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如村逗留了三日,補充了一批貨物,商隊成員們整裝待發,現在,所有人臉上都不見了緊張,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和亢奮。
作為村子的守護者,村子的代表,坎蒂絲將這些異鄉來客送到村口,隨即佇立在村口路面的最后一塊石板上,含笑目送著他們離去。
“再見了,坎蒂絲小姐!”
“明年見!”
...
隊伍中的幾個年輕傭兵忍不住回頭發出這樣的呼喊,但他們很快扭過頭投身茫茫的沙海,他們將前往下一個部落。
卡維的心思則還在自己剛交付的圖書館建筑圖紙,時間太緊,一些細節還沒考慮到位,雖然坎蒂絲和村長安普都對他的設計贊不絕口,但他依然感覺很遺憾。
再度暴露在烈日和風沙下,大部分的商隊成員不可避免地留戀阿如村的平和與安逸,哈羅爾特知道這點,所以刻意放緩了行進速度。
這天沒有遇到任何突發狀況,但商隊走的路程只有往日的百分之七十,可哈羅爾特知道這是有必要的,這個適應期能幫助傭兵們找回感覺,避免他們突發疾病。
夜晚來臨前,商隊在避風的巖石斜坡下安營扎寨,搭建完臨時營地,吃完飯后,部分傭兵們開始活躍起來,白天的行程并沒有耗光他們的精力,他們決定在臨睡前組織一場摔角比賽。
對此,哈羅爾特和商人們已經見怪不怪,他們早就把它當作酒足飯飽后的余興活動,但新加入的婕德和哲伯萊勒卻對此頗感意外。
婕德從未接觸到這類運動,此刻有些躍躍欲試,哲伯萊勒則盯著正在沙地搏斗的兩人一言不發,好似想起了什么。
篝火前的比賽此刻已進入白熱化階段,頭發微卷的傭兵抱著對手的腿將他掀翻在地,并立刻壓了下去,用全身的重量壓制住他讓他無法翻身。
圍觀的傭兵、商人都忍不住高聲喝彩,婕德激動地握著拳向前一步,哲伯萊勒看出婕德的興奮,他拍拍女兒的肩,低聲說:
“沙漠人的摔角規則很簡單,除了不能使用道具外沒什么禁忌,婕德,你看著他們的動作,兩輪之后,你上。”
“好!”婕德眼睛一亮,更加專注地觀賽。
卷發的傭兵又連勝了兩輪,斗志旺盛地高喊:“來,下一個!”
“下一個!”
周圍人頻頻起哄,重復著這句話。
“我!”婕德說著跳入劃好的圓圈中。
她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神態自若地挽了挽袖子,彎腰檢查了護腿,然后起身,歪了歪頭,露出一個自信的笑。
新的對手讓卷發的傭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她太小了,大概才十二三歲,旁人輕易可以看出兩人的身高、體格上的差距,和這樣的選手對戰,不管是輸是贏,面上都不好看。
一直起哄的旁觀者此刻也安靜了下來,人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場上的傭兵甚至將目光投向哈羅爾特,希望領隊出面叫停這場比試。
一直沉默著的哲伯萊勒突然開口道:“婕德很強,她十歲那年就能獨自狩獵赤鷲。”
這話一出,不管是傭兵還是商人都露出驚愕的神色,要狩獵赤鷲,要么需要和這種猛禽一戰的實力,要么需要精準的投擲能力,一個十歲的孩子無論能做到哪一點都說明她不容小覷。
如果她是通過陷阱捕殺的赤鷲他們還不會這么震驚,可哲伯萊勒用的明顯是更有侵略性的“狩獵”一詞。
他們這才又一次意識到這兩人是領隊親自請進隊的“幫手”,這個小的也不是拖油瓶。
場上的婕德微抬起下巴,顯然對老爹對她的評價很是自豪。
“克勒曼!”哈羅爾特喚了一聲。
“是!”場上的傭兵向哈羅爾特投以驚喜的目光,他期盼著領隊立刻叫停這場讓他騎虎難下的比賽。
“加油,別輸。”哈羅爾特笑著接道。
被哈羅爾特編入小隊,和婕德、哲伯萊勒一起訓練過的那小部分傭兵此刻全是一副準備看好戲的表情。
其他人也被哈羅爾特這句話逗得大笑。
“克勒曼,加油!”
“別輸啊!”
“輸了也不丟人,對手太強了!”
...
聽到眾人的歡呼,克勒曼只好抖擻起精神,目光凝重地盯著婕德,擺出戰斗的姿勢。
婕德則隨意地踢踢腿,一身的輕松。
做裁判的傭兵看著兩人準備就緒,便將手上的石子奮力向上拋起,小小的石塊在夜空中升起又急速下落,克勒曼和婕德死死盯著對方,腳下已開始規律地小步挪動。
青色的石塊落入沙地,人群瞬間發出短促的叫喊:
“上!”
“沖啊!”
“快上!”
