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那你們中間誰才是寫邀請函的人呢？”
大道寺枝里話語剛落，眾人便看到清水修一的表情忽然變得扭曲起來。
他怒目圓睜，很顯然是在和什么做著抵抗，似乎想要咬緊牙關但卻被什么阻止了，以至于臉上的每一個五官都在用力，顯得格外猙獰。
但這份抵抗只有知曉大概在他身上正在發生著什么的人才能感覺到。在其他人的眼里，只會覺得清水修一的精神看起來不太正常。
“他……他怎么了�！�
一片嘩然之中，不知道是誰忽然如此說。
然后眾人就看到神態猙獰的清水修一怒吼一聲道：“是我、是我把你們叫來的！”
他的話讓大多數人都臉色大變，毛利小五郎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他正想開口詢問細節，卻被一旁的大道寺枝里搶先了。
“那人也是你殺的？”大道寺枝里問道。
——「異能力ꞏ與之意志」發動成功。
“沒錯、是我！”清水修一看上去一點都沒有想再做遮掩辯解，把一旁正打算仔細推理一番的江戶川柯南嚇了一大跳，思路都停滯了。
什么？
兇手這是……自爆了？
但在場的只有少數人，和清水修一本人知道。
他其實并不想承認的，但此時此刻他卻不得不承認。
這太奇怪了，但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像是魔怔了一樣。
“那你為什么要殺他們？”大道寺枝里又問。
——「異能力ꞏ與之意志」發動成功。
她接二連三的話讓一旁的江戶川柯南瞬間警覺起來。
江戶川柯南直覺現在正在發生著什么非同一般的事。但是他卻毫無頭緒，想去細思一番，可那些難以捕捉的問題點卻像斷線的風箏一樣，怎么都抓不住。
他不禁看向了正在說話的人——
大道寺枝里皺著眉，似乎是正在為眼前的兇殺案不解著，這個反應很正常。
再加上她那些話中的內容也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是此情此景下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所以應該……并沒有什么吧？
只不過就是問題都剛好由她提出來了而已。
大道寺枝里的問題落下之后，清水修一回答道：“因為他們都該死……”
說到這里，他已經因為控制不住自己的自爆行為心如死灰，甚至都不再做試圖抵抗的無用功，表情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猙獰，而是呈現出陰郁的色彩，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紗。
不過他說到一半，就被金行琉璃因情緒激動十分尖銳的聲音打斷了。
“可是我們和你有什么仇？居然到了、到了要殺人的地步！”
聽了她的問題，清水修一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睛里的憤恨像是快要滴出血來似的：“因為你們傷害了杏，傷害杏的人都該死！”
說著，他整個人的情緒開始詭異地亢奮起來，嚇得金行琉璃踉蹌著往后退了一步。
接下來，清水修一以他的視角，講述了關于那位新聞媒體上曾大肆報道過的，藝術屆的天才長澤杏過于不幸的一生。
那都是那些新聞報道上從未出現過的事情。
長澤杏小的時候生活在孤兒院，受到了來自鈴木財團的資助，當時和她一起的還有小林愛子。
她們一起讀同一個小學，同一個中學，是親密無間的好友。
隨著逐漸長大，長澤杏的藝術天賦開始體現，在鈴木財團的鼎力支持下，她很快就憑借著作品名聲大噪，成為了校園里不折不扣的風云人物。
“但這個女人……杏那么信任她！她卻因為嫉妒，拉幫結派散播謠言孤立杏�！�
清水修一指著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的小林愛子大聲說，“我都看到了，你們是如何商議的，我去告訴杏，她還不相信你會那樣對她！我從那個時候就對杏……可我沒有勇氣把心意告訴她，最后只能眼睜睜的看她掉入木下一郎的陰謀中再受傷害�！�
木下一郎曾對長澤杏展開過聲勢浩大的追求，他追求長澤杏時那副神情的樣子，很快就讓沒有感受過親情，還被好友背叛的長澤杏感動了。
然而木下一郎只是覺得，和當時的風云人物長澤杏在一起非常有面子，再加上他一向都是個花心又風流的人，很快就出軌了。
他出軌對象的其中之一就是金行琉璃，而金行琉璃會與木下一郎認識，還得多虧小林愛子的介紹。
他從中學時代就開始暗戀長澤杏，看著她每次都是義無反顧地投入進一段新的感情，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她一直都是那么的努力，她想要被愛，卻每次都被傷害到只能倉皇而逃。
長澤杏和木下一郎分手后過了一年，清水修一終于鼓起勇氣，向長澤杏告白。
相處了一段時間后，長澤杏答應了他。
“我之前可能是運氣不太好吧。”長澤杏從前這么說過。
不過她并沒有怨天尤人，在新的愛情出現的時候，她再一次的，全身心地付諸了自己的全部熱情。
……
聽他一股腦將這么多事全都抖露出來，小林愛子冷笑一聲：“你可真能是將自己說的深情款款，要我提醒一下你們是怎么分手的嗎？鬧得那么大，可不是什么秘密。”
清水修一的臉色立刻變得更加慘白。
大概是因為缺乏安全感，和長澤杏在一起之后，清水修一總是愛疑神疑鬼。
長澤杏一直包容著他，可就在有一天，她忽然提了分手。
“大概是什么時候你還記得嗎？”
“去年五月�！绷私膺^長澤杏信息的江戶川柯南瞬間就明白了。
那是長澤杏查出自己身患遺傳性共濟失調的時候。
在那之后，清水修一為了轉移注意力還找過新女友。但那些人都和長澤杏長相相似，他意識到自己還是放不下長澤杏，就去跟蹤他，在看到長澤杏與一個陌生男人相談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上去暴打了那個男人一頓，這些事情在認識他們的人之間，不算什么秘密。
“我永遠記得杏當時的表情�！鼻逅抟徽f，“她看起來是那么的……悲傷，所以在那之后，我每天都活在后悔中�！�
他酗酒墮落，放縱自己，卻根本不敢再見一面長澤杏。
直到——他看到那封遺書，以為長澤杏自殺了，本就精神狀態不穩定的他決定展開一場復仇，將這些傷害了長澤杏的人一起解決了。
“那也就是說你在他們之前就已經看過這封遺書了？”毛利蘭問。
至于為什么是毛利蘭問，因為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已經完全沉浸在聽故事中逐漸忘記了自己的職責。
所以作為工藤新一從小一起長大，對推理方面耳濡目染的毛利蘭無奈擔起重任。
江戶川柯南在心中直呼“小蘭問得漂亮”。
清水修一點了點頭。
江戶川柯南立刻開口：“啊咧咧，可是剛才清水哥哥你不是說不敢來見杏姐姐嗎？那是怎么看到的呀？”
“這……”清水修一垂下眼，“雖然我不敢直接出現在杏面前，但總會偷偷來這里看她。但就在前段時間我出了一趟差回來之后卻發現她不見了，我實在擔心就闖了進來，然后就看到了擺在桌上的遺書�！�
因此，他將其他三人約過來，打算將他們全都殺死，可卻沒想到從來無人問津的這所宅子今天居然來了一大波人，其中還有偵探。
“啊！護工那里發來消息了！”這時候，鈴木園子打開手機，看著上面的新來信說，“長澤杏說她確實寫了遺書，但遺書放在地下室�！�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到了清水修一身上。
而清水修一此刻也是滿臉困惑：“可我……當時看到它就在這里�！�
這時候大道寺枝里感覺有人戳了戳自己的肩膀，她看過去，就看到一個貓貓祟祟探頭探腦的五條悟。
見她看向自己，五條悟指了指遺書的方向，做了個口型。
大道寺枝里辨認出他應該是在說——
“有咒靈的氣息�！�
大道寺枝里微微睜大了雙眼，不禁轉過頭，想再仔細問問。
與此同時，屋外，有腳步聲正在向這里靠近。
是警察們到了。
——
因為清水修一的一系列自爆行為，加之警察很快在他的包里找到了他接下來還想要繼續行兇的工具，包括假血漿，證據確鑿。
毛利小五郎伸了個攔腰打了個哈欠道：“既然案子破了那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然后他就收獲了女兒不可置信的眼神：“委托還沒查呢！！”
毛利蘭大聲喚醒了毛利小五郎的神智。
哦對，他們這次來遇上兇殺案是意外，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查看地底有什么不尋常之處。
毛利小五郎想起來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地底的不尋常之處當然有，但那不是一般人能感知得到的。
五條悟告訴大道寺枝里。
在這整棟洋房中，地底殘存的咒靈氣息是最濃烈的。
并且那封遺書上遺留著的咒靈氣息，也是源于地底。
第32章
32
剛才已從信息中得知這所住宅確實有一個地下室。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一閃疑似地下室入口的門，門上貼著長澤杏的成名作《惡鬼》。
不過，畫雖然以《惡鬼》命名，但實際上畫中的鬼卻并不是那種非常猙獰可怖的形象。
至少，對于大道寺枝里而言并非如此，反倒有一種詭異的美感，這也是這部作品能夠驚艷眾人的很大原因。
但……
“這門怎么打不開啊！”毛利小五郎推了半天那扇疑似地下室入口的門，沒推開，才發現一旁有一個輸入密碼的鍵盤，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問問密碼是多少�！彼麑︹從緢@子說著，順手按亮了輸入密碼的界面，界面上立即顯示出四個框，應該是四位數的密碼。
然而……
“護工說長澤小姐的情況現在不太穩定，已經休息了。”鈴木園子說。
打擾病患不太好，那只能在長澤杏休息完之前，先試試看能不能破解這個密碼了。
五條悟擼起了袖子，想說這還不簡單大力出奇跡直接拆房子啊——
然后他就被夏油杰和大道寺枝里一起拽住了。
梅開二度。
由于他們的動作確實是有些同步，大道寺枝里不禁看了夏油杰一眼，緊接著她的這一眼正巧就對上了對方的眼睛。
夏油杰似是有點愣神，拽著五條悟的手微微一松，立刻就被五條悟掙脫了。
但大道寺枝里不一樣，她不僅沒有發愣，甚至還非常坦然地看了過去，朝對方揚起了微笑。同時，拽著五條悟的手也沒有絲毫的松動。
“怎么了嘛。”五條悟不滿地抱怨道。
大道寺枝里一邊對夏油杰笑，再一次在心中感嘆不愧是她中意的紙片人，感覺每一根頭發都長在了最合她心意的位置，一邊溫聲回答五條悟：“這里畢竟是長澤小姐的家，有很多對她而言很重要的東西，未經允許還是不要做太大的破壞。”
