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聽話,下來
清晨, 天光大亮的早上,薩爾瓦從房間中舒坦的漫步出來, 身后跟著的是腳步輕快,身形挺直的西斯爾頓,他沐浴著被安撫后的光輝,唇角勾著,一派的悠然自得。
這很讓薩爾瓦驕傲。
在婚前他無數次想嘗試出去嫖蟲,就是想試試……自己到底有沒有能給予普通雌蟲的安撫技能。
和那些蟲接觸的時候沒有,后續全然無趣, 和韓麒那次倒是夠刺激就是最后刺激到直接進了警局……再然后就只剩下和‘雌君扮演的管家’的那一次。
也不知是不是心頭郁悶, 那次也沒成功讓雌蟲感受到安撫。
雌蟲們都以為是他吝嗇著不想給, 卻并不知道, 是他根本沒有……這個能力。
這在蟲界相當于沒有性的能力是一樣可恥的!
明明精神力那么高,卻完全用不了!這樣說是單體變異帶來的惡果其實也能接受——可是連所有雄蟲都必須有的功能也剝奪掉是不是有些過于欺負蟲了?
薩爾瓦內心一直是扭著的,可他不想告訴任何蟲,直到昨晚。
就在昨晚,也不知是不是對這只雌蟲有了新的審視, 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做到了!
看著那只雌蟲舒服的直哼哼,緊咬的唇瓣與顫抖的腰, 抓著他的手享受到不自覺捏緊……薩爾瓦第一次感受到做雄性動物的歡樂。
當然, 連帶第二天都覺得房間里暖和和的, 雌蟲的笑容也暖和和的!
太幸福了!
薩爾瓦快樂下樓,剛想要感受一下清晨燦爛的陽光和自己心情對應……就發現, 樓下好像空調壞了似得,涼的不是一般過分。
“通常這個時候, 按照本子情節,一定是主角在生氣。”薩爾瓦呲著幾顆小蟲齒對著身后的雌蟲開玩笑, 話還沒說完,一回頭就看到了臉色鐵青的戎北,繼而發出了一聲:“呃……”
“是空調溫度調的有點低。”西斯爾頓指了指空調仿佛在吐冰霧一樣的噴口,并用眼神到處巡視空調遙控器:“或許……是天氣有點悶,侍從弄錯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不是侍從。”薩爾瓦悄悄指了指戎北的手:“你看。”
只見,空調遙控器此刻正被握在他的手中……還在茫然的去按‘制冷’那一格。
看著空調溫度已經下降到-37度,薩爾瓦想按照按一下會下降0.5度的空調設定,他大概已經按了幾十下了。
薩爾瓦下意識回頭問雌君:“他發呆多久了?”
“嗯……”西斯爾頓咬了下嘴唇,正兒八經的答:“您抱了我多久,我就有多久沒關注過外面的事,所以我建議,查一下監控。”
薩爾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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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著我耽誤你了唄?
邪惡的剜了他一眼后,薩爾瓦小心湊近戎北:“戎……”
剛說話,就見戎北一個激靈,眼神空洞的回眸看著薩爾瓦……微微皺眉。
“別緊張。”薩爾瓦嘴角抽了幾下,抬手尷尬的呵笑,并拿出比昨夜更溫柔的態度對戎北開口:“首先,你家這個制冷設備,我聽你家老仆蟲說過,它是考慮到你又有錢又愛胡鬧所以專門定制的高端制冷設備。平時可以制冷,心血來潮甚至能把客廳給噴成個小型滑冰場……你的蛋剛剛出生,那個保溫箱只能抵抗一點點低溫,你要不要為了孩子考慮一下,按一下那個‘恒溫鍵’?不要再讓它噴冰了,蟲崽會感冒的。再說,什么事至于你這么想?你說出來,萬一可以解決呢?”
“……”戎北依然木然,但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神,快速將溫度設置成正常后回眸看著薩爾瓦,喉結滑動幾下后才哽咽開口:“他要和我離婚。”
“呃。”即使薩爾瓦也很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會是這個結果,還是擺出一臉的無所謂笑意盎然的安慰著戎北:“害!就這事兒啊!韓麒跟你這嚷嚷離婚已經不新鮮了好嗎?你露出這表情是怎么回事,脆弱了嗎?西斯爾頓,他好不好笑。”
西斯爾頓身為雌蟲,能夠理解即將被雄主拋棄的那種心態……再堅強的雌蟲實際上也都過不去這道坎。
他們通常沒辦法再接受另一只雄蟲的安撫,或者說……愛。
所以他幾乎能感同身受的聽到戎北所說的許多許多的隱藏句子:他什么都不記得了,卻只記得和我離婚。我或許真的沒有和他在一起的命。我這輩子或許就這樣過了……等等。
客廳一度處于安靜到冰花融化都能聽到的程度。
直到,樓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戎北幾乎彈射起飛,樓梯都沒走就沖向了二樓韓麒的房間,用另一聲哐當巨響打開房間門,大吼:“怎么了?!”
……
“唉,他永遠這么冒冒失失的……”樓下的薩爾瓦向西斯爾頓攤開手感嘆:“我覺得如果韓麒堅持要和戎北離婚,以我對大多數雄蟲的了解,大概沒有雄蟲能忍受這種又糙又直的蟲做雌君……戎北這輩子都注定要單身度過了。”
西斯爾頓知道雄蟲和雌蟲看問題的角度不同,但眼下他們心頭的結果是一樣的,主要是雄主越來越看不上‘白月光’是件讓他開心的事。
許久,西斯爾頓忍住笑容,歪著頭回了兩個字:“附議。”
薩爾瓦看了一會兒熱鬧,半晌被目光灼的有些神經都燒焦的感覺,側目一看……那只雌蟲像是隨時要□□般的盯著自己。
仔細回味了一下自己說的話,才驚覺自己又貶低了開竅期的白月光蟲。
倒是也好找補。
他硬是當成沒看見自家雌君的表情一般,又攏著自己的外套整理了一下,十分光榮的追加了一句:“大概只有我才能忍受得了他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離婚,到時候一定給他風風光光的接回家來!就歸我了!”
西斯爾頓:“??”
都過去這么久了……結果還有沒講完的下一句?
哈?
……
這邊,臥室內的吊燈正在搖搖晃晃……只見一只小號貓人正掛在上面,驚到瞳孔放大,滿頭的毛毛像是要炸起一般。
“貓貓……怎么,怎么了?”
“我!”吊燈上的韓麒拼命的往自己尾巴根的方向去看,因為過于焦急又無法適應獸牙,口齒不清的申訴著:“我有尾巴……我不要這個!我要管家,瓦里,瓦里叔叔……瓦里叔叔救我!”
“沒有瓦里,瓦里沒有在……貓貓,聽話,下來。”戎北試圖靠近他,慢慢的張開雙臂,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靠近他:“乖,聽話,我帶你下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即使知道他的貓摔不了……可他現在這樣柔嫩,皮膚像是牛奶凝結成的果凍一樣,怎么禁得住一點剮蹭?
戎北不自覺的過度關心著。
韓麒神智崩潰,抱著吊燈在晃悠:“我不要了!不要了……不要這個,不要尾巴……”
下面戎北嚇瘋了,拼命擺手回答:“不要不要,咱們不要!等會就找個醫生,我們去掉這個。”
“我要離婚……我不要結婚,我不要娶老婆,電視上說蟲!我不要婚姻,我不要蟲……我怕結婚!”
只是短暫的沉默后,薩爾瓦清楚看到戎北把腮幫子都給咬方了,才渾吼著答出一句:“好,離!”
“哇哦。”后面的薩爾瓦表現的很興奮,甚至還蒼蠅般搓了搓手。
興奮的原因當然是又出現了離婚波折,這可以在他的書籍中追加一筆,或許會很有刺激感。
可他的興奮,與他剛剛所說的話,結合在了西斯爾頓的腦海中,卻成了另一幅畫面。
這只原本還有些敢以本性面對雄蟲的雌蟲,又一次覺得自己什么也不是,只是雄蟲在沒有得到最好的之后的一種臨時的選擇……即使不想接受這樣的想法,他的身份能給他帶來更多的權利與選擇,卻還是忍不住心口堵得慌的難過情緒。
“我要瓦里,要瓦里叔叔找我!念蒙納卓也的故事!他會打架,打死很多大蟲子!我要找他回……”
屋內的韓麒依然在抱著吊燈胡鬧,甚至試圖張嘴去咬吊燈上的裝飾燈芯,絲毫不管鏈接吊燈的縫隙已經被他這過大的力道給晃得有些掉墻皮和土渣。
誰也不知道,一只平時聽話乖巧的貓,在發了瘋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戎北這時終于回憶起自己為什么當初會有些厭惡這只‘雄蟲’,從而跑去邊境老巢五年駐守沒回。
裝的是英勇血戰,保護蟲星不受外星生物的侵害……實際上,就是想遠離又臟又說不清楚話的討厭雄蟲,僅此而已。
他不由得想到,在面對可愛韓麒的時候,他回憶起那時候他傻乎乎的模樣都是覺得可愛的……可現在,眼前殺豬般的一幕幕,都十分透明的解釋著,那時候的可愛,都只是在逐漸喜歡上他之后加了濾鏡的可愛。
實際上是,流浪了N多天的雄蟲一邊狼吞虎咽吃點心,一邊用油乎乎的手去摸他已經出油打結的頭發……他的指縫中充滿了不知在哪摳的黑泥,身上還混著各種奇怪的臭味兒。
和這樣的雄蟲結婚,是被迫無奈,他心情能好就奇怪了。
可后續,的確有幾次回憶起來,他都覺得,那惡心的一幕變得很美好。
戎北開始意識到,好多事情,都是由印象改變印象。
他覺得韓麒是可愛的,那么回憶中的一切就都變得可愛。眼下覺得拿他沒辦法,此刻回憶中晃過的一切都是拿他沒辦法的那些時光……
腦子都在瞬間亂了套了。
就在事情尷尬的時候,窗外非常是時候的飄過了一只蝴蝶。
藍紫色的,在陽光下泛著銀色的光圈,慢悠悠的飛過……突然出現的異物讓戎北警惕的看過去,同時也恰巧吸引住了掛在吊燈上那只瘋貓的視線。
只見,剛才還張牙舞爪提條件的小貓,在看到小蝴蝶的一瞬間瞳孔緊鎖著目標,腦瓜也跟著動起來,似乎DNA都在動,隨時想撲出去抓到它。
這種動作和表情讓戎北的心都化成一灘水,卻也沒停下身體的動作,看準時機猛然一撲,將他從吊燈上‘摘’了下來。
“嗷——!!!”每次韓麒受驚時都會發出這樣的叫聲,此時在被人高馬大的蟲族配偶突然壓在身下的境遇讓聲音更顯凄厲,瘋狂的抓撓一切自己能撓到的東西,并大喊著:“我要瓦里!要瓦里叔叔——嗷!!!”
