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分鐘,已經到了啊。
五條悟的瞬間移動,與鳴人所知的飛雷神之術不同,并非是空間折疊,其實質是點對點之間的超高速運動,借由“蒼”的引力,壓縮空間,可以說化身雷霆風暴,摧毀沿途一切。
早在高專時期五條悟就能掌握短距離的瞬間移動而在星漿體事件之后,覺醒的六眼神子,不僅對于遠距離傳送頗有心得,甚至還能捎帶隊友,只不過五條悟平常不怎么使用罷了。
性格惡劣的白毛教師比起一個瞬移跑到千里之外,更熱衷于壓榨后輩的悲哀社畜——伊地知潔高早就被五條悟默認為御用司機了。
不過,那不代表五條悟不再使用瞬間移動,在有些時候比如搶喜久福新品的時候,再比如這個時候,他都非常樂意使用自己的特殊招式。
……
“再抱緊點哦,鳴人,不然會被壓扁的哦。”
渾身上下被金色火影包裹住的鳴人,查克拉幻化成九條狐貍尾巴緊緊抱住哼笑的白毛教師。
五條悟老神在在,一臉得意洋洋地抱著扒著他不放的鳴人,在體貼的稍微“夸張”點的論述了一下傳送失敗的后果后,粉發青年一個激靈直接變身和他實現了肉貼肉的零距離接觸。
“嗯嗯,我們來了哦。惠。”
五條悟漫不經心的抬手,伴隨著他落下的話音,二人的身影已消失在遠處,偌大的房間之內,只有燭火的光芒在明滅閃爍。
…………
門窗炸裂,有咒靈在天際遨游,龐大數丈的身軀摧枯拉朽般摧毀建筑,屋檐猶如紙屑,眨眼間紛飛殆盡。
“可惡。”
伏黑惠嘖的一聲,躲開咒靈花御的攻擊,環伺鋪天蓋地,遮住了視線的蠅頭,一聲輕喝,黑白玉犬便化為流光旋風,撕扯出一片空白。
“五條老師!快點回來!”
在他視線前方,咒胎三兄弟與兩名特級對峙,而一道身影已越過他們,直奔封印之間,卻在轉角之處,被從天而降的鐵拳攔下。
悠仁嗎
看著熟悉的粉發身影阻止了咒靈,伏黑惠心下松了一口氣,卻在瞬間反應過來,此刻不能走神。
耳后傳來破空之聲,一眨眼,漆黑流光便猶如閃電,穿過他的耳畔,直直刺向后方。雖然對伏黑惠身后地特級咒靈沒有什么用,卻為他爭取到了反應時間。
“呦,伏黑,你走什么神~”利用瞬身術出現在伏黑惠面前的釘崎野薔薇,哼笑一聲反手把逼近的低級咒靈打爆,“不要擺出一副吃驚的表情,你那拙劣的演技騙下虎杖就算了,我可是以后要當大明星的女人。”
“順便說句,你可真不適合當演員。”
“釘崎!悠仁!”
看見了同伴,伏黑惠一個瞬身來到他們身邊,望著變出密密麻麻影分身的虎杖悠仁無奈開口:“沒打算瞞著你們的,只是知道的人越多,越怕消息泄露,畢竟要是讓咒靈們知道五條老師故意泄露出去,守株待兔,他們說不定就不會來救同伴了。”
“但是,惠,五條老師和鳴人哥的確出去了,不是嗎”虎杖悠仁疑惑地看著伏黑惠。
“啊,沒錯,所以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堅持,堅持到五條老師他們回來為止——大概還有個一分鐘吧。”
四名特級,鋪天蓋地的咒靈,以及渾水摸魚的詛咒們,一分鐘,短短60秒,在伏黑惠的眼中顯得格外的漫長,“活下去吧,悠仁,釘崎。”
似乎是察覺到了伏黑惠他們在拖延時間,在三人擺出防御姿勢的瞬間,咒靈漏瑚的心中就閃過一陣危機感,不安督促著他下手越發狠辣,然而虎杖悠仁滿天的影分身加上瞬身術和替身術交替使用,如同蒼蠅一般干擾著他的精神。
“花御,陀艮,開領域!”
“不能再跟這些小鬼磨下去了!如果五條悟,現在回來就完了!”
“領域展開——【蓋棺鐵圍山】!”
漆黑的空間封閉光芒將距離他最近的伏黑惠拉入領域之中,火焰的異象驟然閃現,大地裂開,巖漿沸騰。
在特級咒靈漏瑚的領域之內,弱小的咒術師與凡人只要一個呼吸之間就能化為灰燼,只有持有半個領域,天資卓絕的十種影法術繼承人才能面不改色,只是這份從容與以往不同,并非來自對自己底牌的自信——大不了同歸于盡,而是對于自己同伴,老師的自信。
伏黑惠咧嘴一笑,語氣輕狂,“領域嗎你真該一從開始就用出來啊——”
“再次,也該把我們一起關進去的啊,這個東西,外面可是相當脆弱的啊!”
伴隨著伏黑惠的話語方落,有光從漆黑的領域中傾瀉而下,數十個粉發少年手握黑閃牌螺旋丸,伴隨著消失的白煙,硬生生將領域轟開。
漏瑚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最初只是弱小的小鬼,兩面宿儺容器的小鬼,什么時候擁有了和特級抗衡的實力
真人難道就是輸給他的嗎
移動目光,漏瑚的視線之中,值得信賴的同伴們被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死死咬住,明明只要展開領域就能解決的人類小鬼,卻被他們的分身們悍不畏死地貼身上前,被體術死死纏住。
而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的本體更是滑不溜秋,每一次都在花御和陀艮反擊之時用替身術交換,只留下陣陣白煙和滿地木板。
“可惡,這是什么術!”
看見眼前場景漏瑚不禁發出一聲咒罵,這樣一來,就算咒術師們無法打敗他們,他們一時半會也拿這些小鬼沒辦法,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時間。
想到這里,漏瑚快速后退,在伏黑惠沒反應過來之前迅速和他拉開距離,同時發出一聲大喝。
“花御,陀艮,從那里離開——【極之番·隕】!”
伴隨著大地咒靈的大喝之聲,天空出現了一抹陰霾,大地震動了起來,就像是小型地震一般的動靜,讓人不自覺地抬起了頭——
天空之上,直徑長達幾十米的隕石墜落了。
咒靈漏瑚所施展的令人不禁心生絕望的一擊,可謂【大地】怒火的具象化,與從高空墜落的巨大隕石相比人類的身影渺小的就如同起舞的螞蟻。
伏黑惠無比地確信,當這顆隕石墜落之際,方圓百米之內都將受到波及,但是——
“一分鐘,已經到了啊,咒靈。”
伏黑惠話語未落,只見一抹金色火焰猶如閃光,發出烈烈風聲,直沖半空之中,一個踢擊就將空中的隕石粉碎。
四散的隕石碎片猶如火星墜下,猶如在大地上盛放的煙火,在明滅的火光中勾勒出被金焰包裹的身影。
“呦~惠。辛苦了。”
身后傳來了輕笑聲,聽見熟悉的輕浮語氣,伏黑惠無奈回頭,五條悟的臉上還是掛著那副吊兒郎當沒有正形的笑容。
“五條老師,下次不要像熱血漫主角一樣卡點救場好嗎?”
伏黑惠發出靈魂吐槽,五條悟一邊敷衍點頭,一邊若有所思,他的眼睛并沒有發現黑發友人的身影倒是有一股奇妙的咒力。
五條悟的目光凝視東南方向,很顯然,鳴人也感受到了同樣的能量,一個瞬身,金色身影就出現在五條悟旁邊。
在二人的感知當中,從剛剛開始,東南方向就涌現著奇妙力量,無論是對于【六眼】還是九喇嘛模式的鳴人而言,亮得都和黑暗中的燈塔差不多了。
“悟……加茂惠美……”
望著鳴人擔憂的目光,五條悟笑了一下安撫道:“安心吧,鳴人,既然她主動現身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嘛。”
五條悟意味深長地看著鳴人,“居然被女孩子主動邀請了,五條老師怎么也得赴約嘛~鳴人,你怎么看?”
“如果鳴人不想人家單獨和女孩子見面也是可以的哦~”
“嗯……”鳴人眨巴眨巴眼睛沒有反應過來五條悟的意思,不過環視一周之后,他似乎恍然大悟的開口:“啊,悟,你先去吧,這邊還要幾分鐘搞定!”
原來五條悟對加茂惠美有“興趣”啊,腦袋里繞了幾個大圈之后,鳴人費盡腦筋自認為理解了五條悟的話中之意。
脹相還擔心五條悟下死手,完全多余了嘛,鳴人一邊走神一邊想到,看著一臉體貼的粉發青年,五條悟沉默了一瞬,在原地消失不見。
“好了。”雖然對五條悟的沉默感覺莫名其妙,不過鳴人還是把注意力轉到了正事上面,鳴人的藍眼睛掃視一圈。
“一,二,三,四。四名特級嗎再加上——”鳴人的視線移動,漫天飛舞的咒靈們猶如鬼魅,“嗯,這數量還真了不得啊,30秒搞定吧,畢竟,不能再讓你們破壞下去了。”
金色的火焰驟然暴漲,隨著鳴人話音落下,數十個影分身突兀出現,伴隨螺旋丸的耀眼的光輝,數以千計的低級咒靈被蒸發消失。
而被一腳踢飛了極之番的漏瑚在看見被金焰包裹的鳴人之時,就立刻扯住了進攻的花御,陀艮,他甚至連解釋都沒有,就拽著同伴狂奔而逃。
“五條悟已經不再這里了,為什么要逃!”面對震驚不解的花御,漏瑚甚至還來不及解釋,逼近的金色影子已經替他作答了。
咚的一聲!
森林的咒靈被一擊踢飛,在撞破數棟大樓之后停了下來,并非是由于遭受的沖擊已經消失,而是——虎杖鳴人的手掌抵住了花御被踹飛的身體。
咔噠一聲,劇痛傳至花御全身,咒靈渾身骨骼被盡數震斷,模擬人類器官而誕生的類人身體,在承受了強大的沖擊波造成的加速度和瞬間停止的勢能的雙重壓迫下,花御恍惚間聽見了內臟在體內爆開的聲音。
“花御!!”
在森林的咒靈失去意識之前,聽到的只有同伴漏瑚撕心裂肺的呼喚,以及,在模糊的視線之外,另一個同伴陀艮被金色的巨型狐貍抓住的身影。
第52章
“我一支的恥辱,我先祖的遺恨,我的憎惡……”
秋風簌簌,山頂的寒氣浸濕了五條悟的衣袖,踩在柔軟濕潤的泥土上,早已被風干的枯枝與樹葉發出輕微的咔嚓聲。
五條悟漫不經心地走著,他并不擔心鳴人那邊的局勢。比起一對一的廝殺,強大的忍者更適合大規模的戰場,尤其是鳴人九尾模式的破壞力,再多的咒靈也只是割草罷了。
比起這些他現在更在意的是自己在鳴人眼中的位置,即便是萬事不在意的六眼神子對朋友腦的粉發青年也頗感無奈。
畢竟,尋不到的友人身體線索就在前方,只要找到加茂惠美,那個冒牌貨的真身就能知曉,一切都是順水推舟的事情,除了他的戀愛漫漫長路。
五條悟輕聲嘆了口氣,平靜地抬頭,看向前方。
到了。
五條悟的腳步停下,在他視線前方的懸崖之上,一抹暗色的身影沐浴在月華之下,寒風凜冽,吹起如墨長發。金線勾勒的黑色和服包裹著曼妙的身姿,在寒氣和月光的映襯之下,那張白皙的面容越發朦朧,如夢似幻。
面對著猶如月華精靈一般超乎尋常的美麗,五條悟無動于衷,在黑色眼罩下的蒼穹之瞳冷漠平淡,只有被注視的對象才能知道那份壓迫。
“真冷漠啊,我對自己的臉還是有點自信的哦~只能說果然不愧是五條悟嗎。”
面對著迫近的殺意和五條悟冷漠的目光,加茂惠美唇角微勾扯出一抹艷麗笑容,伸手輕輕挽起耳發,被寒氣侵蝕的指尖泛著粉紅。
五條悟的目光追尋著她的動作,發出一聲嗤笑,“抱歉啊,完美的五條老師已經有喜歡的對象了哦~而且——”
五條悟拉下一邊眼罩,露出了奪人心魄的瞳孔。他漫不經心地掐住了自己的下巴,微微抬了一下,語氣輕佻。
“臉的話,我更好吧”
“要做誘惑人心的狐貍也要挑好對象,你這丑女~”
“呵呵~”面對著五條悟的挑釁,加茂惠美并未動怒,只是曖昧地哼笑兩聲。
五條悟嘖了一下,露出厭煩的表情,失敗了嗎,還想激將一下,這個女人真麻煩。
“啊啊,我不干了~無聊至極——”五條悟伸了伸肩膀,邊拉伸邊開口,“不管你有什么想說的,快點說畢竟好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在我解決你之前。”
“真過分啊~對女人不應該溫柔一點嗎一點都不紳士,你喜歡的孩子也不會喜歡你吧五條悟”面對五條悟的威脅,加茂惠美只是眉頭微挑回道。
“欸~你可不要憑空誤人清白哦,我可是主張男女平等的那一派的哦~”
“當然,戰斗的時候也包括在內——”
五條悟的語調拉長,突然之間身影消失在原地,數十米的距離,連一秒的時差都沒有。
加茂惠美就像是對五條悟的發難早有防備一般,在五條悟身影消失的瞬間,立刻抽身急退數步,血液屏障憑空產生,將加茂惠美緊緊包裹在里面。
同一時間,五條悟的身影出現在了加茂惠美的身前。
碰!