再說了，在場的聰明人那么多，肯定很快就能解決了。
夏油杰并沒有關注他們都說了些什么。因為他的注意力都在這個人臉上淺淺的微笑上。
與此同時他發覺……自己似乎變得有點奇怪。
大概是因為看到和自己相似的臉沖自己笑，有種照鏡子的時候，鏡子里的“自己”忽然做出了他并沒有做的事情一樣。
一定是這樣的。
不然這種心跳加速的怪異感，怎么會來得如此突兀。
總不至于是……心動吧。
年輕的、且骨子里帶著一些肆意與狂妄的dk人生第一次感知到這種怪異的情感。所以他下意識地就認定，那只不過是過于驚訝罷了。
他心不在焉地附和了一下大道寺枝里的回答。
而一旁聽到他贊同聲的五條悟大驚失色地表示：“我以前也沒見你這樣�。 �
以前他們不是走到哪兒就殺到哪兒的超（拆）強（遷）二人組嗎！
夏油杰臉上露出一個不知道是無奈還是無語的表情：“不，這一點你得清楚，走到哪兒殺到哪兒的大多數情況下只有你。”
嗯，大多數。
不可否認他也不是沒跟著一起干過。
畢竟是讓夜蛾正道無比頭疼的班級嘛。
與此同時，大道寺枝里聽到腦內傳來系統的提示音。
系統：“剛才夏油杰好感度6，當前好感度45。誒呀您當時要是選的是夏油杰就好啦，馬上就能到50成為隊友啦！”
大道寺枝里：……
其實她也不太理解，怎么就……這個dk也太好搞了吧，怎么感覺只要笑笑好感度就噌噌噌往上漲啊。
等一下，她是不是發現了什么奇怪的訣竅。
系統：“欸嘿雖然隊友選擇不能更改了，但繼續往后努力刷還是不虧的！再接再厲吧讓真實可以觸碰的他們來彌補周邊消失所帶來的——”
大道寺枝里剛想回它不要和自己提周邊，讓她回憶起那些悲痛事件，就聽到系統的聲音戛然而止。
能造成這樣的效應的人只有一個。
大道寺枝里轉過頭，就見太宰治拽了拽自己，便湊過去問：“怎么了？”
在這個對于太宰治而言最為陌生的情況下。雖然他本人可能不一定會覺得有什么，但大道寺枝里還是覺得要更關注他一點。
所以他一表現出好像有事的樣子，大道寺枝里立刻就放開了抓住五條悟的手，湊到太宰治身邊，表現得超級貼心又配合。
與此同時，高專的兩位dk見她這么一副隨叫隨到的樣子，都不約而同的渾身僵硬了一瞬，然后表面上不動神色，眼神卻都不由自主地往同一個方向飄過去。
夏油杰……怎么說呢，他的有在理智非常清楚地告訴他，大道寺枝里對那個名叫太宰治的人關注度很高是非常合理的，畢竟他們已經認識了許多年。
但是就視覺和情感上而言。
他很不舒服。
沒有直男會看著‘自己’和另一個男性貼貼還會舒服的吧！
那可是一個‘夏油杰’在對另一個男性和顏悅色滿臉寵溺啊！太怪了吧！
夏油杰戴上了痛苦面具，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
這畫面太怪了，完全不忍再看，但卻忍不住又看了億眼。
而五條悟，他愈發覺得這個纏滿繃帶地奇怪少年很不對勁了。
剛這樣想著，他就見太宰治往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該怎么形容那個眼神呢。
陰沉沉的，然后還閃爍著一點挑釁的光……
【嗶——】，他絕對是在挑釁吧！絕對是吧！
五條悟瞬間悟了，并且他甚至感覺自己火氣都上來了。
而太宰治只是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并且顯然非常明白大道寺枝里的用意，非常自然地就湊到她的耳邊說：“那個一直在跑來跑去的小孩，應該發現什么了。”
因為湊的比較近，大道寺枝里感知到了溫熱的呼吸擦過耳垂時奇異的癢，下意識地往后躲了躲，稍微拉開了一點兩人之間的距離。
太宰治稍愣，但表情依然沒什么變化。
一旁悄悄關注著這里，看到這一幕的五條悟立刻揚起了嘴角，頓時感覺心情一片明朗。
于是正將目光投向江戶川柯南的大道寺枝里忽然受到了系統的提示音：「五條悟好感度3，當前好感度33」
大道寺枝里：？？
又怎么了？
她忍不住往五條悟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見那個漂亮的少年在接收到她目光的同時，向她綻放了一個巨大的，超級明媚的笑容。
大道寺枝里頂住了，她作為一個看臉的顏狗頂住了五條悟先生發起的美貌攻擊，不過說實話，這還得多虧他戴著墨鏡。所以沖擊力沒有太大，只是感覺有點被閃瞎眼了而已。
緊接著，她忽然感覺到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幾下了。但還沒等她拿出來看，就聽到前面原先一直跑來跑去忙得不得了的江戶川柯南忽然指著門上的畫說：“這幅畫是不是和長澤姐姐的《惡鬼》不太一樣呀？”
然后他就遭到了正在為密碼而焦頭爛額的毛利小五郎的忽視。
倒是毛利蘭蹲下來問他：“怎么不一樣了？柯南君發現了什么嗎？”
江戶川柯南指了指邊上一面墻上的另外一副畫，那也是一副相當類似的《惡鬼》。
但因為長澤杏的繪畫風格就是這種偏沉重的色調，加之《惡鬼》又是她的成名作。所以多掛幾幅在家里原先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據他這么一說——
“這兩幅畫中的‘鬼’，右手的動作確實有一些差別�！贝蟮浪轮飳煞媽Ρ戎戳艘幌潞蟮馈�
墻上的那幅畫中“鬼”的右手的動作呈一個輕輕收攏，像是正虛握著什么的狀態，這個動作曾經有被一些懂畫的人寫過長篇大論來理解過，而門上的那一幅，“鬼”的右手卻是打開的。
差距雖然不是特別大，但忽然出現了兩幅極其類似卻又有著微妙不同的畫，其中一副還正好貼在了通往地下室的門上，這里面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意義呢？
再加上剛才他們也算是把這處洋房都走了一遍，可只有這個地下室的門口，有連著掛著兩幅極其相似的《惡鬼》。
這雖然并不一定會是有效線索，但既然他們現在也沒有什么別的頭緒，那么暫且將它作為一個思考的方向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毛利蘭一聽江戶川柯南的說法，也覺得這個發現確實有些不一般，立刻就用手機搜了一下《惡鬼》的圖片，發現網絡上所流傳的作品都是墻上那幅手指收攏的，從未出現過門上的這個版本。
“這又怎么了？人家就想畫幅不一樣的自己看而已吧�！泵∥謇捎X得他們發現的這個點實在是沒什么意義。
不、不止是這樣，這只手指張開的手，這個狀態……簡直像是在指著什么似的！
大道寺枝里，還有在場的好幾個人，立刻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湊近查看一番之后，很快他們就在這幅畫的一個小角落里，看到了一個非常小，小到幾乎融入進‘鬼’背后雜亂無章的背景中的一個字。
而就在看到那個字的時候，大道寺枝里忽然感覺到了一瞬間沒有來由的心悸。
——‘綾’。
這難道會和密碼有什么關系嗎？可密碼明明是數字，想讓字和數字關聯起來，那就只能從讀音上入手……
綾、對應假名あや、對應羅馬音aya，那么再按照26個字母來排序的話就是……
“1251�！�
屋內，好幾個人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四個數字。
正好四位。
第33章
33
“1251�！�
話語剛落，說話的幾人就下意識地互相看向與自己說出同樣數字的人，除了大道寺枝里。
大道寺枝里在關注門鎖，完全沒注意其余人的目光。
反倒是看向了她的那些人又默默地目光交匯在了一起。
五條悟看向了一旁的夏油杰，夏油杰看向了太宰治，太宰治看向了高專二人組，江戶川柯南……他瞥了這幾個人一眼就飛快地挪開了視線。
這種復雜的情況已經是他這種搞青梅竹馬純愛的人無法理解的了。雖然表面上似乎看不出來什么，但他作為偵探的直覺卻感覺到了一種類似于沒有硝煙的戰亂那樣針鋒相對的緊迫感。
而處在居中的大道寺枝里雖然確實是感覺似乎周圍的氣氛有一瞬間變得奇怪。
但等她看過去的時候，周圍的人已經都已經收回了目光，除了……對自己擠眉弄眼的鈴木園子。
大道寺枝里：？
大概是看出了她表情上的困惑，鈴木園子做了個口型。
——“看手機�！�
哦對，剛才是有感覺手機震動了好幾次，原來是鈴木園子發的消息嗎。
可明明她倆就在一塊兒呢，鈴木園子干嘛要發消息聯系她呢？
大道寺枝里正想掏出手機看看，那邊的毛利小五郎已經打開了門鎖。
密碼正是1251。
“開了！開了！”耳邊傳來了毛利小五郎似乎很是激動的聲音。隨后，大門被打開，也就在那扇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大道寺枝里突然再一次感覺到了一種與先前看到畫中藏著的那個“綾”時一模一樣心悸感。
像是有什么正在敲擊著她的內臟——不，這樣說也并不準確，因為那感覺并不疼痛。但就是讓人非常不適，以至于她的身體都不由得搖晃了一下。
“我怎么了？”
她詢問系統。
系統：「檢測出應是先前的咒靈還未消化完全，與剛才的字和這個地下室產生了共鳴」
……吃咒靈還有消化一說的嗎，怎么感覺好像更恐怖了。
系統：“畢竟是吃下去的東西——”
系統又被禁言了，因為某位超級敏銳的屏蔽器覺察到了她失神的狀態，戳了戳她的手臂。
大道寺枝里回過神，就看到了這個人暗沉沉的眸子中隱約映出她失神的模樣。
也許是在表達關心？
大道寺枝里胡亂猜測著，隨口道：“剛才有點不舒服，現在沒事了�！�
前方傳來五條悟嘰嘰喳喳的聲音：“走啦！快過來啦——”
大道寺枝里看過去，大家已經進入地下室的大門，陸續往里面走了，她趕忙拉著太宰治跟過去。
她現在也非常好奇這下面究竟有些什么。
見大道寺枝里過來，夏油杰的目光先是往她拽著太宰治的手上看了一眼……嗯，只是隔著袖子拽著他的手臂罷了。
似是不經意地瞥了一眼，他很快就將目光收回到了大道寺枝里身上，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問：“剛才怎么了？”
“沒什么。”大道寺枝里將先前敷衍太宰治的臺詞又同他也說了一遍，然后便好奇地問，“你們能感知到這里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正巧因為已經跟上了大部隊的步伐，她便非常自然地將拉著太宰治的手放開了。
耳朵非常尖的五條悟一聽大道寺枝里問這個，立刻轉過來打斷正想開口回答的夏油杰，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這里的咒靈殘留氣息超——濃郁的哦！那家伙之前應該一直都呆在這里，甚至、這里很可能是那家伙的誕生所。”
大道寺枝里不禁睜大了雙眼。
被五條悟超快超積極的語速打斷的夏油杰：……