……
半小時后,貓咪像所有貓咪一樣,在不聽話的情況下,被暫時鎖在了一個安全的‘盒子’里。
倉庫。
一個閑置的倉庫,什么危險東西都沒有,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被害怕雄主鉆窗跳樓然后再也找不到的戎北給封死。
這是戎北第二次把韓麒關在那個倉庫里,侍從們臨時在地上給他鋪了個小床……韓麒就這樣過上了囚犯般的生活。
當然,囚犯貓不可能認命,因此樓下能很清楚的聽著它在撓門、在咬一切可以咬的東西,企圖逃離。
貓,是戎北印象中最記仇的生物……可愛是可愛,也十分不好哄。
戎北深知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不然剛剛搭建的一點點好感也會因為這一幕而瓦解,必須盡快解決這些棘手的問題。
最主要的是,他的貓咪雄主這么鬧,他這顆心就像正在被撓的房門一樣被扯得生疼,急的指尖都微微發顫。
“從前沒見著他這么黏糊瓦里……”戎北在樓下長客廳中轉來轉去,尾巴可以去掉,婚也可以咬牙去離,只有最后一個他完不成。
那段時間他根本沒在家,不知道都發生了什么,更不知道韓麒‘失智’期間瓦里是怎么照顧他的:“再說瓦里早就死了,我到哪去找瓦里來照顧他?”
戎北滿是惆悵,煩惱的幾步路走的十分用力,幾乎像是想把地給刨個坑出來。
“唉。”薩爾瓦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想開口安慰他兩句:“其實,有些事……”
誰知,西斯爾頓這次竟然無視雄主在說話,搶在雄蟲說話的間隙插嘴,直接上前一步,看著戎北的眼沉聲開口。
“如果我告訴你,瓦里根本就沒死,并真的幫你找到他。你會怎么感謝我?”
戎北又見離婚協議
瓦里沒死?
戎北愣住, 那一瞬間他眼神探究的望著西斯爾頓,眉頭擰的死緊。
他不相信瓦里沒死, 可又沒辦法反駁。
在行軍戰役中有一條準則——不論哪位戰士失蹤,只要沒有找到具有他DNA的尸首,都不算他真正意義上是死亡,只算失蹤。
現實中這種準則被弱化,可究其根本,他只知道瓦里被判決后銷了戶,是否真的死了, 不得而知。
而西斯爾頓則是在反反復復的聽著雄主對這只雌蟲愛意藕斷絲連終于忍不住爆發, 擅作主張的開口:“其實, 他之前說瓦里打大蟲的時候, 我就覺得一個管家應該不會做這種事,尤其是高齡管家,便派手下去調查。答案是,雖然瓦里被判了死刑。但是,被判死刑的瓦里實際上有兩個身份。他第一個身份是跟隨著你雌父行軍打仗的布盧特。后面預備做間諜所以做了個備用的數據身份, 后來沒有用上,名叫瓦里。他上一次注銷的是那個原本應用于間諜的身份, 真正跟隨你雌父打仗的布盧特, 他的社會身份的確沒有注銷, 也就是說,他沒死。”
“布盧特?怎么可能……”戎北完全不知道這些,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親蟲,此時思量起來, 只覺得脊背深寒:“那你……怎么找到他?”
西斯爾頓答:“我大伯做了半輩子的軍官,沒少和你雌父碰面, 我問了他一些相關事宜。他說管家是你雌父的老部下,在邊境范圍內跟著他做了很多年,后面因為一些原因無緣戰場,改為哄你。名字也換了……總之,我大伯的意思是,韓麒是他雌父撿來后故意讓你發現的,大概是想讓你找只沒背景的雄蟲結婚而別再想些滿腦子是是非非的雄蟲。這些都是你雌父幫你做的局,管家也是樂意效勞。后續他們可能覺得你結婚那么多年一直和他不溫不熱的沒有未來,也知道你討厭管家、討厭被管制、所以就和管家商量著這樣做。管家從小把你帶大,很了解怎么刺激你……好像還順便幫你解決了一些對手。這些你都不知道,你在軍部很多事,都是你雌父背后處理……年輕的看不出來,老一輩的靜默不語,我也是問了才知道這些。”
戎北:“……”
這一刻,戎北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他早知道貓貓是雌父故意送的,卻沒想到他后續還插手了這么多……或許,從被迫卷入和貓貓之間發生的那些事情中時,他就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只蟲了。
現在更是,找尋韓麒那段時日讓他的身心都疲憊不堪,因此他也并不想去追究孰是孰非,只希望未來的日子自己能和貓貓一起,好好過。
所以,雌父算計也好,管家背叛也罷,真真假假,無所謂了。
主要是瓦里活著的問題,這樣說他大概是回到了雌父身邊,貓貓希望找到瓦里,那么現在的目標就是:找雌父把瓦里給要回來。
可是,該怎么把他要回來呢?——有點怕爹的戎北陷入沉思。
見戎北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西斯爾頓心底開始慌張,怕自己說太多把他驚著做出什么奇怪事情惹自家雄主生氣……再看看表情古怪的盯著自己的薩爾瓦,西斯爾頓僵硬的伸直手臂拍拍戎北,凌亂的安慰。
“其實、你雌父年輕的時候風評就不大好,他是個不婚主義者,還有暴力傾向,甚至做過賣隊友這類的事情。也沒辦法形容他不忠不義,畢竟他是我蟲皇祖父看中過的雌蟲。我們只能說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所以,我認為他大概認為你會和他一樣。所以才會對你的事插手……嗯要不是這樣,你和你家雄主的感情也不會突然沖突起來,他還是和之前一樣害怕的不想見你。你也就還是和之前一樣。每次你們的交集就是你來了,你又走了……永遠沒有后續,對不對?”
“對。”戎北簡潔回答,并起身:“我去找我雌父要蟲。”
“啊……?喂!”
西斯爾頓慌張的看看自家雄蟲,又看看他的背影,眼見著戎北走了,剛想和薩爾瓦解釋自己剛才是一時沖動,就被雄蟲撲進懷里一把抱住!
薩爾瓦仰著頭眨著眼,滿眼崇拜的咧開嘴:“雌君,你剛也太帥了!”
“……?”事情又往不該發展的地方發展,西斯爾頓心底一抖:“你不覺得我剛才……很僭越?”
跳過雄蟲的話開口,幾乎忽視他一樣的和另一只雌蟲當面展示自己所獲得的信息量……這樣不犯法,但確實很不正確。
可雄蟲看起來完全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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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僭越的!我喜歡你這樣!又聰明!又睿智!最主要的是,還有自己的想法!”薩爾瓦舔舔嘴唇,說著說著,哎呦一聲:“對了,你剛才說戎北他雌父年輕的時候竟然是那樣的蟲!我只知道他拒絕了老蟲皇讓他給新蟲皇當輔君的事情,沒想到還干過那么多帥氣的事!還算計了戎北啊哈哈!你還知道別的嗎?都給我分享分享!我覺得他好兇好颯好刺激啊!!”
“呃……”西斯爾頓怎么聽怎么有種他不喜歡戎北改喜歡戎北他爹的風向……呆若木雞了幾秒鐘后,做出個違背祖宗的決定,將雄蟲一把撈起,夾在自己身上以危險的眼光審視:“我比他更兇,我吃雄蟲。你信不信?”
薩爾瓦望著眼前的雌蟲,微微張開了嘴:“我……不信。”
回應他的是耳邊一聲混著熱氣的低沉笑聲,以及鋒利蟲齒啃上的微微痛覺。
雌蟲身子無比貼近,輾轉碾磨的撩著這只剛剛成年感情上還尚且稚嫩的雄蟲……將他直接抱進了浴室。
水聲掩蓋了無數聲響,兩只蟲在這沒了主的家,逐漸肆無忌憚起來。
……
兩個小時后,戎北回到家,身后跟著他從父家請回來的布盧特……也就是管家叔叔瓦里。
剛一進屋,兩只蟲就聞到了雄蟲在□□時所散發出的強烈驅逐氣味,這種味道在除了伴侶之外的蟲聞起來有點像是汽油摻了大蒜的味道一樣刺激又惡心,戎北嫌棄的捂了鼻子。
身后的管家叔叔也是一樣,低低嘆了口氣,無奈搖頭:“看別蟲,找只正常的雄蟲。你的雄蟲就沒這種作用。”
“誰給我找的?好意思說?”戎北回頭剜了管家一眼,順手開了排風……逐漸感覺自己恢復了呼吸的功能。
管家微笑著卻不肯示弱:“有種你別要他,我回去。”
“別別別——”眼下的戎北早就磨沒了那點裝出來的不屑與世和高高在上,他就是只平凡的雌蟲,一只離不開雄主的蟲,立刻拉住布盧特,暗咳幾聲:“我錯了,我錯了。”
“真是少見,還學會了道歉。”布盧特笑的有幾分妖冶,摸著戎北的腦袋,又看了樓上一眼:“這只雄蟲……這么大勁,是打算讓他的伴侶懷孕么。”
“我也頭一次聞見。”對于一直住在自個兒家里的這兩只客蟲,戎北一直都沒太注意,眼下也一樣:“不用管他們。先去看韓麒,他在找你,也不知道氣成什么樣了。”
“好。”布盧特笑容和善的摸摸下巴,那種笑容看起來就像是他早就知道戎北會來請他,也早知道小貓會喊他回去一樣。
想著,戎北試圖開口問問;“布盧特……”@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還是叫我瓦里就行。我當了快三十年瓦里,早就不是布盧特了。”布盧特如是說。
戎北抿唇,眼神仍舊疑惑,可他沒本事去探究,更沒那么多心力去探究。
唯獨抱著一個準則——自家蟲不論如何都不會害自己。
就像雌父安排配偶本意上是惹他厭惡的行為,但安排過來的是小貓咪……這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還……安排的挺在心坎上。
那么其他事也一樣。@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所以片刻后眼中溢出笑容,像小時候略帶撒嬌般的對瓦里點了下頭:“拜托你了。”
又回歸瓦里身份的管家哈哈笑了兩聲,對戎北擠眉弄眼:“記得發薪水給我。”
很快,瓦里推開房門,一瞬間看到了撲出來的貓貓,這張認出自己的小花臉已經被撞得滿是臟污,瓦里從兜里掏出了白色的小手絹擦了擦他的小黑臉兒。
韓麒似乎和瓦里相處的時間更長,所以他記得這個家,記得瓦里,卻不太記得戎北。
只在那天的夢里叫過他兩次……這是唯一讓戎北捧心感動的片段。
后續,有了瓦里回來,韓麒變得開朗許多,當天下午吃完飯后甚至主動去了花園里,找那只之前看到的紫色蝴蝶。
蝴蝶戀花卻不會過多駐足,所以他沒有找到,但他看到了好多貓貓。
戎北對這些貓咪采取的是放任飼養法,從撿回來到現在,那些貓咪們動作快的都已經繁殖出好幾窩崽子了。
可以說,戎北家到處都是貓貓的身影,喵喵咪咪也是不絕于耳。
而這在韓麒耳朵里聽著,其實和之前一樣,就是一些翻譯好了的,細細碎碎的‘人類說話聲’。
他聽到這些貓咪在簡單的談論晚餐,表達自己的喜好,瓦里就在韓麒身后跟著。
戎北站在身后看著瓦里和韓麒站的近,十分吃醋,氣站在那的不是自己,又不敢去貿然打擾,怕驚了這些小貓。
瓦里看著家里已經快變成四位數的貓,略顯頭大后悄悄蹲下問韓麒:“你看,這里這么多貓貓,咱們要不要去開個小店?就賣貓咪,他們在家生育后代,我們拿出去賣,爭取未來讓咱們這里的家家戶戶都有貓!”