五條悟的右臂上漆黑咒靈纏繞閃動,直直撞向鮮血屏障,發出金玉相接之聲,震得大地微顫,百鳥驚飛。
“有意思,可以攔住我的【黑閃】嗎那么這一招你可以攔得住嗎”
六眼的神子笑的肆意張狂,蒼穹之瞳熠熠生輝,滿眼戰意,“術式反轉,全功率——【赫】!”
黑紅之光猶如射線,在接觸鮮血屏障的瞬間,發出滋滋聲響,水波泛起漣漪,被燒灼出一個空洞,隨之砰然炸裂。
加茂惠美順勢向后一仰,殷紅的血液順著她鴉羽般的秀發滑落,令人驚異的是白皙的肌膚上居然不沾一點半滴。
加茂惠美薄唇輕啟,伸出指尖,血液猶如涌動的潮水聚集,壓縮成一點——
“【魔彈】”
赤芒涌動,紅星閃爍。
五條悟停下了腳步。
微風拂過六眼神子的臉龐,五條悟扯出張狂笑容,瞳光亮得驚人。
“這可不是——咒術啊!加茂惠美!”
【無下限】切實的隔絕了攻擊,【魔彈】的光輝無法貫穿無限,但是,與一般被【無下限】錯開的攻擊不同,加茂惠美的【魔彈】正如傳說中的那個原典一般——
歌劇《魔彈射手》中,主人公出賣了靈魂換取的百發百中的魔彈,一旦被射出,無論敵人究竟在何時何地,都必將擊中的一擊。
正如永不停止,永不懈怠的獵人。
“如果無法達到擊中的真實,那就會無限追蹤的【魔彈】。”加茂惠美勾唇一笑,注視著無間斷攻擊的魔彈說道,“的確不止是咒術,不是那種淺薄的詛咒,畢竟這可是我的血啊。”
“那又如何,防御是單向的,你碰不到我,不代表我碰不到你啊——”
五條悟發出一聲嗤笑,瞬移出現在加茂惠美面前,掐住了她的脖子,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加茂惠美沒有任何反抗。
“為什么不一開始就開領域難道你要告訴我加茂家的代理家主無能到連領域都來不了的地步了嗎”
“領域能賦予必中的效果,如果我們領域對轟,當然,敗者一定是你~但是,在我開放領域之前,用領域抵消【無下限】,再用【魔彈】,勝率——百分之一還是有的哦~”
“因為,”加茂惠美的紅眸閃爍著光輝,猶如永不止息的火焰,她的聲音炙熱而冰冷,平淡而激烈,一字一句吐露而出“那不是為你準備的東西——”
“我一支的恥辱,我先祖的遺恨,我的憎惡……”
“定將化為紅蓮業火,將他——加茂憲倫,不,將【羂索】燃燒殆盡!!”
凝視著那雙業紅之瞳,聽見那吐露而出的陌生名字,五條悟終于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他松開了掐住加茂惠美脖子的手,輕松笑道:“那么,我們的目標就是一樣的了”
“當然——”
即便脖頸上印著鮮紅的指印,加茂惠美的眼睛依舊亮得驚人。
……
月光如水,傾斜而下,將世界蒙上一層曖昧的薄紗,在月華之下加茂惠美和五條悟二人之間的爭鋒終于平歇。
“嘖,你那么肯定那個冒牌貨不會親自前來我還指望著一網打盡來著。”
面對五條悟的質問,加茂惠美平淡開口:“因為他是夏油杰——”
“那家伙才不是杰!”
加茂惠美故意拖長了語調,頗有閑心地欣賞了一下炸毛的白毛教師,看見五條悟的激烈態度,加茂惠美勾唇一笑方才悠悠開口。
“啊,他,羂索,的確不是夏油杰,正如他不是我的先祖加茂憲倫一樣,但遺憾的是,他的確繼承了宿主的記憶——正如他繼承了術式一樣。”
“靈魂究竟是什么東西正如有人認為它只不過是記憶的載體一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就是‘夏油杰’也說不定。”
“這是無論血親還是摯友都不能否認的事實,即便是你用【六眼】去看也是一樣的。就像百年之前我的先祖無法否認那個‘加茂憲倫’一樣。”
“但是我否認這個事實!!”
“那個冒牌貨只是小偷罷了,快點告訴我他究竟在哪里——”
面對六眼神子的壓迫,加茂惠美挽起耳發平淡說道:“如果你想從我這里得到羂索的位置,那你得失望了,五條悟。這次營救真人的活動,羂索不會出動,他比任何人都謹慎,他可以潛伏千年,就不會在意短短幾個月。”
“在他的目的達成之前,他都不會主動現身,畢竟——你太強了,五條悟。”
明白了加茂惠美的言外之意,五條悟挑眉斜視,“那個冒牌貨允許你和【五條悟】接觸了”
加茂惠美坦然回道:“當然不會,但是他別無選擇,即便是你的陽謀,因為真人的特殊性他也無法置之不理。”
“他必須確保你是真的離開,同為御三家,身為他使用過的‘衣服’——加茂憲倫的子孫的我就是最好的餌,他知道你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關夏油杰的線索。”
“我也需要一個和你交談的時機,在咒靈和羂索都不在的情況下,所以,我稍微加重了一點籌碼。”
“鳴人嗎,”五條悟眼神微瞇,看樣子加茂惠美知曉的東西遠超他的想象,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著實不好,讓六眼的神子頗感暴躁。
“你口中的羂索,那個冒牌貨,目的究竟是什么——”
“關于鳴人,你又知道什么——”
面對煩躁的五條悟,加茂惠美微微垂頭,下巴繃勁,行了一禮,“以加茂代理家主【加茂惠美】之名,我會回答你的問題,展示自己的誠意,但是你是否能拿出同樣的誠意呢五條家主。”
“哼……有意思。”聽見加茂惠美的回答,五條悟斂起笑容,“你是以什么身份——加茂家的……代理家主向我質問嗎”
“我明白了,啊啊~那些老橘子教的麻煩死的東西沒想到還有用的上的一天啊~”
“以五條家主【五條悟】之名,我們的契約密不可分,我將付出同等的代價。”
“如汝不變,誓約同行。”
空氣中有什么東西改變了,冥冥之中,五條悟與加茂惠美同時感覺到了某種東西,緊系住了他們的心臟。
【束縛】成立了。
“我會告訴你我知曉的一切,千百年以來,我的先祖代代追求的真相,同時我的愿望只有一個……這個回報就足夠了……”
“由我來動手,由我來終結——千年前的咒術師,玷污了加茂之血的罪人。”
“渴求全人類進化,意圖見證終末的咒術師——羂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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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這特么是白絕啊啊啊啊啊!”
加茂惠美向五條悟坦誠了一切。
無論是【眼】的本質,還是羂索想要用東京鎮壓五條悟的打算。
甚至是他的目的——
“將人類和咒靈縫合,讓人類擁有咒靈,進化成咒術師,探索人類無限的可能性——換言之極限嗎……”五條悟喃喃重復,數秒之后,不由得發出哈哈大笑。
“哈哈哈——不行,簡直是超好笑啊!”
“就算是最瘋狂的詛咒師,最癲狂的丑角也不會有這種無聊的理想。”
“就為這種理由,就為這種理由,居然敢奪走杰的身體。搞笑到——連完美的五條老師都快笑不出來哦~”
話音落下,群山驚動,在五條悟的殺意之下,所有有意識的生命體以其所在為核心,方圓百米,盡皆遁逃。
面對著這凜冽殺意,加茂惠美面色不變,冷靜開口:“別忘了約定,他是我的【回報】。”
“嗯嗯……”也許是加茂惠美的提醒打消了五條悟的積極性,五條悟按捺下殺意,百無聊奈地開口,“我知道啦,小惠美,早知道就不答應你了,畢竟,五條老師我啊,還是第一次這么想殺一個人的說哦~”
“居然獨享這份感覺,小惠美真狡猾~”
明明剛剛還在用加茂惠美是生命威脅她,如今卻能恬不知恥毫無底線地給自己取昵稱,面對著五條悟多變的態度,加茂惠美無動于衷,她早就聽說過六眼神子的任性,【最強】的多變。不過,如果因為五條悟的表象而輕視他,潔白的老虎就會咬破敵人的脖子。
就連那份輕浮的撒嬌,也不過是浮于表面罷了。
加茂惠美沒有停留補充說道:“所以,真人的術式【無為轉變】和我的術式【無垢之血】,作用于靈魂和肉|體的術式,缺一不可。”
“由人類對人類的憎恨,猜忌,懷疑等負面情緒中誕生的咒靈,其實質可以說是人類靈魂的具象化——真人,他擁有罕見的操作靈魂的術式,我能理解。但是,為什么你可以改變肉|體,我可重來沒有聽說過加茂家的赤血操術可以做到細胞層面的污染。”
“就算是曾經頂著加茂憲倫身體的羂索也沒有成功實驗出你的術式吧——果然,是你的祖母,那個新娘,那個故事中鬼的后代嗎。”
“并且,她和鳴人也有關系,不是嗎。”
明明是疑問,五條悟的語氣中卻充滿了確信,“千年前的咒術師,千年前的惡鬼,千年前的神明……哼。”
五條悟的語氣可著實不算太好,畢竟這場持續千年的陰謀如今看來簡直是處處針對他,無論是被奪走的摯友身體還是在陰謀中心的粉發青年,都是在他的雷區上瘋狂蹦迪。
對于五條悟的諷刺,加茂惠美微微點頭,娓娓道來。
“最初在假夏油杰,也就是羂索找上門來之前,我的確一無所知,但是在父親留下的密室中我知曉了一切的真相,甚至是羂索的身份,也是從中推導出來的……”
……
加茂惠美的記憶回到了那個燥熱的夏日,因悲傷和痛苦抽泣的小女孩,在黑暗之中,泛黃的書頁之間,窺見了真相——
【祈禱吧,祈禱吧,祈禱吧。】
【若竭力祈禱,便定能實現。】
白鳥盤旋于惡鬼的頭頂如此說到,深愛著愛人的女人向“神明”祈禱。
蒼穹之樹遮天蔽日,屹立于天地之間,猶如大地的心臟,星球的脈搏,呼吸之間咚咚作響。
【向神樹——祈禱吧!】
女人吞下了神樹的汁水,她沉眠于美夢之間,變成了神樹的孩子。
而她的一旁,綠發白膚的嬰兒啼哭不已。
潔白之鳥,銜起嬰兒,振翅高歌。
【當榮光再臨之時,繁榮于地的人類啊——祈禱吧。】
…………
“就是這樣,所以加茂惠美才擁有特殊的能力,她的祖先原本是鬼,本來就擁有被稱之為血鬼術的奇怪術式,而且再向‘神明’祈求后也誕生下了擁有奇異體質的嬰兒,也就是加茂惠美的先祖。”
“咒術師羂索在發現了加茂惠美的先祖的特別的時候,就利用加茂憲倫的身份對他的兒媳做了返祖實驗——當時的實驗并沒有失敗,只不過是隔了好幾代才反應到加茂惠美身上而已。”
“而在此之后他也對長子做了實驗,在確認人和咒靈結合的可能性之后,毫不猶豫地用上了加茂憲倫的血脈,就這樣特級咒物咒胎九相圖誕生了。”
自那之后,加茂憲倫就成了御三家的污點,加茂一族無法宣之于口的【污血】。雖然能夠理解小惠美的感情,不過——
五條悟癱坐在沙發上,無精打采地晃著脖子,看樣子他還在對不能對幕后黑手羂索出手而感到失望。
而在他一旁,集中精神認真聽講的鳴人,越聽越不對勁,尤其是在聽到最后的時候,還是沒有忍住,面色扭曲地開口:“綠發白膚的嬰兒神樹美夢神樹的孩子”
“這特么是白絕啊啊啊啊啊!”
