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第七十八章
“請證人蘇珍久上庭。”
蘇珍久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打扮干練,為了給法官留下好印象。
今日出門,南光樺原本要陪她出席,卻被她婉拒,她不想她和南光樺的戀情八卦,蓋過了案子本身的熱度。
蘇珍久經人引導,站在了證人席上。
不遠處,鐘家成去看南光樺,高大的男人和那些歐美大胡子站在一起,也絲毫不顯弱小。
他原本是背對她而站,像是背后長了眼睛,立時回頭,她的眼神挪移不及,正好與他撞在一起。
她沒有躲避,只動了動嘴唇問他:你什么時候走?
南光樺皺眉,故意瞇了瞇眼睛,表示自己看不清。
他指了指帳篷。
蘇珍久遲疑了片刻,抬腳過去。
南光樺邁開長腿,很快來到她的身后。
此時的眾人都在帳篷外歡慶,帳篷內除了他們,并沒有其他人。
蘇珍久重復了剛才的問題:“你什么時候走?”
南光樺一本正經答:“明天還有一批物資要運到南方。”
蘇珍久有點無語地看著他,盡量心平氣和地道:“南光樺,這是我的工作,無線駐外的記者三個月一輪換,沒到輪換的時間,我絕對不會退。”
實際,三個月到期,仍舊可以無限延期坐在原告席,身后是鐘傲和他的母親。
鐘傲怕她緊張,想要給她打氣,轉念又想,他阿姐是去過戰地的記者,炸彈都不怕,也采訪過國外的首腦,還怕什么法官。
他瞬間挺直了月要背,與有榮焉。
蘇珍久至始至終沒打量過秦允淑一眼,倒是和她的律師對視了瞬間。
衡安律所是港城最知名的律所,秦允淑會請衡安的律師,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律師做的久了,就會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越是外表兇煞囂張的人,進了警局或者上了法庭,越是會自亂陣腳,仿佛囂張只是他們的保護色。
譚穎欣沒從蘇珍久的眼神中看到慌亂,很是失望。
她轉身向法官提出要問詢證人的申請。
法官準許了。
譚穎欣的第一個問題是:允淑的案子,秦允淑的律師申請了延期,月底才能開庭。
姜宇安找南婉佳出庭的事情不太順利。
全在意料之中,蘇珍久不疾不徐地做著該做的事情。
九月初的港城有一件轟動的大事,“百貨千金下嫁普通職員”,這是港城八卦媒體的標題,,依舊知道如何奪人眼球,提也不提男方其實是名校畢業,前途光明的大好青年。
蘇珍久本來沒太關注這件事情,蘇代茹和新娘子的媽媽,也就是樊太,關系不錯,邀請她們去參加婚禮。
新娘子叫樊珠,蘇珍久其實也是認識的。
樊家的教育與南家不同,樊珠十歲出國,大部分的時間呆在國外。這次要嫁的對象,也是她留學時的同學。
蘇代茹不準備出席,但張羅著給蘇珍久選衣服,這一次,她沒有拒絕,只是出言提醒,“阿媽,不穿禮服,不可以搶了新娘子的風頭。”
蘇代茹:“知啦!”心里卻想,她的女兒,哪怕在戰地時,頭戴鋼盔,絲毫沒有打扮,也靚過港姐冠軍。
樊家的婚禮在維港旁的京維天地舉行,大約是為了遷就新郎,婚禮走的是親民路線。
蘇珍久到的不算太早,直接從無線開車過來。
她才停好汽車,便有人替她拉開了車門。
她本以為是服務生,道謝的話還未出口,抬起杏眸,正對上南光樺似笑非笑的眼睛。
“你來很久了?”
她穿了一身香檳色的小香風套裝。
蘇代茹為她挑選衣服的時候,捧著設計師拿來的圖冊,甚是苦惱。
路過的南光樺像是隨手一指,建議道:“這套怎么樣?”
