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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

    陸薄言自己從學(xué)校人事處請來的婚假只有一天, 就這一天假,后續(xù)還要分兩次把課補上,醫(yī)院那邊更不用說, 短時間根本就請不出假,畢竟病人不會因為醫(yī)生要結(jié)婚就不生病了。

    后面接連兩天,陸醫(yī)生都排了幾臺手術(shù), 期間還要抽空去學(xué)校上課,連周末都有個研討會要參加, 不遠(yuǎn)不近,在隔壁市, 持續(xù)兩天。

    雖然同居,沈旭也沒覺得跟婚前有多大區(qū)別,白天陸薄言要工作,還要加班, 基本上見不著人。

    兩天下來, 沈旭覺得自己就是換了個地方住, 多了一位一起吃早餐的同床共枕的室友。

    沈旭除了去過一次畫廊, 也沒什么算得上工作的安排, 就沒請搬家公司,自己開車陸陸續(xù)續(xù)螞蟻搬家似的把東西往陸薄言那里搬。

    周末凌楓說未婚夫出差,要約沈旭吃火鍋, 正好陸薄言也不在,沈旭就應(yīng)了。

    沒吃一會兒凌楓就看見了沈旭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想當(dāng)然地以為他就是帶了對普通的情侶對戒,調(diào)侃:“喲,戒指都戴上了,我還沒戴你就戴了?”

    凌楓的戒指還是之前沈旭陪他一塊看的, 定制周期也不短,沈旭點頭,用陸薄言常用的那種十分平靜的語氣宣布自己的婚訊:“嗯,我結(jié)婚了。”

    凌楓一筷子沒夾住,牛肉掉進了飲料杯里,他也顧不上撈,震驚地看著沈旭:“你說什么?結(jié)婚了?!你、領(lǐng)證?”

    總不至于悄無聲息辦了婚禮。

    “嗯,領(lǐng)證!

    凌楓還是很驚訝:“你怎么回事,你們才認(rèn)識多久?”他掰著指頭數(shù)了數(shù),“二三四五,滿打滿算也沒到四個月,這就領(lǐng)證了?”

    他驚嘆:“我以為我夠快了,你比我還快!

    因為過于出乎意料,還下意識猜測:“標(biāo)記了?”

    要不是男性omega的生殖腔大多需要二次發(fā)育,進度再快也不太可能鬧出人命,他的思維還能更發(fā)散一點。

    “沒有,”沈旭否認(rèn)他亂七八糟的猜測,“就是結(jié)婚。”

    凌楓仔細(xì)看了他一會兒,然后說了和沈薇一樣的話:“旭旭,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說著還豎了個大拇指。

    沈旭:“……”

    驚訝完凌楓開始揶揄:“是誰說的,我不結(jié)婚來著?嗯?”

    沈旭承認(rèn):“我!

    凌楓學(xué)他當(dāng)初的語氣:“再說吧,我們又不結(jié)婚。”

    沈旭被他逗笑,倒了滿滿一杯飲料:“我話說太滿,自罰一杯行吧?”

    凌楓笑完也不逗他了:“恭喜恭喜!

    當(dāng)場就拿出手機給他發(fā)了個9999.99的紅包。

    沈旭沒推辭:“謝了!

    他領(lǐng)了紅包,凌楓就催他:“快給我講講,我好奇死了!

    沈旭就從那天在醫(yī)院遇見韓清明開始講,簡單帶過了他跟秦霄的過去。

    當(dāng)年的事沈旭沒有跟凌楓細(xì)講過,凌楓也是從他過去的只言片語和這一陣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中推出來個大概,眼巴巴地聽他說到秦霄說是意外的時候,拳頭都硬了。

    “什么垃圾玩意兒,呸。”呸完猜測,“然后你就跟你家醫(yī)生說要結(jié)婚?”

    “有點上頭。”

    “然后你家醫(yī)生就同意了?”

    沈旭回憶了一下,陸薄言那可能都不能叫同意,得叫迫不及待。

    凌楓聽完故事說要開瓶酒慶祝一下沈旭的新婚,但有了之前喝醉的經(jīng)歷,沈旭是一滴酒都不想再碰了。

    凌楓倒也沒逼他,就是笑:“怎么,是我不配看你可愛嗎?”