眾所周知咒力是負面情緒,是極端的精神力量,陰屬性查克拉也是精神的力量,所以九喇嘛才說咒力和查克拉十分類似,但是在忍者世界,陰陽平衡,查克拉不僅有陰也會有陽,陽屬性的查克拉是肉|體的力量,就像千手,漩渦一族,活躍的細胞,強大的治愈能力就是陽屬性查克拉的體現——
這特么不就是咒術師和鬼嗎!
鳴人滿臉震驚,鳴人毛骨悚然,鳴人恍然大悟。
鳴人一個箭步沖到沙發上,抱著頹廢的白毛教師狂搖,“什么咒術師,什么惡鬼,這特么是神樹在加工料理啊啊啊啊!”
“悟!!”
“進化什么的,那個叫羂索的混蛋白癡絕對被騙了啊!”
咒靈的咒力,加茂惠美血液的污染——陰陽屬性的查克拉的完美平衡,當咒術師羂索的目標實現的一瞬間,人類進化的可能性就將完全消失。
人類的未來,星球的生命,都將化為養料滋養吞噬世界的神樹。
【當榮光再臨之時,繁榮于地的人類啊——祈禱吧。】
因為絕望已然來臨。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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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鳴人!!”
“原來如此,那樣就說得通了,為什么是我……”
鳴人喃喃自語,平常精神支棱的頭發都微微耷拉了下來,他的藍瞳中閃過擔憂,茫然,和一絲微不可察的恐懼。
時至今日,他也沒有忘記那遮天蔽日的神樹,以及重要的——陷入沉眠的大家。
昔日,他的身邊有著黑發的摯友,有著第七班的同伴,有著六道仙人所賦予的封印,他和佐助只需要觸碰那個卯之女神就能將其封印。
而且,最關鍵的是,大筒木輝夜本來就是忍者之神。
但是,這個世界不一樣。
粉發青年恐怕下意識的明白了吧——正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鳴人,所以神樹才會召喚鳴人。
“說不定因為我的到來會掀起什么災難也說不定……”
粉發的青年凝視著自己的手心,在那里本來應該有的一輪太陽印記早已消失不見。
“……我一個人做得到嗎……”
就像是被打開了開關一樣,鳴人的耳畔不知何時回蕩起了一個聲音,遙遠的聲音把鳴人的意識拉入了黑暗。
【你這個怪物!你是不幸!你是災星!】
【因為你的存在,因為你的到來,大家都會死。為什么你還存在明明最后迎接你的只有什么都沒有的孤獨世界罷了!】
……
意識空間的九尾敏銳的感受到了異樣。
從鳴人說出“神樹”那刻,九尾也回憶起了被十尾吞噬的慘痛記憶,齜牙咧嘴的紅色狐貍搖晃著尾巴,獵獵作響,九道殘影猶如鋼鞭,把空氣抽得噼里啪啦。
而此刻,狂躁且戒備的尾獸敏感地感受到了自家人柱力的不對勁。
不對——有什么東西,在拉拽著鳴人的靈魂!
就像當初鳴人轉生一樣!
同一時間,一直凝視著鳴人的五條悟也發現了異常。
“鳴人!!”
伴隨著焦躁的呼喚,六眼神子再也不見以往的從容,在發現鳴人意識出現恍惚的瞬間,五條悟幾乎立刻就扯下了眼罩。
【六眼】運轉到極致,那雙蒼穹之瞳越發璀璨奪目,幾乎稱得上驚心動魄,奪人心魂。
如果這時候有聽說過五條悟的咒術師在場,恐怕會對驚掉下巴吧。平常吊兒郎當,對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一直以來保持著漫不經心的輕浮態度處事的【最強】居然也會有人類的表情,居然也是一個有血有淚的人類。
就在此時,紅色的查克拉轟然暴起,九尾暫時接替了意識恍惚的粉發青年,一把拽住五條悟的衣領,猩紅之瞳注視著白發神子。
“六眼小鬼,神樹在爭搶鳴人的靈魂!從最初開始它就已做下標記!”
“當鳴人的內心出現動搖的那刻——”
九尾的記憶突然閃過了注視昏迷的粉發少年的鳴人,彼時咒胎的長子敏銳地發現了他異常,及時喚回了鳴人的意識。
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嗎!
該死的,它那個時候就應該察覺到鳴人怎么可能會說出那些話!
它居然還以為鳴人只是累了——那可是虎杖(漩渦)鳴人啊!它家的笨蛋人柱力就算再怎么難受也只會沖著自身,絕對不會否認他人的決心和努力,更何況那還是鳴人的弟弟悠仁!
無法控制的倦意涌上了九尾的心頭,九尾知道了那是鳴人的意識陷入黑暗的證明,正如六道老爺子預言所說——九大尾獸追逐著碧眼少年的靈魂,與其一同嬉戲。
無論輪回轉生多少次,只要這個世界依舊有查克拉,尾獸依然存在,那么,尾獸們(九尾)就將一直追逐著鳴人的靈魂。
換言之,得到鳴人的靈魂也就等于掌控的全部的尾獸。
九尾疲倦地支撐著眼簾,用盡最后的力氣點上了六眼神子的眼瞳。
“快點,快點,快點看到更深,越過黑暗,找到鳴人……”
伴隨著九尾最后的話語,“鳴人”陷入黑暗之中。
………
“不是的——!!”
黑暗的低語引誘起了鳴人心中一直逃避的記憶。鳴人腦中再一次閃過曾經看見過的“幻覺”,在五條家中,在咒靈真人的誘導之下,在領域■■■■中,他所看見的——絕望。
消失的尾獸,被貫穿的弟弟,被奪取眼睛的黑發摯友以及失去生機的蒼穹之瞳——
“不是,那全是幻覺!”
憎惡與詛咒的話語傾瀉而出,壓抑痛苦咬牙否認的鳴人,不知何時再一次回到了空蕩蕩的昏黃空間。
輕靈的鈴聲響起,腦中的疼痛驟然消失。
在沒有九尾身影的空間之中,只有滴答作響的水聲,鳴人猛然抬起了頭,在他的視線前方,長達天際的臺階之上佇立著巨大的紅色鳥居。
再一次,他看見了熟悉的景象,與轉生之際一般,只是這一次,他理解了一切。
鳥居,自古以來都是便是神域的界線,而代表著生命與溫暖的紅色的鳥居,同時也有【消除災厄】的意思。
鳴人回憶起了最初轉生的記憶了——
在那鳥居之后,是光。
光斑,光點,光柱,光條,光線,無數的光芒匯聚于此。
鳴人邁向了階梯,熟悉的鈴聲再一次響起,只是這一次他的眼中再也沒有迷茫,鳴人堅定地向前進。
他記起了——那正是星球的意志,蓋亞的呼喚。
這個星球在瀕臨死亡前的求救,越過時間,越過空間,越過次元,越過了宇宙。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動物,植物,天空與大地,大氣與海洋所有的聲音匯聚而成的奇妙聲音。
為了呼喚預言之子,為了保護預言之子——為了從神樹的手中保護他的靈魂。
就像這一次一樣,就像上一次一樣。
鳥居之內是星球,鳥居之外是神樹,加茂惠美的先祖并非是“走進”鳥居,恰恰相反,她是“走出”了鳥居,從神域的庇護走向了神樹的陷阱。
鳴人踏上了階梯,不知何時,深邃的黑暗蔓延開來,回首后方,漆黑的霧氣以瘋狂的速度吞噬著階梯。
鈴聲消失,熟悉的疼痛再一次回到了鳴人的腦子,只是這一次他無所畏懼。
“想要吞掉我你還早了八百年呢!”
鳴人向后一倒,光芒吞噬了他的身體,在耀眼的光芒之中,粉發青年變成了金發碧眼的少年,他朝著黑暗豎起了中指。
“下次見面,我要把你連根拔了!神樹!”
隨著鳴人的挑釁,在黑色的霧氣之中,有什么東西翻滾奔騰,發出簌簌之聲,密密麻麻的涌動著,擠壓著——
猛得暴射而出!
猶如一抹黑色雷霆般的迅速,又如同蟄伏暴起的毒蛇般迅猛。棕黑的粗壯樹根在最后關頭與它渴求的靈魂失之交臂,直直撞上鳥居的光芒之中,發出咔嚓碎裂的聲響,化作齏粉消失得一干二凈。
鳥居之外,一片黑暗,瘋狂生長的神樹在比黑更黑,比暗更暗的漆黑陰影中擴張,它的根系仿若自虛空而來,遮天蔽日。
而鳥居之內,在無限的光芒之中,鳴人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
自從那日粉發青年不知原由的昏迷之后,整個咒術高專,不,整個咒術界都籠罩在陰云之中。
沒有人愿意去嘗試六眼神子的仁慈,同樣也沒有高層再提出任何有關于特級假想咒靈【九尾妖狐】的處置計劃。
并非是五條悟的盛怒,從虎杖鳴人昏迷之后,【六眼】便失蹤了,數日間五條悟不知去了何地,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咒胎九相圖的三兄弟。
五條悟只是在虎杖鳴人附近布下了結界,連想要探視兄長的虎杖悠仁都被他的結界阻攔。
那段時間正是討論和宣布處理掉九尾妖狐的最好時機,但是背著五條悟聚集在一起的咒術高層們連暗殺的命令都沒有機會下達,便被闖入的粉發少年以極其可怕的眼神制止了。
經過特殊術式加持的屏風,本應該對這些大人物們的安全起到保護作用,至少是給他們逃命的時間,但是在虎杖悠仁旁邊的兩名同伴,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的攻擊下居然連一塊破布都不如——
直到這時候,咒術高層們才知道五條悟的學生不知何時居然已經擁有了超一級的實力——尤其是虎杖悠仁本人。
“對我的話,怎么樣也無所謂,如果我的死是有意義的話,現在,就在這里死掉也沒關系。”
那雙鎏金眼瞳此刻已化為冰冷的獸瞳,在粉發少年真實的,冰冷刺骨的殺意注視下,咒術高層的老者搖搖欲墜,雙腿之間顫抖不已。
“但是鳴人哥不一樣——”
“你們打算對我的哥哥,做什么”
“他,九尾妖狐實在太危險!和兩面宿儺一樣,都應該是被袚除的存在,現在只要解決虎杖鳴人九尾妖狐就能消失……”
咒術高層的話語還未說完,便被粉發少年掐住了脖子,虎杖悠仁的眼神冷的驚人,與以往的開朗陽光完全不同,這一刻的他,仿佛繼承了體內詛咒之王的冷酷。
“不是吧——是解決站隊五條悟的九尾吧”
“五條老師說得沒錯啊……”虎杖悠仁喃喃自語,看上去似乎有點疑惑,“你們真的就是一些爛橘子啊,表面還算光鮮事實上里面已經腐爛到惡臭了。”
“謊言重復幾百遍自己都相信成真實了嗎”
虎杖悠仁掐住了咒術高層的下巴,整張臉幾乎湊到了他的面前,那雙剔透的瞳孔中倒映出了老者丑陋的面容。
“不準對鳴人哥,對虎杖鳴人出手,理解了嗎”
直到這時,咒術高層們才明白了,這就是五條悟的后手,這就是五條悟留下的對付他們的尖刀。
他們正是——五條悟信任的學生們。
咒術界未來的希望們。
“我,我理解了。”
“再也不會有第二次了,原諒我……”
……
在威脅完咒術高層,確認他們在五條悟失蹤期間,沒有精力再去籌劃什么陰謀的時候,虎杖悠仁終于來到了五條悟布下的結界面前。
漆黑的帳籠罩住了小小的房間,虎杖悠仁眼神哀傷地撫摸著【帳】,在他的身旁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默默注視著他的舉動。
啪嗒一聲,手指被彈開了。
被拒絕了嗎。
虎杖悠仁垂下了眼簾。
即便如此粉發少年還是固執的,幾乎以一種自虐的方式一次又一次的嘗試觸碰。
“已經夠了,悠仁。”
伏黑惠抓住了虎杖悠仁的手指,緊緊地包裹著。感受到手心中的冰冷,看著粉發少年茫然無措的表情,不知為何伏黑惠感覺心都揪了起來,內臟仿佛被灌滿了冰水的鐵塊,扯著下墜。
一旁的釘崎野薔薇看著垂頭喪氣,連發梢都耷拉下來,一點也沒有以往陽光的粉發少年,煩躁的輕輕嘖了一聲,急步上前。
“虎杖,把頭低下來。”
處于茫然中的虎杖悠仁順從地聽從了同伴的話,低下了頭顱。
釘崎野薔薇別扭地揉了幾下,把虎杖悠仁的刺愣愣的頭發搞得亂七八糟,總算支棱了起來。
在伏黑惠滿臉愕然中拍了一下虎杖悠仁的肩膀,咳了兩聲,故作大大咧咧地說道:“你這張臉還是適合這種熱血白癡樣。”
釘崎野薔薇抬起后腳踹了一下伏黑惠,黑發少年這時候才回過神來連連點頭。
“老實說,你們兄弟之間關系好的我惡心了~”釘崎野薔薇擺了擺手吐槽道,“所以,我能理解你的保護欲啦,虎杖,但是——”
“你不相信鳴人嗎還是說你把鳴人當做鳴子,認為他是連一點困難也邁不過的溫室里的花朵”
“不是的!而且就算是鳴子也不是野薔薇你說的花朵!鳴子老師……”
“嗯,我知道,鳴子老師超強。鳴人也是一樣,他的強大不會因為是你的哥哥與否就會改變吧,就算是你的保護欲也要退到信任鳴人之后吧”
“悠仁。”
“野薔薇……”也許是同伴的激勵喚醒了虎杖悠仁的斗志,他眼淚汪汪,揉了揉眼睛,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野薔薇,沒想到你終于叫我名字了!”
