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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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竊聽器。
大道寺枝里第一次發現自己身上被太宰治裝了竊聽器是很久以前。那天,她見完太宰治后去拜訪了一位頗有勢力的長輩。
那位長輩雖然年事已高滿臉皺紋,但一雙眼睛犀利得像鷹鷲,一眼就發現了她身上的東西。
老人動作隨意地捏碎從大道寺枝里背后取下的竊聽器,關切道:“看樣子你得小心著點身邊的人了,與人交往要多多注意。”
大道寺枝里看著他手中黑色的器械碎片,微微有些發愣,但還是先頗有禮貌的道謝。
她居然完全沒注意到有人往自己身上放了竊聽器。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呢?
……不過,在這之前她所見到的,比較特殊的人也就那么一個。因此,不難推測,答案大幾率就是那個人。
見她眼中的訝異和茫然漸漸退去,老人又道:“你知道是誰了嗎?”
大道寺枝里點點頭,面上沒有表露出多么強烈的負面情緒,甚至顯得有點平靜過頭。
老人笑起來說:“那就很好。”
等大道寺枝里走后,他對邊上的人說:“看樣子大道寺家出了個很不得了的小姑娘啊。”
……
大道寺枝里離開后就前往了太宰治的住所。
她剛按下門鈴的下一秒門就開了,想必是里面的人正在等著她吧。
大道寺枝里看到了太宰治。
那年的太宰治有點過于瘦削了,下巴尖得會令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你在等我嗎?”大道寺枝里打破沉默,問眼前的人。
她的雙眼直直地看向他。
說來也奇怪,一向會避開對視的太宰治今天居然將她的目光照單全收。
這很反常。
不僅如此,他的情緒狀態似乎……很糟糕。
像是整個人都灰敗了一樣,就快與身后的陰影融為一體。
大道寺枝里皺了皺眉。
她想了想,沒想出什么所以然來,最終輕聲問道:“不請我進去嗎?”
——
那年,太宰治已經應森鷗外之“邀”加入了港口黑手黨。
雖然大道寺枝里那時候還并不知道。
太宰治在聽到竊聽器破碎聲音的那一刻就聯想到會有此時的境況了。
但他沒想到這一刻回來的這么快,不難推斷,應當是大道寺枝里在離開那位長輩的住所后就徑直來到了自己這里。
他在她的懷疑名單里排在第一順位。
但……
他打量了一番大道寺枝里的表情。
好像沒有生氣?
就在太宰治心生疑慮的時候,大道寺枝里從口袋里掏出被一張紙巾包住的器械碎片放在茶幾上,然后非常直接了當地問:“這是你放的嗎?”
那一瞬間,太宰治仿佛聽到了敲擊得越來越快的鼓點,一下又一下,震耳欲聾、沉重至極。
他反應了一下,這才意識到。
啊、那是他心臟跳動的聲音啊。
“是我放的。”太宰治回答道。
她會怎么樣呢?
太宰治心想,她會覺得他很奇怪,不想再靠近,然后像之前那樣頭也不回的離開嗎?
從前他什么都沒做,所以她又回來了,那么現在呢?
她還選擇會回來嗎?
如果真的變成那樣的話……真是糟糕啊。
可即便如此……
他就是這樣的人啊。
“果然是這樣。”大道寺枝里說著,皺緊了眉,然后問出了來這里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想,但卻一直沒有想明白的事情,“你是什么時候放的呢?我怎么完全沒有注意到。”
她真的很好奇這個問題,非常需要一個解答。
太宰治:……
重點在這里的嗎?
他甚至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停滯了一瞬,但還是如實回答:“是你先前好奇我桌上有什么的時候。”
大道寺枝里回想了一下,好像確有其事。
那會兒她的注意力應該全在桌子上,沒有關注太宰治在做什么。
“真厲害啊,我完全沒發現,看樣子得加強這方面的訓練了。”大道寺枝里認真地說,并且還心中不禁感嘆果然是“人外有人”。
除了表面上的力量以外,她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啊。
太宰治放在身側的手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她還是……完全沒有生氣。
也不知怎么的,照理說這明明是件好事,但太宰治卻覺得更難受了。
他表面上云淡風輕,實際上神經緊繃到正在微微發著顫,如果用言語來形容的話,那是一種……近乎遭受凌遲的感覺。
也許是他掩飾得太好,又或許是大道寺枝里那時已經將全身心放進了“好奇”這一情緒中。
她再度發問:“那你之前還有放過嗎?”
這是個好問題。
該怎么回答呢?
如果實話實說,就算她現在沒有生氣,可要是知道這根本不是第一次,那么接下來就不一定了吧?
雖然心里這么想著,可太宰治還是說。
“放過哦,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很淺的笑容,纖長的睫毛輕顫,身側的手掌握緊了。
與此同時,他強制自己迎上了眼前人的視線,與她對視。
因為他真的很想知道,在聽到這個回答后的大道寺枝里又將會做出什么樣的反應呢。
他將真實的自己完完全全地剖露出來,擺在她的面前,懷揣著不安,等待著屬于他的最后。
大道寺枝里很驚訝,非常驚訝。
因為她真的完全沒有發現!要不是今天那位長輩注意到了……
這真的是,大ꞏ失ꞏ敗ꞏ啊!
所以比起為什么太宰治要在她身上放竊聽器,她現在更在意的是——
“我變弱了嗎?”
怎么就完全注意不到呢?
還是說太宰治在這方面實在是天賦異稟。
這讓她不禁想起了幾則社會新聞,忍不住開始憂心起來。
比如說一少年誤入歧途練就一身爐火純青的扒手技能,最終被監控攝像頭制裁抓起來之類的……
所以她糾結了半天還是沒能找到較為委婉的說法,最后只好在心中暗下決定,去太宰治的學校強調一下思想品德課的重要性。
她在這里思緒飄乎,一旁的太宰治受不了了。
“沒有別的了嗎?”他問。
別的啊……
還真有。
大道寺枝里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你在我身上放竊聽器,那我上衛生間之類的……”
太宰治表情非常無語地:……
他終于忍不住說:“這是重點嗎?”
“這很重要啊!要是被聽到了多不好意思啊!”大道寺枝里震聲。
哦,照這么說確實是挺重要的。
見她似乎真的很在意這個問題,無奈之下,太宰治只好先老實回答:“我沒有聽。”
大道寺枝里滿意了,這才將對話重新引入她所理解的,太宰治的本意。
“是我讓你感覺到不安了嗎?”她低聲問,看向太宰治如同琉璃一般鳶色的眸子,捕捉到對方因為聽到她的這句話后微微收縮的瞳孔。
大道寺枝里每天都非常忙碌,她的日程表從早到晚排得滿滿當當。
為了成為她理想中的自己,她每天都有非常多的東西要學,也正因如此,她通常會忽視很多東西。
其中就包括了來自友人的消息、聯絡。
她的心里有一張非常明確的順位表,那些東西都是排在提升自己之后的。
因此,她在這方面的反射弧非常非常長。
太宰治沒有回答,只是覺得她的目光真的很燙,淺紫色的瞳孔中宛如有著一個漩渦,帶著令人呼吸停滯頭暈目眩的蠱惑。而他已經再也承受不住于她對視的壓力,默默地移開了目光。
見他這個反應,大道寺枝里覺得自己說中了。
啊、果然是因為不安,所以才想每時每刻都知道她在干什么,就動了這些小心思吧。
還有點可愛。
“既然如此,那么就這樣吧。”大道寺枝里認真思考了一番后說,“你可以放,但如果被我發現了的話我就會拿掉。還有,我會找人研發一款探測儀,上洗手間前我也會將竊聽器找出來哦,這是我的底線。”
“總之,你得藏好一點哦。”
說到這里,大道寺枝里還有點興奮。
不僅可以鍛煉一下這方面的洞察力,也能滿足一下這位不安的小伙伴,簡直一舉兩得。
大道寺枝里一連串的決策聽得太宰治整個人都呆住了。
怎么好像這還變成一場競技游戲了。
不過既然她都這么講了——
“我不會讓你找到的哦。”他揚起一抹笑,一雙眼睛微微彎起,眸光中仿佛流淌著深不見底的暗河。
這是一個會讓因太宰治而受到過一些精神創傷的人看了會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的笑容。但落在大道寺枝里的眼中,她卻覺得有些莫名的惹人憐愛。
“那就約好了哦。”她說。
……
離開太宰治的住所后,柴崎大叔有些不安地問她:“就這樣放任這個行為真的沒關系嗎?”
“就目前的他這樣小心翼翼的態度看來沒有關系。”大道寺枝里平靜地說,“不如說,對我有點過于小心翼翼了,我其實更希望他能更坦率一些。”
說著,她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小小的竊聽器,顯然是剛放進去的。
找這個好像也沒那么難?
大道寺枝里覺得有趣,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陣后就捏碎了。
然后她才繼續說:“再說了,現在一切都完完全全由我主導,只要這份平衡和秩序沒有被打破……”
她心中重要的秩序,有社會和平,但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社會和平有利于大道寺財團平穩的發展。
而她想擁有的是最盛大的大道寺。
說到底,在她心里最重要只有她自己。
這就是她所喜愛的秩序。
柴崎:“小姐你現在的表情有點可怕。”
大道寺枝里當時還有一點圓潤的臉上揚起無害的笑容,她笑瞇瞇地說:“啊、怎么會呢!”
然而從此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宰治這方面的技術精進了,大道寺枝里很少能成功找到太宰治往她身上放的竊聽器,大部分時候都只能依靠探測儀。
也不知道太宰治到底是怎么放的,太奇怪了。
再后來,時間久次數多了,她都差不多習慣了這件事。不僅懶得找,甚至還發現了用這東西用來聯絡的方便之處。
但她不知道的是,就連那最初、最輕易的那一次,她找到的也不是全部。
還有一個竊聽器藏在她的身上,而她并沒有發現。
——
五條悟抵達橫濱之后就陷入了困惑之中。
因為他沒找到任務詳情上寫的那個地址,在馬路中央讓他左拐的導航也不靠譜,甚至問了人也一無所獲,得到的答案只有那地方很偏,一般沒什么人去所以不熟。
這很煩,所以他決定運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
上天,到達一個幾乎要與太陽肩并肩的高度之后直接看哪里有能量異動。
然而就在他悄悄飛上天之后,還沒瞧見哪里有咒靈的痕跡,一團極為強勢的能量體就率先來到了他的身邊,與他一起肩并肩一起上天。
“喂、你在這里干什么?”能量體臉色很臭地質問他,態度防備。
那團能量體是一個赭紅色頭發,穿著西裝戴著黑色禮帽的……
“哇、好小一只,小孩嗎?”五條悟看著他眨了眨眼,語調輕快地說。
……
首次任務失敗的大道寺枝里剛從咖啡廳出來就聽到天空中傳來一聲巨響。
她抬頭一看,就看到兩個小圓點正在橫濱的半空中炸煙花,周邊的人也都為此議論紛紛。
太遠了,她看不太清,但總感覺有種熟悉感……
然后下一秒她就發現那兩個原點正在越來越大……沖她的方向飛過來了!!
——
從高空降落的不明物體逐漸變得清晰,大道寺枝里看到了兩個熟人的身影。
其中那個高的一下子就蹦到了她的身邊,笑容肆意又張揚地沖她打著招呼。
“喲!又見面了枝里!今天怎么又換了個打扮!”五條悟說著,嘴角的弧度降下來,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視線從上至下將大道寺枝里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做出評價,“我覺得可能還是杰的裝扮比較適合你。”
大道寺枝里:……
哦對哦,她現在還穿著太宰治同款服裝呢。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你們都能一眼就認出來?
“系統你這個東西不行啊系統。”
系統超大聲:“我覺得這個事兒不能賴我!”
而就在五條悟將她的名字脫口而出之后,大道寺枝里明顯看到后面的中原中也鈷藍色的眼睛里也掀起了軒然大波。
很顯然,她先前瞎掰扯的那些話已經都沒什么意義了。
于是她干脆放棄掙扎,問五條悟:“你怎么來橫濱了?還……還和中原君打起來了。”
說到這個五條悟就來勁了,他大聲控訴道:“橫濱人都這么兇的嗎?上來就打人!”