    最后兩個人干掉了兩扎酸梅汁。凌楓站起來的時候扶了一下桌子,然后吸氣:“接下來的三個月我都不想再吃火鍋了!

    沈旭沒開車,凌楓說要送他回去:“回你家醫(yī)生那兒?”

    “太遠(yuǎn)了,你回來不方便,送我回家就行。”

    “結(jié)婚了還分開?”

    “他出差。”

    “嗯?怎么都趕著出差,那要不去我那?”

    沈旭搖頭,凌楓跟他未婚夫是真同居,他偶爾都能在他身上聞到alpha的信息素,凌楓說完也覺得不太合適,沈旭搖頭,他就順勢說:“那我送你回去!

    結(jié)果沈旭到家洗完澡出來就看見手機有未接來電,陸薄言的,就兩分鐘前,他撥了個電話回去。

    陸薄言問他:“你在外面嗎?”

    “嗯,你看凌楓朋友圈了?我們一起去吃火鍋了。”之前陸薄言也加了凌楓好友,凌楓有發(fā)動態(tài)的習(xí)慣,今天這種聚餐他肯定發(fā),沈旭理所當(dāng)然地以為陸薄言是看見了。

    陸薄言說:“我在家!

    “啊?”沈旭愣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會議提前結(jié)束了嗎?”

    陸薄言:“沒有!

    沒有,也就是說明天還要繼續(xù)。

    會議地點就在隔壁市,不算遠(yuǎn),但是單程也要兩個多小時,陸薄言今晚回來,明天還要起個大早過去,完全沒必要。

    他回來只能是因為沈旭。

    沈旭沉默片刻,一種名為內(nèi)疚的情緒涌上心頭:“那我現(xiàn)在過去?”

    陸薄言:“不用!

    片刻后,又說:“抱歉!

    他嗓音有一點啞,開兩個多小時的夜車回來也確實不輕松,一想到陸薄言千里迢迢回來,等他的只有空蕩蕩的房子,沈旭有點難過起來。

    他們隔著電話相對靜默了有十幾秒,沈旭先開口:“要不你過來?”

    陸薄言:“可以嗎?”

    沈旭不忍心他大老遠(yuǎn)趕回來連面都沒見上,但真要讓他過來也有點顧慮:“你明天是不是還要早起開車過去,這樣能休息好嗎?”

    從陸薄言家到沈旭這,又要一個多小時。

    陸薄言說:“明天讓趙澤送我!

    這樣可以在車上休息,沈旭被說服了,在心底對被迫周末加班的助理說了聲抱歉,然后松了口:“那你過來吧。”

    掛了電話,沈旭下意識想去收拾客房,又停住腳步,男朋友過來收拾客房沒問題,但是現(xiàn)在,他跟陸薄言是已婚的關(guān)系。

    結(jié)婚證都領(lǐng)了,讓自家先生大老遠(yuǎn)地過來住客房,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沈旭想起來剛才陸薄言電話里聽到一點雨聲,走到窗邊看了看,發(fā)現(xiàn)雨還不小。

    今天原本天氣挺熱的,又悶又熱,沈旭開了空調(diào),這會兒雨一下倒是舒服不少,沈旭把空調(diào)關(guān)了,打開一點窗戶,新鮮濕潤的空氣涌入。

    他給陸薄言發(fā)信息:路上小心

    陸薄言回復(fù)很快,回的語音:“好,你困了就先睡,我睡客房!

    沈旭是不太懂他,既然要睡客房,那么大晚上地趕過來做什么?不過陸薄言在開車,他就沒多說。

    本來一個人,常穿的睡衣又被他收陸薄言那去了,沈旭隨便套了件商城打折買的99三件的t恤,這會兒陸薄言要過來,他換了一件長到腳踝的魔法袍。

    最近跟陸醫(yī)生當(dāng)室友,天天早睡早起,睡眠比從前還規(guī)律,這個時間已經(jīng)有點困了,沈旭就沒往床上躺,坐在客廳里等。

    算著時間差不多,他又走到窗邊去看,這會兒進小區(qū)的車不多,但是前面連著開進來兩輛車都不是。

    沈旭不太想看了,剛起身就看見又一輛車開進來,好像是陸薄言的車。

    天是黑的,住宅區(qū)燈光又不強,從高樓往下看,能看見的其實只有車燈,但沈旭就是認(rèn)出來了,他自己都說不上來有什么區(qū)別,這可能是玄學(xué)。

