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舟不知道校方那邊到底要怎么查打架的事,但總歸在他們找上門來之前,這事兒是暫時跟他沒關系了。
在余老師的幫助下,鵲舟借到了班里住校生的備用校服換上,整個人終于不再散發(fā)菜香。
余老師也挺通情達理,考慮到鵲舟中午并沒有吃上飯,他還專門給了鵲舟一張教師卡讓鵲舟叫上文硯和林鹿一起去教師食堂吃。
林鹿只吃了一點就說自己要先回去了,因為他們班今天中午有個數(shù)學測驗。鵲舟聽說林鹿要走的時候滿臉心疼,問他:“有吃飽嗎?沒吃飽的話一會兒我給你帶個面包過去,你可以中午起床了吃。”
林鹿連連擺手,“我飽了的!本來在你們去打湯的時候我就吃過一點飯了!你們慢慢吃,我就先走啦。”
鵲舟笑著沖林鹿揮揮手,“今天嚇到你了吧!測驗做完了記得好好休息!”
林鹿遠遠地回了聲好。
鵲舟嘆了口氣,問文硯說:“我這么暴力,他會不會怕我啊。”
文硯也換了身干凈衣服,這會兒正悶頭吃著飯。聞言他掀了掀眼皮,沒什么情緒地說:“他要是真心喜歡你就不會怕你。”
鵲舟贊同點頭,“那就好,那他肯定不會怕我了。”
文硯一哽,差點兒被米飯嗆著。
“哎,不過我今天才發(fā)現(xiàn)你確實也挺能打的耶。”鵲舟說。
文硯心情這才好了些,壓抑著冒頭的小得意道:“早跟你說了我很會打架的。”
“嗯,我現(xiàn)在信了。”鵲舟道。
文硯:“……”
兩人相對無言的各自悶頭扒了會兒飯,等吃的差不多了文硯才挑了個話題說:“我說真的,你別找兼職了,好好學習吧,你現(xiàn)在干那些兼職一個月才多少錢啊,你等考上大學畢業(yè)出來,一個月少說也有三四千吧,用不了一年就能把你這幾年空沒賺著的兼職的錢給賺回來。”
鵲舟沒想到文硯還惦記著這件事,嘆說:“我知道,可是我能等,林鹿不能等,那些找林鹿家里討債的人也不能等。兼職的錢雖然少,但有一點是一點,能堅持每個月都還一點的話,至少討債的不會討得太厲害。”
文硯聽罷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要不你給我打工算了,我給你發(fā)工資。”
鵲舟一頓,沉吟片刻后開口:“這……不太好吧?”
文硯用手背抹了抹嘴,“有什么不好的?你給別人打工也是打,給我打工也是打,沒什么區(qū)別,至少我不會坑你。”
鵲舟有點好笑地問他:“那你倒是給我說說你有什么工需要我打?”
鵲舟以為文硯至少會思考一下的,可文硯卻張口就來:“我需要一個人來監(jiān)督我復習,因為我的自覺性比較差,沒有人守著我的話我很容易就會被其他的東西吸引走注意力,比如手機、游戲機什么的。”
頓了頓,文硯繼續(xù)道:“你需要做的事情也不多,就每天晚上跟我視頻通話,一邊寫你自己的作業(yè)一邊監(jiān)督我做作業(yè)就好,等作業(yè)做完,你還需要監(jiān)督我整理知識點,我會把整理好的知識點給你講一遍,你來檢查看我有沒有認真在整理。”
文硯說完就盯著鵲舟看。
鵲舟也盯著文硯,先前的笑意已經(jīng)不知何時被他完全收起了。
文硯咽了口唾沫,緊張兮兮道:“怎、怎么樣?這兼職應該還可以吧……”
鵲舟又看了他一會兒,忽的偏頭嗤笑一聲說:“你要想給我送錢你就直說。”
文硯這會兒倒是很有原則了,說:“那不行,賺錢這事還是得靠自己的努力,天下沒有免費的晚餐,你不要想這種好事兒。”
說是這么說,其實文硯心里清楚,就算他想白送給鵲舟錢,鵲舟也肯定不會收。
鵲舟嘖了一聲,手揣進校服兜里掏出兩張紙巾來,分了一張給文硯,“把你手擦擦吧,油死了。”
文硯聽話擦了手,擦完又拿紙擦了擦嘴。
鵲舟:“……你不會先擦嘴再擦手嗎?”
文硯愣了愣,撓撓頭說:“忘了。”
鵲舟嘆氣。他發(fā)現(xiàn)他跟文硯在一起的時候好像總是想要嘆氣。
“那你一個月想給我開多少工資?”鵲舟問。
文硯頓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鵲舟是在跟他說之前兼職的事情,忙道:“兩千!你要是覺得低了可以再加一千!加兩千也行!”
有錢人還真是可以為所欲為啊。鵲舟心想,嘴上卻說:“一千吧,一千就行。”
其實一千也有些高了。但考慮到文硯的本意就是給他送錢,鵲舟也不好再往下壓,怕文硯不樂意。
但鵲舟還是低估文硯了。
文硯一錘定音道:“一千五,就一千五!說定了,不能再講了!”