“不錯,夠低調啦!”
南光樺笑了笑,貼近她的耳邊耳語:“想你,想早點見到你。”
蘇珍久才不信,輕笑,“怕我聽到閑言碎語,一時想不開,跑掉?”未免小看了她。
人生當如下棋,落子無悔。她既然已經落子,就不會畏懼別“蘇小姐,請問你清楚大腦會清理幼時的記憶嗎?”
蘇珍久口齒清晰地反問:“古有孔融四歲讓梨,甘羅十二歲拜相,現今各大名校也有聞名的少年英才班,請問譚律師,你是否承認人與人的智商、記憶能力都是有差距的?”
譚穎欣想到了她很棘手,卻沒想到會如此棘手。
她張了下嘴,正要反駁,卻聽蘇珍久搶先道:“譚律師一定會要我拿出自己是神童的證據,難道要我做智商測試嗎?法官,與其在這些意義不大的問題上糾纏,我請求呈上我的其他證據。”
譚穎欣舉手示意:“反對。”
法官駁回了譚穎欣的反對,同意了蘇珍久的申請。
那是一本貼滿了無數報紙訃告的舊筆記本。
蘇珍久平靜地陳述道:“眾所周知,大家關注這個案子是從網絡上一個叫豪門粉碎機八卦號的爆料開始,我是豪門粉碎機的實際運營人……”
被告席上的出一個被人逼迫的苦情形象。
可是現在……她慌亂了一時,強裝鎮定地向法官申請:“請求我方證人出庭。”
法官同意了。
“請證人南婉佳上庭。”
“請證人南婉佳上庭。”
……
庭內的人等了許久,才得知,剛剛南婉佳說要去洗手間,再也沒有回轉。
此時的南婉佳正坐在自己的汽車里,瑟瑟發抖。
明明并不害怕,卻不知為何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她是聽完了蘇珍久的陳述,臨時決定的跑路,連秦允淑許諾的給她百分之十五的酒店股份,也不再留戀。
法官當庭宣布,改日宣判。
宣判的日子定很高興地上了一旁的賽車。
蘇珍久和晏景鋮就站在賽車場的外圍觀看。
鐘傲是苦練過車技的,技術和專業的賽車手比,只能算一般,但不得不承認,他是有天分的。
晏景鋮的心思卻不在鐘傲的身上,他想說的話有很多,瞥了眼珍珍,甕聲甕氣地說:“南光樺配不上你……”
不止南光樺,他也配不上她,甚至沒有人能配得上這樣的珍珍。
正是意識到這一點,才讓他舉步不前。
蘇珍久眉眼彎彎,像小時候一樣笑,還來不及說什么,發現南光樺大步走了過來。
晏景鋮也看見了南光樺,嘲諷道:“你是珍珍的尾巴嗎?”
南光樺不在意晏七怎么想,卻害怕蘇珍久誤會他又在找人看著她,破天荒地解釋道:“仙仙,是鐘傲打電話讓我來看他賽車。”
晏景鋮才不相信,嗤笑一聲,嘀咕:“綠茶!”
南光樺眨了下黑亮的眸子,問蘇珍久:“仙仙,什么叫綠茶?”
蘇珍久頭疼的“嘶”了一聲,還真是,有男人的地方,就有戰爭。
她擋在了兩個人中間,主持公道:“不許吵在三日后。
因為公開審判,好多家媒體,進行了直播。
網絡上已經炸開了鍋,驚訝什么的都有。
【天啊,豪門好漂亮!】
【豪門居然是假千金,是小說照進了現實,還是現實照進了小說?】
【她的爆料都是真的,我哭死了。】
【你們播的記者。
而秦允淑還來不及被押上車。
譚穎欣和兩個獄警擋在秦允淑的身前。
“你們這是聚眾鬧事!”
