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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zero不能失去hiro,hiro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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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降谷零。

    諸伏景光認錯誰也絕不可能認錯降谷零。

    諸伏景光連掉落在地的雨傘都顧不上去撿, 冒著雨往前走了幾步,想要去查看降谷零身上的傷勢。

    粗略一看,降谷零的腹部還在滲透著血跡, 單是看著,諸伏景光不能確定降谷零身上是否還有別的傷口。

    他只能往前走去, 靠近降谷零身邊。

    縱使這般狼狽,但降谷零仍然抱有警惕,在諸伏景光接近他的那一刻,他睜開了眼睛, 那雙灰紫色的眼睛緊緊盯著諸伏景光,不含任何感情。

    諸伏景光被降谷零這么一盯, 不猶停下了腳步,但他也只是停留一瞬,很快就往前走去,來到降谷零的旁邊。

    “zero,是我。”見降谷零的目光依舊警惕,諸伏景光的喉間不禁有些發澀, 雨水也在這時越下越大,順著諸伏景光的頭發往下滴落著, 使得諸伏景光也有幾分狼狽。

    但諸伏景光此刻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 他單膝撐在地上,盡量與靠坐在墻邊的降谷零平視著。

    他坦然接受著降谷零的打量,那雙湛藍色的眼睛也注視著降谷零那雙眼眸, 諸伏景光心里還是有幾分發苦, 但他依舊只是看著降谷零, 有些勉強的勾了勾唇角:“你還認得我嗎?”

    “hiro?”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降谷零像是終于認出了他來, 并張唇吐出一個稱呼來。

    降谷零的這句話聲音很輕,有些輕飄飄的,甚至都能被雨水擊在地上的聲音給蓋過去,但諸伏景光聽見了,他甚至還聽出了降谷零話語之中的幾分不確定。

    “是我,是我,”聽著那個熟悉的昵稱,諸伏景光的心中有幾許激動,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從他臉上滑落的水珠也不知道有多少是雨水,多少是淚水,“我是hiro,zero,我是hiro。”

    降谷零伸出了手來,探向諸伏景光的面頰,不知道是在確認還是想要為諸伏景光揩去臉上的淚珠。

    只是但那只帶著槍繭才堪堪碰到那張臉,降谷零就闔上了眼睛,似乎是有些堅持不住了,伸出的手也落了下去,垂在了一旁。

    “zero!”諸伏景光的語調勃然上升,語氣里也多了幾分慌張,忙去為降谷零檢查傷勢。

    好在除了腹部以外,降谷零身上并沒有別的地方在明顯出血。

    諸伏景光咬咬牙,撿起落在一旁的雨傘,側頭夾住雨傘,盡量讓這把傘能夠遮擋住降谷零傷處,而后準備將降谷零橫抱起來。

    降谷零傷在腹部,不管是扶還是背,都會牽扯到他的傷口,除了抱回去以外,別無他法。

    在諸伏景光抱起降谷零的那一刻,降谷零又有些困難、好像用盡了所以力氣一般睜開了眼睛。

    他沒有對諸伏景光的這個動作表示任何抗議,只是看著諸伏景光的側顎,氣若游絲:“……別去醫院。”

    “好。”他這話一出,諸伏景光又怎能不明白他身上的這些傷是怎么一回事。

    除了組織,還有別的可能嗎?

    諸伏景光盡量收斂自己的怒容,將忍耐不住的淚水強行收了回去:“我們不去醫院,我們回家。”

    “回家?”降谷零重復了一下這個字眼,抵著聲音道,“好,回家。”

    他好像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這樣一個人,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又哭又笑,然后話語里帶著哽咽的說:“走,zero,我們回家。”

    是hiro吧……不知道為什么,現在反而還有些記不清了、甚至還不敢去確定了。

    他頭一側就能夠靠住諸伏景光溫熱的胸膛,還有著很明顯的心臟的跳動聲。

    是活著的呢。

    降谷零有些放下心來了,再一次闔上了眼睛。

    這一次他好像是徹底的暈了過去。

    諸伏景光簡直是一刻都不敢耽擱,他步伐著急,但是又不敢走太快,生怕震著降谷零的傷口。

    好在公寓離的并不遠,雖然全身上下被雨淋有些狼狽,但諸伏景光還是順利到達了公寓。

    用鑰匙打開門后,諸伏景光顧不得將傘放好,只能隨手一丟,又暫時將降谷零安置在了沙發上。

    降谷零全身都濕透了,他也是這樣。

    諸伏景光找了一個干凈的毛巾,暫時先將降谷零傷口附近的水跡清理干凈,而后找出醫藥箱為降谷零處理傷口。

    好在降谷零傷的并不算重,腹部的傷口不深,也沒有子彈,只需要簡單的處理包扎就行。

    諸伏景光這才松下了一口氣,替降谷零處理好傷口以后這才緩過神來去管降谷零身上的其他的位置。

    包扎了傷口以后他反而還不敢貿然移動降谷零了。

    降谷零的外套雖然濕的厲害,但他外套的防水效果還有些不錯,里面的襯衫從衣領處雖然滲了一些雨水進去,但總體還是干爽的,倒不用諸伏景光費心思去幫他換一套了。

    不過剛剛在剛剛包扎傷口的時候,他總感覺降谷零的體溫有些偏高。

    應該不是錯覺。

    諸伏景光擦了擦手,而后手動去為降谷零量體溫。

    果然是發燒了。

    醫藥箱里沒有退燒藥,諸伏景光又翻箱倒柜的到別的地方去找,但依舊沒有找到,諸伏景光這才想起來剛入秋的時候自己生了一場感冒。

    感冒藥和退燒藥在那時就已經用完了,諸伏景光之后又忙起來了,就一直忘了補給。

    嘖,怎么在這種時候。

    諸伏景光又看了眼被安置在沙發上的降谷零。

    但他現在也不將zero丟下,自己一個人去藥店買藥。

    要是松田在就好了,要是松田還在的話,他完全可以放心的將降谷零拜托給松田陣平,自己出去買藥。

    可是松田陣平不在。

    這里只有他一人和昏迷的降谷零。

    降谷零現在的情況,不喂藥可不太行,又是受傷又是發燒,單靠免疫力可不一定能夠抗的過去。

    諸伏景光握住降谷零手,感受著他明顯還在上升的體溫,瞬間有些無措。

    是丟下降谷零去買藥,還是守在降谷零的身邊?

    這個抉擇有些難辦。

    好在這時,萩原研二的電話響了起來,給諸伏景光帶來了救命稻草。

    “喂,小諸伏,你回到家了嗎?”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了萩原研二關心的話語。

    “嗯,”諸伏景光應了一聲,隨后又低聲含著萩原研二的姓名,“萩原,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哎呀,”萩原研二似乎是被他的聲音給嚇到了,“你這是怎么了?這才一個小時不到,你的聲音怎么成這樣了?”

    聽見萩原研二這樣問,諸伏景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能將一切都拜托到萩原研二身上,就這樣啞著聲音問道:“你能幫我買點退燒藥嗎?”

    現在在東京、且能被他信任的,也只有萩原研二。

    “你生病了嗎?”諸伏景光聽見萩原研二那邊傳來了鑰匙的碰撞聲,應該是萩原研二匆匆抓起了車鑰匙,“那你先喝點熱水緩緩,我馬上就過來。”

    “……不用那么著急,還下著雨,你小心一些。”

    電話就這樣被掛斷了,諸伏景光緩緩抬起手來,用手背貼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他也發燒了嗎?

    還好,不燙,應該是沒事的。

    不過被萩原研二這么一說,諸伏景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這套濕漉的衣服還沒換,他匆匆回臥室換了一套,而后找了床被子給降谷零蓋上,又繼續守在降谷零身邊,等待著萩原研二的到來。

    zero啊,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諸伏景光湛藍色的眼睛垂了垂,眼里滿是擔憂的看著降谷零。

    他不知道降谷零在組織到底是經歷了什么,又為什么會這樣狼狽,此刻他對降谷零的,只有最深切的擔憂。

    諸伏景光有些站不住了,他干脆坐在沙發邊的地毯上,以沙發為支撐點,繼續等待著萩原研二。

    萩原怎么還沒來啊……不、其實也沒過去多久嘛,雨又是越下越大,就算是萩原研二估計也是不敢開太快的,所以根本就沒過去多長時間嘛。

    諸伏景光垂著眸,貨真價實的感受到了到底什么叫“度秒如年”。

    zero啊zero……如果你真的經歷了那么多次輪回,那你又有沒有發現,我其實是二周目呢?

    如果你知道,你又為什么不來找我呢?為什么要獨自面對這些呢?為什么不來找我商議,讓我們一起來面對這些呢?

    他好想現在就和降谷零說清這些,但此刻降谷零還在昏迷中,估計也是聽不見他說話,也更不可能來回答他。

    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嘴角又勾起了一抹苦笑。

    “zero。”

    他輕聲念著這個昵稱,一遍又一遍,像以前一樣,像上一個周目一樣,像曾經的諸伏景光念著降谷零的名字一樣,重新念著這個他們之間的專屬昵稱。

    zero,拜托你。

    不要瞞著我,也不要拋下我。

    zero不能失去hiro,hiro也是一樣的……hiro他,也不能失去他的zero啊——

    作者有話要說:

    看得出上一章卡的你們很著急,就不讓你們等太久了,提前發啦ε?(?> ? <)?з感謝在2023-04-08 16:07:00~2023-04-09 03:26: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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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別怕,我還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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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門的聲音終于在此刻響起,隨后是萩原研二的叫門聲:“小諸伏,你還好嗎?”

    諸伏景光抬起手抹了一下臉,站了起來, 走到房門口去給萩原研二開門, 但他沒有邀請萩原研二進來坐坐, 反而還利用房門夾角擋住了萩原研二的視線:“不好意思,萩原,這么晚還要這樣麻煩你。”

    “沒事沒事,”萩原研二笑著將裝著藥的塑料袋塞到了諸伏景光的手上, “怎樣服藥藥盒里面都有說明,感覺還好嗎?要是吃完藥后還是感覺不舒服, 一定要和我說哦。”

    萩原研二說著,似乎還想要進門看看。

    但降谷零還在沙發上,現在的降谷零可能不太方便讓萩原研二看見。

    諸伏景光連忙擋住他:

    “現在太晚了,萩原你還是盡快回去吧,不然待會兒雨越下越大,松田警官可就要擔心了。”

    “好。”萩原研二也沒堅持, 只是轉過身又對著諸伏景光揮了揮手,“不舒服一定要來找我, 我隨時都在線的。”

    “嗯。”諸伏景光連忙關上了門, 生怕萩原研二會看見降谷零。

    他現在還不知道降谷零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能替降谷零做決定。

    諸伏景光與降谷零“認識”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萩原研二買來的藥還挺多, 但不管是感冒靈還是退燒藥, 這些藥基本上都是沖劑。