這波反向講價如果被外人聽了去肯定會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吧。鵲舟又想嘆氣了,但他忍住了,最后只說出一個好字。
“就當是我借的吧,如果我能考上大學,畢業(yè)之后我會把這些錢還給你。”在吃完飯回到教學樓三樓準備分別的時候,鵲舟對已經(jīng)走出兩步的文硯說。
文硯張了張嘴,可鵲舟說完那話以后已經(jīng)徑直回到教室把門關上了。
算了,還就還吧,至少不用擔心他耽擱學業(yè)了。
文硯嘖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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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兄弟們,或許這就叫舔狗嗎?
-匿名:雖然但是,在文硯x雀周和雀周x林鹿這兩對cp里,我好像更想吃文硯x雀周(懟手指)
-匿名:嗑cp歸嗑cp,但是有一說一,文硯這種行為真的很……雀周有男朋友的哎!
-匿名:可是文硯也沒有跟雀周告白或者示愛啊,你們不覺得他已經(jīng)很忍耐了嗎?這說明他是有分寸的呀!
-匿名:但這種愛而不得的情況難道不應該趕緊遠離嗎?他還眼巴巴的湊上去給人送錢,這不是舔狗是什么?
-匿名:但喜歡誰也不是我們自己能控制的吧,有時候我們不是也明知道一個人不會跟我們在一起,但還是會去喜歡嗎?你們難道都沒有追過星嗎?
-匿名:追星跟這種愛慕是兩碼事兒吧……
-匿名:不啊,我追星就是因為喜歡想要人給我當老婆啊,我也知道不可能,知道我們之間差距很大,根本連面都不可能見到,但我就是喜歡啊,有什么辦法?他有老婆我也喜歡啊,我只是不去打擾而已。
-匿名:文硯那個也不算打擾吧,他那么做以朋友的名義來說也是能解釋的通的。
-匿名:我真是操了,你們到底在說什么什么舔不舔的?這不就是個游戲嗎?別那么真情實感啊各位!等小叫花子退出游戲之后,這里邊所有的數(shù)據(jù)都會消失的耶。
-匿名:謝謝你,蒙鼓人。
-匿名:草,就你聰明就你聰明就你聰明!大家為什么想玩這個游戲?不就是圖它真實嗎?我真情實感的代入一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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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硯身為一個游戲npc當然是不可能知道現(xiàn)實里大家都是怎么談論他的,他只是每天按部就班的繼續(xù)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每天都在看到鵲舟的開心與看到鵲舟和林鹿在一起的憋悶里反復橫跳。
他以為在這樣的精神折磨之下,他早晚會淡了對鵲舟的喜歡,畢竟他自己的自尊也不允許他當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可是周四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事讓文硯心里的那片死灰短暫復燃了一下。
高三三班的體育課從周二改到了周四,操場上沒了鵲舟的身影,但卻有了林鹿。
也是。文硯這才想起來,他第一天和鵲舟認識的時候,他們中午就一起來操場找過下了體育課的林鹿。
文硯正回憶著往昔,四班那邊還沒解散的隊列忽然一陣騷動。
文硯定睛看了看,沒看清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很快鵲舟的那個小男朋友就脫離隊伍獨自往操場外走去了
文硯目送著林鹿走出操場,直到林鹿背影消失不見了他才收回視線。文硯雖然短暫疑惑了一下林鹿這時候離開操場是要去干什么,但他也沒太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更何況很快就有同學找他去打球,他就更沒功夫在意這件事情了。
“柳志安沒跟你們一起?”文硯到了籃球場后把打球的人看了一圈,見自己那發(fā)小沒在就隨口問了句。
“哦,他嫌我挑的這籃球沒什么氣,說是去器材室找個氣多的,讓我們先打著。”同學球癮挺大,說著推推文硯的肩膀催促道:“趕緊的趕緊的,開始了!”
文硯哦了一聲就認真打起了球。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文硯發(fā)現(xiàn)柳志安還沒有回來,雖然知道一個大活人不會出事兒,但他們打的那個球是真沒什么氣了。
文硯自告奮勇去器材室找球,順便也看一眼柳志安到底在干什么,結果人還沒靠近器材室,他就遠遠的看到柳志安抱著顆球從器材室門里出來了。
文硯下意識的覺得不對,所以他躲了躲沒讓柳志安看到自己。等柳志安抱著球朝籃球場那邊去之后,文硯又覺得自己剛才那一躲實在是有點可笑。
拿個球而已,能有什么事兒?拿這么長時間說不定是因為柳志安之前先去廁所蹲了個坑呢。
這么想著,文硯也打算轉身回去,可就在他轉身之前,他余光忽然偏見器材室里又出來了個人,那人身形挺慌亂,腦袋左右晃動著像是著急的在找什么人。
文硯第一眼就看清了那人是誰,所以在那人看到自己之前,他又躲了起來,只是這一次他的心情就沒有剛才那么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