人群中響起的聲音憤慨至極。
“秦允淑,你要不要臉啊,換了人家的孩子,害的人家喪命,活該你把牢底坐穿。”
“你睡的著覺嗎?怕不怕梁沫來找你?”
……
居然還有人準備了爛水果和臭雞蛋。
鐘傲驚訝地張大了嘴,悄聲問:“阿姐,你找的人嗎?”
蘇珍久笑了起來,“不是啊!”
秦允淑偷換孩子的罪名很難成立,這是她要求公開審判的原因。
輿論并不能左右司法,但也會給司法帶去相應壓力。
哪怕秦允淑的罪名僥幸成立,也只能在她原有的刑期上疊加個三幾年,而社會性的宣判,才是她最終的宣判。
網絡上好熱鬧的,秦允淑被臭雞蛋砸的狼狽畫面,被人熱議。
緊跟著傳來的是南臻和秦允淑離婚的消息。
作為過錯方的秦允淑,在二房的爭產大戰中,不戰而敗,所剩無幾。
接待生?專業的賽車手很安全的,比在馬路上開車安全的多。”
父子倆僵持不下。
蘇珍久只好斟酌著勸:“要不讓他試試?”
年輕有試錯的資本。
蘇珍久拎著鐘傲的耳朵,將他送給了晏七。
再次見到晏景鋮,是在他剛剛建好的賽車場。
他瘦了不少,成熟了好多,什么都沒問,抬了抬下巴,吩咐鐘傲,“下場跑幾圈給我看看。”
鐘傲架。”
晏景鋮收下了鐘傲,先訓練,能不能成為專業的賽車手,全看個人的造化。
鐘傲如愿以償。
兩個人回到南家。
吃晚飯的時候,南光樺心不在焉,惹得蘇代茹問他:“衰仔,有什么煩心事嗎?”
阿樺一旦成了衰仔,順易走火,她撥開他的時候,他的理智瞬間決堤。
南光樺的呼吸很沉,眼眸里冒著炙熱的火光,卻問的小心翼翼,“仙仙,我對你那樣的話,你還會走嗎?”
蘇珍久不太想正面回答:“我只是出門工作。”
南光樺無法克制地說:“可我想日日都見到你,日日都……”
蘇珍久想說他是不是癡線,“南生,你想得可真美!日日都要荒唐,不休息的嗎?打工也有休息日的。”
南光樺口勿向她的脖頸,低語:“我可以死在你身|上的……”
他關掉了燈光,隱藏著他眼底的劣和滾|燙的想要徹底吞噬她的欲,不停地吮舌忝著她,纏磨著她,一定要她開口:“仙仙,說愛我。”
蘇珍久的意識混沌了清醒,清醒了又混沌,她只是下意識哭鬧:“你又逼我!”
南光樺好似嘆了口氣,將自己徹底送給她,“仙仙,上了chuang就不叫逼迫了啊,分明是情趣。”
抵死糾纏的漫長夜。
蘇珍久再睜開眼睛,天光大亮,她心慌不已,翻身坐起,“糟糕,今日會遲到。”
南光樺的喉嚨滾出了愉悅的笑意:“今日周末啊!你說的,打工也有休息日。”
蘇珍久的意識匯攏,又將自己重重地埋進了枕頭里。
南光樺貼她貼的好緊,不知是第幾次,在她耳嘴好多。
改也改不掉,蘇代茹順其自然地總這么叫。
南光樺看了看一旁可以鎮壓他的仙仙,面無表情地回應道:“沒有!”
他最近好像真的成了乖仔,誰都可以在他的頭上蹦迪了。
蘇珍久沒有拆穿南光樺的謊話,倒是在等,他還可以忍耐多久。
南光樺沒有忍耐太久,是夜,在她的房間不肯走。
他將臉埋在了她的頸窩,“仙仙,我知道,是我纏住了你……”
蘇珍久用兩根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對上他漆黑的眼眸,“不許裝可憐。”
她看見他的眸光閃爍了一下,才又說:“你為什么那么介意晏七?”