    不過是沖劑也好,也不用擔心昏迷的降谷零服藥會卡嗓子。

    諸伏景光在廚房找了一個玻璃杯,順著熱水將藥劑沖好, 小心翼翼的喂給了降谷零。

    在等到降谷零的體溫慢慢下降了以后,諸伏景光心中繃緊的弦這才慢慢的松下來。

    也是在這時,他才感受到此刻的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的疲憊。

    諸伏景光閉了閉眼睛,趴坐在了沙發邊沿,很快又睜開了眼睛。

    他其實想要休息一會兒的,但是又怕自己醒來以后會找不到降谷零,再一次與他錯過。

    好不容易再遇見zero,他不能就這樣輕易錯過。

    他不能夠什么都不和降谷零說。

    他得和降谷零談一談,他一定要和降谷零談一談。

    諸伏景光感覺自己有幾分心慌,大腦釋放出來的疲憊也在與他的意識做著抗爭。

    直到諸伏景光感覺到自己的體溫似乎也在升高,意識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

    他應該也給自己喂些退燒藥的。

    諸伏景光昏昏沉沉的想著,撐在沙發上的手下意識抓住了降谷零的胳膊。

    不能睡……睡了就會找不到zero了……

    他不能睡,他還沒有和降谷零說些什么,他不可以就這樣睡去。

    zero,你別走,拜托你了,不要走。

    ……

    降谷零睜開了眼睛,他一把坐了起來,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

    體溫還沒完全降下去,頭腦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降谷零甩了甩腦袋,目光隨后又轉向了抓住了他胳膊的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哪怕是睡著了,但那雙手依舊死死的攥住了降谷零,似乎是生怕降谷零逃走。

    降谷零灰紫色的眼睛垂了垂,一時間竟不知自己心里究竟是何滋味。

    hiro啊,是活著的hiro。

    并不是一場易碎若離的夢境。

    “hiro。”他輕輕地念著這個名字,卻又除了這個名字什么也沒說。

    “hiro。”降谷零眸色復雜,就這樣望著他身邊的諸伏景光,“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啊。”

    他似乎是在嘆氣,卻又聽不到任何哀嘆聲。

    最后降谷零又閉了一下眼睛,再次睜開以后,他那雙紫色的眼眸又恢復了平靜。

    而后,他小心翼翼的掰開了諸伏景光的手指,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諸伏景光體溫上的不對勁,降谷零自然也是能夠感受得到。

    降谷零低垂著眸,最后將熟睡的諸伏景光抱了起來,灰紫色的眼睛就這樣望著懷中人。

    “hiro,你不要總是這個樣子,”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一照顧他人就忘了自己。”

    “相比于我,最重要的應該是你自己啊。”

    降谷零并沒有忽略茶幾上還未清晰、帶著藥劑味道的玻璃杯,還有和醫藥箱堆在一起的感冒藥。

    他心里清楚,那一杯藥,諸伏景光定然是喂給了他的。

    “你要先學會照顧自己,再去幫助他人啊。”降谷零勾起了一抹苦笑,將諸伏景光落在眼睛處的劉海緩緩的扒到了一邊,他就這樣低著頭,看著自己懷中的諸伏景光。

    “安心的睡吧,hiro,”他輕聲道,“我知道你已經很累了。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降谷零說著,打量了一下周圍的陳設,而后精準的找到了臥室,將諸伏景光抱到了床上。

    在將諸伏景光徹底安置好以后,他才再次站起了身來,小心的關上了臥室門。

    諸伏景光家中的客廳很干凈,所有物品擺放得都很整齊,降谷零粗略的看了一下家具的位置,隨后推開了大門。

    “別藏了,萩原,我看見你了。”

    推開門以后,降谷零只說了這一句話。

    萩原研二有些尷尬的從拐角處走了出來,他的手中還夾著一根被緊急掐滅的煙,而后故作鎮定的和降谷零打了一聲招呼:“嗨~好巧不見啊,小降谷。”

    “隔著門,我都聞到了煙味了。”降谷零抱著胸,靠著門框看著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將掐滅的煙丟進了走廊的垃圾筒里:“我這不是等了這么久有些無聊嘛。不過沒想到居然真的是你啊,小降谷,剛剛小諸伏開門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

    話說著,萩原研二又帶著好奇的問道:“說起來,小降谷你居然和小諸伏也認識嗎?以前在警校的時候我都沒怎么聽你提起過他。”

    聽著萩原研二這話,降谷零垂著眸,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他最后也沒有回答萩原研二的這個問題,反而生硬的轉移著話題:“沒想到萩原你還活著呢。”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淺紫色的眼睛就這樣盯著他:“什么叫我還活著啊!難不成小降谷你還盼著我死嗎?!”

    若非時機不對,萩原研二真想表演一個捂胸口倒下的動作來表達自己都受傷感。

    “……也不是這個意思。”降谷零沒有解釋些什么,他忽而又張開嘴,喊了一聲萩原研二的名字:“萩原。”

    “嗯?”萩原研二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現在是什么時候了?”他像是在確認著些什么一般,向萩原研二問出這句話。

    雖然心里疑惑,但萩原研二還是報出了今天的日期,包括年份的那種。

    “11月7日啊,”降谷零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有些疲憊的按了一下眉心,轉而又看向萩原研二,“既然你在這里,那松田呢?他這么樣?”

    聽見降谷零主動提起了松田陣平,萩原研二感覺有幾分稀奇,總覺得降谷零似乎是也知道些什么一樣。

    總不能降谷零也能預知未來吧?

    “小陣平挺好的啊,能吃能跳還能蹦。”萩原研二說著,又試探性的問著降谷零,“怎么了?今天的這個日子有什么特殊性嗎?”

    “他沒事就行,”降谷零依舊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又撂下一句話來,“萩原,兩年后的2月7日,提醒一下班長,讓他注意一下車禍。”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真的感覺很不對勁!

    就像感覺諸伏景光不對勁一樣感覺降谷零也不對勁!

    萩原研二有些納悶的問道:“小降谷,你們從未來穿越到過去,還帶組團的是嗎?”

    他才不信降谷零有什么能夠預言未來的能力。

    很明顯啊!很明顯啊!

    小降谷就和“鬼先生”小陣平一樣是從未來回到現在的。

    萩原研二簡直是越想越納悶。

    小陣平有“鬼先生”小陣平,小降谷看起來像是重生穿回來的,小諸伏貌似是特殊能力著,怎么他就什么都沒有呢?

    難不成只有他是普通人?

    萩原研二想不通。

    降谷零:“……”

    聽著萩原研二毫不掩飾的詢問,降谷零閉了一下眼睛,卻又什么也沒說。

    最后他睜開眼睛,只是道:“萩原,你應該回去了。”

    他不能說,他可以去提醒萩原研二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但他不能明晃晃的去告訴萩原研二這些。

    ……

    諸伏景光突然從夢中驚醒。

    冬日的陽光從未拉上的窗簾邊透了過來,但也算不上刺眼。

    看著很明顯屬于自己臥室的陳設,諸伏景光愣了一下,隨即又感到了幾分心慌,他有些慌亂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忍不住喊了一句:“zero!”

    他明明記得自己是在沙發邊睡去的,如今出現在床上,很明顯就是降谷零的手筆。

    zero他……

    zero他不會已經走了吧?

    諸伏景光越想越心慌,險些從床邊栽倒到地上。

    “你別亂動。”

    他忽然聽見了一句輕嘆聲,抬頭望去,只見半開的房門前站著一個人。金發的青年就這樣站在那里,手上還端著一碗粥。

    “別怕,我還沒走。”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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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hagi:沒有我這個家得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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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ero……”

    諸伏景光有些發愣的看著降谷零, 而后用力的眨了一下眼,降谷零依舊站在門口。

    他真的沒有走。

    諸伏景光扯了扯嘴角,心道: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zero他沒有走。

    “你體溫還沒有降下去, 別亂動。”

    降谷零沒有詢問“zero”這個稱呼,好像他們本來就一直都是這樣,永遠以“zero”“hiro”的昵稱喚著對方,從未分離, 好像他們還是那個親密無間的幼馴染。

    就像上一周目一樣,就像以前一樣。

    降谷零說著, 從門口走到了床邊,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他沒有與諸伏景光的眼眸對視,只是低著頭,拈起了碗邊勺子,挖起了一勺粥,遞向了諸伏景光的嘴邊。

    諸伏景光愣了一下, 但還是很配合的張開了嘴,咽下了這口粥。

    “昨晚萩原研二說你喝了酒, 我就沒敢給你喂藥。”喂到一半, 降谷零驀然開了口,說著又連碗帶勺將剩下的粥塞到了諸伏景光手中,“現在應該不要緊了, 我去給你沖退燒藥。”

    他說著, 幾乎是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站起身來, 轉身就要離開。

    “zero。”然而諸伏景光在他離開之前開了口,叫住了他。

    諸伏景光一如既往的喚著那個昵稱, 他手里握著被那碗被降谷零塞過來的粥,但眼眸卻一直望向降谷零的方向,沒有分毫的移動。

    就算是背對著他,降谷零也知道諸伏景光一定是在看著自己,降谷零垂了垂眸,沒有往前再走一步,也沒有轉過身去與看諸伏景光。

    他不敢去與諸伏景光對視。

    “zero,”雖然有了那碗粥的浸潤,但諸伏景光的聲音還是顯得有幾分干澀,他看著降谷零,語調里顯然還有幾分小心翼翼,“我們可以聊聊嗎?”

    降谷零沒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沉默的站在門口,過了一會兒,他終于開了口,卻又只吐露出一句:“抱歉。”

    抱歉hiro,其實連我自己都還沒有搞清楚現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諸伏景光顯然有些失落,但依舊竭力扯出一個微笑來:“沒關系。那等一會兒,我說,你聽,可以嗎?”

    降谷零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走出了臥室。

    只是剛從臥室走出去,他就立馬沖到了衛生,對著鏡子咳嗽了幾聲。

    “麻煩。”降谷零抹了下嘴角隱隱滲出來的血跡,輕嘖了一聲后又恢復正常面色,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走進了廚房。

    真的是,差一點就要被hiro給發現了。

    他面無表情的扯了扯嘴角,對此又好像有些習以為常。

    而看著降谷零的背影,諸伏景光最后也只是垂了垂眸,低頭看著這碗被降谷零塞給他的粥。

    粥是白粥,沒什么烹飪手法,不論是那個時期降谷零都可以做出來。

    看著這碗白粥,諸伏景光忽而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控制不住了,消極的想法接連從腦中涌出,本來還能夠控制住的淚水現在也開始在眼眶之中打轉。

    “zero。”他念著這個名字,卻又一時間發不出聲響,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無聲念著。

    他當然有注意到,雖然沒有否認“zero”這個稱呼,可降谷零從始至終都沒有喊他一句“hiro”。

    為什么?

    很困難嗎?叫出這個稱呼來,真的很困難嗎?

    明明連萩原的名字他都能夠說出來,可為什么,zero他卻不愿喊自己一聲“hiro”?

    明明只要能喊出這個名字,明明只要喊他一聲“hiro”就好了啊。

    打轉的淚水最終還是落了下去,落在粥里,與白粥自帶的湯水混合著,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諸伏景光忽而有些吃不下去了,他將白粥撂到了一旁的床頭柜上,用袖子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哈,明明只是一個稱呼而已,自己為什么會變得這樣軟弱?