說來慚愧,大道寺枝里其實都沒怎么關注他說話的內容。
因為五條悟裝模做樣委屈的樣子還真的挺到位的,作態真的很像個……少女。
反正肯定比她更有少女感。
——這是jk吧(確信)。
一旁的中原中也一聽急了,這家伙居然在惡人先告狀。
“不是這樣的。”他立刻辯解了一句,“是他先……”
他說不下去了。
中原中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五條悟說他矮,像個小孩的事情大聲說出來。
大道寺枝里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據她所了解到的中原中也和五條悟,特別還是高專時期的五條悟兩個人的性格來推測,也不難想象大致發生了些什么事情。
雖然不是針對五條悟,但十有八九是他先說了什么這才引起了中原中也的怒火吧。
大道寺枝里嘆了一口氣,對中原中也說:“他是我認識的人,不是什么壞人。”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她,神情復雜:“你果然是……”
其實很早以前中原中也就知道大道寺枝里其人了。
而且遠比大道寺枝里認識他要早得多。
那年他剛誕生于世,擁有意識后,無父無母的他被一個未成年組織收留。
那時的日子過的并不怎么樣,就連吃食都得靠搶劫獲取。
他那會兒是剛有意識就來到了這么一個地方,邊上的人又與自己的境遇沒什么太大的區別,以至于他差一點就認為這才是世間常態。
但很快,來了一大波人。
他們的胸前別著刻有“大道寺”紋樣的徽章,說是來幫他們的。
起初,并沒有人相信。
但他們真的帶來了食物,衣服,還送他們去學校學習知識。
“大道寺”給灰暗的,彌漫著腐朽氣味的鐳缽街帶來了光亮。
中原中也永遠記得那天坐在大道寺慈善組織派來的車里,聽到兩位工作人員的對話。
“這事是大道寺家的那位枝里小姐發起的吧,明明才十四五歲吧,就能意識到這些事情還想著去積極改變真是了不起啊,我家那孩子如果能這樣……”
“嘖,那也得有這方面的資源啊,和有錢人家的大小姐能一樣嗎?我家要是有這么多錢……”
“我說的可不是錢,是想法,聽說你家那小孩前幾天是不是剛因為在學校霸凌別人被處分了啊?這可不行啊,你這必須得好好教育一下他啊。”
之后兩人就吵了起來,但中原中也已經不再關注他們還再說什么了,只是默默地關注了一下車子的駕駛情況,時刻準備操縱重力避免車禍的發生。與此同時,腦袋還不由自主地記下了“枝里”這個名字。
等到兩個工作人員吵完,車內重新回歸安靜之后,坐在他身旁的一個小孩聲音弱弱地問了一句:“那個……請問是那位枝里小姐幫助我們的嗎?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啊?”
先前就對大道寺枝里贊不絕口的那位工作人員立刻回過頭來打開了話匣子。
“那位小姐真是個不錯的人啊,還總因為覺得我們工作辛苦送來慰問品,我女兒和她是同學,也很喜歡她。”說著,他還拿出手機播放了一個視頻。
中原中也也忍不住湊上去看。
視頻中,一位穿著制服的少女站在高高的演講臺上,巨大的場地將她的身形襯托的十分嬌小。
然而當她開始說話,那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的聲音不是很大,卻鏗鏘有力,節奏不緊不慢,聽起來很舒服。
她在說著關于自己的理念,對秩序對法律的見解,還抨擊了現在很多地方即便是有能力的人也不作為共沉淪的現狀。
視頻并不高清,但還是讓人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有光芒,熠熠生輝。
……
在那之后,中原中也也想用自己身上的這份強大的力量做些什么,卻被曾經收留自己的那些孩子推薦成為他們拉幫結派組織起來的一個叫“羊”的組織的首領。
之后,大道寺財團極力支持森鷗外掌權的港口黑手黨,他也因為一些機緣巧合進入港口黑手黨。
終于,橫濱的發展建設也都開始蒸蒸日上。
再后來,有一天,中原中也在港口黑手黨大樓中遇見了大道寺枝里。
她比那個時候高了,甚至比他還高了……但是她的眼神依然和那時候他從那個簡短的視頻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中原中也幾乎不怎么和女孩子聊天,所以至今與她不怎么熟悉。
當然,他并沒有意識到會造成這個結果的主要原因其實是因為,她每次來橫濱的時候,身邊總是近跟著一個太宰治,到了幾乎形影不離的程度。
因此,他偶爾也會在心里不知處于何種心思地感嘆一句——他們的關系真的很好啊。
——
事到如今已經完全沒有再辯解的必要了,大道寺枝里態度非常干脆,她對中原中也說:“抱歉。”
畢竟是她睜著眼睛說瞎話在先,既然現在已經無法挽救了,那就這樣吧。
大道寺枝里麻了,徹底放棄掙扎。
他倆宛如加了密的對話一下子就吸引了在場某位好奇寶寶的注意。
五條悟蹭過來也想加入對話:“怎么啦怎么啦?”
大道寺枝里無情地拒絕了他的加入,說:“什么都沒有。”
被拒絕的五條悟倒也沒有刨根問底的嗜好,而中原中也倒像是是從中悟到了什么,一臉鄭重地對大道寺枝里說:“我會替你保密的。”
大道寺枝里:……
她哽了一下,然后艱難地說:“我大概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但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很熱愛生活的。”
聽她這么一說,中原中也感覺到自己一直懸起來的心終于平穩落地,眼神光也終于重新亮了起來。
但不管怎么樣,中原中也覺得,果然和太宰治玩久了真是不行。
自鯊殉情哪里是可以跟著學的良好行為啊!
大道寺枝里見他表情總算沒有那么凝重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他好哄。
這時候,一個黑西裝猛男狂奔而來。
“中、中原大人!”黑西裝猛男心急火燎地說,“您怎么到這兒來了……”
說著,他余光瞥到一旁的大道寺枝里,看到她的裝束后心里咯噔一跳,態度瞬間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太宰先……哦不對,您難道是太宰先生的弟弟嗎!”
大道寺枝里此時的心情根本無法用簡單的詞句來描述。
天哪,終于有人不覺得她是大道寺枝里了!
所以說果然問題還是出在中原中也和五條悟身上吧。
但還沒等她回答,一旁的中原中也就率先開口,直接截斷了這個話題的進行:“既然還有任務,那我們走吧。”
黑西猛男一聽,立刻不再關注其他的事情,滿臉都是對任務的積極:“那我們快走吧!”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大道寺枝里不禁心中感慨,中原中也手下的人真的都比在太宰治手下的開朗許多啊。
不過也確實一直都是這樣,當年中原中也雖然沒有選擇繼續升學,但是人緣一直很好,之前還有過擂缽街出身一直認真學習,屢次拿到獎學金的同學因為自己害羞,又正好打聽到中原中也認識她,就硬要他幫忙送感謝信這類事。
反觀太宰治那邊,明明都升上了高中。但直到現在都好像永遠只有一個人,沒有任何朋友。
一旁也目送那兩人離開的五條悟感嘆道:“這就是異能力者啊。”
“嗯,中原君很強哦。”大道寺枝里贊揚道,然后轉過頭看向這個就連眉梢都染著一種名為意氣風發的色彩的人,“說起來你在這里也是因為任務嗎?”
“bingo——”
接下來,五條悟語調輕快用詞簡潔的為大道寺枝里介紹了一番自己的任務。
大道寺枝里:“那你為什么還在這里亂晃?不會是——迷路了吧?”
五條悟一點都不難為情,還一臉驚喜地恭喜她猜對了。
大道寺枝里嘆了一口氣:“不介意的話給我看一下那個地址吧,我姑且也算是熟悉這里。”
然后她就看著五條悟手機屏幕上的那個地址陷入了沉默。
因為那地方太眼熟了,她前不久才看到過。
為了進一步確認,她掏出手機打開與鈴木園子的聊天框。
果然,這就是他們今天下午準備去的那個發生奇怪現象的地方。
所以說,那個所謂的奇怪聲音極有可能根本不是人為,而是咒靈!
見她似乎知道,五條悟看起來開心極了,非常自來熟地說:“既然枝里知道的話,我們就一起去吧!”
大道寺枝里一愣。
五條悟接著說:“反正你馬上要來高專了,那就先適應起來嘛!再說了……”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然后抬起手,用修長的食指將鼻梁上的墨鏡勾下來一點,露出一雙漂亮至極的蒼藍色大眼睛。
他看向大道寺枝里,仿佛沾上了霜雪的睫毛顫了顫。
“是你說要讓我一直看著你的,既然恰巧見到了,那我當然就要一直看著你了——”
大抵是他那雙眼睛的攻擊性實在是太大了,大道寺枝里感覺自己的心尖都隨著他那上揚的語調一起顫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答應了。
——原來美貌真的是可以攻擊人的。
大道寺枝里無奈地想。
雖然她本身就沒有想過要拒絕,畢竟如果一會兒鈴木園子一行一般人也要去那個地方,那趕在他們之前解決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安全隱患是非常有必要的。
但她沒想到自己會因為被blingbling的大眼攻擊戳中,答應的急切又果斷。
大道寺枝里不由得在心里唾棄了一番自己的心智不堅定。
系統安慰她:「你已經很棒了,我剛才感覺自己呼吸都停滯了」
大道寺枝里頗受震撼:“你還有呼吸的啊?”
“你在想什么?”她與系統交流時短暫的走神被五條悟逮到了。
大道寺枝里面不改色:“沒什么,我想了一下去那個地方還是坐車比較快。”
正好,既然是和咒靈有關的任務,她也得換一個裝扮。
——
港口黑手黨大樓。
今天的齋藤依然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
他的上司太宰治向來都是個陰晴不定的人,但最近——他心情劇烈波動的次數好像屬實是有點過于多了。
以至于明明夏天還沒結束,他卻總覺著有點冷,要感冒了。
……真感冒了是不是就可以請假回家了。
他苦哈哈地想。
而造成他會有這樣的想法的罪魁禍首太宰治,此時正在港口黑手黨的牢獄中心不在焉。
不過雖然他此時的心理活動非常豐富糾結,手上對犯人實施的酷刑卻一點沒停,甚至還更殘忍了,看得一旁的齋藤心驚膽戰。
太宰治在思考一個問題,他現在到底是該去大道寺枝里身邊呢?還是不去?
那個人雖然允許了他放置竊聽器這一行為,但他卻也無比清楚。即便如此,她依然不喜歡任何人介入她的內心,她的行徑。
換句話說,她并不會介意他人是否知道她的動向,但也僅此而已了。
要是利用這一點來做點更深一層的,比如探究她的行動,打破她的計劃……那是絕對會惹她不喜的。
大道寺枝里最喜歡好掌控的,不逾矩的人。
而就在他花費如此之久扮演貓咪讓她習慣自己的逾矩,下一步的打算就是讓她靠過來的時候……變故出現了。
那些人,她本身就對他們的好感度偏高。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知曉他們的性格、品行,相當于他們只是剛一出場,就會被劃分到安全可深入接觸人物名單中去,抵過他多年的處心積慮。
這讓他不由得開始變得有些焦慮不安。
他想,他該去到那里,但他現在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
一個即便被介入行動,依然不會生出不愉的理由。
她的身邊從來就不缺需要她,想要靠近她的人。
所以他必須這么做。
……
瑟瑟發抖的齋藤決定站到門口去,反正有太宰治在,這個審訊室根本沒有他的用武之地。
一退出去,他就在門外看到了一位同僚。
同僚一臉同情地看著他,小聲說:“最近日子不好過吧,雖然我不在太宰先生手下工作但也聽說了他最近心情很不好。”
齋藤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只覺得快要淚目了。
那位同僚又道:“我們都在猜太宰先生為什么這樣,有人說難道是……戀愛問題?畢竟只有感情不順才會這么頻繁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低低的輕笑打斷了,剎那間整個人汗如雨下。
他像個年久失修的機器一樣動作僵硬地轉過頭去。果不其然看到那個剛才談論到一半的對象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從審訊室里出來的。
他結結巴巴地打了個招呼。
這會兒換齋藤用同情的目光看他了。
出乎意料的,太宰治倒是沒有生氣。
他只是用那被沉郁煙雨籠罩著的鳶色眼睛看著他們,輕嗤一聲后道——
“戀愛?才不是那么淺薄又靠不住的東西。”
——
這邊,大道寺枝里叫來了一輛房車。
房車飛快行駛起來,五條悟倚在靠背上姿態愜意,還興致盎然地欣賞起沿途的風景來。
大道寺枝里上車之后就去換成了夏油杰的裝扮。因為演戲需到位,她還特地多磨蹭了一會兒才出來。
“又變回夏油姐姐了啊!”五條悟見她換好衣服好奇地問,“為什么又打扮回這個樣子了?”
大道寺枝里倒沒有瞞他,畢竟今后要cos夏油杰的場合還會有更多:“是因為只有這個樣子的時候,我才能夠很好的使用一些能力。”
“啊——”五條悟感覺自己完全理解了,“就是那種魔法少女戰斗前需要先變身的情況!”
大道寺枝里:……
“這么講倒也沒什么問題。”
途中,大道寺枝里還聯系了鈴木園子,詢問了一下他們的情況,得到了毛利小五郎終于找到了正確的方向但是車子半路沒油了的消息。
大道寺枝里從來沒有一次這么感謝過這位毛利叔叔的迷糊勁。
那么既然如此,在他們到達之前,他們應該還能有一段時間的可以用來解決咒靈問題。
這樣想著,大道寺枝里余光忽然捕捉到剛才窗外好像掠過了一個非常眼熟的人。
“叔叔停一下!”她趕忙叫住前面的司機,“麻煩往后開一段。”
司機立刻依言照做。
果不其然,剛才那并不是錯覺。
大道寺家的車慢慢靠近了一個穿著高專的制服,梳著丸子頭的少年。
他顯然還沒有注意到這輛正在逼近的車是來找他的,還低著頭專注地看著手上的地圖,一臉苦惱的樣子讓一旁的五條悟忍不住發笑。
要不是余光看見,可能就直接錯過他了。
大道寺枝里慶幸地想,不過同時她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都能注意到,沒道理擁有六眼的五條悟卻沒注意到他們的車直接從夏油杰面前開過這種事吧。
她狐疑地看了五條悟一眼,直接問:“你剛才沒注意到嗎?”