關注點完全不對吧!你不該夸我說得多好,我美麗的魅力的嗎!
本來指望自己帥氣的嘴遁能得到回應的釘崎野薔薇,無語地抽了抽嘴角,惡狠狠地踹了一下旁邊的伏黑惠。
【你踹我干嘛!】
面對釘崎野薔薇的遷怒,伏黑惠滿臉不可置信。
注視著二人的互動,虎杖悠仁重新露出笑容,我住了二人的手。
“野薔薇,你說的對,我對鳴人哥的信任永遠排在第一位!”
“謝謝你,野薔薇,謝謝你,惠。”
“我也同樣相信著五條老師,我們就在這里等著吧,五條老師的好消息。”
粉發少年一掃陰霾,雙瞳熠熠生輝。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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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不管怎么樣,你們都不虧不是嗎咒靈們~
叮鈴鈴。
銅質的鈴鐺發出了略帶沉悶的聲響,被鍍了一層銀漆的鈴鐺已經上了年歲,邊角處漏出點銅黃的色彩。
帶有暫停營業標識的木牌被店員掛好,上面畫著可愛的卡通動物,圓滾滾的棕熊抱著一罐蜂蜜笑得開心,它的旁邊還擺著一盤切開的草莓蛋糕。
蜂蜜與奶油的甜美氣味順著門縫飄到室外,烤好的面包胚帶著太陽的味道,小麥色的金黃,在晨光的縫隙當中亮的就像黃金一樣。
店門外,三兩成群的女學生們在看見門口暫停營業的標志的時候,都露出了頗為失望的表情轉頭離開了,看樣子這是一家上了年紀,頗受好評的甜品店。
“打擾了~”
與店員熟識的顧客輕輕扣了一下玻璃門,有著淺棕色短發的少女打開了玻璃門,她的身上還掛著一件格子圍裙,此刻正一臉為難的看著熟悉的老客戶。
“奈奈子,今天店長不營業了嗎~”
面對熟悉客人的詢問,早春奈奈子只能報以無奈的微笑,她的眼角閃過一抹銀光。客人順著奈奈子的視線看去,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她的身后有著一頭不知是染的還是天生的奇異白發的高挑男性。
雖然戴著奇怪的認不清材質的黑色眼罩,卻好像對他的視力沒有什么影響一樣,準確無比地叉起一塊蛋糕,送到了自己的嘴巴里。
看樣子他似乎對甜品比較滿意,抿嘴笑了一笑,雖然只露出下半張臉,但精致的下顎線和端正的五官,看上去也是和電影明星一樣的美男子。尤其是他漫不經心地搖晃起刀叉的動作,更是輕浮中帶有一絲刻意挑逗的味道。
超級池面啊。
這條街什么時候有個這么大的美男子了
客人眨了眨眼睛,沖著奈奈只露出了然的微笑。
“不是的……”讀懂的客人笑容中的含義,奈奈子只能回以苦笑,“今天這位客人包了場,正在等他的朋友到來。”
奈奈子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點怪怪的,她小聲的嘟囔了什么,“已經通知店長了。今天店長說今天就只照顧這一位客人。”
“抱歉~”
客人這才注意到白發青年的桌上還擺著一套餐具,熱騰騰的咖啡看樣子已經放了一段時間了。
啊。
注視著獨自一人吃著蛋糕的白發青年。客人明白了什么,露出體貼的微笑,“沒有關系,那我下次再來~”
真可憐啊,一邊出門客人一邊想著,長得這么好看的孩子也會有感情上的困擾嗎?這個年代真是誰也不容易啊。
……
奈奈子回過頭,額角滴下一滴冷汗。也許在身為普通人的客人眼中,白發的俊美青年似乎為情所傷,獨自一人寂寞地吃著甜品,但在曾經身為特級咒靈伽椰子【楔子】的奈奈子眼中,事實并非如此,恰恰相反,那一桌的氛圍簡直劍拔弩張到了極點,火藥味再看空氣中噼里啪啦,只要一點火星就能引爆。
“奈奈子醬~這里能再一杯嘛~我的同伴還什么都沒喝呢。”
陌生的聲音帶著刻意做作的甜膩,奈奈子被叫得一個激靈,這才回頭看向聲音的主人——面部有著縫合線的藍發咒靈真人此刻正一臉微笑的注視著她。
而他的一旁是面色陰沉的大地咒靈,漏瑚。只不過與真人不同,他的面前并沒有擺上任何東西。
“人類的東西,不需要,真人。”
望著面前明顯非人的異形,奈奈子心中雖然有些不安,還是上前了一步,她相信最強的咒術師。最關鍵的是,不知為何面對與人類長相相似,面容俊秀的藍發咒靈時她會感到一絲恐懼。
那是本能的恐懼,就像人類在睡夢中面對噩夢一般。萬幸的事,她邁向咒靈方的沉重步伐被白發青年打斷了。
五條悟發出一聲嗤笑,拽過奈奈子的手把她拉到了身邊,“欸~咒靈不需要進食吧,模仿人類嗎你真的稍微有點惡心啊。不如好好學一下你旁邊的這位同伴,會比你更像咒靈一樣吧~”
“被鳴人打敗的喪家之犬君。”
一邊說著五條悟一邊坦然地指了指奈奈子手上拿著的菜單,在對少女安撫地拍了拍的同時,手下速度表不減,一陣殘影閃過,五條悟露出如同往常的輕浮笑容。
“這些全都要~拜托你了,奈奈子~”
說罷,便把人抱著轉了幾圈,輕輕一推,奈奈子就稀里糊涂的被打發走了。
“無聊,”一旁的漏瑚看著五條悟的動作不禁皺眉,同時渾身戒備著防止五條悟的發難,即便他知道這毫無意義,也好過什么都不做。
“別那么生氣嘛~要找到有熟人又復合五條老師愛好的店鋪可不好找哦,要好好感謝奈奈子的拔刀相助哦,咒靈們。”
“那么,要開始說正事了哦。咒靈們。”
五條悟收斂了笑容,平淡說道,只有一張臉冷得驚人。
……
“羂索夏油杰是假的”
“他的目的是咒靈與人類的縫合實現全人類的進化然后他的目的實現的那刻就是世界的毀滅”
“你在說什么胡話!”
漏瑚徹底控制不住站了起來,蒸汽在他頭頂的富士山沸騰,五條悟好整以暇地看著,漫不經心地開口。
“稍微冷靜一下如何,咒靈。”
在黑色眼罩下的眸子只是冷漠地一瞥,由【最強】散發出的強大壓力就讓漏瑚不得不壓抑自己的情緒坐了下來。
“你看起來好像不怎么驚訝呀——”五條悟哼笑著開口,與激動的漏瑚不同,藍發的咒靈看起來頗為淡定。
真人攪拌著陶瓷杯中的咖啡,手指捻起了好幾顆糖塊,白糖溶在咖啡中浮出小小的氣泡。
“不,”真人拿起了勺子,指著五條悟的方向歪頭一笑,明明實力處于弱勢,隨時可能會被五條悟袚除,看樣子他卻不怎么在意,藍發的咒靈補償說道,“對于夏油杰的身份和世界毀滅這一段我也很吃驚哦~”
“真人……”
漏瑚明白了同伴的意思,不可置信的看著真人。對此,真人只是頗為無奈地開口:“漏瑚,我從一開始就說過吧。”
對于真人的話語,漏瑚無言以對。真人看見沉默的同伴,垂眸嘆了口氣,“不過,我只以為那是手段,沒想到居然是目的嗎。”
“扭曲到這種程度,人類啊,還真是了不起啊~”
對于真人的感慨,五條悟全身都寫滿了抗拒,“活了千年的老家伙,我可不認為他是人類,請把他開除人籍哦,咒靈。”
“是,是~”
真人露出了一個完美的微笑的,“不過,五條悟,你是不是弄錯了什么?我們(咒靈)一開始就不是他的同伴,只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無論他是不是夏油杰,無論他的目的是何都沒有關系,在最后關頭之前解決掉他就行了~”
漏瑚注視著藍發的同伴不贊同地說道:“真人,如果五條悟說的是真話,我們(咒靈)就不能再被他,羂索任意擺布了。他的行為會對這顆星球造成損害那就另當別論了。”
對于同伴對這個星球強烈的愛意,真人不置可否,他清楚的明白除他之外,其余三名特級都可以說是這個星球部分的化身,雖是詛咒他但是們本能地愛著這個星球,否認這一點就是否認了他們自身。
并且,他也一樣,對人類的憎惡,對人類的好奇,對人類無與倫比的“愛”,他自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更希望了解人類的存在了,無論是咒靈還是人類之中。
所以,星球也好,人類也好,什么都不留下只是作為食物,沉睡在虛假的美夢之中,一切的可能性都被吞噬的未來,失去“人類”這個“玩具”的未來,簡直是——無聊到了極點。
所以,對于老神在在,一臉淡然的五條悟,藍發咒靈只能陰沉著臉如此回答,“但是,那也是在你說得是真實的情況下。”
似乎是早已經料到了咒靈們的回答,五條悟看起毫不在意,“你們的信任對我一文不值,毫無意義。”
六眼神子向后一仰,把長腿囂張地放在了桌上,“說實話,你們現在還能活著也不是我的意思,只是鳴人的手下留情罷了,如果是我來出手你們全部都會被袚除~”
“那么,我們此刻根本不會在這里聊天不是嗎五條悟。”
對于五條悟的挑釁,真人回以虛假的微笑。
“啊啊,沒錯哦~所以你們要好好感謝鳴人哦~”
聽見五條悟的話,漏瑚沒有忍耐,憤怒開口,“別開玩笑了!你還把花御和陀艮封印著!這算什么合作!”
