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眩感伴隨著黑暗一并襲來,等鵲舟恢復意識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后的事了。
在原劇情線里,雀周被林鹿和柳志安設計陷害,被一群男人上了不說還被拍了照片和小視頻上傳校園論壇。
事件在校園里發酵,雀周成為大眾焦點,被學校開除不說還被家里人趕出家門,心灰意冷的他最后本是想要找林鹿求得最后的安慰,卻又撞見林鹿與柳志安在一起廝混的情景。
這接連種種事情發生在同一個人的身上,如果不是內心強大到一定境界,恐怕很難有人能熬過去。
雀周最后會選擇以服藥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并不難以理解,但鵲舟不會讓同樣的悲劇發生第二次。
恢復意識的鵲舟并沒有立刻睜眼,他并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么地方,但透過眼皮映進來的光告訴他這地方應該挺敞亮的。
就是有些人偏偏不在敞亮的地方干敞亮的事。
鵲舟豎起耳朵捕捉著周圍的動靜。
肢體與肢體的撞擊聲,人的討饒和痛呼聲……
鵲舟一開始還以為這些聲音是肉/體交纏發出的,可他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在又一次聽見一個人的慘叫和求饒后,鵲舟終于睜開眼猛的坐了起來。
偌大的酒店套房內,鵲舟坐在唯一的一張大床上,床的對面架著一臺攝像機,床下橫七豎八躺了好幾個衣冠不整甚至是赤著上半身的人。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在衛生間所在的那個拐角處,只有一個后腦勺露在鵲舟視野里的男生忽然被人按倒在了地上,隨后是一個拳頭狠狠砸上了男生的臉,讓男生又一次發出一聲慘叫。
鵲舟出于好奇趴在床上伸頭往拐角另一邊看了一眼,意料之中的發現拳頭的主人正是文硯。
只不過此時的文硯在鵲舟看來是有些陌生的。
鵲舟從來沒見過這種狀態的文硯。
滿臉陰翳,眼神兇狠得像是要把人全部殺光。
是條會咬人的小兇狗啊。
鵲舟在親眼見證文硯是如何把人給打暈的以后樂出了聲。
文硯聽見動靜錯愕抬頭,渾身的戾氣與乖張都在他與鵲舟對上視線的那一刻消散得無影無蹤。
“你醒了?”文硯問。
鵲舟無語,“不然呢?我現在是靈魂出竅嗎?”
文硯笑了笑,站直身子把倒在他腳邊的人往旁邊踢了踢,然后他大步走到鵲舟床前,問鵲舟:“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鵲舟仔細感受了一下,搖頭,“挺好的,他們應該還沒給我下藥。”
文硯緊繃的神經在此時終于放松下來,他歇力般一屁股坐到鵲舟旁邊,說:“我已經報警了,警察應該很快就能來。在你醒之前我已經把他們嗑/藥、亂交的畫面都拍下來了,交給警察的話這些人一個也別想逃掉。”
“柳志安呢?”鵲舟問。
文硯說:“那家伙倒是潔身自好的很,我跟蹤半個多月也沒見他磕過藥什么的,不過他半個月和至少五個人進出酒店的畫面我是拍到了,光是你的小鹿就和他進了四次,怎么樣?夠可愛吧?”
鵲舟嗯了一聲,夸獎說:“做的不錯。不過你把事情都做完了,我干什么啊?你這樣顯得我很呆哎。”
文硯哼笑一聲,“你不是說你要干干凈凈清清白白的么?所以這些人我幫你揍了,你可以不用臟手了。”
在原計劃里,這些人本應由鵲舟來打的,不過說到底誰打都一樣,打不打也都一樣,無非就是出口惡氣而已,反正視頻證據那些都收集完畢了,有那些東西在,這些被柳志安邀請來想要對鵲舟行不軌之事的人一個都別想逃掉牢獄之災。
“說起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他們會嗑/藥的?”文硯問鵲舟。
這個問題他早在上一次在公寓里和鵲舟雙向攤牌的時候就問過鵲舟了,那時候鵲舟把計劃告訴了他,讓他扮演一段時間的狗仔去收集柳志安和跟了柳志安走的比較近的幾個男生的私生活照片,還說最好是能拍到這些人嗑/藥、亂搞的畫面。
文硯跟柳志安和柳志安的幾個哥們兒都認識,但他向來對別人的私生活不感興趣,自然也不知道這些家伙的私生活到底有多亂。
所以鵲舟是怎么知道這些的?他為什么那么篤定的認為這些人一定會做這些違法亂紀的事情?
那時候的鵲舟只是笑而不答,這次鵲舟倒是回答了文硯的疑惑,說:“我會算……”
“禁止算命。”文硯打斷施法。
鵲舟哦了一聲,樂道:“好吧,其實我一開始只是猜的而已,我覺得會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來的人應該會有多方面的陋習,而群/交、嗑/藥我覺得是較為常見的兩種,所以就讓你試試咯。”
文硯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說鵲舟算的準還是該說現在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這些人不爭氣了。
鵲舟跳過了這一茬,指指床尾架設的攝像機,問文硯:“那個還在錄著嗎?”
