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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結◎
他們在蓋爾鎮逗留了兩天, 第三天正式進入一個叫特羅姆的城市,特羅姆在北極圈的邊緣,冬季的日照時長只有五個小時, 氣溫零下十八度, 呵口氣似乎都要凍成冰。
兩天前特羅姆剛下過一場大雪, 天地都籠罩著一層寂然的白色,分不清界線, 遠處高聳的雪山閃耀的金色光芒, 絢麗壯觀。
應黎切切實實感受到了北方的寒冷,積雪沒過腳踝, 踩在上面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他們都裹著厚厚的羽絨服, 節目組還有人在外面套了件軍大衣,口罩帽子齊齊上陣, 個個裹成球, 連鼻子眼睛都看不見了。
第一次見到這么厚的積雪, 應黎興奮得不得了, 下了車就和謝聞時兩個人撒丫子跑了兩圈才回來。
他累得氣喘吁吁, 口罩都摘了, 大口大口呼吸著,嘴里呼出白茫茫的霧氣, 鼻尖凍得通紅, 臉上滿滿都是笑意,透著生動的粉,眼睛蒙著層瑩亮的水光, 比雪山折射出的光還要明亮。
沈堯滿眼柔情, 問他:“這么開心?”
應黎又吸了一口冷空氣說:“開心。”
【不開玩笑, 本南方人第一次見到雪比他還夸張。】
【小應笑得好開心,看得我忍不住姨母笑。】
【一溜的帥哥也太養眼了。】
邊橋唇角也彎起來,說:“你眉毛都結冰了。”
“是嗎?”應黎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眉毛,果然是濕漉漉的,他又看向謝聞時,“你也結冰了。”
謝聞時打了個噴嚏:“你結得比我厲害。”
邊橋給他們遞了紙:“擦一下。”
應黎:“謝謝。”
他玩得很瘋,連帽子都摘了,搓了搓通紅的耳朵看著他們笑。
宋即墨皺了皺眉,問:“你墨鏡呢?”
應黎說:“書包里。”
“把墨鏡帶上。”宋即墨說,“雪地反射的紫外線太強,長時間會雪盲。”
應黎點頭說:“嗯,馬上。”
他其實都沒有準備墨鏡,書包里那副是祁邪之前給他戴上的,他扭頭一看,祁邪還有一副墨鏡,他就把書包里的那副拿出來戴上了。
等他戴好墨鏡從車上下來,看見祁邪似乎朝他看了一眼,他就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鏡,路過祁邪身邊的時候,祁邪伸手,把帽子給他戴上了,白絨絨的毛領子遮住了他泛紅的耳朵,襯得他膚色極白,有種剔透的漂亮。
應黎抬手撥了撥領子上的狐貍毛,正要回頭看他,謝聞時卻忽然抓了把雪朝他砸過來。
應黎被砸了個正著,臉上都是細碎的雪渣,還有一些順著衣服滑落鉆進了衣領里,他頓時就被凍得打了個哆嗦。
謝聞時哈哈大笑,結果下一秒一個雪球就直直砸到他臉上,他沒來得及合上嘴,被迫吃了一大口雪。
他連忙呸呸呸了幾聲,轉頭就看見沈堯得逞的笑容:“大堯!”
沈堯嘴角翹得很高:“怎么了,只準你打別人,不準別人打你啊。”
應黎笑起來,抖掉身上的雪也蹲下來團雪球。
沈堯團的雪球又大又實,砸在臉上還挺疼,他一個接一個地遞給應黎。
“好啊,你們倆都打我!”謝聞時被他們倆打配合似的攻擊打得節節敗退,“二打一,不公平!”
他們三個玩得很歡,現場一片混亂,空氣里都是揚起來的雪粒子。
宋即墨他們沒有參與混戰,就在旁邊看,邊橋忽然說:“這些雪不是很干凈,里面可能會有動物的糞便和灰塵,最好不要吃。”
謝聞時一愣:“我剛還吃了兩大口!呸呸呸!”