克勒曼和婕德在人群的吶喊中沖向對方,克勒曼瞄準了婕德的右腿,他必須蹲下身才能做到這個動作,可他對面的少女體格較小動作又頗為靈活,和他身體相接的一剎那就像一條沙鰻般從他腋下滑了過去。
克勒曼心底一沉,雖然有哲伯萊勒和哈羅爾特的提醒,他沒有輕敵,可這一刻他發現自己對婕德的評估還是低了一檔,試探性的進攻和壓低身體的動作讓他頃刻陷入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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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少女竟借力上了他的背坐到了他的脖子上,借著體重將他壓得更低,他不得不伸手支撐防止摔倒,而此刻,他能看到她岔開的雙腿,因為它們接觸了地面。
找到著力點,婕德立刻抱著克勒曼的頭將他壓向沙地,缺乏經驗的她沒有率先控制對手的雙手,克勒曼沒有錯過這個失誤,他單手支地的同時一手握住婕德的腳踝。
婕德本能地停下手上的動作,轉而收腿側坐在克勒曼背上用腳去踢他的手腕,她不知道這里的摔角比賽和沙漠部落中的比賽還有著些許不同:
在這項助興活動中,大家都會避免讓對手失去行動能力,所以她所擔憂的,腳踝被成年人的力量捏碎這點根本不會發生,她剛剛分明可以無視克勒曼的動作將他壓倒。
克勒曼感覺頭頸處一松的瞬間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他心中一喜,干脆放棄支撐,用雙手抱住婕德的腳踝,然后帶著這個體格纖細的少女在沙地翻滾。
婕德猝不及防吃了幾口沙子,剛反應過來想要反擊,就被壓倒在地。
婕德面朝沙地,雙腿膝蓋和手肘都被死死鉗制,克勒曼怒吼一聲,用全身力量壓了上去,婕德在人群的吶喊和倒數聲中奮力掙扎,但始終無法擺脫桎梏。
“零!”
聽到這個數字,克勒曼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他立刻泄力放開婕德,從地上爬起來,但卻沒有像之前得勝時那樣大喊大叫:
雖然剛剛的比賽結束的很快,膠著的時間非常短暫,但他知道他能輕松是因為婕德對他們約定俗成的“規則”并不熟悉,不然他將在比賽開始后三十秒陷入劣勢,想要翻身非常困難。
婕德此刻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她解開發繩,甩甩頭,把頭上的沙粒甩下去,她并沒有為剛剛的失誤感到惋惜,在她看來這不過是場游戲,而她很喜歡這個感覺。
“我們再來一次,再和我比一場吧,叔叔,我感覺下一場我可以贏!”婕德開心地湊近克勒曼。
傭兵們也在起哄:“和她比!”
“和她比!”
克勒曼連連搖頭:“不,不比了,下一場我要輸了。”
他的飛速認慫讓隊伍里充滿了快樂的氣氛,不少傭兵都向哲伯萊勒投以羨慕的目光,在沙漠這個崇尚武力的地方,強大的人就會受到所有人的尊敬。
克勒曼慌忙跳出圈子,混入伙伴們當中,以免婕德再纏著他摔角,場上瞬間只剩下婕德一人,婕德有些無措地自言自語:“我現在該下去嗎?”
她正在猶豫,就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傭兵踉蹌著跳進圈子。
“誰推我!”他扭頭沖著人群呲牙,“誰推的?!”
同伴給了他一個“加油”的手勢。
“我認輸,我認輸!”年輕傭兵高舉雙手,在裁判丟石頭前大喊著跳出圈子,動作快到好像他腳下的小圈燙腳。
這下這場比試徹底變成了小品,婕德因此獲得了不少對手,但這些人中少有認真的,很多只是想感受下婕德的力量,但不信邪的那些最終都被婕德撂倒在地。
一直玩樂到半夜,哈羅爾特才以領隊的身份叫停了這場活動,至此婕德自初次比試后無一敗績,隊伍中的所有人都開始用全新的眼光看待她和哲伯萊勒。
“等我跑完這趟,我就回部落結婚!”哲伯萊勒身邊一個傭兵認真地說。
哈羅爾特聞言抽了抽嘴角:我剛把哲伯萊勒頭上的旗子拔干凈,你又開始立flag?
哲伯萊勒停頓了三秒,才意識到對方真的是在和他說話,于是回道:“祝你幸福。”
“會的會的,希望我孩子能像你女兒一樣厲害!”自來熟的傭兵滔滔不絕說了一陣,最后大聲道,“四年后我再回來!兄弟們,姐妹們,要是我那時候技巧生疏了,還望多關照我一番!”
“哈哈,一定一定!”
“到時候能認出來你再說!”
...
這夜商隊成員們都休息得很好,阿如村的夏妮也是,她還以為那奇怪的聲音還會在半夜如期而至,但沒有,她睡得異常香甜,一直睡到了下午兩點。
十五個小時的睡眠后,她聽到屋外的人聲,愈來愈響亮的對話聲將她喚醒,她緩緩睜開眼,嘴里發出一聲暢快的呢喃。
...我在哪?現在是什么時候?
兩秒后,她意識回籠。
...啊,睡得真舒服!
夏妮幸福地想著,她伸了個懶腰,走下床,下意識走到自己的織機前。
看著空蕩蕩的織機,她才驚覺自己已經完成了那張作品,并用它在商隊換來了一罐香料和一些雞肉干。
呼,真好,工作做完了,那種奇怪的聲音也消失了。
夏妮滿意地點點頭,但隨即,她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渾身一顫:那個聲音出現的那晚,好像就在坎蒂絲小姐說商隊要在我們村多留三天之后?
那個奇怪的動靜是商隊的人弄出來的?所以他們一走,聲音也消失了?
如果是這樣,那他們大半夜在做什么?坎蒂絲小姐知道嗎?她知道的話為什么不阻止?
夏妮越想越覺得心驚,但很快,她搖搖頭,將這一切猜想拋在腦后:
什么啊,原來是遠處的野獸啊。
【下周考第一門,停更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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