    諸伏景光將頭埋在了被子里,一時也想不通自己的心理。

    降谷零回來的很快,看到諸伏景光放到一旁的白粥,他沒有說些什么,只是將沖好的退燒藥放到了床頭柜上,又端起了那碗粥。

    “不想喝粥的話我待會兒給你搞點別的吃,退燒藥記得喝。我剛剛看了一眼配料表中的成分,里面有撲爾敏,犯困是正常的,要是困了就睡一會兒,等睡醒體溫也應該能夠降下來了。”

    聽到降谷零說這話,諸伏景光猛然抬起了頭,一聲不吭的看著他。

    但只是看著諸伏景光的那個眼神,降谷零就知道他想要說些什么。

    怎么會看不出來呢?這可是hiro啊,這可是他的hiro啊。

    降谷零扯了扯嘴角,語氣不猶柔了下來:“你放心,我不會走——起碼現在不會走。”

    這一次說話的時候,降谷零的目光是直視著諸伏景光的,他話說得坦然,眼神里也沒有半分摻假,甚至在最后又補上了一句:

    “等你燒退了以后,我們就再聊一聊,——你先給我點時間準備一下,好嗎?”

    “好。”諸伏景光閉著眼睛點了點頭,對他說的這句話深信不疑。

    降谷零輕輕地關上了臥室門,將諸伏景光剩下的白粥處理好了以后,門口又響起了敲門聲。

    聽著這規律的敲門聲,降谷零當然能夠猜出來的人是誰,他把洗好的碗撂到一邊,走到門口開了門。

    來的人果然是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手里還拎著一個紙袋,熱情的和降谷零打著招呼:“嗨嗨,早上啊,小諸伏現在還好嗎?我給你們帶了早餐。”

    紙袋里裝的是三明治,但萩原研二擰過來的這個紙袋即沒有便利店的logo也沒有咖啡店的logo,顯然不是買的。

    “這是誰做的?”降谷零問。

    “是小陣平親手做的哦!”

    萩原研二眼睛亮閃閃的,然而降谷零轉手就要將門給關上。

    萩原研二:“誒?誒???”

    “他做的不適合病人吃。”

    萩原研二用手卡著門,一臉義正詞嚴:“小降谷,你這是刻板印象,小陣平做的怎么就不適合病人吃了!”

    “我又不是沒吃過……算了,”降谷零撐著額頭,不再阻攔萩原研二的步伐,“替我謝謝他,但他的三明治還是算了吧,萩原你自己吃了吧。早餐我自己想辦法。”

    萩原研二送了聳肩,見降谷零沒阻止他進來,便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進來,并問道:“小諸伏還好嗎?”

    “吃了退燒藥,現在又睡了。我煮的粥他也沒胃口吃,”降谷零說著,站在門口換鞋,“萩原,你在這里幫我照顧他,我出去買點蔬菜。”

    “啊好。”萩原研二應著,確認諸伏景光在臥室里以后,直接坐在了沙發上,然后朝降谷零揮了揮手:“那你快去吧。”

    然而降谷零走了沒多久,他又復返了回來,站在門口看著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有些疑惑地看著他:“怎么了?”

    只見降谷零上前幾步,神情沒有任何變化的將手伸到了萩原研二的面前:“借我點錢。”

    萩原研二:“哇。”

    萩原研二一邊從口袋里翻找著錢包,一邊以不可思議的對降谷零道:“想不到小降谷堂堂一個警校第一,居然有一天會淪落到向我借錢的地步。”

    降谷零咳嗽了一聲,面不改色的胡扯道:“我的錢包被狗叼走了。”

    萩原研二:“哇,聽起來好像有故事,但是我不信。”

    萩原研二說著,終于掏出了錢包來,從錢包里掏出兩張萬元大鈔,拍到了降谷零手上:“夠嗎?”

    “夠了,謝謝。”

    看著降谷零離開的背影,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我怎么感覺我像是一個默默掏錢的大冤種呢?”

    諸伏景光需要的藥是他買的,降谷零要買食材的錢也是他出的。

    “這么看的話,沒有我這個家就散了?”萩原研二想了想,而后一錘定音,“懂了,我是大地主。”

    ……

    降谷零抬頭記了下樓層,而后按下電梯走出了公寓。

    11月的天氣著實有些多變,昨晚才剛剛下過雨,現在就已經艷陽高照,但陽光灑在人的身上只顯得有幾分暖和。

    降谷零用手擋了一下陽光,稍稍適應這些光芒以后才將手移開,走出了公寓。

    只是才剛剛走下階梯,降谷零就看見前方有一個撐著傘的青年。

    青年手中的傘撐的不高,擋住了他的臉,降谷零只能看見他脖子以下的地方。

    只是明明是在用傘擋著陽光,但青年的脖子上卻還圍著一層淺色的圍巾。

    看著就叫人有些奇怪。

    降谷零不禁多看了他幾眼,卻又在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青年將傘舉高了一些,露出了他的面頰。

    降谷零的腳步不猶一頓,而低他一個臺階的青年面上卻笑意盈盈,依舊撐著傘,但那雙叫人感到熟悉的眼睛就這樣看著降谷零。

    青年稍稍側了一下頭,眉眼淺淺的彎著:“要和我聊聊嗎?zero君?”

    他脖頸上的淺色圍巾也在此刻隨著秋風飄蕩著——

    作者有話要說:

    樂,看我多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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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hiro。”

    ====================

    降谷零看著對面的青年, 看著那張熟悉的面龐,就這樣與那雙眼眸對視,最后他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但還是點了點頭:“那就聊一聊吧。”

    青年眼中的笑意依舊, 好像篤定了降谷零會這樣選擇。

    “不好意思, 最近不太方便見陽光,”青年說著,轉過了身,從臺階上往下走去,“zero君跟我來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他說著,帶著降谷零走到了一個樹蔭處,才將撐起的黑傘收起。

    沒有傘的阻擋,青年的面貌悉數完整的落入了降谷零的眼中。

    降谷零確實沒有看錯,那是一張和“他”相差無幾的臉龐。

    而從那句熟稔的“zero君”可以看出,青年并不是易容。

    青年的的確確就是那個他“所以為”的那個人。

    “還請zero君暫時的閉上眼睛,很快就好。”

    降谷零依言閉上了眼睛, 而青年不知道做了些什么,等再次睜開眼時, 他的面前多了好幾個墓碑。

    這里是墓園。

    降谷零很快就認了出來。

    只是墓園里沒有陽光, 天空也有些灰蒙蒙的,青年站在一處墓碑旁,脖上的圍巾依舊顯著。

    降谷零順著他的方位看去, 只見青年身后的墓碑上的名字是——

    諸伏景光。

    “很驚訝嗎?”青年歪了歪頭, 眼底依舊帶笑, 他側過身體,讓降谷零能夠看到墓碑上更多的文字, “不如仔細看看,墓碑之上,寫的是什么吧。”

    青年明明是笑著,降谷零卻覺得他的笑容十分虛假,他并非是在笑……

    他好像是在哭。

    那是藏匿在笑容之下的悲傷。

    降谷零最終還是沒有多看幾眼青年的這個笑,只是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他身后的墓碑。

    墓碑工工整整的刻了一堆文字,生卒年皆有,又不像是出自于他的手筆,降谷零仔仔細細去辨認著墓碑上的寫的每一行文字。

    無論是哪一周目,諸伏景光從未有過墓碑。

    在目光掃過某一行文字的時候,降谷零顯然的愣住了,目光留在那一行文字上許久,很快,他不可置信的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青年:“……卒于仲夏七月?”

    青年點著頭,淡然的與降谷零對視著,隨即又稍稍移開目光,轉向了身前的墓碑。

    青年的聲音很輕,卻又證明著降谷零所看見的并非虛假:

    “這個世界的諸伏景光,死于22年前的仲夏。”

    “……那你是誰?”降谷零緩緩抬起頭,看向眼前的青年,“所以,你又是誰?”

    青年扯著嘴角,唇邊微微勾起一個弧度,他就這樣笑著,和以前一樣,只是淡淡的笑著,眼底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我啊,我當然是……”

    他念出了一個“名字”。

    ……

    萩原研二一邊咬著三明治,一邊敲著手機鍵盤向松田陣平報著平安,他將口中的三明治咽下,而后嘀咕道:“哪里吃不得了?明明多好吃。”

    萩原研二哼唧了幾聲,又拿起裝著水的一次性紙杯,狠狠的喝了一口水:“也就是太干了而已,小降谷干嘛要說的那么夸張。”

    他剛將水杯放下,卻又聽見了門把手被按下的聲音,不過不是從大門的聲音,而是從臥室門那邊傳來的。

    萩原研二順著聲音看去,果然看見了按著臥室門把手的諸伏景光,于是抬手和諸伏景光打了一聲招呼:“嗨,小諸伏,你醒了啊。”

    “啊,”看見萩原研二在這里,諸伏景光眼里還有幾分驚訝,回應了一聲,“早上好,萩原。”

    只是他的目光并沒有留在萩原研二身上,而是在客廳與廚房之間徘徊,卻并沒有找到他想要看見的那個人。

    zero呢……?

    他不是說他不會走的嗎?

    諸伏景光未免有幾分失落,也是在這時,萩原研二又開了口:“小諸伏?你這是在找小降谷嗎?”

    諸伏景光找人的目光實在是太強烈了,再加上降谷零前不久出去了,萩原研二不想猜出來都很難。

    雖然不知道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到底是個什么關系,但是見諸伏景光一醒來就去找降谷零,萩原研二也不難看出這兩人的關系真的很不錯。

    “他出去買食材了,很快就回來,”萩原研二說著,又起身將露出半個身子的諸伏景光推進了臥室,“你要不要先穿件外套什么的?好歹已經11月了,再過一個月就要入冬了,而且你昨晚還燒得厲害,別搞得反復發燒。”

    得知降谷零沒有走后,諸伏景光這才放下心來,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惑:“食材?我冰箱里不是有嗎?”

    “他說是要買蔬菜什么的,應該是怕冰箱里的菜放太久了,所以去買新鮮的吧。”萩原研二說著,還順手幫諸伏景光關上了臥室門。

    “不過這么一看,我還挺操心的,”萩原研二摸著下巴,點了點頭,“果然,這個家沒我得散。”

    想到這里,萩原研二又對自己的存在更加滿意了。

    諸伏景光很快就換好了衣服走了出來,他甚至出來的時候還問了萩原研二一句:“萩原,你怎么在這里啊?”

    萩原研二洋洋得意道:“小諸伏你知道嗎?沒有我,你們就得要散了!”

    諸伏景光:“啊?”

    萩原研二咳嗽了一聲,語氣恢復正常:“正好現在只有我們兩個在這里,小諸伏我問你個問題啊……啊,不過你能回答嗎?”

    “什么問題?”諸伏景光有些疑惑地坐到了萩原研二身邊,“我應該是能夠回答的吧。”

    “好,”萩原研二淡紫色的眼眸看著諸伏景光,一臉認真的問出了那個問題,“你們組團重生為什么不帶我?”

    “……”諸伏景光頓了一下,有些詫異的看著萩原研二,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該裝傻,還是就此承認。

    “很明顯啊,小諸伏。”萩原研二很無奈的嘆了口氣,“之前月影島的那一次,我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可小諸伏你又是否過于信任我與小陣平了呢?”

    昨日遇見“應該也是重生”的降谷零以后,萩原研二就在思考著這個問題,那就是“諸伏景光”到底是誰。

    他不僅有特殊能力,能夠看見“鬼先生”小陣平,受著小陣平的信任,甚至還和“重生”的小降谷有著明顯斬不斷的牽連。

    而且就算是因為“鬼先生”小陣平的存在,諸伏景光才會下意識地去信任他們,但如果是這樣,諸伏景光應該是會更偏向去信任小陣平一些的吧?