“合作合作哈哈哈哈~”
五條悟似乎是聽到了什么極其可笑的笑話一樣,笑得肚子都捂了起來,隨后就像變臉一樣,聲音驟冷。
“誰告訴你這是合作的——”
“別開玩笑了,咒靈,你們還不配在我的面前狂吠。”
“現在殺了你也可以哦,除了——”五條悟的目光掃過藍發的咒靈發出一聲冷哼,直視著漏瑚的目光殺意凜然,讓大地的咒靈通體生寒。
看著漏瑚僵硬緊張的表情,五條悟恢復了輕浮的模樣漫不經心地開口,“不過,老實說,你們相不相信我都一樣。”
“畢竟,無論你們怎么做都必須要封印我,不是嗎?”
五條悟的眼中閃過了鳴人的臉,“而我為了阻止羂索,一定會去東京大陣。”
“反正你們早就要背叛羂索,不管怎么樣,你們都不虧不是嗎咒靈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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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犬冢疑云
“事情就是這樣,所以五條悟放過了我和真人。”
面對著“夏油杰”或者說羂索的詢問,大地的咒靈陰沉著臉復述著五條悟發過他們的“原因”。
當然,是經過加工的。
五條悟沒有欺騙咒靈的必要性,老實說,如果五條悟說的有一絲的可能性,為了星球的未來,現在就應該殺了眼前的“夏油杰”。對于漏瑚而言,他的夢想只是終有一日,咒靈也可以快樂的生活在這顆星球之上,沐浴著人類理所當然享受的陽光。
所以,咒靈可以等待,在星球面前,咒靈可以屈居二線——但是,為什么在面對五條悟拿著花御和陀艮的性命威脅著的時候,自己會退縮呢
雖然真人說五條悟說得有道理,無論羂索和五條悟哪一方獲勝另一方都會受到重創,對于咒靈而言都無所謂,但是漏瑚明白真正讓他下定決心的,是同伴的身影。
太陽的光輝照耀在漏瑚的身上,大地的咒靈不禁抬頭仰望,直視著炫目之光,即便咒靈也不得不合上眼簾。
也許,他只是不想讓花御他們再等上千年之后再沐浴在日光之下而已。
犧牲是有價值的。
而現在,為了面前這個男人卑賤的生命,毫無價值。
“原來如此,果然不愧是五條悟,正正堂堂的決戰嗎還真是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啊~”
“算了,不如說五條悟把你們都袚除了才奇怪,明明知道【我】的存在。”
面對咒靈漏瑚沉默的表情,羂索理所應當的認為是他是對同伴的擔心。
“不要擔心,漏瑚,計劃沒有任何變化。”
黑發的咒術師露出宛如佛陀的微笑如此說道:“終于,開始了。”
……
來到加茂惠美提供的與【核】有關信息的村莊的時候已經黃昏了。
這是東京都內一個極其偏僻的小村莊,偏僻到就算六眼神子發動五條家全部勢力把東京翻了個底朝天都一無所知的地步。
就像是在視角之外的幽靈一般,這個有著數百人的小村莊,就這么突兀地出現在五條悟的眼中。
一眼望去,仿佛可以看到地平線盡頭的光輝之中,這座名為“犬冢”的村莊靜靜地佇立。田野間有勞作的身影,男人和女人的歡笑聲曖昧不清。
金色的水稻齊齊低頭,在夕陽妖異的紅光之中,沉甸甸的果實就像一顆顆爛熟的葡萄,米香透過飽滿的外殼傳開。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是平靜,靜謐,和平安寧到了讓人昏昏欲睡的地步。
除了村民注視著他的目光。
猶如按下暫停鍵一般,在田埂中勞作的村民面對著這突入起來闖入的五條悟,紛紛停下了動作,落日的紅光照在一張張呆板木楞,沒有表情的臉龐上,村民們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沒有一秒的時差,同時抬起了頭。
面對著這毛骨悚然的一幕,五條悟只是抽了抽鼻子,用手捏緊,擺出了一副露骨的厭惡表情。
空氣中充滿了血的味道,連他的喉嚨里都涌出一股惡心的鐵銹味。
“哇嗚,這還是真是可怕~就像人偶一樣。”
口中說著害怕的話語,五條悟的動作卻完全不一樣,白毛教師態度輕浮,步伐隨意,只是無人知曉從剛剛開始,他就保持著【無下限】飄浮在一毫米的地面之上。
“你們,究竟,殺了多少人”
無人反應。
面對五條悟突然的口出狂言,抬頭的村民依舊保持著那張面目表情的呆愣表情,見此五條悟也只是揚了揚眉毛,沒有放在心上,他的這句話本來就不是向那些人偶一般木訥的村民說的,五條悟的目光直視前方。
在面朝五條悟的呆滯人群中,只有一個佝僂老者背對著他,自顧自地收割著水稻。
五條悟眼神微瞇,踱步到老者身后,啪嗒一聲,拍了上去,漫不經心地開口:“老爺子,這土地還真肥沃啊。”
在他前方的駝背老者似乎被五條悟的動作驚擾,停下了勞作的手,緩緩轉過身來……
與五條悟想象的恐怖畫面不同,老者的臉平凡普通到了無聊的地步,就算是扔到大街上也找不出來的程度,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老婆婆。
不過,唯一的區別只有她此刻朝著五條悟露出了一副擔憂急切的表情,眼中還帶有淡淡的責備。
似乎是與五條悟熟識已久,就像五條悟是她一直認識照顧的孩子一樣。
對此,五條悟可以保證,自從他幾歲之后,族中的老家伙們可再也不敢在他面前露出這幅表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五條悟搜索著腦中的記憶,確定他對這個老人沒有任何印象。
只是顯然面前這個老人不是這樣想的,她顫巍巍地想握住五條悟的手——
在五條悟瞳孔緊縮中,切切實實的握了上去。
不可能——!!
感受到手上傳來的粗糙觸感,六眼的神子心中寫滿了不可置信,幾乎立刻想要出手卻被老人的一句話釘在了原地。
“玲大人,您怎么能出來,外面空氣不干凈,對您的身體有害。”
“妖魔的詛咒在村莊中蔓延,只有您才是村子的希望,請務必保護好自己呀!”
五條悟聽見了有聲音從自己嘴巴中傳出,他明明說出的是【你是誰】聲音卻是——
“抱歉,信婆婆,但是我怎么也聽不到神明大人的聲音了。”
“好可怕,如果村子里的大家知道這件事怎么辦,我真得能從妖魔的詛咒中拯救大家嗎?”
細小的,聲若蚊蠅的女聲,脆弱的就像是一口氣就會吹走的蒲公英,女人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不安。
放在平時,五條悟恐怕不會放在心上吧,除了這個時候。
這個聲音從他嘴里發出,扭曲了他的聲音的時候。
越過了【無下限】的術式嗎,還是說一開始他就已經陷入了領域之中
五條悟直視著自己完全不同的纖細手指,嘗試著做出了展開領域的特殊結印,當然,這毫無意義。
正如,他現在就踩在著惡心的大地之上一樣,感受到腳下傳來的濕潤觸感,五條悟發出一聲哼笑。
強制扮演還是回憶
話說,妖魔的詛咒受毒害的大地
患病的巫女,以及神明的祝福。
簡直就和角色扮演游戲……一樣啊。
五條悟摩挲著下巴,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有意思,這次居然是【事件】啊~”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2-22 23:57:26~2023-12-24 23:59: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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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原來如此,你們都知道嗎。”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各種各樣的詛咒,如同天與咒縛以舍棄咒力換得超出常人的身體能力一樣,越是強大的束縛越會誕生強大的力量。
“殘缺”,“不完美”,過多的“規則”,繁瑣的“步驟”實際上也是一種力量,越是滿足的苛刻條件才能害人的詛咒,危害越是大。如同咒怨,即便已經擁有超越時空間的詛咒能力,能夠扭曲因果,但是卻必須滿足“邁入房子”中,人才會受到咒殺。
就像裂口女必須在問答之后才能大開殺戒一樣,她的強制回答就是必須有的步驟,是她與被害者建立起的【束縛】。
所以,有些時候,偶爾也會有這樣一種【束縛】存在——【事件】。
就像是海市蜃樓的自然反應,什么咒力都沒有的普通人類在特地的時間特地的地點,也會看到平安時代的亡靈。各種文藝作品中常常記載著受困的地縛靈重復生前死去的行為。
只有特別的,懷有極大怨恨的人類,死后扭曲而成的詛咒才能做到,讓被詛咒者重復死去的故事,強制性扮演主人翁的被害者,然后順著一步一步既定的命運破滅。
……
“但是,說到底,那些只不過是作用在精神層面的幻覺罷了。就算是最強的五條老師我啊——還是死第一次看見啊,連現實都能扭曲的程度。”
五條悟把玩著黑色長發,饒有趣味地注視著鏡中的倒影。
在古樸的銅鏡之中,倒映出一個他完全不知道的陌生女人。猶如陶瓷一樣的細膩肌膚,蒼白到毫無血色,如同朱漆點綴的鮮紅唇瓣,好比惹人憐愛的紅色花朵,如墨長發瀑布垂下,只在額間修剪出整潔的公主切。
美麗的少女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她的秀發,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無比惹人憐愛,只有那雙漆黑的瞳孔冷若寒冰,不見一分笑意。
五條悟注視著鏡中身著紅白巫女服的“自己”,伸出寬大衣袖捂嘴一笑,半張臉被遮蓋了起來,只留下一雙黑瞳,顧盼之間劃過細微的虹光。
【六眼】只能看見真實。
“扭曲現實,越過了無限嗎。”五條悟低低笑了起來,空間中傳來了少女清脆的笑聲,“不過,這種程度可還遠遠不夠啊。”
似乎是聽到了五條悟的笑聲,嘩啦一聲,昏暗的內室被拉開一道縫隙,蒼白的天光打了進來,無力的映下一條白芒。五條悟吊兒郎當地抬頭,黑色長發隨著他歪頭的動作垂下,嫵媚異常。
穿著粗布麻衣名叫信的老人,拉開了推拉門,深深地埋下了頭。
“玲大人,神嫁的儀式快要開始了,請你準備好迎接土地神。”
土地神
五條悟微微挑眉,過去也曾有類似的事情發生,無知的人類將詛咒當做神明供奉,以凡人血肉飼養詛咒,祈禱來年收成的風調雨順。
當然,這什么意義都沒有,詛咒并沒有豐饒田地保證收成的力量,但是詛咒本身就是毒,如果凡人獻祭能滿足它暫時的“欲望”當然咒靈亦會短暫地停止作祟,這樣一來,人們就會以為祭品起了作用,反而會保護詛咒,讓其成長。
直到它能吞噬整個村莊為止。
難道這個巫女就是被獻祭的祭品嗎因為不在能聆聽“神明”之言
面對五條悟的沉默,老人只是又重復了一遍剛剛的話語。
【玲大人,神嫁的儀式快要開始了,請你準備好迎接土地神。】
五條悟沒有說話,只是瞇起了眼睛,這個詛咒雖然無法完全壓制他,控制他的行為,但是他只要一開口與這些“npc”互動,話語便會被扭曲,【事件】就會繼續下去,直到最后迎來“破滅”的結局。
不能就這么放任下去。
五條悟站起身來,踱步到信的面前,面無表情地俯視著跪在面前的信,看見這熟悉動漫面容,他緩緩將手放在了老人的頭頂——
……
內室被拉開了,白光照進了昏暗的室內。
五條悟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繞著頭發,打了個圈,盯著眼前熟悉的一幕。
“拉門,行禮,然后是說話。不管多少次都沒變啊,明明已經袚除了你無數次了。”
五條悟走上前,睥睨注視著老人嗤笑道:“好哦,我就大發慈悲地扮演個小丑吧,打賞什么的可不能少哦。”
這次名叫信的老人沒有像之前一樣自顧自地扮演下去,而是直起身來陰沉地注視五條悟,一言不發。
與陰沉著臉的信不同,五條悟看起來頗為開心,頂著少女美麗的容顏輕浮開口:“不說臺詞了嗎這樣劇情可進行不下去哦~”
隨著六眼神子的話音落下,空氣中似乎有什么東西發生了異變,在五條悟眨眼的霎那間——
白天化作了黑夜,昏黃的內室點燃了火紅的燈籠,純白的白無垢靜靜地掛在一角。
五條悟揚起一抹輕浮笑意,“游戲開始。”
…………
純白無垢的新娘于夜色中慢步,紅色的燈籠搖曳如星。
身著白無垢的五條悟七仰八叉,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囂張至極,旁邊的村民卻像是背景板一樣自顧自的走著。
陰郁,沉悶的氣息讓五條悟感覺乏味至極,他大概已經猜到大半,被獻祭的巫女,含冤而死的怨恨,雖然可憐但是既然已經形成了詛咒也只能解決了,這些人類也是——不過是些殘存的幻影罷了。
“頂著陌生人的臉怎么也不習慣啊,快點出來吧,咒靈。”
伴隨著五條悟泄氣的聲音,簇擁著“黑發少女”的人群終于停下,五條悟打量著眼前的類似神龕造型的建筑,與標準的神龕相比明顯大過頭了,高度足以塞進一個成年男性,模擬的細節建造也有相當大的問題,對于咒術師而言,一眼就能看出是粗制濫造的東西。
不過,五條悟環伺一周,此刻那些如同木偶的村民就像是恢復了正常一樣面露恐懼,望向“自己”的目光糾結,帶著懇求和不忍,還有些許的……害怕。
害怕為什么
失去力量的巫女不過是手無寸鐵的無辜少女,他們有什么害怕的
五條悟瞇起了眼睛,質問還沒有說出口,就已經扭曲成了另一個尖銳的聲音。
【不!這才不是什么土地神,它就是妖魔啊!】
【大家都是知道的啊!信婆婆,大家,拜托了!不要把我塞進去,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
尖銳的少女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恐懼,五條悟撫上了嘴唇,沉默了下來。
“玲大人!您在說什么——這就是“以前”的神明大人。”
似乎是被【玲】的話觸動,帶頭的中年男子如同被蛇咬了一口一般激烈地反駁起來。
有了領頭羊之后,四周的村民也七嘴八舌的指責起【玲】來。
“……沒錯!這就是土地神大人!”
