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玉攔住一個背著大獸皮袋子正要進部落的女獸人:“你身上的麻布衣服是哪兒來的?”
女獸人聞言,高興的轉了個圈,現在部落里穿麻布裙子的女獸人,都愛上轉圈圈這個動作了。
就連干活時,也會突然轉上幾圈,不僅好看,還會讓她們心情愉快!
長及小腿的裙子被風鼓起,裙上綴著幾朵野花,這是跟貓魚學的,鮮艷的花朵為褐色的麻布增色不少。
她興高采烈的道:“這是用草籽和兔舟換的!”
“兔舟?!”
聽到這個名字,雀玉像是被人拔了尾巴上的毛,顧不上欣賞女獸人的裙子,一下子就抓住她的手腕,高聲道:“兔舟會制麻布?!”
“會啊。”女獸人點頭,不解他為什么有這么大的反應。
“兔舟為什么會制麻布?!”雀玉急急追問。
“他說他瞎琢磨出來的。”
“瞎琢磨出來的?”
怎么可能!
要真這么厲害,上輩子時在圣山上怎么不顯眼?
撒謊!
但兔舟為什么會制鹽還會制麻布?絕大多數獸人都不會!
難道獸神真的讓那個壞兔子也重活了一次?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就沒有任何優勢了啊!
雀玉慌亂了起來。
他在圣山上待的時間太短,只學了怎么使用草藥,而且還只有一點點,那個壞兔子卻是一直待在圣山上的……
想這種可能,雀玉顧不上女獸人了,他讓一旁的三個獸人學徒先回部落,他蹬蹬的朝著范舟的山洞走去。
“哎,兔舟去種草籽去了。”
女獸人提醒他。
“種草籽?!”
雀玉又提高了聲音,好家伙,連種植都知道!
他確定了,這個兔舟一定有問題。
范舟原本打算只種個兩三畝高粱的,種地很辛苦,他還得打獵。
但高粱+硬果太美味了,只靠著野生的,根本供應不上他和風尋的食量。
既然野生的都能長,那他隨便打理一下,再澆點靈泉水,長勢肯定比野生的更好。
抱著這種念頭,吃過早飯他就拿上石斧和骨刀去開荒了——風尋得看家,山洞里長著十幾株獸靈花呢。
山洞旁邊的小溪到達山腳之后流入森林,他沒跑遠,就在小溪邊上開墾荒地。
雜草,連根刨掉。
樹木,先砍掉,有空了再來挖出樹根當柴燒。
累死累活一上午,他墾出了一塊有半個足球場那么大的田地。
骨刀磨損嚴重。
石斧更是鈍得完全不能用了。
要不是有異能在,他連一半的面積都墾不出來。
看著這么大一塊地,暢想一下長滿高粱的樣子,他汗津津的臉上顯出笑容來。
但很快他皺起眉頭。
高粱必須得搭配硬果或者蜂蜜,蜂蜜得看運氣,硬果樹則是和獸靈花一樣,在多年前的那一場黃雨之后越來越少。
瀑布部落只有幾十棵硬果樹,而且今年剛收獲的硬果隨著每天的分發已經快分完了。
雖然他每天分到的硬果比其他獸人多,可消耗的也多。
去哪里搞一些硬果樹呢……
肚子餓得咕咕叫,他一邊思索一邊背上背簍回山洞。
剛走出森林,一道急敗壞的喊聲,將他從沉思中驚醒。
“兔舟!”
來勢洶洶,咬牙切齒。
他慢吞吞的轉頭,見雀玉朝著他跑來,他懶洋洋的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幾步來到山腳下。
他抓住巖壁上凸起的石頭,準備回山洞。
“兔舟,下來!”
雀玉登時加快腳步,很快就沖到了山腳下,見范舟已經爬了幾米高,將他無視了個徹底,他再也忍不了:“你是圣山上的兔舟嗎?!”
圣山?
而且這話問的奇怪啊,難道獸人世界還有另外一個獸人叫兔舟?
范舟一臉狐疑的扭頭,俯視著臉蛋被氣得通紅的雀玉:“什么圣山?”
“你不知道圣山?”雀玉死死盯著范舟的臉,想知道范舟是不是在裝傻。
“我不知道。”范舟搖頭:“你為什么說我是圣山上的兔舟?”
他的茫然沒有一絲虛假,雀玉看的眉頭緊皺。
“那你為什么會制鹽會制麻布?”
這話一出,范舟暗暗挑眉,有情況啊這是。
他可不是單純的原始獸人。
“我自己琢磨出來的。”他若無其事的開口。
“不可能!”雀玉反駁:“你根本……”
“兔舟。”
一道沉靜的聲音打斷雀玉的話。
很熟悉。
雀玉下意識抬起腦袋往上看,風尋俊美的臉龐毫無征兆的映入眼簾,驚得他眼珠子差點兒掉下來。
“風尋?!”
他苦等不到,不得已只能離開部落去周邊尋找但一無所獲的男人,怎么會在這里?!
“你認識我?”