【小謝剛才還說雪是甜的。】
【現在呸也沒用了,你已經吃掉了。】
應黎聞言立馬放棄了吃雪的想法。
他們自由活動了一陣,李昌宏就用大喇叭把他們召集起來。
【導演你說什么?】
【哈哈哈哈,導演的大喇叭好像凍住了。】
【導演說收拾收拾去泡溫泉。】
【又要泡溫泉了?】
【又有腹肌看了?!】
他們入住的是當地極其有名的一家溫泉民宿,房間特別暖,導演提前說了要來泡溫泉,應黎就準備了泳衣。
他們泡的是露天溫泉,半圓形的池子,周圍沒有任何遮擋,視野開闊,舉目望去,能看見遠處皚皚的雪山和整座城市的景色,這會兒太陽已經開始落山,夕陽把雪山都染成了橙黃色。
寬大的圓形湯池冒著裊裊白煙,熱氣撲面而來,還沒下水應黎就感到了一陣熱意。
他穿著短袖短褲,兩條腿白生生的,勻稱健康,又長又直,似乎比雪還要白。
【小應真的好白。】
【他一個男孩子膝蓋為什么是粉的?!】
【不止是膝蓋,胳膊肘和手指全都是粉的。】
【據說男人關節越粉身體越好。】
【哦~讓我看看有多好。】
【嘿嘿嘿,這雙腿天生就該盤在我哥的腰上。】
沈堯就穿了條短褲,身材很頂,彈幕更黃。
【大胸堯!】
【我覺得白皮受就要配黑皮攻,就比如大堯這種,一看就嘎嘎有勁。】
【祁邪:我冷白皮惹你了?】
【呵,這種肌肉一看就是虛的,能有祁隊長有勁兒?我們祁隊跑十幾公里的馬拉松都不帶喘氣的,連干三天三夜!】
【不不不,宋即墨這種體貼攻才是最好的啊,剛才他還扶小應下水呢。】
【體貼有什么用,沒有勁兒怎么把小應伺候舒服。】
【哈哈哈哈正主們知道自己的cp粉那么黃暴嗎?】
【小應要是能看見彈幕估計臉要紅成蝦子。】
湯池里硫磺的味道不重,邊橋依然沒跟他們一起下水,在岸邊喝著茶。
溫度適宜的溫泉水驅散了一身寒意,泡得人骨頭都懶洋洋的。
太陽全部沉下去,夜幕降臨,城市的燈光就亮了起來,璀璨如天上繁星。
應黎趴在湯池邊,眺望著城市間恢宏的中世紀教堂和城堡,嘴里念念有詞。
沈堯看著他的側臉,池邊暖橘色的燈光灑在他絨絨的睫毛上,眼睛里倒映著星星點點的光。
看了一會兒,他就游過去問應黎:“在看什么?”
“我在數有多少條街道。”應黎發呆時并不是什么都不想,而是喜歡做一些機械性又有規律的事。
沈堯尋著他的視線看了看那些縱橫交錯的街道,好奇地問:“數出來了嗎?”
祁邪說:“二百八十九條。”
應黎回眸,眼神微亮,驚奇地看向他:“對。”
顧及著鏡頭,他們今天都沒說上幾句話,但應黎知道祁邪一直在關注他,否則是不能第一時間給出回應的,就像上次看彩虹一樣,明明眼睛在跟他對視,可胳膊卻能準確無誤地墊在他的手下面,這種下意識的舉動和應答細小又動人,一次又一次撩著他的心弦。
沈堯笑容凝滯,他看了二人一眼,目光沉沉,心中掠過幾分淺淡的失落。
他發覺自己對應黎的了解真的很少,他不會想到應黎是在數街道,也不會想到去帶他看打鐵花。
溫泉的水蒸氣把他們的睫毛和頭發都薰濕了,應黎臉悄悄紅了,熱水沒過他的肩膀。
謝聞時忽然說:“好像下雪了。”
“下雪了?”
應黎抬頭仰望天空,恰好有一片雪落到他睫毛上,他瞇了下眼睛,雪花就消融在他眼皮上,涼涼的,帶走了一絲熱意。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來,融進溫熱的泉水里,化作蒸騰的霧氣。
“真的下雪了。”應黎像個孩子似的哇了一聲,白凈的臉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謝聞時提議:“小黎哥哥,要不要去堆雪人?”
應黎欣喜的眼眸亮起:“走。”
沈堯說:“把圍巾和手套戴上,外面冷得很。”
謝聞時上岸的時候太急,腳下一滑差點摔倒,應黎跟在他后面,想要去扶他,結果反而被他撞得向后倒。
就在應黎以為自己要像上回泡溫泉一樣直直栽進水里時,他突然感覺有雙手掐住了他的腰,掐得滿滿當當,一絲縫隙都沒留。
緊接著,他下半身重新沒進溫泉里,后背也跌進一個火熱堅實的胸膛,水面很輕地晃了兩下,漾開陣陣清波。
應黎低頭看去,掐在他腰上的手腕骨線條分明,膚色冷白,淡青色的血管虬結,凸起的指節遒勁有力,如同雕塑一樣的美感。
他不知道是自己腰太細了,還是祁邪的手太大,雙手竟然能把他的腰掐滿。
【我去,小應的腰怎么那么細,細若可折誠不欺我。】
【上次小應泡溫泉從岸上栽下來,也是隊長救了他,我只能說是緣分啊!】
【一手遮半腰,這性張力也太足了吧。】
【據說手大的男人哪里都大。】
貼著后背的胸腔微微震動,等應黎穩住身形之后祁邪就松了手,混著熱氣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慢點。”
應黎點頭:“嗯。”
謝聞時上了岸,緊張地看著他:“小黎哥哥你沒事吧!”