    但是顯然沒有,諸伏景光對他們交付的信任是均勻的,甚至反而因為萩原研二的敏銳,告知萩原研二的事情要更多一些。

    就好像……他們并不是因為“鬼先生”小陣平才會認識,而是諸伏景光從始至終就認識他們。

    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諸伏景光就已經認識了他們。

    想到“重生”的降谷零,萩原研二不禁大膽的猜想了一下——諸伏景光是不是也是重生?

    看著諸伏景光的反應,萩原研二心下了然,頗有無奈的搖了搖頭:“所以啊,小諸伏,在面對我們的時候,你的反應真的是太明顯了。”

    “所以,”萩原研二說著,又抬起頭來,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了諸伏景光,“所以你們組團重生為什么不帶我啊!”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話語一哽:“這種事情要怎么帶你啊!”

    就連他自己,也是在這幾年內才知道zero處于輪回之中,好嗎?

    萩原研二:“嚶。”

    諸伏景光嚴重懷疑萩原研二心里現在有著一個小人畫著圈圈,忍不住抖了抖雞皮疙瘩,咳嗽了幾聲:“萩原,你為什么會覺得我們是組團重生?”

    萩原研二指了指他:“你,小降谷,還有小陣平……哦,小陣平不算重生,只能說是有一個‘從未來到達到過去、也就是現在的’小陣平。這不叫組團重生叫什么?”

    諸伏景光:“……”萩原研二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說完這些以后,萩原研二甚至還有些自我懷疑的問著諸伏景光:“怎么樣,小諸伏,我猜對了的應該有一半吧?”

    什么叫猜對的應該有一半啊,你猜的全對啊。

    諸伏景光閉了閉眼睛,睜開眼睛后目光有些復雜的看著萩原研二,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好在這時,大門被敲醒了,諸伏景光剛想站起來去開門,卻被萩原研二搶先一步的按了下去:“誒誒,你別動,我去開門。”

    “我就說,果然是小降谷回來了,你看吧小諸伏,我就說他去買菜了……”萩原研二話說到一半,不猶頓了一下,看著雙手空蕩蕩的降谷零,有些疑惑,“小降谷,你買的菜呢?”

    然而降谷零不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還和萩原研二來了一個置換反應,反手將萩原研二推出了門外。

    萩原研二:“???”

    只聽降谷零語氣無起伏的對他道:“萩原,謝謝你的幫忙,你可以先回去了。”

    萩原研二:“?”

    看著被降谷零強行關上的大門,萩原研二摸了摸鼻子,唉聲嘆了口氣:“小降谷簡直就是用完就丟的負心漢。”

    現在還能怎么辦呢?只能回去唄。

    而關上門以后,降谷零看著還在沙發上坐著并看向他的諸伏景光,垂了垂眸,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hiro。”

    他終于喊出了那個稱呼——

    作者有話要說:

    寫上頭了,就當加更吧(???〃 )

    明天就不提前發了,按正常更新時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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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

    hiro。

    這是一個相隔許多年稱呼, 除了降谷零,從來都沒有人單獨喊過這個字眼。

    所以真真切切的從降谷零的口中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諸伏景光顯然的愣了一下。

    這個十九年來再也沒有人喊過的稱呼, 今日終于被人喚出了口。

    “zero。”諸伏景光感覺自己的眼角有些濕潤, 他迅速的低頭擦了擦, 然后繼續抬頭看向降谷零,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降谷零會在突然間消失。

    他害怕,他的確是在害怕。

    從知道降谷零的“輪回”開始, 從再一次遇見降谷零開始。

    他害怕降谷零會一聲不吭的離開,他害怕降谷零不會再回來。

    他害怕……再也不會有人喊他“hiro”。

    卻見降谷零向他走來, 忽而之間一口氣抱住了諸伏景光。

    “抱歉,hiro,”降谷零說,他灰紫色的眼睛低低垂著,雙臂就這樣諸伏景光擁入懷,沒有松手, “有很多事我暫時還不能說。”

    但降谷零沒有抱太久,大概十幾秒過后, 他還是松了手, 甚至還往后退了一步。

    諸伏景光疑心他要走,連忙拉住他,想要告訴降谷零:“zero!我知道, 我知道你是……”

    我知道你是在輪回啊, zero。

    “hiro, 別說。”然而降谷零卻打斷了他,降谷零紫色的眼睛流露出的情緒有幾分復雜, “不要在這里,不要在我的面前說出來。”

    為了你自己的安全,不要在我的面前說這些。

    你所知道的所有,都不要在我面前說出來,hiro。

    降谷零閉上了眼睛,腦海里又浮現了在另一個世界的墓園之中,那個圍著淺色圍巾的青年對他說的話。

    “一個世界里,是容不得兩個降谷零的存在的。”

    青年的臉上掛著永恒不變的笑意,又低聲說出了這句話。

    “在最開始踏入那個世界時,看到活著的諸伏景光,zero君一定是以為,這又是一周目,又是一場輪回吧?”

    “可是并不是,這個世界有著屬于它的降谷零。”

    “在zero君的數次輪回之中,那個世界不斷地重啟,不斷地前進又后退,最終,所有周目轟然坍塌,重新構建了現在這個世界。”

    “而之前所有的周目,都不復存在,僅僅存于世界意識的意識海中——哦不對,現在看來,還有zero君的記憶中。”

    “而zero君原來的世界因為周目運作,已經徹底坍塌,作為輪回者的zero君顯然已經被那個世界的世界意識拒之門外,而我的世界也不會接納zero君你的存在。也就是說,不論是哪個世界,zero君你都是‘外來者’。”

    話說到這里,青年又再次看向了降谷零。

    “不被世界承認的外來者,可是會被世界抹殺的哦。所以zero君,是打算怎么辦呢?”青年說著,又笑意盈盈的看著降谷零,“是選擇像一開始計劃的那樣,逐漸替代那個世界的降谷零,還是什么都不做的默默的等死,又或者……”

    話說到這里,青年又故意停頓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眉眼間的笑意逐漸收斂,看著降谷零,語氣也逐漸認真起來。

    “zero君要不要選擇和我合作呢?”

    青年輕聲問道。

    降谷零睜開了眼睛,看向了面前的諸伏景光。

    “hiro。”他輕聲喊著面前人的姓名,“有些事情還暫時不能讓你知道。對不起,對此我感到很抱歉。”

    “zero!”諸伏景光不贊同的看著降谷零,拉著降谷零衣襟的手心逐漸握緊,目光沒有移動分毫,“你不要什么都瞞著我,不要拋下我自己做決定。我也想要和你分擔一切,我也想要和你一起解決這些,我難道……”

    諸伏景光說著,話語竟開始有些哽咽:“我難道是不值得被你信任的嗎?”

    降谷零沉默了片刻,最終是嘆了一口氣,低頭與諸伏景光那雙有些濕漉的眼眸對視著:“hiro,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怎么可能會不信任你呢?

    zero唯一能夠信任的,就只有hiro了。

    “可你什么都不愿意說,可你要一股勁的將我推開,”諸伏景光搖了搖頭,“你如果信任我,就應該告訴我,就應該讓我和你一起想辦法,而不是什么都瞞著我,什么都拋下我。”

    “zero,我也想要和你一起并肩戰斗,而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被你保護著。”

    諸伏景光說著,一把站了起來,話語里還隱隱透露著些哭腔:“我并非什么都不知道,zero,如果是因為你覺得我逃不過死亡魔咒而推開我的話,那也沒有這個必要。你明明知道,我最在意的是你,我是不可能為了獨善其身而對你不管不顧的。”

    “zero,不要再瞞著我了,好嗎?”

    “抱歉,抱歉hiro,”降谷零再次抱住了諸伏景光,“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是故意想要瞞著你,但現在還沒有到時候,我還不能說。”

    諸伏景光回抱住了他,雖然他的話語依舊哽咽,但也能聽出這是他竭力控制后的成果:“是因為限制嗎?是因為世界意識的限制嗎?”

    降谷零沉默的點了點頭:“算是。”

    “好,”諸伏景光閉了閉眼睛,“既然如此,那我可以等,等你能夠告訴我的時候。大概需要多久?”

    “三年。”降谷零輕聲說出這個數字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三年就夠了。”

    如果三年以后,他還在這個世界上的話。

    “好,那我等你這三年,”諸伏景光吸了吸鼻子,“但是三年以后,zero你必須要告訴我一切,不要隱瞞我,不要再拋下我。”

    “好。”降谷零應著,伸手揩去了諸伏景光臉上的淚痕,“hiro,你聽我說。兩年后的2月7日,班長會在晚上執勤回來的時候死于一場車禍,你和萩原想想辦法,不管是代替他執勤也好,還是用別的方法也好,只要阻止了這場車禍的發生,班長就不會再出事。”

    “好。”

    “還有一件事,hiro……”降谷零頓了頓,但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不要深信任何人,包括我。”

    不要再輕易交付你的信任了,無論對方是誰,哪怕是我,也不要。

    hiro,抱歉。

    ……

    “好像要開始下雨了。”青年抬了抬頭,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撐開了自己放在一旁的傘。

    他忽而彎了彎眉眼,看向面前的墓碑:“突然在三月來訪,你們也應該不太習慣吧。除了讓zero君看看‘諸伏景光’,其實更多的也是想要告訴你們——”

    “今年的櫻花開的很美,我很喜歡,我想你們應該也會很喜歡吧。”

    青年笑著,伸手在虛空之中抓了抓,但墓園內沒有櫻花,他也抓不到櫻花花瓣,只得就此作罷。

    他想了想,收回手又繼續道:

    “但是長野離東京還是很遠的,所以也只有平時跑去橫濱找太宰治的時候才能路過長野,也就才能看看你們。”

    “這幾年我是不是來得太頻繁了一些,又會不會太叨擾了一些?你們應該不會嫌我煩吧。”

    青年說著,又低低的笑出了聲來:“不過我已經29歲了呢,明年大概就會來不了吧,所以就原諒我今年就來得次數多一些吧。”

    “其實還是挺難過的,”青年攏了攏自己脖上的圍巾,“不過一想到其它的世界你們還活著,就感覺這樣也挺好的。”

    “我最近好像越來越怕冷了,現在體質變得這么差,說出來可能你們也不信吧。”

    “待的太久了,就先不說了,我回去啦。明年就不會再來了啦,”青年說著,又淺淺的笑了一下,“我還想看來年櫻花的盛開,當然也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的。”

    青年撐著傘,就這樣一步步地離開了墓園,沒有回頭,也沒有停頓。

    其實明年他也想要再來看看的,但是估計沒有機會了。

    還能再看見櫻花盛開嗎?

    他不知道,他只是一步步往前走著,停在了在墓園外停歇的一輛保時捷的面前,而后熟練的拉開了車門,坐到了后座上。

    “Gin。”他念著駕駛座上那人的代號,眉眼依舊彎著,卻又不是真正的在笑,“我在這里待了多久?”