“發現了!”五條悟點點頭,理直氣壯地說,“但我覺得剛才我迷路的困擾得讓杰也體驗一下!”
……真的好幼稚。
大道寺枝里略有些無語地沉默了。
這就是男子高中生嗎?
車子停在了夏油杰的面前,巨大的車身打下的那一大片陰影將夏油杰整個人都籠罩在里面,這也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而就在夏油杰抬起頭的下一秒,他看見那輛車的車窗忽然下降。緊接著,一張簡直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在車中沖他笑了一下,還對他說——
“下午好啊,夏油君。”
……雖然還是大白天但這感覺真的有夠驚悚的。
第23章
23
完全是身體的反射性,夏油杰往后退了一步。但嘴巴還是很有禮貌的回應了對方的問好:“下、下午好……”
然后他就聽到車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杰!你怎么這么快呀!”
夏油杰嘴邊揚起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幅度,整個臉都黑了。
沒有哪個dk會樂意被說快,他也一樣。
五條悟見他這幅反應,立刻癲狂地笑起來,意味深長地又重復了一遍:“真的好快啊!”
夏油杰:……
jk大道寺枝里完全沒有理解他們更深層次的用意,而是問:“你們的任務是同一個嗎?”
五條悟還在笑到打鳴的狀態中沒有出來,夏油杰一臉麻木地回答大道寺枝里:“是的,我們是同一個任務,但是這家伙把所有麻煩事都推給我先跑過來了。”
拜五條悟所賜,夏油杰現在的心情一點都不好。但是即便如此,他回答大道寺枝里時的態度依然溫和,如沐春風。
于是大道寺枝里結合他說的內容不禁感嘆了一句:“那確實很快呢,辛苦你了。”
她差不多已經可以想象到夏油杰剛才都經歷了些什么了。
還好現在交通工具很快很方便,如果是搭乘新干線的話,東京到橫濱只要二十分鐘左右。
至于自駕……嗯,毛利先生那個是比較特殊的情況。
很快的夏油杰:……
五條悟剛笑完一輪,正想喘口氣,下一秒就聽到大道寺枝里的話,立刻又被戳中笑點,整個人都笑倒在座位上了。
大道寺枝里一臉驚訝地:?
“他怎么了?”
知道他在笑什么的夏油杰表情和善:“大概是抽風了吧。”
他怎么可能真的給大道寺枝里解釋一番。
大道寺枝里直覺可能不是什么好事,沒有細問:“總之你先上車吧。”
車子重新啟動,五條悟也終于停了下來,用雙手揉搓自己笑到發酸的臉頰。
夏油杰上車后看著大道寺枝里今天的樣子,一臉的欲言又止。
感覺到了他的目光中傳達出一種強烈的“想說又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情緒,大道寺枝里有些困惑地問:“怎么了嗎?”
夏油杰遲疑了一下,然后很是艱難地問:“那個……為什么你今天還是打扮成我的樣子?”
明明她資料里的照片都不是這樣的啊!
大概是他的表情實在是有趣,大道寺枝里忍不住想要逗他一下。于是她做出一副真誠的樣子,向前微微傾身,注視著夏油杰說:“是因為我對你的愛,讓我堅持……”
年輕的男子高中生哪里聽過這種話,夏油杰的臉肉眼可見地漲紅起來。
但這話大道寺枝里說的毫無負擔,因為這是真實的,她一點都沒有瞎說——
在夏油杰還只是漫畫人物的時候,她就是出于這個心思才決定出cos的。
然而她還話沒說完,就被在場的另一個人打斷了。
“你剛才可不是這么跟我說的。”五條悟面露不滿。
他看不下去了。
且不說大道寺枝里那含情脈脈的樣子到底是真是假,他還在這兒呢!這么大一個閃亮亮的五條悟先生還坐在這兒呢!這不合適吧!
雖然看夏油杰尷尬窘迫的樣子是真的很有意思吧……
但忽視他絕對不行!
與整個人都僵硬了的夏油杰不同,被拆穿的大道寺枝里依然不覺得尷尬。
患有社交牛逼癥的她甚至還有點上頭。
與此同時,在被逮到走神后就暫時下線的系統忽然吱聲。
系統:「恭喜您,五條悟好感度-24-12,當前好感度25;夏油杰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20」
大道寺枝里:……
哇,dk都這么好搞的嗎?
不過五條悟你這個數值是怎么回事啊?這也太豐富了一點吧?
在心中感嘆完了,大道寺枝里重新靠回椅背上,好整以暇地說:“嚇到你了抱歉,但我也并不完全是在開玩笑,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這個裝扮對我使用能力有益。”
可即便她這么解釋了,一顆被刺激到的少男心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平復的。
夏油杰努力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少男心,將話題轉移到別處去,問一旁臉色很臭的五條悟:“對了,任務怎么樣了?”
五條悟:“還沒做。”
夏油杰的小眼睛都瞪大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問:“可你不是早就來了嗎?”
“也不是我想的好吧!你剛才也看了那個地圖吧!有沒有問路人?他們是不是都不知道那地方。”
五條悟氣鼓鼓地說,“我本來想上天看看情況的,誰知道有個小不點硬拉我打架。”
遠處正在進行港口黑手黨任務的中原中也打了一個噴嚏。
“不過聽說那個地方確實偏僻,很多人不知道也是正常。”剛才詢問過司機先生的大道寺枝里說。
有橫濱本地的老司機在,沒過多久,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
說實在的,要不是親眼所見,大道寺枝里都不知道橫濱居然還有這么個地方。
目之所及是一大片的——樹林。
夏日的樹林郁郁蔥蔥,大片清爽的綠色叫人心曠神怡。
司機先生抱歉地說:“那個房子就在前面,但房車車型過大,開不進去,所有我只能送您到這里了。”
“麻煩了。”大道寺枝里點點頭,然后轉過身對五條悟和夏油杰說,“那我們先進——你們怎么了?”
她看到兩個少年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夏油杰回答她:“這里確實有咒靈,但因為橫濱磁場特別,難以辨別具體等級和數量。”說著,他詢問一旁的五條悟,“你看到了些什么?”
五條悟注視著叢林深處:“我看到那個離我們很近的家伙的位置了,不是很強,沖啊!”
說完,他就滿身干勁地一頭扎進樹林中。
大道寺枝里與夏油杰兩人不知從哪里來的默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對方,對視一眼后,夏油杰無奈地笑了一下說:“那我們也快走吧,山路崎嶇,跟緊我,注意安全。”
“好。”大道寺枝里應道,然后健步如飛地奔向樹林,試圖追上前面的五條悟。
夏油杰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多慮了,這位即將與他成為同級生的少女,顯然不是什么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如果不是總打扮的和他一樣就好了。
他二人都是練家子,很快就追上了沖在最前方的五條悟。
只見五條悟動作粗暴地拎著一只咒靈,顯然是已經痛毆過一遍了。
說來有些奇怪,她覺得這個咒靈的樣子有一些眼熟,但又……說不上來是為什么。
見他們過來,五條悟的目光先落在夏油杰身上,下一秒又跑到大道寺枝里身上,來回看了幾次后,忽然說:“這里只有一只咒靈欸,你倆要不然對半分著吃?”
說著,還把手里的咒靈往前遞了遞,又說,“看樣子是準特級,應該蠻有營養的……啊、女士優先,枝里先來怎么樣?杰你沒意見吧。”
夏油杰:……
大道寺枝里:……
就在氣氛陷入尷尬的沉默時,那只咒靈忽然怒吼一聲,口吐人言:“你們這些家伙——”
緊接著他猛地就掙脫了五條悟的桎梏,橫沖直撞地試圖往森林深處逃跑。
然而他沒跑兩步就又被拎了回來,因為五條悟姿態隨意地一伸手,就抓住了它巨大的翅膀,將它再度扯了回來。
見逃跑無門,咒靈怒喝道:“我決不會讓你們活著進去!就算……就算死也……”
說著,一股很是強烈的能量忽然在空氣中涌動。
大道寺枝里捕捉到了它的話,眉頭擰緊了。
難道是里面發生了什么嗎?
所以就在五條悟抬起手準備給它來一個一擊斃命的時候,她出言制止了。
“能讓我試一下嗎?”她道。
她立刻決定嘗試一下自己的異能力在這個明顯有著自我意識的咒靈身上能否奏效。
五條悟聞言,嘴邊揚起一抹饒有興致的笑容,他輕輕哼了一聲說:“好哦,那你得負責解決它哦——”
說著,他就將手中的咒靈像丟一個不重要的物件一樣拋過來。
接下來,他的目光就再也沒離開大道寺枝里的身上。
五條悟能這么放心地把準特級咒靈亂丟,夏油杰可不行,心很累的咒靈操使默默地放出自己的強力咒靈,隨時備戰。
大道寺枝里不再關注周圍的一切,她的目光緊盯著眼前的咒靈,隨后催動自己體內的力量。
她道:“里面發生了什么?”
「異能力ꞏ與之意志」——發動成功。
成功了。
看樣子是因為之前的那只咒靈太過低級沒有意識才控制不了。
剎那間,被控制的咒靈渾身抽搐起來,它不受控地發出咬牙切齒一般的聲音:“今、今天,傷害あん(ann)……的都、都要死!”
あん……安?
那是誰?
大抵是因為過于痛苦過于掙扎,咒靈說出口的話含糊不清,大道寺枝里還想再接再厲讓它再說一遍,但咒靈顯然已經陷入了崩潰。
它暴怒起來,胸口處出現一顆赤色的能量球。剎那間,樹林中狂風大作,一股帶著強烈吸力的力量爆裂開來,試圖將世間萬物卷入它胸口處的能量球中!
它暴走了。
看樣子再問已經沒有意義了。
在夏油杰出手之前,大道寺枝里先一步按下了技能。
【咒靈化球】——發動成功。
巨大的,陷入憤怒的咒靈在化球技能的力量中逐漸被溶解。但就在所有人都認為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的時候,只剩半個身子的咒靈忽然抬起一只手,指向大道寺枝里所站立的方向!
系統:「檢測到宿主受到外部debuff(不良狀態)【吸力ꞏ鎖死】影響,該debuff會使宿主被吸入這片樹林,與不會動的樹木鎖死導致行動受損,持續4時。
現已自動化解50,debuff內容切換為與距離最近的可行動目標鎖死,持續24小時」
什?
大道寺枝里聽著系統在她腦袋里對她一頓輸出,還沒等她完全消化呢,就看到那個距離自己最近的“可行動目標”向自己飛了過來。
——是夏油杰。
第24章
24
因為那個可以把人與人鎖死的debuff,夏油杰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將他的身體猛地朝左邊吸了過去,他立刻操縱咒靈想將自己往回拉。但那些咒靈卻與他一同不受控地被吸引。
他錯愕地看向左側——那邊只有大道寺枝里一個人!
倏地,他被那股力量帶至大道寺枝里身側。接下來,他們的手像被黏住一樣緊緊牽在一起,根本無法放開。
大道寺枝里呆住了。
夏油杰傻眼了。
而一旁的五條悟……他開始一臉興奮地拍照了。
“哈哈哈哈這什么啊!準特級還有這種技能的嗎!”五條悟大受震撼,狂拍一通發給家入硝子之后摘下墨鏡湊上來觀摩他們的狀態,還抓起大道寺枝里和夏油杰牽住的手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最后發出感嘆,“哇、這是真的緊緊地被連在一起了呢。”
大道寺枝里明顯能感覺到自從牽在一起的那一刻開始,夏油杰的那只手就僵硬得不得了。
不過也不是只有他這樣,大道寺枝里也一樣感覺……很不適。
她雖然很喜歡夏油杰沒錯,但同樣的,她對不算熟悉的人突破與她的安全社交距離這件事,其實是會覺得不舒服的。
尤其是異性。
于她而言,從前只是個紙片人的夏油杰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性別。但現在站在她身邊的,這可是一個活生生的男性。
但這也是沒辦法,誰讓她警惕性不夠高,洞察力也不夠,過于輕視導致沒有想到這個咒靈居然會如此頑強,這才中了對方的術法。
不過想的好一點,這次的事件算是給她敲了一記警鐘。
像今天這樣等級高的咒靈和先前她所看到的那個不一樣,等級高的雖然能受到她異能力的控制,但在她的異能力不夠強大的時候,也會出現因反抗暴走的現象。
不僅如此,即便是對方就快殞命也不能大意,不到最后一秒絕不能放松警惕。
而為了更好的抵御這樣的情況,前往咒術高專學習咒力的使用是非常有必要的。
今天要不是因為有夏油杰和五條悟在,這樣等級的咒靈她根本無法如此輕松的解決。
總而言之目前的這個結果已經是很好的了,她不會像這個術法的原作用那樣被囚禁在這個樹林里兩天,只是連累了夏油杰。
想到這里,她有些愧疚地看向一旁的少年。然后正好就瞧見了他像冬日紅梅那般色澤鮮艷抓人眼球的耳垂。
那樣如血一般的紅色與他墨色的耳釘還有白皙的頸部皮膚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看得大道寺枝里一時間都有些難以將目光挪開。
夏油杰顯然意識到了自己耳根發燙這個超級尷尬的事實,再加上某個人過于直勾勾的滾燙眼神。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要遮擋,下一秒卻發現他抬起來的是與身旁的少女緊緊相牽的那一只。
無奈之下,他只好又將手放下了。
這會兒,年輕的男子高中生夏油杰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已經不止是耳朵燙了,那股炙熱的,如同被火灼燒的熱度已經飛速蔓延到了他的臉頰上。
這樣的畫面落入大道寺枝里眼中……
——哇、這真的很那個欸……
大道寺枝里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似乎有被什么東西猛地撞擊了一下。
與此同時,她聽到耳內傳來了系統的提示音。
系統:「夏油杰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25;五條悟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23」
不得不說,這種提示音是真的很破壞氣氛,大道寺枝里瞬間感覺自己的心靈寧靜了,像是那什么……到了賢者時刻的感覺。
她向系統提議道:“你下次能不能看一下場合再提示。”
不然真的有種……追文追到激情處作者卻沒更新下一章的感覺。
系統弱弱地:「好qaq」
覺察到自己狀態很反常的夏油杰戰術咳嗽了一下,有些局促地對大道寺枝里說:“抱歉。”
他是真的很紳士,不愧是她看漫畫的時候最沉迷的男人。
大道寺枝里在心中贊嘆了一下,然后非常誠懇地說:“我才是,要不是我沒注意到,也不會連累你。”說著,她晃了晃二人正處于十指相扣狀態中的手。
夏油杰只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平復下來一點的心臟隨著她的動作被左右搖晃了一番,急忙說:“沒有連累——”
好感度-2的五條悟先生真的覺得很不爽。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什么,但就是很不爽。
于是他出聲打斷了這兩人的對話,指了指大道寺枝里手中的圓球對她說:“你要不然先把它吃了吧,以毒攻毒說不準能解決問題。”說著,他頓了一下,又看向夏油杰,“還是說把它切一切?”
