球毀滅,我也可以直接搬遷到安迪蘇星系去,靠敲鍵盤也能活。
就這樣,隨著安斯頓那邊的無聊國民開始催第二部玄彘小說后,薩爾瓦也有了實質性的變化……他開始養貓、喂貓、甚至在戎北出行的時候到處幫他找‘看他’的貓,努力收集蟲貓戀第二部的文本素材。
以至于白貓看他的眼神……怨念越發深了。
不過由于它是最早來的,脾氣又臭,每天好吃懶做的它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成了這群貓中的老大,戎北對它也是最為寵溺。
這一個月,家里的貓來來去去,因為貓群足夠多,有些野貓被抓回來過于緊張便想辦法逃了,但大多數都是適應過后便不再想著逃走,反而心安理得的安頓下來……這讓同樣賴在戎北家的薩爾瓦也有了點理直氣壯。
畢竟……養這么多外來物的戎北,應該也不差他一口飯吃,對吧?
三皇子對此表現的很不滿,明知道戎北每天不思軍務,就是帶著他手下的軍隊到處去調查那只巨獸……順便搶奪路上的貓咪,他還是管都不管。只是隔三差五到戎北家去,今兒說發現一只貓很特別送來給他,明兒說看到一點蛛絲馬跡要和他談談,明眼蟲一看就知道,他哪是來幫忙,他就是怕薩爾瓦又喜歡上了戎北,天天追著屁股后面盯著。
雄蟲不想回家,哪怕是皇子也沒辦法,他只能這樣卑微的來見面。
家里的侍蟲們因此又開啟了新一輪的議論,討論熱度和薩爾瓦筆下的貓蟲戀都差不了多少。
直到某天,事情開始發生了變化。
起因是,從來都非常黏著戎北的小白貓忽然就對戎北沒了興趣,從前每天戎北一回家,這只貓王就身后尾隨著大批的貓咪一起豎著尾巴圍攏過去,場面十分壯觀。
而從某一天開始,小白貓不再出現在貓群之中,他也不黏戎北,唯一能確定的是,它還在家里,偶爾會出現,但叫也叫不來。
薩爾瓦注意到這一點之后,匆匆找機會抓住那只貓,抱著它上上下下的看,直到發現它的肚皮長出了一點小小的黑花,和當初韓麒腦袋上藏起來的貓耳朵顏色一模一樣,內心開始竊喜——啊了啊了,這是韓麒要回來了嗎!他開始‘復活’了是不是!!
可由于大水果事件而根深蒂固的知曉這只貓就是韓麒的薩爾瓦這樣想,并不知道一切真相的戎北卻不這樣想。
也不知道是他認識的哪個寵物店的老板給他出的餿主意,在他帶著小白去‘看病’,看不搭理自己的病的時候給總結了一個‘到了發情期,暴躁郁悶想要配對’的總結。
天真的戎北就真的覺得小白這樣不搭理自己是到了發情期,可能要開始談戀愛了。
于是……為了保持血統的純正,也為了讓這只藍眼小白貓漂亮的顏值遺傳下去,戎北抽空從眾多貓群中親自為它挑選了一只同樣漂亮又美麗的小母貓,把它們關在同一個貓咪別墅籠中‘相親’。
薩爾瓦內心大喊著:你收集這一屋子貓難道真的不是為了找你丈夫嗎!你就不怕他是你丈夫嗎!你還給他配對!!
可是,吃瓜這種事……總是很讓蟲無法控制自己,既想看瓜的后續不想阻止他的行動,又想知道戎北到底咋想的。
故作不經意的草草問了幾句,得知戎北的想法是:“是不是也不一定,更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變回來……就別讓它難受吧,它想的話,自然去做,不想……也隨它心意。”
薩爾瓦抿唇答:“真蟲性化……你還挺大肚能容的。”
按照雄性心理,雖然薩爾瓦不知道自己變成貓之后會怎么樣,但他覺得,一個同類的雌性如果和自己被困在同一個空間太久……如果自己又剛好處于發情期,那么使用一下似乎也無妨。
這事兒換做三皇子……也不知道會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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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會吧?不然他也不會三天兩頭的找各種借口往戎北這跑,躲都躲不開。
由于自己家的雜亂事永遠不如別人家的好玩,更何況這大概是第二部貓蟲戀中濃墨重彩的一筆……薩爾瓦很快遺忘了三皇子,轉而開始觀察韓麒。
看著‘韓麒’在籠子里無言以對的面對著戎北給自己挑選的媳婦兒,每當‘她’湊近過來的時候立刻炸毛出手……薩爾瓦憋笑憋得嘴都歪了。
趁著戎北帶兵出門不在家,他每每路過那個籠子都會調侃幾句。
“吶,你自己挑選的雌君親自給你選了個新的雌……貓君,你應該感到高興。”
“哇哦,別說你還真別說,這雌貓君真是好看,眼睛是綠色的,和你的藍眼睛很配哦,看來你家雌君還是有點審美的,也許,到時候能生出一窩鴛鴦眼睛的小貓寶寶。”
“哎呀,又和新貓君談愛情呢?什么時候生小貓啊,我都迫不及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在你家雌君之前生出來,到時候直接有了貓兄貓弟,多好。”
“你家雌君怕不是還不知道自己親手給自己挑了個對手呢吧?”
“哦呦哦呦,這樣說起來的話,就不是雌貓君了,應該算作是雌侍……這個雌侍很不錯,你動作快點,到時候他們一起待產吶。”
“嘖嘖……雌君這么寬容的主動給送暖被窩的真是少見少見……韓麒你真幸福。”
這一番聲情并茂的大嘴巴調侃下來,原本對薩爾瓦已經不再是那么厭煩的隨時打算利刃出擊的小白貓又是用一陣陣憤恨的目光注視著他。
而薩爾瓦則是樂此不疲,甚至打著‘這是戎北意思’的旗號,不僅不管韓麒,更不把他從籠子里放出來……就那么關了一整天。
直至傍晚,戎北回來,看到兩只貓都好好的在籠子里,隨口問了下唯一能‘口吐人言’的薩爾瓦他們的狀況。
“可好了!”薩爾瓦連連點頭,眼睛幾乎快笑成彎的一樣夸大事實:“上午一起舔毛,下午一起□□,到了晚上又在小水池里面泡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沒有,這會兒都累的躺著不動了。”
籠子里的小母貓的確是躺著不動……身上毛都亂糟糟的好像真的發生過什么,但薩爾瓦很清楚,那是被躁郁的韓麒揍得,每當靠近它的一小塊領地范圍,就會挨撓。
此時,小白貓盯著籠子外面的情況,眼睛微微瞇起,滿臉怨恨。
薩爾瓦呲牙笑著等待戎北的答案。
誰知,戎北愣了許久,最終略顯失望的哦了一聲,話也沒說,只是把這只白貓從籠子里抱出來就轉身疲累的上了樓……
薩爾瓦滿臉茫然的看著他的背影,以及籠子里孤單剩下的母貓,心想著:不是他自己給配的對嗎?現在配上了,怎么還不高興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也抬腳上了樓,想了許久想不通,直到打開光腦,跨星系軟件上看到安斯頓……剛好,他在線,立刻給他彈了對哈窗口。
安斯頓:【怎么了?】
薩爾瓦:【有事情想咨詢你一下,就是有關于韓麒和戎北。】
安斯頓:【您說。】
薩爾瓦:【……!@#¥%……】復述貓咪配對情況,以及戎北的奇怪反應。
說完之后,安斯頓安靜了許久,問了幾個問題。@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安斯頓:【我想知道,在戎北眼里,這只白貓是不是他認為最可能是韓麒的貓?】
薩爾瓦:【可能吧,他對這只貓最好了,也是最早抱回來的嘛,其它貓都不能進臥室,只有這只每天和他在一張床上睡,每天都是從臥室抱出來的,包括剛才,一言不發就給抱回屋啦。】
安斯頓:【呵呵。】
薩爾瓦:【你笑什么?】
安斯頓:【在笑他或許只是覺得心慌,數據表明玄彘轉移寄托體后依然會存在部分記憶,所以在他眼里,韓麒不論變成什么樣,只要能回家,那么就算忘記一切也不會忘記他。】
薩爾瓦:【然后呢?】
安斯頓:【所以,是否對愛情還持續忠誠,成為他判斷這只貓是不是韓麒的標準,您懂了嗎?】
薩爾瓦眨巴著眼睛目視最后一句話,想了許久……才終于明白過來。
或許,戎北和他一樣覺得這只小白貓最可能是韓麒,所以在得知他和其它貓咪成功□□的答案之后,在他心里,這只小白貓就不可能是韓麒了。
更或許……就算它是韓麒,它對其它的貓動了心,而不是一心眷戀著戎北這只蟲,在戎北心里……他也不再是從前的韓麒了。
意識到自己一時貪玩惹了多大麻煩的薩爾瓦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也不顧正是深夜,抬腳就往戎北的房間沖過去要解釋自己傍晚那會都是胡扯的!讓他可千萬不要誤會!
誰知,戎北的臥室門沒有鎖,被他一推就開了不說,一個猛子撲進去,剛巧到一只滿頭白發渾身白皙修長什么都沒穿的‘少年’懶散的趴在戎北床上用手指戳光腦屏玩游戲,此時正瞪著一雙黑藍色的眼警惕的盯著闖進來的他。
那張臉……
是韓麒?!
薩爾瓦驚呆了,而韓麒也好似不認識他一般下一秒就從床上彈起,彈射撲向正在浴室洗澡的戎北!
貓貓大變活人…?
在彈射的過程中, 薩爾瓦眼睜睜的看著那只貓由大變小,身上長出層層毛發, 嘭的一聲,撞在浴室的透明玻璃門上……當霧氣蒸騰的浴室打開,正在洗頭發的戎北一只手抱著突然闖進來掛在他身上的貓,一只手忙亂擦干眼睛上的沫沫,一眼就看到正站在門口眼如銅鈴的薩爾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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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戎北:!!!
浴室門當的一下關上并啟用了隔離視覺模式——等再打開,薩爾瓦看見從里面走出來的戎北那張冰臉,覺得整個臥室都降溫幾度。
“我覺得您應該快點搬走。”這是戎北第一次用尊重雄蟲的態度同他說話, 態度冷漠疏遠:“您身為三皇子的伴侶, 總賴在另一只已婚雌蟲的家里, 并不妥帖。”
這是在下逐客令?
“聽我說!”薩爾瓦看著那只掛在戎北身上的那只貓, 欲言又止,先解釋:“剛才熱氣太大!我真的什么都沒看見!”
有些事,總是不能提的,提了便是越描越黑,戎北臉色更為不善, 薩爾瓦支支吾吾,看著那只貓, 也不知該怎么說自己剛剛看到那只白貓變成韓麒趴在床上玩光腦。
“那那那——”想起光腦, 薩爾瓦立刻指著床上擺著的光腦畫面:“那是以前韓麒最喜歡玩的游戲!我剛才清楚的看見這只貓變成韓麒!就在那!你能想象一只貓趴在床上玩打裝備的游戲嗎?他剛剛變了!真的!”
話說的有些急亂, 不過好歹算是闡述清楚,戎北順勢看過去。
事實上, 這不是這只貓第一次試圖用戎北的光腦打開這款內置游戲了——在戎北眼中,游戲的進入圖案是一只銀色的蝴蝶, 貓咪喜歡蝴蝶,總喜歡伸著爪子去按按, 好像沒什么不對勁。
看戎北不說話,薩爾瓦感覺他是不相信,四處抬眸去找監控——可惜,上次戎北這邊的監控系統被他給炸了,戎北沒日沒夜的忙著搜尋那只巨獸的蹤跡而沒空去管,只是侍蟲們自發把院門口那些不得不用的交代修理一下,臥室的他們沒敢進來動。
這……不是糟糕了嗎?
薩爾瓦感覺自己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只能在戎北冰冷的目光注視下抿著嘴唇一邊倒退一邊解釋:“我其實……其實就是想說,晚上那幾句話,是我胡說的,小白它什么都沒干,也沒和那只白貓配對……我我,我說完了我走了!”
看著薩爾瓦跌跌撞撞的逃離自己的臥室,戎北煩悶的捏了捏鼻梁,又一次低頭看向那只白貓。
不知道什么心情。
但眼下必須要做的事,或許不是有關韓麒的任何事,而是將那只不該在這里的雄蟲送回家去。
戎北連夜聯系了三皇子的屬下,又一次轉告他,請他來請自家雄主回去。
三皇子無可奈何,也又一次向戎北提出:“他不想回來的話我也沒辦法,我可以在你家住一段時間,想想辦法嗎?”
想想辦法?
是啊,想左右一只雄蟲的思想,就連三皇子都沒有辦法。
讓一只雄蟲聽話,是千古難題……和韓麒相處的時候戎北從未想過這些事,起初只認定他就是自己隨手撿來的,沒什么用的破雄蟲,比雌蟲也貴不多少,不對他呼來喝去都不錯了,讓他安安心心在家做他的假雄主。
現在一想……韓麒乖巧聽話到所有雄蟲都比不上他。
“好煩。”戎北將自己砸在床上,濕漉漉的頭發蹭在了正趴在枕邊的小白貓身上,它伸出舌頭舔了幾下,似乎嘗到了什么喜歡的味道,拱過來貼上蹭蹭。
這種自己送上門的行為自然被戎北接納,強行摟進懷里,捏著它睡下。
……
第二天,戎北依舊出門搜尋,三皇子也如約前來。
清晨起床的薩爾瓦看著西斯爾頓穿著一身管家的衣服,左手餐盤右手巾布出現在自己臥室門口,頓時瞪大雙眼確認自己不是發夢后哇呀一聲就嘭的關上了門!@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被拒之門外,西斯爾頓向來不氣餒,面上溫柔微笑的表情都沒有變,只抬手敲了敲門:“雄主?嘿嘿,出來。”
薩爾瓦背靠著門,大口大口的呼吸還有些發懵。
他怎么來了!
嘿嘿?
他還嘿嘿?!
他到底是個什么戀幼蟲癖的老不死啊!為什么這么陰魂不散啊!
從前的三皇子來時都是穿著日常服,而這次穿著管家的侍蟲服……薩爾瓦意識到他要常住了,也知道這可能是戎北趕走他的一種方式,苦著一張臉在房間里躲了半個上午。
臨近中午的時候,早上就沒吃到任何東西的小雄蟲已經餓扁,內心開始自我攻略。
何必怕他只雌蟲呢?就算他是三皇子又怎么樣?就算這個婚已經登記了又怎么樣,我是雄蟲,他還能把我掐死拎走不成?就算他雄父是蟲皇,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想就是不想!不要就是不要!雄蟲的第一意愿永遠是最重要的!現在雄蟲要吃飯!必須吃飯!