風尋好看的眉毛皺在一起。
“我——”震驚過后,雀玉激動得話都有些說不利索,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真的出現了!
但他很快想起他現在的樣子。
風塵仆仆,灰頭土臉,像是個流浪獸人。
在外吃不好睡不好,他變成獸型時,身上的毛都不如從前耀眼了。
他猛的抬手捂住臉,轉身就跑。
風尋:“……”
范舟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轉身繼續往上爬。
風尋坐在草棚子下給高粱穗脫粒,見范舟回來,指著旁邊的石鍋道:“我已經把肉烤好了。”
“好,我去洗手。”
范舟立馬往小溪旁沖。
風尋給范舟準備的是薄片烤肉,他自己吃的是大塊烤肉。
因為薄片烤肉做起來太慢了,他飯量大,手上的活計也多,于是他只做了夠范舟一個人吃的烤肉。
范舟很感動,模范好室友!
一通狂吃,一直到快飽了,他才看向身邊的美男,帶著幾分猶豫的問:“剛才雀玉喊你風尋?”
“對。”風尋咽下口中的肉,有些煩惱。
他從貓魚口中知道雀玉也是外來者,但他之前以為雀玉是蠻荒大陸的獸人。
可沒想到雀玉認識他!
所以雀玉應該也是來自中央大陸。
頭疼,可別把他的老底抖到兔子跟前,太丟臉了。
不過,一般來說,被驅逐到蠻荒大陸的獸人,多多少少都犯了錯。
這個孔雀剛才一看到他就捂著臉跑,這是怕被他抓到嗎?
想到此,他立馬對范舟道:“你不要理他。他有點奇怪,不像是好獸人。”
“好。”范舟應下。
美男的煩悶是如此明顯,他沒有再追問風尋這個名字,而是說起了今天上午的成果。
下午翻翻土就能種高粱了。
這是個讓人開心的事,風尋一下子就將雀玉拋到腦后了。
可惜,他腿還沒好利索,不能去幫忙。
他知道種食物有多辛苦,在圣殿,一些犯了小錯的獸人通常會被罰去干活。
他自己也試過,比打獵麻煩多了。
可以被他捧在手里的小兔子,要種那么多地……
“要不,你拿上幾塊麻布去部落里問問,看誰愿意幫你干活,愿意的話,就把麻布給他。”
“嗯?”范舟聞言眼睛一亮。
他之前倒是沒想過這種辦法。
主要是部落里的獸人各司其職,都在為食物忙活,沒有閑散獸人。
但麻布很受歡迎,說不定有獸人愿意。
下午,范舟沒有去松土,他編麻布,風尋給高粱穗脫粒,傍晚,他抓著幾塊麻布去了部落。
今天捕獵隊的收獲一般,但比昨天好,每個獸人分到的肉都比昨天多。
因為豹速去打獵了。
豹速以前存了點肉干,但他飯量大,想吃飽的話,他只能去打獵。
他是有實力的,今天打到了一只很肥的泥泥獸,這會兒他坐在火堆旁烤肉,仰著下巴,一臉驕傲。
范舟視線從他身上略過,轉了一圈,最后在瀑布下的水潭旁看到了雀玉。
雀玉站在水邊,一會兒抬手抓抓頭發,一會兒左轉一下右轉一下,脖子里還掛著一個骨頭項鏈。
很明顯,他在照鏡子。
范舟頓時有些疑惑。
今天下午編麻布時,他仔細捋了一下雀玉加入部落后的表現,他覺得雀玉應該是重生的獸人。
不是人類穿越。
雀玉吃肉和其他獸人一樣大塊大塊的烤,之前沒鹽的時候吃起肉來照樣狼吞虎咽,從沒嘗試過搞一些美食或者是其他的東西提升生活質量。
這分明就是獸人。
但這只孔雀懂的東西多,認識他室友還知道什么圣山,所以,綜合來看,雀玉應該是重生的獸人。
可這會兒雀玉照鏡子干啥?
還有,他是不是特意來的瀑布部落?
搞不清楚,范舟索性舉起了手里的麻布,大聲講出了他的要求。
不管飯,但每頓飯給三條魚,完工之后再給一塊麻布。
招工這種形式在瀑布部落很新穎,但捕獵隊的獸人不可能去,捕獵隊一出去打獵就是一整天。
采集隊的這幾天忙著收割高粱穗,也沒空。
最后,吃大鍋飯的幾個獸人舉起了手。
他們每天的活計就是找食物,既然范舟提供食物,那他們愿意干活。
雀玉站在遠處,滿臉憤恨的瞪著范舟,將牙齒磨的直響。
他下午在部落里打探到了有關風尋的事,他氣得倒地不起,差點兒吐血!
他遍尋不到的男人,竟然被兔舟撿到了,而且還住到兔舟的山洞里去了。
可惡。
上輩子那個男人明明與所有獸人都保持距離的,誰都接近不了那個男人!
不過,他有信心將風尋搶過來,他可是懂草藥的珍貴獸人。
而且他那么漂亮,翅膀一扇就能把這只兔子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