夏油杰:“大可不必,這是她下的最后一擊,理應給她。”
話雖這么說,但大道寺枝里知道這個咒靈球能到手完全是多虧五條悟先把它打成了殘血。
所以大道寺枝里用摯誠的目光看向五條悟,對他說:“如果不是你先給了它痛擊的話,目前的我是解決不了它的,所以謝謝你。”
她話語剛落,五條悟立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咪一樣往后退了一步,還呲牙咧嘴的,說話的音調都比往日要大了不少:“你動作快點……再不吃隔壁的杰都要饞哭了啊!”
很奇怪,夸獎他是很愛聽的,但現在他只想趕緊把大道寺枝里這張嘴堵上。
大概是因為……她總愛忽然來這么一下,而且每當她這么說,他總能感覺到一種頗為不適應的心悸。
夏油杰:……
一點都不饞好嗎?
要不是有女生在場,夏油杰是真的很想罵臟話的。
系統:「五條悟好感度4,當前好感度27」
系統具體又播報了什么已經不在大道寺枝里關注的范圍內了。因為她低頭看向手中那個咒靈球的時候,味蕾像是有記憶似的,一下子讓她回憶起了那股不堪回首的味道。
但即便如此……
她捫心自問,她是愿意付出這份代價的。
相通這點,大道寺枝里不再遲疑,但她的整個身體還是下意識地繃緊了,在一旁兩位少年的注視中,她眼睛一閉將手中的那個散發著不妙氣息的咒靈球飛快地塞入嘴中,囫圇吞下。
系統:「已吸收[準特級咒靈x1],進度條增加18點,當前進度已達23點」
頃刻間,那糟糕又絕望的味道再一次卷席了她所有的感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吞咽下咒靈球之后,與夏油杰相握的那只手一下子收緊了。而且所用的力道極大,像是灌注了全身的氣力一樣。
像她這樣從小習武鍛煉的女孩子的手勁不容小覷。但夏油杰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一樣,滿眼擔憂全神貫注地看著身旁的少女。
他看著她因為那種難受眼眶泛紅,眼角不受控地溢出幾滴淚水,淚水將她纖長的睫毛打濕,讓她的一雙眼睛變得濕漉漉的,但……
即便如此,她濕漉漉的眼睛里并沒有脆弱或是悔意,有的只是一種近乎執拗的堅定。
而那些眼淚,也單純只是因為生理性的不適而已。
這種痛苦夏油杰再熟悉不過了,所以當看到大道寺枝里的神情時,他瞬間就回憶起了自己在吞食咒靈時的感受。
于是他用自己的大手回握住了大道寺枝里的,希望能為她帶去一點能量,哪怕是一點點都好。
與此同時,他覺察到自己竟還多了一些矛盾至極的,還因為不合時宜所以只能藏在心底不能說的感觸。
——不愿看他人遭受痛苦,致力于保護普通人的他在看著大道寺枝里因吞食咒靈如此痛苦的時候,他百感交集的心中竟還莫名生出一絲……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喜悅的情緒。
啊、這是為什么呢?
夏油杰反問自己。
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既視感了,這多不好啊。
……
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
是他的內心在為大道寺枝里堅定地、走上了與他類似的道路而感到幸福。
他擁有了與他擁有共同感受的人,她能體會到他的一切,而他也一樣。
這是一種多么……多么令人無法抑制的幸福啊。
——
終于緩過來的大道寺枝里擦了擦自己濕漉漉的眼角,她還記得自己臉上化著妝呢,連忙問邊上的兩人:“我妝沒花吧?”
一旁的夏油杰立刻笑容溫和地回答道:“沒有,還是很好看。”
他的話讓一旁的五條悟整個人都抖了一下,大聲吐槽道:“好惡心啊杰!而且還是對著和你看起來差不多的人說這種話……啊、你原來是有這種自戀情結的嗎!”
夏油杰和大道寺枝里看著像吃了炮仗一樣瞬間炸開來的五條悟都驚呆了。
五條悟氣鼓鼓地繼續說:“所以有效果嗎?放的開嗎?”
大道寺枝里試了一下……她與夏油杰的手依然像是被黏住了似的。
也就在這時候,她看到了夏油杰手上明顯是被她抓出來的紅痕。
她應該是用了很大的力,以至于夏油杰手上的紅色簡直像是烙印一般。
“很抱歉。”她十分不好意思地說。
“沒有關系的。”夏油杰的神色依然非常溫和,使得大道寺枝里那瞬間感覺自己像是被溫泉浸泡一樣溫暖舒適。
五條悟又看不下去了:“既然暫時沒辦法解決的話,我們就先進去吧。”
大道寺枝里和夏油杰聽后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這樣過分和諧的畫面看得五條悟不禁覺得更不爽了,他輕哼一聲轉過身,率先往前方走去。
系統:「五條悟好感度-2,當前好感度25」
大道寺枝里?
男人都這么善變的嗎?
系統:「夏油杰好感度10,當前好感度35」
收回前言,只是五條悟比較善變而已。
第25章
25
男生的手果然會大很多,感覺很寬厚很溫暖。
當他們三個人一起往叢林深處走去的時候,感受著從右手處傳來的感觸,大道寺枝里不禁如此想。
一向喜歡贊美他人的大道寺枝里覺得這也是一個值得贊美的點,于是她這么想著,就這么說了。
“是、是嗎?”夏油杰有些不好意思。
他雖然沒有像大道寺枝里一樣這么直接地將自己的感受說出來。但在聽到她的話時,夏油杰感覺到了有那么一瞬間的……心思被戳穿的緊張感。
因為他那時也正巧在想——女孩子的手都是那么小的嗎?
通過牽手,夏油杰能從大道寺枝里的手上感覺到并不算光滑的繭子,但也正因如此才顯得……更有魅力了。
她的手指白皙纖長,指甲修剪的很整齊,今日溫和的陽光從葉片之間的縫隙中躍入,細碎的光斑偶爾會悄悄地落在她小巧的指甲蓋上,亮晶晶的。
而這雙手的主人并沒有注意到這些。
捕捉到了這些細小的點的只有夏油杰一個人。
這讓他覺得有些奇妙。
但……倒也并不討厭。
而就在他倆對話的時候,前方氣鼓鼓的五條悟像是完全將后方的兩位“夏油”屏蔽了一樣不再看他們。
他將注意力放到了正在發出消息提示音的手機上。
五條悟打開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家入硝子看了照片后發來的觀后感。
家入硝子:“哇哦,那既然這樣的話……你有沒有覺得自己變得特別閃亮?”
五條悟:「你說什么呢硝子,老子一直都光芒萬丈」
家入硝子:“哈哈哈哈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覺得自己像個特別閃亮的電燈泡嗎?局外人?”
五條悟“?[刀][刀]”
這太叫人生氣了,受到嘲笑的五條悟轉頭看了一眼身后那兩個手牽手,氣氛一片和睦的人,瞬間感覺到了一種更為強烈的惱火。
于是大道寺枝里和夏油杰就看到前頭本來走的好端端的五條悟突然往后一轉頭,他的臉色不知怎么的變得比先前還臭,顯然是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
大道寺枝里:“又怎么了?”
夏油杰:“又怎么了?”
見他二人異口同聲地用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表情說出一樣的話,那份再次被證實的心有靈犀讓五條悟感覺真的難受死了。
什么啊,他們這樣……這樣簡直就像是只有他一個人被排除在外了一樣啊!!
于是心生怒火的五條悟昂首闊步向他們走來,在大道寺枝里和夏油杰充滿困惑的眼神中大聲宣布:“我也要一起!”
畢竟已經做了一年時間的同學,夏油杰率先對上了他的腦回路,和顏悅色地伸出自己空余的那只手道:“那就一起吧。”
然而五條悟并不領情,他滿臉嫌棄地大聲說:“哇!我才不要和你兩個男的一起手牽手,好惡……”
這大概是許多dk都有的一些并沒有太大意義的堅持。
被嫌棄了的夏油杰伸出去的那只手握成了拳頭,如沐春風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大道寺枝里看了一眼他,覺得有點想笑。
如果這一幕是在漫畫中的話,那么想必這時候夏油杰的額頭上應該已經被畫上一個代表生氣的符號。
大道寺枝里憋住笑意,向五條悟伸出手,詢問道:“那你要不要拉我這邊的?”
雖然她不太喜歡不算太熟的人突破她心目中的安全社交距離,但就目前這個情況吧……
說真的,都已經有一個了,再來一個好像也沒什么差別,尤其是當對象是五條悟這樣直率的,古古怪怪可可愛愛的性格。
忽略體格完全就是小學生嘛!
再說了,很快她就要去高專了,和未來的同學打好關系也是很有必要的。
五條悟覺得大道寺枝里的提議不錯,他點點頭,然后一把拉住大道寺枝里的手,瞬間感覺心情變好了不少。
而就在左手被五條悟抓住的時候,大道寺枝里突然感覺自己的右手處傳來了一股屬于另一個人的力道。
——是夏油杰的手指有一瞬的收緊。
大道寺枝里正想詢問他,就聽到五條悟用輕快的語調詢問自己:“怎么樣?我的手是不是更大更熱?”
這句相當具有攀比性的話聽得大道寺枝里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這是怎么回事了。
想必是因為先前她夸了夏油杰吧。
這就是dk嗎?
她還以為五條悟那會兒光顧著看手機都沒注意到他們呢。
大道寺枝里正想回答,然而她的嘴巴剛張開,聲音還沒發出來呢,就聽到背后傳來了非常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低低的,帶著一點點……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委屈。
——“原來你在這里啊,枝里。”
大道寺枝里虎軀一震。
——
時間回到一小時前。
在橫濱這樣的城市,一旦出現異動,第一個知曉這份情報的并不是當地的政府機關,而是地頭蛇一樣的存在——港口黑手黨。
而就在今天,向來消極怠工的太宰治一反常態,第一時間向森鷗外傳達了最新消息。
——那些咒術師們到了。
因為術業有專攻,所以雖然橫濱強大的異能力者眾多,但既然相關人員說是和咒術界有關的問題,那么保險起見他們還是會聯系咒術師前來解決問題的。
雖然在這之前,橫濱因為磁場特殊,并不太會發生這種事。
森鷗外一只手托著腮坐在偌大的首領辦公室中,另一只手隨意地擺弄了一下手中的鋼筆,一雙猩紅色的眸子注視著眼前看不出情緒的黑發少年,低低地哼笑了一聲,詢問道:“你想去嗎?太宰。”
見太宰治的表情上看不出太大變化,森鷗外繼續說,“雖然他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但那些實力強勁的咒術師也的確存在著安全隱患,我想確實也是需要一個派一個人去看看比較保險呢——但那兩位都很強啊,是不是派中原君和你一起去更合適?”
面對森鷗外帶著調侃意味的試探,太宰治仍然神態自若:“森先生難道忘了勤勞的小蛞蝓一早就去做任務了嗎。而且想必你也聽說大道寺枝里要去高專的事情了吧。”
說著,太宰治頓了一下,他歪了歪腦袋,鳶色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暗沉沉的玩味色彩,又道:“要是她被那些咒術師忽悠了……森先生舍得將這么好的牌送人么?”