接下來，大家陸續走下樓梯，進入地下室。
隨后映入眾人眼簾的，是甚至可以稱得上溫馨的陳設，有擺放著幾盆綠植，桌椅都是米白色的，還有許多使用過的顏料、畫筆，看上去像是一個畫室。
當然，這份溫馨得除卻墻上掛著的那些畫作。
墻上掛著許多長澤杏的畫作，且每一幅畫的都是形態不同的《惡鬼》。
“長澤小姐真是熱愛自己的作品啊�！庇^賞著墻上的畫作，毛利蘭感慨道。
但……
大道寺枝里環顧四周。
她也不是沒有見過長澤杏的其他作品，在這個地下室外面的其他房間里就掛了許多。
但這里卻沒有出現過任何別的作品，僅僅只有各種形態的《惡鬼》。
而且外面的其他畫作雖然被裝裱得非常華麗，但那些框上皆落有一層較厚的灰塵。
可這間地下室里的卻不一樣，雖也有灰塵，但明顯比外面的那些要少許多。
想必是長澤杏還在這里居住時曾用心護理這些畫作。
那么也就是說，比起長澤杏熱愛自己的作品，不如說她最為熱愛的恐怕只有《惡鬼》才最正確。
聯想起先前她看見的那個咒靈的模樣，大抵已經可以推測出那是因長澤杏的負面情緒而誕生的。
但長澤杏恐怕是深愛著那個“鬼”的，同樣的，而那個擁有了意識的咒靈恐怕也是愛著她的，正因如此才會試圖阻止他們進入這篇樹林，希望這里的兇案能順利發生。
至于為什么咒靈不自己動手親手將他們全都殺了。而是將本在地下室的遺書拿出來引起經常來偷窺長澤杏的清水修一的注意，接他之手作案，恐怕是因為在這位咒靈的心里，清水修一也在處置名單上。
一個精神不正常，容易為情緒所控制的人想不出多么縝密的作案方法，清水修一敗露是遲早的事。
比起讓他們全都干脆利落的死掉，這樣的方式應當才是更加折磨的。
只不過，即便這樣，長澤杏依然不會知曉它的存在吧。
因為一般情況下，咒靈是從非術士的普通人身上外泄然后誕生的。所以既然它大幾率是因為長澤杏的負面情緒所誕生，那也就意味著長澤杏只是一個普通人，知道咒靈存在的可能性極低。
高階的咒靈擁有自我意識，那么擁有一定的感情也是正常的。
只不過……
互不知曉的愛嗎？
真是奇妙。
——
很快，他們就在桌上發現了一些揉成了團的紙張。因為已經從也很在意為什么家中會傳出奇怪聲響的長澤杏那里獲得了隨意翻看的同意，于是他們將紙團展開來看。
展開后，皺巴巴的紙上寫了一些字，應當是病發后已經無法再像以前一樣正常握筆的長澤杏寫的。因此那些字看起來每一筆一劃都帶著顫抖。
‘為什么每一次，帶給我的都是如此慘烈的結果呢，明明我也很努力了啊？’
‘我原以為他是不一樣的……’
‘甚至現在就連我唯一能做的都要奪去……’
‘我已經不能再畫你了，綾。我原以為如果是你的話，就能一直陪伴我的�！�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這些話從前看可能會覺得莫名其妙，但因為剛才發生的案件，大家對長澤杏的過往已經有了許多新的認知，而根據剛才所了解到的那些，不難推測這些話都是長澤杏正處于一個什么樣的心境中寫的。
她那時的絕望情緒想必一定已經到了巔峰。
而先前看到的‘綾’和現在又看到的‘綾’，應當是長澤杏為作品中的‘鬼’起的名字。
“長澤杏在之前的采訪中有提到過自己從小就習慣于用繪畫來宣泄情緒，兒時生活在福利院，外出時見到別的有父母關愛的孩子，心中也有了想法，想要有個別的什么也來陪伴自己，那時候心里就有了《惡鬼》的雛形。”這時，太宰治突然開口道。
所以對于長澤杏而言，這恐怕也是意義最大的一部作品。
在見到一旁的大道寺枝里向自己投來驚訝的目光后，太宰治又道：“之前看到過，畢竟我還挺喜歡她的作品風格的。”
極端又黑暗，獨具一格。
鈴木園子有一些好奇：“可為什么明明是渴望陪伴，卻不是那種，嗯……我小時候又想過天使啊王子啊但從沒想過這一類的……”
向來家庭和睦的快樂大小姐會問這個問題沒什么奇怪的，鈴木園子的語氣里帶著非常單純的求知欲。
緊接著，大道寺枝里就聽到太宰治低低地笑了一聲后說：“大概……對有一類人而言，比起高高在上的天使，還不如惡鬼來得更為親切�！�
當然，話雖這么說。
如果能把高高在上的發光者拖入泥潭一同沉淪，就再好不過了。
第34章
34
那些混亂的，簡直涂滿了整個房間的咒靈痕跡在一般人眼里都是不存在的。
因此，偵探一行人在仔細探查了一番依然沒有找到怪聲苗頭。
“估計是什么野貓啊之類的小動物闖進來發生的聲音吧�！泵∥謇蓢@了一口氣，猜測道，“畢竟這種深山里面各種各樣動物很多嘛！”
一旁的江戶川柯南陷入了沉默。
雖然不是很想就這么算了，但目前看來……好像也只能這么解釋了。
既然調查無果，那么接下來就到了各回各家的環節。
咒術師們提出了想去探望一下那位長澤杏小姐的提議。
大道寺枝里猜想他們應該是想去查看一下那位泄露的負面情緒強到都變成準特級咒靈的長澤杏身邊還有沒有別的安全隱患。
四舍五入也算是和委托人關系密切的鈴木園子點頭如搗蒜，非常熱情地答應了兩人的請求。
大道寺枝里目光轉向她便想起來她好像還有個疑似鈴木園子發來的信息沒看。
然后她一打開手機就看到了滿屏的信息，全都是來自鈴木園子的，她刷到最前面一條一條看下去——
“姐——妹！”
“開個班吧！！”
“太刺激了這真的太刺激了��！哦天哪這該怎么解決！我都替你緊張！”
“還得是你啊枝里！這么游刃有余地在三個男人之間游走還不翻車！”
“哦天哪他們剛才一瞬間全都看向你了，可你還是能這么沉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答應我，回去就開班好嗎？”大道寺枝里滿臉震驚。
這是在干什么？
雖然不算特別明白，但總歸她還是知道了為什么明明就在旁邊鈴木園子卻還要這么神神秘秘地發消息聯絡她。
這確實不是什么可以直接說的事……所以她是不是其實應該慶幸鈴木園子沒有拉著她直接說。
總之……
她無奈地在聊天框中敲下一排字發出去。
“你誤會了，沒有那種事，他們都是我的好友�！�
鈴木園子火速來了新消息：“真的嗎？我不信，我兩只眼睛都看到了！”
大道寺枝里：……所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看不到的東西？
她忍不住往鈴木園子所在的方向看了眼，然后就看到鈴木園子眉飛色舞，一副因為吃到了大瓜而感到無比興奮表情。
“大道寺�！边@時候，耳邊傳來夏油杰的聲音。
大道寺枝里立刻就把手機屏幕關了，抬起頭面不改色地問：“怎么了？”
很懂分寸的夏油杰雖然發覺了剛才大道寺枝里看手機時的表情非常怪異。
但也沒關注她的手機屏幕，而是目光溫和地詢問：“你要一起去嗎？”
大道寺枝里沒有過多猶豫立刻就點點頭：“去！”
畢竟她也挺想向兩位專業人士了解一下更多情況的。
先前五條悟說地下室里咒靈地痕跡簡直都布滿了，可她卻只能隱隱約約感受到一些，這種情況不受控的感覺讓她覺得不太舒服。
真希望能早日掌握。
想到這里，大道寺枝里只覺得熱血沸騰，一雙眼睛都亮了起來。
但她雖然熱血上頭，也沒有忘記自己身邊還有一個太宰治，于是詢問他：“你要一起去嗎？你不是挺喜歡長——”
你不是挺喜歡長澤杏的作品嗎？
然而大道寺枝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我就不去了，枝里�！�
太宰治拒絕了她的提議。
他的聲音輕輕的，像水中的浮木，隨風、隨波不斷游曳，沒有人知道他要去哪兒，他自己也不知道。
大道寺枝里微愣，因為她直覺感覺太宰治的情緒好像不是很對。
但那又轉瞬即逝到像是一種錯覺。
她又深深地看了幾眼眼前的人……依然沒能看出點什么。
說實話，如果是那種有人要搞些什么陰謀詭計的場合，她是很快就能看穿的，但這種遮遮掩掩的小情緒……
恕她直言，完全搞不懂呢！
“枝——里——”不遠處已經像上自家車一樣自然的五條悟坐在大道寺家的車里看拖長了音調呼喚，“走——啦——”
眼看著天色逐漸變暗，再晚去醫院探望病人就不合適了，大道寺枝里便沒有再為眼前的困惑過多糾結，與太宰治告別。
望著她上車離去的背影，太宰治慢慢地垂下了眼，視線落到腳下踩著的那一片勾勒出他身形的陰影上。
他想起了在世界融合后大道寺枝里一系列的反常行為。
就比如先前聽到的那些……她邀請別人殉情，而且那個家伙還剛好是他最討厭的蛞蝓。
啊……受不了，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用力地卡住了他的咽喉一樣。
又仿佛入水時，被冰冷的水淹沒，慢慢地被剝奪走最后一絲氧氣。
太宰治踢了踢腳邊的一簇小草，只覺得渾身上下的每一寸都無比僵硬。
按照他所了解的大道寺枝里。
那個人絕不是什么會去自殺的性格。
絕不是。
那么就應當是有什么東西會驅使著她去做這些。
但她又是那么一個討厭被控制，絕不會做自己不樂意的事情的人。所以如果沒有萬不得已的請求或是過于心動的條件，她是絕不會……
啊、心動的條件。
那么恐怕就只有那個了。
太宰治想起了剛才那人看向自己時閃閃發光的眼睛。
眼睛是很能傳達出情緒的器官。
而大道寺枝里看雙眼中的情緒從不會因任何人而變得如此喜悅，會讓她如此發自內心感到高興的只有她所追求的那些力量。
也正因如此，她會對那些幫助她提升的家伙如此積極。
她那亮得璀璨的目光是對著那些人的。
——太宰治剛才有非常清晰地感受到這些。
所以他還去干嘛呢？
要是攪黃了大道寺枝里的計劃。
會被厭煩的吧。
但至少他剛才表現得足夠反常，應當已經可以在她的心中埋下一顆疑惑的種子？
所以……再等等吧。
——
前去東京醫院的車上，大道寺枝里還在想剛才太宰治奇怪的樣子。
想了半天之后她真心覺得——男人心，真難搞。
太難搞了，她放棄了。
大概是她的百思不得其解的情緒過于強烈，都表現在臉上了，發現她異樣的夏油杰詢問道：“你……沒事吧？”
大道寺枝里看向他，覺得很感動。
先不說之后會怎么樣，現在還沒有黑化的夏油杰簡直就是人間天使。
好感度特好刷不提，還很貼心溫柔。
但畢竟她困擾的東西確實是不好說出口，大道寺枝里換了個話題：“沒什么，只是在想，想要像你們一樣看得清咒靈殘留的痕跡需要怎么做�！�
同樣也還是個學生的夏油杰思考起該怎么形容比較合適。
超強的五條悟先生立刻強行加入群聊。
“這還不簡單我來教你！”五條悟超自信地說。
哦！超強的五條悟先生要開始教學了！有這種機會真的是一件很榮幸的事�。�
大道寺枝里立刻正襟危坐，看向五條悟的眼里滿是求知欲。
五條悟……五條悟他狠狠地爽到了。
天哪，現在的這個畫面四舍五入一下簡直就是他的摯友正在一臉乖巧地等待著他的教學，將他奉為名師��！
試問哪個男子高中生在這種情況下不覺得爽呢？
這簡直就是和是好兄弟那就要做他的爸爸一樣爽快的事情啊——
五條悟開始遺憾為什么不把家入硝子帶過來，那樣的話就能把這個畫面拍下來了！
家入硝子不在，那唯一能拍照的——
五條悟看向了一旁的夏油杰。
讓夏油杰本人拍“夏油杰”誠懇拜五條悟為師！