家家戶戶都有貓?
韓麒剛剛蘇醒的簡單大腦沒去考慮把其它貓的后代賣掉是不是殘忍,只聽著管家刻意加重音的最后一句話,眼睛瞬間亮起來,連連點頭:“好啊好啊!每家都有貓!!”
瓦里知道讓貓咪閑不下來就是最好的哄法兒,很高興的就陪著他一起去看店鋪,準備開貓店。
路過戎北身邊的時候,能清楚看到他已經吃味兒到扭曲的臉,滿臉寫著妒忌。
瓦里完全忽略不計,抿著嘴唇陪韓麒上車,準備出發。
正在午后抱著熱戀雌君乘涼的薩爾瓦呵笑著嘲諷:“當初是你把他丟給管家好幾年,現在又怪他失憶不記得你,你看你這蟲……”
戎北說翻臉就翻臉,當場又呲牙:“今晚我回來時你還在這,我就咬你雌君!”然后回了軍部。
薩爾瓦在原地笑了很久很久。
不過,說真的,戎北現在也好了,他的丈夫回來了,那顆蛋眼看著也要孵出來,似乎自己也沒什么在這里的意義。
為了防止雌君被不講道理的雌蟲給真的咬上一口,也不想再打擾戎北以及讓自己的二蟲世界被過多打擾,薩爾瓦選擇拖家帶口的火速撤退——順便讓西斯爾頓多插幾個眼線在這邊,方便每天都能吃上戎北的新瓜!
后續當然也因為這樣的行為,他得到了無數‘戎北用盡方式去哄小貓,小貓就是不跟他好’這類的笑料。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是薩爾瓦最常發給戎北的調侃,即使他從未回復過。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戎北的小蛋蛋被孵化出來。小蟲子很可愛,胖嘟嘟的小臉兒白嫩嫩的小手……不過很意外,他的毛色并不像戎北也不像韓麒,倒是像那逆反了一輩子的外雌祖父……白色的小毛毛,大大的綠色眼瞳。
某只忙于工作又得在其余時間討回雄主的元帥雌蟲沒時間管這外貌返祖的小后代,看見他就覺得看見了自己爹,于是對爹本身沒有什么好感的雌蟲就這樣絲毫沒有‘母愛’的都沒起個名字就直接把它丟去了雌父家里,讓雙親來養。
戎北雌父和戎北一樣對小孩無感,為他請了幾個保姆蟲,順便從舊軍屬里面調個和瓦里一樣能當管家也能當保鏢的隨從就算仁至義盡。
倒是他的雄父,看見這和自己愛了一輩子的雌蟲長得一模一樣的小東西,他笑的嘴都咧成了懸崖瀑布抱起孫孫猛親了幾大口!愛不釋手到完全不肯放開。
或許,多年以后當這只小家伙談起對祖爺爺的第一印象,可能是——老家伙流著口水就跑過來親剛出生不久的我,真是太過分了555!!
……
另一邊,韓麒在經營著小店鋪的同時,腦子和之前一樣在恢復,且因為,和很多顧客交流接觸而恢復的更加快,現在瓦里不去寵物店,他也能獨當一面,自己照顧小貓,以及售賣寵物。
但不幸的是,他的記憶沒有成功恢復,他依然記不起和戎北之間的點點滴滴……也對戎北做出的那些求偶行為表現的十分無感。
戎北沒有氣餒,他認為,只要自己努力,沒什么辦不到的。
鐵杵磨成針,不就是說他呢嗎?堂堂軍雌,不可能退縮的!
直到,一張紙放在他面前,上面四個大字——離婚協議。
抬眸面對的,則是一張情緒平淡的臉,圓潤乖巧的眼眸沒有一絲情緒的盯著戎北說出殘忍的話:“戎北先生,我希望能和你離婚,請你簽下字。”
沉溺于過去的過去
戎北:“……”
這讓戎北感覺, 一切的一切,又都重來了。
他不想離婚, 從始至終都不想離婚,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孩子。
可是戎北從未告訴過韓麒自己有孩子,那顆蛋自從出生后他管都沒管過,甚至連名字都沒起。
戎北整顆心,都是掛在韓麒身上,一點沒變過。
他呆愣很久, 直到韓麒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并用陌生的口吻對他重復道:“戎北先生, 簽下字。”
戎北先生用表情表示自己并不愿意簽字……扭捏許久, 也沒有效果。
幾乎恢復正常的韓麒唯獨沒有恢復他們之間的快樂記憶,依然用疏離客氣的語氣勸誡戎北:“你看,我們之間也沒有什么感情,更沒有財產糾紛,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我知道的,你有很多財產, 我作為雄蟲轉生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尿了你的床我也非常抱歉……唔, 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這件事, 可它對于我來說,真的是個很不怎么樣的回憶, 我雖然試想過接受你成為我的妻子,但是我不想每次一回憶起來, 都想到我剛見面就尿了你的床,甚至, 我還抱著吊燈對你大吼大叫……這太不友好了。所以我不會要你的一丁點財產,我們和平離婚就好了。”
簡單來說,是小貓愛面子的事嗎?
得知不是因為自己不夠優秀而沒被選擇,被勸離的戎北心臟狂跳,露出變態般的笑容。
韓麒被眼前笑的怪里怪氣的雌蟲給弄得頭皮發麻,稍顯防備的退后了幾步:“戎北先生,我是說真的……”
“沒關系~!”剛剛字里行間,戎北已經知道了問題所在,牙呲的更尖了幾分。
不就是沒有足夠的回憶來抵抗那些黑歷史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不就是一想起自己的‘妻子’,滿腦子都是尿床嗎!
戎北激動的一把拉住雄蟲白嫩的手:“我們去看貓貓!我帶你去看我養的貓貓,好不好?”
“……我有很多貓。”韓麒皺眉,把手從他手中抽開,表現的有些拒絕,卻又在片刻后無奈:“好吧,那些貓咪都是你的貓貓繁殖的。不過瓦里叔叔說,我可以做主賣掉這些貓!只要確認對方會好好對待它們,然后定期做回訪就行了!不信你去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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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戎北聽出他后續突然轉換的語氣,抓住疑點,狐疑的瞇眼:“你確定……你有好好對待這些貓?”
第一,韓麒的話表明,他很在意自己的貓咪店實際上貓產并不屬于自己,而是來自于戎北。
第二,戎北深知在蟲族養貓到底有多艱難。
倒不是因為他無數次被家庭成員拒絕養貓的經歷,而是蟲族本身是‘昆蟲類’。貓咪則會對一切高速運動的東西出手——比如說蟲族的翅翼,甚至觸角。
即使是戰斗力高,即使訓練有素,即使有防備,也沒任何生物有辦法做到時時刻刻都警惕,所以通常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比如說做飯的時候無聊哼著歌抖抖翅翼……就被貓把翅翼咬穿,不知死活的貓兒甚至會在咬破翼薄膜后掛在翼骨上不肯松口,然后不小心就被鋒利的翼骨割破口腔血管和肌肉,無辜葬送自己的小命。
更別提,很多雌蟲養自己都煩惱……更別提養貓。
“我不太相信。”想著,戎北直截了當的反駁:“你真的有做回訪嗎?”
“我當然有!”顯然大貓咪還是智商欠缺些,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家的狡詐雌蟲已經把話題從離婚上過度開,還信誓旦旦的表示:“起初販售的一個月,我會每周都聯系一次,確認視頻中貓咪健康,無傷口無淚痕毛發光澤,后續也會在一到三個月之間隨機做回訪!”
“那你賣掉了多少貓貓?”
“唔。”韓麒低頭掰著手指數了幾下:“可能有五十只左右了。”
戎北繼續狐疑:“每個都很配合嗎?”
韓麒挺胸抬頭:“當然了!是講清楚了才讓把貓咪帶走的,我確定!”
這就很奇怪了。
蟲族都是劣根性的,不喜歡被追著‘管理’,更何況是購買,而不是領養。
【這個東西,買了,就是我的。】該是大多數蟲族的思想,更別提前段時間首富的意外‘破產’導致流民多多,大家都忙于生計,長期在軍中任職的戎北知道底層蟲民此時到底有多混亂。
所以,一個兩個因為愛貓咪而愿意配合寵物店所謂的視頻回訪還可能,全部都配合……天方夜譚。
戎北與韓麒據理力爭,表達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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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麒也相當不甘示弱,直接提出帶他去自己的寵物店看!
“憑什么給你看!”韓麒氣鼓鼓,并用指尖戳著戎北胸口強調:“我是要和你離婚!”
這一刻的韓麒,和先前的韓麒大不相同,他雖然幼稚而遲鈍,卻一點都不害怕戎北,甚至有點討厭他。
“我可是股東!”戎北握住他柔軟的手指,找出了最最合適的理由:“你買店的錢,是瓦里找我支出的!還有你的貓,那可都是我的~!”
最后一點真的是無可厚非……錢可以還。貓,真還不了。
“看就看,有什么了不起!”韓麒即使對峙失敗,氣場也絲毫不懼,又一次抽回手指,頭一揚,十分不服的轉身:“現在就去!”
“當然現在就去!撒謊精,看完就把你解雇!”戎北表面哼哼,內心卻樂開了花。
這么長時間,韓麒一直早出晚歸,卻不肯告訴他自己工作的地方。
戎北想過跟蹤,卻又怕驚著他,現在有這機會,自然二話不說就跟著他去了!
正當戎北期待自家貓貓會弄出個什么可愛店鋪十,打車的韓麒非常是時候的報出個熟悉的地址:“師傅,到新興花園路~”
新興花園路???
戎北深刻的記得,在花園路有個寵物店來著……那個寵物店,還悄悄保養著他背著雄父雌父偷藏的一些小貓,雖然后續因為家中貓變多了而干脆破罐子破摔接回來一起養,不過現在……
戎北猛地想起,自己那些貓似乎也被韓麒給帶走了!