大道寺枝里能帶來的利益有多大,他們都非常清楚。
但她卻是不可掌控的,而且沒有人有本事掌控她,她隨時可以因為心思的變化自主決定去留。
也就是說,港口黑手黨才是那個真正意義上的被動方。
而在整一個港口黑手黨中,與大道寺枝里真正算得上關系好的只有太宰治一個人。所以這件事也只有他來做才是最合適的。
他才是最優解。
太宰治清楚這一點,森鷗外自然也非常清楚。所以森鷗外心中其實早就有了決策,說那些也純粹只是個人的惡趣味而已。
……
太宰治坐上港口黑手黨派的車后,還特地讓司機把那一身在橫濱極具標志性的黑西給換了,至于他自己——當然不換。
接下來,時刻監聽著動靜的他并沒有急著趕往大道寺枝里的所在地,而是先開往了另一個方向。
——
毛利小五郎覺得今天雖然是個倒霉的日子,但還沒到倒霉至極的地步。
雖然又是迷路又是車子沒油但……這不是遇上好心人了嗎!
好心人太宰治讓司機停在了毛利小五郎的車邊,走下車,非常親切地沖車內的人打招呼:“是……鈴木園子小姐吧,請問是遇上什么麻煩了嗎?”
鈴木園子都驚呆了,她怎么不記得自己認識過這么帥氣的男人,而且還是在如此無語又離譜的一天里。
園子大小姐哪里有經歷過毛利小五郎這么神奇的車技啊!
而就在這時候,一個溫柔帥氣的帥哥從天而降……啊不是,總之就是像是上天派來拯救他們脫離苦海的一樣!
雖然他那遮了半張臉的繃帶讓他看起來像個有點嚴重的中二病。但這不重要,以她閱帥哥無數的本領,非常肯定就算摘了繃帶這也絕對是個帥哥!
不過怎么好像感覺好眼熟但是又有點說不上來……
見鈴木園子面露糾結神色,太宰治彎了彎眼睛說:“我和大道寺枝里是朋友,聽她說起過你,也見過你和她的合照。”
“啊!!”這么一提,鈴木園子瞬間想起來了,“是你啊!!”
她就說嘛,這么極品的帥哥她怎么會看過卻沒印象。
鈴木園子知道太宰治還是無意間在大道寺枝里手機上看到的,她湊在大道寺枝里旁邊一起欣賞她們家政課嘗試做的小點心照片時,大道寺枝里一不小心劃過頭,劃到了太宰治的照片。
她當時就非常激動地問這是哪個小帥哥,展開說說,大道寺枝里回答說這位大概可以算得上是她的竹馬。
太宰治笑容溫和得體,他提議道:“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坐我的車。”
“真的可以嗎!!”
“這可太好了啊!小哥你人真不錯啊!”
“呃……”與其他人的激動雀躍完全不同,某些方面的雷達非常敏銳的江戶川柯南一雙眼睛瞪大了。
這個一身漆黑的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絕不是什么好人該有的!
他瞬間就想起了關于橫濱的那些傳言——這可是個黑手黨橫行的城市。
大道寺認識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第26章
26
上車之后,鈴木園子見太宰治這個小帥哥雖然看起來不太好惹,但是對待他們的態度實在是挑不出什么毛病,再結合他與自己的姐妹四舍五入可以算是青梅竹馬這個重大因素,她終于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對姐妹身邊關系密切的帥哥抱以強烈的求知欲那可是非常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且,這可是青梅竹馬!是青ꞏ梅ꞏ竹ꞏ馬啊!
身邊就有一對lovelove甜蜜氣息爆棚的青梅竹馬笨蛋情侶的鈴木園子不禁更激動了。
與此同時,她還完全想起了曾經在大道寺枝里手機中看到的那張照片是什么樣的,更是覺得事情不簡單。
她還記得那張照片里,俊秀的少年似乎是有些困倦,姿態慵懶地窩在沙發里。
他可能是正想小憩一會兒,但卻突然發現了有個熟悉的人向自己走來,便睜開眼睛看向那個人。
而就是那一幕,那個抬眼,那個暗藏著一點雀躍的目光被拍了下來。
氛圍可以說是非常非常的……羅曼蒂克。
當時她就覺得這一點都不簡單,所以她立刻就對大道寺枝里實施了一系列的嚴刑拷打。
然而她一時忘記了。
大道寺枝里這個人在這個方面已經不是少一根筋的程度了,是壓根沒有這方面的筋。
大道寺枝里特別坦誠地告訴她,那是因為當時想要學習一下攝影技術。
既然要學習,那就要多多練習,正巧那會兒一直拍花拍草拍風景想換換口味了,又是假期打算去橫濱,就想起在橫濱她可以有一個現成的貌美模特。所以她一到地方就直奔太宰治的辦公室。
那張照片就是她剛一走進太宰治辦公室的時候拍的。
大道寺枝里還問她是不是拍的很好看。
鈴木園子聽她這么一頓說,心情相當復雜地點了點頭。
有一說一,照片本身確實是很好看的。
大道寺枝里看她點頭很開心,表示這是最棒的一張。所以她特地從攝影機中將原片導進了手機里,這是她非常引以為傲的作品。
那時見從她身上確實是完全問不出猛料,鈴木園子帶著遺憾放棄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遇到了那位男主角!
于是鈴木園子決定不失禮儀地開始她的采訪行為。
“我記得你是叫太、太宰?”因為隔了有一段時間了,她不太確定。
“沒錯,鈴木小姐記性非常好,我叫太宰治。”
太宰治平易近人的態度和那溫和禮貌的語氣讓前座的司機聽得驚慌失措,整個背上的衣料刷的一下全被冷汗浸濕了。
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他都聽到了什么!這、這是他能聽的嗎!!
絕望之中,他只能竭盡全力專注當前的開車大事,希望太宰治把他滅口之前能想起來他這段路的車開的多平穩多優秀,從而留他一條生路。
鈴木園子覺得太宰治這個口氣有點耳熟……哦對,大道寺枝里似乎也總是這樣的。
該說真不愧是青梅竹馬嗎?
“不用這么嚴肅的叫我啦,我們是平輩吧。”鈴木園子擺了擺手,“你和枝里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啊?我聽說你們好像不是那種從出生起就一塊兒玩的那種。”
“確實沒有那么早,那一年她13歲。”太宰治點點頭,表情中流露出帶著一絲遺憾。
鈴木園子見他如此瞬間感覺自己工藤新一上身,嗅到了重大事件的氣息,領悟到了什么不為人知的真相。
她安慰太宰治道:“沒事的,13歲已經很早了!而且據我所知,到現在為止,除了你以外枝里也沒有別的關系密切的異性朋友了,更不要說13歲以前了!我可是從出生起就認識枝里了,這些情況我最了解了!”
“是么……那就好。”太宰治嘴角勾起一抹淺淺淡淡的弧度。
鈴木園子一看他的這個笑容,瞬間雀躍起來,覺得這就是對她那些猜測的一個實錘!
然而與她的開心快樂形成強烈對比的是一旁的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只覺得整個人身上的汗毛全都豎起來了,渾身涼颼颼的。
他悄咪咪地瞄了一眼笑容溫和說著‘那就好’的太宰治,然后就看到了他如同流淌著粘稠的淤泥一樣,令人頭皮發麻的眼神。
那可絕對不是什么‘那就好’的情緒!!
不如說這個人實際上已經覺得特別‘不好’了!
而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的鈴木園子還沉浸在快樂中,看得江戶川柯南又焦慮又慌張。
他的情緒立刻就被太宰治捕捉到了,于是太宰治低下頭,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男孩,詢問道:“怎么了嗎?小朋友。”
直接正面收到目光的江戶川柯南感覺自己心臟部位的神經一下子全都被絞了一下,汗如雨下,掐著嗓子結結巴巴地說:“沒、沒什么呀……”
鈴木園子則是對太宰治臉上的繃帶有一些好奇,忍不住問:“你臉上的這是……受傷了嗎?”
江戶川柯南瞳孔地震,小小的身體完全緊繃起來。
詢問疑似危險分子的秘密是沒有好結果的啊!
一聽這個問題,前方的司機瞬間感覺自己整個人更不好了。
哦天哪這些人怎么好奇心這么重啊!他一點都不好奇啊也一點都不想聽啊!
這哪里是他能聽的話題啊……所以為什么目的地還沒到啊他想下車!
太宰治留意到一旁這個小男孩故作鎮定但明顯就非常緊張的樣子,覺得很有意思,瞬間惡趣味上頭,想逗一逗他。
于是他想了一下,回想起大道寺枝里曾經看動漫的時候里面出現過的那些中二病。
然后就故作神秘地壓低了嗓音湊到一旁的江戶川柯南耳邊,宛如惡魔低語一般說:“因為這只右眼里有著強大的神秘力量,這些繃帶就是用來封印它們的哦。”
江戶川柯南:……
鬼才信啊!
但他現在只是一個小朋友,所以他只好無比艱難地憋出幾句棒讀:“哇、這么厲害的嗎。”
這時候假裝相信才是符合年齡的,而且這個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要是什么危險分子大惡人,反駁可能也會造成一些……
“是哦。”太宰治笑瞇瞇的,覺得眼前這個有著超乎兒童心性的小不點被嚇到的樣子非常有趣。
于是他更湊近了江戶川柯南一點,將手抬起來放在繃帶的部位,慢悠悠地詢問道:“要不要看一看?稍微看一眼應該沒事的哦。”
前座的司機心臟又提起來了。
江戶川柯南瞬間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不用了!既然有神秘的強大力量那還是不要放出來比較好!!”
太宰治低低地笑了,重新直起背來,沒有再嚇他。
不過也經過剛才的話,在場的一部分人不禁猜想這位太宰先生的臉上可能是有什么疤痕所以才用繃帶擋住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鈴木園子覺得自己問這方面有些不太好,便道:“真不好意思……”
“沒事哦——”
鈴木園子因為剛才的小插曲對太宰治好感上升了。
雖然剛才一時神經大條詢問了人家可能不想說的隱私問題。但他不僅沒有生氣,還借此逗小朋友玩,這是多么好脾氣好耐心的一個人啊!
鈴木園子覺得不錯,她覺得這個cp可以嗑,一會兒她再去大道寺枝里那邊旁敲側擊一下。要是這對有希望她還可以推波助瀾一下。
“對對對就是這里就是這里!”
這時候,窩在車里都快睡著了的毛利小五郎看到窗外的景色一下子精神起來了。
司機穩穩地停下車后擦了擦額角流下來的汗,顫抖地說:“太、太宰先生,到了。”
下車的時候太宰治還沒忘記自己今天的人設,非常客氣地對司機說:“辛苦你了。”
壯漢司機虎軀一震,含淚說:“怎么會呢!”
天知道他聽到那句話的時候感覺自己的魂都要飛出去了。
趁太宰治下車的這點功夫,江戶川柯南飛快地編輯了一封郵件發送給阿笠博士。
江戶川柯南:「阿笠博士,幫我查一下太宰治這個人」
阿笠博士:「收到」
另一邊,鈴木園子驚訝地對太宰治說:“你也和我們一起嗎?”
她還以為只是帶他們一下而已。
太宰治回答說:“因為我聽說枝里今天也來這里……”
鈴木園子覺得自己懂了,她完全理解了。
這時候在樹林外無所事事的大道寺家司機看到了他們,向他們打招呼告訴他們:“是太宰先生啊,還有鈴木小姐……你們好,我家小姐他們已經先進去了。”
“他們已經進去很久了嗎?”鈴木園子聽到對方話中的“他們”雖然有些奇怪,但她暫時認為重點并不在這里,就沒有問。
“那倒也沒有很久。”
與大道寺家的司機先生結束寒暄之后,他們朝樹林內部走去。
與此同時,江戶川柯南收到了來自阿笠博士的消息。
阿笠博士:「他的身份倒是很容易查到完全沒有要遮遮掩掩的意思。但是這個內容屬實是有點太離譜太恐怖了……橫濱高校的在讀生兼職港口黑手黨成員,而且還有望成為最年輕的港口黑手黨干部」
江戶川柯南:!!
就在江戶川柯南低著頭對著自己的手機屏幕瞪大雙眼的同時,走在他前面的那一行人也沒好到哪里去。
沒過多久,他們就看到前方出現了這么一個畫面——
三個男生手牽著手一副感情超好的樣子,讓人不知道是該先吐槽他們手牽手用的方式居然是十指相扣,這實在是帶給人一種看到了男同的感覺,還是先吐槽“三個人”這個數量詞。
但最令人驚訝的還不止這點。
站在他們邊上的太宰治突然開口道:“原來你在這里啊,枝里。”
其他人:啊??枝里??
第27章
27
大道寺枝里聞聲轉過頭去,看到了——一大票人。
那個場面還特別詭異,有她知道會來的鈴木園子和毛利蘭一家,還有她并不知道會來但也不難猜到為什么會過來的太宰治。
而且話說回來……太宰治站在里面真的很突兀誒!
與此同時,她聽到腦內傳來系統慌張的聲音:“天哪!這個可怕的男人怎么來了!!”
可怕的男人?
哦對,太宰治的無效化能力可以直接給系統來一個強行閉麥失智大禮包。
不過既然是無效化,那他們這被迫鎖死的情況能不能……
想到這里,大道寺枝里頓時感覺自己的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許多。
一手牽一個大帥哥這種過于好福氣的情況好像不太適合她。雖然表面上不顯,但實際上她還是不太適應的。
“是太宰啊。”大道寺枝里用一副得救了的表情看向太宰治,順帶也向在場的其他人打了個招呼。
其他人……其他人全都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
鈴木園子嘴巴都呈一個“o”型了,一雙眼睛瞪得又大又圓。
還有毛利小五郎,他都快把“現在的小年輕都這么會玩嗎”寫在臉上了。
見這么大一票人緊盯著他們手牽手的詭異畫面,夏油杰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完全可以想象這些人訝異的目光背后心里都想了什么。
在場唯一一個依然自在的人就是五條悟了,他甚至還很自來熟的……
“大家好!我叫五條悟,是枝里以后的同學哦!”