薩爾瓦癟著嘴,給自己加油鼓氣之后,又一次打開門,眼如銅鈴氣勢磅礴的大步邁出門去。
三皇子果然就在門口等著,只不過原本托盤上的清粥變成了果汁,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微微彎身:“出來了?睡得好嗎?加了蜂蜜的果汁,要不要來嘗嘗?”
“不吃!”薩爾瓦蹬蹬蹬的下樓梯,直奔廚房,本想著不吃他手上的,不和他有交集,卻沒想到廚房干干凈凈,連個鍋都沒有了:“吃的呢?”
每天吃的都擺在這,甚至他如果不下來吃的話,戎北的侍蟲們還會給他送到房門口……今天……
“我叫他們都離開這了。”西斯爾頓一雙睫若幽蘭般的眼眨啊眨的狡黠發亮,不用看都填滿了算計:“那些侍蟲太沒有尊卑,整天都議論著我的雄主,不能留。”
原本說這句話的時候,薩爾瓦以為他說的是把他們趕出這個宅子,去別的院落工作,說后面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被解雇了。
雖然明知道這樣有點不對,莫名其妙牽連了在這里工作的蟲,但是卻莫名的有些解氣。
畢竟在戎北家吃瓜這些天,他也受夠了那些目無尊卑的侍從們每天在身后嚼舌根……根本就擺不清自己的位置,還得是雌君有威風!一來就解雇了他們!
“行吧。”薩爾瓦心里是這樣想的,面上卻不想認,現在唯一能選的也就是他手上的果汁,隨手拿過來喝了一口,又放回去:“不好喝。”
“是嗎?”原本以為味道做的還不錯的西斯爾頓看到他喝完就愁眉苦臉的模樣,也納悶兒的拿起杯子用吸管喝了一口,咂咂嘴:“還……可以吧?”
事實上挺好喝的,皇族的味覺向來是可以相信的……他們吃的是上層食物,用的是上流物品,就連找對象都是挑最好血統的找。他們怎么可能判斷不出一杯飲料是否好喝呢?
可薩爾瓦偏偏就說不好喝。
西斯爾頓倒是也好脾氣,他說不好喝就不好喝,打開冰箱挑選幾顆新鮮的果子仔細清洗,當著他的面放進榨汁機,再調配新的蜂蜜與營養素的比例。
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抓著淡紅色的蛇果果皮清洗去漬,薩爾瓦有些口干舌燥,不自覺的感覺下腹發熱……扭捏的夾了夾腿,不再看他。
繁殖期……都是繁殖期,他這么老大的歲數,怎么可能動心。
對對對,就像籠子里那兩只貓,昨天還在想被困在同一屋檐下又沒有別的雌性可以選擇,那肯定是會有感覺的……這是天性,是正常的。
很快,果汁做好了。
當希斯爾頓將果汁再一次端上桌來,薩爾瓦卻連喝都不肯再喝:“你就喂我吃這個?”
“您早上沒吃任何東西,喝點甜的好一些。”
“我用你教我吃飯嗎?”薩爾瓦本來想撒潑直接將那果汁潑在他臉上,可是想起剛才那一幕,親眼看著他把果汁做好,又削皮又榨汁的還挺麻煩,之前和韓麒一起種地也算知道勞動果實都來之不易,因此只是將那杯果汁推遠到他面前:“你愛喝就自己喝。”
“呵……”西斯爾頓彎眼笑了,那眼光就好像看到了鬧脾氣的可愛小朋友。@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薩爾瓦不喜歡這種目光,越想越氣,起身想走,卻被他高大的身子直接攔住扣在了餐桌旁邊,不得已往后靠,形成了一個別扭的姿勢……薩爾瓦難受的直皺眉,卻躲不開。
“不餓嗎?”西斯爾頓慢騰騰的貼近,嗅著雄蟲身上好聞的氣味有些貪得無厭般又靠近了些,一條長腿抵在桌邊不讓他抽身,另一只手則是墊在他腰后,怕桌子的邊角硌了他的腰:“鬧脾氣也該適可而止了,對不對?”
“誰鬧脾氣?”薩爾瓦伸手想推開他,卻遭遇了反抗……按照雌雄身材比例來看,如果雌蟲不想,根本推不動。
薩爾瓦不爽了。
他最討厭的就是西斯爾頓的這一點,身為皇族,他身上的反骨或許比戎北少不了幾分……也許沒有戎北在邊塞長大的軍中性子那樣直,但他也肯定不是只會絕對服從的雌蟲!
雄蟲和雌蟲結婚,圖個什么?要么是雌蟲無條件的服從心,要么……就是像他喜歡戎北一樣無條件的喜歡。
如果說兩者都達不到的話,似乎也沒什么必要結婚,更沒必要發展。
“您也沒有用精神力強迫我服從,不是嗎?”西斯爾頓就像知道他在厭惡什么一般,更貼近了些:“所以,為什么不喜歡我?”
憑什么幫你養崽啊
這種句子, 當初那只銀色眼睛的外星亞雌也問過韓麒‘為什么不喜歡我’。當時薩爾瓦不知道為什么韓麒那么厭惡那只亞雌……就像現在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這么厭惡三皇子。
所以應該都是一樣的,薩爾瓦輕佻回答:“討厭就是討厭, 還要有什么理由嗎?”
西斯爾頓眸中難過,抬起手指上一道淡淡的印痕放在口中濕潤的舔了舔后給薩爾瓦看,并申訴:“那天晚上,您明明不是這么對待我的。”
“……那天晚上?你還敢提那天晚上?”
不得不說,這雌蟲有種老流氓的感覺……薩爾瓦在任何雌蟲面前都沒有他這么沒面子,并因為看見這道傷口而不自覺想起之前他偽裝侍蟲那會兒。
那天晚上,偽裝成侍蟲的西斯爾頓不小心打翻了一只水晶高腳杯, 半跪在桌邊撿地上打碎的晶渣碎屑, 卻愚蠢的被割破手指流了不少血, 沒見過雌蟲這么笨的薩爾瓦主動幫忙, 然后也不小心被割破。兩條口子整整齊齊擺在那,兩只蟲對著笑了半晌,一個莫名其妙的親吻,以及薩爾瓦想急切的擁有一個雌君從而擺脫三皇子的婚姻束縛,就那么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
誰知道啊誰知道, 他自認為屈尊降貴找一只大自己幾歲的普通侍蟲結婚,還讓他做雌君, 這輩子肯定是被伺候的舒舒服服……就算是他笨點, 撿個玻璃渣都能割破了手, 但好歹身份差的懸殊,他肯定是感恩戴德, 保證能聽自己的話,讓他往東他不會往西。
圖的不就是前者的‘無條件服從嗎’, 結果領了證才發現,他的雌君叫西斯爾頓, 三皇子也叫西斯爾頓!
他一個皇子,成了住家保姆深入敵營不說,還裝的那么柔弱好欺負又傻傻笨笨的模樣!
裝的!都是裝的!太能裝了!
不!騙局!全是騙局!個大騙子!
看著薩爾瓦憤恨埋怨的目光,西斯爾頓忍不住靠著他蹭蹭:“小寶,跟我回家吧。”
“我不。”
小寶這個稱呼,是哪里來的薩爾瓦不太知道……童年時期大概有親戚叫過,畢竟一個家庭誕生一只雄蟲不太容易,寶貝寶貝也很正常。
但現在很久沒聽,也不太喜歡聽到從雌蟲口中這樣叫……煩也煩死。
薩爾瓦努力努力,終于繞開他的動作轉頭想走,卻又被拉住,煩惱之間蹙眉破口大罵:“你有病嗎?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你聽懂了沒有?現在不是以前,雌蟲沒了雄蟲活不了,你家不是皇族嗎?抑制劑、激素香薰,用不完的用吧?你非貼著我干嘛呀你!”
煩躁的情緒和厭惡的目光,換誰都會刺痛,西斯爾頓也一樣。
他聽著薩爾瓦的話,明明是剛剛發育成年的小雄蟲,嗓音還夾雜著些稚嫩,可卻已經能夠明確的表明自己是否喜歡,是否接受。
“為什么不能試試呢?你才剛成年,很多事你都不懂。”
“那我問你,你二十多歲這么些年都在活什么?你配不出去了嗎?找我一個剛成年的雄蟲干什么?”
一句話,把西斯爾頓問蒙住了。
半晌,笑容又回到了臉上,輕飄飄的說了句:“等你長大,把我等老了。”
“呵呵呵呵呵……戀幼蟲是吧,有病。”薩爾瓦笑的十分厭惡,看著桌上擺著的那些東西,最終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到曾經和韓麒一起種菜的菜園子里默默摳土,一邊摳土一邊在嘴里碎碎念的罵著:“要什么不來什么,我許的愿望就這么難以實現嗎?我要求高嗎?要么,是我喜歡的,別說他一婚二婚三婚,哪怕結過一百次,我喜歡也行。要么就換個能聽我話的,家里凡事我都可以做主,現在這樣好難受,你知道一只雄蟲不能在家里做主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他的社交圈都不會再有雄蟲了,他和大家都不一樣了,一只雄蟲在家的地位和雌蟲一樣,誰聽了不想笑?誰不會覺得這是自甘墮落?偏偏我雄父雌父覺得這是我的良配,皇族的雌蟲,結了婚,他肯定要求我不能娶雌侍,甚至必然不會給我雌奴。這輩子我不能有只喜歡的蟲在枕邊,我還不能享受三宮六院,我真是……”@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薩爾瓦嘰里咕嚕的對著土地說話,就像從前在沒有朋友愿意和他聊天時點開韓麒的對話框,對方永遠可以聽著他傾訴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韓麒是不可多得的好朋友……他知道。
所以戎北……注定得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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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最可惡的就是,我最喜歡的被你得到了……就差那么一點點,我沒成年呢還,他就結婚好多次,好不容易我成年了,他和我最好的朋友結婚了……嗚哇——造化弄蟲,命運不幸運!”
薩爾瓦越說越傷心,搓著眼睛,看著自己金黃色的眼睫毛被搓下來掉在食指上,不知怎的,嚎了一聲:“我還掉毛了!”就哭的更加傷心,眼淚噼里啪啦的往土里掉。
直到,一片雪花從眼前飄然落下,亮晶晶的,在秋季的綠色之中格外顯眼,最重要的是……鰩魚星的帝都,是不這么下雪的。
這么大一片雪花?!
哭的正來勁的薩爾瓦眼睛紅紅,看到那片雪花,被雄父雌父逼婚娶一只皇室蟲從此不能再做頤指氣使的雄蟲的郁悶心情都不自覺停了下來,盯著那片雪花等它自然飄然落下……卻發現,它緩緩停在了半空中。
一片雪花,飄在半空中,像被蜘蛛絲扯住般懸空掛著……薩爾瓦好奇心起,伸手一碰,一道虛幻的影子立在自己身前,窄窄細細的不健壯,看起來很像一只雄蟲。
“韓……韓麒?”
當眼前影子逐漸具象化出了韓麒的臉,薩爾瓦驚訝不已,試圖伸手去摸摸是不是真實的他,卻在觸碰到它時又猛地收了回來。
只見眼前那張熟悉的臉,目光卻不似從前,變得凜然而富有攻擊性——蟲族的警惕性讓他瞬間把手縮回來并往后退,再之后驚訝的發現身后所有在忙碌著喂貓或打掃的侍蟲全部保持著靜止姿態一動不動,就連一片正掉下來的樹葉,也停在了半空中和那片雪花一樣靜止了。
“時間停止嗎!也太酷了吧!!”沒見過世面的雄蟲轉頭看向身后的‘韓麒’,激動之余又趕快調節自己的情緒,就連警惕心都小了許多,忍不住問他:“你你——你是不是韓麒啊?昨天我看見的,是你嗎?!”
那影子搖了搖頭,他緩步上前,步伐和之前韓麒走路也不一樣,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具有侵略性,讓薩爾瓦提心吊膽,生怕這家伙忽然撲過來給自己一口。
腦子里想出了一個答案,覺得,這怕不是韓麒身體里的那個‘神’,因為能量耗盡,韓麒一只普通的雄蟲根本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蘇醒過來,但是‘神’就可以,所以它才出現在這里,它變成了小白貓,它找回了家……
對對對,好像叫什么……玄彘。
就這樣想著,薩爾瓦忍不住有些發抖,直到‘韓麒’近在咫尺,一雙內里金燦燦外層深藍的眼睛似是有催眠作用般的湊近他的眼瞳用力的看。
螳螂拳·薩爾瓦努力擺出反擊造型:“你……看什么看。”
“……幫我。”那東西發出聲音,聲音略低沉,和韓麒不同,雙眸如尖刀般的眼神湊近他,一字一句的說話:“我的孩子……要,出生。三個月,來不及。你,幫我,養。”
“哇!!”薩爾瓦咧嘴往后跳,好一會兒才找到形容詞來回復他:“你這個無禮的要求可以說是非常的無禮了!你的孩子,憑什么我來養啊!”
“有,好處。”玄彘越發湊近,瞳孔一跳一跳的貼近薩爾瓦的眼睛,不是懇求,而是命令的重復:“幫我,養。”
“呃……”薩爾瓦咬唇,沒等回答,眼前的景象忽然仿佛鏡子碎裂一般轟然成了碎屑消失。
幾秒鐘的呆愣時間,西斯爾頓拎著外套從屋內闖出來,一路飛奔到花園:“戎北出城時遭遇了一伙流民——”
“啊?!”沒等他說完,薩爾瓦急的翅翼一震直沖過去,一把抓住西斯爾頓的衣領:“你說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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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過度關心和緊張,讓身為薩爾瓦正式雌君的西斯爾頓眼中掠過一絲悲涼的嫉妒,半晌抿了抿唇,一邊給他穿外套,一邊回答他。
“因為上次獲罪入獄的原因,他雄父宣布名下所有產業永久停業,這造成太多蟲成為了流民,并且都過去了這么久,他雄父也并不打算再把一切重新運轉起來,再加上戎北搜尋那只巨獸的事蟲蟲皆知。這大概讓很多流民想要借由一些事情教訓一下戎北,今天有一只蟲自稱在城外某處看到了黑色的貓型巨獸,所以……”
這敘述過于臭長,薩爾瓦衣服都穿好了還沒說完,急不可耐的推開他系衣扣的手厲聲催促:“你別說那么多廢話!我不想知道起因,你就告訴我結果!”
西斯爾頓忽然被推開,站直身子垂手而立,抿唇低頭復述結果:“遭遇戰斗,贏了,但早產。”
接受雄權法律管制
“你你你你你你——”
一路上, 風馳電掣,薩爾瓦眉頭緊鎖, 就像丟了親爹般的焦急,無數次催著西斯爾頓把車開快點再快點,看起來恨不能在這種有交通警察禁止飛翔的街道上干脆直接一路飛到醫院去。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經過醫生的指點,得知他的生產過于急,雖是頭一次生蛋但身體素質很棒所以已經生完了,現在因為沒有雄主來簽字交錢而被安排在普通產雌病房中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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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瓦急三火四的按照房間號一路狂奔直沖入內, 直到看到戎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 他身邊的‘產箱’中放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黑白花蛋蛋, 他和蛋都活著, 才瞬間放下一顆懸著的心,淚盈于眶,食指一抬就指著戎北的腦門沖過去罵他!