應黎搖頭說:“沒事。”
“這臺階也太滑了,我差點摔個狗吃屎。”謝聞時心有余悸地說,“你們上來的時候也小心點。”
才半個小時外面就停了手掌那么厚的一層雪,剛泡完溫泉出來,冷空氣凍得他們鼻腔發疼,他們沒走太遠,就在民宿門口,門前那兩棵杉樹上掛滿了麋鹿彩燈,圣誕歌也響了起來,節奏歡快。
謝聞時掰著手指頭數了數說:“圣誕節馬上要到了。”
應黎也說:“快過年了。”
“好快啊。”謝聞時感嘆,“馬上三個月了,節目結束,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應黎的合同就簽了三個月,說起來還真是挺奇妙的,應黎本來只是來掙個實習證明,結果演唱會救場爆紅,后面又跟著他們一起錄節目。
應黎點頭:“嗯。”
謝聞時還有些傷感,應黎已經開始團雪球了,他用兩只手把雪捧起來一點一點捏實,專注又認真。
謝聞時蹲下來說:“不對不對,你要這樣滾雪球才圓。”
應黎學著他的樣子滾了兩個又大又圓的雪球,把它們堆在一起,肚子圓圓的,腦袋也圓圓的,挺像模像樣。
謝聞時折了兩根樹枝插在雪人兩邊當手,還給雪人畫了個大大的笑臉,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兩個人蹲在地上忙活一陣,應黎總覺得還缺點什么,問他:“眼睛怎么辦?”
忽然有一只手從背后伸過來,沈堯用煙頭給雪人燙了兩個黑色的窟窿,不丑,但也不好看。
“大堯!”謝聞時拍了拍雪人臉上的煙灰。
沈堯背光站著,彎下腰說:“這雪人好胖啊。”
應黎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
謝聞時瞥他一眼說:“當然要胖了,越胖越可愛。”
應黎點頭贊同:“你們泡完了嗎?”
沈堯說:“泡完了。”
應黎回頭,看見宋即墨他們都站在房檐下面,大雪模糊了他的視線,可他卻看見有一雙純黑的眼眸,專注地望著他,眼里蘊著明明滅滅的光,驚人的冷艷。
宋即墨問他:“好玩嗎?”
“好玩。”應黎彎起唇角,聲調清脆,“你們要來堆雪人嗎?”
他們倆的手套都濕透了,應黎索性就把手套脫了,手指頭都凍紫了,他卻跟沒知覺似的把手插進雪里玩得不亦樂乎。
然后應黎又看見祁邪走下臺階,朝他們走了過來。
他穿著件及膝的黑色長款羽絨服,沒有戴帽子,雪粒反射出冷脆的光,洋洋灑灑落在他頭發上。
應黎下意識站了起來,緊緊盯著他,雙眼通透澄凈,漂亮得似乎天生就該流淚,該被灼燒到沸騰。
“這樣算很親密嗎?”
祁邪把他的手牽過來。
應黎腦子一瞬空白,手背上傳來一陣溫熱的揉捏感,祁邪裹著他的手,用指腹細細地摩挲著他的手背,暖著他僵硬的手指。
祁邪眉眼籠著陰影:“手套呢?”
應黎的睫毛上都是雪,濕成一縷一縷的,遲緩地回答說:“打濕了。”
屋檐下,邊橋瞇了瞇眼睛。
多少猜測都不如親眼所見來得震驚,沈堯站在應黎身后,他咬緊腮幫子,把煙頭扔地上,用腳碾了碾,腳底泡沫似的白雪頓時被染成一片黑,像一個污點。
他們牽在一起的手就像是一把尖刀,刺進他的心臟。
所有的不甘心海水一樣涌過來淹沒了他,他再不甘又怎樣,他沒有任何立場去把他們分開。
謝聞時覺得自己站在他們旁邊好像一顆電燈泡,還是超亮的那種,他摸了下鼻尖說:“那什么,雪人堆好了……我先回屋了。”
宋即墨看了他們兩眼,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悵然。
邊橋也說:“走吧。”
很快雪地里就只剩他們兩個人了。
冷風刮在臉上不太好受,祁邪拉開自己的羽絨服,他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襯得他脖頸修長,面容更加白皙俊美。
他把應黎冰塊似的手塞進了毛衣里,貼著他光潔的皮膚。
應黎表情呆滯,抬眸望向那抹黑沉如墨,仿佛要拽著他墮入無盡深淵的目光。
“暖和嗎?”祁邪問。
應黎心口微脹,暖意從指尖擴散,直抵心臟,他說:“暖和。”
應黎想起了小時候,一到冬天他的手腳就特別冰冷,等到奶奶做飯,他就蹲在土灶面前烤火,烤得渾身冒汗,整張臉通紅,而現在他敢肯定自己的臉比那時還要紅,手也比那時還要暖。
“我手很冷。”應黎摸到了他輪廓分明的腹肌,熱烘烘的,“這樣不冰嗎?”
祁邪說:“我很熱。”
應黎定睛一看,發現他額角果然滲出了點汗,他身后的麋鹿彩燈被風吹動,像舞動的螢火蟲,頭頂也有光灑下來,斑斑點點,星星似乎落在了他的肩頭。
應黎心動的五臟六腑都要跳出胸腔了,他語氣軟軟的,紅著臉說:“你……你今天真好看。”
祁邪很適合穿冷色調的衣服,個子高,腿長,勁瘦清冷,穿風衣和大衣非常有氣質。
祁邪隔著毛衣抓住他的手,輕巧揉搓著他的指尖:“之前不好看?”