夏油杰雖然不算特別明白這個人現在腦袋里在想什么但是他敢肯定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咬牙切齒地說：“你想都別想�！�
五條悟遺憾極了。
完全不明白這些dk又在搞什么的jk大道寺枝里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但……
系統：「五條悟好感度2，當前好感度35」
大道寺枝里：？雖然搞不懂但是摩多摩多。
夏油杰看不下去，催促五條悟：“你有什么好方法快說吧。”
大道寺枝里豎起耳朵聽。
五條悟非常做作的咳嗽兩下清了清嗓子，然后——“這個嘛就是要‘啪’的這樣然后再‘咔’的這樣&……”
大道寺枝里：……
這什么東西？
她怎么忽然聽不懂日語了？
大道寺枝里無助地看向一旁的夏油杰，然后就對上了對方無奈的眼神。
……算了，還是等入學之后問專業的老師吧。
心感無奈時，正好五條悟也說完了，然后……
他又將自己超大超閃亮的大眼睛亮出來，注視著眼前的兩個小眼睛，一副非常需要反饋的樣子。
夏油杰正想發表無情的吐槽，就聽到身旁的少女用相當沒有感情的棒讀語氣說：“哇，好厲害。”
夏油杰：？
最好笑的是五條悟一聽還特別滿意，連連點頭直呼：“你說得對！再多來點！”
夏油杰小小的眼睛中流露出他麻木的情緒。
哦，也是，五條悟并不需要什么反饋。
他只是想要夸夸。
第35章
35
他們來的很巧，長澤杏正好坐在病床上看書。
大致同她說了一下調查的結果后，長澤杏彎了彎眉眼道：“謝謝，你們辛苦了�！�
她的態度看上去很平靜，眉眼雖因溫和的笑意彎起來，但笑不達眼底，落入大道寺枝里眼中有一種奇異的熟悉感。
她想起了太宰治。
長澤杏現在眼里的那種……灰敗的，毫無生存欲望的情緒與那個人如出一轍。
但……
大道寺枝里看到病床一側的床頭柜上有一本打開的手稿，上面畫有許多關于那位“鬼”的草稿圖……
雖然只是簡略的草稿，但從那些平穩的線條上能看得出，這些應當都是長澤杏還未發病前畫的。
現在的她，恐怕已經無法正常握筆了。
見她的視線落在一旁的手稿上，長澤杏微微笑起來說：“雖然現在我已經很難繼續像以前那樣作畫了，但……偶爾翻看，還是會覺得很安心，很高興。應是兒時就有的情結吧，我希望他能陪我到最后。”
她此時的微笑與先前的完全不一樣了。
帶著疲憊的眼神中重新亮起了一點點細碎的光亮，像是寒冬的荒野中燃起微弱的星星之火。雖然抵不過刺骨的寒風，但卻能讓過路的旅人稍稍獲得一些慰藉。
這也再一次讓大道寺枝里感受到——她是真的，深愛著“鬼”的。
那種深愛并非是男歡女愛，更確切的來說，應當是一種精神寄托。
大道寺枝里想起之前太宰治說起過的，關于長澤杏的采訪內容。
《惡鬼》于她的意義是真的很不一樣啊。
深愛著的畫中惡鬼的人滋生出的負面情緒化為惡鬼模樣的咒靈。
這樣的現象會發生究竟是一個什么原理很難用簡單的三言兩語來概述。
但即便知道了這些，大道寺枝里依然不會后悔祓除那個咒靈的行為。
因為他們今日進入樹林時，咒靈想要奪去他們性命的用意是非常鮮明且強烈的，如果是毛利小五郎一行人比他們先到，又或者是別的普通人誤入了這片樹林，那么一定會發生更嚴重的慘案。
之后，畢竟是于她有關的案件，她有知道一切的權力。
所以毛利小五郎作為在場的名偵探給她簡單講述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雖然……還沒到他大展身手的時間案件就已經解決了。
“嗯，一定是兇手見到我自亂陣腳就放棄掙扎自爆了吧！”毛利小五郎推斷道。
得知就在不久前都發生了些什么的長澤杏愣了一陣，然后嘆了一口氣，輕輕地發出一聲有些輕飄飄的“是嗎”。
房間中陷入了一陣沉默，但沒過多久，長澤杏又道：“其實曾經，我也是非常怨恨他們的……我那時常想，為什么他們總是要如此對我呢？”說著，她垂下眼，“但是現在我就連健康的活在這個世上，畫我最喜歡的畫都做不到了，這樣的難過早就勝過對他們的怨恨，也正因如此，我現在再聽到有關他們的事……心里是我自己都想不到的平靜�！�
借探望的機會觀察了一番長澤杏身邊確實已無安全隱患，大家就不再打擾病患休息。
只是幾個年輕的少女——特指毛利蘭和鈴木園子看起來情緒都不高。
于是大道寺枝里想了想，提議道：“要去逛街嗎？”
心情不好，去買買買，買著買著肯定就會好很多了。
鈴木園子一聽正想答應，然而有一個人比她搶先一步說——“我也要去！”
還是個男的。
她驚愕轉頭，就看到那個白毛帥哥非常積極地高高舉起了自己的手。
鈴木園子表示她又有點嗑到了。
大道寺枝里點點頭，沒多想就答應道：“好啊，那就一起去吧。”
她倒是沒什么所謂的，人多了還能多幾個拎包的呢。
——
于是他們一行六個人向最近的商場進發。
這邊的商場大道寺枝里沒怎么來過，其他人多數也和她一樣。
這個時候經常因為出任務到處跑（摸魚）的五條悟就自信地站了出來表示這里他熟。
五條悟憑借著自己宛如社交恐怖分子的本事，很快就與明明只是第一次見面的鈴木園子和毛利蘭打成一片。
啊，主要是和鈴木園子，因為鈴木園子也多少是有點社交牛逼癥在身上的。
而大道寺枝里……大道寺枝里她非常慚愧。
為什么這個dk就連最近在jk們之間人氣最旺的店，不管到底是不是甜品店，只要是人氣高的全都了如指掌��！
相比之下……她什么不知道��！
——輸了。
倍感慚愧的大道寺枝里默默地后退一步，目光投向同樣一臉懵逼顯然對那些內容一無所知的夏油杰和江戶川柯南，忽然感覺到了一絲安心感。
原來這里才是她應該待的位置嗎。
接下來，在五條悟的帶領之下，他們品嘗了各種各樣的小吃店，還嘗試了最新品的奶茶，吃飽喝足后，他們走進了最近新開的一家人氣服裝店。
還是因為風格夢幻甜美出的名。
所以為什么你連這個都知道啊五條悟！下一步是不是還要去拍大頭貼啊！
大道寺枝里大受震撼，下一秒就聽見五條悟說：“啊、這層還有一個拍大頭貼的地方哦-要去試試嗎？”
鈴木園子燃起來了：“好啊好�。」渫赀@里就去！”
大道寺枝里再一次感覺自己受到了重創……輸了，真的輸得很徹底。
走進店內，夏油杰環顧了一下四周，大片的粉色立刻讓他感覺到了非常強烈的格格不入感。
嗯，這一part肯定沒他什么事，等著一會兒結束了幫忙領包就行吧。
于是他就和一旁看粉紅色看得都有點胃痛的江戶川柯南在店內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與此同時，真正的jk大道寺枝里也打算跟著他們一起坐下。
夏油杰看著她一臉麻木的樣子忍不住想笑，問：“你不一起去看看嗎？”
“啊？”大道寺枝里有點摸不著頭腦，顯然已經完全將自己的定位放在了真正的男子高中生這里。
下一秒他們就聽見一旁傳來五條悟的呼喚聲。
“枝里——”
大道寺枝里轉頭看過去，就見到五條悟拎著一條哥特風的黑色長裙說：“來試試這個嘛！！”
鈴木園子在一旁積極舉手：“我挑的��！”
就連毛利蘭都不禁點點頭：“這個確實很適合枝里�！�
大道寺枝里站起來走過去，五條悟立刻就往她身上比了比，然后豎起了大拇指：“這個好！”
“是吧！”鈴木園子得意地笑起來，然后催促大道寺枝里，“快去試試快去試試，肯定很合適的！”
大道寺枝里也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么從一家到處看都粉粉嫩嫩的店里找出這么一條暗黑系長裙的，但都這么說了……她接過長裙，走向試衣間。
然而除了五條悟以外并沒有人發現，在這附近還有另一個人為他們現在的行為大受震撼。
當然，五條悟雖然發現了但他毫不在意。
他的重點全都在——超期待看長得和夏油杰差不多的人女裝是什么樣的。
——
庵歌姬的三觀受到了沖擊。
非常非常嚴重的那種沖擊。
她只是因為出任務來這附近，任務搞定了就打算逛個街放松一下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都能遇上熟人。
對于這個熟人一向抱著敬而遠之態度的她第一反應就是躲遠一點。
但……真的很難不在意，五條悟站在一家粉粉嫩嫩的女裝店里到底是要干什么。
啊，他旁邊還站著兩個女生，約會嗎？
靠，一個人帶著兩個女生來約會，不愧是你啊五條悟。
渣男吧！
暗中觀察的庵歌姬感覺自己嗅到了秘密的味道。
然后她就看到五條悟拿起一條裙子往另一個方向招手。
……天哪，難道還有一個女生嗎？？
三、三個？？
這是不是有點太會玩了？？
庵歌姬瞪大眼睛好奇地順著他招手的方向看過去。然而視線卻被各種衣架擋住了，看不見，有點怪遺憾的。
不過很快她就看到那個人回應了五條悟，走了過來——居然是夏油杰！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么，但……夏油杰居然拿著那條裙子走向更衣室了！！
庵歌姬眼睛瞪得像銅鈴，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究竟看見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無盡的訴說欲望讓她打開手機開始瘋狂找人吐槽。
最后的理智支撐她努力從列表里找了個沒有夏油杰和五條悟的群。
庵歌姬：“救命啊！！sos��！我看到了什么�。∥叶疾桓蚁嘈盼业难劬Γ �
一位咒術師：“��？展開說說？”
庵歌姬：“我先是看到五條悟和兩個女孩子在逛那種超人氣女裝店，還帶點洛麗塔元素的那種……”
一位咒術師：“啊，五條悟啊，那沒事了，雖然好像沒見過他和女孩子約會但他畢竟是個超級大池面嘛！”
庵歌姬：“不是，重點不在這里，重點是夏油杰也在，而且他還給夏油杰挑了一條裙子……然后夏油杰還真的接過去試了！！”
另一位咒術師：“還有這種事，如果是五條悟穿我都不會這么驚訝……”
灰原雄：“夏、夏油前輩？！”
一位咒術師：“記得拍照發群里讓我們也看看��！這是我一生的請求，拜托你了！！”
第36章
36
坐在椅子上無所事事的夏油杰不知怎么的忽然感覺背脊一涼，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種不詳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但還未等他細究這個感覺的來源，一旁就傳來了五條悟等人嘰嘰喳喳的呼聲。
是大道寺枝里換好衣服出來了。
“哇——真的很適合你啊枝里！”
因為夏油杰的同款發型搭配裙子確實是不太合適。于是大道寺枝里便在更衣室里把假發套摘了，然后將自己本身的頭發放了下來。
所以當她從更衣室里出來，眾人看到的就是一個長發及腰的大道寺枝里。
束腰長裙讓她本就高挑的身材變得在視覺上更顯優越，她提著裙擺走過來，對眾人淺笑了一下，像狐貍一樣狹長的眼睛微微彎起來，內眼角的形狀像尖尖的鉤子，因此一顰一笑看起來特別撓人心弦。
“怎么樣？”她笑瞇瞇地問。
鈴木園子朝她比了一個幅度超大的大拇指，然后說：“超適合你！啊不愧是我挑的裙子！”