    “兩個小時左右吧。”

    “兩個小時啊,”青年安詳的閉上了眼睛,“那這一次還停留得挺長的啊。”

    “去橫濱吧,別讓太宰君久等了。”

    他也該和太宰治聊聊后續的事該如何解決了。

    等到最后所有事情解決以后,也該要將織田作之助送回去了。

    這是他和太宰治合作的條件。

    太宰治將“書”借給他,而他幫太宰治救下織田作之助。

    兩個世界的融合,也是他的手筆。

    因為只有這樣,太宰治才會與他合作;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順利拿到書……

    他才能繼續干涉……這個世界的最后一次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是的,我攢不住

    于是今天還是提前發了咳咳

    明天估計是正常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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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主線篇

    ====================

    第86章 那就去長野看看吧

    ==========================

    “好久不見。”

    太宰治依舊是那身棕色長擺風衣, 他雙手交叉撐在下巴上,對著推開門的諸伏景光打了一聲招呼。

    “好久不見,太宰君。”諸伏景光依舊顯得那樣年輕, 他掃了一眼偌大的會議室, 將會議室的大門關上, 不猶有些疑惑,“就我們幾個嗎?”

    “看樣子是的呢。”等到諸伏景光走過來以后,太宰治才將手放開,伸了一個懶腰, “真是辛苦安吾了,騰出了一個這么大的會議室給我們用。早上收到安吾的短信的時候,我還說‘我又不是你們特務科的人,待在這里不合適吧’,結果安吾說這是他專門為了解決諸伏君你這事騰出來的會議室,我作為知情人之一,怎么說也得要來摻一腳。”

    說著,太宰治又看向了門口:“哎呀, 真是說安吾,安吾就到。”

    坂口安吾抱著一疊資料, 才剛剛將會議室的大門給推開, 推了推眼鏡:“我事先申明,我的原話并不是這樣。”

    他說著,將資料放到了桌上, 看向了諸伏景光:“因為這次談話的重要性, 所以特意讓遠在東京的諸伏君來了橫濱一趟。既然諸伏君已經來了,那我便直接開始說明吧——關于特務科和公安方合作的這一件事。”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到公安這兩個字, 諸伏景光心里還是不禁一怔,隨后又帶著幾分驚喜的道:“和公安合作?”

    今年正好是與zero約好的第三年,那就是不是說明……

    他有機會再次能見到zero了?

    “嗯,因為那個組織似乎出現了異能型能力者,所以公安方找上了特務科,來尋求我們的幫助,”坂口安吾將一疊文件推給了諸伏景光,另一疊推給了太宰治,“但是因為一些不成文的限制,特務科必須要先確認公安方反應的情況是否屬實。”

    “只要確認了那個組織確實有異能者的存在,那么特務科就會正式與公安方進行合作。”

    “但是將情報確認這種事,交給公安方確認顯然是不現實的,”太宰治插了話,“而且在真正確認之前,歸屬于特務科的異能者是無法插手這件事。”

    聞言,諸伏景光打開文件的動作一頓:“也就是說……”

    “既然安吾把我們叫來,看來確認情報這種事,應該是要交到我們手中了。”太宰治說著,攤開了文件上的第一頁,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保密協議?”諸伏景光掃了一眼太宰治那邊的文件,又掃了一眼被坂口安吾推給自己的文件。

    他和太宰治的文件是一模一樣的。

    坂口安吾點了點頭:“既然公安方都開了口,特務科也不能坐視不管。在高層的幾名長官的一通討論過后,最終決定是交給你和太宰。”

    “諸伏君沒有真正的異能,”太宰治轉了轉坂口安吾帶過來的筆,“而我是偵探社的人,如果由我們出面的話,是最合乎情理的。”

    合乎情理是因為諸伏景光的檔案在異能特務科手中,那他便是異能特務科的人,所以交給諸伏景光,是完全可行的。

    而太宰治是武裝偵探社的人,異能又是毫無進攻性的人間失格,所以他參與進來,也不算是違背限制。

    “如果諸伏君同意的話,在協議的最后簽個字就行。太宰也是一樣。”

    “我這算不算給你們特務科打工了呢?”太宰治又轉了一圈筆,而后將筆尖對準了紙張,洋洋灑灑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看在諸伏君的面子上,就勉為其難的幫個忙吧。”

    諸伏景光也毫不猶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抿著唇,將簽完字后的文件推還給了坂口安吾:“這樣就可以了嗎?”

    “嗯,”坂口安吾將文件收起,又道,“因為你們兩個身份的特殊性,會有一段時間的審核期。多達一個月,少則十五天,公安方應該就會來聯系你們了。”

    “是聯系諸伏君吧,”太宰治撐著臉,笑瞇瞇的補完了坂口安吾沒說完的話,“接來下和公安方的合作基本上都是得要諸伏君一個人出面了,畢竟我只是一個‘輔助’的外人,特務科的事與我無關。”

    “話雖如此,”坂口安吾按了按眉心,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些什么,“算了,你能愿意來幫忙就挺不錯了。”

    “文件簽完就應該沒有別的事了吧?”得到坂口安吾肯定的回答以后,太宰治站了起來,朝諸伏景光勾了勾手指,“走啦,諸伏君,我們邊走邊聊一下別的事。”

    “……謝謝你,安吾先生。”諸伏景光知道特務科最終決定讓他參與此事,定時少不了坂口安吾的幫助,坂口安吾知道他的執念,也在默默幫助他。

    諸伏景光需要這次機會。

    坂口安吾只是重新抱起簽署好的合同,推了推眼鏡:“加油吧,諸伏君。”

    特務科能夠幫忙的,就只能到這里了。

    與坂口安吾說了些告別語以后,諸伏景光跟上了太宰治的步伐:“太宰先生現在準備去哪?”

    “隨便轉轉。”太宰治彎了彎眉眼,“安吾剛剛不是說了嗎,最少也得要十五天,你現在回東京也沒有什么用,不如陪我到處走走?”

    太宰治說的沒錯,現在回東京也算是干著急,正好諸伏景光為了空出時間來橫濱請了年假,今日才第一天,假期還沒結束。

    “好。”諸伏景光點了點頭。

    “說起來,諸伏君會不會覺得很意外?”太宰治突然側頭看向諸伏景光,“我居然會答應安吾,參與你們特務科的事?”

    諸伏景光如實點頭:“是有那么一點。”

    太宰治并不是那種會主動攬麻煩上身的人——與世界意識的“對抗”除外。

    “如果是七年前的我,當然不會同意,”太宰治勾著唇角笑了笑,“但是都七年過去了,世界意識都沒有再次動手,所以我們必須要主動一些了。”

    而且,為了織田作,他也必須要主動了。

    太宰治說著,又瞇著眼睛看著天空之中掛著的那輪太陽:“諸伏君想要救的人,在這七年來也應該救的差不多了吧?”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

    繼救下萩原與松田以后,他又在一年前和萩原研二一起救下了伊達航。

    雖然萩原研二沒有重生,也不知道未來,更沒有作為“鬼先生”的自己,是真正意義上的“普通人”。

    可偏偏,因為他的敏銳與降谷零的刻意告知,救下松田陣平和伊達航都有著他的參與。

    和當初救松田陣平那樣,萩原研二直接將本該屬于伊達航的事給攬了下來。

    那是一年前的2月7日,也是降谷零所說的伊達航的死亡日期。

    為了直接杜絕車禍的發生,萩原研二干脆給伊達航做了一個全天的約會計劃,美曰其名是幫伊達航策劃表白求婚:“班長,你都快奔三了!要是和嫂子還不再近一步的話,以后就來不及了!”

    伊達航那時簡直是哭笑不得:“我今天晚上還有執勤,你給我全天排滿了,晚上執勤怎么辦?”

    “我幫你執勤啊!”萩原研二說得一臉義正詞嚴,“你和嫂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過是執勤而已,我也能夠上。”

    想到幾乎沒有夜班的爆處組,伊達航最終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那就依你說的來,不過還是要先和目暮警部打聲招呼。”

    “我去就行。”萩原研二說著,直接將伊達航推上了“鈴木”特助的輪船上,還朝伊達航揮了揮手,“班長,一定要和嫂子玩的開心哦。”

    萩原研二的打算很簡單。

    既然伊達航是死于車禍的,那就讓他去海上,不在陸地上就不會出車禍了。

    輪船是鈴木家資助的客船,能夠弄到船票全靠諸伏景光、準確來說是全靠諸伏景光認識的那名“鈴木店長”。

    鈴木家本來有計劃在輪船上進行派對,作為鈴木家子嗣的波洛店長手中自然是有不少船票的,趁此機會,萩原研二就和諸伏景光商量,拿到船票將伊達航和娜塔莉送上了輪船。

    輪船畢竟是在海上,所以也肯定不會出車禍,所以伊達航也就這樣順順利利的被救了下來。

    至此,除了不清楚具體狀況的降谷零,諸伏景光想要救下的人,也基本上是都救下來了。

    “那也該差不多了,”太宰治的話語將諸伏景光從回憶之中拽了出來,“既然人都被救下來了,那也沒有什么好叫人擔心的了。算算時間,今年怎么著,‘那個人’也該要動手了。”

    那個人?

    諸伏景光捕捉到了太宰治的這個字眼,然而太宰治并不打算在這個點上多說些什么,只是對著諸伏景光笑道:

    “既然如此,第一站,要不干脆去諸伏君的故鄉長野看看?”

    太宰治彎著眉眼,鳶色的眼眸里只剩下那深切的笑意。

    聽見故鄉的名字,諸伏景光頓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他其實也想知道,太宰治突然想去長野,又到底是發現了些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主線篇要開始了噢

    今年就上午一節英語下午一節毛概,看看能不能再更一章

    這章到底是算提前發還是算加更就看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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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世界錨點

    ==================

    說去長野就去長野。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 太宰治甚至都沒有和武裝偵探社打聲招呼,就直接和諸伏景光搭上了去長野的列車。

    剛一下列車,太宰治就問:“長野有什么旅游小冊子嗎?”

    “車站找找的話一般都會有的。不過比起宣傳冊, 太宰治先生你身邊就有一個土生土長的長野人, 想去什么地方直接問我更好吧。”諸伏景光看起來似乎有幾分無奈。

    “說的也是。”太宰治說著, 看著諸伏景光笑了笑,“那么諸伏君就回憶一下,長野有沒有哪個地方是諸伏君里上輩子常去,但這輩子卻沒去過的地方。”

    徒然聽太宰治這樣一問, 諸伏景光愣了一下,一時間想不出來太宰治說的到底是哪里。

    “不著急,”太宰治緩緩的提醒著,“你仔細想想,有沒有哪個地方,是因為你這輩子的改變命運,而沒有再去過的地方。”

    因為命運改變而沒在去過的地方。

    諸伏景光腦子里驀然有一道閃電閃過,瞬間就有了一個答案, 只是在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他的聲音有些低,但能讓太宰治清楚聽見。

    “城郊墓園。”諸伏景光抿著唇, 輕聲說出了這個地名。

    太宰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里是上一世我父母的埋葬地,”諸伏景光的目光望向前方,“但這一世, 自從我救下父母了以后, 就沒有再去過那里了。”

    城郊墓園, 這個地方,上一世每年暑假, 諸伏景光幾乎都會回長野一趟,他會去見哥哥,也會和哥哥一起去掃墓。

    直到臥底以后,他才沒有踏上故鄉的土地,也沒有再去過那里。

    而這一世,因為諸伏夫婦已經被救下,墓園里也不再有家人的墓碑,諸伏景光也沒有必須要再去那里了。

    “那要去那邊看看嗎?”太宰治這樣問道。

    “好。”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那諸伏君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墓園里可能什么都沒有,也有可能,能夠帶領我們找到那個真相。”

    他們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以后誰也沒有再說話。

    墓園里到底會有什么呢?

    哪里不過是埋葬過上一世他父母的遺體,那里不過是他這世從未踏入過的地方。

    如果那里有線索,哪又會有什么?