“你是不是傻子!明知道現在整個世界都亂了,你還跟著胡來!他們騙你你就過去啊?我還說我見著宇宙飛船上載著個長得像貓的巨獸,你去找個宇宙上飛去看看找啊?讓你去你就去, 去了命都沒了!還打架,不知道你現在什么樣子嗎!你懷著蛋呢!”
“……”戎北呆呆的看著薩爾瓦沖過來, 產后過于疲憊的他眼瞧著雄蟲眼淚鼻涕甩的一坨坨的, 半句話都沒接上, 或許也不想勞累張嘴,只麻木著一張臉繼續聽訓。
“這么多天賴在家就是怕你有這種事, 結果到底是沒盯住!我說那個家伙為什么突然跑來找我說那種事!你要是出點什么事叫我怎么辦?我怎么和韓麒交代!我我你你……也不是我說你!還軍雌呢!還主將主力呢!對對你還升職了,元帥了是不是?徒有虛名是嗎?能讓幾個流民給弄成這個樣子是嗎?他們蟲呢, 是抓起來了還是怎么著了!叫西斯爾頓派蟲去把它們打死!全都不得好死的打死!!”
這樣連珠炮似得憤恨句子,摻雜著提淚橫流的驚嚇抱怨, 戎北聽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他都在說什么。@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剛剛生出一顆早產蛋的戎北,即使被醫生譽為‘身體素質良好’卻也還是一動都不想動……干脆不吭聲,就看著天花板發呆。
直到,薩爾瓦提起韓麒,他才后知后覺的發現,這只雄蟲訓斥他的口氣……越發像韓麒。
韓麒和薩爾瓦的友誼持續了很久,曾經在網絡上無話不談,后續在外星種植園又整天都膩在一起,逐漸相似也并不奇怪。
可這種時候的相似,就像一把小錘,輕輕的錘在戎北已經碎了無數次的心口上……讓他想起自己把丈夫弄丟,一時間眼眶發熱,側目到枕頭的另一邊發出一聲混著顫抖的輕聲:“唉。”
這聲抖顫的哭腔嘆息,讓薩爾瓦的埋怨戛然而止。
他知道自己可能太過分了,在這種時候過于著急的傾瀉著焦急和憤怒,沒有顧忌戎北才是那個真正難受的蟲,于是用力抿著唇在唇瓣內側幾乎留下牙印般的狠咬后,他選擇把矛頭指向了門外:“哈特呢!哈特干什么去了!他做什么吃的不保護好他們主將!一會找到他就拉去痛打!”
站在病房門口和崗哨一樣、忽然被戳了幾句的哈特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十分無語,用小聲又能被所有病房蟲都聽到的聲音譏諷:“還知道是幾個流民啊……就算里面有幾個厲害的在預謀還有我擋槍呢,哪能傷到他?還不是他自己壓抑太久殺瘋了,殺蟲的時候把自己抻著早產,怪我了還,嗤……”
所以,是他大殺特殺的時候把自己給累著了???
薩爾瓦聽到了這話,腦中立刻腦補出了這段時間情緒不太穩定的戎北在滿心期待著有雄主消息后發現是騙局而惱羞成怒,踏著尸體癲狂瘋笑著揮刀出拳的模樣……
確實是他能干得出來的事。
一時間,薩爾瓦臉上寫滿了對壯士哈特誤會的尷尬,回眸看看,抱歉的呲牙笑。
因為戎北這事出的突然,沒有雄蟲正式來簽字讓他入院,此時住的是臨時排過來的共用病房,旁邊有幾只其它的平民產雌。
他們比戎北生的早些,現在已經恢復了狀態,瞧著這只雄蟲飛快沖進門一陣訓斥,又遇對話尷尬時間,其中一只鄰床最近的立刻有些羨慕的小聲低語。
“戎北上將……你的雄主對你可真好啊……只是生蛋這種小事他都擔心的又哭又笑,不像我們家的雄主,來都不來。看他年紀不大的樣子,應該很在乎你吧……”說完,還對著薩爾瓦擠了擠眼睛,低聲安慰:“他沒事的,他只是累了,早產的話只是多流點血,多出點力,沒關系的,讓他歇歇,就又和之前一樣活蹦亂跳的回家陪您玩。”
戎北看了旁邊的一眼,沒有回答,只是無語的躺著不動。
“陪我……玩?”
薩爾瓦感覺這話不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了不對勁,回頭看看西斯爾頓。
十分意外,他在西斯爾頓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類似于厭惡的情緒……即使被掩藏的很好,立刻轉換成笑容,微笑著微微彎身:“怎么了?”
“沒……”薩爾瓦被燙了似得回身。
身后的西斯爾頓仿佛猜到他想問的是有關傷害戎北的那幾個‘賊蟲’,立刻彎起眼睛答:“雄主的命令當然必須要聽。剛剛問過,所有犯事者都在監察局被扣留著,已經派了打手過去,按您的要求,不得好死的那種死,立刻執行。”
“啊……?”當眾被叫雄主,薩爾瓦有些不好意思。
他知道對床的雌蟲把他當成了戎北的雄主,也知道西斯爾頓是在宣誓主權,明確告知對床——不是這回事,他是我的雄主。
——但是這樣更容易被誤會成是雌君生蛋我帶著雌侍趕過來看啊!!
腦瓜里一片亂遭的薩爾瓦抬眸看了一眼隔壁床的雌蟲,見其目光沒什么變化,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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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口氣的下一秒則是覺得自己有些‘多慮’……‘多慮’的同時又更加‘多慮’的想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忍不住回頭看看西斯爾頓,對方只是優雅的微笑著……像個時時刻刻都在的大管家。
不太喜歡這種感覺,更不喜歡西斯爾頓身上那些不真實的情緒,都是虛假的營造,泡沫,全都是泡沫。
他強迫自己不去關注西斯爾頓的想法和表現,是他自己賴在這里的,卻不自覺的心煩意亂,于是隨手在病床旁邊不知道誰送來的水果籃中抓了個小水果給戎北剝。
“不能吃哦。”對床的雌蟲正羨慕著,眼見他剝了個檸類的果,連忙又一次開口溫柔提醒:“剛剛產完蛋之后的雌蟲在收縮生殖腔,如果吃到了酸的,身體會被刺激……雖然沒什么影響,不過下一次生蛋的周期可能會延后一段時間呢……”
“我不是給他的!”薩爾瓦立覺尷尬,手上的檸果從即將遞給戎北的口中的方向硬生生變成了塞進自己嘴里,下一秒嘶嘶抽氣幾乎酸倒了牙根,吚嗚含糊的咧嘴瞇著一只眼解釋:“我就是,太干了,我降降火……”
“……”對面床雌蟲看透一切,依然標準化微笑:“沒關系的,您只是太緊張了,酸就吐出來吧。”
事實證明太過善解蟲意也不怎么惹蟲喜歡……不肯承認自己酸到了的薩爾瓦一邊咽酸口水一邊在心里想著:還是戎北這種的傻瓜好。滿臉微笑的雌蟲看著就招討厭,就像韓麒說的那種笑面虎一樣討厭。
想完,他抬眸看向那只產雌……竟發現他又一次溫柔的笑起來。
似乎有點過度殷勤。
內心猜測到是怎么回事后,薩爾瓦下意識的回眸看了看,發現身后正有另一只笑面蟲在對著自己。
再想到剛才他被誤會成戎北雄主時這只雌蟲迫不及待的闡述自己身份的事情……對他的情緒從討厭討厭變成了更加討厭。
“你出去吧,這不需要你。”強咽下自己口中酸果的薩爾瓦面無表情的吩咐:“到門口站著,有事再喊你,沒事別往屋里看。”
“是。”西斯爾頓也很給面子的履行了這個命令,利索的轉身出去,站在門口一米遠的位置……背對著。
這讓薩爾瓦覺得舒坦了不少……看著戎北滿眼疲憊的躺在床上,忍不住從水果籃里再挑了顆葡萄,一點一點剝開,確認沒有任何籽和皮,送到戎北嘴邊……然后被拒絕。
薩爾瓦沒氣餒,換了認為更合適的甜果子又一次試圖給他,再次被以木訥的情緒拒絕掉……在隔壁產雌驚訝看熱鬧的目光中,他開始有些不高興了。
“張嘴。”想起今天來找自己的那只‘玄彘’,薩爾瓦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韓麒沒出現,不過還是覺得,既然答應了就得辦到……唯獨,不能告訴戎北,韓麒身體里還有個別的玩意兒來拜托他照顧幼崽。
他剛剛生育連個酸果的刺激都不行,聽這種事肯定受不了。
幾秒鐘后,薩爾瓦像西斯爾頓一樣狐貍式微笑著湊近戎北的耳根‘親昵’開口:“你以為這是你的莊園?或是你的軍隊?這里是醫院,是雄權律法管制的地方,沒有雄主給你簽字你什么都做不了,就像現在你只能躺在這個普通病房,和不知道哪條貧民臭水溝里爬出來生蛋的雌蟲住在一起,甚至連這顆你自己生下的蛋你都帶不走。”
聽了他的話,戎北蹙眉轉眸,對上他的眼神后被捏住了臉,低聲警告:“從現在起,我叫韓麒,是你雄主。你是我的雌君,所有一切的字我來簽,直到回家。聽見了嗎?”
雄蟲都是食髓知味
薩爾瓦說的話實在難聽。
可隔壁床的雌蟲, 確實有點話多。
現在這個時代,貴族雄蟲的過格行為已經可以稱之為時代之最, 所有蟲族都知道蟲皇窮途末路,雄權社會瀕臨瓦解,雌蟲等待著徹底解放,雄蟲則是盡力揮霍著還屬于自己的高端權利。
這種情況下,如果有貴族雄蟲從醫院看上一只很愛微笑的解語花蟲,即使在對方有婚姻、有后代的情況下仍然可以輕松帶走,且并不需要付出什么, 或許只需要給他的雄主一點點錢, 或者少少的好處, 就能夠辦到。
別蟲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想攀高枝,戎北其實并沒有興趣。但薩爾瓦說的對,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婚卻沒有雄蟲來簽字的情況下會遭遇怎樣的麻煩。因此冷著一張臉,卻并沒有出聲抗議。
隔壁床的雌蟲自然也聽到了從臭水溝里爬出來生蛋這種形容,自以為掩藏的很好的小心思被猛然擊碎, 默默收拾東西躺下……其它幾只距離稍微遠些的產雌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薩爾瓦厚顏無恥,面對戎北那張紫茄子臉, 不光對此毫不在意, 甚至還當著其它產雌的面對其勾勾搭搭。
薩爾瓦:“你不會有了蛋就不要雄主了吧?怎么看也不看我一眼呢?”
戎北默默撇過頭, 用行動叫他閉嘴:“……”
薩爾瓦笑的更加燦爛且故意,還主動起身往他面對的方向站, 故意貼貼:“噫,我和你說話呢, 怎么還不理我了?”
戎北:“……!!”
他仿佛滿臉寫著:我好想逃,卻逃不掉。
薩爾瓦當然知道他逃不掉, 一只雌蟲這輩子最虛弱的時候,大概也就是剛剛生完蛋蛋收縮生殖腔的幾個小時吧?
想著,薩爾瓦圍著戎北轉圈,并說出更加調戲的話:“你想嘗嘗我的愛恨兩難掌了是不是?等晚上叫你屁股開花。”
戎北依然沒反應,但周圍的產雌都有了反應,他們表情各異,有的是嫉妒,有的是笑,當然更多的是迷惑。
不太明白,為什么面對這么精致漂亮的雄蟲的挑逗,這只雌蟲可以做到四大皆空,甚至滿臉哀怨。
“他一定是早產導致的激素紊亂。”一只產雌悄悄對臨床開口:“這樣都面無表情……”
“這年頭生蛋容易懷蛋難。”隔壁床的產雌低聲答后又靠近臨床病友耳邊:“我同事說,有些雄蟲就是這樣的,在外面表現的這樣好那樣好,尤其是當著別的雌蟲的面各種展現自己,回家之后就變成上個世紀遺留的老頑固,喜歡折磨雌蟲……”
其它雌蟲:“啊?!”
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薩爾瓦身上……上下打量,隨后又貼在一起悄悄訴說。
“很像。”
“什么很像?”
“一般來說,我說的那種雄蟲都是戰爭之前遺留的那些貴族雄蟲,你看他,是不是貴族雄蟲?”
“他穿的衣服看起來挺貴的……確實像貴族。”
“不,他一定是貴族,你看他右手戴的那只珠光色戒指,那有個圖騰,明顯是皇族蟲的象征啊!他不光是貴族,還是皇族!”
“皇族雄蟲!……哦天吶,我聽說皇族雄蟲固步自封,還當是從前肆意踐踏雌蟲的年代,跟了他們沒好日子過……戎北上將私下一定很可憐!他說要把他打開花,不會是真的吧!”
幾只產雌在那邊悲天憫蟲,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生了寶寶,荷爾蒙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穩定,幾只新蛋父越說越慘,差點跑下病床為戎北鞠一把老淚。
病房就這么點點大,自然是逃不過戎北的耳朵。
薩爾瓦坐的位置雖然聽不太清,但是從他們幾個那做賊的模樣里也猜到了幾分,尤其是剛才那只被他形容成臭水溝雌蟲的產雌,似乎說了他什么了不得的壞話,此時眼神中倒是有那么幾分扳回一城的爽快。
向來喜歡搞事情的他非但不收斂自己,反而變本加厲。
“我在和你說話。”薩爾瓦露出陰險的表情,瞪著戎北好像要把他吃了般在病床上狠狠敲了幾下:“你皮癢癢了是不是!等今晚出院回家就把你掛在院子里!當一晚上氣象氣球!~嗯,扒光了才好看!讓大家都看看你高傲的模樣!看你學不學的會當一只好雌蟲!”
他敲一下,那幾只產雌就抖一下,‘臭水溝產雌也表情怪異’不知道是不是在慶幸自己沒匹配到太高貴的雄蟲更沒勾引成功,還是驚訝自己胡謅八扯竟然猜對了。
此時,病房門外。
哈特從懷里摸出只煙來,放在嘴邊掏了火,又瞧了一眼墻上的禁止告示,其中含有禁止吸煙條例,只能煩躁的嘆息一聲將煙揣回兜里,瞇眼看向在門口背對著病房門當擺設的三皇子西斯爾頓,嫌棄的上下指點。
“我說你……你能不能像個皇族一樣,ber~起來。”
“……?”西斯爾頓木然的眼看向他:“什么叫ber~起來?”