說著，她想起什么了似的忽然翻包，從里面掏出一根口紅來，“來來來再涂點口紅你就超有那種美艷大反派的感覺！”
“這樣啊，那你來幫我涂吧�！闭f著，大道寺枝里非常配合地彎下腰，方便鈴木園子操作。
五條悟驚呆了，以至于都忘了起哄。
他原本只是抱著惡搞的心思想看看和夏油杰長得超像的人穿裙子會是什么樣，還打算拍點照四處傳播的來著……
結果他沒想到大道寺枝里居然把頭發放下來了。
不對，也不止是這樣。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大道寺枝里整個人的氣質和周圍的氛圍感覺似乎都瞬間和先前不一樣了。
如果說穿戴成夏油杰模樣時的大道寺枝里偶爾會堅持將自己的設定往‘夏油杰’本人身上靠，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崩人設吧但總體還算是收斂自己的話……那么現在的大道寺枝里完完全全就是‘大道寺枝里’本人。
那是一種更有攻擊性的，更加外放的感覺。
這樣想著，那邊的鈴木園子已經動作飛快地給大道寺枝里涂好口紅了。
正紅色的。
大抵是dk們過于安靜反倒叫人覺得意外，大道寺枝里便轉頭看過來，然后就瞧見了兩位dk滿臉都寫著震驚的樣子，勾了勾唇，低聲問：“怎么了？很奇怪嗎？”
雖然是詢問著的語氣，但很顯然大道寺枝里的表情是充滿自信的，甚至有一種“美女是我不滿意”的張揚意味。
夏油杰也驚呆了。
怎么說呢雖然……確實是一直有在心里感慨她要是能不打扮成自己的樣子就好了。
但是真正看到大道寺枝里換下與他同款的那一套裝束，反而覺得有點別扭。
那是一種與先前全然不同的感覺，對于都快看慣了對方男裝的夏油杰而言，沖擊力不言而喻。
但不得不說……真的很好看。
夏油杰的目光先前有無意間掃到這家店的宣傳語‘裝點花一樣的你’‘一些提高人氣的秘訣’，當時沒什么感覺，因為大街小巷到處都是這樣的話，可現在卻覺得不那么準確。
女孩不是單純只用花來形容的，還有像大道寺枝里這樣氣質宛如出鞘利劍似的存在。
她不需要刻意的想辦法去提高自己的人氣，更不會因為在意他人的想法而束手束腳。
可即便如此，她只要站在那里，就自然而然地散發出獨特的魅力。
叫人看到時就覺得，有什么被戳中了。
系統：「夏油杰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50，已到達【隊友】級別，五條悟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40」
大道寺枝里：？
她也驚呆了。
當然，他們所受到的沖擊都不如正在暗中觀察的庵歌姬。
雖然知道偷拍不好但是——
那可是五條悟和夏油杰！
而且還是女裝！
說實在的如果是五條悟女裝她也不至于如此驚訝吧，總感覺那個人做出這種事也不是很奇怪的。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女裝的那個居然是夏油杰，這實在是太令人驚訝太令人想要記錄下來了。
于是，常被這兩個dk欺負的庵歌姬頂著被發現的壓力忍不住舉起了手機，等“夏油杰”一換好衣服出來就一頓狂拍。
拍照時她不禁慶幸還好是在人來人往的商場內。不然就日本這個無法關閉快門聲的手機很快就會暴露她了。
別、別說夏油杰女裝好像還挺好看的……
嗯但是夏油杰的頭發有這么長嗎？
庵歌姬雖然心有疑惑但大概是因為熱血上頭，她完全停止了思考，一股腦將自己拍的照片全都發進了群里。
一位咒術師：「好人一生平安，謝謝你冒著生命危險造福大家」
另一位咒術師：“邊上的那個是鈴木家的小姐吧，之前出任務剛好參加過一個宴會，見過一次。”
冥冥：“什么？鈴木？那個鈴木嗎？”
另一位咒術師：「對對對那個鈴木」
庵歌姬：“sos那位小姐現在在給夏油杰涂口紅[圖片]”
畫面中，穿著長裙的“夏油杰”神態溫和，眉眼間甚至還帶著點說不上來的寵溺。
她彎下腰，將自己的臉湊到面前少女，方便對方操作。
……總而言之就是很曖昧。
一位咒術師：“天哪，要真的是那位鈴木小姐的話……夏油有這種好事怎么不叫我！我也不想努力了！”
又一位咒術師：“什么？夏油杰要嫁入豪門了嗎？”
冥冥：「啊——真羨慕啊」
庵歌姬：“就不能是正常戀愛嗎？”
別說，本來是沒有這么想的，但……
感覺起了個頭之后就完全停不下來了��！
灰原雄：“那個……這位難道不應該是那位和夏油前輩長得很像的新入生嗎？”
一時間，群里陷入了沉默。
灰原雄的這句話讓庵歌姬捧著手機呆住了。
……新入生？
然后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后，群里很快又重新熱鬧起來。
一位咒術師：“誒呀這不是看氣氛正好調侃一下嘛！灰原君你太老實了啦-話說回來原來歌姬你不知道這個事情嗎？”
庵歌姬：「我該知道嗎」
冥冥：“哈哈哈歌姬那天不在吧，另一個群，之前五條悟發過‘雙夏油’照片的，但你好像出任務去了——”
庵歌姬：小丑竟是我自己？
就在她滿頭問號的狂敲鍵盤打算繼續發問的時候，頭頂忽然傳來某個熟悉的人那略顯輕佻的聲音。
“誒——歌姬啊，你在這兒干嘛呢？”
庵歌姬僵硬地抬起頭來，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臉。
……是五條悟。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
“真的很抱歉��！”
大道寺枝里一臉呆滯地看著眼前的這位……嗯漫畫里見過的，明明是前輩卻經常被五條悟迫害的庵歌姬一邊說著道歉的話一邊猛地沖她鞠了一躬。
走近之后看到被衣架遮擋住的夏油杰本尊之后，庵歌姬完全理解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情況了。
太尷尬了，她完全認錯了人。
大道寺枝里被嚇了一跳，不由得往后仰了一下身子，有點摸不著頭腦地問：“發生了什么嗎？”
五條悟指著庵歌姬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以至于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被五條悟這種猖狂的笑鬧得心中上火的庵歌姬黑著臉拍掉了他指著自己的手，然后面向大道寺枝里解釋道：“我剛才……因為以為是看到了夏油杰女裝所以忍不住偷拍了照片……非常抱歉！”
實在是一時沖動。
一旁的夏油杰：？
他女裝？
一聽庵歌姬的話五條悟更受不了了，他伸手狂拍夏油杰的肩膀：“哈哈哈哈杰你聽到了嗎？女裝誒而且好像還發出去了哈哈哈現在全咒術界都知道你女裝了哈哈哈哈……”
夏油杰：……救命啊。
他現在已經完全不想知道自己在咒術界中會是一個什么形象了。
明白了原委的大道寺枝里點點頭，安撫眼前的人：“沒事的，不用這么不安�！�
畢竟對她來說，熟悉夏油杰的人將他們兩個人認錯其實算是一種認可。
這不就是在說她的cospy非常還原嘛！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
所以她想了想又道：“照片，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庵歌姬充滿疑惑地“誒？”了一聲后，雖然不是很明白但還是將手機里的照片展示給了眼前的少女。
大道寺枝里一看就忍不住感嘆：“哇——這拍的很好看啊！”
照片定格在換好衣服的大道寺枝里對五條悟勾唇輕笑的那一瞬。
而被她注視著的白發的少年插著兜看上去有點拽，戴著墨鏡看不太清情緒，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也正因如此，讓他二人之間的氣氛像是正勢均力敵地對峙著，劍拔弩張，很有大片感。
大道寺枝里覺得很不錯，自己在這里面顯得超帥的，于是她舉起手機興沖沖地說：“加個好友把這張照片發給我可以嗎？”
庵歌姬：“啊？哦，好、好的�！�
這樣的畫面落在一旁的五條悟眼里又是另一番味道。
——大道寺枝里找人要了她和自己的合照，想把這照片永遠的保存在自己的手機里。
五條悟瞬間意識到了這一點，圓片墨鏡后的眼睛不由得睜大了，覺得自己似乎觸及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系統：「五條悟好感度3，當前好感度43」
正在欣賞照片中自己美貌的大道寺枝里：？
第37章
37
“歌姬，照片也發我一份！”五條悟對庵歌姬說。
庵歌姬一臉嫌棄：“才不要，我這就刪了，我的手機相冊里可不能有你這種家伙在�！�
“噫……”五條悟把臉皺成相當顏藝的樣子，“你這是在嫉妒我的美貌吧？”
庵歌姬火氣上涌：“發發發都發給你！！”
五條悟滿意了。
“那個……”庵歌姬看著明顯心情非常不錯的大道寺枝里，心中的好奇讓她非常難受，總覺著如果不問一下的話今天晚上可能連覺都睡不安穩了，所以她猶豫片刻還是問，“你穿成夏油杰的樣子是？”
一旁聽庵歌姬問出這個問題后的夏油杰只覺得自己的心音瘋狂震顫起來。
這個問題的回答他早就已經聽過了，已經完全可以猜得到答案了�？杉幢闳绱�，那如同雷鳴一般的心音與讓人氣血上涌的戰栗感還是讓他不由得握緊了拳，神智也有一瞬的恍惚。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個人的身上，然后就聽她說出了意料之中的話。
“因為我很喜歡夏油君嘛�！贝蟮浪轮锘卮鸬馈�
夏油杰再度睜大了眼。
因為他驚奇的發現……此時聽到這句話的感觸，又與從前完全不同了。
而且還更加刺激，更加不得了了。
大概是因為現在的大道寺枝里并非打扮的和他一模一樣。雖然臉上沒有卸掉的妝容依然與他的風格相近，但還是完全不一樣了。
雖然有些抽象，有些莫名。
但此時此刻帶給夏油杰的，就是一種……真正的大道寺枝里正在向他直率地表達著心意的感覺。
年輕的dk夏油杰瞬間就感覺臉上的熱度有點起來了。
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個答案的庵歌姬：？！
“嘖�！币慌詡鱽砦鍡l悟超級刻意，超級響的聲音，“咳咳�！�
他甚至還咳嗽了兩聲。
這個人怎么回事�。�
五條悟心想，不就是看漫畫的時候喜歡一個人物嗎？有必要說的這么曖昧嗎？
聽到聲音的大道寺枝里瞬間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點不太全面會惹人誤會，她又犯了老毛病。
她因為沒能完全適應漫畫已經變成現實的這個事實。所以按照自己從前的習慣說了相當直白的話……雖然她覺得自己還是有點收斂了的！
要是以前說到自己喜歡的作品和人物，她甚至可以侃侃而談許久的！