南光樺自己都分不清,最嫉妒的是晏七載著她無憂無慮地出門玩耍,還是第一次參加舞會,晏七拉著她的手歡快地舞蹈。
他站在人群里,看著他們,那是他無法融入的氛圍。
南光樺不會提那些讓他嫉妒到在陰暗里扭曲的過往。
他只是灼灼地盯著她,告訴她:“仙仙,我知道是我纏住了你啊……我沒有裝可憐,我只會一直纏住你不放。”
第 79 章 第七十九章
那么好的仙仙,像一只高高在上的小天鵝,我要做什么才能讓她漂亮的眼睛注視到我?
這是十六歲的南光樺遇到的大難題。
他長在地獄,正經的東西會的不多,混街的本領有一大堆,他能從人群中一眼認出誰是小偷,誰是站街女。
明明只有十六歲,卻像是活了幾輩子,滄桑又平靜地厭惡著世界上的所有人和物。
他對突然冒出來的親人沒什么感覺,回南家的目的僅僅是想要弄筆錢。
他沒指望南家接受他,也不想接受南家的任何人。
孩子都弄抱錯,憑什么要他接受?
拿到他們欠他的撫養費,各過各的,省得兩看生厭。
老爺子第一次跟他談話時說:“你母親養了一個女兒,已經養了這么多年,南家不缺養孩子的錢,就讓她養著吧!你做哥哥也行,弟弟也行,先適應適應,別想太多。”
和蘇代茹第一次秦允淑情緒很不穩定,激動地大喊:“我就知道是你……是你害了我的阿霖……”
怪不得那個豪門粉碎機像個瘋子,從一開始就緊咬著阿霖不放。
若是沒有她的爆料,阿霖會好好地投資電影,哪里會鋌而走險弄那個博|彩APP。
法官重重地敲了敲法槌,“請被告保持安靜。”
蘇珍久絲毫未受打擾,繼續講述:“我需要向法庭說明時間線的問題,首先,我四歲那年聽被告說我阿媽死了,急匆匆跑回家,發現阿媽好好的,內心一直以為原來是被告心地太壞,嚇唬小孩。
時間線推到我十六歲,南生被找回南家,我成了不知父母是誰的孩子,身世無從查起,突然想起被告說我阿媽死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份報紙。
我呈上的證據是我四歲那年所有報紙的訃告,我花了將近四年的時間,從那些訃告中找出了梁沫,也就是我的親生母親。
可以這么說,如果沒有被告當年惡意的提示,我其實并不會知道梁沫是誰,也不會有豪門粉碎機的爆料。
以上,已經可以論證四歲孩子記憶的可靠性。”
譚穎欣深吸了口氣,開庭前,她分析過豪門粉碎機的爆料,甚至多方打聽,只覺得豪門粉碎機或許和蘇珍久有一定的關系,比如雇傭關系,卻沒想到真的會是她。
而且她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正是蘇珍久剛剛的陳述,她究竟是怎樣找到梁沫的。
這原本是個沒有懸念的案子,她一定會贏。
她甚至想過,她一定會贏的很漂亮,還會替秦允淑塑造見面時,她也問他:“阿樺,你做仙仙的弟弟好不好?”
他想也不想悶聲回答:“不好。”
“那做仙仙的哥哥。”
他沉默不語。
只在心里想,仙仙,只聽名字就知她是個受盡了萬千寵愛的小女孩。
他很快見到她,一顆心不受克制地劇烈跳動著,滿腦子只有一句話——她和仙仙這個名字很相配啊!