是的,他甚至還很自來熟的介紹了一下自己!
五條悟姑且不論,夏油杰偷偷瞄了一眼大道寺枝里,發現她好像在思考著什么,也完全沒意識到此刻的空氣中彌漫著的尷尬氣息是多么的濃郁。
夏油杰從未有過像今天一樣深刻的體會到——他太正常了,他站在這兩個人旁邊因為正常顯得非常格格不入。
至于大道寺枝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她在思考該怎么開口比較好。
礙于在場有很多普通人,大道寺枝里不好直說想讓太宰治幫忙看看能不能解決手分不開的問題。但畢竟事態緊急,森林里應該還發生了一些不妙的事情。
于是,她決定用最簡單的語言,表達自己最直接的想法。所以她將目光投向太宰治,輕輕喚了一聲——
“太宰,過來。”
圍觀人員,尤其是鈴木園子,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傻了。
不僅如此,她還覺得自己的臉蛋在這一刻被打出了非常響亮的聲音。
她還記得就在剛才,她信誓旦旦自信滿滿地對太宰治說,“到現在為止,除了你以外枝里也沒有別的關系密切的異性朋友了,更不要說13歲以前了!我可是從出生起就認識枝里了,這些情況我最了解了!”。
然而現在她的雙眼卻告訴她事實根本不是那樣的。
她的姐妹不僅和她完全不知道的異性朋友相熟到了可以十指相扣的境界,甚至數量上也很驚人。
兩個還不夠,她居然還在一手牽著一個帥哥的同時,呼喚起了第三個帥哥。
而且那第三個帥哥在聽到她的呼喚后,非常順從地就依言走了過去。
……這太牛了,太不得了了。
鈴木園子大受震撼,甚至覺得大道寺枝里完全可以去開個班。
心靈受到暴擊的她默默地倒在了毛利蘭身上,和竹馬搞純愛連窗戶紙都沒捅破的毛利蘭看得臉都紅了,連忙伸手將在場唯一的那個小學生的雙眼蒙住了。
嗯,雖然沒有什么少兒不宜的畫面,但這種三人行又變四人的情況也確實是不太適合健全三觀尚未構建完成的小孩子觀看。
江戶川柯南:……
在場唯一結過婚的成年人毛利小五郎在此刻竟變成了最穩重的那個,他還急著自己的委托呢。
“我們邊走邊說吧。”大道寺枝里看出毛利小五郎臉上的情緒便道,“毛利叔叔你們先請,我們有一些事情想說所以走后面。”
毛利小五郎對他們小年輕疑似多角戀的糾纏只是在心中驚嘆了幾聲就沒有太多興趣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委托。畢竟要知道這個委托可是鈴木家拜托的。
簡單來說就是——給的非常多。
然后他們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就各懷心思地繼續向山中前進。
非常好奇但又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該怎么打攪的幾位年輕人雖然跟隨著最前方毛利小五郎的步伐,但心思卻完全落在了后方。
直到毛利小五郎被山中過于茂盛的雜草絆了一下后忍不住說:“里面真的有房子嗎?”
關于這個問題,和那個房子有著相同姓氏的鈴木園子也是前不久問了長輩才知道了一個大概。
好像是她的父親很久以前來橫濱度假,偶入這片樹林,覺得這里的風景非常不錯又剛好有個廢棄的宅子,就順手買了下來還重新裝修了一番。
不過在那之后就很少來了,總之就是本人都快記不清了的這么一個情況。
見前面的人已經開始了聊天,注意力不再集中在他們這邊,大道寺枝里簡潔的向身邊的兩個少年介紹了一下太宰治,然后一邊將和五條悟牽在一起的手松開,一邊晃了晃和夏油杰拉在一起的手,小聲問:“你可以嗎?”
感覺到危險男人靠近系統瑟瑟發抖地播報:「五條悟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24」
大道寺枝里:?
這就是少男心嗎,她真的搞不懂。
覺得自己被大道寺枝里甩開的五條悟心想怎么會有這種女人,一見認識的男生過來就把他丟開了,他是什么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物件嗎??
哇,拜托,他可是五條悟耶!
于是他越想越氣,輕哼一聲大跨步上前,只留一個后腦勺給他們。
但他很快他意識到了另一個事情。
大道寺枝里讓那個太宰過來,不就是為了解那個咒靈的術法嗎。也就是說,她是為了早點和夏油杰分開啊!
所以這波慘的是夏油杰而不是他啊!
想通這一點,五條悟瞬間感覺心情變得明亮許多了。
系統:「五條悟好感度3,當前好感度27」
大道寺枝里:??
與此同時,前方一直都在關注著后面動向的江戶川柯南聽到大道寺枝里忽然說了一句“可以嗎”,非常摸不著頭腦,于是不著痕跡的放慢了腳步,想將他們后面的動靜聽得更清晰一點。
太宰治發現了這一點,正好五條悟又已經從大道寺枝里的身邊走開,他就立刻替了上去,在大道寺枝里困惑的表情中用眼神示意她看前面的那個小不點。
大道寺枝里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然后就看到了走路姿勢相當不自然的江戶川柯南。
……所以說小孩子過剩的好奇心真是件不怎么好處理的事。
但這些超自然的東西又不好被一般人知道,萬一給他們帶來麻煩就不好了。
大抵是明白了大道寺枝里心中所思,太宰治沖她眨了眨眼,還挺有禮貌地問:“我可以拉你的手嗎?”說著,他還做了個口型——“試試看”。
這句拉手邀請和剛才叫住她時的語氣一樣,帶著點莫名委屈又沉悶的感覺。
再配合太宰治的眼神一品……
大道寺枝里驚覺這次好像不是裝的!
大概是沖擊力太大,她還沒想明白就算是要使用無效化也不一定要拉手吧,身體就已經非常自覺地將手遞了出去。
太宰治掩下眼中的那一絲光亮。
前方的五條悟剛說服自己,打算再回來,一轉身就發現后面居然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
他的位置已經被那個叫太宰治的家伙占了!
這個黑發黑衣一身黑的家伙絕對滿肚子都是和他的裝扮一樣的黑泥吧!
……等一下,這個裝扮。
五條悟感覺自己發現了什么。
雖然差距挺大的,但結合不久前的記憶……
大道寺枝里之前那身衣服和這個叫太宰治的家伙身上的是同款吧?情侶裝嗎?!
不過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他果斷扼殺了。
不對,不是這樣的,因為如果照這么說的話她現在穿的這套和他與夏油杰同款的高專校服也可以稱為情侶裝吧。
所以她就是又在玩cospy了,而對象從夏油杰變成了太宰治。
五條悟覺得大道寺枝里應該是有什么不可言說的特殊癖好。
不過既然她能cospy比她本身眼睛更大的太宰治,那么之后再試試看穿他的衣服也沒什么不可以吧。
那一定會很有趣的。
系統:“就在剛才五條悟好感度的好感度在兩分鐘內進行了-32的變……”
說到一半,系統就被強行關機了,因為太宰治的手已經觸摸到了她的掌心。
即便沒有聽完整全部播報,這么簡單的加減法大道寺枝里肯定是會做的。
但……她真的不太理解,五條悟到底都想了些什么心理變動才會豐富到如此境界。
這太神奇了。
心中感慨萬千的大道寺枝里忍不住往五條悟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好好的一個白毛帥哥,面朝著她這個方向的同時,還不忘配合當前大部隊的前進的方向,腳步呈一個往后退的狀態。
……總而言之就是看起來很不聰明的樣子。
不過被五條悟詭異的行動方式吸引去目光的她很快就被喚回了注意力。
因為無效化的起效非常迅速,只是一瞬間,大道寺枝里就感覺到自己與夏油杰牽住的那只手可以自由活動了。
然而也就在這一刻,另一邊的掌心被輕輕撓了撓。
——是太宰治的手指。
第28章
28
與夏油杰還有五條悟溫暖到甚至有點發燙的手掌不同,太宰治的體溫偏低一些,所以手上的溫度也是涼涼的。
但這樣的溫度,在炎熱的夏季是會讓人覺得相當舒適的。
而就是這樣沁著微微涼意的手指,輕輕地撓了一下大道寺枝里的手心,那一瞬間,微弱的癢意立刻帶來一股直通心臟的戰栗感。
太宰治明顯感到身邊的人忽然僵硬了一下,緊接著他就非常自然地將手收了回去。
所以等大道寺枝里看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太宰治面色如常,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
應該是無意的吧……
這樣想著,她被嚇了一跳后心率不太正常的胸腔處很快就平靜下來。
“看樣子很有用呢。”兩只手都恢復自由狀態的大道寺枝里松了一口氣,然后對一旁的夏油杰說,“今天真是連累你了。”說著,她的視線往下挪,便看到他依然還沒完全褪去紅痕的手。
覺察到她的視線忽然落在自己那還保持著先前牽手時狀態的手上,夏油杰的手指微微一顫,下意識地往后縮了一下。
忘記收回去的手被她看到了。
夏油杰有些心神不寧地想,他剛才的樣子豈不是很像在挽留她在術法解除后第一時間就果斷松開的手一樣。
他知道自己此時的狀態不太正常。
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解釋。
因為她是不一樣的,她是他見過的第一個,也或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經歷過與他同樣感觸的人。
那是不一樣的。
夏油杰都想了些什么大道寺枝里一概不知。因為她整個人都陷入了強烈的內疚感中。
雖然先前牽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已經發現了夏油杰手上的紅痕,但因為有遮擋的緣故,她完全不知道居然會這么嚴重啊!
一旦沒有了遮擋,那大片的痕跡完全展露出來,每一寸都在戳痛著大道寺枝里的良心,并且不斷告訴她,她剛才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
所以良心被譴責的大道寺枝里不由自主地就重新將夏油杰的手撈了過來,翻來覆去細細看了好幾遍。
夏油杰的手很大,帶著不少因為習武造成的粗糙繭子,手指修長有力,形狀非常好看。
但她現在并沒有閑心欣賞。
“啊……我都做了什么啊。”大道寺枝里發出懊惱的聲音。
這可是她心愛的角色啊!現在卻被她親手弄傷了……
這個事故帶給大道寺枝里的沖擊性實在是有些大。
夏油杰傻眼了,他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這么直接自然地就把他的手拉過去了,他立刻就感覺自己的心尖因此收到了重創,并且這種感覺很快的就體現在了他的身體上,惹得他那只被大道寺枝里拉著的手不住地顫抖了一下。
這個變化立刻就被大道寺枝里覺察到了。
……天哪,都顫抖了,一定很痛吧。
這樣想著,她的眉頭一下子就擰緊了。
“對不起,我一定把你弄疼了吧。”大道寺枝里說。
見她為自己的手露出如此內疚的表情,夏油杰心中又浮現出一些難以用簡單言語描述的情緒。
不是很說的上來,但是……那感覺屬實不差。
于是他溫和地笑著說:“我沒事的,一點都不疼。”
系統:「夏油杰好感度4,當前好感度39」
夏油杰話語剛落,前面就傳來五條悟的大嗓門:“杰哪會那么柔弱,你再給他來個十拳他都不會有感覺的!”
夏油杰:……
倒也不必如此說。
前面的鈴木園子隱約聽到后方的好友對另一個人說了一句“弄疼”之類的話,渾身上下的八卦雷達立刻躁動起來。
緊接著,那個打扮的和今天的大道寺枝里一模一樣的丸子頭帥哥還超級溫柔地說了一句“一點都不疼”。
鈴木園子燃起來了,她一把拽住身邊的毛利蘭竊竊私語:“也不知道枝里哪里找來的這么多極品……”
說著,她小心翼翼地往那幾位身上掃了幾眼,總結了一下,“如果看外表的搶眼程度的話肯定還是那位白毛的帥哥。不過他看起來不太穩重誒,兩個黑毛看起來都挺溫柔的,啊好難選啊……小蘭你覺得哪個好?”
毛利蘭瞪大了眼:“誒?!”
“小聲點小聲點。”
“啊、好。”一旁的江戶川柯南悄悄地豎起了耳朵。
鈴木園子催促道:“說嘛說嘛。”
“非要說的話……那還是和枝里青梅竹馬的那位吧。”毛利蘭答著答著不知怎么的就臉紅了,她飛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后又壓低嗓音說,“但這種事情還是得看枝里自己的喜好吧,我總感覺她可能更喜歡夏油先生那款的。”
“誒?為什么?”
“說不上來……大、大概是因為長得比較像?”