文硯搖頭,“已經被我關掉了。”
鵲舟來了興致,問他:“錄到了什么?”
文硯臉色一下子就臭了,罵鵲舟說:“你是傻逼嗎?你明知道他們要對你不利,你還中了圈套被整昏迷。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來的及時,你現在已經被他們扒光了輪流……”
文硯卡了殼,后邊的字是一個都說不出口。
鵲舟對此倒是沒有太多實感,畢竟在他的視角里,他只是睡了一覺,起來就什么事情都被文硯處理完畢了。
“沒關系啊,你不是說你不會讓我出事的嗎?所以就算昏迷也沒關系吧。”鵲舟沖著文硯狡黠一笑。
文硯聞言一下子就沒了剛才的棱角,心里某處地方也像是塌陷下去了一般,軟綿綿的,無論他有多大的脾氣都沒法對這人使出來。
他好像拿這個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哎對了,你不是alpha嗎?這么一群人里應該也有alpha吧?你沒事兒吧?有沒有信息素紊亂啥的啊?”鵲舟當b當久了,時常忘記這是一個abo世界,這會兒忽然想起來,他也就隨口問了一嘴。
文硯聳了聳肩,說:“這個啊……沒什么影響。”
“真的嗎?”鵲舟是真的不太懂abo生理特征,可他覺得文硯說這話的時候面色有異,像是有什么事瞞著他似的。
果然,在被鵲舟反問的時候,文硯猶豫了一下才說:“真的。”
鵲舟:“不信。”
文硯無奈:“真的是真的。”
鵲舟:“我真的不信。”
兩人彼此對視著僵持半晌,最后文硯率先投降,說:“好吧,其實就是動了個小手術。”
鵲舟蹙眉,“什么手術?”
文硯咬了咬下唇。他本是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鵲舟的,但話都說到這里了,他不說真話的話鵲舟不會罷休。
所以短暫糾結過后,文硯還是只能乖乖攤牌:“腺體摘除手術。”
鵲舟哦了一聲,“就是說你現在不是alpha了?”
文硯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還算不算是alpha,只能說:“應該吧,總歸是不會再受到信息素的操控了。”
“那挺好啊。”鵲舟拍了拍文硯的肩膀。
文硯盯著鵲舟看了一會兒,沒從鵲舟臉上看到什么異樣,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耳邊卻隱約聽見了警笛的聲響。
“警察來了。”鵲舟說著起身踱步到窗邊,拉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
藍紅色的燈光在夜色中飛速變換閃動,警車很快停在了酒店門口。
鵲舟看著那一地的人,覺得場面十分像是什么兇殺現場。
“我們就在這里坐著等他們上門來嗎?”文硯問鵲舟。
鵲舟點頭,“不然呢?現在離開恐怕更不好解釋吧。”
警察登門的速度很快,套房房門被一腳踹開的時候文硯和鵲舟正一臉乖巧的并肩坐在床邊等待,警察讓他們舉起手來的時候兩人也都很配合。
等到警察確認完地上那些人的生命體征,文硯和鵲舟才被兩名警官押送著上了警車。
警車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鵲舟和文硯被分開問審,鵲舟這邊因為昏迷過,知道的事情不多,所以很快就被放出來帶去藥檢了,文硯那邊倒是持續了挺長一段時間,等他出來的時候都快到凌晨了。
“你們是他們的老師是吧?你們誰先帶這兩個孩子回去吧,目前暫時沒他們的事兒了。”陪同文硯一起出來的警員對鵲舟身旁被一個電話叫來的校長和劉副校長道。
兩位校長謝過警官,在簡單商量了一下后,校長繼續留在公安局等待其他幾個學生的處理結果,劉副校長則帶著鵲舟和文硯離開了公安局。
“你們兩個怎么回事啊?這么大事兒不叫家長?”劉副校長剛一踏出公安局大門就開始對兩個學生一通數落。
鵲舟說:“我們成年了啊,本來就不需要叫家長。再說了,我倆又沒犯事兒,而且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還是叫老師比較合適嘛。”
“唉我真是……我今年就來過兩次公安局,兩次都是跟你倆一起,真不知道該說你們什么才好。”劉副校長連聲嘆氣,“那幾個學生也是,家庭條件一個比一個好,怎么就干出這種事。哎,鵲舟你真沒事兒?”
“真沒事兒,托文硯同學的福,我好得很。”鵲舟說。
“哦對,文硯你都干了些什么?怎么那么久才放你出來?”劉副校長看文硯。
文硯把應付警察的那一套說辭拿出來講了講說:“我見義勇為唄,有人拉我入局,以為我只要被信息素刺激一下就會跟著他們同流合污,結果我腺體摘除了沒受影響,一看到他們干的那些齷齪事我就惡心的不行,所以干脆就把他們都給揍了。”
劉副校長一副見了鬼的樣子,震驚道:“你腺體摘除了?!什么時候的事兒?干嘛要摘?你不要命了嗎?!”
鵲舟聞言腳步一頓,偏頭略帶探究地看向文硯。
難道說腺體摘除是什么很危險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