“玲大人,我們是想讓你再一次得到神的祝福啊!”
“如果不是您失去了力量我們怎么會這么做,玲大人,拜托您庇佑村子吧!”
望著眼前的鬧劇,五條悟收斂了平常吊兒郎當的笑容,僅憑幾句話語,與他推測的情況大差不差,唯一的區別不過是——
五條悟扯出一抹冷笑,注視著眼前的村民,此刻的面容與咒靈無異。
“原來如此,你們都知道嗎。”
【……】
面對著【玲】的抽泣,被稱作信婆婆的老人握住了五條悟的手,干枯的手掌撫摸著【玲】的頭發。
“玲大人,我可憐的玲大人,原諒他們吧,他們都知道的,但是已經沒有辦法了,村子已經沒有辦法了,神明的聲音逐漸遠去,莊稼已經被污染,家畜都已經死去,河水枯竭,大地死亡,孩子的哭聲從未停止。”
“玲大人,如果您要憎恨的話,就憎恨老身吧,如果你要詛咒的話就詛咒我們吧,請您原諒,原諒孩子們吧。”
五條悟漠然地注視著圍成一圈的村民,他們的眼中有內疚,有不忍,有痛苦,有不舍,獨獨沒有悔意。
畢竟,犧牲一人就能拯救“大家”啊~五條悟不由得發出一聲嗤笑,繼而變成哈哈大笑。
因為,他聽到了信接下的話語——
“請不要害怕,我們與您同在,無論您變成什么樣子,我們永遠愛著您,玲大人。”
“哈哈哈哈,因為愛著她所以讓她去死嗎!啊——不行,超搞笑,原來如此,你們這些蠢貨在最后下了個了不得的詛咒嘛!”
“廉價的愛意,也能扭曲成這么隆重的詛咒啊,五條老師已經開始好奇了哦,你們究竟做了什么呢~”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大家。】
感受到【她】的決心,嗤笑著的六眼神子,坦然地走進了神龕,最后倒映在【她】眼中的是搖曳著的火光。
只是六眼的神子終究低估了凡人的“天賦”,畢竟這世間又有哪個咒術師可以想到平庸的凡人居然能與最瘋狂的咒術師加茂憲倫“相提并論”甚至更勝一籌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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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喲,好久不見,悟。”
抱著放任的態度,五條悟沒有反抗進入了神龕。
本以為該是黑暗逼仄的空間,實際上真正進入確實另一回事。
白毛教師比了個耶,輕浮地笑道:“哇嗚,里面比外面大耶~”
“嗯嗯,這種情況鳴人之前好像也遇到過耶~現在終于輪到五條老師了嗎,這就叫命運嗎~”
五條悟伸出手掌,漆黑的空間仿佛把他的手臂都整個吞掉了一樣,前方什么都沒有。
“就算是擴寬空間也有個限度——”五條悟伸手撫上了眼角,拉來眼眶,黑色的眼球瘋狂地轉個不停。
“好疼——”五條悟嘶了一聲,閉起了一邊眼睛,生理性的淚花被他擠了出來,“用眼過度,眼睛都干死了。”
“鳴人也不在,無聊……”這樣嘟囔著的白毛教師,再次睜開眼時——漆黑之瞳已變成蒼穹之色。
“嘛,不過總算有收獲吧。”
【六眼】可以看清真實,五條悟凝視著漆黑的空間,視線越過了黑暗,他看到了——
熟悉面容的雙黑少女,以及在其上的……“神明”。
睜大著眼睛的少女,無血亦無淚。
而她的身下,是密密麻麻的“孩子”們。
如果人類與咒靈的混血也能算作“孩子”的話。
五條悟的腦中閃過了一段不存在的記憶,大概是他即便奪回了【六眼】掙脫了控制,卻依然有著和少女一樣面容的原因吧。
故事出現在了他的腦中。
巫女的確擁有神力,獻祭給“神明”的巫女,并未被咒靈吞噬,而是孕育了詛咒。
詛咒不再蔓延,“妖魔”停止了作祟,奄奄一息的巫女從神龕中被村民迎接,盛大的祭典直至巫女誕生“神明之子”那刻為止。
然而,異性的造物蔓延起了恐慌,于竊竊私語中流毒不已,恐慌終究戰勝了理智,愚昧終究壓倒賢明。
在少女的抽泣,老者的阻攔之中,被母親束縛的“孩子”化為了齏粉。非人的鮮血浸染了大地,生命的造物盛放出了妖艷的血肉之花。
然后,他們【看見】了。
在紅色的泥土中,作物茁壯成長,結出累累果實,黃金埋藏于田地,蜂蜜與油流淌大地。
吞下神明恩賜的造物,老者重回青春,幼兒得以存活,疾病與災厄不在降臨此地——
多么棒,這簡直就是奇跡,這就是神明的恩賜,這就是遺世獨立的“理想鄉”啊!
紅光倒影著血光,鮮血映襯著癲狂。
歡呼的人群歌頌著神之奇跡,無血亦無淚的少女,手捧著紅色的泥土。
在紅色,紅色的天空當中,白色的新娘再一次被送入了神明的居所。
最后一抹夕陽之光被黑暗吞噬,被神所眷顧的巫女下達了詛咒,在永不醒來的噩夢之中。
……
“哈,這還真是——“天才”啊!”
隨著一聲大笑,碰的一聲!
五條悟直接踹飛了木門,他的手上拿著一個畸形的造物,是生生被五條悟拔下的咒靈頭顱。
此刻,狂躁的咒力在六眼神子的身上沸騰,五條悟的黑發逐漸消失,露出了他本來的面貌,身形拔高,頭發變色,蒼穹之瞳亦越發璀璨奪目。
只有他的臉色冷得驚人,明明嘴角仍然掛著笑意,一張臉卻猶如修羅一般恐怖。
在神龕門外聚集起來的村民,看見陌生的五條悟以及他手中拿著的咒靈頭顱都紛紛露出了驚恐的面容,似乎是不能理解眼前發生的景象。
五條悟撩起額發,對著驚恐的眾人冷笑連連,“啊,對,就這樣,恐懼吧,因為我在這里啊。”
如同扔垃圾一般扔出的咒靈頭顱,咕嚕著打了幾圈轉滾到了信婆婆的面前,隨之,人群爆發了。
“土地神大人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哭喊聲,祈求聲,還有不可置信的呢喃聲充斥在天地間,面對著這一景象,五條悟抱著肩膀冷漠注視。
“玲大人,玲大人,您怎么可以犯下如此的大罪!”
面對上前意圖扯住他袖子的眾人,五條悟毫不猶豫地用【無下限】彈開了。
“別把【玲】的名字按在我的身上,你們這些連爛橘子都算不上的渣子些,讓最偉大的五條老師想想——你們最多就算咀嚼之后的嘔吐物哦~”
“她的名字,你們沒有資格稱呼吧。”
面對著嗤笑著的六眼神子,眾人停下了腳步,互相注視著露出滑稽的表情。
五條悟開始上前,一步一步邁著緩慢的步伐走向眾人,而就像被相互排斥的磁極,伴隨著他的動作,村民們控制不住的后退。
“從一開始我就奇怪能夠扭曲現實的詛咒,僅僅是一個少女,哪怕她是巫女也一樣,僅僅是死亡的怨恨怎么能做到如此真實的幻影——畢竟我可是切實的【看見】了你們啊。”
五條悟伸出手臂,掐住了最近一個村民的臉,逐漸用力。
咔嚓嚓,咔嚓嚓,骨骼碎裂,血肉如同霧氣一般膨脹開來,就像卡幀的破舊錄像帶中的黑影,村民的身影維持不住人形驟然消失。
“但是怎么袚除也做不到。”
隨著五條悟的話語落下,消失的村民出現在了原地。
“并非是一人,而是復數詛咒的集合體。”藍色的光芒聚集在五條悟的手心,“雙重寄生詛咒。”
伴隨著五條悟的話語,呆愣木訥的村民發出了非人的嘶吼聲,他們的身軀逐漸溶解變形,就像最低級的恐怖片中的怪物,拉扯著人皮血肉朝著五條悟奔襲而來。
“術式順轉——【蒼】”
五條悟打著哈欠,無聊地揮了揮手,無數咒靈便被他擠壓成了一團球狀物體,五條悟向上一指,咒靈形成的黑團便懸于半空。
反正也袚除不了,他也懶得做無用功,只是睥睨著蔑視眼前還保持著人形的信婆婆。
“將被害者拉入表層詛咒,【她】的記憶中術式,身為里層詛咒的你們扮演【她】記憶中的角色,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恐怕第一時間就會被你們所害吧,但是對最強的我而言,你們實在太弱小~”
“所以你才會誘導我按照【她】的記憶走下去。”
“無法袚除你們,只不過是因為你們是寄生蟲罷了,寄生在詛咒中的詛咒,寄生在【她】的記憶中的噩夢。”
“但是已經結束了,噩夢也該結束了——”
五條悟沒有在理會低下身體,猶如虎豹一般咆哮著奔向他的老人,只是背過身去,面對著神龕,雙手合拳。
“九綱、”
“偏光、”
“烏與聲明、”
“表里之間——”[1]
五條悟淡然一笑,“虛式——【茈】。”
紫色的光輝宛若流星墜落世間,發出一聲轟然巨響,蕩平了前方的一切,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神龕與村民都消失殆盡。
空氣中發出嘎吱嘎吱的擠壓聲,建筑房屋以令人驚訝的速度腐朽著,金色的水稻化作漆黑的殘渣,在天空之上,日月更迭,飛馳的流星猶如漩渦劃過天際。
五條悟閉上眼睛懸浮在半空之中,六眼的神子只是向下一指——
“世界”破碎了,【核】露出來了。
蒼穹之瞳緩緩睜開,五條悟半垂著眼注視著眼前的咒靈,巨大的人形沉睡在大地之上,黑色的長發如同鎖鏈一般束縛著少女白皙的肌膚,蜷縮著的少女,她的身邊簇擁著詛咒。
“時至今日未醒之夢,已經結束了。”
伴隨著六眼神子的聲音,雙黑的巫女于恍惚間緩緩睜開了雙眼,伸出手臂——
“極之番,【漩渦】。”
“咒靈操術——”
藍色的火焰至天際而落,黑之巫女連悲泣都尚未發出便化作了漩渦。
于此同時,天空驟然開了個大口,數以千百的咒靈傾瀉而出,鋪天蓋地的一級咒靈,如同最低級的蠅頭一般密密麻麻朝著五條悟席卷而來,悍不畏死。
【赫】黑紅的光芒猶如射線爆發,將前方的咒靈轟出一個空洞徹底消滅,五條悟揮動手臂,黑紅之光便隨之切割天際,橫掃咒靈。
無數咒靈的尸骸自天際墜落,發出人類所不能聽見的悲鳴,其中不乏極其龐大的存在,僅憑尸身便已將大地蹂躪,巨樹推倒。
六眼的神子卻毫不在意,只是筆直地注視著前方。
在尸塊降下的血雨之中,有一個男人立于虹龍頭頂。舔舐著舌尖,吞下漆黑的咒靈球的“夏油杰”眉眼如舊,勾出一抹熟悉的微笑。
“喲,好久不見,悟。”
“還是說,初次見面,五條悟。”
…………
有這么一瞬間,看見熟悉的面容,五條悟陷入了恍惚,明明已經知曉羂索的存在,他仍然對友人復活的皮囊怔忡不已。隨之,在數秒之后,五條悟感到的就是一股憤怒,一股灼燒著六眼神子全身心,讓他頭發張起,青筋暴起的憤怒。
“就是你啊!——冒牌貨!!”