    太宰治也沒有說話,直到出租車到達目的以后,拽著諸伏景光下車以后才重新開了口:“接下來,就由諸伏君來領路了。諸伏君還記得在哪里嗎?”

    “記得。”諸伏景光點了點頭。

    這條路他已經走過了很多次了,哪怕二十多年來都沒有再來過這里,他也能夠準備無誤的找到那幾個墓碑。

    記憶里那個位置的墓碑現在自然不是諸伏夫婦的,而是其他人的,一切正常,好像沒有什么不對勁的。

    “應該就是這里了。”諸伏景光閉了閉眼睛,隨即又睜開看向太宰治,“所以有什么問題嗎?”

    “我們應該將安吾騙過來的,”太宰治說著,繞過了墓碑,走到了墓碑后不遠處的榕樹下,“但是沒關系,時間不能掩蓋一切,終歸是有痕跡留下的。”

    太宰治說著,抬頭看向了墓園內的這顆巨大榕樹,他瞇了瞇眼睛,示意諸伏景光過來。

    “諸伏君有看見嗎,那棵榕樹上面,掛著的東西。”

    諸伏景光順著他的目光抬起了頭,果然看見了榕樹上面掛著一個東西,但是由于樹梢與枝葉的遮擋,諸伏景光有些看不清是什么。

    “諸伏君會爬樹嗎?”太宰治笑意盈盈地問道,“我們得要想個辦法,將這個東西取下來。”

    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我試試看。”

    榕樹不是特別高,更何況還有著太宰治的幫助,諸伏景光順利的爬上了榕樹上,在攀上枝頭的時候,諸伏景光終于看清了那個東西的真面目——

    那是一個木質御守,攥有“平安”二字。

    “平安御守嗎?”聽見上面的諸伏景光這樣說,太宰治不禁笑了一聲,眼神凌厲了一些:

    “看來和我想的差不了多少。”

    他說著,抬頭看向了還站在樹梢上的諸伏景光:“諸伏君認為,除了我們這個世界以外,還會有其他世界存在嗎?”

    “什么?”諸伏景光顯然愣了一下。

    而太宰治繼續道:“在我們這個世界之外,還有著另一個世界。而那個世界的人,正在干擾我們這個世界。”

    “他在我面前帶走了織田作,甚至還讓我誤以為織田作已經死亡。所有的一切明明應該是因諸伏君的二周目而起,可為什么,他們又要干預到織田作的身上?這是我一直以來都想不明白的一點。”

    太宰治的手撐在了榕樹上:“但我們可以先拋下原因,只想現在。很明顯,那個人可以自由進出‘我們’的世界,兩個世界之間一定存在可以相通的錨點。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諸伏君而起、又或者說是與諸伏君息息相關,那么,這個錨點就一定也與諸伏君。”

    “但那個人很明顯又不想被‘我們’所發現,那么這個錨點,又一定是與諸伏君你相關不常去、甚至不可能再去的地方。”

    “那有哪里是諸伏君不會再去的地方呢?就是這里,當然就是這里,若非我提起,諸伏君你一定不會來這邊的,對吧?”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太宰治又笑了:“你看,我就說,這里作為錨點可真是夠隱蔽的。”

    太宰治說著,聲音逐漸變低,但諸伏景光依舊可以聽見太宰治的話。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御守就是連接兩個世界之間的令牌。諸伏君要不要試一下,將這個御守拿下來呢?”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會兒,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正如太宰治所說的那樣,還有著另一個世界的存在,那么處于另一個世界的人,又到底是誰?

    還有松田陣平……

    七年了,自萩原研二那事過后,太宰治的人間失格解除了強加在松田陣平身上的異能力,松田陣平就再也沒有在他面前出現過。

    他曾以為,那個幕后之人會是降谷零。

    雖然在三年前與降谷零相遇以后,降谷零并沒有提起過松田陣平,但他依舊是認為是降谷零,畢竟降谷零自己說了,他暫時還不能夠說。

    所以他依舊以為,降谷零沒有提起松田陣平是因為限制。

    畢竟除了伊達航,降谷零確實是什么都沒有告訴他。

    但如果像太宰治所說的那樣,幕后之人在另一個世界,不是降谷零另有他人的話,那那個幕后之人……又到底是誰?

    諸伏景光猜不出來,而現在他又不免有些擔心松田陣平。

    那松田……他還好嗎?

    諸伏景光不知道,另一個世界這樣的概念聽起來似乎十分虛幻,也鮮少能讓人想到這里去。

    但如果真的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

    于是諸伏景光點了點頭,但是在拿下御守之前,他又多問了太宰治一句:“太宰君為什么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找我驗證這個猜想?”

    太宰治笑了:“的確,我在那位松田君離開時就知道有這么一個幕后之人。只是不管那個幕后之人到底是誰,都不難看出,他是想要幫助諸伏君你的。既然諸伏君還想要救同期、救摯友,我當然得先等諸伏君做完這一切再開始行動。 ”

    “要是我在此之前就拉著諸伏君你來驗證我的這個猜想,讓諸伏君你無法救下摯友的話,那我可真是罪過了。”

    “他既然救下了織田作,自然也不可能會對織田作做些什么,所以我可以等,等諸伏君處理完這一切。”太宰治彎了彎眉眼,“諸伏君,那么現在,就該是揭秘時間了。”

    “好。”諸伏景光應著,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上抓住了那個木質御守。

    在御守被抓下來的那一刻,諸伏景光只覺得周圍天旋地轉,直叫人有些暈暈乎乎的。

    “諸伏君,閉眼!”他聽見了太宰治用極大的聲音向他喊來,諸伏景光差點踩空,連忙抱住了樹干,依言閉上了眼睛。

    他只覺得自己周圍的風聲越來越大,從一開始的幾乎沒有到只剩下了風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聲終于停下,諸伏景光睜開了眼睛,只見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一個墓碑前,他站在那里,念出了墓碑上面的名字:

    “吾弟……諸伏景光之墓。”

    “什么?”諸伏景光愣住了,他還是站在榕樹寬大的樹干之上,有些不可置信的往下看去。

    但是距離太遠,他完全看不見低處墓碑的字樣,只能聽著太宰治逐字念著墓碑上的字。

    “看來我們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呢。”

    “就算是另一個世界,我的墓碑,又怎么會出現長野呢?”

    他明明是臥底,他本該沒有墓碑。

    “這我就不知道了,”太宰治說著,又看向了榕樹上的諸伏景光,“諸伏君自己能夠下來嗎?”

    “我試試吧,”諸伏景光說著,嘗試從站變為坐,低頭估算著樹枝與地面的距離,只是在他試圖跳下去的時候,他卻看見墓園的另一邊正有人在往這邊走來。

    在看清那個人的時候,諸伏景光愣住了:

    高明哥?——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明天正常時間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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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高明哥……”

    ========================

    確實是諸伏高明。

    諸伏高明的手中還拿著幾支洋甘菊, 很明顯是來掃墓的。

    既然這是另一個世界的話,那高明哥掃的是誰的墓?只可能是父母,……還有諸伏景光的墓。

    諸伏景光坐在榕樹上, 手里還捏著那塊木質御守,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下跳了。

    既然這里有著“諸伏景光”的墓碑, 那么諸伏高明也一定知道諸伏景光死亡的訊息。

    那么他這個活生生的人出現在高明哥的面前算不算詐尸。

    然而太宰治可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從墓碑那邊重新回到榕樹下的太宰治像是沒有看見諸伏高明一樣,繼續對著他喊道:“景光君可以下來嗎?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過去接住你。”

    不知道為什么,太宰治這一次用的是“景光君”他的名字而非他的姓氏來稱呼的他。

    諸伏景光來不及想太多, 因為他注意到諸伏高明很明顯是被太宰治這一嗓子吸引了目光,正在朝他們這邊看來。

    太宰先生……你是故意的吧。

    他可不信以前調查過他的太宰治認不出諸伏高明。

    諸伏景光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甚至都能聽見諸伏高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后停在了榕樹面前。

    “這是怎么了?”他聽見了那個熟悉又沉穩的聲音這樣問道。

    “我們剛剛不小心將東西丟到了榕樹上,景光君爬上去撿,但是現在他好像下不來了。”太宰治說著,又嘆了口氣,“這可真是讓人苦惱吧。”

    他可以下來的啊!他現在不下來是因為太宰先生你喊的那一下子啊!

    諸伏景光有些憤憤的想著。

    現在唯一能往好處想的就是, 樹梢的枝葉擋住了諸伏景光的臉,諸伏高明應當是看不清他的面貌的。

    估計也只是以為這是一個和弟弟同名的青年罷了。

    但是他一旦從樹上下來,高明哥一定會看見他的臉的。

    他都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也肯定是不會在這個世界內久待的。

    要是這個世界他的已經死了,他又頂著“諸伏景光”的面貌與姓名出現在高明哥面前,又很快走掉……

    這對于高明哥來說算什么?

    高明哥又會怎樣去想?

    對于諸伏高明來說, 這是有人頂著弟弟的面貌曇花一現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是有人故意以死去的弟弟的面容來勾起他的傷心事, 還是來自哪個組織的試探?

    諸伏景光不愿讓諸伏高明因為他而悲傷,如果這個世界的高明哥已經接受了他的死亡, 諸伏景光又何必出現在他的面前?

    所以諸伏景光沒有說話,他只是沉默著,沉默的坐在枝頭,一聲不吭,一動也不動。

    “還是盡快下來比較好吧,樹枝不會太穩,承擔不了一個成年人的重量太久。”諸伏高明說著,彎下腰來將手中的鮮花放到了一旁,“要是害怕的話,可以直接跳下來,我可以接住你。”

    一直待在樹梢上確實不是辦法,諸伏景光無奈的嘆了口氣,也沒敢說話,只是將手中捏住的御守收到了口袋里,試圖順著樹干爬下來。

    應該是能夠借助低處的幾處榕樹枝爬下來的。

    諸伏景光心想。

    但這簡直就是上去容易下來難。

    諸伏景光根本就沒爬幾秒,腳底一空,用來墊腳的樹枝似乎完全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咔擦”一聲斷落了,許是過于緊張,諸伏景光沒來得及抓住樹干做支撐,就這樣栽了下去。

    完蛋。

    諸伏景光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這個距離還不至于摔斷腿,但崴腳摔傷估計是少不了。

    然而預想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諸伏高明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接住了他。

    諸伏景光睜開眼,只見諸伏高明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半秒,卻又很快的移開,將諸伏景光放了下來。

    “沒事吧?”諸伏高明只是這樣問,好像他接住的并不是與他弟弟有著十成相似的人。

    諸伏景光站穩了腳跟,搖了搖頭,有些生硬的張開嘴道了謝:“我沒事,謝謝你。”

    “沒事就好。”諸伏高明說著,彎腰就去撿他之前放下那幾束花,太宰治見狀也上前扶住了諸伏景光:“你還好嗎,景光君?”

    除了這句話,諸伏景光還看見太宰治用口型對他道:不用擔心他會認出你,我剛剛仔細看了一下墓碑,這個世界的諸伏景光死于22年前。

    什么?!

    這個訊息比諸伏景光得知這個世界的自己已經死了還要讓人震驚。

    諸伏景光死于22年前是個什么概念?