“就是ber~!的一下立起來。”哈特豎起一只手臂,一邊形容,一邊用目光暗示屋里:“如果韓麒要是再找不到。這三天兩天還成,要是三個月兩個月……”
“他不會的。”西斯爾頓即使現在臉上都擺著心酸和吃醋,嘴里說的倒是十分堅定,沒等哈特暗示完就回答,并又重復了一遍:“我相信他不會這樣做。”
“你相信頂個屁用啊?你相信他不這樣做,他現在做什么呢?那說話撒嬌的調調都快甩外星系去了,哪只雌蟲受得了雄蟲這么誘惑?”
西斯爾頓抿唇片刻,抬眸看著哈特答:“我受得了。”
哈特:“……?!我?我是和你討論誰受得了受不了……我是說他受不了,不啊不是,我是說……”
哈特逐漸找不到話來繼續聊下去,舔唇,咬嘴,嘶嘶半晌,也沒能再說出半句話來回。
就……有一種,戎北身邊的蟲,就都不是正常蟲的錯覺。
當然,他可能是跟著戎北最久的,所以這其中也包括他。
既然大家都不是正常蟲,又哪有臉去強行要求別蟲正常?
“行,你就在這當你的貼門神,就跟這使勁貼著,我不守著了,我還有事。”
西斯爾頓嗤笑:“你老大都躺在這,你還有什么事?”
“我老大整天忙著找他的小丈夫,現在又給他的丈夫生下了一個后代。而我呢,我是個沒有后代的蟲,究其根本是因為我連丈夫都沒有。所以,我也得想辦法找找我的丈夫在哪,這就是我現在最重要的‘事’。”說著,哈特拍了拍西斯爾頓的肩膀,似幸災樂禍般道:“等你離婚,我來吃席。”
西斯爾頓:“……”
此時病房內已經變態到了極點。
薩爾瓦原本還顧忌著戎北是他朋友的雌君,說話收斂著,可當話說出來,看到戎北逐漸臉紅,曾經在自己的YY小本子里寫過的各種劇情躍然腦海,開始逐漸忍不住。
上頭,特別上頭。
甚至有些嫉妒韓麒是那個名正言順可以亂搞他的蟲,并且心底里的小邪惡總是想著:他都把雌君和孩子一同托付給我了……那我……我做什么都是理直氣壯嘛!
“喂,你說,雌蟲生育完之后再做那個,是什么感覺的?”薩爾瓦湊近戎北,看著他又厭惡,又煩躁的表情,幾乎想到了自己下一本小說熱賣全球的畫面:“我記得好像說,有的雌蟲會選擇自己暖蛋?而自己暖蛋的蟲通常更需要雄蟲的安慰,你有什么想法沒有?對了,你知不知道暖蛋要放在哪里暖?”
問戎北此時此刻的想法,就是想把這只雄蟲立刻丟出去,最好從窗戶扔那種。
可他不能這樣做。
目前只有這么一只雄蟲可以用來假扮韓麒,在幾個小時后給他名正言順的出院手續。
想當初,這家伙被他輕輕幾句話就弄到倒戈,去倒絆了韓麒一腳,現在隨著越發熟了,他倒是也有了自己的小想法……戎北越發佩服自己的忍耐力,能忍這么久不把這雄蟲給扔出去。
薩爾瓦也發現了。
戎北不禁逗,才這種程度,他就連耳朵都紅了。
難怪韓麒之前看起來又乖又軟的,能折在這冷冰冰的軍雌手里……他倆晚上的生活肯定超有趣。
薩爾瓦只可惜自己不能去聽門縫,看看戎北一層一層的偽裝被韓麒拆下來之后會是個什么樣子的雌蟲。
當然,他心里也明白,自己這輩子也看不到這種畫面了。
他沒成年,戎北就結了婚。
他剛成年,戎北火速二婚。
他剛結婚,戎北雄主丟了。
世事弄蟲,他和戎北,算起來或許總是差一步就可以在一起……而也就是這一步,讓他們一輩子都沒辦法像現在這樣,親親熱熱的坐在一起逗弄對方。
而剛剛發生的那一切,就相當于他厚顏無恥的強行在自己不該邁步的地方踩上兩腳,拿了個體驗卡,體驗了一下做戎北丈夫的感覺。
能肆無忌憚的調戲他!這輩子也算盡興了~!
誰能沒個夢想呢?誰的夢想又都能完美實現?
他這也算是實現了多年的夢想……不虧不虧!
薩爾瓦自私的完成了自己的欲望,當然也知道,現在自己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戎北失去了韓麒的傷口上扯著撒鹽……這種事,撒幾下讓他精神精神就行了,再多弄,容易瘋。
想著,薩爾瓦回歸正經,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光腦系統:“現在是十六點四十二分,距離你去做腔體收縮檢查還有十八分鐘,還有哪里覺得不舒服沒?我們可以提前叫醫生。”
戎北:“……”
恢復正經的轉折過于快,卻還是沒有被搭理。
不過薩爾瓦也知道,戎北肯定清楚自己現在這樣大嘴巴就是在純口嗨,他不會生氣。
旁邊的產雌都驚訝的瞪大眼,半晌,除了那只以為自己扳回一城的雌蟲以外,其它都開始小聲議論:“原來他雄主是故意逗他的……是不是怕他早產收縮孕囊太難過,分散他的注意力呢?”
“對對,我聽說早產不會分泌生育激素,要用藥物強行推開孕腔體,為了防止痛覺影響精神力波動,還會用壓制器不讓亂動……就連久經沙場的軍雌都會叫出聲來!”
“也不知道戎北上將叫了沒有。”
“都說了軍雌也會叫出聲,那一定叫了嘛。”
“好可憐啊……不過幸好他有一個好雄主,還計著表幫他把這難熬的時間熬過去……”
“難怪他剛剛一臉的不相信,在家是不是也常常這樣胡鬧?”@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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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幸福啊……”
此刻的病房,失去了雄蟲的聒噪后,除了幾只產雌耳語的聲音以外再沒別的聲響。
薩爾瓦說也說累了,癮也過完了,根本無心去想自己安靜的想自己晚上回去寫的新一章小故事里面的情節。
嘶……就寫——薩爾瓦仍不死心,企圖橫刀奪愛,半路突然剎車,良心發現吧!@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戎北的愛情真的是跌宕起伏,好不平凡!
想著,薩爾瓦又想到了自己……不自覺的回眸看了看外面那只,依然動也不動的站在外面,按照他的命令守著門口,還必須背對著的‘三皇子’。
為什么呢?
他不明白。
他印象中的皇族蟲都是張揚跋扈……就連雌蟲其實也是那個樣子的不可一世,仿佛將誰都不放在眼里。
西斯爾頓卻好像是個特別的蟲。
剛剛他說那些對戎北很僭越的話,一個是來興趣了情緒上頭,另一個……就是心底里的一絲絲疑惑也想看看三皇子對此的反應。
卻沒想到,他根本沒有反應,還是聽話的站在門外,就連頭都沒轉過來一次。
這引起了薩爾瓦的強烈興趣,不知道這只雌蟲到底怎么想的……當然,他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雄蟲都是食髓知味的。
不管雌蟲外表究竟多么強硬,多么高大……他們在床上的時候,在激素的作用下,都會變得非常的水潤柔軟,讓雄蟲欲罷不能的想靠近……
回憶起那個夜晚,薩爾瓦蟲生中的第一次,當然也是唯一一次真實上場而不是小本本YY……不自覺的有些發飄,甚至幻想自己當時應該更兇惡一點,把他弄哭才好,免得現在像只笑面虎一樣整天氣蟲,他那樣的眼睛,哭起來一定很過癮啊……
此刻,戎北正清楚的感受到近在咫尺的薩爾瓦雖然低著頭,身上卻慢慢開始分泌雄蟲情動時才有的性激素,且不知收斂,愈演愈烈。
而這種激素會勾動雌蟲繁育的本能,這恰恰對剛剛生育過的產雌來說會造成相當的不適感。
很快,病房中除了戎北眉頭死緊之外,隔壁幾只產雌也都感受到了這種強烈的不適……雄蟲太過強大,他請求□□的信號也強烈到讓范圍內的雌蟲瞬間開始凌亂。
幾只雌蟲都都默默攥緊被角,克制的發出了一些類似咳嗽的提醒聲,來提示他——這是產科病房,請您收斂點。
當沉浸在幻想中的薩爾瓦在接連的低咳聲中發覺不對,抬起頭來時,看到的就是包括戎北在內的幾只產雌驚異混亂而稍有疑惑的目光。
“抱歉……!”
反應過來發生什么囧事,他一秒彈起,飛快的保持距離并整理自己,卻精神上感覺哪里不對……下意識回頭,猛地看到同樣感受到這樣強烈信息素的西斯爾頓站在病房外用同樣驚異且夾雜著無數失望的目光盯著他。
對上這縷目光的同時,薩爾瓦心頭忽然猛地刺痛了一下,一個念頭闖進腦海里,下一秒猛地吼出聲!
“你看什么!你以為是戎北嗎!要不是你發騷,我怎么會這樣?!”
說完,小雄蟲瞬間提著褲子逃往雄蟲衛生間平靜自身。
只剩下一動沒動,眼睜睜看著雄主對著另一只雌蟲發出強烈信息素訊號后又被一個‘發騷’罪名硬砸了腦袋的三皇子西斯爾頓站在門口……滿臉迷茫。
雌蟲的本分,懂嗎
這小小的插曲, 似乎平靜了這只雄蟲貪玩胡鬧的心。
他在冷靜下來之后,咬著嘴唇站在門口, 也不知道想了什么,低著頭對西斯爾頓哼哼:“今晚……你來我房間。”
西斯爾頓唇角溢出笑容,卻又在下一秒有些僵硬。
要么韓麒之前總說能寫出很多YY小本子的薩爾瓦異于常蟲,此時他竟然又一次注意到了自己雌君的微末表情,并預判到了他想到了什么,很煩惱的在他胸前推了一把:“不要胡思亂想!不是想了才找你解決問題!”
“……”這種話在醫院這樣的環境大聲講出來實在有些不合時宜,偏西斯爾頓滿臉縱容且還很吃這套的繼續擴大了笑容, 微微躬身湊近了雄蟲有些羞澀水潤的眼睛問:“您確定嗎。”
“有什么不能確定……”薩爾瓦開始無底氣, 聲音也逐漸縮小:“而且就算找你解決怎么了……雌蟲的本分懂嗎?”
“懂。”
西斯爾頓很給面子的回答讓薩爾瓦舒服了些, 回身再一看病房中的戎北……醫生圍滿了他的病床, 他已經到了基本時間,醫生要檢查他是否收縮好了孕囊,確認無事后就可以回家。
就像其它產雌說的:‘生個蛋而已’。
雌蟲身體素質都好的很,薩爾瓦和所有雄蟲一樣不把這檢查放在心上,答案也和預想般, 戎北屁事沒有,被批準回家。
作為雄主, 薩爾瓦被叫過去簽字。西斯爾頓撇了下嘴, 貌似又有些吃醋。
此時此刻的薩爾瓦才后知后覺的發現……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 他總在注意這只雌蟲所展現出來的情緒,并且下意識的揣摩他的想法。
不過就算是揣摩了又怎么了, 自己家的雌蟲,誰叫他不知死活非要配給我, 我愛怎么看就怎么看——薩爾瓦一邊簽字一邊氣鼓鼓的想。
簽完字,西斯爾頓去辦理出院手續, 剩薩爾瓦一個在這里陪著戎北。
戎北側過臉去不說話,另一邊的幾只產雌也早到了出院時間,但是很不幸,他們的雄主沒有時間來簽字,所以即使收好了孕囊口,也還是沒辦法被批準出院。
醫院,大概是雌雄分別最嚴重的地方,在這里雌蟲像個物件兒一樣被使用著,戎北壓抑到想立刻沖出去,永不回來。
“好了好了,不難過了。”薩爾瓦見著他的表情,猜到幾分他心里想的,溫柔的伸出手在他心口處輕輕拍拍,語調幾乎像是哄騙孩子般:“等回家,我讓西斯爾頓找他雄父!發動皇家軍衛全球搜捕他!只要他在這個星球,要么是咱的貓,要么遲早找到!好不好?”
戎北眸光一顫,沒有回答,但竟意外的抿緊唇,耷拉著眼角給了他一個像是點頭的表情,隨后又快速側過頭去……眼角似是有淚滑下去。
待到此時,薩爾瓦才第一次驚覺……自從韓麒丟了之后,誰也沒有幫助過戎北,除了自己幫他聯系三皇子找了一下出動皇家衛隊的理由之外,不論是他那牛叉的雌父雄父,還是他的各種貴族親戚,全都沒出現過。
一直是他自己奔走各處,不論是發病般的撿貓,還是四面八方的尋找巨獸的蹤跡……都是他自己。
所以他眼中的難過,是孤獨,也是不甘,更是……委屈。
這是薩爾瓦第一次在戎北這種大咧咧又幾乎算作天之驕子般的雌蟲身上感受到這樣的情緒,知道是產后情緒波動才會在努力壓抑的情況下還是顯現出來,頓時心疼的不得了,恨不能立刻把所有他想做的事都幫他做了,又小聲小氣的哄著他,試圖逗他笑。
“好了,你都長大了,不能總這樣了哦。”
“等回家,回家我給你做鬼臉好不好?保證夠丑,你拍下來,給你的小貓貓們看。”
“它還在家等著你呢。你想想它,萬一是呢?萬一是的話,它看見你不開心,多難過。”
“打打精神,咱們馬上就走了哦……”
此時病房內的雌蟲眼中脆弱溢于言表,雄蟲臉上的寵溺也是同樣。
薩爾瓦對戎北好,是因為韓麒與自己的友誼,也是為自己年少時的夢,但這些理由都是心底的秘密。
可看在眾蟲眼中的,就單純是這只雄蟲無比寵溺他的雌蟲,他口中那些有關于‘皇家軍衛’‘全城搜捕’這種承諾,在他們這些貴族雄蟲口中說出來輕而易舉,可聽在平民雌蟲口中……比起自家雄蟲,不論是權位還是態度,天壤之別,便是如此。
上流社會的雄蟲,家教與氣度與底層雄蟲是完全不同的,所有蟲都知道,戎北最近在執行一項任務,搜捕一只曾經出現在軍事法庭救過他的巨獸,可惜一直搜捕不到,讓他情緒都變的不太穩定,他的雄主竟然能耐著性子一直哄他,即便他不說一句話也還是努力逗他笑。
更別提后續那些溫言軟語……
那只從一開始便極其多話,甚至有些多事的雌蟲,此時眼中寫滿了嫉妒,終于在某一句開始氣到情緒發狂,拔掉了自己手腕上帶有安撫激素的滴流藥管,大聲咒罵:“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貴族嗎?貴族還住普通病房,怕是身價貧窮撐不下去還要硬裝富裕!”