沒有任何猶豫,這瞬間的速度甚至超越光速,五條悟幾乎連瞬移都忘記,只憑著本能化作白色流星,【蒼】與【赫】同時展開,紅光與藍芒化作閃電肆虐。
碰!的一聲翁鳴,大地被擊碎龜裂,在直徑長達數十米的大坑之中,復數名咒靈被碾成了肉醬,而在它們的上方,身著五條袈裟的羂索咳出一口鮮血,左手無力垂下,臉上卻扯出了一抹興奮的笑容。
面對暴怒的六眼神子,羂索沒有大意立刻召喚出咒靈當做肉盾,然而,在這壓倒性的實力面前,即便羂索早有準備也被狠狠地踹到地上,承受五條悟攻擊的左手手骨在被擊飛的瞬間粉碎,如果不是他早早召喚出了咒靈當做肉墊恐怕就糟糕了。
但是,但是!
“你應該在第一秒就殺了我!五條悟!”
“已經結束了——”
伸出僅剩的右手,羂索發聲大笑,“咒靈操術,特級過咒怨靈——【黑之巫女】”
作者有話說:
[1]漫畫中茈的咒語。感謝在2023-12-26 21:32:13~2023-12-27 22:35: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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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殺了他,你覺得怎么樣,杰”
半個小時之前,在五條悟到達犬冢村之前,于日本的另一側,以脹相為首的咒胎們與咒靈真人,漏壺對峙著。
咒胎的長子惡狠狠狠地瞪著藍發的咒靈,磨牙吮血,恨不得立刻就將面前藍發咒靈擊殺。
真人瞇著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不要這么看著我嘛,脹相,你之前不是把我狠狠地揍了一頓嗎,那個時候已經兩清了吧,不要做那么小氣的男人嘛~”
而面對著戒備的咒胎們,漏瑚則是冷靜回道:“是五條悟讓你們來袚除第六個【眼】的吧,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
真人在一旁補償道:“對哦,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們也是來袚除咒靈的哦。”
“受五條悟和‘夏油杰’的雙重請求~”
“五條悟的請求”脹相的腦海中閃過了白毛教師的身影,他的確說過——
【為了鳴人,需要你們去做一件事,有人會來幫助你們。】
難道居然是指和咒靈合作嗎!
無視瞳孔地震的脹相,真人收斂了笑意,與漏瑚互相對視,“這個時候五條悟已經到達【核】的所在了吧漏瑚。”
面對著漏瑚的沉默點頭,藍發的咒靈神經質地笑了起來,望向了遠方輕聲開口:“對不起哦,我的同胞,但是,這可是為了咒靈的勝利啊~”
真人收起了笑容:“領域展開——”
一旁的漏瑚亦隨之開口:“領域展開——”
于此同時,隨著凄厲的叫聲,大地陷落,二人同時開口。
“【自閉圓頓里】!”
“【蓋棺鐵圍山】!”
……
“出來吧,特級過咒怨靈——【黑之巫女】!!”
伴隨著羂索的呼聲,在他的抬手之下,大地發出嗡鳴之聲,天空聚集起不詳的血色紅云。
自大地深處一團黑霧涌出成形,有著與山岳同等體積的巨型的咒靈,掙脫黑霧,朝著天際緩緩伸出了手。
雙黑的巫女赤身裸|體,徐徐張嘴——尖銳的,痛苦的,足以撕裂神經的悲鳴響徹云霄!
在聽到悲鳴的瞬間,音波爆裂,天空中的無數咒靈猶如下餃子一樣直直墜落,開出血肉之花,更有甚者在半空之中就爆體而亡。
僅僅一個照面,一聲悲鳴,無數一級咒靈便化為了齏粉。
“哈,我知道你的不爽啦,但是初登場就是音波攻擊嗎。”
五條悟掏了掏耳朵,【無下限】識別了危險,第一時間就被激發,不過,在場的另一個人就沒有那么好的運氣了。
望著被咒靈【黑之巫女】尖嘯之聲無差別攻擊,震得吐出一口鮮血,慘白著臉的羂索。五條悟比起了大拇指,扯出了一個爽朗笑容,笑得再真誠不過,“干得好,玲。”
他呼喚出了咒靈真正的名字。
當然這毫無意義,咒靈的黑發化作巨蟒朝著在空中的六眼神子奔馳而去。
直到被【無下限】阻礙在外,一步不得進為止。
五條悟在空中閑庭信步,一步一步走了下來,他所過之處,黑發,咒靈,盡皆被彈飛。
“嗯,玲的話挺強的,要袚除她再殺了你是有點麻煩,但是,不是做不到。”
“相比起來,你就只有這種程度嗎,羂索,明明偷了杰的身體,弱到五條老師我都要打哈欠的程度了哦~”
說完,五條悟刻意打了個哈欠,半瞇著眼挑釁羂索,同時在心里吐槽脹相他們究竟什么時候才能解決到最后一個【眼】。
既然羂索一人出現在他的面前,說明咒靈們都被派出去解決【眼】了,快點結束吧,每每看見這張熟悉的臉,他都抑制不住殺意。
鳴人,鳴人,鳴人。
白毛教師在心底重復粉發青年的名字,這一切都是為了救鳴人,忍耐一下啊。而且,五條悟的腦海中閃過紅色的眼瞳,無奈地嘆了口氣。
“嘛,畢竟答應了的嘛——”
“呵呵,還沒有結束哦,五條悟。”羂索看著狂妄的五條悟啐吐出一口血沫,繼續說道,“既然是為你特別準備的咒靈,當然會讓你玩得盡興哦,悟,畢竟你可是【最強】啊。”
“別用杰的聲音叫我,我要惡心吐了,渣滓!”
【赫】黑紅的光芒被擋在羂索身前的玲伸手阻擋,咒靈巨型的身軀破開一個孔洞又被詛咒迅速修補。
就在五條悟和羂索對峙之時,從遙遠的天際,襲來了一陣不詳的氣息——
唰!
一股氣流卷起塵煙,席卷而來,獵獵風聲,鬼哭狼嚎。
一道巨型的光柱直沖云霄,顯眼到五條悟哪怕不用六眼也能看個一清二楚。而一旁的羂索亦是如此,他的臉龐被狂喜所扭曲,在五條悟的眼中,他額頭上的縫合線顯得越發丑陋,面目可憎。
就在五條悟咬牙嘖了一聲,忍耐不住要出手之時,數道光柱亦毫秒之差同時亮起,霎時間七柱光柱成屏障,繁復的結界自天空與大地同時展開。
天地勾連,遮天蔽日的巨樹虛影映照在六眼的眼中。
在面對著獨霸星球一端,在太空之中都能目視的巨木,人類何止螻蟻一般弱小。
這就是,神樹。
一股不詳預感充斥在五條悟的內心,尾椎骨傳來的奇怪瘙癢讓他幾乎控制不住想要瞬移離開此地,但是就在那一瞬間,一股龐大的壓力束縛住了他的身體。
感受到如同被打開閥門一樣源源不斷流逝的咒力,五條悟面色凝重了下來,即便【六眼】能讓他幾乎以零消耗的模式使用咒力但終究有盡頭。
“哼,這就是東京大陣,原來如此,讓我負擔起整個東京的消耗嗎。”突然之間五條悟發出了一聲哼笑,雙手一攤,“五條老師一個人絕對不行,你要努力哦,鳴人。”
“五條悟你在說什么”
看著面色輕松的五條悟,羂索皺起了眉頭,他實在無法理解五條悟其人。
“是嗎,即便繼承了記憶,果然你也是冒牌貨啊——”
五條悟嘴角噙著一抹譏諷的笑意,半真半假的開口:“喂,冒牌貨,你是植物愛好者嗎?”
面對五條悟冒出的莫名其妙的話語,羂索無言以對,順著六眼神子的目光方向,眼前空無一物。
似乎是看出了羂索的茫然,五條悟嗤笑開口:“啊,我忘了,你看不到嘛,畢竟你的眼睛很普通嘛~”
“你在耍我嗎,五條悟”
羂索轉了轉手臂,運轉起反轉術式,“無所謂,為了我的理想,你的身體馬上就是我的東西,之后我就會把夏油杰的身體還給你哦,怎么,要不給夏油杰的身體道最后一個再見”
這樣說著的羂索,眼角卻有一行清淚滑落。
面對著突入其來的淚水,存活長達千年的咒術師有著一瞬的茫然,他并未感覺任何悲傷,不如說只有千年理想即將實現的興奮和激動之情,那么,這個究竟是什么東西?
這個……羂索抬起了頭,望著征仲的五條悟,不由得揚起一抹惡意的微笑,模仿著記憶中夏油杰的笑容,羂索感嘆著開口:“原來如此,真是了不得的友情,夏油杰的身體也在為你哭泣啊,五條悟。”
“的確哦,我們可是【最強】的摯友哦~”
聽到羂索滿懷惡意的話語,面對那張虛偽的笑臉,五條悟吐了一下舌頭,做出嘔吐的表情,半仰著身子夸張地開口:“喂,杰,你聽到了嗎,這家伙真是惡心到了極點啊。”
“殺了他,你覺得怎么樣,杰”
“沒用的。夏油杰的意識早就——”羂索的話語被掐住了,窒息的嘔吐感讓他全身痙攣了起來,他的右手青筋暴起,如同鐵鉗一般,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意識在逐漸消散,羂索的眼中充斥血絲,只能無力地抓撓著右臂。
……
“哇!夏油你還真是狼狽啊!”