好消息是,他愿意留在南家。
壞消息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一點都不喜歡他。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皮相產生了懷疑,他生得好看,有一雙瀲滟的勾人眼。
混街那么多年,他靠出色的外表哄騙了無數人的好心,當然也有惡意,不過他拳頭硬,沒人能打的了他的歪主意。
他在爛泥里生長,仰望迷人的月亮,從未有過的不甘,在心底瘋狂滋長。
于是,他從地獄爬上枝頭,祈求與月亮相近。他想要偷吻月光,更想要浸染月亮。
如今,他終于將如月珍寶擁入懷中,卻仍舊不敢置信。
幸運是真的降臨?還是痛苦默默蟄伏,時刻準備著給他致命一擊?
是不是只有他緊緊地纏住她,她才不會離去?
蘇珍久嘆了口氣,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她嘆道:“給你纏住,你才能纏的住啊!”
南光樺央求:“仙仙,你再說一次愛我好不好?”
蘇珍久再嘆,男友黏人的程度,讓她忍不住吐槽:“這句話又不可以像吃飯,一日說三遍。況且,這種話聽得多了,會越來越沒有感覺。”
南光樺將臉埋回了她的頸窩,悶悶不快地說:“你明明只說過一次,我聽見的時候身體像過了電。”
過電的感覺?
她那個的時候也有。
蘇珍久目光閃爍,“兩次啊!有一次你沒有聽見。”
南光樺的身體很明顯顫動了一下,沒給蘇珍久反應的時間,托住了她的后頸,狠狠地口勿了上來。
她回來了快兩個月,他與她之間,最親密的界限,仍舊僅限于親口勿。
強烈的占有欲中又飽含著最原|始的欲,他的口勿讓她無法招架,卻又無法逃離。
他不斷吸允著她的舌尖,又迫不及待給了他的。
這么高需求,必須要她回應的男友,實在是讓人羞|澀不已。
她好不容易推開他,大口呼吸著沒有他味道的空氣。
兩個人依舊貼的很近,她無法忽視他早就變化的身體。
“你真的……”
“什么?”南光樺還沒有親夠,他知道這樣的親口勿看似止渴,其實只會讓他更加渴望,想要的更多更過分。
蘇珍久喘勻了氣,含糊不清地問:“你真的不要嗎?”
南光樺還是聽清楚了,心跳漏掉了一拍,堅定地搖頭。
這個房間里發生的甜蜜歡|愉,好似就在昨日,痛也像在昨日。
那明明是她給的最甜蜜的糖,卻摻了砒霜,和他上完了床,又毫不留情地轉頭走掉。
她不在的那些日子,他日日都在反省自己,一定是他太過心急,太過貪心。
如果他們沒有上床,或許她就不會狠心走掉。
他的意圖十分明顯,什么時候結婚這個問題,幾乎日日掛在嘴邊。
蘇珍久沒想這么快結婚,她猜到了接下來他要說什么,轉移話題道:“南光樺,再給我看看你的胎記。”
床已經上過,月幾肉也是摸過的,可她沒敢睜開眼睛看過他。
更不要提那個他說是她名字的胎記。
“你要做什么?”
南光樺的神情好無辜的,像貞|潔烈|男寧死不屈。
蘇珍久氣笑了,“看一下,我一直懷疑你在騙我。”
“沒有啊!”南光樺的眼眸閃爍,喉結滾動的頻率加快了好多。
他不肯動手,蘇珍久就自己動手了。
南光樺抓住她的手腕,眼神灼灼地盯著她問:“仙仙,真的要看?”
她拍掉他的手,人是這樣的,給她看的時候,送到了她的眼前,她都不愿意睜開眼睛。不給她看啦,她卻越發覺得他在騙她。
南光樺不做掙扎了,只用舌尖頂住了右腮,呼吸變得凌|亂。
他好像被她凌|虐的很慘,一動不動地斜躺在沙發上。
沙發的旁邊,是被她隨手一扔的衣服。
年輕的身|體,飽|滿的月幾肉,多一分會油,少一分又瘦。
她的眼睛掃向他結|實的月要線,忍不住問:“在哪里?”