應黎不自覺收緊已經被捂熱的手指:“每天都好看……今天是不一樣的好看。”
很奇怪,祁邪的表情近乎冷淡,唇角甚至沒有一點笑意,尖銳陰冷,或許是夜色朦朧的原因,應黎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溫柔極了。
祁邪眸子里點綴著一點暗沉的光:“你最好看。”
“應黎最好看。”
“我喜歡應黎。”
“很喜歡應黎。”
每一次祁邪這樣叫他名字應黎都會臉紅。
他每一次愛意表露都震得應黎頭暈目眩。
祁邪垂著頭,應黎還以為他要吻下來,睫毛細微地顫了顫,然而祁邪只是碰了碰他的額頭。
暖而香的氣息撲在應黎臉上,烘得他全身燥熱,心臟過電似的麻了一下。
以前他總覺得祁邪身上的味道冷冷清清的像雪,可他沒見過雪,今天他才知道雪是沒有味道的,祁邪的氣味是甜的。
應黎抬眼,發覺他眉心皺得很深,心情似乎不太好。
他問:“怎么了?”
“人太多了。”白色的水汽從祁邪嘴里冒出來,“我想吻你。”
他薄薄的耳廓略微透光,極其的紅,應黎不知道他是被凍紅的,還是看見自己才紅的。
手心暖融融的,應黎不好意思地說:“……早上已經親過了啊。”
“不夠,還想親。”
他直球打得愈發熟練。
“你嘴里好甜,我想一直含著你的舌頭。”
祁邪厚臉皮地問:“給含嗎?”
綿密的情話無不展露著他的喜愛和情動,這段時間應黎一直在體會他的喜歡。
應黎被他說的很羞,舔了下自己的嘴唇,他在室外呆的有點久,唇都是涼的。
他又舔了一下。
祁邪掐著他的下巴,語氣有些兇地說: “你再舔。”
應黎無意識的小動作,不經意就燎起了祁邪心里的火,他的眼神里攀附著旺盛的情/欲,蛛網似的籠著眼球。
應黎舌尖發干,莫名其妙地泛起酸麻感。
祁邪的嘴也是甜的,那么軟的嘴唇和舌頭卻能親得他毫無招架之力。
應黎看見眼前裹在高領毛衣里的喉結滑動著,也忍不住吞咽了兩下,目光上移,略過棱角分明的下頜,停留到祁邪薄薄的唇瓣上。
羞恥心敗給了喜歡,他決定直面自己的欲望。
“我也想親你……”
他掌心貼著祁邪的腰腹,感覺祁邪的身體剎那間緊繃起來。
他手心出了虛汗,睫毛被撲在臉上的熱氣洇濕,他的眼神清澈勾人,有些害羞,又有些緊張地看著祁邪,小聲說:“我們去接吻吧。”
他聲音很輕,尾音都要飄散到空氣里。
親吻和擁抱是情侶之間再正常不過的事,他這個要求一點也不過分。
祁邪似乎聽到了腦中那根緊繃到極致的神經斷裂的聲音,控制不住自己眼睫顫動的頻率。
應黎還在說話:“找個沒人的地方悄悄親——”
“!!!”
眼前微暗,祁邪低頭湊過去,含住應黎不斷張合的,冰涼的唇。
余下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聲音通通被碾得粉碎。
他們在漫天飛舞的大雪里接吻,搖碎的燈光和雪花一同落到他們肩上。
二樓有不少工作人員趴在欄桿上看雪,驚訝得都合不攏嘴。
沈堯進門時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這一幕,祁邪一只手按在應黎的后腦勺上,另一只手緊緊摟著應黎的腰,把人死死扣在自己懷里,而應黎仰頭閉著眼睛。
他視力極好,看見祁邪把舌頭擠進了應黎的嘴里,應黎眉心微蹙很快又松開,唇舌糾纏間發出點細微旖旎的粘稠水聲。
呼吸混亂交錯,他們的心跳聲仿佛都纏繞到了一起,跳動著達到同樣的頻率。
應黎的手還放在祁邪的衣服里,掌下是祁邪光滑緊繃的腰腹,這下他是真不知道該抓什么地方,只能把修剪圓潤的指甲摳進他的皮膚里,摳出幾道曖昧的紅痕。
交纏的唇舌似乎能驅走骨頭縫里的癢,他們都沉醉在這個吻里,分開時唾液拉出一條銀絲,搖搖晃晃,反射著清冷的光。
祁邪變著角度地深吻著應黎,輕輕勾著他的舌頭舔了舔,反復吮他的嘴唇:“介意嗎?”
應黎被他親得糊里糊涂的,眼睛都濕了,惺忪地望著他:“什么?”
“被人看見了。”祁邪對上他失焦的視線,聲線喑啞,“好多人看見我親你了。”
他做了一件很早之前就想做的事,不需要躲著任何人,光明正大地吻他。
應黎轉頭一看,二樓工作人員像是傻掉了,還在那里看著他們,有一兩個反應快的開始打趣他們。
“外面多冷啊,怎么不進來親?”