薩爾瓦:???
我逗別的雌蟲,怎么還把你給逗炸毛了呢?
旁邊幾只雌蟲聽到這話后腦勺的毛都瞬間嚇到立起來,連忙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亂說,可是沒有用,這只雌蟲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貴族積怨太深,眼睛死死的盯著薩爾瓦,一動不動的‘仇視’著,嘴里還碎碎的念著些具體聽不太清楚的話。
薩爾瓦也意識到似乎有些太招搖,咳嗽兩聲,沒等西斯爾頓辦完出院手續,就收拾好戎北的東西,包括醫院給的幼崽孵化箱,以及雜七雜八的幼蟲統一用品,大包小包的全部拎上,在其它雌蟲驚羨的目光中直接扶著戎北走出病房在角落里等待著西斯爾頓交好錢上來。
戎北毫無異議,也毫無表情。
當他們回家時已經是天黑。
離開醫院的戎北幾乎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樣,一路上不管薩爾瓦怎么逗他,他都是冷著個臉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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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瓦看他這個臭德性,差一點就想直接告訴他……家里那只貓是韓麒,讓他把定心丸給吃了再說。
可是他又害怕。
害怕的倒不是那貓不是韓麒,既然那個東西已經以韓麒的面貌出現了,那么就代表這事是死錘,絕不會有問題。
而是,這東西它只說讓自己幫忙照顧他的幼崽,沒說要照顧多長時間,如果說他變回來需要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年五十年才能變回來,到時候等他青春靚麗的回到家,戎北都老爺子了?
就算沒變成老爺子……按他現在這個狀態,也很有可能會在抑郁中哀戚而死。
雌蟲都是有些隱形心理問題的,身為雄蟲的薩爾瓦非常清楚。從雌蟲結婚開始整個世界發生變化,因此好的婚姻會淡化這種心理問題,壞的婚姻則會加速這種問題的崩塌。
年少的夢,是絢爛,是美麗,更是遺憾,可它現在不屬于自己。它屬于目前為止唯一不嫌棄自己話嘮又腦殘的朋友,薩爾瓦心底里十分清楚。
經過一路的思考,薩爾瓦做了個決定,他看著在車前面當司機任勞任怨開車的三皇子西斯爾頓,決定有些事,還是要和他開誠布公說清楚。
……
“你好好睡覺哦,然后寶寶就放在這里面,全自動的恒溫孵化儀器,每天會自動加濕,你不想碰可以不碰它。不喜歡也可以不看它。心情不好的話你就砸東西,用力砸,還解氣還消火,重要的是我聽到聲音立刻就來了哦。”@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薩爾瓦關門之前,還在小心翼翼的囑咐著戎北。
很意外的,得到了回應。
被強行壓在被窩里和小白貓一起睡覺覺的大個兒雌蟲……特脆弱的點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
這讓一直跟屁蟲一樣站在門口陰影里的西斯爾頓又露出了幾分不悅的神色……微微低頭,不開心。
“走了。”薩爾瓦關上門后戳了他一下,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那只雌蟲跟著他身后走,原本挺高大又看起來游刃有余的笑面虎,此時竟然因為今天這一下午的風波而顯得有些小心翼翼,不敢多做動作。
薩爾瓦一邊往房間的方向慢慢走,一邊閑談:“你說,雌蟲生完蛋之后,是不是都情緒不好?戎北那些平時壓下去的負面問題,今兒像陰天時缺氧的小魚一樣,全都冒出來擺在臉上。”
“嗯……不太清楚。”西斯爾頓中肯的答:“我沒有生過,我并不知道。”
“哦。”薩爾瓦隨口應了聲,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突然不知怎么想的,開口道:“你想生個蛋嗎?”
西斯爾頓忽的愣住。
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話,在這傍晚陰霾的轉角走廊中……開始微微臉紅,唇角溢出小小的喜悅。
想也知道,他不是在幻想生蛋必須要做的事,就是在幻想當雌父的幸福。
薩爾瓦看著他睫毛微微抖動的模樣,撇了下嘴,微微一笑道:“沉默是什么意思,不想嗎?”
“沒有。”雌蟲粗嘎回答:“其實……”
沒等他說完,薩爾瓦便搶先一步回答:“其實想也沒用,我不會允許你生蛋。”
西斯爾頓:“……”
他沉默半晌,長出一口氣,似是找到了什么理由說服自己般的垂眸應著:“是。”
他的回答,讓薩爾瓦有些意料不到。
這只雌蟲,他和薩爾瓦想象中完全是兩種模樣……從不仗著自己皇家的威風為所欲為,倒是很恪守本分,聽話,且能忍。
主要是能忍,不管薩爾瓦做出什么過格的事,他從不生氣,也不胡鬧。@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可是當今蟲后親生的崽……不是那些蟲侍們給蟲皇生的充數皇子啊!
這就讓薩爾瓦想不明白,背靠蟲皇蟲后,皇家直系血脈,手中可以說是權勢滔天,為什么還要忍?
通常這種情況,都是有預謀的,目的達到,就不忍了。
沉默中,二蟲已經回到薩爾瓦房間門口,薩爾瓦在扭動把手之前,突然又從漠然中對著身后的雌蟲開口:“對了,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我喜歡你胡思亂想
“您說。”
西斯爾頓駐足站定, 修長的兩條腿看起來大為引誘薩爾瓦撲過去將其抱住,最好再扒下褲子來用力啃上兩口, 必定像啃雞腿一樣香香嫩嫩……不過,這都僅僅只存在于幻想之中。
他們的身份,是永遠不能跨越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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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西斯爾頓此時看起來畢恭畢敬,像所有雌蟲對雄蟲一樣尊重,但他可是三皇子,保不齊就會像今天醫院里那只雌蟲一樣,心里實際上還是不滿或嫉妒的。
猜都能猜到, 那只雌蟲只是沒有機會, 所以他只能‘嫉妒’。試想這樣的蟲一旦有了機會, 他或許想都不會想就能立刻背叛自己的雄主。
有關于雌蟲忠誠度的問題, 薩爾瓦其實考慮了很久。
所以,此時這個問題,也是有關于這件事的,他不大相信身為三皇子的西斯爾頓會對自己有什么忠誠可言……就像那只看不起自己雄主不是貴族的雌蟲一樣。
相比之下,他不也是個沒什么身份與地位的‘破爛’雄蟲?
薩爾瓦回抬眸, 看著那只雌蟲漂亮的一雙鳳眼,面容姣好也帶幾分剛毅……很巧合, 和戎北的眼神有幾分相似的不屈不撓。
這大概是因為, 戎北的雌父是軍雌出身, 軍雌身上的戾氣甩不脫抹不掉遺傳給了下一代,而他也是一樣。當今蟲后, 也就是他的雌父,當年和戎北雌父是戰友關系。
這還是上一輩的事情……薩爾瓦聽雄父說過這件事, 說是家家生個雄蟲都不容易,蟲皇也是一樣的難念經, 上一任老蟲皇老來才得子,不放心自己的繼承蟲年少繼位,想給他選個剛毅果斷的蟲后輔佐,便挑中了戎北的雌父……卻遭遇了拒絕,他雌父肆意妄為不喜歡被深宮枷鎖捆住,不僅不愿意,還很直白的表示了反對。
皇家面子折損,蟲皇一怒之下給自家即將繼位的小崽換了戎北的同批戰友做蟲后,很明顯,他是為了氣戎北他雌父,也是尋思著‘都差不多’。
那么現在,同樣都是軍雌生下的后代,眼下的西斯爾頓和戎北還真有那么幾分小小的‘相似’。
替身文學什么的最討厭了——薩爾瓦想。
愛情都是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的事兒,替身什么的太沒品了,所以就算他再像戎北,也不可能把他當成戎北,更何況……薩爾瓦很清楚,自己喜歡的,是自己筆下那些幻想中的戎北,寫那些的時候他其實對戎北也只有淺顯的認知,而不像現在,已經成為一只有血有肉的蟲,與他少年時幻想的幾乎不大一樣,更遑論‘替身’,說出來都可笑。
不過讓薩爾瓦更無奈的是,當初蟲皇想要戎北的雌父沒要到,退而求其次和現在的蟲后結了婚。到了自己這也是想要戎北沒要到,退一步和現在的蟲后的孩子結了婚——和蟲皇這等高貴蟲同命相憐了也不知該哭還是笑。
想著,薩爾瓦心里忍不住跺腳:戎北家的雌蟲都那么搶手嗎!!!!!
“雄主?”
看小雄蟲愣然不語,西斯爾頓有些緊張,微微躬身,用倆眼瞪著明明說有話要問卻突然陷入寂靜的薩爾瓦,詢問他的問題。
薩爾瓦勉強從思緒中抽了回來,哦哦兩聲:“不好意思。”薩爾瓦歉意的表示自己又開小差,讓他不要在意。
西斯爾頓卻笑了,一副老大哥的模樣寵溺的在他頭頂摸摸:“我喜歡你胡思亂想,就是……”
“就是?”
“以后能不能帶我著一起想?不然我干站著,多無趣。”
薩爾瓦:“……”
蟲啊,精神力好的基本都有屬于自己的事業。而精神力不好的,就認了命該做什么做什么,繁殖后代或者是找點自己喜歡的樂子……而他,精神力超強,卻不能用于戰斗上,一用就暴戾發癲,搞得現在性格和生活也都這樣不上不下的。
不服命運,卻又無法駕馭命運,便是如此了。
而就因為胡思亂想,離譜作妖敢作敢為這種性格,他失去了多少朋友……唯一不在意的只有韓麒,現在想想,自己也對他說過和做過不少過分的事。
這是薩爾瓦珍惜韓麒的原因。
不僅僅是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能聽他胡咧咧卻不嘲笑也不疏遠他的朋友。
想著,薩爾瓦嘆了口氣,心里尋思:也不知道韓麒到底什么時候能變回來,要是再變不回來……真搞不好控制不住要把戎北給搶走啦!就算不是我幻想中的樣子,我也可以把他調教成那個樣子……戎北多聽話啊,又乖又厲害……
“雄主。”
說著說著話,雄蟲的魂兒就又跑了,西斯爾頓看著他那副飄然欲仙的眼神,懷疑他完全沒看自己不說,心里還想著其它的蟲。
一直以來不管雄蟲如何作鬧離譜,甚至私自跑去外星沒通知一聲都沒生過氣的雌蟲,此時有點生氣了。
“哦哦。”薩爾瓦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跑偏,連忙回身把門打開:“我錯了,進來說。”
一句‘我錯了’剛剛還有點生氣的雌蟲頓時消了氣……畢竟,沒有哪只雌蟲能擔得起雄蟲一句自己錯了的話。
更何況,還讓他進了門!
好像怕雄蟲反悔似得,西斯爾頓抿唇忍住即將溢出的笑意快步進門,甚至沒等他請或者讓,就自己坐下……還倒了杯水。
薩爾瓦嗤聲嘲弄:“你倒不客氣。”
“我一天都沒有喝水了。”雌蟲擺出一副委屈的眼神,一邊慢悠悠的喝水,一邊偷偷打量著面前正在脫外套的雄蟲……眼神賊兮兮的。
“看我干嘛。”
薩爾瓦翻了個白眼,覺得這老雌蟲總是這么色瞇瞇的。
可是,雌蟲對雄蟲色瞇瞇也沒有什么不對……這證明雄蟲有吸引力,天生就能吸引雌蟲的目光。
也不知道私下里戎北是不是也這樣偷窺韓麒?貓和蟲的愛情,是不是……
“啊啊啊啊——!!!!”薩爾瓦突然發癲:“討厭!!”
他這么一叫,把端著水杯的雌蟲給嚇一跳,幾乎一秒放下水杯,第二秒就把他扛起來直接抱小孩式舉過頭頂,低頭看他的腳,驚慌詢問。
“怎么了?有蜘蛛還是蟲???”
“……”我不就是個蟲?
薩爾瓦不高興,也不解釋怎么了,掙扎幾下,雌蟲卻像是好不容易抱著似得拒絕接收他希望脫離的信號,緊抱著不放……這讓薩爾瓦更有點煩躁。
他其實從近幾天和戎北相處之中就感受到了自己總是莫名其妙的想有關于戎北私下里的事。
雖然知道是在安斯頓那個星球大賣了小說得到了不小的鼓舞導致想要把后續寫的更好,可是總這樣肯定不對。
他害怕,怕自己總這樣想,最后肯定會出現‘趁韓麒沒回來把戎北騙回家’這種想法。
雄父說過,學好很難,但是學壞只需要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的理由而已,他不希望自己走到那一步。
“你。”薩爾瓦指指點點:“把我放下來。”
“好的。”西斯爾頓放下他,頓了頓,又回到原位,尷尬的繼續喝水。
薩爾瓦反復打量那只雌蟲,靠近靠近,越來越近……最后拎住他的領子,強迫他看著自己:“我要在這里陪戎北到他的蛋孵出來,或者他的雄主回來,你有沒有意見?”
“征求我的意見?”剛剛連生育下一代都不被允許的雌蟲受寵若驚,連連搖頭:“您想的話可以一直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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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話。”薩爾瓦咕噥,覺得這雌蟲這一點就不如戎北,該支棱的時候他不支棱,于是順勢坐在他腿上拍打他一下:“我一直陪著他,還要你干什么。”
最主要的是,他剛說了‘您’。
“聽我說,”薩爾瓦不爽的教育他:“我們是配偶,對吧?”
“是……是是。”一夜之間的大變化,前面還被雄主冷言冷語,后面突然得到貼貼,還認可了配偶,西斯爾頓有點小激動的拼命點頭。
有點傻氣……不過薩爾瓦覺得挺喜歡的,喉結發緊,低頭咳嗽兩聲:“配偶嘛。在我眼中,配偶該是平等相互的,最起碼做到互相疼愛,而不是一個無底線的捧著另一個,就像很多家庭里的雌蟲因為律法不得不,嗯反正你明白……或許是身為貴族,又或許是身為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的雄蟲,總之我不缺任何對我百依百順的蟲在身邊,所以并不想雌君也是這樣的壓抑本性,你明白嗎?”
薩爾瓦說完,都沒等驚訝自己突然就得到了‘平等相互’的西斯爾頓詫異回應,就又自己跳起來拍大腿,驚訝認知:“原來是這樣啊!!!”
西斯爾頓滿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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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自己閱歷豐富,對待年齡不大的雄蟲必定游刃有余……現在看來,并不能穩抓穩打。
小雄蟲的腦子太跳了,跟不上怎么辦!
薩爾瓦沒有注意雌蟲的表情,他只領悟到,自己這么長的時間,因為一直和雄父作對不想聽他安排而總嚷嚷著要找一只聽話又乖順的雌蟲做雌君,也確實動手找到了‘西斯爾頓假裝的聽話小管家’滾了床。
但卻沒有得到任何的‘爽感’,按部就班的麻木結婚,直到他的真實身份被揭發后進入了生氣環節,從此對這只雌蟲毫不禮貌,更不正眼。
究其原因,原來是并不想要‘溫良恭儉’?