“啊那倒是,枝里確實是有點自戀的……但那和談戀愛沒關系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
——
并不知道前方都發生了什么的大道寺枝里這邊,得到夏油杰“并不疼”的勸慰后,她終于有些放下心來。
這時她對一旁的大功臣太宰治說:“一會兒我請你吃全蟹宴怎么樣?以示感謝。”
“好,我還要酒!”太宰治得寸進尺。
大道寺枝里皺了皺眉,不太同意:“不到二十歲不可以喝酒。”
這是有明確法律規定的。
接下來她就看到太宰治臉上頓時失了神采,那難過的表情生動到,就連他臉側的碎發在此時都像是無精打采的耷拉著似的。
“誒——”他拖長嗓音抱怨道,“枝里一點都沒有誠意誒。”
雖然知道他大幾率是裝的但吃軟不吃硬的大道寺枝里沉默了一下后艱難地說:“就一點點。”
重新將這個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這邊的太宰治精神多了,發出低低的笑聲。
而且,他太知道這個人對于規則的重視,也知道能讓她在這方面有一絲松口是一件多么難得的事情。
這讓他感到愉悅。
大道寺枝里有些困惑:“你笑什么?”
太宰治答非所問:“那我還要在酒里面兌洗潔精!”
大道寺枝里木著一張臉:“這個想都別想。”
一旁的夏油杰因為聽到他們對話的內容過于驚訝,一時不查就被腳下的樹枝絆了一下,發出輕微的響聲。
什、什么東西?
他沒聽錯嗎?
酒里兌洗潔精?而且大道寺枝里好像一點都沒有感到驚訝,一副已經聽了八百遍的感覺。
咒靈操縱使夏油杰此刻又不禁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過正常了。
聽到聲響的大道寺枝里剛一偏過頭往夏油杰的方向看過去,就聽到前方的毛利小五郎發出宛如劫后余生一般激動的聲音。
“終于到了!!天哪怎么走了這么久!”
看了一路郁郁蔥蔥的樹林,終于,一棟別致的小洋房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幾乎是一看到那棟房子,在場的兩位咒術師的臉色就變得凝重了起來。
“怎么了嗎?”學藝不精的大道寺枝里詢問離她比較近的夏油杰。
夏油杰回答她:“這里面有咒靈的氣息,但具體的……這里的磁場干擾太強勢了,悟的話應該能看得更清楚。”
六眼持有者五條悟聽力也是一等一的好,立刻就蹭過來為他們答疑解惑,解說了一番眼前的情況。
“這里面的和……”五條悟伸出手指了指大道寺枝里的肚子,“和剛才的那個是一樣的,所以已經完美解決了!啊沒想到這次的任務這么輕松呢!”
大道寺枝里:“也就是說已經完全結束了嗎?”
“是哦。”五條悟曲起白皙的手指,將漆黑的墨鏡腿勾下來一點點,眨巴著大眼睛道,“我看得非常清楚——”
大道寺枝里一開始有點沒反應過來他怎么又像孔雀開屏一樣向自己進行了一個拋媚眼的行為,但很快她就悟了。
“真厲害啊。”她真心實意地夸獎道。
想必是想聽夸夸吧。
果不其然,她話語剛落,五條悟整個人身上的色彩就一下子明媚了許多。
系統:「五條悟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31」
大道寺枝里:……
怎么說呢。
dk,真好搞啊。
他們這邊已經完全進入了咒靈危機解除,完全松弛的狀態中,還有委托在身的毛利小五郎就不一樣了。
因為他用委托人給的鑰匙沒能打開門,十分納悶,還將那把鑰匙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之后不禁猜測道:“難道我拿錯鑰匙了?”
在場的其他人:……
“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搞錯呢爸爸!”毛利蘭不可思議地說。
毛利小五郎撓著后腦勺的頭發尷尬地大聲辯解:“是這里的鑰匙和我們家倉庫的太像了啦!!”
說著,他突然發現鑰匙上刻有一個小小的“鈴木”,這才意識到,“我根本沒拿錯嘛!那怎么會打不開呢?難道……”
難道門從里面被鎖上了?
“砰——”
忽然,一聲巨響傳來,是從洋房內部往外砸門的聲音。
緊接著,又聽到了幾個非常激動的人聲,有男有女。
“終,終于有人來了!我們被關在里面了!”
“幫幫忙!我們被關在里面了!”屋外的人皆是神色一凜。
尤其是江戶川柯南,他已經非常敏銳地嗅到了有關案件的氣息。
可眼下他們的手里的鑰匙根本無法打開這扇門。而且這棟洋房的大門一看就非常結實……
此時一位超強的五條悟已經在擼袖子了。
但大道寺枝里覺得此事倒也并不需要利用蠻力解決。
她攔住就快要沖上去的五條悟,從口袋里摸出一根鐵絲夾遞給邊上的太宰治,用相當鄭重的語氣囑咐道:“這個環節就交給你了,橫濱開鎖小王子。”
本想大展身手卻被攔住的五條悟:?
第29章
29
在眾目睽睽之下,橫濱開鎖小王子太宰治接過大道寺枝里手中的發卡來到大門前,將發卡插入鎖孔,看上去動作相當隨意地轉了幾下。
緊接著眾人就聽到“咔噠”一聲響,門開了。
……還真行。
在場的眾人都驚呆了。
并且這熟練的撬鎖動作也讓曾經的刑警毛利小五郎頗為震撼。甚至感覺刻在dna里的某些警察精神都動了。
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
這個時候怎么開的門不重要,重要的是被關在里面的人。
于是門一開他就立刻不假思索地沖了進去。
一旁知道了太宰治身份的江戶川柯南大概能猜到為什么他會有如此嫻熟的撬鎖技巧。
但他現在作為一個嬌小柔弱的小學生也不敢說,只是忍不住又在心里吐槽——
大道寺枝里認識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大道寺家難道是還有混黑產業的嗎!
眾人一起進入洋房。
雖然已經將這片樹林中的咒靈解決,但夏油杰與五條悟并沒有離開。
“里面有那個家伙的痕跡嘛,總要去看看的。”五條悟如此說。
一踏入房中,首先看到的是一片混亂。
不過那個“混亂”指的并不是室內的陳設,而是人。
他們看到了兩女一男,大概是因為驚嚇過度,在場兩位女士臉上的妝容已經完全被哭花了,唯一的那位男士還算鎮定,但臉上也帶著很明顯的驚慌失措。
“嗯……這里是發生了什么嗎?”作為一個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看著眼前的三人很明顯不尋常的狀態,非常有自覺地發問。
“啊!我知道您!!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沉睡的小五郎吧’。”其中一位女士一看到毛利小五郎就雙眼一亮激動起來,大聲說,“求您、求您救救我們!”
“什么?!有人要加害你們嗎?”上一秒聽到贊揚還在眉飛色舞的毛利小五郎一聽她的后半句話眉頭就皺了起來,可以看的出來看他很想做出一副穩重可靠的樣子,拍著胸脯自信滿滿地許諾道,“說吧,到底發生了什么!有我毛利小五郎在,不管發生了什么都一定能調查個水落石出!”
他剛說完,在場的那位男士就臉色蒼白,十分焦急地對那位女士說:“可是……小林你也看到了木下現在的樣子,那絕對不是人為的!是有鬼怪,絕、絕對是這樣的!這已經不是一般人能解決的了,不要把他們一起拖入其中,我們還是快跑吧!”
他的話立刻讓那位姓小林的女士面露猶豫起來。
毛利小五郎滿頭問號:“不是、你們倒是仔細講講到底發生了什么啊?”
這時候,一直持續痛苦的另一位女士忽然情緒大爆發,帶著哭腔的聲音嘶啞,但卻因為用了很大的氣力,聲音響到簡直將在場眾人的耳膜都刺了一下。
“一郎……一郎他死得好慘啊!”她哭吼道,然后倒在了小林女士的肩膀上。
聽她這么講,小林顯然也像是回憶起了什么一般,整個身體打起顫來。
有人死了?!
看到他們面露驚訝的神色,那位男士終于開始解答他們的疑惑。
事情是這樣的,就在剛才,與他們同行一起來到這里的還有一個男人木下一郎死了,那是正在痛哭著的女人金行琉璃的男友。
木下一郎死的樣子非常恐怖又詭異,他全身的血液都流淌出來,鋪滿了他身下的地板。
不僅如此,那些血液還在他的身下形成了一個類似于鬼爪的形狀,像是……有惡鬼來索命了一樣。
回想起那個畫面,說話的男人垂落在身側的手都開始不住地顫抖起來。
而且最奇怪的是,就在木下一郎死后,他們本想報警,卻發現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們的手機已經全部失去了信號,不僅如此,大門也被鎖上了。
先前說著希望尋求毛利小五郎的小林女士想起了那個畫面,不禁開始后悔起自己剛才所說的話,便道:“清水說的也有道理,我、我們還是快逃吧!那個鬼還說下一個就是我們了!”
“鬼還說話了?”
“是、是那個!”女人指向一側的墻面,那上面貼著一張紙,上面赫然印著“你們都該死”五個大字,“這不就是它還要殺!而且下一個肯定就是我們其中一人的意思嗎!”
見此情形,加上他們這一副被嚇得六神無主的樣子,再結合起他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調查這所宅子地下的異動,毛利小五郎也不禁覺得背脊有點發涼。
靈、靈異事件?
不會真有點什么吧?
但作為一個優秀的名偵探——
毛利小五郎咽了一口唾沫說:“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尸體吧。”
一旁的江戶川柯南等的就是這句,他還擔心毛利小五郎不去了呢。
鬼怪什么的,怎么可能會有呢。
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江戶川柯南堅信著一定是有人在其中搗鬼。
在那三人的帶領下,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一起去查看尸體。
這棟洋房內部的面積很大,并且因為剛才的那一番話,讓本就空曠的洋房內部的溫度變得似乎陰冷了許多。
因為這處目前的居住者長澤杏是一位畫家,洋房內部的裝潢也很有濃烈的藝術氛圍,許多墻壁上都掛著長澤杏的畫作。
但大概是因為長澤杏的作畫風格是偏暗黑詭譎異類的,在此時的氣氛下更顯得陰森。
大道寺枝里隨意掃了幾眼就沒仔細看了。
因為現在的情況似乎都牽扯到非自然事件了,學藝不精的大道寺枝里便再次請教這方面天賦異稟的大師五條悟,湊近他小聲問:“是咒靈嗎?”
畢竟他們剛才可聽到那個咒靈有說出阻止他們進入森林深處的話,想來是這里面正在進行著什么,目前看來,恐怕指的就是現在的情況吧。
雖然那只咒靈已經消失,但可以推斷它大幾率是知道這里面發生了什么的。
見大道寺枝里湊過來和自己說悄悄話,五條悟揚起嘴角非常體貼地彎了彎腰貼到她的耳邊。
他張開嘴巴說話,滾燙的氣息像火焰一樣燎過大道寺枝里的耳垂,帶來酥酥麻麻的感覺:“這里確實有很濃郁的咒靈氣息……”
說到一半,他們已經到了木下一郎死亡的現場,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尸體,那畫面相當觸目驚心。
與此同時,大道寺枝里聽到了五條悟的后半句話——“但尸體是人為的。”
所以說,這是一起謀殺事件。
——
正如剛才男人所描述的一樣,這個死亡現場非常奇怪。
入目都是扎眼的血紅色,死者木下一郎表情猙獰,腰腹處插著一把刀,鮮血從那處傷口中涌出,蔓延至地板,在地板上畫出鬼爪的形狀。
血色的鬼爪圖案并沒有被破壞,想來尸體應當還沒有被觸碰挪動過。
“雖、雖然琉璃很痛苦當時第一反應是要撲上去,但這樣詭異的現場……說不準還有什么邪祟,我就將她拉住了,所以尸體沒有動過。”小林顫抖著說。
“你做的是對的。”毛利小五郎道。
因為擔心鈴木園子和毛利蘭會被嚇到,大道寺枝里非常果斷地就從五條悟身邊走開了,一手一個人牽住兩位少女。
她的擔憂顯然是很有必要的,大道寺枝里明顯感覺到兩位少女的手冰涼冰涼的,在看到那個尸體的時候還明顯顫抖了一下。
感受到這些,大道寺枝里不禁回握住了她們的手。
應當是從小習武,再加上見過的大場面比較多,她并不算慌張。因此手掌依然非常溫暖,希望通過動作將安撫的溫度傳輸進好友們的身體中。
本來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正在和大道寺枝里貼貼的五條悟看著這人忽然就跑去“左擁右抱”了。
……為什么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好像被甩了一樣的情緒。
這不合理,這不可能。
系統:「五條悟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32」
大道寺枝里:?發生了什么嗎?
雖然非常困惑,但現在畢竟不是關注五條悟多變心思的場合。
大道寺枝里沒太關注那個,而是開始仔細打量這間房間,這具尸體。
不管是那個地上的形狀,還是這個出血的量,哪里都詭異的很。
不僅如此,大道寺枝里還發現了一個問題。
雖然這間房間里能聞到血腥味,但如果真的是他們眼前所能看到的出血量,那股血腥味是否有些……太淡了。
不過,她能發現這個疑點,不代表這里所有人都能注意到,尤其是正在極度驚恐中,神經繃得非常緊三人。
之前一直為男友的死亡悲痛萬分的金行琉璃再次看到這個慘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眼睛瞪圓了大吼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誰干的了……是長澤杏,她恨一郎不要她選擇了我!所以她的鬼魂過來向一郎復仇了!那、那下一個就是我了……”
不是、她在說什么?