“我們走了啊,你們慢慢親。”
應黎手指蜷成拳頭,縮在他懷里羞得不敢抬頭,這么久了,他的臉皮不僅沒練厚,反而更薄了。
祁邪情不自禁把他抱得更緊,將他與自己摁得沒有一絲縫隙,他吻了吻應黎柔軟的發頂,低聲道歉:“對不起,我忍不住了。”
何止是他忍不住,應黎也沒忍住,一直在期待他吻下來。
應黎的耳朵貼在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上,聽到了他聲震如雷的心跳聲和不穩的呼吸。
祁邪說:“不要生氣。”
他眸子還侵染著迷離的□□,一下一下親著應黎冰涼的眼皮,好像有些患得患失,似乎很害怕應黎生氣跑了,對應黎說了很多遍對不起和喜歡。
心臟麻麻的,應黎抬起頭,他唇角暈開薄紅,耳垂又熱又紅:“沒有。”
“我沒有生氣,也不介意。”
時光倒流到前幾天,跟祁邪同框應黎都會急著想要撇清關系,在音樂節上他更是說了許多狠話,說他們什么關系都不是,二樓那么多雙眼睛,可他這回不但沒推開祁邪,還越摟越緊,把他腰上掐的都是指甲印。
他現在才發現他根本不是怕被別人看見,被人調侃,他只是沒有確認自己的心意,他也很膽小,膽小到不敢承認自己的喜歡。
然而他越是壓制,喜歡就越是叛逆,悄無聲息,不聲不響地爬滿了他整顆心臟,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泥足深陷。
他就是喜歡祁邪,就是想要祁邪的吻。
而且說實話,他挺喜歡祁邪這種張揚又大膽的行為。
應黎稍稍踮起腳,親了親祁邪冷冰冰的臉頰,輕聲說:“我喜歡你親我。”
“很喜歡。”
將將消退的情/潮再度泛濫,大膽撩人的后果就是被掐著脖子親到他口腔發麻,嘴都合不攏。
這個吻漫長而熱烈,應黎喘不上氣,祁邪依舊貼著他的唇不肯離去,動情地咬他的唇肉,還一遍遍故意問他喜不喜歡,磨人得很。
“喜歡,我喜歡……”
“你等等……”應黎被他親得難以招架,渾身都軟了。
“手機,我手機響了。”
兜里的手機自動掛斷兩遍了。
等到第三遍才終于被接通,應桃甜美可愛的聲音響起來:“哥,生日快樂!”
然后是應爸爸和應媽媽的聲音:“小黎,生日快樂。”
有八個小時的時差,國內已經到凌晨了。
應黎生日到了。
他們趕在凌晨給他慶生。
應黎之前的生日都是在家里過的,頭一回他們夫妻倆都回來了,以為可以過一個團團圓圓的生日,應黎卻不在家。
應桃問:“哥,你在干嘛啊,短信不回,微信消息也不看,打了三遍電話才接。”
應黎嗔怪地看了眼罪魁禍首,然后就被親了親眼睛。
國際長途燒電話費,應桃沒跟他多說,聊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濕熱的吻從眼皮慢慢順延到唇角,在他臉蛋上留下一串潮熱的痕跡,祁邪吻住他,摸著他的頭發,沙啞地說:“生日快樂。”
應黎重重呼吸幾下,說:“謝謝你。”
他要謝的很多很多,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只能使勁把自己往祁邪懷里送來表達。
祁邪握著他一掌寬的腰,不正經地問:“怎么謝?”
“你是不是又想套路我?”應黎伸手推著他的胸膛,“我要當小白眼狼,才不上你的當。”
應黎想他要是白眼狼,祁邪就是頭大灰狼。
可他不上當也會被欺負,小白眼狼又被大灰狼按著親了好久。
迷迷糊糊之間,他好像聽到祁邪說:“晚上到我夢里來。”
…
昨夜的雪越下越大,第二天清晨,應黎來不及洗漱,迫不及待推開窗戶。
他們的車被大雪掩蓋,像一堆黑色甲殼蟲,房檐上都結了很長的冰溜子,工作人員怕掉下來砸傷人,一大早就拿錘子一個個把它們敲下來。
應黎洗漱完跑下樓,迎面撞上沈堯,對方扶了他一把:“跑那么急干什么,摔了怎么辦?”
應黎興奮極了:“外面好大的雪啊。”
沈堯笑著說:“是很大,導演正領著人掃雪呢。”
他看著應黎閃亮的眼睛說:“應黎,生日快樂。”
應黎驚訝:“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你不是天蝎座嗎,今天是天蝎座的最后一天。”沈堯說,“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不過沒帶過來,在南城,等你回去了我送給你。”
上次他在海城定做的木版畫到了,不是肖像,是一副風景畫,當時他糾結了很久要不要用應黎的肖像,后面他覺得太曖昧了就沒用,此刻卻想還好不是肖像,他的喜歡不應該是一份負擔。
謝聞時聞言震驚:“今天小黎哥哥生日?我都忘了準備禮物!”
宋即墨送了個他們在霍爾鎮買的木偶娃娃,昂貴又精致。
邊橋也有點不好意思,對應黎說了兩句生日快樂。
沈堯問應黎:“你之前生日怎么過的?”