流浪貓撿回來的,賣掉也就算了,就當是找個好家庭結束流浪生涯。那些貓他都管了七八年飯票了,每一只都有故事和回憶,給賣了的話……!!!
想著,正為貓而極度痛心的戎北猛地搖搖頭,心里為自己做斗爭:不不,現在該做的事,是把過去的事情重新走一遍,那些被雌父算計的錯都不發生,一切都按自己的軌跡做。而不是去心疼那些貓!
要取舍,要取舍……
“就是這里!”當到達那個店鋪的時候,戎北徹底懵了。
“這是你的店?”戎北不可置信。
這不就是他之前寄養貓的那家貓店嗎?現在改了個名字,叫‘點點寵物店’。
“可是……”戎北像個大啞巴似得……剛想問問,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在店鋪里面招手。
原來,之前的店主現在也在這里工作,韓麒他似乎是店主都給盤下來了?
此刻卡爾頓正在溫柔的沖著戎北打招呼,而戎北則是表情迥異……內心反應過來,知道一切的管家,把那家店鋪給韓麒盤下來了,現在店主是韓麒。
“對啊,”韓麒絲毫沒注意到戎北的表情,直接推開店門:“瓦里叔叔幫我找的!很不錯吧!”
領悟到是管家布置的后,戎北莫名無奈……順勢抬眸,看到韓麒推門進去的瞬間,一大群貓咪立刻翹著尾巴從屋內竄出來圍攏住他的腳亂蹭!
“唉唉唉~”卡爾頓見到老熟蟲,嘖嘖有聲的抱著胸在一邊兒怨懟:“看吧看吧,這些貓我養了七八年,結果他們可知道誰是店長呢,剛換了老板就立刻投懷另抱,看都不看我咯!”
韓麒無處下腳,只能小心翼翼的挪動。
但他是笑著的。
他笑著把礙腳的貓咪都挪開,開玩笑般回答卡爾頓:“他們也許只是覺得我有貓味兒,哈哈……”
已經在日復一日的蟲族生活中如原來一樣發現自己有耳朵有尾巴,接受了這種設定的韓麒,此時和從前一樣不去在意這件事。
“嗯,是很有貓味兒。”卡爾頓似有深意的看了戎北一眼,開了后面倉庫的門:“我去整理一下寵物用品,一會回來。”
自認為是電燈泡的雄蟲自覺退出,可他看戎北那一眼卻讓他覺得亞歷山大,想了很久,才突然伸手指向了其中一只貓,用期待的眼神看向韓麒問。
“這只貓叫什么?”
韓麒一邊喂貓糧,一邊瞥了他指的方向一眼,答:“他叫牛牛,脾氣比較不好,不要惹它,會咬人。”
對了對了,名字都沒有變!而且好像還是像第一次見貓貓的時候那么討厭他!導致兩只貓之間的印象好像都很不好的樣子!
戎北臉上出現笑容,指向另一只:“那只呢?”
“花花。”韓麒答。
戎北又指:“這只?”
“小豆。”
“這只是……?”
“哦,這是大力。”韓麒說著,突然看向了仍然放在那個角落里的咖啡機,眉頭一皺。
咖啡機!
回想起韓麒第一次進這寵物店時,甚至害怕到緊張錯亂,對每一只貓貓問好不說,對咖啡機也問了好。
那時的戎北完全沒去在意這只從人類世界來的小貓到底有多可愛,此刻想起那時的韓麒倒是覺得心跳又狂野了不少,眼見著自家貓貓的目光盯著那咖啡機看,幾乎以為他看到了曾經對話中的咖啡機,想起了什么!
一切都重新開始,時光也要重演,戎北幾乎迫不及待的靠近他,輕聲補充:“還有咖啡機。”
韓麒心頭一抖,回過頭看到那只雌蟲用深情的眼神看著自己,并且企圖貼貼,毫不遲疑的推開他并皺眉抱起飲水機后面的一只小黑貓:“不要亂給貓貓改名字,它不叫咖啡機,它叫小白。小白你到那后面干嘛去?那飲水機會燒熱水,燙了你就變成禿毛貓,雖然你也是黑色,但我可不會把我的毛植給你……”
戎北臉色鐵青的聽著,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小白?
以前怎么沒見過它?
而且看著這只貓黑的烏溜溜的都反光,戎北十分納悶兒:“為什么這只黑貓叫小白?”
這婚姻還是有效的
“它自己說它叫小白。”
韓麒輕飄飄的回答后就抱著貓糧往后面搬, 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在說些什么。
當然……粗線條的戎北也沒有注意,只是試圖接過這種搬糧食的力氣活, 不過被韓麒拒絕了。
“我自己來就行。”
他客氣的退讓一步,把貓糧搬到合適地點,然后一盆一盆的分給那些圍攏在他腳邊的貓貓們。
此刻,那只小白正在挑釁般的看著戎北,甚至故意到韓麒腳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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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那種蹭的動作,和別的貓咪不一樣……它看著戎北蹭,胡子微顫嘴角沖上, 看起來就像在一邊蹭韓麒一邊對戎北笑。
“這只貓……”
“請你不要打這只貓的主意。”韓麒打斷他的句子, 頭也不回的宣布:“很多蟲都問過, 但這只貓是不賣的, 他只和我玩,不理任何蟲。對了,你來不是為了看客戶資料么,我現在拿給你看。看完你就離開,好的吧?”
“哦。”
戎北覺得和這時的韓麒說這些好像有點難。
他會打斷, 他會冷冰冰,他還會適當的沉默讓自己理智。
此時, 那只‘小白’正在靠著韓麒, 用帶著細軟勾刺的舌頭去舔韓麒挨個貓貓盆分貓糧的手, 舔似乎不過癮,還搖晃著尾巴呲牙輕咬幾下。
韓麒見它頑皮, 推幾次都沒能推開,下意識的笑著揪住它的后頸, 提起來對著脖頸就咬了幾下作為報復,然后把它丟在另一邊。
誰知這貓咪竟然一點也不生氣, 還舒坦的甩甩尾巴,在分貓糧的桌面上打了個滾,又滾回韓麒面前,用爪子去勾他的手。@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被貓咪鬧騰的不行的韓麒只能放下手中暫時分布貓糧的工作,抓起這只貓貓貼著它的肚皮猛吸幾口,又和它說了幾句悄悄話后就開始像逗小孩似得抓撓,貓咪則是配合的踢蹬啃咬,玩的很開心。
他并不知道,此時該看項目記錄表的戎北正斜著眼睛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
賬本幾乎是看了一眼他就明白到底為什么會這么多顧客來買貓,買完還很配合了——全是軍隊里的退伍老兵買的,多半是瓦里攛掇著來的。
賬本問題一眼看破,戎北只顧著看韓麒。看他和那只‘小白’關系那么好,戎北酸的牙都快倒了。
他逐漸從一開始的嫉妒那只貓貓名正言順舔他家雄主的手、到后來開始懷疑這只雄主想和其它貓貓亂來……是的,他們之間的關系太不正常了!韓麒還說,它只和他玩,不理任何蟲!
這只貓是不是只母貓?!
不管是不是,它和其它貓都不一樣,甚至具有挑釁技能……那個眼神,就像在告訴戎北:你看我,比你聰明比你強。
后續則全是表演!純純的在氣誰!
戎北死沉著臉,第一次想把自己用在戰場上的計謀用在一只貓身上……他試圖找到辦法,收拾掉這只情敵貓。
在幾分鐘后,他以記錄一下賬目為理由,找了個安靜的桌邊打開光腦,悄悄聯系屬下團隊其中之一的飛影隊。
現在當著韓麒的面弄走這只黑貓不太現實,那么他希望能在寵物店布一些鷹眼監控系統,好隨時掌控自家大號貓貓的動向。
結果,還沒等聯系飛影隊,就收到了一條消息。
此時,已經仗著雌君位高權重早在寵物店周圍布下天羅地網一直隔岸觀火的薩爾瓦猜到戎北要做什么,即刻發出友情提醒:【戎北先生,老天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你可別重蹈覆轍,又把他抓走關起來什么的……】
戎北沒有回答,只是呆呆的沉默了一會兒。
他的沉默,讓薩爾瓦更顯緊張,手落在電腦上,把那句話復制粘貼,一直反復刷給戎北看。直到戎北再次打開光腦,給飛影隊下發了任務,以及資金。
另一邊的薩爾瓦低呼一聲完蛋了,關掉全是提醒卻全無作用的畫面,立刻讓雌君收拾東西去救韓麒……但顯然已經來不及,雌君搖搖頭,目光看著時間。
飛影隊顧名思義,聯系完幾分鐘就有行動,場外觀眾完全來不及反應。
他們只能選擇繼續盯著監控系統的畫面來看。
而后,畫面中持續五分多鐘都是藍天白云,七分鐘后,一些奇怪的影子從遠處白云層中迅速飛來。
隨著這些影子的靠近,只見一大片自動巡航的飛行器從天上率先飛過,后面跟著的是二十幾架普用戰斗機,轟鳴聲讓周圍鄰居都紛紛探頭出來瞧,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航拍系統也給戎北回饋了此時艙內的畫面——就在剛才,他叫飛影隊幫忙去弄了無數的花朵以及禮物盒子共同壓縮在戰斗艙中,現在,這些小機器們已經做好準備,倒計時過后便會一同對著那家寵物店的大門發射花瓣雨以及禮物箱子。
不就是和只貓搶對象嗎?就不信一這么大號的活雌蟲搶不過只貓??
戎北瞇著眼坐等著看那些浪漫花瓣從天而降之后韓麒的反應。
韓麒確實也發現了,他看到了門口的禮物堆成小山。軍用戰斗機飛過……投下來的不是炸彈,是他送的花海。
坐在門外轉角的戎北挺直脊背,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怎么樣,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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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麒沒有露出任何溫暖表情,反而兇起來:“說好了你的錢都是我的,為什么用我的錢送禮給我?”
“啊?”戎北一愣。
這算是什么回答?而且……為什么兇。
“離婚離婚!”韓麒從前出身普通人家,實際上小摳的很,此時看著那些因為太大范圍的拋灑而沒辦法確認到底是給誰的,都被別蟲撿走的禮物,心里肉疼的很,怕他再多花錢做這種無用功,趕緊重復:“一會我們就去離婚,你永遠不要想這種事。”
一聲離婚又一聲永遠別想,刺激的戎北太陽穴都突突的跳,勉強收起心酸,擺出當初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湊近貓咪揪住他的衣領曖昧的咬頸,手邊不知什么時候摸了個寵物店掛在墻上用的小項圈,黏糊的親昵著,并試圖往他脖子上套。
“唔?那只能買個小項圈把你套起來了……我的小貓主,乖乖跟我回家生一窩小小貓,好不好?”
