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看,這腳印有什么不對勁?”
傅年皺著眉頭仔細看著,隨后用手比劃了比劃,呢喃著說:“這腳印似乎被什么東西覆蓋過,好像……”
傅年低頭看向自己的腳,不禁眼睛一亮,隨即說道:“這腳印上面應該還有一個腳印,只是這上面的腳印看不清楚,也就是說后面來的那個人,和我們一樣穿了腳套。這也能證明來我家的是兩伙人,宋橋根本不是兇手。”
王耀贊賞地看著傅年,說:“傅年,你觀察敏銳,分析能力強,是個做警察的好苗子。聽我的,你就考個成人大學,選擇警校學刑偵,絕對錯不了。”
傅年沒想到王耀還想著這茬,苦笑著說:“王隊,你可抬舉我了,這樣的線索但凡經驗豐富的刑警都能想到,你不說是想考驗我。”
“那也得經驗豐富的刑警才行,可你卻是個什么都沒學過的門外漢,卻能一眼看出來,你真的是做刑偵的好料子。”王耀極力勸說傅年的模樣,真的很像傳銷組織成員。
傅年見狀不禁一陣哭笑不得,說:“王隊,您的建議我一定考慮。不過,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這起案件,早點將真正的兇手繩之以法。”
孫鵬也沒見過這樣的隊長,不禁有些瞠目結舌。
王耀起身,說:“傅年,我總感覺這起案子并不簡單,那些人是沖著你來的,只是巧的是昨天你沒回來,宋橋也因為停電逃過一劫,而昨晚那個撬窗進來的死者卻沒有那么好的運氣。兇手有可能將他當成了你,如果他意識到殺錯了人,一定還會找機會下手,你最近要小心一點。”
孫鵬插話道:“隊長,既然你有這種懷疑,不如我們派人保護傅年,說不定能抓住兇手。”
王耀點點頭,說:“派人保護是一定的,只是他自己也得有防備。”
傅年提醒道:“王隊,你說昨晚小區停電會不會也跟這起案子有關?”
“這個我們查問過小區的物業,他們說昨晚停電是因為線路檢修,并不是有人蓄意破壞。”
“如果真是這樣,那宋橋能逃過一劫,還真是險之又險。”
“王隊,以現場的情況看,雙方打斗的很激烈,兇手身上不可能沒有一點傷,你們只要給宋橋驗驗傷,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兇手。”
“所有的程序我們都會依次完成,放心吧。”
見王耀不松口,傅年無奈地起身離開客廳,走向臥室,發現臥室里也有翻動的痕跡,床底下的箱子被拉了出來,床上的被褥卻還整齊的疊著。簡單的看了一圈,傅年再次轉身走向雜物間,里面被翻的亂七八糟,連落腳的空都沒有。
“好奇怪。”傅年小聲地呢喃道。
“你有什么發現?”
“這人好像在找什么東西。可電腦等值錢的東西就在桌上放著,卻沒人動過,相反那些舊箱子卻被翻得亂七八糟。你們不覺得奇怪么?”
經傅年一提醒,王耀也發現了不對勁,說:“你家里有沒有存折,或者銀行卡,藏在很隱秘的地方?”
“我剛上高中的時候,查出我爺爺得了肝癌,他這輩子的積蓄都花在了看病上,后來沒了錢,交不起住院費,我去求傅明麗,卻被趕了出來。最后走投無路,我只能輟學去打工,即便是這樣,我們也交不起高昂的醫藥費,不得已將爺爺接回了家,沒過多久他就死了。除了這套他死也不肯賣的老房子,什么也沒留下。而我這么多年換了很多工作,都是被傅明麗攪黃的,如果不是容總收留我,我現在生活都成問題,哪有什么存折。”
“這個傅明麗太過分了,你怎么不告她?”
“想過,但最后還是放棄了,這種官司只會兩敗俱傷,沒有贏家。”傅年深吸一口氣,說:“不說這個,接著聊案子吧。我總覺得對方要找的東西,根本不是存折之類的東西,那我家還有什么值得讓人窺視的呢?”
王耀沒有出聲,也跟著思索著。
傅年想了一會兒,說:“雖然不知道對方想找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樣東西對于他們來說非常重要,重要到不惜殺人。”
“你好好想想,有沒有無意間獲得過什么特別的東西?”王耀贊同傅年的分析。
“這個真沒有,除了上班,我很少出門,唯一的愛好就是打游戲。”傅年看看被翻亂的東西,說:“王隊,對方翻找的有可能是老物件。”
“你的意思是,他們找的有可能是你爺爺留下的物件?”
“你們看這雜物間,比我的臥室可是亂多了,這里堆放的可都是有年頭的老物件。”
“那你爺爺生前是做什么的?臨死之前有沒有給過你什么東西?”