應黎回憶說:“有條件就吃碗長壽面,沒條件就吃個雞蛋。”
于是他二十年來頭一次吃到意大利面做的長壽面,面有點硬,不太美味,卻別有一番風味。
今天上午導演給他們的安排是打冰球,湖面結了三十多公分厚的冰層,有很多居住在附近的小孩子在上面滑冰,還有人在冰釣,老遠就能聽見鑿冰的聲音。
應黎不會滑冰,滑冰不能速成,他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當裁判。
他的手套昨晚洗了,水都是黑乎乎的,那些雪真的不太干凈。
他只帶了那一副手套,正準備出門找誰借一雙,祁邪就帶著手套找來了,就跟他們心有靈犀似的,他心里想什么祁邪都能知道。
祁邪給應黎的那雙手套跟他之前手上戴的是一樣的,兔毛摸著很細膩,柔軟又保暖,看樣子價格就不便宜。
應黎看他都還沒戴手套,問:“給我了你怎么辦,你還有手套嗎?”
祁邪說:“有,試試。”
應黎發現祁邪今天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樣,可他又具體說不出哪里不一樣,只覺得他眼底好像隱隱有些期盼,喉結滑動的速度過快,似乎還有些緊張……
錯覺吧。
再仔細一看,祁邪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只有耳朵紅得快要滴血。
應黎戴上一只手才發現手套大小合適,是他的尺碼。
祁邪的手比他大很多,不可能戴得上這么小的手套,只能是專門買給他的,這種細碎又柔軟的小舉動還有很多很多,祁邪真的默默做了許多他不知道事。
他心口軟成泥:“你什么時候買……”
話音戛然而止,他左手的無名指上似乎套進了一個金屬質感的圓圈里。
心臟在此刻猛然加速,應黎幾乎忘記了該怎么呼吸。
他把手套摘下來,一個素圈戒指套在了他的無名指上,晃著屋頂的光,正在染上他的體溫。
他的嗓子像是喝多了冷風,干澀到不像樣:“戒指?”
應黎在電視劇里經常看見這樣的場景,多半都是求婚和結婚的時候,卻沒想到自己也能在二十歲生日當天收到一枚戒指。
他不太敢深想這枚戒指的含義,可落在耳畔低沉磁性的嗓音撩撥著他的心旌,誘導他進一步思考。
“法定了。”祁邪說。
應黎腦子里懵然一片:“法定?”
他忽然想起來當時李昌宏說他們要來北歐旅游,出于好奇,他還專門搜索了各種旅游攻略,搜索熱度最高的不是美景美食,而是這里的同性婚姻合法。
二十正好是法定結婚年齡。
應黎說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他有一點無措,還有些慌亂,他的思維高效運轉著,一個猜測緩緩成型,驚訝、無措、難以置信各種情緒輪番占據他的心頭。
“你……在跟我求婚嗎?”
祁邪低頭,鼻尖碰著他的鼻尖:“嗯。”
離得太近,他能察覺到祁邪的體溫比他高得多,他真的在緊張。
應黎感到不可思議,他想說點什么,可他的唇瓣似乎被寒風吹干了,黏連在一起,無法開口。
祁邪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的眼睛,害怕錯過他眼里的一丁點情緒。
心跳在這陣安靜中再一次提速,應黎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張開嘴,聲音發抖:“可是我們才在一起三天……”
如果從接吻那天開始算,也才一個月。
而且祁邪怎么會想要跟他結婚……
太荒繆了……
“四千三百二十分鐘,不可以嗎?”祁邪黑曜石般的眼球轉動著,眼中有疑惑,好似不理解時間長短跟他求婚有什么關系。
應黎還在震驚當中,就聽見祁邪啞著嗓音問:“三天不可以,什么時候可以?”
“三個月還是三年?”
應黎覺得他的邏輯不對,又不知如何反駁,被他逼問的沒有辦法了,口不擇言地說:“我不要,我又沒說要跟你結婚……”
祁邪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重復他的話:“不要?”
應黎搖頭:“不要。”
“不要。”祁邪抬起他的下巴,濕熱的氣息慢慢靠近,舔了下他的嘴唇,“我就操到你要。”
應黎眼睛倏然就紅了:“什么?”
“把你關起來,操到你要為止。”他嘶啞字詞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落到應黎臉上的視線灼熱,一觸即燃。
“祁邪!”應黎驚愕地看著他,耳根蹭得一下燒起來,“你、你……”
應黎想罵他,偏偏詞庫匱乏怎么都罵不出來:“你怎么這樣啊,我不喜歡你了。”
祁邪喉結壓低:“再說一遍。”
“你兇什么?”應黎被他看得身體有些僵硬,狠狠顫了顫。
祁邪愣住:“我哪里兇?”