她可是那種超強的彩虹屁專家。
所以她連忙組織語言解釋道：“確切的來說應該是一些粉絲心理吧……比如五條君我也很喜歡。”
五條悟的心情明朗多了，連連點頭。
一旁的夏油杰聽到這句話，dokidoki的心臟瞬間就平復了許多吃瓜群眾鈴木園子再次倒吸一口涼氣，她立刻看向一旁的毛利蘭，在對方眼中看到與自己同款的震驚后忽然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安心。
——果然不是她的問題��！是這三個人的相處模式很有問題��！
因為不好在當事人面前直接大聲相談。于是她開始與毛利蘭進行了面對面線上私聊。
鈴木園子：“你也感覺到了嗎小蘭！我們枝里真的好——會��！”
毛利蘭：「枝里在社交上一直挺厲害的啦」
鈴木園子：“話雖這么說，但目前看起來已經不能只用厲害來形容了，已經可以說是有點‘太不得了’了吧！都有那種腳踏兩條、啊不對是三條船的既視感了，不過就枝里那個性格嘛……”
毛利蘭：「是啊，她估計什么都沒感覺到吧」
鈴木園子：“啊果然你也是這么認為的！不如說這樣無意識的反而更不得了了！下次等工藤回來之前你也去向枝里學習一下！”
毛利蘭：“��？”
鈴木園子：“就是說學習一下那種散發奪人眼球魅力的方法！雖然枝里不同意開個班的建議，但是教教自己人她肯定同意！”
毛利蘭：“？？”
不遠處的江戶川柯南看著這兩個人不知怎么的忽然一同捧起手機，過了一會兒毛利蘭忽然對著手機變得面紅耳赤……名偵探今天依然覺得女人的心思非常難懂。
——
這邊。
聽了大道寺枝里回答的庵歌姬感覺到了一種心梗的感覺。
她是萬萬想不到為什么這兩個性格超級糟糕的dk居然還會有這么真情實意的女粉的……太不可思議了！
這么好的女孩子為什么偏偏眼神不太好呢？
庵歌姬頭都大了。
看到她一臉糾結的表情，五條悟相當猖狂地笑起來：“承認吧歌姬，我超受歡迎！”
庵歌姬：“你快醒醒！”
大道寺枝里看著他們拌嘴，則是覺得這種從前漫畫中都沒有的情節出現在身邊很有意思，有種近距離追更的既視感，于是還想再多看點的她提議道：“庵前輩要不要和我們一起逛？”
“不用叫前輩啦直接叫名字就可以……”庵歌姬看了看邊上的兩個dk，完全不想再與這兩人尤其是五條悟多接觸的她十動然拒，“今天就不了我還有一點事情�！�
庵歌姬離開后，已經有點給大道寺枝里換裝上頭的鈴木園子再度燃了起來，毛利蘭也沒有被放過。當然，坐在一旁的江戶川柯南也沒有閑著……
“柯南！你覺得你小蘭姐姐穿這個好看嗎？”
“好、好看的。”
“那和剛才那件比呢？”
“我、我覺得都很好看！”
在這之后，大道寺枝里雖然又試了幾套，但眾人的眼光看來一致認為還是最初的那套黑色長裙比較適合她。
“嗯……那就再搭配一雙合適的鞋子吧！”鈴木園子說。
“這個這個！”品味超好的五條悟先生火速大展身手給大道寺枝里挑了一雙。
大道寺枝里接過來，她像一個乖巧的換裝娃娃一樣，全程沒有拒絕非常配合他們。
而就在準備換下原來的鞋子的時候，她的手指忽然觸碰到后跟處有一個手感非常熟悉的東西。
——竊聽器。
這可真的是意外之喜。
“怎么了嗎？”見她忽然停住了動作，夏油杰問。
“沒什么�！贝蟮浪轮锶魺o其事的笑了笑，隨后將那枚小巧的竊聽器收入掌心，換好鞋子站起來，順手插兜，將那枚竊聽器放入長裙褶子內藏著的一個相當隱蔽的小口袋中。
她原本第一反應其實是想順手捏碎的。但轉念卻忽然想起離開時太宰治那略顯落寞的異常神態……
算了，先放著吧。
既然大家都說合適，大道寺枝里就買了單將這套裙子買了下來，也懶得換了，就這么直接穿著走。
“那你們需要去看一下男裝嗎？還有童裝？”大道寺枝里問。
畢竟陪他們逛了那么久的女裝區，雖然五條悟看起來是很享受其中啦……但其他兩位看上去無聊到極點的樣子真的讓人有些愧疚。
聽到“童裝”兩個字的江戶川柯南瘋狂搖頭：“不不不用了！”
讓這么大一票人幫自己看童裝這種事也太羞恥了！！真正的高中生完全不想面對。
“我也不用的。”夏油杰道。
私服超多的五條悟說：“那我們去拍大頭貼！哦對說到男裝，枝里喜歡什么樣的？”
他隨口問。
一旁的夏油杰忽然警覺。
大道寺枝里沒怎么思考便道：“我其實比較喜歡制服，西裝啊之類的�！�
五條悟手摸下巴做思考狀：“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知道枝里的校服要怎么做了�！�
夏油杰一聽大受震撼：“悟，你在說什么？你是打算給她申請男裝校服嗎？她是……”
她是女生啊！
五條悟瞬間明白了夏油杰在懷疑什么，非常生氣，他像是那種人嗎！怎么會連這個都分不清呢！
“我是打算男裝女裝都給她申請的��！”五條悟氣鼓鼓地說。
這突如其來的貼心讓大道寺枝里都愣了一下，連忙道：“非常感謝。”
五條悟立刻又好了。
——
很快，他們一行人就來到了拍大頭貼的地方。
大道寺枝里其實從前都對這方面并不是很感興趣，所以也沒來玩過。
畢竟……從小她都把自己的日程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娛樂活動也比其他的同齡孩子少了很多。
他們選了一些款式，接下來，因為如果六個人一起的話，本就狹窄的拍照室內會特別擁擠，所以先分成兩組進行拍照。
分兩組的話，大道寺枝里自然是先和高專的兩位一起。
夏油杰同樣也沒有過這方面體驗，所以他們這組完全由真正的jk五條悟主導操作。
嘗試先前沒怎么做過的事情，大道寺枝里原本是很興致盎然的。
然而這種心態在她站到攝像機前，看到畫面中的自己時完全消失了。
誰能告訴她，為什么這個機器自帶的美顏特效。尤其是這個大眼特效這么奇怪這么夸張啊��！
畫面中，戴著墨鏡的五條悟完全不受影響，而她和夏油杰……
應該也有原本眼睛就不大的緣故，機器非常貼心的幫他們把眼睛放大了n倍。
此時同樣看到畫面的五條悟已經完全笑癲了，整個狹小的室內都環繞著他魔性的笑聲。
一旁的夏油杰也感受到了不忍直視，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要遮擋一下，然后下一秒畫面中就出現了——
他的手在靠近自己的臉時，完全變形的慘案。
系統：「五條悟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47」
大道寺枝里：……靠。
……
鈴木園子等人從另一個隔間出來，正想叫大道寺枝里一起去拍女子組合照，卻見到她和夏油杰兩個人低著頭，坐在店外的長椅上，周邊的氣氛仿佛有烏云密布一樣……
“怎、怎么了嗎？”
回應她的只有五條悟的狂笑。
第38章
38
結束最貼近正常高中生的日常后，大道寺枝里想了想，又折回了橫濱。
此時天已經黑了，因為白天是個好天氣。所以今夜便有耀眼璀璨的星月高高懸掛于天上，可這稱得上是美好的夜景此時的大道寺枝里卻無心欣賞。
她還是很在意先前太宰治的反應。
大道寺枝里坐在車里，隨意把玩手中那個已經因為失去電量停止繼續運作的竊聽器，同時不禁在心中感嘆著男人心真是門學問。
這時系統忽然出聲：“可惜看不到太宰治的好感度，要是能看到的話您可能就不會這么困擾了吧�！�
大道寺枝里心想那倒也不一定吧。
畢竟有五條悟這個例子在……由此可見可視化的好感度對她并沒有多大的幫助，反倒是更加讓她摸不著頭腦。
系統哽�。骸澳堑挂彩桥丁�
“枝里小姐，到了�！�
車子找了一處空位停泊，前方傳來司機的聲音。
“謝謝。”大道寺枝里推門下車。
眼前是一間幾乎融入黑夜的……集裝箱。
這是太宰治目前的其中一所住處，也是太宰治最常住的地方。
雖然當年大道寺財團也有給他安排住處，再加上港口黑手黨那里也有一些員工宿舍啦……但是太宰治沒過幾天就又跑回這個狹小又閉塞的集裝箱里來了。
最開始大道寺枝里會把人拎回小公寓。
因為當年的太宰治比現在還瘦，整個人像是一片輕飄飄的紙，總叫人覺得一個不留神就會像秋日的葉片一樣掉落在地上，然后沉入泥地，化為塵土。
所以為了下次來橫濱不會再也見不到人，當年大道寺枝里有做過幾次這方面的努力。
雖然并不成功吧。
所以之后她就放棄了，不過她還是使用了一些鈔能力給太宰治的集裝箱重做了一番裝潢。
比如外部的隔音棉啊保溫層，內部的家具啊什么的……總之搞著搞著時常是會出現一種置辦貓窩的錯覺。
太宰治倒是并沒有拒絕。
現在的話，大概是兩邊都有住吧。
為了避免跑錯地方，來之前，大道寺枝里詢問橫濱的“眼睛”，得知今日的太宰治確實住在集裝箱。
大道寺枝里掏出了鑰匙，鑰匙插入鎖孔，發出清脆的響聲。緊接著，她打開集裝箱的門，看到了一片仿佛并沒有人在似的黑暗。
但這樣過于靜謐的黑暗卻因為她開門的動作而被打破了，屋外的月光借著打開的門悄悄溜進來。
那道淺淡的月光對于夜視能力并不算好的大道寺枝里來說幾乎沒有什么存在感。
可即便是這樣對她而言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下，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直覺增強了夜視能力，大道寺枝里竟無比準確地捕捉到了那個懶洋洋地窩在懶人沙發里的人。
“是枝里啊——”太宰治低低地說，語氣聽起來情緒不高，“你怎么來了�！�
大道寺枝里慢慢走過去，然后在他面前蹲下來，語氣平穩道：“我來兌現承諾�！�
窩在懶人沙發里的太宰治動了一下。
大道寺枝里繼續說：“現在八點，要去吃夜宵嗎？蟹肉大餐。”
說著，她向太宰治伸出了手。
與大道寺枝里目前睜眼瞎的狀態不同，長期沉溺于黑暗的太宰治的夜視能力比她要優秀得多。
也正因如此，他能夠很清晰地看到這個人是以一種什么樣的姿態推開他的門，又是如何身披淺淡的月光走到他的身前，向他伸出了手的。
誠然，他確實等待著這個人過來找他。
可當她如自己所預料的那樣……真的來到了他的面前時，他卻并感覺不到多么強烈的驚喜或是愉悅。
大概是因為這個人已經完全摸透了他言行舉止下的用意，這反倒叫他覺得不安起來。
有秘密，更為神秘的人才會更加吸引人這點毋庸置疑。
而現在他所有隱晦的暗示在這個人面前都能被明確的捕捉到。雖然他知曉這個人做這些大抵是純靠直覺做出的無意識行為……
但這樣不是更叫人不安了嗎？
她有點太了解他了。
這對于他而言應當不是什么好事。
可即便如此。
太宰治還是伸出手，讓大道寺枝里將他從懶人沙發里撈了出來。
“我要吃最豪華的那個�！彼f。
大道寺枝里覺得自己有點像是在哄一只鬧別扭的小貓咪一樣，笑瞇瞇地說：“好呀，但是晚上也不要吃太多，會消化不良的。”
“不會的——”太宰治拖長了語調反駁，看這人笑瞇瞇的樣子只覺得心情變得復雜又矛盾。
……看吧。
這誰受得了啊。
——
典型吃軟不吃硬的大道寺枝里沒能頂住某只像貓貓一樣會撒嬌的太宰治對于酒精的渴望。
雖然她是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吧……