“我爺爺也是警察,退休前是福南區派出所的所長,一輩子勤勤懇懇,也就那點工資,都用來看病了,如果不是他攔著,這套房也留不下。”
“你爺爺也是警察?那對方找的東西,會不會與他的職業有關?”
“王隊的意思是跟我爺爺辦的案子有關?”傅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倒是很有可能。”
“你爺爺生前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他參與調查的某個案件?”
“說過很多,每次和爺爺聊天,他都會跟我講。”
“那有沒有說過哪起案子沒有破獲,他一直在調查的?”
“爺爺去世快十年了,以前的事都沒什么印象了,讓我想想吧,如果想起來,我會第一時間跟王隊打電話。”
王耀點點頭,說:“也好。”
傅年蹲下身想要收拾,卻被王耀攔住,說:“別動。”
傅年轉頭看向王耀,苦笑著說:“王隊,您不讓我動,我怎么知道少了什么?”
“先等等吧,我問問痕檢科那邊是不是還需要補充取證,如果不需要,這里就可以解封了,你也就可以收拾了。”
傅年站起身,說:“好,那我等王隊的消息。王隊,那宋橋什么時候能回家?”
“最快也要等尸檢結果出來,才能確定是否排除他的嫌疑。”王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你不用擔心,他呆的地方是現代社會的警局,不是古代社會的衙門,頂多是熬一晚,受不了罪。”
傅年深吸一口氣,說:“好,那我明天準時去刑警隊接他。”
“既然都看完了,那我們走吧。”
三人一起走出房間,王耀重新鎖上門,說:“以防有人破壞證據,這門鎖換過,鑰匙只有我這兒有,待這里解封后,我會全部給你。”
“好。”
“今晚你有住的地方么?如果沒有,可以去我家。”
“我怎么好意思麻煩您呢。我隨便找個小旅館,或者直接在公司湊合兩天就成。”
“不麻煩,反正我也是一個人住,多一個人還熱鬧些。更何況你家也是我們警隊暫時征用,按理說應該給你安排住處。”
“既然王隊這么說,那我也不矯情了,今晚就麻煩王隊了。”
“那走吧,我帶你認認門,晚上我不一定在家,你拿著鑰匙直接過來就成。”
在王耀的帶領下,來到了他所住的馨雅小區,距離長虹小區十幾分鐘的車程,倒也不算遠。
王耀領著傅年上了樓,進了房間,自嘲地笑著說:“這就是我家,典型單身漢的家。”
傅年看著客廳里到處亂扔的衣服,還有擺在桌上的碗筷,滿到溢出來的垃圾桶,說:“看的出來,王隊真的很忙。”
王耀一邊收衣服,一邊訕訕地笑著說:“那什么,客房還是干凈的,你今晚睡客房,房間里有新的被褥,正好拿出來曬曬。”
王耀將衣服一股腦的塞進洗衣機,又回到臥室拿出被褥,曬到陽臺上,這才走過來將一把鑰匙遞給傅年,說:“我們還得回警局,這是房門鑰匙,你拿著。冰箱里有食物,廚房里鍋碗瓢勺都有,你想吃什么做就成,不用等我。”
傅年感激地說:“謝謝王隊,你們去忙吧,不用管我。”
王耀他們沒再耽擱,轉身出了房門。傅年打量了打量,脫掉身上的西裝,又從廚房拿了圍裙穿上,便開是進行大掃除。忙活了好一陣,終于可以休息一下的時候,傅年突然接到容溪的電話。
“喂,容總,你找我有事?”
“我想吃富貴坊的花雕雞和醉蟹。”
“容總,你還在吃藥,還是吃些清淡的吧。”
“傅年,我再說一次,我要吃富貴坊的花雕雞和醉蟹。”
“知道了,等著吧。”
“一個小時。”
不待傅年回話,電話就被掛斷了。傅年看著手機,不禁覺得好笑,起身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只有兩個茄子和一些豬肉。傅年倒也不意外,畢竟連收拾屋子都沒時間的人,你讓他做飯,還真是難為他。
看看現有的食材,傅年決定用茄子和豬肉包餃子吃,想到容溪不吃蔥姜,他只能把切好的蔥姜用鹽腌上,最后取蔥姜水備用。將茄子和肉分剁成餡兒,再放調味料進行調味,隨后又開始和面,和面的時候放了個雞蛋,這樣搟出來的餃子皮勁道又不易爛。
傅年忙活了一個小時,餃子終于下了鍋,隨后放進保溫桶,這才開車趕回公司。他停好車,拎著保溫桶,乘電梯直達39層,剛走出電梯,就聽到一個女人嬌軟的聲音。
“容溪哥哥,你的胃不好,得按時吃飯,我在餐廳定了位置,等吃完了,我再陪你回來加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