另一邊的薩爾瓦簡直被這一幕給雷到血條清空,猛烈的直拍大腿:“太油了太油了!戎北為什么這么油膩!他還玩項圈PLAY!”
在他身邊的某只雌蟲默默摸了下褲兜,巧不巧,就剛好準備了一個這種小玩意兒,現在。油膩?那還是……先不拿出來了吧。
薩爾瓦注意到雌君的不對勁,疑惑的問:“雌君你摸什么呢?”
某只雌蟲默默咳嗽幾聲:“沒有,繼續看。看戎北。”
薩爾瓦哦了一聲,腦瓜轉過去,見戎北那邊已經把韓麒給按到了墻邊,試圖像那只貓一樣對他發起親親舔舔。
韓麒一直躲卻躲不開,滿臉都寫著‘救命’。
“為什么要這樣!”他靠著墻壁嘟噥,并很煩惱的拉扯被強行套在脖子上的項圈:“我不是貓你套我干什么……結婚果然就很麻煩!拿開!”
“不麻煩。”戎北輕輕的親吻著他的脖頸:“項圈給我戴,小貓當主子,我當狗。也行。”
“什么啊……”韓麒被這句有些怪異的話弄得耳朵發熱,手的動作也停止了:“你在說什么。”
戎北看到他身體上產生的反應,眼中笑意越來越深,也更加火熱的回復著:“我說,你當貓貓,我當狗狗。我給你當一輩子的狗狗,好不好。”
越說越離譜!
這只雌蟲為什么還是這么臭不要臉!
“你一點都沒有之前的高冷酷炫拽了。”韓麒扭著手腕,想試圖把自己手又一次抽回來,不過再一再二不再三,這次戎北沒有放開。
“以前?”戎北抓到了奇妙的關鍵詞,握緊他的手腕質問:“你覺得我以前,怎么?”
“沒有。”韓麒只是偶爾做夢的時候會想起一些事,有關于從前的那些雜亂事情,用力扭動掙脫:“反正你快松開我,不然我要報警,呼叫巡查員,說你糾纏我不放!”
沒想到小貓這么厲害,還會拿起法律武器捍衛自己,戎北卻依然不肯放開他,只是遺憾的說:“我們的婚姻還是有效的,我糾纏自己雄主,是合法的。”
這一次韓麒腦瓜轉的速度很快:“那我就舉告你虐待雄蟲!瓦里說了,這不合法!這犯法!我告訴警官你打我!反正也沒誰看到!”
“呃……”這一點戎北就沒想過。
貓貓現在怎么這么懂法,還會鉆漏洞了?
“我不信你舍得……”還沒等他說完,身后就傳來了呼嘯的警笛聲……無數熟悉的面孔從車上下來,在戎北懵圈的表情中,快速圍攏了這間小小的貓店。
韓麒看到那些面孔,腦中閃過錯亂的鏡頭,眉頭微微擰起。
所有記憶都是戎北被他們抓走時候的樣子,甚至,還有他在地牢中被吊在半空鞭痕交錯滿是血跡的畫面,觸目驚心。
幾秒鐘后,監察局的警官們持證進門,環顧四周后冷漠詢問:“誰是戎北先生。”
戎北看到韓麒肩膀輕輕抖了一下,雖然不理解到底怎么回事,還是默默摟住他安慰的拍了拍,答復:“是我。”
“哦。”警官不在意的哦了一聲,看了眼手里端來的檔案:“我們接到警案,表示這邊有只叫戎北的雌蟲在強迫雄蟲做些什么。所以,跟我們回去調查一下吧。”
“沒!沒!”剛剛還厲害著嚷嚷要去舉告虐待的韓麒此時被腦中場景嚇壞,回憶起那些畫面心臟就像是被撕開般的疼,間接被刺激犯了膽小的毛病,連連搖頭擺手:“他沒有強迫我!沒有強迫!!”
“是嗎?”警官一瞇眼,看到韓麒擺手時手腕上被戎北那暴力軍雌給掐紅了的一片痕跡,呵笑著給同僚使了個眼色:“口說無憑,先帶回去查查再說。”
“我說沒有!真的沒怎么我!你們放開他!”韓麒絲毫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當事人開口,還能是口說無憑!
但他沒辦法反抗這么多蟲族,多次呼喊無效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戎北被反剪手臂帶走。
心臟的疼痛越發劇烈,手掌緊攥著胸前的衣服……無數鮮血淋漓的記憶在頭腦中穿行而過,刺激的韓麒眼瞳發紅,牙根發癢,甚至呼吸都變得紊亂!緊緊的咬著嘴唇才勉強控制自己沒有揮著爪子出去追車!
為什么?
為什么會這樣……
回憶著那只雌蟲剛才明明滿眼難過,卻又裝的流里流氣的用項圈往他脖子上套,試圖親昵,口中還說,要給他當一輩子的狗狗。
語氣雖不羈,但神態卻是堅定不移的。
韓麒越想越難受,他不明白這一切的原由,他只知道,自己……徹底亂了。
……
此時,坐在警車中的戎北被戴上枷拷,卸下手腕通訊儀的同時,通訊儀發出叮一聲,顯示收到了來自薩爾瓦的消息。
光標浮動,很快顯示內容——【幫你報警不用謝。為了讓我的蟲貓戀第二部大結局更加的跌宕起伏!我還為你安排了一道復合小菜,請盡情享用[大笑]!】
我的雌君!我的!
漆黑的地牢中, 戎北面對著如同當日在軍事法庭時一般的拷問臺,身體被拉扯到極限, 脊椎幾乎要斷了般的疼,卻還只能咬緊牙關拼命忍著。
站在他面前的十幾個監察官們表情冷漠的看著這一切,直到鐵門咔噠一聲打開。
一束光照進了這深黑的地牢中,隨之進來的是一只微微有些發抖的‘雄蟲’。
韓麒瑟縮的走進門,四下看去,看到這周圍掛在墻上的一些拷問刑具,加上呼吸中嗅到的血腥味, 感覺十分壓抑。
“看清楚。”其中一只監察官手提鞭子直指戎北對他開口道:“這只雌蟲對你造成了騷擾, 經過我們的研究判處, 他要受刑五十鞭, 并勞教半年。”
“半、半年……”一直以來都在寵物店內自覺輕快的工作,韓麒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多蟲,不免磕磕巴巴,微微仰著下巴看被吊起的戎北,眼神極其可憐:“可我, 可我……沒有報警。”
“問題不取決于,是否你有報警。而取決于他是否構成騷擾。”監察蟲一邊說著, 一邊給了其它蟲一個眼神, 讓他們剝開戎北的衣服, 準備受罰。
韓麒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內心慌得不行, 眼見著他們粗暴的上前拉扯戎北的暗藍色軍裝,心頭猛然一抖, 腦中又一次閃過他鮮血淋漓的畫面,不受控制的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腿!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他重復了一遍, 口中的牙齒開始發癢,有些控制不住的要生長出來般難受:“我沒報警,他沒有罪!”
“貓貓……”被抱住腿的戎北這一刻別提多感動。
疼,是真的。
知道這一切都是薩爾瓦安排的……也是真的。
他原本以為,薩爾瓦是要自己吃點苦,在這種和之前讓韓麒受刺激的場景中模擬一遍……說實話,那次他預感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突然想到龍利斯特臨走時留下來的那顆可以隔絕大部分痛覺的藥物,才在那樣恐怖的拷問中忍了下來。
這一次……沒吃藥,還真有點慌。
沒想到,他家貓貓還是心疼他的,竟然都不舍得他受苦。
戎北:感動jpg。
“別說話你別說話!”韓麒可著急了,一邊抱著他的腿一邊嚷嚷:“我不管你們都是誰!他是我的老婆!他為什么不可以和我鬧著玩?我愿意!我沒有報警!你們憑什么抓他!”
“他是你老婆?”幾只蟲互相看了幾眼,紛紛搖頭,互相低聲問:“這什么意思?”
“就是我雌……雌……”韓麒別扭半天,抬頭望了望戎北,咬唇。
戎北也在低著頭,以為他不好意思說,屏息凝神的等待著他能說出那兩個字。
然而韓麒卻就這么看著他不說話了,死盯盯的看著他好久……最終錘了他腿兩下,低聲:“你說話呀!”
“?”戎北眨眼,不解。
韓麒皺眉:“雌什么來著……雌……”
“雌君?”
“對!”終于找到了確認名詞,貓貓從一開始心虛的表情變成無比堅定的重復:“我的雌君!我的!”
被吊掛著的戎北內心:啊,我上天了~他還重復一下是他的,嘖嘖嘖。
雌蟲的忠誠,與歸屬感是并列的。
因此被雄主強調是自己的,也不失為一種秀恩愛的場景。
其它監察蟲露出嫉妒的目光暗暗咳嗽兩聲。其中一只似是不依不饒,瞇著眼看了他們半天,反駁:“我看不像,你們倆確實存在婚姻,卻和不認識一樣。你知道他最喜歡什么嗎?答得出來就放他下來。”
韓麒不知道他最喜歡什么,只能抱緊戎北大腿,硬著頭皮胡扯:“他最喜歡我!”
“嗯嗯。”戎北點頭附和,這點是真。
那只蟲又問:“那他最愛吃的、最愛玩的都是什么?”
這些,韓麒依然不知道,自從醒來后他和戎北在一起的時間太短,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到一點相關回憶。
“用你管!”父母離異重組家庭長大的韓麒,面對社會畏畏縮縮,面對人群能躲就躲,面對工作渾渾噩噩,唯獨在被欺負的時候像個彈力球,急了就會爆發出異樣的脾氣,此時被這地牢的壓抑氣氛鬧的呼吸不暢好難受,氣惱的大聲嚷嚷:“他愛吃我!他愛在床上吃我!玩我!你管得著嗎!”
“咳。”這回輪到戎北咳嗽了,他紅著脖頸,嘴角咧出一個不怎么好看的微笑:“貓貓,這話咱回家說。”
“為什么回家!不回家!”貓咪發火了,在憤怒的深呼吸幾下后,眼珠內逐漸不可自控的泛了金色,喉嚨中也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一步步走向他們,語調極寬的摻雜了些染了笑意的獸音:“他們喜歡把你留在這,那就讓他們滾出去。”
“貓貓!”吊掛在上面的戎北發現似乎有哪里不太對?!
鐵鏈嘩啦作響,即使這是個設的局,但鐵鏈是真的,帶著克制雌蟲精神力的電子拷,他無法使用精神力掙扎不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韓麒步步向前,找到剛才問話最勤奮的其中一只蟲,用陰惡的眼神盯著他……露出個笑容。
只見他微微抬手,一股不存在的氣流,甚至連精神力磁場都不存在的力量陡然而出,卷在了那只雌蟲的脖子上,將他從地上凌空拉起,咚的懟在了墻上!