那么……眼前這只按照目前的表現來看,其實不僅挺符合標準,還優質達標。
尤其是,每每見他,都會想起戎北出事那天,自己因為受了點傷這只雌蟲就大吼大叫好像神智失常一般對隨行侍衛下達那種不管好壞擋路的全都殺掉的命令……不敢動是假的。
即使雌蟲都容易精神力不穩,但如果不是遇到了真正會讓他擔驚受怕或是無法接受的事情,又那會露出那種崩潰的情緒?
這一點看來,其實他還是很在乎自己的。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將來變了,露出真面目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現在最重要的是順從本心,先把他褲子扯掉然后在緊實的大腿上用力咬兩口看看是不是像啃雞腿一樣過癮就對了!
想清楚一切的薩爾瓦忽然發現,自己的問題好像都沒必要問了,一切就交給時間來驗證或許更好。
下一秒,薩爾瓦回身,指了指站在身后一臉呆的雌蟲吩咐:“你過來點,上床。”
“噢……”西斯爾頓腦路繃線,面對命令下意識的憨憨哦了一聲……木然趴跪著上了床,緊接著被雄蟲摟住,按進被褥中,微涼的唇瓣和著雄蟲的甜嫩氣息下一秒便緊貼上來,驚得他把眼睛都瞪大起來,不敢確認此時劇情的發展是不是和做夢一樣毫無邏輯。
熟悉的親密,毫無芥蒂,甚至有些過于火熱,雌蟲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正確選擇,竟然就這樣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并且……他也很擔憂,如果這一切都不是做夢的話,那么這只如此善變的小雄蟲,不會明天一早起來……就又變了吧?
韓麒終于回來了!
事實證明, 西斯爾頓的直覺是對的。
都還沒等第二天早上起來,只是剛剛親密結束, 還處于摟在一起的親昵環節,薩爾瓦就向他提出了要求:“西斯爾頓。你能不能想想辦法,調查一下今天醫院住在戎北隔壁床的那只雌蟲,給他雄主點錢,把他弄過來給我?”@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西斯爾頓尚且火熱的心聽了這話突然咯噔一下,語氣變得生硬:“弄過來給你……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薩爾瓦翻了個白眼。
“我……我……”西斯爾頓此時腹中還感覺有雄蟲曾親熱過的余溫留著,這種溫暖散發著雄蟲激素, 讓他舒適到有些擔憂這種舒適很快如同凋零花瓣隨風而逝, 但忤逆雄蟲的后果不太好確認, 即使他的皇子, 反駁的話也講的支支吾吾:“我覺得……不妥。”
“不妥什么不妥,我是你丈夫,不要和我打你的宮廷官腔。”薩爾瓦翻了個身,慵懶的晃了晃腰,松散下來之后拉著他低下頭來, 磨蹭幾下喉結親昵啾吻著道:“就這么定了,我必須要他。”
“……”西斯爾頓心頭郁結, 卻沉迷于這樣的親熱, 隨著鎖骨凹窩處被親舔, 癢癢的像是羽毛在輕柔撩撥,不自覺發出悶悶的哼聲, 順勢軟了身子,趴伏下去。
如此, 話題定論,再無反駁。
……
天剛亮時, 薩爾瓦睡得正香。
十點半后,薩爾瓦醒來,卻睜開眼就耍起脾氣。
原因是,他翻身撲了個空,眼皮一掀開,竟然沒有看見和自己纏綿了一宿的雌君在身邊!
如此,某只脖頸邊還殘留著一大片吻痕的雄蟲就這么夢中醒來驚坐起,蓬頭垢面破口罵:“西斯爾頓!就算是配偶感情沒那么鐵!但是基本準則總知道吧?雌蟲要時時刻刻注意著雄蟲的動向,睡覺就不用注意了嗎?你是爬床的賊嗎天亮你就跑!”
“雷克公爵,您……您好,我在這里陪……”
罵著罵著,突然聽到房間角落中傳來一句輕輕的問候,薩爾瓦卻根本沒聽見,還在指棚叫囂。
“再者說了,你有沒有常識!不知道雄蟲成年后的第一個雌君起到照顧和督促的作用嗎?就這么照顧的?就這么爽翻之后連個影兒都不見了?你這只敗家雌蟲!要了你真是我這輩子最失敗的選擇!從現在就開始失敗!不,從昨晚!從早先就已經失敗了!!”
雄蟲這樣的吼聲,嚇得房間內的另一只雌蟲不停的倒抽冷氣,直到薩爾瓦嚷嚷完了才發現,臥室里好像有點‘大喘氣’的聲音,心里納悶兒,難道他掉床的另一邊邊去了?
那邊是窗戶,所以薩爾瓦一開始沒注意,環顧一周沒看見就發了脾氣,這會兒朝那邊仔細一看,才發現……有個端著盤子的雌蟲站在窗邊。
他穿著和窗簾一樣的暗藍色服飾,剛好站在窗簾旁邊,所以薩爾瓦一開始完全都沒看見那還有個大活蟲。
“你誰啊?”
看著這只臉上擦了粉,口上抹了脂,連眼睛都是用一條線吊起來改成了狐貍眼樣子的雌蟲,薩爾瓦一時間竟然只覺得香氣撲鼻,沒能認得出來。
雌蟲很溫和的躬身,抬頭,露出臉來:“雷克公爵,是我。”
“?”薩爾瓦姓雷特,但這姓氏不太常說,朋友們基本都直呼其名,更何況還帶個公爵,就很奇怪:“誰公爵?”
“您啊,”那只雌蟲說著便妖媚的笑了笑,他唇上擦了些讓唇瓣看起來更粉嫩的東西,此時閃光光的好似貼了豬油膏般抿在一起形成溫柔的弧度:“您和三皇子結婚之后,蟲皇為您授予公爵位,您忘了?”
“似乎……有這回事吧。”婚禮那天因為配偶身份被戳破所以薩爾瓦鬧騰的很,別的細節也都不太注意,但眼前這只蟲這樣的微笑卻讓他想起來了:“你是昨天……病房里那只?”
“嗯!”那只蟲立刻點頭:“我叫伊萬德。”
“哦。”
這下薩爾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大概是西斯爾頓執行力強到一大早就滿足了他昨晚的要求,把這雌蟲弄來擺棋子似得把他給擺這,讓自己睜眼就見了。
但這不足以讓薩爾瓦打消睜眼沒看見雌君的氣憤,對那只臭水溝蟲本來就沒有興趣,再看他把臉擦的比昨天剛生了蛋的孱弱期還白,更是無語:“你平時也這么打扮?”
“我……”雌蟲很聰明,似乎意識到了這只雌蟲并不喜歡有香氣的樣子,眨眼間思維一轉,委屈解釋說:“是我那曾經的雄主,他知道貴族雄蟲都喜歡這樣打扮起來的雌蟲作樂……所以強迫我這樣過來,說能討您開心……”
“啊。”這理由合情合理,薩爾瓦揚手不多說:“那以后跟了我,你就不用打扮了,先洗了去。”
“是。”
雌蟲動作很快,沒幾分鐘就洗干凈出來,前面在薩爾瓦眼中丑陋又變態,現在天然去雕飾,倒是感覺順眼許多了。
“行,以后就這么干干凈凈的吧。”薩爾瓦此時也穿好了衣物,一邊整理自己的衣領一邊看著那只雌蟲打算動手過來給他系扣……下意識抬手把他的手給撥開:“我自己會系。”
“是嗎?”雌蟲被揮開了手腕,毫不尷尬的眨眨眼夸贊:“像您這種年紀的貴族雄蟲,會系衣扣的可不多呢!”
“是嗎?”薩爾瓦用他的話和他的語氣陰陽怪氣的答復,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唇角:“你家住在貴族圈旁邊嗎?對貴族的事知道這么多。”
細算起來,薩爾瓦也就只算半個貴族。
就因為他雄父和雌父都是醫生,其中之一還負責給蟲皇看診,身份就這么隨之拔了起來……究其根本,那不還是沒什么官位和爵位的草民?
就算現在因為三皇子而有了公爵的空殼稱號也并不覺得開心,所以他并不喜歡聽這只雌蟲這種語氣說話,包括在醫院時說的那些,在心理醫生家庭出生的他看來,這只蟲必然心理不正常,別的蟲或許出院后就會淡忘一切,而這只……搞不好會一直記得他的臉,并加以記恨。
被精神病雌蟲記恨薩爾瓦倒是不怕,他主要是怕這只蟲一直把他當成貴族雄蟲的怨念標桿,深深記住他的臉,然后不久之后的某一天突然發現他其實是三皇子的配偶,他叫薩爾瓦,而不是叫韓麒,然后大膽去揭發那天在醫院
就算被揭發也是小事情,頂多給找雄蟲假冒雄主的雌蟲打上幾十大棍……不過薩爾瓦不想給戎北添任何不愉快,更不想讓他痛,所以一定要把危險品放在身邊,嚴加看管,直到真正的韓麒回來才行。
順便……還可以教育一下這只敢用那種眼神瞪著他,還口出狂言的雌蟲。
昨天戎北剛生蛋不想和他一般見識,今天……就沒那么好過了。
想著,薩爾瓦一邊整理小領帶一邊神態自若的呵笑:“不是貴族的雄蟲難道就不珍貴了?不然把你前雄主拉來,讓他聽聽你說的什么話?把你帶回家好好管管再送來?”
身為平民蟲,薩爾瓦更知道平民雌蟲身為最底層是怎樣的難過日子,因此他的話準確擊中了這只雌蟲的要害,當即臉色大變,眼神中寫滿了惶恐,又一次意識到自己好像不該這樣說話。
他不明白,這只雄蟲昨天在病房里對待那只軍雌是什么態度,今天突然得到了消息說雄蟲看上了自己,還給了一大筆錢把他買下來。
這樣的數額,買一只已經匹配過并且還生過蛋的雌蟲,對于他的雄主來說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臨走的時候甚至狠狠警告過他,不準被退回來。
這樣的交易,實際上是沒有法律效力的,只是在書面上把他從雄主身邊帶走‘使用’,雄主不在意,他就可以一直不用回來,但是婚姻還存在,直到對方不想要他。
他們更清楚,給他們錢的蟲權勢和地位都是通天的,因此一旦短時間內對方不想要他,或者覺得物無所值,這群蟲怎么把錢給到他們手中,也可以再用怎樣的方式再要回來。
身份低賤的雌蟲,從來都沒有選擇。
清楚一切的雌蟲很是慌亂,打那之后就再沒說過一句話。
薩爾瓦知道他怕了,輕輕勾了下唇角,小聲嗤了一句:“以后有你受的。”
“您說什么?”雌蟲想事情過于集中,沒聽見他的嘟噥,立刻抬眸來問。
薩爾瓦微笑:“沒,你帶我下樓去找西斯爾頓吧。”
“好的。”
雌蟲蹬蹬蹬的下樓,沒多會兒,西斯爾頓出現在樓梯轉角……前一秒一臉怨念的低著頭,后一秒聽見薩爾瓦的聲音,擺出陽光燦爛又善意的微笑:“您起床了?”
“我沒有起床,這是我的魂魄在游蕩!”
薩爾瓦的回答不太友好,甚至看都沒看他,擦肩而過,直奔戎北房間。
推開門,戎北不在,才回過頭去找西斯爾頓:“戎北呢!”
“他早上去訓練了。”
“去訓練了?!”薩爾瓦尖叫,瞪眼,震動翅翼當場飛沖樓下:“你再說一遍!”
“他……他,他早上說,他要……”
“把他給我找回來!”
小雄蟲又撒潑了,嗷嗷的尖叫,伴隨著他的氣憤情緒,周圍無數脆弱制品都應聲而裂……派屬下跟蹤觀察他多年的西斯爾頓知道,這是他精神力控制不好的象征,連忙話都來不及說,轉頭去請戎北回來。
在他走了之后,薩爾瓦把自己砸進沙發中抱胸而坐,一直虎著臉不高興。
把旁邊那只叫伊萬德的蟲嚇得兩只腳站著都感覺自己不對……臉色死白,悄悄的一聲都不敢出。
薩爾瓦是故意的,理由很多,目的也非常明確,一教訓這蟲。二嚇唬雌君。三找回戎北。
沒多會兒,戎北獲得了公假……蟲皇親自下令讓他回家休息,他不得不回家,一臉死魚的站在薩爾瓦面前……嘆息著,仿佛在家會讓他壓力倍增一樣。
薩爾瓦知道,有點事讓他能更舒服些,在家里總會想起韓麒的身影,但是他蛋在家呢!他個當爹的就這么跑出去了不合適!
沒有表揚一路飛奔回去請旨意的西斯爾頓,小雄蟲依然記恨這只說讓位就讓位、不爭不搶讓其它雌蟲進他房間的壞雌君,但是面對戎北就又是另一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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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沒有吃東西吧?吃點東西好不好?我也沒吃呢,咱們一起吃,你陪我吃,好嗎?好嗎?”
這樣好耐心,好脾氣,和剛才嗷嗷尖叫著精神力四下飛散的雄子判若兩蟲,不光伊萬德瞳孔地震,就連西斯爾頓也是呆立無語的。
飯后,戎北一聲不響的回了臥室,薩爾瓦望著他的背影嘆息:“戎北實在是太不開心了,唉。”
“那有什么辦法能讓他開心一下呢?”一早上的時間,再加上昨天的所見所聞,伊萬德很清楚,戎北在這只雄蟲心中地位那是嗷嗷高的,立刻溫柔的開口詢問。
來了吧來了吧——聽了他的話,薩爾瓦唇角一勾,笑容寫滿得逞,下一秒板起臉回過身看著伊萬德:“如果你能把他照顧的妥帖,那該是大功一件!有賞!”
最后那個字說的音節很重,以至于雌蟲眼中腦中那一刻都是‘賞’,連連瞇著眼答應:“我能!我能!”
“真能?我要你在家怎么對雄主,就怎么對他,能做到嗎?”
伊萬德堅定回答:“能!”
……
就這樣,薩爾瓦用非常簡單的方式,懲罰了自己不喜歡的雌蟲。
西斯爾頓從第二天的時候就發現了自家雄主好像并不是喜歡那只平民雌蟲,雖然看起來是‘要他’但是從來沒說過讓他為自己做什么,更是一會兒夸他一會兒又踩他、把雄蟲該有的陰晴不定與肆意妄為都發揮到極點。
知道雄主沒有移情別戀,西斯爾頓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反應過來為什么雄主對自己臉色不善。
要么說皇族蟲就是聰明,第二天傍晚他就主動鉆回了雄蟲房間,被推推搡搡了幾遍也厚著臉皮不肯出來,最終仗著已經與雄蟲有過幾次親熱,找準機會主動獻媚,把雄蟲撩的不上不下,才勉強留下。
不得不說,曾把所有雄蟲都不放在眼里的某只高貴雌蟲,這一宿算是自愿當奴才當了個夠。
不過幸好,小雄蟲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就和他變得親親熱熱起來。
伊萬德還在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戎北,怕被送回去,也怕惹了新蟲主不開心。
薩爾瓦自然也對雌君說了自己的想法。
西斯爾頓欲言又止,后只微笑稱贊:“雄主做得對。”
薩爾瓦得意翹腳:“當然了,當然要他知道,雄蟲可不是好惹的!羨慕貴族有什么用,貴族他進來了不也是個清掃工嘛!”
