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硯歡剛收拾好下樓便見顧硯清在客廳和許途說著話。
抬手看了眼時間，上午八點過半了。這個點，他不老早應該出門了嗎？
察覺到來自身后的目光，顧硯清轉頭看向樓梯處，眼眸柔和，“囡囡，等我兩分鐘。”
“哦。”顧硯歡雖然不知顧硯清讓她等他兩分鐘是為何，但還是乖乖的應了下來。
兩分鐘很快，顧硯清在同許途交待完話后便來到沙發處，伸出手，面帶著笑意，“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你今天不忙嗎？”
顧硯歡似是覺得訝異。臨近年關，政府里定是一堆的事要處理，他怎么會有空陪她去薛曉奶奶那里呢。
對于她的訝異顧硯清的唇角微挑，隨即牽著她的手向著門外走著，邊走邊說：“事情是永遠處理不完的。再忙，抽一個上午陪你去看醫生的時間還是有的。”
他說的很是理所當然，顧硯歡聽著，覺得心里似有暖流流過。
從小一直到現在，似乎在他那里，她永遠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
抵達季如玟的住處已經是上午九點二十分。
第一次見到季如玟，顧硯歡的第一感覺就是眼前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面容很是慈祥。從她微笑的唇角依稀能看出老人年輕時也是個面容姣好的女子。
溫暖的會客室里，薛曉在茶幾旁泡著茶，幾步之外的黃花梨會客桌處季如玟垂眸看著顧硯歡的檢驗報告，眉頭微皺時顧硯歡忍不住開口問道：“季奶奶，我這個是真的……”
難以懷孕這四個字在喉嚨里徘徊，最后還是淹沒在喉嚨深處。她怕，她怕她說出這四個字，而季如玟會回答是的這兩個字。
顧硯清看出了身邊人的緊張，伸出手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微微用了點力，似乎在告訴她不要緊張。
轉眸對上男子溫潤的眉眼，手背上溫熱的觸感讓顧硯歡緊張不安的心有了稍許緩和。
季如玟放下手里的報告，隨后為顧硯歡細細把了脈，然后拿過一旁的便箋寫著藥方而后遞了過去，“調理身體不是一天半個月的事，貴在堅持；其次，自己的心態也要放平和，古人講中庸之道，不偏不倚時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顧硯歡看著手里的藥方，微微點了點頭。季如玟說的道理，她懂。世事往往就是這樣，越追求越渴望什么就越難得到；往往卻是無心插柳，卻收獲了一片綠蔭……
臨離開前，季如玟有留飯的意思，原先覺得已經是叨擾了老人的清閑時光，外加顧硯清手里還有一堆事要處理，故而顧硯歡婉拒了。
年輕人事多人忙，季如玟對此也就不做強求了。
從季如玟那離開，顧硯清便驅車來到中藥店，把藥方交給了藥師，按方配藥。顧硯歡看著店內的一味味中藥名字，有希望正在心里破土發芽……
……
自打從季如玟那開了藥方后，顧硯歡就按時按點的喝著藥。
這一天，顧硯清回來的早，剛走進客廳便聞到了中藥材苦苦的氣味自廚房飄出。
當他輕步走到廚房時，就見顧硯歡端著微微冒著熱氣的瓷碗，眉頭緊鎖，正以一種慷慨赴死的決絕喝著。
這還是顧硯清第一次看到她喝中藥的場景。見她喝完眉頭依舊緊鎖著，心里泛著心疼，緩步走到她的身邊，倒了杯溫水遞了過去，猶豫的幾秒后終是開口勸道：“囡囡，如果你這么喜歡孩子，我們就去福利院領養一個。這藥，你還是不要喝了。”
他的話里有著顯而易見的心疼，顧硯歡擱下手里的杯子，搖了搖頭，“硯清，如果這個孩子和你我沒有血緣關系，那我寧愿不要。在你看來這藥很苦，可在我眼里它卻是我的希望，雖然它的確很苦。”
顧硯清沒有說話，而是靜默的看著面前的人，下一秒就把她輕輕擁在了懷里。
窗外，朗星璀璨。廚房柔和的光下，顧硯歡的臉貼在男子溫熱的胸膛上，言語溫軟，“老公，生兒育女是一件很美好的事，這一點苦值得。”
一句值得讓顧硯清心中萬分感慨。有無數的話想同顧硯歡說，卻發覺不知該如何說起，只能緊緊擁著她……
……
距離除夕還有三天的時間，三天前還是暖陽高照的，可今天天氣卻是陰沉沉的，厚厚的云層遮住了陽光，讓人倍感壓抑。
這一天，顧硯歡起床時身邊已無顧硯清的身影，床頭柜上卻留有他的便箋——“老婆，今天有重要的會議要開，盡量早點回家。”
便箋的右下角畫了一朵向日葵，雖然是隨手所畫，但還是能看出男子的畫工了得。
這樣的“小情書”從那日他瞧見她喝藥的那天就開始了。一大早就能看到這樣的“小情書”，心情自然是大好的，顧硯歡笑著把這“小情書”收起來放在了床頭的抽屜里，與前些日子的放在了一起。
洗漱好下了樓，顧硯歡坐在餐桌處喝了半杯溫水，而后問著沈雅：“今天的報紙呢？”
早餐前看會兒報紙這個習慣還是受他的影響。
沈雅有點兒為難，最后還是在顧硯歡帶有詢問的目光中緩緩回道：“太太，今天的報紙還沒送來。”
任何一個行業也不能一年分毫不差的不出錯。送報是辛苦的，更別提是送來這警衛森嚴的輞川居了，被耽擱也能理解。顧硯歡不再多想，專心的吃著早餐。
直到，用完早餐，顧硯歡拿起手機關閉了飛行模式，無數條消息和未接來電的提示紛紛涌上。
為了調養身體，顧硯歡每次在入睡前都會開啟飛行模式，這一點，顧硯清是知曉的。有時候她忘了便是他為她設置的。
眼瞧著無數條消息，感受著不停振動的手機，有莫名的不安涌上了顧硯歡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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