“給你摸過的……”南光樺埋怨似地說完,雙眼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又道:“月土月齊下|面。”
巨型怪物讓人無法忽視,他擺出了進攻的姿態,仿佛隨時會伺機而動。
想要看他的胎記,或許是一時興起,或許是蓄謀已久。
但蘇珍久鼓足的勇氣一秒跑光。
偏偏這時,他用低啞的嗓音說:“撥開就能看到。”
這樣會很奇怪。
蘇珍久坐在他的大月退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反復做著心理建設。
她半瞇著眼睛,用兩根手指撥開了他。
那是一個拇指大小的嫣紅色胎記,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分辨不出形狀。
仔細看的話……蘇珍久從沒見過這么理直氣壯的詐騙,氣惱地說:“一點都不像仙。”
“哪里不像!”南光樺捏了她的手指,在胎記上勾勒,“你看,這是個人字旁,這是個山。”
最后,他執拗地說:“這就是你的名字!我就該是你的!”
蘇珍久微訝,第一次見識這樣不要臉的強買強賣,她正哭笑不得,他猛然翻身,將她蓋在身|下。
擦木倉容邊鄭重地提議:“仙仙,我們結婚好不好?”
蘇珍久哼唧了一聲,半晌沒有回應。
她的敷衍那么明顯!
南光樺坐起了身,捏了捏她紅潤的小臉,像無辜的烈|男失了貞|潔,咬牙切齒地憤慨著:“我要下樓告訴阿媽,你玩了我一夜,還不想對我負責。”
蘇珍久瞬間清醒,顧不上什么都沒有穿,撲上去的時候,緊緊地捂住了他的嘴。
好好的男友,就是長了張什么都敢說的破嘴!
樓下,早就過了早飯的時間,可是衰仔和仙仙都沒有下樓。
蘇代茹吃過早飯,先給茉莉花澆水,又去給月季剪枝。
她抬頭看了眼時間,又若無其事般看向樓梯。
最后她搖了搖頭,自我規勸:“想開點啦!年輕人精力旺盛的。不過還是要補一補,給仙仙燉點燕窩……”
也不知他們什么時候結婚?她不可以催的,會招人煩。
先婚后孕,或者先孕后婚,她現在的接受能力好強,都可以!
第 80章 第八十章
蘇代茹到底還是沒忍住,問了。
“仙仙,你和衰仔準備什么時候結婚?”
蘇珍久道:“阿媽,你和爸爸快三十歲才結婚的。”
蘇代茹的口吻很認真,一點都不似開玩笑,“不結婚,可以先訂婚的。你要是覺得衰仔不行,那你可以多交幾個男友,挑一下啦!”
“阿媽!”蘇珍久第一次知道蘇代茹是如此開放,她是一點都不害怕她兒子會發癲。
蘇代茹笑了笑,“開玩笑的啦!”
她對比過的,外面的男仔也不見得有衰仔好。
她八卦地又說:“我聽樊太講,霍家的老二和他大嫂不清不楚的,被他大哥撞見了,兄弟倆打了一架,現在在鬧分家。還有那個和太太好恩愛的劉生,養了個女明星啊!阿媽不是幫他說話,衰仔除了不聽話,品性倒不算差的。所以呢,你什么時候決定訂婚,去給爸爸說一聲。”
蘇珍久沉默了好久,艱澀地問:“阿媽,爸爸會不會生氣?費勁心思養了我那么久,結果我不是他生的。”
蘇代茹的笑點好怪,笑的前仰后合,“衰仔也不是他生的,他沒有那種功能啊!”