應黎眼眶濕濕熱熱的,垂著眼睛躲避著他的視線:“眼神,語氣,都好兇。”
“對不起,我沒有兇你,舍不得兇你。”祁邪深深呼吸幾下,長臂一攬把人摟緊,安撫地摸著應黎的背,“我抱。”
應黎象征性掙扎了兩下,抬起頭瞪他:“你又沒吃藥嗎,一激動就開始胡言亂語。”
“吃過了。”
他情緒激動,但他沒有胡言亂語,他思想骯臟,內心陰暗,對應黎有著近乎變態的癡迷,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占有他。
“一點都控制不住自己,壞人一個。”
“我是壞人。”
應黎又不禁戳了戳他的胸膛,繼續說:“你真的很壞。”
祁邪握住他的手指,低頭親了親他的指尖:“生日快樂。”
“你昨天已經說過了……”
他的額頭抵在祁邪的肩上,呼吸時都滿是清冽淺淡的香氣。
“再說一遍,男朋友,生日快樂。”
心臟濕答答的,應黎仰視著他,頭頂的燈光刺眼,他的臉頰籠著陰影,睫毛扇動著像兩只捕捉不到的蝴蝶,細看之下竟有些傷感。
“我剛才說的都是氣話,沒有不喜歡你。”應黎把頭埋進他懷里,聲音有些悶,“你嚇到我了,我們在一起才幾天,你就……”求婚。
就像坐火箭一樣,讓他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應黎說:“太快了。”
他一點準備都沒有,他都不敢想自己剛才被嚇呆的表情有多狼狽。
最重要的是祁邪連求婚都那么壞,還逼著他答應,哪有這么霸道無理的人啊。
祁邪親吻他的發頂:“好,慢慢來。”
“我們慢慢來。”
我們。
好曖昧的一個詞語。
應黎摸著自己的心口,悄悄重復了一遍:“我們。”
祁邪牽起他的手,放在唇邊一吻:“套住了。”
應黎這才發現他手上有一枚同樣款式的戒指,比他大上一圈。
周圍的空氣又開始升溫。
這個吻沒有任何欲望,只是淺淡的觸碰,節奏緩慢地,試探著彼此嘴唇上的熱度。
“小黎哥哥,你們收拾好了嗎?”
門沒關嚴實,謝聞時推門進來就看見兩個人抱在一起接吻,當即眼前一黑:“Sorry……!”
應黎重新把頭埋進了他懷里。
…
打完冰球他們去逛了森林動物園,應黎膽子特別大,還摸了北極熊和雪狼,體驗了一把狗拉雪橇,去看了盛大的冰雕節,去最大的滑雪場練習滑雪,還學會了冰釣,釣到了一條極其罕見的鮭魚,三天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
在他們旅行的最后一晚,北極光如約而至。
他們進入了北極圈,極夜的到來讓他們幾乎無法開展任何活動。
這一晚沒有直播,加上后勤和攝像,四五十個都守在大廳的壁爐前,木炭燃燒,劈啪作響,李昌宏在給他們講故事,橙黃色的火光照亮每一個人的臉龐,椅子不夠有人就席地而坐,圍成一個圈,仿佛他們不是合作的工作關系,而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應黎很喜歡聽他們講故事,也很捧場。
他們正準備做游戲,卡魯森急匆匆跑進屋,身上雪都來不及抖,大喊著:“快快快!快出來!極光來了!”
屋子里亂做一團,拉凳子的聲音,搬桌子的聲音,還有人穿錯衣服。
“帽子!”李昌宏說,“口罩,口罩也戴上,外面零下二十多度!”
屋里人多又暖和,應黎就把羽絨服脫了,聽到極光來了慌慌張張裹著衣服就想往外沖,手臂卻是一緊。
他低下眼,祁邪抓住了他的胳膊。
應黎怔住,祁邪又松手,給他把遺漏的圍巾圍上,遮住他的嘴巴和鼻子,捂得嚴嚴實實的,說:“去吧。”
應黎心中微動,跟著噪雜的人群出去了。
他們等了大半個月的極光終于來了。
室外的空氣干凈清冽,一縷綠色光線率先從他們看不見的深遠處飄蕩而來,劃破了漆黑沉寂的夜空,極光出現的速度非常快,從最開始的一縷迅速擴散到整片天空。
翠綠色的光暈在夜空上翩翩起舞,近得仿佛觸手可及,因為太過美麗,又像是一場真實而美麗的夢境,讓人不敢觸碰。
“快看,那邊還有紫色的!”有工作人員指著天空,“粉的,還有粉的。”
眼前不再是單調的綠,五彩斑斕的顏色摻雜在一起,像暈染到水中的顏料盤。
卡魯森激動地說他們遇到了極其罕見的彩色極光。
“哇,好好看啊!”
“天吶,極光原來是會動的!”
“攝像機都拍不出來的美,這回真來值了!”
黑夜可以是深沉的,也可以是璀璨的。
極光是宇宙的終極浪漫。
極光最濃的時候,謝聞時興奮地說:“許愿快許愿!”
沈堯笑他:“怎么又許愿,許那么多愿有實現的嗎?”
“你管我,我就要許,愛許多少許多少。”謝聞時瞪他一眼,閉上眼睛開始說,“請上帝賜我一個吃不胖體質,這樣我就再也不用健身了!”
工作人員都被他逗笑。
“你們真不許啊。”謝聞時覺得他們太矜持了,“這輩子都難得一見的奇跡啊。”
邊橋說:“那我也許一個吧,希望下次還有公費旅游的機會。”
沈堯說:“希望我的粉絲們天天開心,天天快樂。”
“我不許一個是不是不合適?”宋即墨笑了笑,“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健康,順便下次咱們能拿個金曲獎就更好了。”
“那是肯定的!”謝聞時又問,“隊長呢?”