周圍的監察蟲意識到不對,快速繞向后面掏出電弧槍對準他!
“貓貓!都是假的!”戎北怕他受傷,急的像掛秋千一般在被懸掛著的鐵鏈上用力的悠著,直到腳勾上了一扇鐵柵欄窗,借著柵欄的力道用力將鐵鏈拉拖:“別動手!”
他這樣拉拽發出的聲響過于大,韓麒終于注意到。
此時他回眸,看到那雙焦急的暗褐色的眼瞳……腦內無數個相關景象重疊起來,鬧得他頭昏腦漲,十分難受。
又是嘭的一聲,那被無形氣流拉起的警官蟲被放了下來。韓麒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戎北身下,微微抬眸看著以奇異姿勢掛著的戎北。
整間囚室因為突然發生的這些事,而鴉雀無聲。包括戎北,也一動都不敢動。
“你很可愛。”韓麒看著此刻的戎北,口中說出從前的韓麒不太能說出的句子,并勾起一側的唇角笑著伸出一只手:“拉住我。”
“……”戎北被夸得后腦勺麻酥酥的發涼,下意識僵硬伸出掛著鎖鏈的手……然后發現不夠長,尷尬的咬住了嘴唇。
“呵……”韓麒沉沉的笑出聲,主動上前一步,拽住他手,一只手護著他的手腕,一只手握住腕上的鐵鏈猛地一拽!
只聽哐當一聲!整個監察局監牢塵煙暴起!
周圍手持電弧槍的警官蟲們都驚呆了!各個瞪圓了眼珠子,看那只雄蟲徒手拽掉了監察局歷年來用于控制蟲族的堅固鎖鏈……是的,雌蟲的力量都很恐怖,激動時徒手掰彎鐵器基本輕松,所以這鎖鏈不僅堅固,還貫穿了監察局墻內的鋼筋混凝土結構。
那只雄蟲!他拉斷了!墻里的!鋼!筋!混!凝!土!
整個地牢被一塊巨大的砸落地基覆蓋!天花板上出現一個大洞,無數在一樓辦公的監察警官們震驚的看著坍塌的地牢……話都說不出來。
而韓麒,他甚至在把戎北從房頂接下來之后,如拉扯面條般的拽斷了他手腕上的鐵鏈,只剩個銬子連著很短的一部分鐵鏈。
然后,所有蟲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韓麒一個一米七五左右的雄蟲,把一米九上下的驚呆戎北給打橫抱走……步伐穩穩的走出監察局,然后飛了。
沒有翅翼的雄蟲,但他飛了,還抱著只身形矯健體重不輕的雌蟲飛!
所有蟲都感覺十分不可思議,包括一直在光腦前看監控畫面的薩爾瓦,嘴都是一致的震驚o型。@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
“完了完了。”薩爾瓦曾經和那只‘玄彘’打過照面,他在反應過來后覺得現在的韓麒極有可能是那玄彘上身,立刻拎著外套起身往門口跑并呼叫:“西斯爾頓!快跟我去救戎北!”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只手打橫撈住,然后滾進了熱乎乎的雌蟲懷里,脖子被輕輕的親吻,耳邊是呢喃:“救他做什么。”
“韓麒不對勁!”@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再怎么不對勁,也是他的丈夫。”西斯爾頓動作優雅大方,語氣卻十分小家子氣,捧著雄蟲看著他焦急抖動的睫毛:“他不會傷害他的。一定不會。”
“你怎么知道!萬一他傷害了呢?!”
“那他就不會把他從監察局救出來。”
“可是……”
“不要可是。”雌蟲依然低聲呢喃著,在他耳邊呵出具有雌性荷爾蒙的呼吸撩撥著:“想了……雄主,想了。”
“嘶——”薩爾瓦氣的牙疼,想伸手推開這不合時宜來發騷的雌蟲,卻又沒舍得。
幾番為難后,覺得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便硬抽幾口氣,扯著那雌蟲的頭發粗暴的把他拉進房間,丟在床上,狠狠壓上去!
“嗯雄主……”被壓在身下的雌蟲,在擠出一聲在雄蟲聽來很甜膩的呼吸聲后,又問了另外一件不合時宜的問題:“我……那個……嗯……感覺好嗎?”
“?!”這是什么奇怪的問題,薩爾瓦停住動作:“你指哪方面?”
西斯爾頓耳尖泛紅,幾乎不敢看薩爾瓦的眼睛,聲音微微發顫:“我是想問……和我做的感覺,好嗎?”
“還行……吧?”
薩爾瓦主要也沒和別的雌蟲做明白過,就和他算是嵌合的很好,夜夜笙歌到都把安撫技能激發出來了,還求什么呢?這就很滿足了。
想著,薩爾瓦在他屁屁上用力拍了一下,逗他:“我覺得可以,甚至覺得如果是你的話,這輩子不要別的雌蟲倒也可以接受!”
起初西斯爾頓聽到還行這句話,還有些緊張,后續薩爾瓦又補充的話,出乎意料的讓他松了口氣,眼尾泛出控制不住的微笑,小聲嘟噥:“我還以為……我和沒生過蛋的雌蟲會有點差別的……”
“怎么可能!”薩爾瓦心大的嘿嘿兩聲,拱到他胸前用力深吸口氣,剛要親下去,突然覺得哪里不對,下一秒臉色鐵青的抬起頭:“你說什么?你生過蛋?!”
戎北!我來救你了!
“嗚嗚嗚……韓麒!你上次和我講的那個詞……那個事叫什么來著, 對,我想起來了!喜當爹!嗚嗚我喜當爹了!”
大晚上的, 薩爾瓦夜闖戎北家,熟悉地形的他在無數個侍從的阻攔下依然輕松突圍,哭咧咧的砸開了戎北臥室的房門。
當門打開,整個房間撲面而來的是無比厚重發情期的炙熱味道,門開的那一瞬間甚至沖的薩爾瓦腦漿子迷糊了一陣,眼睛都緊閉上好像被辣了一樣。
勉強睜開眼的第一反應,就是伸長脖子看看戎北活著沒有。
然后, 就看到戎北以一種疲憊到癱軟的姿勢趴在床上……只重要部分蓋了一層薄被, 身上到處都是爪印牙印和不知名的紅印, 此刻明知道有誰在外面鬧門, 都沒辦法抬頭起來看一眼。
“這……”把這么結實的雌蟲給玩成半死,這家伙什么玩意兒!!
薩爾瓦一直不說話,韓麒側目,發現他的目光在看著屋內的戎北,低聲笑了:“怎么, 閣下對我的妻子感興趣?”
這說話調調,和之前在花園見到的那只無禮玄彘有點像!就是他好像能量充足, 不磕巴了!
這是去吃了幾個星球啊!這么有精力!
薩爾瓦看著戎北這個樣子, 心里還是很心疼的……
“我感興趣也不是我的, 他是韓麒的。”薩爾瓦特地強調,并指著屋內的戎北:“他是, 韓麒的。你懂嗎?不是你的。”
那玄彘竟無恥的攤開手,眼中暗金色的花紋如同符咒般流轉著, 悠哉道:“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他的就是我的。有什么差別?”
“可是……”有關于‘玄彘是韓麒’、‘韓麒是神祗’、‘神祗叫玄彘’這種事……薩爾瓦從安斯頓嘴里聽了不少,卻到現在還鬧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能有些理虧的吞了口唾沫,從‘他的就是我的’這上入手:“那、那、那你也不能這樣啊。反正你不是韓麒,當初和戎北結婚的是韓麒,所以你不能和他這樣,這種事很私密的……”
薩爾瓦話說的聲音越來越小,玄彘唇角的笑容卻越擴越大,抱胸而立倚在門上:“你又怎么知道,當初和他結婚的不是我呢?你的‘韓麒’一直在占著屬于我的東西。”
“?”薩爾瓦吃癟。
韓麒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這種事,全是他大嘴巴大耳朵道聽途說分析來的……這會硬碰硬的對峙,完全不堅定啊!
“那那那、那你當初讓我幫你照顧你的蛋,我幫你照顧到它出生,所以……”薩爾瓦想利用這點蟲情世故,讓玄彘稍稍放過戎北一下,至少給他留口氣,先喘喘。
誰知,玄彘沒等他說完,就徹底大笑出聲:“是啊是啊,那可是,我的種蛋。還得多謝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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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蛋?”很奇怪的形容詞,但是立刻能讓他明白對方想表達的意思……薩爾瓦臉色青一陣紫一陣。
什么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到底是韓麒和戎北結了婚,還是玄彘和戎北結了婚……可是他們又是同一個身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薩爾瓦徹底懵了。
“雄主……雄主?”樓下是時候的傳來西斯爾頓的呼喚聲。
薩爾瓦不想理他,卻又不得不理,憋屈著一張臉,甩手跑下了樓。
韓麒呵笑著轉身,看著趴在床上一動不動裝死的戎北,用力扯著他的胳膊拉起來:“好了,還裝死。”
戎北:“……”
被強行扯坐起來,他略顯尷尬的看著玄彘,支支吾吾。
“有出軌的感覺嗎?”玄彘歪頭,湊近他的臉,嗓音依舊低沉,笑容卻越發邪惡:“要不要再來一次,我還沒夠。”
戎北看著那雙狡黠的小貓眼,內心早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完全無法反抗的他抱著膝蓋緊摟著自己,喉結滑動時露出幾分苦澀。
“我不知道自己這算什么……”他抬手作勢擦擦眼淚,悲涼的配合搖頭:“我算不算對不起雄主?可韓麒本身就是玄彘。玄彘也是韓麒……”
“說得很對,本來就是同一個。”壞貓又湊近一步,盯著他的那雙金色眼瞳滿是危險,仿佛散發著迷蟲藥般誘惑的眨眨:“所以真的……不嗎?”
這張俊秀的小貓臉對于戎北來說,早已印滿了刻骨銘心的愛意,因此越是這樣,他表現出的恐懼越強,匆匆后撤,鏗鏘答:“不!”
“嘖嘖。”韓麒嘆息一聲,又看了看他的肚子,眼睛竟在這樣的眨巴中逐漸回到了黑藍色的模樣:“好吧,其實我以為你能認……”
話還沒說完,只聽一陣混亂的丁零當啷聲,轉眼間門被暴力踹開,外面站著一只全副武裝的雄蟲!
“戎北!我來救你了!”只見薩爾瓦身穿一套不知哪搜羅來的全鋼盔甲,手中舉著個棒球棍對準韓麒,緊張到呼吸直顫的大吼:“快出去!一會我發起瘋來管不了你!”
“我…?”戎北懵了,匆匆抬手想制止他:“不是,他不是……!”