“阿媽!”蘇珍久哭笑不得。
蘇代茹斂住了笑,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拍拍她的頭:“傻女,爸爸早就知啦!記不記得你六歲啊,發高燒,燒了好幾日,要驗血的嘛,做了好全面的檢查。檢查報告上說你是B型血啊,我和爸爸都是O型的。其實你爸爸走之前,已經找到衰仔住過的孤兒院,也找到了最后領養他的人家,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爸爸說了,不管找到找不到他,仙仙永遠是我們的女兒。”
蘇珍久的眼眶發酸,眨了又眨,眼淚沒有落下。
她應該覺得很幸福的。
*
做記者的,哪有不出差的。
蘇珍久只是出了幾天的公差,剛回來,就被南光樺緊緊纏住,吃飯、洗澡、睡覺都要黏在一起,阿媽都沒眼看的程度。
還不如在外出差輕松。
蘇珍久夜夜被他欺負的意識凌|亂,誰家的好人一上床,就變永動機!
七點鐘,電視機里正在播放總臺新聞。
南光樺在南島的開發項目很順利,他接受了總臺采訪,頂著那張俊臉,義正言辭地說:“財富來源于社會,自然也要回饋給社會。”
南家三代人經營,幾乎奉獻了一個島,自此正式打上了愛國商人的標簽,聽說前幾日老爺子在老宅天天唱戲。
七點半,南光樺打來電話,說今日海上霧大,趕不回來。
蘇珍久心底雀躍,面上不顯,只表現出了她出公差時,他同款的陰陽怪氣:“沒事啊,工作要緊。”
掛了線之后,難得有個人空間的蘇珍久,找了部口碑很好的下飯電影,又想到其實每日南光樺都在和她上演小電影,就是情節格外有傷風化,不可描述。
難以想象,她已經可以對著他的果體,大大方方地睜開眼睛,并且評頭論足,哪一塊月幾肉的爆發力最好,哪一塊在她搖晃不止的時候最適合當把手,哪一塊是他最敏感的地方,好像是他身體的開關,輕輕的動一下,巨型怪物就會蘇醒。
電影才剛打開,蘇珍久又接到輝仔的信息。
【阿姐,刺刺不見了。】
蘇珍久淡定地回:【花園里找一找。】
【找遍了,查了監控,只見到它爬出屋子,會不會掉進下水溝?】
蘇珍久有點坐不住了,她有提出過讓南光樺把刺刺和汪仔帶回南家,可他始終不肯。
他把它們留在紅杉木屋,勾著她。
又過了幾分鐘,蘇珍久才回復輝仔:【找到了嗎?】
輝仔:【沒啊!找不到的話,樺哥會弄死我。汪仔也找不到,只會亂叫。】
跟這條信息一起發過來的,正是汪仔嗷嗚嗷嗚的聲音。
蘇珍久火速換好了衣服,下樓跟蘇代茹交代一聲,開著汽車直奔紅杉木屋。
到達紅杉木屋已是十一點鐘。
蘇珍久將汽車開進大門,這才發現不管是主樓還是副樓全都靜悄悄的,沒有開一盞燈。
只有玫瑰花園里亮著一束一束的小彩燈。
蘇珍久打給輝仔,顯示無人接聽。
她停好了汽車,往玫瑰花園走去。
夜色朦朧,走的近了,蘇珍久看見,花園里的玫瑰每一株都在盛開著,而每朵盛開的玫瑰旁亮著一束小彩燈,照的玫瑰越發的瑰麗。
她放眼望去,璀璨又瑰麗的玫瑰,在夜風中搖曳,送來了迷人的花香。
花園里還擺著很多用彩燈環繞的畫架,她在第一幅畫前頓足。
作畫的人可能是一個小孩,或者是第一次拿起畫筆涂鴉,畫的很認真,但不可以說謊,畫的很丑,毫無畫功可言。
畫中是一個腿很長的女生,畫的旁邊有題字,很無厘頭,“她和仙仙這個名字很相配”。
蘇珍久的心跳莫名亂了一下,她下意識抬頭找人,可偌大的花園里似乎只有她。
她走向前,又在第二幅畫前停下。
這幅畫的題字是“仙仙,看我”,畫中的她埋頭坐在書桌前,相比于第一幅畫,人物的比例好看了許多。
第三幅畫叫“仙仙是個大騙子”,是她推著行李箱走出了南家。
題字與畫好像并不相干,蘇珍久卻知道他的憤慨是什么。
他的進步很大,不看旁邊的題字,蘇珍久也知他畫上的人是她,一雙杏眼被他畫的出神入化。
第四幅叫“想念仙仙”,畫的是她十六歲生日時照的照片。
第五幅“沒有見到仙仙。”
第六幅“仙仙還記不記得我?”