    這意味著諸伏景光在7歲那年、在長野慘案那一年就已經死去,甚至有可能就是因為長野慘案而死去。

    這就意味著那一天13歲的諸伏高明不僅失去了父母,還失去了唯一的弟弟,孤苦無依。

    為什么諸伏景光還有著墓碑?臥底時期的諸伏景光是不可能擁有墓碑的,但幼童時期就死去的諸伏景光和臥底時期死去的諸伏景光可不一樣,他不過是一個七歲的稚子,死亡擁有墓碑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為什么諸伏高明在看見諸伏景光的容貌時沒有感到震驚或憤怒?因為諸伏高明根本就沒有機會見過長大后的諸伏景光,目光會停留半秒也只是覺得這個和弟弟同名的青年容貌居然還會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想到這一點以后,諸伏景光簡直就是完完全全的愣住了。

    他看向自己這名另一個世界的兄長,心中情緒復雜萬千。

    高明哥……

    他多想喊出這個稱呼來,可是諸伏景光知道,他不能夠,這個世界的“諸伏景光”已經死了,他不能夠讓高明哥重新得到弟弟以后又失去。

    他只不過是恰好也叫景光,只不過恰好與諸伏高明有幾分相似而已。

    見諸伏景光現在不像是能夠開口說話的樣子,太宰治在心里搖了搖頭,于是他開口:“景光君沒事就好。還要多謝這位先生幫忙了。”

    “無妨,只是順手為之罷了。”諸伏高明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但并沒有詢問些什么,他撣了撣洋甘菊沾染到的一些灰塵,繼續往他所行的墓碑方向走去。

    太宰治則是拽了拽諸伏景光,使眼色示意道:“我們先走吧。”

    “好。”諸伏景光忍不住往諸伏高明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著孤身只影來掃墓的諸伏高明,心里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一周目時就已經只留下了高明哥一個人,沒想到這個世界的高明哥從13歲起就已經是孤身一人。

    他好想去抱抱高明哥,可是他不能、他不能這樣去做。

    這是另一個世界,他和太宰治來到這里勉強算是有意為之,但他說到底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管怎么樣,他最后還是得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他的家人、還有zero都在等著他。

    諸伏景光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任憑太宰治將他拉出了墓園。

    “這么一看的,這個世界和我們的世界有很大的不同呢。”站在墓園門口,太宰治瞇了瞇眼睛,“這個世界的諸伏君在這個世界里早已死亡,著實讓我有些驚訝。”

    太宰治說著,又稍稍打量了一下身邊的諸伏景光:

    “我還以為,真正的幕后之人會是另一個世界的諸伏君呢。”他說著,又摸了摸下巴,“畢竟明明身處不同的世界,卻又對他人如此上心,只有‘自己’的可能性最大,現在看來,居然是我想差了。”

    諸伏景光垂著眸,低低的“嗯”了一聲。

    看著這樣的諸伏景光,太宰治像是有些無奈,他嘆了口氣,目光緊緊鎖在諸伏景光身上:“諸伏君,你沒必要因為‘你的死亡’如此消極。”

    “啊不是,”諸伏景光回過神來,連忙反駁道,“我并不是因為我自己而感到消沉,我是因為……”

    “是因為那一名‘諸伏君’吧,”太宰治鳶色的眼眸只是這樣看著他,“這個世界你的那名兄長,反而是諸伏君最不用擔心的一位。畢竟22年了,你的那名兄長怎么著也該走出來了。諸伏君你要清楚,他并不是現在突然失去的你,他在很長一段時間以前就已經失去了‘諸伏景光’,失去了他這名弟弟。”

    諸伏景光沉默的點了點頭。

    “22年前,在我們的世界之中,諸伏君你重生了,而在這個世界里,諸伏君你卻死了。”太宰治將手插在了風衣口袋里,“關于這一點,我不知道兩個世界是否有什么聯系。但是關于另一個人——”

    太宰治頓了一下,而后繼續道:“如果織田作被救下,被帶走,那么織田作一定在這個世界之中。”

    到底是誰會救下織田作,卻又將織田作帶往了這個世界?

    太宰治心里差不多浮現了一個人選,雖然不能確定,但估計也是十之八//九了。

    “我得找到他,”太宰治說,“不管是為了諸伏君你,還是為了織田作,我們必須要找到那個幕后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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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太宰:你有帶錢嗎

    ==========================

    對于太宰治的這些話,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會兒,隨后又點了點頭,發問道:“那太宰先生, 我們現在去哪?”

    “現在嘛, ”太宰治笑瞇瞇,說出了一個讓諸伏景光意料之外的答案,“當然是先去吃午飯啊。一路長途跋涉,諸伏君想必還沒吃午飯吧?”

    不過太宰治這說的倒也是。

    從收到坂口安吾的短信以后,他就連夜請假早早的坐車來了橫濱, 隨意吃了些速食食品當作早餐,又忙不更迭的去了特務科, 再然后又是跟著太宰治坐列車回了長野。

    午飯,現在這個時間點,也確實是他們應該考慮的事了。

    “諸伏君是長野本地人,有什么推薦嗎?”

    聽太宰治這樣一問,諸伏景光倒是想了起來,在上一世里, 他經常與兄長來墓園掃墓,偶爾來得太著急, 沒來得及吃飯, 諸伏高明就會帶著他去墓園附近的一家面館用餐。

    雖然是不同的世界,但這里應該也是有那家面館的吧?

    “來長野當然不能錯過蕎麥面,這可是長野的招牌菜, ”諸伏景光彎著眉眼笑了笑,“正好我知道墓園附近有一家口碑不錯的面館, 太宰先生要去試試嗎?”

    “好啊。”太宰治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那就麻煩諸伏君來領路了。”

    記憶中的面館離墓園并不遙遠, 只有約莫幾百米的距離,順著記憶之中的方向,諸伏景光順利的找到了那家面館。

    果然,雖然世界不同,但兩個世界的狀況其實還是差不多的。

    “兩碗蕎麥面。”

    進了面館以后,諸伏景光找了一個桌子,和太宰治坐了下來,點完單后,他的眼神之中還帶著幾分懷念:“長野最出名的就是蕎麥面,我也有很久沒有吃這里的蕎麥面了,也很久沒有和家人一起吃蕎麥面。”

    太宰治將手搭在了餐桌上,語氣略帶疑惑:“諸伏君這一輩子,家人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嗎?”

    諸伏景光解釋著:“我和哥哥成年以后,父親就帶著母親到處旅游去了,他們說是想要重返青春。而我又在東京、橫濱兩頭跑,一年下來也很少有時間回長野一趟,就導致我們一家人只能在新春時才能相聚一次。而高明哥口味又與我們不同,他不太愛吃蕎麥面,再加上新春時期警視廳又時常有事,高明哥又是警部,所以我們一家人就很久都沒能坐下來一起吃蕎麥面了。”

    “原來如此。”

    蕎麥面也在這時被端上了餐桌。

    “不過說起這兩碗蕎麥面,”諸伏景光說著,又垂了垂眸,“上一世掃墓后來吃面的時候,他一直都是遷就著我的。明明他更喜歡吃意大利面,但每次卻都是點上兩碗蕎麥面,坐在面館陪我吃。”

    明明更喜歡意大利面,這家面館也提供意大利面,但諸伏高明從始至終卻都只是點著兩碗蕎麥面,陪著自己愛吃蕎麥面的弟弟,坐在面館里吃上那碗蕎麥面。

    只要諸伏景光夏假時回長野掃墓,那諸伏高明便一直如此。

    似乎是吃上這碗蕎麥面,他們一家人又重新的坐在了一起。

    對于諸伏景光家事,太宰治不好評價,也不好去安撫諸伏景光,只是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說起來,諸伏君有帶錢嗎?”

    “嗯?”諸伏景光有些疑惑地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掏了掏空空如也的口袋:“本來我是想說,這一頓面就我讓來請諸伏君吧。但是很遺憾,我的錢包似乎是在早上的時候被水流沖走了。”

    諸伏景光:“……”

    不管是列車車票還是出租車費都是諸伏景光掏的錢,畢竟太宰治算是過來幫他,所以諸伏景光覺得應當是他來出這份錢,倒也沒有想過太宰治此刻會身無分文。

    諸伏景光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是我出錢吧。”

    他說著,就要從口袋里掏出錢包來,卻又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木制御守——就是他剛剛從樹上拿下來的那一個,然而除了這個御守,他卻什么也拿不出來了。

    諸伏景光:“……?”

    不是吧??他的錢包也不見了???

    諸伏景光不信邪,又仔仔細細的搜了一遍口袋,但又的確是什么都沒有找到,胸前上衣口袋里也只有一張放得平穩的特務科的證件。

    也就是說,除了木質御守和特務科的證件,諸伏景光的口袋里什么都沒有了,特別是他的錢包。

    最后諸伏景光只能和太宰治面面相覷:“我的錢包,可能是掉在出租車里了,也可能是掉在了墓園內了。”

    “啊,”太宰治后仰,指了指面前這兩碗至少被他們動了一筷子的蕎麥面,“那現在怎么辦?”

    諸伏景光痛苦的閉了閉眼睛:“我也不知道。”

    他們已經動過筷了,面也不可能退掉了。

    想不到他們來到另一個世界的第一個難題,并不是找不到幕后之人或織田作之助,而是沒有錢來付面錢。

    “要不諸伏君拿那張特務科的證件抵債?說不準這個世界的特務科還會特意找上門來呢。”

    “這不太好吧。”諸伏景光有些猶豫。

    “也是。”太宰治說著,頗有躺平之勢,指了指店內還在忙活的老板娘,“那要不辛苦一下諸伏君,你出賣一下色相,讓老板娘給我們免個單唄。”

    諸伏景光:“……不要出餿主意啊,太宰先生!”

    “那諸伏君去賣個藝吧?你不是會唱歌嗎?賣個藝賺點錢,說不定還能被星探挖掘,一朝成為人氣偶像。”

    “太宰先生……”

    “那我可就沒辦法了,”太宰治攤了攤手,“諸伏君干脆去問問,這家面館能不能拿人來抵債,我先把你抵在這里,然后去找這個世界的中也要錢,再回來拿錢贖你。”

    諸伏景光簡直是聽得頭皮發麻:“太宰先生您這是想要賣掉我是嗎?”

    “啊,被發現了呢,”太宰治毫無感情的捧讀著,“那還怎么辦呢?只能賣掉諸伏君,換我的自由了呢。”

    諸伏景光:“……”

    太宰治說著,又摸了摸下巴:“如果解決不了這個飯錢,那店家就會報警。雖然這是個小事,可我們兩個在這個世界大概率會是黑戶,說不準還能喜提牢獄之災呢。”

    諸伏景光閉上了眼睛:“……別說了太宰先生。”

    諸伏景光最終只能妥協,站起身來去找老板娘說了實話,他雙手合十的道著歉:“……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不是故意吃飯不給錢的,是真的沒有想到兩個人的錢包都會不見!我們需要做什么才能補償這兩碗面錢,不管是洗碗還是打白工都沒有問題的!”

    面館的老板娘倒是很挺善解人意的:“錢包不見了嗎?沒關系的,來我們這邊吃飯的通常都是為了掃墓而來,你們應該也是這樣,我相信會給家人掃墓的孩子不是故意來吃白食的。”

    “打白工就不用了,畢竟你們也不容易,要不這樣吧,”老板娘想了想,提議道,“剛剛聽你同伴的意思,你是會音樂的對吧?反正一碗面的面錢也不貴,你就唱一首歌吧,就當做面錢了。”

    “……謝謝您。”諸伏景光點了點頭,“您想要聽什么?”