韓麒也很懵圈。
他下意識的反應是想要去抓戎北把他抱住,卻被已經打算拼命的薩爾瓦精神力凝聚成的觸手猛地抽開!禁止他觸碰戎北。
如被藤鞭席卷一般的悶痛,修長的手臂也登時纏上一圈淤青,讓韓麒原本逐漸回歸暗藍的眼又一次席卷了金色……臉上蘊起一層怒意:“是你先動手的。”
“就是我先動手的怎么樣!”薩爾瓦長這么大第一次可以肆意使用他基因突變導致的強盛精神力,即使他的肉身或許承受不住這樣大的精神力消耗,抱著必死決心竟從靈魂之中生出了幾分悍猛,呲著蟲齒怒斥:“我之前說你叫我幫你照顧蛋,我照顧了!你欠我的!我現在告訴你!我不是幫你照顧的!我是幫韓麒照顧的!要是韓麒不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現在戎北就是我的!你想和我搶,滾遠點吧你!”
韓麒雙眸微瞇,被打疼的他原本心智就開始混亂,聽著薩爾瓦說的那些話,幾乎只聽見了那句:‘現在戎北就是我的’。牙關咯咯作響,虎紋蔓延臉頰,玄彘的兇煞心智逐漸占領意志,喉嚨獸吼出聲的同時,周身也又一次蔓延出了變成玄彘的黑色毛發——
“我、我不怕你!”薩爾瓦咬緊牙關,閉上眼,努力沉下心思將體內的精神力全數運作……@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小寶別沖動!其實我只是怕我私……”樓下西斯爾頓感覺薩爾瓦不對勁,氣喘吁吁的爬上來。
可惜話還沒說完,眼見著一頭鎏金花紋的黑毛大獸騰空躥起仰頭拍爪而嘯!自家那個精神力強大到變態的小雄主也打算往死里拼命,周身被精神力席卷形成撕裂的空間完全一步都再也過不去!
少年時期見識過薩爾瓦憑空撕裂血肉本事的他知道馬上要發生什么,下意識沖進房間將坐在床邊的戎北從窗戶撲了出去——!
嘭——!!!
劇烈的爆炸聲,讓整座莊園的仆從們都為之一震,紛紛伸著腦袋觀察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見,住宅二層像被天然氣炸了一般冒煙躥火硝煙滾滾,戎北與西斯爾頓于濃煙之中滿面漆黑的飛身出來,未及落地,戎北翅翼一展,倒轉沖回屋內!西斯爾頓則也一同返回,在滿是玻璃碎渣的窗邊攔住戎北:“你瘋了?別過去!”
戎北看到里面的巨獸身影還在動,提著的心一松,臉色冰寒的看向剛剛下意識的將自己撲出來的西斯爾頓,揪住他的領口:“你害怕?不要你雄主了么?!”
“我……”西斯爾頓被問得無話可說,他不是害怕,只是剛剛那種情況他完全來不及再過去勸解,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只能低低一笑:“他原本就不稀罕我,能為你而死,或許也是會開心的。”
或許,薩爾瓦自己都不記得,十四五歲情竇初開年少時,他曾文縐縐的寫過一段結尾文字——如戎北這般雌蟲,若能得之,為之去死,也心甘如飴!
西斯爾頓暗地里看了他所寫的全部幼稚文學,卻始終記得這句話。
他以為,這帝國星系之中,就沒有哪只雄蟲心會是第一無二的。生為低賤的雌蟲卻生在皇族是幸運,那么既然自己喜歡,只要得到那只雄蟲,其它都無所謂。
后續才發現……根本不是那回事。
他低估了薩爾瓦年少的深情愛意,也低估了自己對雄蟲心不在己的忍耐能力……能為戎北去死,是西斯爾頓最后忍耐的極限。
“他年少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戎北扯著他的衣領,質問的聲音震耳欲聾:“他是小瘋子,你也是個瘋子?你年長他的那些歲數都白長了?!”
“我就是個瘋子!……”西斯爾頓被雄蟲強大的精神力氣場影響,來自配對過的雄主的熟悉精神力更是讓他心神發顫,此刻再也壓制不住極盡崩潰的情況下優雅的面容變得逐漸扭曲,額頭青筋暴起,反扯住戎北的衣領怨斥:“我實話和你說!在那次之后我懷了蛋!而他去找你一去就是五個月!我選擇留下這只蛋!沒有請示他是否能生就留下了它!原本我不知道自己會這么在乎!他可以在皇族婚禮上拋下我說走就走!我也可以永遠藏著他的蟲寶!可我沒想到,當我越在乎他,我就會越擔心這件事被他知道他會不高興!前幾天他和我說不會允許我生蛋,這幾天他倒黏了我些,我本來以為他會接受,想和他說清楚,誰知他根本就……”
“你怎么樣和我有什么關系!”戎北聽著他說屬于自己的混亂愛情,嫌惡的甩開他:“以后不要多管我的閑事!就算死我也會和我雄主死在一起!你并不知道對方愿不愿意的情況下不要抱著你的善心做出些原本不該做的事!三皇子!”
“是……我是三皇子……我也……我也受夠了這么卑微的自己,我盯著他看的那些日子,他都在盯著你……或許,早就有結局,只是我驕傲的不肯認。”西斯爾頓無語凝噎,即使他知道,屋內的雄主沒有死只是受了傷,卻也自知再沒有理由和義務去關心他,低著頭喃喃:“我會和他解除婚姻備案……你傷心失意那段時間都是他在絞盡腦汁哄你,能得到一只雄蟲的真心不容易。好好對他,他對你,是真心的。”隨后轉身振翅一躍,離開了這滿是塵灰的宅邸。
戎北望著那只皇族雌蟲遠去的背影,捏著窗邊炸碎的玻璃渣眉頭皺成個波浪,知道自己剛剛氣憤間話重了些,既為他的眼神感到糾結刺痛,又過不去剛才那一幕,無比煩心的罵了句:“一家都是神經病!”
……
兩只雌蟲不約而散。此時煙塵滾滾之中,兩只‘雄蟲’對陣的場面,也不那么愉快。
要不是剛才韓麒反應快躲過了爆炸并且用精神力扯開了他卷起的磁場裂隙,他或許下一秒就會被自己的精神力給撕扯到血肉橫飛!
眼若燦金的巨獸發出陣陣吼聲,爪子底下壓著那個自己把自己搞到昏迷的混蛋薩爾瓦。
“你瘋了?!”即使身上被炸出無數傷口,巨獸看起來也沒什么大礙,此刻口吐人言,如惡魔般混厚低沉的飚臟字:“你想和我同歸于盡嗎?你以為你能殺了我?傻P!你他媽的簡直……!@#¥%……”
“韓……韓麒……是你嗎?”聽著這含‘媽’量極高,無比熟悉的叫罵,薩爾瓦從昏迷中蘇醒,伸出一只鮮血淋漓的手顫顫巍巍的摸著韓麒的大老虎須子,隨后灰頭土臉的露出笑臉哈哈:“哈哈……我把你炸出來了嗎?我……你有沒有看到我剛剛,我剛剛……好厲害,我把你救了,我把玄彘打跑了是不是……我……我還沒死……我們……賺大了……”
“你賺……”眼前的巨獸眨著一雙金燦滾圓的貓科獸眼,硬硬吃癟了好久,才用爪子拍碎了被炸裂的地磚!氣瘋到混著獸吼的仰天大罵:“操——!”
大結局
混亂結束后, 一大群蟲沖向雄蟲專治醫院,倉促的救治結束后, 臉色各有千秋。
“你就沒什么要解釋的嗎?”躺在床上,手臂和一條腿都打著骨折繃帶的薩爾瓦最先開口,反應過來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他,蒼白的嘴唇幾乎張不開卻仍在氣憤指責,咬著牙加重最后兩個字:“韓!麒!”
“哈……啊哈哈。我哪知道你沒認出來我。”韓麒摸摸后腦勺,唏噓片刻后猛地收斂了笑容,手掌啪擦在病床邊的床頭柜上狠錘了一拳, 眉目懟在薩爾瓦面前:“你對我老婆圖謀不軌, 我還沒教訓你!”
“你你你你……”薩爾瓦被這突如其來的呵斥嚇一跳, 偏偏躺在床上無處可躲, 頃刻間被嚇得沒了剛剛的氣勢,硬挺著脖子喃喃回道:“你變成玄玄……玄那個大貓就總喜歡貼臉嗎?嚇我一跳。”
“貼臉怎么了?”兇貓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呲牙咧嘴的越發厲害:“你差點弄死我,知不知道!嚇你一跳算輕的。”
薩爾瓦縮著脖子,小聲嘟噥:“我也差點弄死……我自己嘛。”
他還有臉說?!
這一句話, 把韓麒說到無言以對。
薩爾瓦還在抱怨的嘟噥:“誰知道你想起來了。誰知道你是裝的,誰知道……”
韓麒回頭看看戎北, 心道:也是, 戎北都沒看出來, 也許是我裝的太像了,也不能怪他。
戎北此刻或許該慶幸自己剛剛配合他的表演進行了一次包含精神出軌內容的‘沖突刺激型配對儀式’, 否則現在的薩爾瓦將不會那么好脫身。
“算了。”大方貓手一揮,結束了這場混戰, 順便對薩爾瓦表示了感謝:“我遭遇意外的這段時間,感謝你幫忙照顧我雌君。所以當初你和他合謀算計我, 還有你帶我嫖蟲的那些事,都一筆勾銷了。”
薩爾瓦翻了下眼角,小聲嗶嗶:“嫖蟲不是你自愿的嗎……你還……”
當韓麒的眼再次瞪起來時,他才識趣的閉上了嘴。
十多分鐘后,醫生過來查房,看到他已經敷過藥手臂已經不再流血,便建議他可以開始接受新品治療,經過一大串天花亂墜的介紹后,主要表明了兩點。
1、他可以在現在就辦理出院離開,傷口已經用了最好的藥物會快速恢復,但一段時間內肌肉會有傷口后遺癥偶爾疼痛,且必然會留些疤痕在身上。
2、皇族伴侶通常會為了伴侶的喜好,選擇快速治療傷口并除疤潤膚。不過這個治療通常很貴,關鍵在于皇族花得起錢,尤其是為雄蟲花錢。
當然,醫生主推后半段,畢竟第二項不用聽就知道賺錢:“我們從入院檔案上得知您是三皇子的伴侶,皇族伴侶通常都這樣做,您應該會為了伴侶的喜好選擇第二項。沒問題的話,您就下床,我推您過去診療室幫您開始安排。”
“誰管他的喜好怎么樣,我又不是賣給他了……”薩爾瓦聽著醫生說的這些,一邊咕噥著,一邊坐上醫生推來的輪椅問他:“痛不痛。”
“不痛的。”行為表示一切,醫生很專業的忽略了他前半句話,并將他推走到不遠處的理療室,為他戴上了理療用具,扣好醫用罩子:“很快,不要怕。”
外面的韓麒也是,明明很氣他的所作所為,卻還是為他而擔憂著,一路跟來,趴在診療室門口等著。
回頭看到戎北也在往里看,即使自己也擔心,還是酸不唧溜的哼哼:“只需一小段時間,他就可以變得光潔如新,像個沒用過的茶壺一樣再掐著腰從里面出來,你大可以放心。”
“我不是擔心這個……”之前和三皇子的沖動聊天,讓戎北得知西斯爾頓私自生下了薩爾瓦的蛋,產后雌蟲本來就有不同程度的精神耗損,再加上他這雄主明里暗里的刺他,他又不是那種生來就認命服軟的平民蟲……能保持到現在才‘瘋’已經很不錯了。
戎北想著,低聲對韓麒將再外面的事情說了個清楚,并擔憂道:“薩爾瓦執拗的喜歡我是個問題……他還是個孩子,就已經有了另一個孩子更是問題。”
“那似乎用不著你擔心……”韓麒還是酸溜溜的,但也開始擔心:“最重要的是,西斯爾頓瘋瘋癲癲的走了,也不知道現在冷靜下來了沒有,如果說他因為這件事解除了和薩爾瓦的婚姻的話……”
“是啊。”戎北松了口氣,知道自家貓貓這算是明白自己在擔憂什么了,煩惱的揉揉太陽穴:“按照蟲族的規矩,雌蟲結婚后的一切財產盡歸雄主。但是皇族不是這樣,一旦離婚的話……他不就沒錢買這種醫療項目了?”