第七幅“仙仙要回來的。”
第八幅“仙仙,我已臣服。”
第五幅畫的是漫天的大雪,只有一個似她又不似她的模糊背影。
第八幅是她穿著與玫瑰一樣紅的禮服,站在高高的臺階上,像女王睥睨萬物。
他畫的越來越好,畫可以傳神,色彩渲染了氛圍,每一筆透著無法言說的憂傷。
蘇珍久站在第九幅畫前,這也是最后一幅畫,沒有題字。
他們十六歲相見,至今為止,不多不少,九年的時間。
畫里,她穿著潔白的婚紗,手捧著紅艷艷的玫瑰,恬靜地笑。
耳邊突然響起了腳步聲音。
蘇珍久不用回頭,也知是他來了。
她輕聲問他:“都是你畫的嗎?”
南光樺輕挑眼眉,“嗯”了一聲。
蘇珍久忍住了心里的震撼,又問:“你有在模仿我的畫風啊?”
南光樺沒有否認,也沒有說像這樣笨拙的畫,他私藏起來的還有好多好多。
蘇珍久指著第九幅畫,穿著婚紗的她身旁還有一大片空白的位置,“按照這幅畫的布局,這里還可以再畫一個人。”
南光樺目光灼灼地釘在她的身上,他花了很多天的時間和功夫,控制著玫瑰在同一天綻放,又親手布置了玫瑰邊的每一束燈光。
他蓄謀已久地做了這一切,卻還在懷疑眼前的美好是不是真的,就連昨晚的彼此深入,都像白日夢成真。
他像夢囈一樣說:“留給你畫的。”
蘇珍久轉身的剎那,院子里所有的燈光驟然亮起。
南光樺扔掉了手里遙控燈光的按鈕,單膝跪在了地上,手里捧著戒指。
他的心跳很快,表情凝重,“沒有叫其他人來做見證啊,這樣你就不要擔心人多要給我留面子,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仙仙,可不可以將我畫在你的旁邊?嫁給我,好不好?”
他做好了被拒絕的心理準備,也做好了下次再跪下來的心理建設。
一旁的汪仔很有存在感地汪汪了幾聲,還有刺刺啊,背上頂著幾顆喜慶的紅球。
蘇珍久看過別人被求婚的視頻,都是驚喜萬分,然后喜極而泣的。
她看到那些畫的時候就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他每日將結婚掛在嘴邊,她明明做了好久的心理鋪墊,可真到面對的時候,心臟還是不可抑制的加速跳動著。
她假裝很鎮定地說:“可不可以先訂婚?其實現在和結婚沒什么區別的,反正什么姿勢都用過的。”
人一緊張,連說出的話都比平時豪放。
南光樺的眸光閃了閃,眼睛里全是真誠地告訴她:“仙仙,我有在錄視頻,想要留紀念,還想在婚禮上放……”
蘇珍久張著小嘴,成了小啞巴。
南光樺嘴角含著笑,又講:“放心,可以剪掉。”
蘇珍久被哽住,五官俊美的男人,像每晚剝掉她衣服時一樣,自己動手,無需她配合,將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等到她回神,他將她緊緊地擁在了懷中。
蘇珍久小聲道:“你又犯規!”
“仙仙,是我的錯,是我太心急了。”南光樺懊惱又真誠地說:“那你罰我啊!今日你在上面,我保證不亂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