    “什么都可以,隨便唱唱吧。”老板娘說著,又看向了自家店鋪的角落,“你會彈吉他嗎,我這有吉他,可以拿來給你伴奏。”

    “麻煩了。”

    從老板娘手中接過吉他,諸伏景光想了想自己會的那些曲目,最后選了一首,一邊彈著吉他一邊輕輕的哼唱著:

    “兎追ひし彼の山,小鮒釣りし彼の川……”

    他唱的是《故鄉》這首歌,是長野的一首民謠,也是他最熟悉的一首歌,在上一周目時,他還教過降谷零唱過這首歌。

    太宰治撐著下巴,頗有興致的看著諸伏景光的表演,余光則是不斷的掃視著面館內的其他位置。

    直到諸伏景光唱到那句“いつの日にか歸らん”時,太宰治的目光也正式轉向了面館門口,看著站在面館門口卻沒有進來的那個與諸伏景光有著幾分相似的青年。

    是剛剛他們遇見的諸伏高明。

    諸伏高明就站在那里,自然垂下的手里還捏著一個錢包,因為見過諸伏景光掏錢,所以太宰治認出來了,那是諸伏景光的錢包。

    看來錢包應該是諸伏景光從榕樹上爬下來的時候掉了下去,還碰巧讓這名與“諸伏景光”有著血緣關系的警官先生給撿到了。

    只是……

    太宰治瞇了瞇眼睛。

    看長野的這名警官的樣子,他不會是認出來了“諸伏景光”這位他“素未謀面”的弟弟了吧?

    阿拉,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呢。

    太宰治笑出聲來,又重新將目光聚焦到了諸伏景光身上,諸伏景光彈吉他彈的很認真,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門口還有著他這名兄長的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那先就不提醒他了。

    太宰治想著,目光在諸伏景光和諸伏高明這對兄弟之間來回移動。

    這個世界的諸伏景光,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可真是越來越好奇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1.這段劇情出自《零的日常》

    這幾句《故鄉》歌詞的翻譯是:

    追兔子玩的那座山

    釣魚玩的那條溪

    ……

    希望有日衣錦還鄉

    ……

    QAQ點錯了,寫完后本來是想定時的,結果不小心直接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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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高明與景光

    ====================

    諸伏高明本來只是每月例行來墓園掃墓, 捧著鮮花,與以前一樣,也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遇見一名與弟弟同名、甚至與自己還有幾分相似的青年。

    是真的挺像的, 特別是他們的這兩雙眼睛, 幾乎是由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只是青年的同伴很快就帶著他離開了, 諸伏高明也沒有分出目光去多看幾眼,只是一路既往的走著那條路,一如既往的重復著那些動作。

    諸伏高明并非是懷古傷今之人,22年了, 他也從來沒有奢望過什么,有些事情也就早就看淡了。

    他不是不感覺到意外, 只是覺得沒必要。

    世上又那么多相像之人,“景光”這個名字也并非是他弟弟獨屬的,能遇上相似之人,也只能稱得上有緣。

    只是順著來時的路折返時,諸伏高明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兩名青年出現的那棵榕樹的方向。

    只是這一看,諸伏高明就發現了不對勁,榕樹下面的草地上躺著一個皮夾,看起來應該是錢包。

    是剛剛那兩個青年落在這里的, 還是其他人掉在這邊的?

    諸伏高明撿起了這個錢包, 他折開錢包,想在里面尋找有沒有能夠證明主人身份的線索。

    錢包里有零零散散的一些日元,還有幾張銀行卡, 除了這些, 最讓人矚目的就是錢包之中夾著的一張合照。

    只是掃上那么一眼,諸伏高明的目光就滯住了。

    合照里只有四個人,可這四個人卻又讓諸伏高明格外熟悉——縱使二十多年過去, 他也依稀還記得父母與早逝的弟弟的樣貌,而這照片上的四人就是他們一家四人。

    附加一句,是幼年版的弟弟和自己。

    確實如此,他并沒有認錯。

    就算記憶里那幾張面貌已經開始模糊不清,可至少他自己他是不會認錯的。

    22年前的記憶瞬間如潮水般像諸伏高明涌來。

    諸伏高明其實是沒有親眼見到那件事的發生,他只記得那次大火過后的房屋遺骸,是所有事情發生的第二天,是他從夏令營回來以后的第二天。

    鄰居們都圍在四周,議論紛紛。

    他看見了警車一輛又一輛,警察來來返返,鳴笛聲不絕于耳。

    從鄰居們的只言片語之中,諸伏高明勉強將發生的事情拼湊出來。

    就在他回來的前一晚,在那年仲夏夜色最深的時候,他的家里發生了火災,所以的一切都被燒的一干二凈,他的家人甚至連完整的遺體都未曾留下,只有廢墟中的一些殘缺骨組織表明,在火災發生時,確實有著不止一人被困在房子里。

    因為那場大火燒的干脆,什么線索都不曾留下,最后這起事件被定為了意外事故。

    直到十五年后、七年之前,一群無畏的警校新生從某起案件之中救下了一個女孩、逮捕了兇手,而那個兇手承認,曾經在長野,他就殺死過一戶人家。

    那戶人家說的就是諸伏家。

    諸伏高明已經不記得自己當時是何心情,就像現在這樣,看到這張合照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怎樣的想法。

    諸伏高明盯著這張合照看了許久,最后也只是將錢包合上,什么也沒說。

    他記得墓園附近是有幾家餐館的,如果他們還沒有離開的話,應該就是去那里了。

    ——心里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叫囂著、在告訴諸伏高明,去見見那名同樣也叫“景光”的青年吧。

    去看看他吧。

    諸伏高明最終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走到了那家熟悉的面館,果然在那里看見了先前在墓園時見到的那名青年。

    青年坐在柜臺的前方,手里還那著一把吉他,正低著頭專心致志的彈著吉他,似乎并沒有發現諸伏高明的到來。

    聽了一耳朵,諸伏高明就聽了出來,他彈的、哼的歌曲是《故鄉》。

    這首民謠幾乎對所有長野本地人來說都是耳熟能詳的存在。

    只是看著這名青年,諸伏高明卻驀然想起了很久以前,母親坐在凳子上,一弦一柱溫柔地教著弟弟彈琴。

    諸伏高明沉了沉眸。

    ……

    《故鄉》是民謠,并不算太長,一曲很快就結束了。

    諸伏景光剛想將吉他還給老板娘,卻又聽見一旁的太宰治笑瞇瞇的道:“景光君要不要再來一首?”

    “啊?”聽見太宰治又開始以“景光君”這個稱呼來喚他,諸伏景光有些疑惑地抬起了頭,余光瞬間就瞥見了站在門口的諸伏高明。

    諸伏景光呼吸不由一滯。

    高明哥?他什么時候來的?

    “再來一首嘛,”太宰治撐著下巴,嘴角噙著笑的看著諸伏景光,“畢竟我們這可是兩碗蕎麥面,怎么說也應該要有兩首歌來抵債。”

    諸伏景光這才將目光分給了太宰治,盡量用平穩的語氣的道:“明明是太宰先生你自己想聽嘛,不用找這么多的理由啦!”

    “怎么會呢。”太宰治看起來甚是無辜。

    “一首歌就夠了。”老板娘笑盈盈從諸伏景光的手中拿回了吉他,末了又夸了一句,“你唱歌真的還挺好聽的。”

    “謝謝。”諸伏景光說著,從椅子前站了起來,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將主目光轉到門口,裝作剛發現諸伏高明的樣子。

    好在老板娘在放吉他的時候也看見了諸伏高明,熱情的打著招呼:“諸伏警官!我就說,算算時間,您也應該來了,進來坐坐唄。”

    “只是過來還一下錢包而已,”諸伏高明微微頷了頷首,走進了面館,來到了諸伏景光的身前,他對著諸伏景光笑了笑,“是你們的錢包嗎?”

    “啊,謝謝。”諸伏景光有些錯愕的接過了錢包,低頭確認了一下,這確實是他的錢包。

    “舉手之勞而已,不必言謝。”

    諸伏景光沒太敢去看諸伏高明,只能轉頭對老板娘道:“既然錢包找到了,那我還是將面錢給付了吧。”

    諸伏景光說著,打開錢包想要拿錢,卻又在目光觸及錢包之中的照片時驚了一下,立馬就又將錢包給合上了。

    他差點忘了,錢包里還有一張小時候的合照,他一直夾在里面沒有取出來。

    他剛剛合上的夠快,站在他身邊的諸伏高明應該是沒來得及看見錢包里的東西的。

    但是錢包以后,一般也都會打開確認是否有失主的信息的。

    所以……高明哥有看見這張照片嗎?

    諸伏景光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再惶恐還是在緊張了。

    “不用不用,”老板娘的話插了進來,“歌我都聽了,怎么能讓你再次付錢呢。”

    她說著,又看向了諸伏高明:“諸伏警官要吃些什么嗎?”

    “老樣子就好。”諸伏高明說著,但目光一直在諸伏景光身上停留。

    “好嘞,再加一碗蕎麥面,”老板娘向后廚吩咐著,又轉頭看向諸伏高明和諸伏景光,帶著幾分好奇的問道,“說起來,諸伏警官和這名小哥長得還挺像的,你們是親戚嗎?”

    諸伏景光知道自己應該說一句“不”,但是這個字眼不知道為什么就這樣卡在他的嗓子眼里,說不出來。

    他否認不了高明哥與自己的血緣關系。

    血脈相連,就算是不同世界的高明哥,諸伏景光他也否認不了這個事實。

    就連諸伏高明也沒有說出那個“不”字來。

    “我想長得像應該只是巧合吧,”插話的是太宰治,他似乎是知道諸伏景光說不出那句話來,才特意開了口,“這種眼型的人雖然特殊,但也算并不少見呢。起碼我和景光君認識這么久,也沒見過這名警官先生。”

    “只能說是很有緣分,”諸伏高明說著,目光依舊停留在諸伏景光身上,“我是諸伏高明,還不知道您怎么稱呼。”

    “……”諸伏景光沉默了半晌,最終擠出了一個姓氏來,“……綠川。”

    他有些不敢說自己姓諸伏,也不敢在高明哥面前說自己的全名叫“諸伏景光”。

    他忽而有些感謝自己上一周目臥底的時光了,如果沒有這段時光,他很難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想出一個能夠讓他自然說出的假名。

    “綠川君。”諸伏高明從容的喊出這個名字。

    而諸伏景光依舊有些不敢直視著諸伏高明,只能匆匆往太宰治的方向走,擲起了碗上的筷子。裝作自己急著吃面的模樣:“不好意思,我的面再不吃就要坨成一團了。”

    諸伏高明點點頭,表示理解。

    太宰治則是放下筷子,笑著向諸伏高明發出邀請:“警官先生要一起坐到這邊來嗎?”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然而諸伏高明卻拒絕了,他似乎是看出了諸伏景光的緊張與無措,“我坐這邊就行。”

    “也行。”

    太宰治也沒堅持,只是目光轉向了埋頭吃面諸伏景光,用口型道:“這簡直是太明顯了啊,諸伏君。”

    諸伏景光的余光還是又在看著他們二人的,自然也沒有錯過太宰治的的這句口型。

    他垂了垂眸,將口中的面條咽下,也用口型回應著太宰治:“抱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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