大道寺枝里困惑極了。
這和還在醫院里的長澤杏有什么關系。
金行琉璃下一句就解釋了大家的部分困惑,她奔潰地蹲下來說:“那、那個鬼爪,和長澤杏的作品《惡鬼》上的很像……”
經她這么一說,在場的人皆是神色一凜。
長澤杏的成名作《惡鬼》,在場的眾人基本都看過,大道寺枝里也不例外。
但因為那是她最初的作品,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很久,就沒有人將這兩件事關聯在一起。
一提到《惡鬼》,大道寺枝里瞬間意識到先前在看到那只咒靈是心中浮現出的那點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
那個咒靈,竟長得與畫中的鬼極其相似!
那么它在生命力受到威脅的時候說出的意味不明的音節‘あん(ann)’也有了更為合理的推斷方向。
恐怕那并不是‘安’,而是‘杏(あんずannzu)’,長澤杏的‘杏’。
而就在大家為此愣神的時候,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江戶川柯南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湊到前面去了。
他蹲在血泊邊上,本就年幼的身體更是顯得只有小小的一團。
然后在場的眾人就聽到他稚嫩卻響亮的聲音:“誒——這個血的氣味好奇怪呀!”
“什么?!”
“你這小子怎么跑哪里去了!”
一頓兵荒馬亂過后,江戶川柯南被無情地拎了回來,但這也引起了其余人的關注。
毛利小五郎也蹲下去聞了聞,很快他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得出結論:“這味道……雖然不濃又被血腥味蓋住,但如果近距離的話還是能分辨出來,這絕對不是血。”
既然如此,情況一下子就變得明朗多了。
這一定是有人故意布置過的。
“這是一場蓄意謀殺。”毛利小五郎說著,看向驚慌失措的一男兩女問,“這里是一直只有你們三個嗎?”
男人結結巴巴地說:“是、是的。”
毛利小五郎用鏗鏘有力的聲音說:“那兇手必然就是你們三個其中的一個!”
“對了,得報警啊……哦不對這里是不是信號被屏蔽了?”毛利蘭想起來這件大事。
然而當她打開手機的時候卻發現……
信號正常。
“這……可是明明之前都不行的啊。”小林驚愕道。
緊接著大道寺枝里就聽到身后傳來太宰治輕飄飄的語調:“要說的是屏蔽器,我已經關掉了哦——”
說著,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大串眾人看不懂的數據。
……也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手機還能有這種功能。
眾人:??
“你什么時候?”
“就剛才。”太宰治看著大道寺枝里說,“這個屏蔽器質量不好,攻破很容易。”
大道寺枝里不由夸贊道:“真厲害啊,不愧是你!”
一旁的五條悟聽到大道寺枝里用那種相當熟悉的口吻……也就是前不久夸獎他用的相同口吻夸獎起了太宰治,立刻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哇、她這也太熟練了一點吧!她對誰都這樣的嗎?
五條悟臉色很臭的看了一眼太宰治。
而太宰治……明明五條悟戴著墨鏡,但他卻依然能夠非常敏銳地捕捉到那束忽然來到自己身上的目光。
對這束目光的來由心知肚明的太宰治也看了過來,對上五條悟墨鏡后的目光,暗沉沉的鳶色眼睛微微彎起,沒什么感情地笑了一下。
五條悟:??
這是在挑釁吧!這絕對是在挑釁老子吧!!
系統:「五條悟好感度-2,當前好感度30」
摸不著頭腦的大道寺枝里:……
你能不能消停會兒?
明明夏油杰就很穩定啊!
與此同時一旁的夏油杰則是注意到大道寺枝里臉色突變,心想果然是這里的兇殺現場有些太可怖了么?
第30章
30
既然信號已經不存在問題,眾人立刻就報了警。
江戶川柯南看著明明警察要來卻依然穩得不行,毫無自己是個黑手黨自覺的太宰治非常震驚。
雖然知道橫濱的黑手黨非常橫行霸道,但親眼所見的感覺總歸是不一樣的。
都、都已經囂張到這份上了嗎?
這時候,大道寺枝里聽到了系統的聲音:「你要使用能力嗎?如果用你的能力,那么案件一下子就能水落石出了吧」
‘要用。’大道寺枝里回答它,‘但我需要一個好的時機。’
因為不管是在港口黑手黨還是咒術高專,有關她能力的報告應當都是用言語控制,是類似于言靈的一項能力。
雖然在場的五條悟和太宰治可能都已經覺察到了她的能力并不完全是這樣,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
再者,她還有一個很在意的對象需要借此機會觀察一番。
在警察來之前,“沉睡的小五郎”決定先開始大展身手。
首先各位嫌疑人需要介紹一下自己,還有說明與死者的關系,以及為什么會在這里,目的為何。
已知哭的最傷心的是死者木下一郎的女友金行琉璃,另一位女士姓小林。
目前大家一無所知的是三個嫌疑人中唯一的男性。
見大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男人開口:“我叫清水修一,和木下曾經是同學,現在不是很熟,我們都是收到邀請函來的。”
他看上去文鄒鄒的,說話時的聲音也是偏輕柔的那種。
說著,他拿出一封信件遞給毛利小五郎。
然而他話語剛落,一旁的金行琉璃就破口大罵:“清水,你別想撇清關系!照我看一郎就是你殺的,你和長澤杏在一起之后她還一直對一郎留有余情,你妒恨一郎所以才……”
清水修一聽后冷笑一聲:“怎么可能!也只有你才會覺得木下一郎是個寶吧,杏早就對他沒感情了,像他那種人……”
“聽起來你對木下一郎很不滿啊。”毛利小五郎聽出他語氣中的厭惡。
一邊說,毛利小五郎一邊還翻看了一下那份信件。
那份信件上的文字都是印刷體,不過這一點還好,最奇怪的是落款處的邀請人居然是還在因病入院的長澤杏,他正想再提出這個疑惑。但清水修一已經開始了針對他上一句話的解釋。
“是不滿。”清水修一直言,“但我對他的不滿也只是因為他這個人風流成性品行不好,他在有女友的情況下還到處……這樣的人,我想偵探你也不會有好感的。
至于長澤杏,我和長澤杏曾經在一起的時候也從沒有聽她提起過木下一郎。但我想她也一定為從這段感情中及時抽身而感到慶幸吧。”
說著,他頓了一下,然后又道,“而且我和長澤杏已經分手很長一段時間了,金行小姐如此懷疑我,我倒覺得你才更有可能是那個兇手,聽說這段時間木下的風流行徑又變本加厲了,對于那么愛他的你……”
他沒說下去,但是這不影響毛利小五郎覺得自己完全理解了:“是因愛生恨!是情殺!兇手就是你金行小姐!”
“怎么可能!”金行琉璃大聲反駁,“那這個魔爪圖案呢?!這又如何解釋!我根本不會畫畫,更不要說是像這樣巨大的魔爪,這種事情恐怕只有你這個美術專業的人才能做到吧!”
清水修一不以為然:“美術專業的可不止我一個人。”
不止他一人,那除此之外就只有……
一直沒有加入爭吵的另一位女性。
見目光突然匯聚到了自己身上,小林有些慌張地說:“可我和木下無冤無仇,琉璃又是我的好閨蜜,我沒有理由殺他啊!”
聽他們說的好像都挺有道理的,不過目前這個事件里還存在著很大一個疑點。
為什么是在這個地方呢?
和這里地居住者,已經入院就醫的長澤杏又有什么關系。
緊接著眾人就聽到一道稚嫩的童聲:“金行姐姐,你之前說的長澤杏的鬼魂是什么意思呀?人不是離世了才會有鬼魂的說法嗎?”
提到這個,金行琉璃臉色慘白,她碎碎念叨著:“對、對……”
聽她沒有否認“離世”,毛利小五郎撓了撓頭:“可是,長澤杏沒死啊。”
“什、什么?!”
“呃……”嫌疑人們發出了驚恐的聲音。
小林顫抖地說:“可、可我們看到了遺書,以為……”
“那封遺書呢?”
“在、在外面的桌子上。”
前去查看遺書的時,清水修一問:“你們說長澤杏沒死是……”
他詢問時垂落在身側的手都在顫抖,神色恍惚,精神狀態看起來不是很好。
見他這副模樣,毛利小五郎猜測,應該是雖然分手了,但還留有感情吧。
于是心中出現幾分少見的耐心,解釋道:“長澤杏現在因為生病住進了醫院,雖然狀態不好,但目前看來還并沒有危及到生命……”
毛利小五郎說話期間,大道寺枝里深深地看了一眼走進在前面的那個小孩。
是的,她所想要觀察的對象就是江戶川柯南。
好友毛利蘭家忽然住進了一個小孩這本不是什么值得太過在意的事。
但當與工藤新一不告而別,毛利小五郎的推理能力忽然暴增這幾件事情加在一起之后,就很難讓人不多在意了。
尤其是這個小孩還非常聰明,又愛好推理。
而現在,她親眼看到這個孩子一系列的反常行為,他對與案發現場過于濃烈的好奇心和每每都恰好說在點子上的話。
他是真的很聰明,甚至有點過于聰明。
這和他目前的年齡并不匹配。
前方的江戶川柯南忽然感覺背后發涼,猛地轉頭一看,就看到大道寺枝里笑瞇瞇的看著自己,一看就沒好事。
大道寺枝里見他一臉見鬼了一樣的反應,大發善心移開了目光,將視線轉后方和自己一起來的三個少年身上。
哦他們看上去實在是非常的……無聊。
特指五條悟和太宰治。
大道寺枝里看了看自己左手一個美少女右手一個美少女的狀態,后知后覺有點不好意思的感覺。
就是類似家里來客人忘了招待怠慢了人家時的那種不好意思。
畢竟作為一個兩方都認識的人,她卻一直在和其中一方貼貼完全放置了另外一方。
于是良心發現的大道寺枝里看兩位少女已經平靜下來,就放開他們加入了后面的男子組。
她一過去就聽到五條悟相當遺憾地說:“可惡,剛才居然沒拍照,應該把夏油杰左擁右抱的照片拍下來以后給他的小孩看的!”
夏油杰本人:?
大道寺枝里:……
她決定先關愛一下太宰治。
畢竟五條悟和夏油杰是兩個人,可太宰治只有一個人,除了她以外不認識第二個人了。
她一來到太宰治身旁,就聽見對方壓低了聲音小聲問她:“枝里在等合適的說話時機快點解決這件事嗎?”
大道寺枝里一驚,不由在心中感嘆不愧是認識了好幾年的小伙伴,真的非常懂她。
“沒有時機的話,那我幫你創造一個吧。”太宰治鳶色的眼睛微微彎起,低低地說,“而且如果是由我先開口的話,也更方便模糊眾人的關注點。”
大道寺枝里眼睛一亮,贊同道:“你說的很對。”
太宰治又道:“應是能量體系不同,異能力者和他們咒術師不同,咒力的痕跡我看不見,但……”
“但你是最了解我的。”大道寺枝里將話接了過去,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愧疚。
她剛才完全沒有關注到太宰治這邊,完全將他放置了誒……不過話又說回來。
“你為什么來這里啊?”大道寺枝里問。
“是森先生的要求。”太宰治回答。
想來是因為有一方勢力進入橫濱地界,森鷗外不放心,但……怎么會讓太宰治來呢?找中原中也應該比較合適吧。
“我覺得你現在在心里說我壞話。”太宰治笑瞇瞇地說,眼眸中的色澤暗沉沉的,像不透光的黑曜石。
大道寺枝里正想打個馬虎眼蒙混過關。正巧,他們已經來到了擺放遺書的桌旁,對話也可以直接結束了。
那是一封只寫了寥寥幾行字的遺書,沒有長篇大論,字體很工整。
里面寫著對鈴木財團的感恩之情,寫著對生活,對沒有事件再追求藝術道路的遺憾。
僅此而已,沒有旁的,看上去有些過于簡潔了。
并且在場的這些與長澤杏相識的人,沒有一個出現在這封遺書中。
“但這確實是杏的筆跡。”清水修一肯定地說。
“對,這就是杏的筆跡,我和她同一個福利院長大的,我也非常清楚。”小林也肯定道。
“欸呀這種事情問問不就知道了。”鈴木園子掏出手機,發信給在醫院照顧長澤杏的護工。
雖然就目前長澤杏的情況,她會寫一封遺書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畢竟事情已經牽扯到了命案,非同小可。
在鈴木園子發信的時候,太宰治驀地看了大道寺枝里一眼。
大道寺枝里立刻明白——時機到了。
“那些邀請函呢?是你們所有人都收到了嗎?”
太宰治突然發問,打開了關于邀請函的話題。
清水修一愣了一下后回答:“只有金行沒有收到,她是跟著木下一起來的。”
太宰治又說:“長澤杏正在住院,她沒有將你們聚集到這里來的必要。”
這也就意味著,發邀請函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兇手。
大道寺枝里火速接過太宰治的話,似是隨意一問那般道:“那你們中間誰才是寫邀請函的人呢?”
——「異能力ꞏ與之意志」發動成功。
比起極為突兀又直接地突然問“誰是兇手”,由太宰治拋出一個引子,她再將話補全,這種仿若不經意間的巧合,才是發動異能的最佳時刻。
當然,肯定還是會引起聰明人的疑慮,但那也不是特別重要。
在不算過于刻意明顯的情況下,堅定唯物主義的聰明人是可以自己給自己創造出合理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