祁邪說:“希望上帝有假期。”
“上帝聽到都要哭了,所有人都在許愿,終于有心疼他的了。”
“哈哈哈哈隊長還蠻幽默的。”
忽然有人說:“在首都直播那回,小應不是還有一個愿望沒有許嗎,小應你現在想好了嗎?”
“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哦。”
李昌宏說:“只要是在節目組的能力范圍內,都沒問題。”
應黎沉迷于這奇跡般的景象,被李昌宏問到還愣了下。
他許的愿望基本都已經實現了,想要的也都得到了。
應桃病情控制得很好,前兩天剛出院,能跟喜歡的人一起并肩站在地球最北端,看著這么美的景色已經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他笑著說:“非要我許一個的話,我希望團綜收視節節高升,大家的事業都紅紅火火。”
工作人員笑作一團:“這就是拼了命也得實現啊。”
“什么叫天使,這就叫天使!”
“怎么辦啊,都舍不得小應走了。”
調侃打趣中,應黎感覺他的左手被人輕輕牽住了。
祁邪沒有戴手套。
應黎側頭看過去,祁邪依然仰望著天空,滿眼都是絢爛的極光。
他也脫了手套,回握住那只溫暖柔軟的手。
分明是最寒冷的冬天,他們緊緊相扣的指縫卻沁出淡淡的汗水。
……
翌日,他們乘最早的一班飛機回國,他們沒有走VIP通道,來接機的粉絲人山人海,遠遠超過了官方預估,差點造成機場癱瘓。
周日是實習期的最后一天,張少陵把工資給應黎結清,實習證明也蓋好章交到了他手上,還有團綜的尾款李昌宏也打到了他賬戶上。
應黎兜里揣著近百萬的巨款。
他正收拾東西,看見張少陵在群里說:“明天團綜的剪輯版播出,晚上李導讓你們晚上去聚餐。”
跟開機聚餐在一個地方,李昌宏定了大包廂,所有的工作人員都來了,擺了七八桌,跟吃席似的。
李昌宏喝得有點多,說話大舌頭:“小應啊,你條件真的不錯,還是不考慮進娛樂圈嗎?”
應黎說:“謝謝導演,我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行,走一個。”
應黎不喝酒,倒了杯果汁跟他碰。
工作告一段落,今晚大家多少都喝了點酒,連邊橋都喝了一杯。
沈堯喝醉了,去洗手間吐了兩回,應黎和一個工作人員扶著他來回跑。
又吐過一次,沈堯站不起來了,坐在回廊的椅子上,滿臉酒色。
他突然喊了一聲:“應黎。”
應黎:“嗯?”
沈堯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雙眼通紅,看向他的眼神炙熱又痛苦。
他握得特別緊,像是在極力抓住什么即將要失去的東西。
應黎僵了一下,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有腳步聲傳過來,沈堯朝那邊看了一眼,有人栽進了垃圾桶里,他笑了笑,松開應黎的手,問他:“東西收拾好了嗎,什么時候走?”
應黎說:“都收拾好了,吃完飯就走。”
沈堯又喊了一聲:“應黎。”
“嗯?”
“其實我……”
應黎奇怪地看著他:“怎么了?”
沈堯揉了把自己的頭發,笑得露出兩排大白牙,卻莫名有些凄慘:“我這個人挺膽小的。”
到現在了也不敢表白,怕給他造成負擔。
他問:“我們以后有機會還能再見嗎?”
應黎點頭說:“肯定有的,我會去看你們的演唱會。”
剛一回來他們就接了好幾個代言,新專輯也正式提上日程,事業蒸蒸日上,前途光明燦爛。
沈堯紅了眼眶,喉嚨哽到不行,還是忍不住抹了下眼淚:“風吹的。”
應黎嘆了口氣,說:“你少喝點酒,少抽點煙,保重身體。”
“嗯,記住了。”他傻傻地笑,“隊長送你嗎?”
應黎唇角不自覺揚了點弧度:“嗯。”
聚餐結束,南城又下雨了,細密的雨絲被車燈照亮,根根分明,發著瑩亮的光。
應黎來的時候沒帶多少東西,行李箱已經提前裝進了后備箱,坐上副駕駛,他系好安全帶,跟站在路邊的沈堯他們揮了揮手。
“我走了,你們加油,今年爭取拿金曲獎。”
謝聞時做了個加油的動作:“必須的。”
宋即墨笑了笑:“路上小心。”
“下次見。”邊橋說。
跟所有人道別,應黎感慨萬千,他升上車窗,看了眼一直牽著他的手,又看了眼手的主人。
“送我回家吧,男朋友。”
祁邪俯身過來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好,男朋友。”
車子啟動,是開往回家的路。
————正文完結————
作者有話說:
非常粗長的一章,不敢相信連載已經快五個月了,第一次寫文,我太啰嗦了,正文字數竟然都超了55萬,番外估計六七萬?看我啰嗦程度吧。
感謝老婆們一直以來的的陪伴、包容和理解!!!
啊啊啊啊啊啊好開心!抱住親一口!
感謝在2023-10-14 23:53:53~2023-10-16 23:46: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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