西斯爾頓微笑笑:“嗯,是。”
其實,薩爾瓦并不知道,他以為讓伊萬德做臟活累活就是對他那天肖想跟貴族雄蟲回家、以及瞪眼辱罵的錯進行最深刻的報復。
實際上?在家里的他,或許慘烈十倍也說不定。不然又怎么會對貴族如此怨念,甚至懼怕?
薩爾瓦就像那典故中曾說出‘何不食肉糜’的祖先一般,他能說出這樣話來,就證明他認為吃的最差的……莫過于肉糜了。
那么,讓伊萬德留在這算是一件好事。
因此西斯爾頓知道結果,只覺得自家雄主天真可愛的,不想多管。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這只原本看起來有著精神疾病的雌蟲,就這么錯打錯著的離開了虎穴狼窩,每天只需要伺候粗枝大葉的戎北元帥,完全不需要再擔驚受怕吃苦受罪……他精神疾病不但好了,蟲都變得陽光開朗起來。
薩爾瓦雖然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沒罰著這只蟲,還讓他變了一副模樣,不過戎北在這只雌蟲的精心照顧下,從整體的陰霾沉悶,變成逐漸適應了雄主不在的日子,并且對那只快要出殼的蛋抱有了期待……還偶爾會有一點點點點笑容,讓薩爾瓦不想去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蟲。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直到……在蟲蛋破殼的前幾天,戎北先前養的那只貓丟了!!
就是白色的那一只!在薩爾瓦眼中確認是韓麒的那一只!!!
性情大變的戎北現在早就不把想法寄托在虛無縹緲的貓身上了,一邊瞅著自己的蛋,一邊隨口回答:“丟了就丟了吧,它自己走的,留也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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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也跑過很多抓來的野貓,戎北的意思一直是‘只要它們走了,那它們就不會是韓麒,選擇離開也是它們更喜歡外面的世界’。
戎北只當是丟了一只貓,薩爾瓦卻直跺腳,內心大吼:‘雖然說的很有道理!那是你雄主啊!’
可他又為自己之前沒有明確說出來而感到懊惱,把眼神習慣性望向總能為自己解決問題的西斯爾頓。
西斯爾頓已經接受到了訊號,正在思考自己是通知護衛隊全城捕貓,還是什么……就瞧見一道身影從門口嗖的飛奔過去。
是只……蟲?
西斯爾頓的警惕目光讓薩爾瓦納悶,順著他的目光回頭一看……
一只渾身濕漉漉的韓麒,白白嫩嫩的韓麒,光著屁鼓的韓麒……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門口,眼神迷茫的望著院內。
“啊啊啊啊——”薩爾瓦驚叫,拍戎北,指身后,話都說的語無倫次:“我上次就看見他了!他跳到你身上!我沒有撒謊!你看你看!他就是這樣變的!你看!沒穿褲子的韓麒!韓麒!!”
如果之前的話都對專心看蛋的戎北沒有打動意義,那么最后兩個字……有了。
毫不夸張,像是這段時間一直是假戎北在活著一樣,聽到那兩個字的戎北眼神倏地一下就有了光,瞬間抬眸去看!
這一次,不負眾望,他看見了!
薩爾瓦差點又叫出聲!
就算他捂住了嘴,周圍開始碎裂的那些玻璃杯子之類的東西也在提示著在場眾蟲……他在激動,他在為韓麒和
誰知,韓麒一抬眸,濕漉漉的暗藍色眼睛定在戎北身上,竟然好像驚著了一般,手抓院墻兩腿一蹬,當場彈射起飛!
就嗖的一下消失了!!!
他這樣瞬移一樣的離開,讓薩爾瓦以及在場眾人又都變得滿臉蒙圈,戎北更是滿眼迷茫……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過于思念,看錯了。
幾秒鐘后,他才癡呆一般的把目光看向一開始就大喊‘韓麒’的薩爾瓦,不確定的開口:“我好像看到……”
薩爾瓦是眼見著戎北眼中的歡樂是怎么一點點消失的,急的都沒聽他說完就一蹦三尺高,大聲吼他:“什么好像!就是!快追啊!!!!!”
山羊放出那綿羊屁
三只蟲撒腿就追, 戎北跑的最快,剩下西斯爾頓顧著薩爾瓦, 沒能跟上節奏。
薩爾瓦是跑的腸胃都快顛兒亂了,才勉強跟到了街邊轉角,累的在街角呵斥呵斥的喘,沒頭沒腦的抱怨雌蟲把自己榨干后再去追……直到看見戎北將光溜溜的韓麒堵在了墻角邊上,累到啪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可……可累死我了,抱我,抱我起來。”
西斯爾頓老實巴交的把他抱起來, 像小孩似得坐在肩膀上抱著他的頭——看最好的風景。
薩爾瓦:“……”
行吧, 還是個直雌……這么抱, 雄蟲不要面子的?!
此刻, 急著看熱鬧的薩爾瓦沒有時間抗議,只見韓麒用五根手指緊緊的掐著墻壁試圖逃走,不過好在的是二層處被那家保姆晾了東西,他沒有著力點手滑掉了下來,才又一次被戎北手疾眼快給堵住。
“貓……貓?”
戎北試圖叫他, 這回不敢輕舉妄動,慢慢的攏著手靠近。
韓麒卻滿臉驚恐, 眼神對戎北表現出的全然是陌生的情緒!
“你是誰……我要……我要找, 管家叔叔!管家叔叔!瓦里叔叔救我!”
韓麒發出的聲音有些黏糊, 像口中含著很多唾液,也像是有小貓牙齒擋著舌尖這樣的狀態。
這種說話音很久很久以前戎北聽過, 那是在他們剛認識的時候,臟兮兮的小貓在大街上流浪許久, 被他抓回來吃小餅干……想到這,戎北立刻明白他是又失了智。
不過他的貓貓失而復得, 只要活著,就怎么都好。
“管家叔叔,管家叔叔在那,你看。”直到韓麒回來,每天蟲不蟲鬼不鬼的戎北才算是真正活了過來,眼也潤了唇也紅了,激動的指著身后的西斯爾頓:“你看,你看他像不像瓦里?瓦里?”
他認為,這時候的韓麒會像之前騙他吃小餅干,他就肯結婚一樣好騙,指著年輕力壯、但是和瓦里差不多一樣金發碧眼的西斯爾頓硬說是他。
可是韓麒卻根本不吃那套,嘴里一直嚷嚷著不是不是,手緊緊的抓著別的蟲家的晾衣桿,直到那家的主蟲發現,拉開窗戶吼了一聲:“干什么!”
他才受驚一般的往反方向下意識逃離!
正好被戎北一把抓住!
小貓沒穿任何衣服,他像是剛從雞蛋殼里孵出來似得手腳都光滑嶄新,水水嫩嫩滑不留手,戎北差點沒抓住他,用力捏又怕他把捏傷了,不得已用懷抱死死攏著他……這便可憐了自個兒的腦袋,被拼命掙扎的小崽子指甲給劃得幾乎變成了另一只貓。
“花臉貓哈哈哈!”這話來自薩爾瓦,他騎在西斯爾頓肩膀上憋笑著看著戎北,見著韓麒之后倒也不心疼戎北受傷了,反而覺得這一幕很好笑,應該寫進他的蟲貓戀第二部里,添上一大筆!
……
眾蟲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把不聽話的韓麒拖回家。
韓麒原本記憶中就有那套宅子,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倒是從陌生變成了熟悉……偶爾偷偷看看戎北,瞧見那只蟲在看著自己,又嚇得匆匆轉過頭來,似乎對他有什么反抗情緒。
他不說話,戎北偶爾試圖和他說點什么,他也不聽……不過飯還是肯吃的,警警惕惕的好像偷了個小飯碗一樣吃一口看一口。戎北緊張的盯著他整整一個下午,發現他沒想逃,才松了口氣。
只要不跑,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戎北活了,薩爾瓦也活了,咧著個大嘴不停的傻樂,眼神一直跟著韓麒看,看的西斯爾頓醋意大發不敢吭聲,也看的伊萬德倍感不解為什么他們活捉了一只雄蟲回來……而另一只雄蟲則對他目不轉睛。
剛回到家,戎北就開始獻殷勤,把家里那些曾經有回憶的東西都給韓麒拿來……然后驚奇的發現,他只能想得起管家給韓麒喂牛奶而自己和他吵架的事,其它的都是韓麒變著花樣給他做食物……他復刻不出來,因此這只失憶貓貓看起來總是警惕的。
臨到丈夫失憶才發現他到底有多好,而自己給他帶來的刻骨銘心卻是不快樂的……戎北有些氣餒,甚至想起自己失憶的時候,韓麒對待他的模樣,他總是那么有耐心的安撫著自己,甚至會跟他一起演戲,假裝這樣假裝那樣。
直到貓貓吃完就立刻溜回房間,和西斯爾頓一起吃完幸福晚餐的薩爾瓦才在飯廳看到了喪氣的戎北,詢問之下,霸氣坐在了餐桌旁邊。
“這不簡單?找點過去發生過的刺激事件!讓他回憶起我們就好了!”薩爾瓦掰著手指頭想自己和韓麒認識的時間,很快就想到了他們之間的事:“我帶他去嫖蟲那次!多驚險多刺激!他肯定有印象!”
戎北危險瞇眼:“你現在帶他去嫖?”
西斯爾頓:“你們……嫖什么?”
薩爾瓦:“……!@#¥%……”
短暫的沉默后,薩爾瓦換了別的話題:“那我們也有很多別的回憶!他和我說,他給你做過你的馬吃的食物!特別有趣!你做給他吃!說不定就想起來了?”
“……”回憶起那些,他這么健壯的雌蟲吃完都胃疼了的菜式,戎北唇角抽了抽:“他好不容易回來,你卻要我毒死他?”
西斯爾頓:“……噗呲。”
薩爾瓦抬手照著他笑到微彎的腰桿兒就是一頓暴躁拍打:“你笑什么笑什么!我出的主意很好笑嘛!再笑我就在這里咬你!”
西斯爾頓收斂表情,木訥閉嘴……但眼神還是笑意濃濃的遮掩不住。
短暫的窘迫后,薩爾瓦又想到新鮮事:“之前在外星基地你們倆沒發生什么好笑的事情嗎?種植基地,或者安斯頓那里?”
戎北仔細想想……那些時候自己都像個保鏢似得跟著韓麒,唯一,臉色微微發紅
“沒有嗎?”薩爾瓦不知趣的又追著問了問,直到戎北耳根都紅了才被西斯爾頓扯了扯手,后知后覺的改變話題:“上次他逃了之后你去抓他,安排我一起騙他那次?復刻一下?”
“那次遇到了安斯頓。”戎北提起這事就不高興:“還被監管局處罰給他做雌侍了。你把安斯頓請回來重演一下?”
薩爾瓦:“……”
那肯定做不到……安斯頓還在那邊和他們星球的哈哈病毒斗智斗勇,沒個幾年應該離不開星球隔離圈。
“那你懷蛋他總激動了吧?!”薩爾瓦閉著眼深吸一口氣,巴掌啪啪的拍桌大吼:“我就不信雌蟲懷蛋這種事情他不會情緒起伏?沒有刻骨銘心?!”
西斯爾頓聽著他說雌蟲懷蛋會讓雄蟲刻骨銘心,又想起他曾說過的不知玩笑還是真心,禁止自己生育蟲蛋的話,心情一瞬間有些起伏,低頭看到那木質桌上擺著的淡青花小茶碗跟著雄蟲拍打的手一蹦一蹦……原本有些酸楚的心竟然逐漸被軟化,蠻癡迷的盯著他的小手瞅。
戎北這邊則是陷入了僵局。
當初懷蛋那件事對韓麒是否刻骨銘心他并不知道,他回憶了一下當時在那個星球發現懷孕,又發生了太多的混亂事件,以至于不光是韓麒,甚至自己都覺得這個孩子來的……很無所謂。
是的,珍貴歸珍貴,但它并不是什么來之不易的蛋也是實情,再加上雌蟲懷蛋都很輕松,戎北沒拿它當回事,他們也沒因為這顆蛋產生過任何的糾紛甚至別的什么。
最重要的是……
戎北煩躁的嘆息一聲,扶額:“他連我都忘了,我拿著我的蛋過去給他看……或者,我重復當初告訴他我懷上了他的蛋,都顯得有些……怪。”
“呃……”薩爾瓦覺得說的也對,又絞盡腦汁的想,想起當初戎北失憶的時候韓麒急得不行:“那你失憶這事其實對他也很……”
“不。”薩爾瓦還沒說完,戎北舉起手反對:“我不想家里兩個失憶的對著大眼瞪小眼,這不能演,萬一演成功了,接不下去。”
薩爾瓦滿臉寫著他事兒多,西斯爾頓給予雄主支持的表情,用眼神暗示:咱不管他了。
薩爾瓦卻并不樂意。
送佛送到西,幫忙幫到底,韓麒是他朋友他不可能放任——再說,這世上就沒有什么是薩爾瓦解決不了的事!
結果,一樣一樣的說下來,真就沒有任何刺激的事件可以使用。西斯爾頓甚至覺得……他們的‘婚姻’起伏的部分起的可怕,其余的部分都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我天。”薩爾瓦也發現了這一點,并堂而皇之的講出來:“你們就沒有一點回憶了?你們晚上在房間里都是關著門過家家嗎?”
“房門里的事……”房門里的事戎北倒是想干點讓他回憶回憶:“那倒是挺多的……可是他不會同意。我怕會嚇著他,還是找個平常的事。”
“難道還能被你的大臀嚇死么。”薩爾瓦翻了個白眼:“我說你可真是山羊想放出綿羊的屁,你又要騷氣,你又要洋氣!”
戎北:“……”
西斯爾頓緊閉雙眸……沒有想過這段對話會這么好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遇上雄主的事就笑點低,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萬幸的是,這一次雄蟲沒生氣也沒咬他。大概因為這是他在嘲弄戎北的句子,有笑聲附和更顯趣味。@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許久,幫忙想事件的薩爾瓦再次開口。
“那不然就做南瓜吧。”薩爾瓦挖空大腦后,最后提議:“發現大南瓜是怎么來的那天他囧的不得了,肯定記得!圍觀群眾除了我之外都是你的兵,很好請吧?重演一下,應該能回憶起來!這要是不行!我真沒辦法了!”