空間中泛起波瀾,在羂索的視線之外,藍發的咒靈扒開空氣,從結界中進入,真人靈巧地跨過了滿地的尸骸舞動著一般來到了“夏油杰”的身邊,在他的身旁漏瑚陰沉著臉注視著死去的咒靈們。
“真,人。”羂索擠出了藍發咒靈的名字,來著身體自身的攻擊,讓他任何防御都沒有用處,即便是反轉術式也只能作廢。
“好的,好的~”
藍發的咒靈只是點了一下羂索的手臂,隨著咳出的唾液,羂索恢復了呼吸。
面對幫助羂索的咒靈,五條悟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咒靈們所求的理想局面不過是兩敗俱傷,而現在連角色都還沒到到齊。
“聽見你的’命令’喚醒了身體的殘留記憶,簡直就像是生物的本能啊。”羂索撫上了脖子上的紅痕,啞然失笑,“你們,真惡心啊。”
“不要這么曖昧的形容摯友之間的關系哦,人家可是有心上人的~”
沒有理會五條悟的插科打諢,羂索冷笑一聲,“但是,靈魂才是記憶載體,肉體只不過是外在的表現形式罷了,就在剛剛,夏油杰最后的意識已經消失了。”
羂索毫不避諱的揭示了自己的假身份,現在已經沒有刻意對咒靈隱藏的理由,況且咒靈們恐怕也并不在意。
斜視著面色如常的真人,羂索繼續開口:“惠美呢”
“她現在在干什么”
真人歪著頭笑道:“回收九尾或者宿儺吧不是你的命令嗎,夏油。”
“沒有必要了,【核】的力量遠比我想象的更加強大,特級過咒怨靈【黑之巫女】加上全東京的詛咒足以彌補九尾或者宿儺的空缺。”
“現在最重要的是同化五條悟的肉|體,獲得【六眼】。”
以龐大的咒力為力量,真人和加茂惠美的術式為基石,憑借【六眼】進行原子級別的操作,以東京為陣眼輻射整個日本,進而到整個世界,實現全人類的【新進化】——已經觸手可及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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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夢該醒了”
在光之中,鳴人聽見了,有人呼喚著他的名字的聲音。
冷淡的女聲,隔著一層迷霧飄來。
“我自認為已經夠瘋狂了,只要能殺掉‘加茂憲倫’生命也好,靈魂也好,怎么都好,就算讓我殺掉無辜的人也絕對不會猶豫。但是他居然更加狂氣,他居然意圖把你和世界放在天秤上衡量。”
“他”,他是誰
鳴人皺起了眉頭。
神域之外,遮天蔽日的樹影逐漸暗淡了下來,就像是將力量用到另一處般,逐漸消失,濃重的黑色漸漸褪去,化為了更加不詳的灰色。
“這究竟是無謀的豪賭,還是,最強的自信呢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都是同樣的意思嗎”
明明是再平靜不過的語調,卻像鈍刀子割肉一般,讓鳴人的神經突突跳起。
“真遺憾,我沒有喚醒你的力量。但是,虎杖鳴人,我有一句話告訴你——五條悟需要你。”
“你就去試試吧,拯救他,拯救這個世界。”
猶如一道驚雷在黑夜炸響,伴隨著熟悉的名字,藍色的眼瞳徐徐睜開。
……
將手指從黑色結界中放下,加茂惠美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剛剛的帶話只不過是她的一時興起。非要說的話,加茂惠美腳步頓了一下,腦中閃過了五條悟輕浮的聲音。
她平靜的想到,這就算是“回禮”吧,對虎杖鳴人的。
“一個外人,居然敢和加茂長老爭論,真的是,大笨蛋啊。”
伴隨著一聲輕笑,空間中泛起一陣漣漪,加茂惠美閉上了眼睛,毫不猶豫地踏了進去。
“喲,惠美醬~”
故作親昵的語氣,過分甜膩的聲音,就像放壞了的蜜糖,黏稠到令人作嘔的地步。
加茂惠美這樣想著,睜開了眼睛,一張放大到極限,幾乎和她鼻息交融的臉龐出現在面前。
“真人,你,想死嗎”
殷紅的眼瞳閃爍著,冷漠的如同寒冰,或者說更加冷酷的聲音,自加茂惠美的嘴角迸出。
幾乎與話音同時,紅色的赤星在她的身邊閃耀。
“哇,這不是【魔彈】嗎!惠美醬真是的,人家只是開個玩笑嘛~畢竟,你遲遲都不回來,夏油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哦。”
真人瞇著眼睛笑道,跳到一邊,讓出了視線。于是,加茂惠美的視線立刻就捕捉到了黑發的詛咒師“夏油杰”。
“夏油杰”,“虎杖香織”,“加茂憲倫”。
這千年來,你究竟吞噬“名字”,給予了多少絕望,玷污了多少血液啊,羂索。
注意到加茂惠美的目光,羂索勾起了一抹虛假的微笑,“惠美,為你父親的復仇的時候終于到了,讓虛偽的加茂家脫去榮光,讓咒術界重新洗牌的機會,現在就在此刻。”
說罷,羂索揮手一擺,寬大的袈裟帶出風響,凝視著五條悟說道:“【黑之巫女】,領域展開。”
羂索下達了命令,一陣悲鳴自雙黑的少女口中傳出,血淚從她的眼睛,嘴巴,耳朵,鼻子中源源不斷的涌出,整片天空與大地如同被污染了一般,泛著不可思議的紅光,將現實世界的一角侵蝕。
自絕望中孕育的希望,被踐踏的孩子們,即是她永遠無法觸碰的“未來”,永遠無法醒來的“噩夢”。
拒絕了現實,否認了世界的【永劫輪回之夢】。在這個領域之內,甚至能夠現實世界的物理法則,拒絕理所當然的真實,包括——【無下限】。
羂索揚動手臂,他所儲存的全部咒靈全部傾瀉而出朝著結界奔襲而去化作漆黑光點,隨著結界陣法光芒的越加耀眼,在五條悟的眼中,那遮天蔽日的神樹虛影更加的完整,那些枝蔓猶如觸手逐漸伸向大地,扎根星球。
但是——還遠遠不夠。
“漏瑚,將東京的地脈牽引至此,我需要更多的咒靈在這里誕生。”
似乎是一口氣榨干了所有的咒力讓羂索的臉色有些蒼白,他的語氣有些急切。
“同化五條悟,為什么會需要這么多的咒靈……”
大地的咒靈上前一步,他的聲音中帶著隱約的怒火。
聽見漏瑚的質問,羂索的眼神暗了暗,他看向一旁的真人和加茂惠美。藍發的咒靈不知何時站到了他的身后,羂索不動聲色地開口:“原來如此,就在這個時候嗎?”
羂索的話語未落,真人驟然發難,他立刻召喚出改造人。真人明白與羂索拖延時間不利,【咒靈操術】對咒靈過于危險,可謂天敵。
這次機會機不可失,現在最重要的是打亂羂索的步調——
普通的改造人對羂索無用。真人向后和羂索拉開距離想到,【多重魂】的效果也有限,而且羂索本人同時也有反轉術式,那么——
數個改造人丑陋的靈魂被真人融合,真人操控能力,同時燃燒盡多個復數集合生命體。
復數名【幾魂異性體】幾乎同時出現,前赴后繼,朝著羂索猛沖而去,等同于一級咒靈的改造人們,眨眼之間竟然已經躍到了羂索面前。
“爆!”
一聲大喝,真人沒有猶豫,立刻引爆改造人。
將改造人當做炸彈,讓短暫存活的生命體瞬間燃盡生命,其中產生的力量便將以指數級膨脹,其引爆的一瞬,雖然算不上特級,卻足以稱得上超一級攻擊。
而最關鍵的是,真人所持有的壓倒性的靈魂數量,足以重復數百次這樣的攻擊,面對咒力枯竭的羂索,本來是應該必殺的一擊。
巨大的爆炸聲哄然響起,爆炸產生的連鎖反應讓煙霧彌漫遮住了眾人的視線。
塵煙散去,地面出現了一個幾十米的大坑,大地龜裂,傷痕累累。
但是。
微風拂過,帶起一陣灰塵。黑色的長發慢慢褪去,露出了在里面垂目的羂索,他的嘴角帶著一如既往地微笑,完美的微笑連角度都不曾改變。
“嗯,這個攻擊還真是厲害啊,真人。差一點我就要死掉了,如果,我沒有把【黑之巫女】放在外面的話。”
羂索向前一步,“那么,輪到我了嗎真人”
藍發的咒靈退后一步。
“極之番——【隕】!”
就在這時,一聲炸響猶如平地起雷,呼呼風聲似乎從天際壓下,巨大的陰影出現在了眾人頭頂。
羂索瞇著眼睛抬起了頭,巨大的風壓吹亂了他的黑發。
“不用領域,用這些無聊的小把戲嗎,無聊,漏瑚。”
隕石墜落,劃過天際帶起熊熊火焰,巨大的咒靈自大地拔起,黑發化作鎖鏈,龍蛇狂舞般沖向天際與隕石相撞。
一根,兩根,無數根黑色鎖鏈被隕石的質量壓斷,燃盡,但是越是這樣越有無窮無盡的鎖鏈從大地用處,最終在絕對的數量面前,巨大的隕石終于被束縛在空中了。
猶如黑色太陽一般懸于天際的龐然大物,在蠕動的黑發的包裹下靜滯不動,直到數秒之后,伴隨著巨蟒絞殺獵物一般的咔嚓聲,黑色鎖鏈解開了束縛,巨型隕石化作了大小不一的石塊轟然落下。
“這就是,【核】中誕生的詛咒——”
漏瑚的臉上黑了下來,身為大地的詛咒,從剛剛開始他的心中就一直彌漫著一種不安,五條悟的告誡猶在耳側,不詳的預感催促著他要快點解決面前的詛咒師。
“真人,我們聯手先解決面前的這個咒靈。”
看見面前戒備的咒靈們,羂索露出一抹從容微笑回道:“二對一嗎但是我們這邊可不止一個人哦。”
藍發的咒靈視線掃過從剛才戰斗開始就安靜地待在一旁的加茂惠美,她的面上看不出表情,只是沉默地低著頭注視著詛咒師的身影,偶爾從額發中透出一點微光。
真人回憶起了自己多看過的一幕,在逆光中,加茂惠美的表情隱藏在陰影之中,只有直視人之惡的詛咒才能得以窺見。
從那刻開始,真人就確定了一件事情——
“是嗎?你是這樣認為了嗎假夏油君~”
“我還以為你不是那種會相信別人的人呢——”
“是我的話,絕對不會信任人類。”
真人的嘴角帶著嘲諷笑道,而咒靈的嗤笑無疑讓羂索眉頭緊皺,“什么……”
他的聲音被打斷了,由背后穿過的手臂捅穿了羂索的胸膛,幾乎下意識地羂索就要召喚咒靈,這時才猛然發覺他最大的依仗【黑之巫女】被漏瑚和真人所纏住了。
……
加茂惠美抽出了手臂,殷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指尖滴落,她看著有一瞬間茫然的羂索,揚起了艷麗的笑容。
“就這樣吃驚嗎,‘先祖’大人。”
“還是說,對自己的洗腦技術自信到了極點,認為從小帶到大的孩子就是真的無知少女,你所鐘意的人偶呢。”
“就像,你對加茂,我一支的祖先,我的父親大人,所做的一樣。”
“原來如此,我太意了,真是令人驚訝。”羂索捂住了胸口,低笑了起來,“小小的孩子居然已經知道了仇恨的苦汁嗎。”
“居然能夠蟄伏至今,了不起,果然不愧是我的后代。”
“真令人高興,你居然是這么優秀的咒術師,我是真的不想殺了你哦,惠美。”
羂索伸出了手,在全力運作反轉術式之下,他的胸口已經被治愈,頂著夏油杰面龐的他露出了佛陀一般的慈悲微笑說道:“好了,回來吧,惠美。”
“你是我帶過的孩子,現在還來得及,回來吧。為了我的理想,我需要你的力量。”
“而且,逼死你父親的不是一口一個‘污血’的加茂家嗎將高高在上的御三家拽下來,我們的復仇現在才開始。好了——”
“赤血操術——【魔彈】”
迎接羂索的只有赤紅的流星,以及與那閃耀的赤芒同色的眼瞳。
“啊,你說得的確有道理,但是,我拒絕。”
“御三家也好,加茂家也好,甚至這個咒術界在千年的更迭中都早已腐朽了,忘記了最初的理想。但是,要讓我和你一起,別開玩笑了,只有你,只有你不可原諒——!”
“你是應該剔除的污血,由我來繼承父親的遺志,現在,就在今天,把你送上黃泉!”
“去死吧!‘加茂憲倫’!!”
“領域展開——【血之死河】!”
伴隨著嘶吼之聲,加茂惠美的眼角劃過血淚,漆黑的領域瞬間將羂索鎖入其內。
比赤紅更深的血色從她的腳下涌出,化為了倒懸天際的血河,悲鳴與凄嚎從那源源不斷奔涌的血河中傳出。
“我一支的遺恨,百年之前被你迫害了先祖們,這百年來承受著你的污穢而冤死的族人,清算的日子到來了。
“啊,我差點忘了,咒靈的儲備還足夠嗎——羂索。”
加茂惠美扯出了一個極其嘲諷的笑容,由上而下蔑視著黑發的詛咒師。
“你——為什么!”
冷靜的聽著加茂惠美狂言的羂索終于露出了震動的表情,這是千年之前他的真名,這個世間除了天元之外應該無第二人知曉才對。
望著羂索的表情,加茂惠美不由地輕笑了起來,她以一種幾乎算得上憐憫的眼神注視著詛咒師。
“你,真的傲慢啊,無知的傲慢。”
“人類不需要無限的可能,人類本身就是無限的可能。”
“就像是你千年的布局抵不過弱小的一支一脈,百年來日日夜夜的嘔心瀝血,追悔莫及一樣,就像你漫長的生命要終結在我的手上一樣。”
“血之河,死之河,無盡流淌的怨恨之河——”
“夢該醒了,羂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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