“只能一點點�！贝蟮浪轮锪x正言辭地說。
然后她顧著剝蟹一個沒看住，邊上的這人就痛痛快快地干了一瓶。
大道寺枝里剝蟹的手都僵住了。
而某個不知道到底醉沒醉的人一看她呆住的樣子就笑了起來，隨后向她所在的方向俯身過來——
大道寺枝里沒動。
因為她的大腦有片刻的宕機。
這不能怪她，主要是太宰治現在的模樣吧……
大抵是因為酒精的影響，他眼波如水，眼下不知什么時候起被染上了一點綺麗的紅色，與他雪白的繃帶還有如墨一般烏黑的碎發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總之就是很……誘人吧。
再加上淡淡的酒精味與夏日的燥熱感融合在一起，似乎是無意間造成了一點化學反應，使得空氣都開始變得粘稠又混沌起來。
所以大道寺枝里一時都不知道該做什么好。
直到傾身過來的太宰治張嘴叼走了她手中剛剝好的蟹肉。
大道寺枝里：……
很好，她現在懷疑這個人可能是真醉了。
看著眼前的太宰治腮幫子鼓鼓的，津津有味地咀嚼著口中的蟹肉，眼睛也因為蟹肉的美味微微瞇起來，像是吃到小魚干后心滿意足的貓。
很好，大道寺枝里現在確信這個人應該是真的醉了。
她覺得現在這個情況挺有意思的，單手支起一側的臉頰，放慢了節奏，用一種可以稱得上是循循善誘的語氣輕聲問：“你下午的時候怎么了？可以和我說說嗎？”
不知道太宰治這樣的，會不會也逃不過酒后吐真言。
她對此非常好奇，以至于話語中帶著點自己都意識不到的哄誘與蠱惑。
太宰治聽到大道寺枝里的問題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頗為復雜，但總之就是應當不太清醒。
還沒等她細品這個包含深意的眼神中到底具體都暗藏著什么，就聽見他那雖然聽上去輕飄飄的，但卻夾帶著灼熱呼吸，撩撥著聽者耳廓的聲音。
“聽說你說他可愛�！�
大道寺枝里愣了一下，不自覺發出一個充滿疑惑的“��？”。
“就是那條小蛞蝓啦！”
大道寺枝里反應過來了。
哦——是那個竊聽器的功勞。
大道寺枝里想，應該是太宰治又開始不安了吧，畢竟他的友人數目是真的少得可憐。
不過既然都是已經被聽到的話，說都說了，否認也沒什么意思。
于是她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可是我覺得你現在這副樣子更可愛�！�
雖然也不知道太宰治酒醒之后還會不會記得吧……總之先哄了再說。
再說了，她這話是相當真心實意的。
于是有被戳中萌點的大道寺枝里撈起一只蟹腿問：“還吃嗎？”
“吃——”
在暴力剝蟹的大道寺枝里看不見的身后，太宰治鳶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且一片清明。
那絕不是一個喝醉的人會有的眼神。
第39章
39
“枝里小姐，五條悟那里有動靜了�！�
入學高專前夕，大道寺的“眼睛們”處傳來了消息。
自從將原作相關的情報共享給五條悟之后，大道寺枝里就一直讓人盯著對方附近的情況。
當然，五條悟會不會發現這一點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
畢竟肯定會被發現嘛！
而她要的只是先借此試探一下對方的反應，如果對方并沒有因此生氣或表達不愿，那么她的觀測行為還是可以繼續進行下去的。
知道了那些事的五條悟絕不會毫無反應的——大道寺枝里這么堅信著，然后靜靜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很顯然，現在那一天到了。
——
五條悟將那些記憶中的情報與顯示中的對比了一下后發現。
除了橫濱那里的情況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以外，其他的，關于咒術界的情報……即便是他曾經未曾了解過的細節，都與那些新記憶中的別無二致。
所以杰……
還有他將來的那些學生、后輩們……
那種可以稱得上是“不詳”的實感無數次沖擊著他的神經。
“你怎么了？悟�！�
見五條悟忽然看著夏油杰發起呆來，家入硝子忍不住問。
一直被盯著看的夏油杰：……怪不得怎么感覺背后一陣惡寒。
“沒什么。”五條悟說，“只是在想，杰做出顏藝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夏油杰：？
不是，且不說你這話實在是有點莫名其妙，你這表情看著可一點都不像有趣的樣子啊。
五條悟嘴上說著開玩笑似的話，神態中卻帶著……相當異常的郁色，甚至于到了如果現在給他來一個消音處理，不聽他嘴巴里講出來的內容的話，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郁郁寡歡的程度。
這種情緒出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至于如此異常。
可怪就怪在這個人是五條悟。
那個性格超級神奇的天之驕子五條悟。
于是過于驚訝的夏油杰甚至都一時忘記了被對方問奇怪問題時的困惑，道：“你怎么了嗎？”
一旁的家入硝子顯然也對他如此反常的樣子非常好奇，湊過來聽。
看著兩位好友目光中非常明顯的關切，五條悟下定了決心。
他沒有正面回答這二人的問題，但心中卻生出一種……類似于少年漫男主角背負著重擔要去拯救世界時的熱血沸騰。
當然，他對拯救世界這種事情確實是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扭轉那些可能會到來的，他不愿看到的未來，將那些荒謬的死傷劇情全部改變……
這件事他一定要做。
那么首先——
先把老橘子端掉吧？
——
下定決心的五條悟出發了。
他將一個人走上這條不得了的道路。
不過他并沒有制止那位大道寺分布在自己周邊的人。
因為他也很好奇那位小姐還想做些什么——反正如果是對他不利的事情，他也完全可以制止啦。
對于這一點五條悟非常有自信。
那位大小姐一看就是很珍惜生命的類型，而他的力量足以摧毀任何人的生命——當然他并不會無緣無故這么做。
然后，就在五條悟準備前往那些老橘子所在地的路途中。
他見到了前來找他大道寺枝里。
他看到這個人站立在前往今日目的地的必經之路旁，撐著一把遮陽傘，正沖他揚起笑容。
五條悟愣了一下。
因為大道寺枝里今天并沒有打扮成夏油杰的樣子，而是完完全全“大道寺枝里”的樣子，和先前看到的那些資料里的風格類似。
她將齊臀的烏黑長發高高梳起，扎了一個高馬尾，上身穿著版型寬松紋樣簡約的襯衣，襯衣衣擺隨意地扎進高腰的闊腿褲中，整個人的風格看上去挺拔又瀟灑。
在見到五條悟的那一瞬間，她嘴邊的笑意明顯變濃，那雙像狐貍一樣的眼睛也因此微微瞇起。
那是一個相當游刃有余的笑容。
很顯然，她在這里等他，她知道他會來。
真是一個叫人頭疼的家伙。
五條悟向她走過去。
與此同時，見到意料之中的人向自己走來的大道寺枝里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
系統：“五條悟好感度3，當前好感度50，已達到【隊友】級別，綁定隊友成功，點亮【隊友】技能：【信任卡（80）】”
“【信任卡（80）】：使用后讓隊友對您接下來說的話持有80的信任，剩余20的信任就請您自行努力取得（可持續時間1小時）（冷卻時間4時）”
“好感度達到70達到【可托付后背的摯友】后，【信任卡】自動升至100，也就是一定程度上會對您言聽計從哦——”
大道寺枝里：……她還以為五條悟表情不是很明朗的走過來大概是生氣了，結果確實好感度暗搓搓地提升了嗎？？
還有這個技能……實在是非常犯規啊。
“即便是五條悟這樣的嗎？”
這可是一個會讓她的異能力都無法發揮效用的人啊。
系統：「當然，你可是非常厲害的」
既然如此，那這個技能來的可真是時候。
正好能讓她接下來想做的事情發展的更順利許多。
有了這個技能，就相當于上了一層雙重保險。
這樣想著，大道寺枝里輕聲呼喚道：“你來了，五條君�！�
五條悟觀察著她的表情，雙手插兜隨意地應道：“在等我？”
“是的。”大道寺枝里轉了轉傘柄，語調輕快，“我為你準備了一個禮物。”
“誒——”五條悟拖長了音調，“雖然對枝里的禮物很好奇啦，但是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哦。”
大道寺枝里笑說：“如果我說，這份禮物與你現在要去做的事情有關呢？”
五條悟聞言，插在兜里的雙手微微一緊。
但他很快就再度讓自己放松下來了，饒有興致地道：“那你說說看？”
他現在覺得不太舒服。
那種渾身上下的警報都響起來的感覺實在是……非常怪異。
這種感覺，他最初遇上大道寺枝里的時候也感覺到了，之后也陸續出現了幾次，但每一次都不如今天這么強烈。
大道寺枝里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見到了就知道了，我想我們的目的地是一樣的�！�
在這條通往咒術界高層們所在地的必經之路上，她的目的地也非常顯而易見。
說完，大道寺枝里也不等五條悟做出什么反應變自顧自轉身，向這條路的深處走去。
系統：“你不使用技能嗎？”
“再等等�！�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舉措每一項都充滿了怪異，一定會引起五條悟的警覺。
如果在這個時候使用，強行降低對方對她的警惕之心的話，反而不妙。
得等五條悟看到那些，然后在他的心情開始復雜多變的時候再乘虛而入才是最佳時點。
在那之前，就讓他瞎想著吧。
系統：“你好恐怖�！�
大道寺枝里不以為然。
“這都是為了更好的未來。”
——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目的地。
五條悟看著眼前的畫面整個人陷入了呆滯。
“他、他們這是……”
視野中，那群高高在上的……成天只會舒舒服服的坐著發號施令的老頭子們此時此刻居然都卷起褲腿站在屋前的一個大花壇里……種地？？
這畫面……
這畫面屬實是有點有趣到恐怖的程度了。
五條悟倒吸一口力涼氣問一旁的少女：“你做的？異能力？？”
“沒錯�！贝蟮浪轮稂c點頭，溫和地說，“這些家伙養尊處優久了，身體素質實在是差勁，正好我見這地方的花壇挺大的，用來種地養老正合適�！�
五條悟哽了一下。
他現在腦袋里很亂，語言系統也有些錯亂。
大道寺枝里繼續說：“怎么樣？你還要殺他們嗎？”
她這話問的很奇怪，像是……
“你不希望我端掉他們？”五條悟的目光瞬間變得凌冽起來。
“不�！比欢蟮浪轮飬s搖了搖頭，說話得語調依然非常和氣。但是她的笑容卻讓人不由得感覺到了一陣不寒而栗。
這般，她又道：“我只是有另一個方法想要提供給你，當然，決定權都在你的手里�！�
五條悟一怔。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大道寺枝里發動了技能。
——「【信任卡80】發動成功」
“先將這些家伙控制軟禁，然后換一波人這個方法本質上是行得通的。但要是一個一個從幼苗開始養起未免有些太慢了，所以我們需要……更激進一些，你偌大的一個五條家就沒有別的能用的人了嗎？”大道寺枝里面向正在烈日下辛勤耕種的老頭子們，緩緩地說。
五條悟：“可那些家伙都目的不純，不是什么好……”
“那有什么關系。”大道寺枝里打斷他，轉過頭來，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只需要保證那些人打心眼里足夠畏懼于你，可以由你來掌控不就可以了？現在的這些家伙表面上畏懼你的力量實際上卻放肆至極，那么也就是說他們實際上并不畏懼于你。
咒術界的運作需要人，但那也不是非這些家伙不可的吧，那種有能力的，渴望錢權的，但卻害怕死亡且慕強心理很嚴重的……難道沒有嗎？”
現階段找到那種全身心善良純凈的人是不可能的，培養速度也跟不上，不如說還沒培養起來，苗子就都先沒了。
如果理想主義到那份上，結局就是重現原作。
雖然咒術界人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人吧。
就像五條家，五條家的運作不可能是由最強的五條悟一人支撐的。不然五條家是不可能興盛如此之久的。
所以心臟不純又如何。
就像森鷗外篡位，從一個地下醫生到現在執掌偌大的港口黑手黨。
那其中別有用心的人多了去了，可那又怎么樣。
能捏住人心不就好了。
第40章
40
入學高專當天，大道寺枝里換上了前一日送來的高專校服。
——女款的。
已經見過她穿常服的五條悟倒是還好，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則是雙雙愣住了。
夏油杰雖然見過大道寺枝里穿裙裝的樣子，但畢竟那會兒大道寺枝里臉上化的那些為了變得與他更相似的妝并沒有卸掉。
但現在與那時不一樣了。
大道寺枝里本身的瞳色是偏淺的紫色，在今日正好的陽光下看起來晶瑩剔透，像是華貴的紫水晶，眼睛比他的大一些。
但沒有他的那么狹長，對比之下會更圓潤一些，但整體看上去還是與他非常相似。
啊，除此之外還有劉海的位置于他剛好相反。
但也正因如此，當他二人面對面的時候會有一種……看到了鏡中自己的感覺。
然而下一秒大道寺枝里便笑起來，那樣溫和中帶著一點矜貴。甚至可以說是帶著一些自信過頭的笑容是與夏油杰并不相同的。
她說：“雖然在這之前已經做過自我介紹，但剛開學還是再來一次……大家好，我是大道寺枝里，今后請多多指教�！�
話語間，他們二人中間的鏡子被打碎了。
叫人心中不禁浮現出一點點失落。
大道寺枝里話語剛落，五條悟就率先動作夸張地鼓起掌來，對新生表達了熱烈的歡迎之情。
在那天之后，他與大道寺枝里雖然沒有再見，但……她的想法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向來不愛搭理家族中繁瑣事務的他也開始逐漸對這方面做打算。
所以，雖然表面上五條悟還只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男子高中生。但實際上他已經在為處理這些極度累心的事情焦頭爛額。
……總感覺頭發都掉的比以前多了。
而大道寺枝里，也確確實實做到了僅僅提供一個建議，在那之后她對這個方面再不插手，甚至連先前安插在他身旁的那些‘眼睛’都一并收了回去。
關于這點，在大道寺枝里將‘眼睛’完全收回的時候，系統也有問過。
“你就這么放心讓五條悟自己處理這些事情嗎？”
在系統看來，就大道寺枝里先前又是安插“眼睛”又是言語慫恿，又是在看到新技能后，真心實意地為事情能夠更順利更保險的發展下去而高興。
這些都說明她是非常想改變原作的未來的。
可到現在怎么就忽然全放手了呢？
就不怕一個閃失功虧一簣嗎？
大道寺枝里是這么回答它的。
首先她，不可能一直使用信任卡技能。而且她也做不到賭那百分之二十，會不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因為她深知自己的怪異之處，也深知五條悟的聰明之處。
要知道那天好感度在升上五十之后就再也沒有變動過了。
當然，她都做了那樣心機叵測的事了，能不因為她的古怪掉好感就已經算很不錯了。
其次，那么聰明的五條悟——又為什么不能信任他能把事情都辦好，將這個名為“未來”的游戲完美打通關呢？
雖然他嘴上說著不信正論，實則比任何人都純粹，是個究極理想主義者。
所以在那樣慘烈的后果為前提的情況下，他又怎么會不改變一下自己的方式呢。
他可是非常聰明的人啊。
——
在看到學生們相處的狀態非常友好之后，夜蛾正道也非常開心。
也是，他的這些學生雖然一個賽一個的難管，但確實都是好孩子。
就連五條悟——聽說他最近都變得比以前沉穩許多了，甚至都開始偶爾留意一下家里的大小事了。
希望不是一時心血來潮吧是真的成熟了吧。
……然后下一秒他就意識到那可能真的只是五條悟的心血來潮。
因為真正成熟穩重的人是絕不可能上課偷吃甜食的��！
而且他居然還試圖擾亂一旁真正在認真聽講全神貫注地大道寺枝里！
這能忍嗎？
完全忍不了的夜蛾正道下意識地就將手中的粉筆頭扔向五條悟。但還未等粉筆頭觸碰到五條悟，就被他的無下限彈開了。
……也是，他這些學生都很特殊。
然而五條悟心上剛浮現出一點得意喜悅，夜蛾正道也才剛感受到一點痛苦，下一秒他們倆的感官就齊齊迎來了根本上的扭轉。
五條悟“抱頭痛哭”，夜蛾正道難掩嘴邊的笑意。
因為被無下限彈開的粉筆頭非常精確且完美的掉進了五條悟桌上的小蛋糕里。
小蛋糕……被污染了。
甜食狂熱愛好者五條悟大為崩潰。
人類的悲喜并不共通，一旁的家入硝子已經完全笑倒了，夏油杰努力憋了一下然后成功失敗，而大道寺枝里……
她雖覺得很有意思，但她覺得更有意思的還是關于咒術控制的教學。所以她很快就提示講臺上努力憋笑的夜蛾正道繼續授課。
夜蛾正道一聽立刻把笑意咽了回去，只覺得非常感動。
……嗯，總感覺好久沒人這么認真地聽他的課了呢……
理論課結束之后是實戰課。
夜蛾正道是一位非常好的老師，教學也相當易懂，立刻拯救了大道寺枝里先前聽五條悟教學時的困惑。
而大道寺枝里顯然也是一位很有悟性的學生，對領悟咒力進展飛快。只不過很快她的心中就誕生了一點困惑。
“這個課表上……你們的文化課都這么少嗎？思想政治都沒有？”大道寺枝里指著課表上那寥寥幾節國文數學課發出疑問。
“啊？那有什么好學的？”五條悟不以為然。
作為一位善于《勸學》的人，大道寺枝里感覺到了一陣心梗。
而且……不僅是思想政治課的缺乏，像咒術高專這樣培養今后不僅要和咒靈斗智斗勇還要和上層斗智斗勇的人才的地方，居然連個謀略課都沒有。
全靠力量剛雖然很厲害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強到五條悟這份上的吧！
有勇無謀光憑力量的肌肉笨蛋是活不長的��！
一時間，槽點太多大道寺枝里甚至都不知道從哪一點開始吐比較合適。
想了半天她決定去找夜蛾正道商量一下能不能利用鈔能力引進一點這方面的老師。
知曉咒靈，但卻并非咒術師的人也不算少，就比如“窗”的存在。
而在那之中，擅長這方面的人一定也是有的吧。
他們被咒術師保護，因此盡一份力也是情理之中吧。
——
港口黑手黨。
在得知大道寺枝里義無反顧地前往東京都咒術高專后的森鷗外有些頭疼。
咒術高專算是一處很封閉的地方，而剛入學的大道寺枝里因為有許多相關知識和訓練需要惡補，暫未開始實戰演練出任務。
也就是說，這張之前還屬于港口黑手黨的牌已經住在咒術高專的宿舍里挺久沒出來了。
雖然他們與咒術界并沒有什么沖突交惡吧……但大道寺枝里的能力是真的很好用��！而且她本人的價值實在是太高了。
但是很愁的森鷗外不能表現出很愁的樣子，所以他找來太宰治，開始演戲。
“太宰，你是不是挺久沒見枝里了�！鄙t外一雙猩紅色的眼眸注視著落地窗外繁盛的橫濱景致，語氣隨意地問。
見他這樣，太宰治心里門清，但禮尚往來配合了這個人的表演，也似是漫不經心地答：“確實有段時間了，怎么了？”
森鷗外轉過頭來，輕笑了一下，眼里卻無半分笑意，問：“東京有個長期任務，我打算派你去�！�
……
lupin酒吧。
今日份的好友小聚人算是到齊了。
太宰治趴在吧臺上，臉朝右側注視著杯中黃橙橙的酒液，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那里邊的圓形冰球，冰球因此與杯底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啊——”他發出一聲意味不明強調奇怪的長嘆。
“怎么了嗎？”一旁的織田作之助問。
太宰治在思考這個事該怎么說。
因為他自己都有些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了。
另一邊的坂口安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道：“聽說森先生要把你派去東京，你不想去嗎？”
“�。坑羞@個事啊。”織田作之助愣了一下，“大道寺小姐不就在東京，你怎么好像很困擾的樣子，你們吵架了嗎？”
織田作之助對大道寺枝里其人好感頗高。畢竟他現在撫養著許多個孩子，而大道寺的存在讓孩子們都能獲得很好的教育。
“沒有吵架哦，我和枝里怎么會吵架�！碧字握f著，眼瞼微垂，看不出具體的情緒，“她前陣子還大晚上的跑來帶我去吃全蟹宴哦�！�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然后呢？”
“然后啊……就沒有然后了……她開學了，很忙。”
織田作之助？
啊——這似曾相識的發展。
織田作之助不禁想。
好像之前也有過好幾次這種情況。
通常都是大道寺枝里來了一陣又走了，走之后的那會兒太宰治就會像現在這樣，看上去總是有些悶悶不樂的。
可這是為什么呢？
織田作之助有點懵：“那你去東京出任務不是正好可以和她多見面嗎？”
這不是好事嗎？怎么好像太宰治還是不高興。
而一旁的坂口安吾看明白了，他推了推眼鏡，鏡片上有睿智的反光一閃而過，他非常直接地說：“我想，你就是總希望那個人自己過來找你。”
而且也習慣了等待對方過來，所以才會在這種時候反倒做起縮頭烏龜。
太宰治戳冰塊的手一頓。
織田作之助一聽，也悟了，語氣平緩地道：“偶爾也主動一回怎么樣？”
太宰治覺得不怎么樣，鼓起臉繼續一下又一下地杯子中戳冰塊。
十指連心，冰涼的溫度順著他的指尖，徑直蔓延至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