西斯爾頓是唯一一個沒有和他們一起經歷這么多的蟲,聽著他們一個一個的提議,倒是比韓麒更好奇當初到底都發生了什么事。
看來有時間得找些周圍侍蟲或是將士問問……
另一邊戎北還在考慮,仔細思量后又覺得不妥:“我們哪去弄那么大的南瓜?”
薩爾瓦急了:“你是豬腦子嗎!打造一個啊!打造一個!你是蟲皇親封的元帥!喊你的兵去做個假南瓜還不容易嗎!”
戎北不吭聲,他低著頭,捏著手指,似乎又在考慮。
雄蟲的急性子差點被那慢吞吞的雌蟲慌死:“你這還考慮什么!不就是造個南瓜的事嗎!”
“可那南瓜很大。”
“是,是大了點,但你弄不出來嗎?”
“能……不過那是你們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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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瓦徹底煩了:“你到底是不是雌蟲!這么吞吞吐吐的一點都不硬氣!天吶,幸好我當初不是真的心隨所愿成功找你當了配偶!不然我現在一定已經給你氣死住進了棺材板!”
西斯爾頓聽見雄主生氣了,從他的小手上脫離神智,又剛巧聽見他的抱怨,對后續這話有些莫名其妙的喜滋滋,回憶對話后分析了一下眼前場面又僵局的原因,知道是過度在乎所以小心翼翼,輕聲替同為雌蟲的戎北說話:“小寶。造個南瓜是很簡單,但是咱們現在的行為本質上是欺騙,用欺騙的行為來幫助他回憶。那么,如果有一點岔子,和他記憶對不上,讓他產生痛苦,萬一精神分裂了是很麻煩的事。所以必須考慮清楚,而不是磨蹭或者不硬氣的問題。”
“啊?精神分裂?”薩爾瓦沒有考慮到這么嚴重的后果,他就沒見著韓麒用過精神力,還能精神分裂了?
眾蟲冥思苦想,最終還是由薩爾瓦拍桌兜底:“不欺騙!我們重演!就像小蟲去學校一樣每天都舊事重演還不行嗎!你倆負責把院子里種滿南瓜!我負責給他灌水!然后引導他去南瓜田撒尿!記得把錄像放好啊!”
兩只雌蟲對視一眼,覺得可以試試,現在眼看著就天黑,上次他就是趁著傍晚時間偷偷去尿的,立刻各就各位,準備出發。
薩爾瓦想方設法的給韓麒房間增溫讓他熱、喝水。等成功喝水后降溫,堵廁所……他篤定貓貓習性肯定是找熟悉地方悄悄去尿。
卻沒想到,貓貓喝水是喝水了,還喝了不少,可他存水力卻挺好,躺在他的床上晾著肚皮沒多久就呼嚕嚕呼嚕嚕的睡著了……眾蟲盯了數個小時,直到午夜十一點半還沒動靜。
“他喝那么多水,卻連夜都沒起!”薩爾瓦起的是捶胸頓足。
兩只雌蟲也是無從下手,只能調轉蟲頭打算重新商議。
三只蟲都已經轉了身,夢中的韓麒卻翻身咕噥了一聲,還伸出手往前摸摸探探,像在抓誰。
“戎北……”抓了幾秒鐘后,他突然仿佛受驚一般嗷的一嗓子,又喊了一聲:“戎北!!”
這下,原本彎著身子怕吵著他的戎北聽見他這樣喊自己,心臟猛地一縮,蟲也像根大彈簧似得‘嘣’一下就支起來,下意識的往屋里沖,口中答復!
“我在!”
然后……就看到了屋里在夢中驚醒的貓貓也像彈簧二號一樣撲騰一下坐了起來!
雌蟲緊急剎車站在床前,兩口子四眼瞪大,于這漆黑的深夜中直直對視。
“嘶。”薩爾瓦覺得戎北簡直就是個愣頭青,看了眼旁邊那只一直老老實實也沒有表現的很毛躁的雌蟲,緩緩點了下頭,小聲議論:“還是我雌君好。”
雌蟲淺的不得了的愛情小湖被夸贊,立刻波濤泛濫,忍不住沉笑出聲。
笑著笑著,還沒辦法再控制這幾天被雄蟲壓制而出現的死板情緒,露出本性一般妖嬈的瞇起眼‘嘿嘿’了兩聲。
薩爾瓦原本想說他的。
可不知怎的,看他這瞇著眼嘿嘿笑,神情狡黠笑容壞壞……倒是有點觸摸到了本質的感覺。
原來,他是這樣子的啊……
真的乖巧,可以。
裝的乖巧,不好。
所以這樣……倒是更喜歡了點。
薩爾瓦默默咽下了自己的想法,回頭看了一眼那還在四目相瞪的夫夫倆,當即選擇拉上自家雌君回房間好好膩糊一下不再管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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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戎北……”
屋內的韓麒忽然于深夜中顫顫巍巍的叫了一聲。
“我在!”站在床邊像守衛一樣的彈簧北渾身一顫,又一次如同小兵崽子被軍訓一樣堅定回復后輕聲詢問:“怎么了?做噩夢了嗎?”
“我……我……”貓貓眼神迷茫而閃爍,似乎認不清戎北,又好像從剛剛那些朦朧的夢境中回憶起他是誰,表情委屈的在床上萎了幾下,幾次三番想開口,又氣餒,最終垂頭喪氣伴隨著低泣聲嘟噥:“我……我尿床了……”
韓麒失憶又鬧離婚
“貓貓尿床這種事, 十分常見……”雖然‘貓蟲’就不常見,不過戎北還是表現的很硬撐:“不怕, 我幫你換換。”
“……嗯。”韓麒弱弱答應,并仔細觀察著有關這只雌蟲的細微情緒。
腦子里亂糟糟的,根本想不通自己怎么回事,深夜中湛綠發亮的貓眼珠一直跟著戎北為他換床單的身影來回的轉。
他回憶著,自己剛才似乎在夢里找廁所,然后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急的脫口而出就叫了誰的名字。
是一個人,是誰不知道, 只知道是戎北, 讓他幫忙找廁所。
可這個戎北出現在夢境中, 他有一個薄膜樣透明的大翅膀, 它們可以收起來,也可以展開……這在韓麒的認知里不該有。
一低頭,卻又發現,自己也有尖銳的爪爪,還有獠牙, 對著街道上的大玻璃一照,是個漆黑的大貓臉, 就像恐怖片里常見的那種, 特別嚇人。
他被驚著, 下意識的拉著旁邊有透明大翅膀的戎北大喊了一聲……醒來就看到了夢里那張臉,他正一臉驚慌, 像做錯了事,而他的身后……確實有著那樣的透明薄膜翅翼。
韓麒也很驚慌, 在這樣的驚慌失措下,一直沒有找到的廁所, 就這么不用再找了。
他感受到自己腿下流出了熱熱的暖流,雖然心里有種奇怪的這個屋內就是屬于自己可以隨便尿的沖突意識,但卻還是下意識的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一個好孩子,不該在床上尿尿。
印象中,繼母似乎因為這件事狠狠打過他……而他當時確實已經很大了,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做,羞恥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卻還是像眼下一樣,不得不面對自己意外造成的結果。
韓麒捏著手指頭緊張巴巴的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這個叫戎北的人批評自己,他那有點詭異的翅翼一直安靜的折疊在身后,沒有動,但在韓麒眼中看來確實是個奇怪的樣子……韓麒也反復回頭看自己,沒有看到相似的翅翼。
當然,也在柜子的小折射影子里看到了自己……幸好幸好,不是大貓頭。
不過,這個戎北,叫他貓貓?
他又有點不理解。
腦子里很多奇怪的畫面在閃爍著,基本都是這個有著折疊薄膜翅膀的怪人……蟲?
“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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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把所有床單和底下棉褥絲墊都換成新的的戎北,在這個房間中忙忙碌碌……事實上他不忙碌也不行,他怕自己動作慢點,到時候給貓貓多點時間想到什么把他攆出去……就失去了能在這小小空間中一同的機會。
直到聽見貓貓主動和他說話,聲音軟軟的又好像包著很多口水一般……回眸看了看,果然他的小貓牙頂著下唇,看著委委屈屈的小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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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北……”韓麒又叫了一聲。
“嗯。”這回戎北應了,還應的比先前更實音了些,像是有了幾分底氣。
“……”被回應了的韓麒倒是沒了聲兒,直到許久,看著戎北把自己抱起來用溫毛巾擦洗,床單也全都鋪成新的,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摟著他的手,才意識到自己和他很親密,也終于有了勇氣提出問題:“你……不打算說我嗎?”
“說你?”戎北用了個反問句。
韓麒不太明白他這算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的蹭了蹭自己的指尖,嘟噥:“或者……揍我一頓。”
“揍你一頓?!”
即便是戎北自認為身為雌蟲,自己十分叛逆,但是絕對也沒叛逆到因為自家丈夫不小心尿了次床就把他抓起來打這種程度!
更何況,這尿床也是有前因后果的……要不是他們想了個什么計劃,也不會造成他睡前喝了太多的水,并且輕微著涼……想到這,戎北有些自責,不該因為自己心底過于想接觸雄主的想法而縱容薩爾瓦做出傷害他的事的。
但此時,路線沒對,但是結果對了,至少現在接上線了,他也沒有那么怕他了。
看著雌蟲啼笑皆非的和自己互相瞪眼……身為軍雌的戎北并不知道自己瞪著眼睛的時候其實氣場還挺嚇唬人的,即使唇角掛著笑容,也是一樣。
韓麒結婚后持續數年對他的第一印象都是高大冰冷的霸道總裁型,這不無道理。
此時的韓麒看著他的眼睛,覺得有點害怕,回憶半晌,支支吾吾的解釋:“我小時候……嗯……我的媽媽……爸爸后帶回來的媽媽……因為……就……這個打我。”
此時的韓麒和五六年前時候一模一樣,說話支支吾吾,顛三倒四,幾乎無法表達清楚自己的想法。
不過這一次,戎北卻比上一次有了更多的耐心,甚至會想:五年前的韓麒是這樣的,他是不是可以相信,那么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五年以后,他也會逐漸恢復成這樣!
“當然不會打你。”心態發生了轉變后,戎北甚至覺得自己被幸福包裹住了,輕輕的攏住身上的貓咪,抱著他:“因為你是我的小貓寶貝。”
韓麒有點討厭這個形容,他知道自己不是貓,于是反駁:“我不是貓,我是人。”
“人?嗎?”戎北沒聽他提過,但就像薩爾瓦沒從韓麒口中聽過他確實是玄彘這樣的答案一樣……心里是有幾分數的,此時只是愣了幾秒,立刻笑了,在他鼻尖上點了點:“你轉生了,你現在是小貓蟲。”
“小……毛蟲???”韓麒被自己腦補到的東西嚇著了,第一反應就是快速回過頭找剛剛照出他影子的那個鏡子,確認不是滿臉毛的大蟲子,略微松了口氣,但心口窩還是緊的。
戎北粗枝大葉的嗯了一聲,片刻后從韓麒眼神中的緊張情緒里探查到了什么不對……反復咀嚼自己的說法,才猛然驚覺:“不不不,不是小毛蟲,是貓蟲。”
“貓……蟲?”
“你是只小雄蟲,才剛成年五年,還是個小朋友,嗯……像貓咪一樣的小朋友。”戎北頭腦風暴后,如此這般的找補。
“才?”
“嗯哼。”戎北自認沒問題,這次應的又是有底氣的類型。
韓麒腦中設定是18歲成年,成年都五年了,那怎么著也有二十三歲……還小朋友。
是該工作的年齡了。
不過被稱為小朋友,被這樣溫暖的抱著,即使犯了這種低劣的錯誤也沒有被指責……真讓人感到溫暖。
某只‘小貓蟲’舒服的往旁邊雌蟲身邊靠了靠,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轉生了這種設定,繼而看著戎北那與自己認知中黑發黑眸完全不同的金色腦瓜子,發出了靈魂提問:“那你……是我爸爸嗎?”
“哈。”戎北或許該慶幸自己是個軍雌,前半生雖說是游手好閑的在軍中‘飄’,除了真正能得到勛章和獎牌的任務其它都沒認真過,好歹也算是有過一定的心理磨練,這會兒沒受驚,也沒笑出聲,只淡定的咳嗽兩聲,答:“不,不是。”
“啊?”
不是爸爸啊……
韓麒繼續上下打量。
這種事情就不是什么心理訓練能拯救的了的了……戎北也不知自己是該大笑幾聲,還是偷偷抹一把老淚感嘆自己青春已無,重生歸來的失憶丈夫竟然把他當成爺爺。
“我是……你的妻子。”
戎北用相當饒舌的口音來形容了自己的身份……蟲族通常不太用這種形容詞來形容自己,即使雌蟲地位低,即使雌蟲能生育,他們也絕大多數愿意承認自己是配偶,而不是妻子。
妻子這種詞匯,應該屬于徹徹底底的雌性動物……而不是雌蟲這種生物。
可人類的配偶就是妻子,他知道想要韓麒明白,就必須這樣承認。
戎北捂著腦門,悄悄遮掩起自己從太陽穴開始熱起來一直燒到脖子的整個腦袋,并用偷瞄式的目光去窺探韓麒的反應。@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只見韓麒先是愣了一陣子,隨后低頭看著剛剛被‘老婆’伺候著換了的褲子和衣裳……抬頭看看戎北,又低頭看看衣物,再抬頭看看戎北……
“你是……男的。”韓麒看起來很不可置信,覺得他在開玩笑,卻又明知道這可能不是玩笑是真的,眼神非常期待的看著他,希望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解釋。
“一定意義上來說……”戎北想要解釋,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下去,卡的他喉嚨生疼,最終不知怎的咬破了嘴唇,只鏗鏘答了句:“是的。”
“哦天。”此時此刻,韓麒捂著自己的臉頰,和剛剛掩飾自己臉紅的戎北一樣‘難以見人’:“怎么會。”
在他記憶中,自己就像是一覺醒來,從刻板的生活中抽離……前一秒還是并不幸福家庭中的孩子,擁有一些雜亂混破的記憶,他認為這可能是孟婆湯偷工減料或者自己喝的不夠多的結果,但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一覺醒來投胎了,一投胎就成年了,還自帶一個老婆,這老婆是個怪物,還是個男的!
這種設定就算是玩游戲都沒辦法使人接受,韓麒一時間真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可是剛剛所感受到的一切,包括那些令人尷尬的潮濕尿液,和此刻抱著他的雌蟲那雙溫暖的手,都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韓麒徹底混亂了。
直到幾分鐘后,他才從自己凌亂的思緒中勉強爬出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試圖撇清自己狀況的句子:“非常抱歉,雖然我……我知道不該講,可是,我不想結婚,我們能把這婚……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