韓麒忽然挑眉:“你買不起?”
“我憑什么給他買。”戎北立刻回絕:“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果然是商蟲家庭出身……挺摳啊!——韓麒第一反應以為戎北會顧念和薩爾瓦這段時間的相處完全不在乎錢的答應買,或是為避嫌拒絕出資,結果他竟然只是單純不想花錢!
但是這種摳摳的不想給別家雄蟲花錢的答案也算是好的。
同樣對感情是個小摳,永遠疑神疑鬼的韓麒覺得很高興,往他身上貼貼:“我同意你給他花了,去交錢吧。”
“我不去,我和他沒有關系。”戎北表面拒絕,心里卻噓了口氣。
他在感嘆自己選對了答案,感嘆自家這小雄主也不知道到底是原生家庭不好,還是因為是貓貓人,他對感情占有欲比蟲族都強,每時每刻都在試探。
好險度過難關,再接再厲。
……
在雄主同意的情況下,戎北做好準備付錢,但剛把支付系統調出來準備等他出來就結賬,結果沒等醫生叫付款,里面的薩爾瓦就像個茶壺似得……真自己蹦跶出來了。
“嘿!看我!我又變得和以前一樣白白嫩……”他舉著手,高高興興的出來,還沒等到韓麒面前,就一腳踩軟,好險被韓麒一把撈住!
抓著他胳膊看他明顯在眼冒金星的韓麒嘆息一聲,摸摸他的腦袋瓜:“雖然外觀變好了,但你確實受了重傷,還是失血狀態,所以你需要休養。”@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雖然但是……
就薩爾瓦現在這個總惦記朋友妻的行為……韓麒不高興。
不過,即使因為融合貓后人小號且變圓潤大眼了一點、又缺少童年又度過了木訥的青春期在學習和工作中混亂長大而在戎北面前釋放天性果斷裝小扮嫩。
但認真算算實際年齡加一塊幾乎已經奔三的韓麒,每次看到薩爾瓦就覺得……在看小屁孩。
和小屁孩生什么氣。
他想開了,釋然了,干脆就邀請他:“去我家養傷吧。”
“那倒是……呃!”薩爾瓦笑彎了眼睛,剛想回好,臉上猛地僵硬了一下,擺手擺手:“不用了!我不去你那了!”
“為什么?”韓麒不理解。
“我回我自己家啊。”薩爾瓦看著他疑惑的目光覺得他有毛病:“你回來了,你就和戎北在一起,我還去你家干嘛,我又不是沒有家。”
韓麒納悶他和家里前段時間的小決裂:“你回你爸……嗯,雌父雄父那邊嗎?”
“不啊,我結婚了,還回那去干嘛。”雙親樂呵呵的就把他送給了皇族當雄蟲的事,讓他小小記仇,還沒翻頁呢,因此不打算回去:“我回去找我雌君。”
韓麒and戎北同款欲言又止的:“呃……”了一聲。
“就這樣吧!”薩爾瓦不想再面對戎北,笑意盎然的揮揮手,就轉頭離去。
韓麒滿臉擔憂的瞅著薩爾瓦離開,嘆息連連。
“別擔心,倒是也有希望。”戎北招呼身后帶來的一些侍從們跟著薩爾瓦護送后,攬住韓麒的肩膀:“他手術做完,醫生都沒問我要錢,證明三皇子心還是挺好的,沒立刻解綁他的銀行卡。”
“你確定嗎?別走到醫院門口再管你要錢。”
“確定。”戎北點頭,靠近韓麒耳邊:“帶傷祛疤這種事,太耗醫生,這些都是他們……私接的,敲一個是一個。肯定是點頭就劃款,不然不給做。懂?”
韓麒:“懂!”
莫名的,他對薩爾瓦的婚姻還加了幾分的自信心——對天祈禱:但愿,但愿薩爾瓦別被三皇子趕出來,不然成了棄夫,又來惦記我家戎阿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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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韓麒放下了心頭的一切之后,連忙拉著戎北往醫院外面跑。
戎北被突然的拉扯弄的有點發傻:“怎么了,什么事?”
“當然是有趣的事!哦對了,告訴你一件事,現在那個玄彘的靈魂從我身體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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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北顛顛兒的被拉著,匆匆問他:“出去了?他在哪?”
“就是那只小白,你之前撿到它然后給它起名叫小白,它變黑了就是徹底的轉移結束,在去下一個星球之前都會在這里蹭吃蹭喝。所以現在和以后的我都是純粹的我自己。”韓麒一邊說,一邊繼續快步下樓,最后在離開醫院大門口的那一瞬間突然摟住戎北:“嘶,有點急啊,敢不敢抱我飛回家去?”
“當然。”戎北立刻摟緊他,準備起飛:“不過,為什么急?”
“哦,為什么。那再告訴你個秘密。”韓麒坐好扶穩,抱著他的脖頸親親昵昵的哼哼:“雖然玄彘走了,但是改變的地方已經改不了了,所以我現在可以隨意控制我是人還是獸……”
“?”戎北預感有哪里不太對勁。
韓麒邪惡一笑,在他心口處擰了一把,故作扭捏:“死鬼,快回家~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嗯……?!”戎北后知后覺,臉頰倏地紅了了徹徹底底,腿也一軟,差點沒抱穩一頭栽下去!
“哈哈逗你的,上你雌父那,我迫不及待看我們的寶寶,我還沒見過他,你在想什么!”
“我……我……”
韓麒笑他不識逗,笑過后看著耳畔紅紅的蟲族媳婦兒,難得正經的幫他捋了捋頭發,貼近耳邊用熟悉的貓咪動作磨蹭后,放松貼近,低聲訴說。
“我愛你,永遠愛。”
面紅耳赤的戎北就這樣瞬間呼吸停止,眼中溢出無數暖暖的愛意,甚至翅翼都忘了震,只顧著緊緊的抱住懷里讓自己感動的小貓雄主……
然后,漫天愛意的兩秒鐘過去,一貓一蟲兩只戀愛腦就這么從天而降,狠狠砸在了十字路口!
韓貓貓有雌蟲當保護墊,一點傷沒受到。
而戎阿北則是不幸的被路過的交通監察發現,以市區內禁止飛行收押三天……后因是軍雌元帥的身份知法犯法而改為判刑一個月,想也知道又是那老蟲皇小氣吧啦的故意在小事情上暗戳戳報復戎北。
老婆被關一個月,妻寶貓陷入了郁悶中……他在看到孩子是健康的蟲崽后就不再糾結自己的基因問題,更不再惦記這被‘外公外婆’帶的很健康的小蟲娃,只滿心想著自個兒的老婆。
起初還算老實,按照規章制度申請探監每天把戎北的三小時放風時間都用滿,后續才沒幾天就不再滿足只白天來探監,半夜縮小身形從牢房的柵欄窗戶硬溜進他的牢房,再變成大貓貓原形與他一同席地卷睡,來了一把又一把的刺激的親親舔舔。
也一遍一遍的在他耳邊述說,自己有多愛他,多愛他。
看著身下卷在草墊中面頰耳根都潮紅到與平常完全不同的頎長雌蟲,一切甜言蜜語,他都毫不吝嗇的對他說,然后看他變得更粉嫩,滿是成就感的用厚厚的滿是肉刺的大舌頭呼嚕舔上他一口,將他愛貓之心發酵到極點之后翻身躺下,連肚皮的毛都是他隨意摸揉捏躺,極盡溫柔。
唯獨一個秘密爛在肚子里。
那就是,在和玄彘剝離的時候,他有那么一瞬間看到了那些陌生的家人,或許只要再努力朝著那邊走走就可以回到心心念念的地球……但是他放棄了。
他依然認為,是自己意外救下了受傷被虐的玄彘,才機緣巧合得到這次不同以往的星際旅行。這是玄彘給他的報答,也是對他從家庭陰影中出不來,渾渾噩噩浪費生命的一場救贖。
在那一刻,韓麒只有一個念頭。
——我舍不得戎北,必須回來找他。
——必須回頭,順著原路,走回去!
因為……很愛他,滿心牽掛的都是這只雌蟲。怕他沒有了自己活不下去。怕他那蟲族的精神力系統因為各種意外陷入崩潰用最好的撫慰劑還是沒辦法平靜下來也沒誰安慰他。怕他還是那么喜歡強裝逞強。怕他自己一只雌蟲帶只孵出來基因可能有一半是貓的孩子會被社會歧視……
更怕,自己沒有他。
想著這些,韓麒突然睜開金色的獸瞳,開口問戎北:“你幸福嗎?”
好幾米長的大貓貓問自己幸不幸福,是戎北從未想過的離譜事件……他甚至在沒回答之前就開始傻笑,直笑了一大陣兒之后才趴在大貓肚皮滿是他眷戀氣味的軟毛上深吸一口氣,堅定回答。
“幸福,非常幸福!”
“幸福就好。”韓大貓得到肯定,滿足地閉上眼,抬高碩大的爪子繼續慵懶享受擼毛服務,并咕嚕著承諾:“那明晚我還來。”
回應他的,是戎北俊朗的笑意,映著牢房鐵窗外星辰滿鋪的夜空,不嬌不媚,卻酥到入骨。
或許,這個世界總是公平的。
所經歷一切的不公平,都只是善意還沒有回饋,只要保持著一顆充滿善意的心,遲早有一天會收獲屬于自己的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