    那輛車開進地下車庫,沒一會兒,沈旭就收到了陸薄言的消息:我到了

    沈旭看看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十一點出頭。

    沈旭去開門的時候正好電梯門也開了,兩個人隔著兩個門框遙遙相望,沈旭心跳有一點加速。

    他好像明白為什么陸薄言那么大費周章地也要來見他了。因為見到喜歡的人,就是很開心。

    他等在門邊,在陸薄言進門的時候輕輕抱了他一下。

    “陸先生,一天不見,我好像有點想你!

    “我也想你!

    *

    沈旭的床沒有陸薄言那里大,不過鋪得很軟,枕頭也蓬松,躺在上面整個人都像是要陷進去,陸薄言洗漱完他已經(jīng)困得睜不開眼了,整個人埋在被子里,臉頰泛著淡淡的粉,看起來有點可愛。

    陸薄言輕輕摸了摸他的臉,沈旭蓋住他的手,迷迷糊糊地:“好了?”

    陸薄言抽手:“嗯。”

    沈旭往另一邊讓了讓。

    陸薄言在他身側(cè)躺下,關(guān)了燈,沈旭又往他這邊靠了一點,很快又有了睡意。

    黑暗中他聽到陸薄言沉靜的嗓音:“如果你更喜歡這里,可以暫時住在這邊!

    “嗯?”沈旭從睡意中掙扎出來,強行思考,“你呢,跟我一起住嗎?”

    沈旭確實更習(xí)慣睡自己的床,但他不信新婚燕爾的陸先生會愿意分居。

    陸薄言在黑暗中摩挲他的面頰,沈旭覺得陸薄言今晚好像格外喜歡摸他的臉,干脆枕在他的手掌上。

    “那你豈不是每天都要早起一個多小時?”

    陸醫(yī)生的主職是醫(yī)生,教學(xué)那是順帶的,大部分時間還是要去醫(yī)院上班。

    陸薄言說:“可以乘地鐵!

    地鐵確實可以快一點,但是沒有直達(dá),中途需要換乘,也要將近一個小時。

    沈旭想了想陸醫(yī)生西裝革履擠地鐵的樣子,越想越覺得違和,兩個人總有一個要遷就,怎么想都是他遷就陸薄言的代價小一點。

    “其實還好,就是你不在的時候,我一個人有點奇怪。”

    像個外來的住客,主人不在的時候,客人一個人在家總歸是有點不自在的。

    陸薄言:“你可以把它變成你的家!

    他沒有說當(dāng)成,就像先前說的,不用沈旭去適應(yīng)房子,可以把房子改成他喜歡想樣子。

    沈旭想了想:“那你明天什么時候能回來,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去超市買點東西。”

    “好!

    第32章 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研討會下午三點出頭就結(jié)束了, 原本還有聚餐,陸薄言沒參與,直接回來了。

    沈旭看過他的會議安排表, 以為他回來會晚一點,自己點了外賣,結(jié)果陸薄言和外賣員幾乎同時到家, 沈旭都無奈了:“陸醫(yī)生,你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嗎?”

    陸薄言也意識到問題所在了:“抱歉, 只是不想讓你等待!

    “我等你又不是空等,比如今天知道你要回來吃晚飯, 我就……”沈旭停頓了一下覺得自己大概也不會做一桌子菜,“我就換一家外賣點了!

    陸薄言笑道:“好,下次不會了。”

    他遞給沈旭一只禮品袋,沈旭接過來:“是給我?guī)У亩Y物嗎?”

    “是。”

    禮品袋里是一只不大的盒子, 打開, 里面放了一枚胸針, 小巧精致的薔薇花, 紅色灑金的花面漂亮又華麗。

    沈旭愛不釋手, 拆外賣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思考該搭什么衣服。

    他點外賣的這家店,滿兩百才起送,沈旭為了點單湊了不少, 兩個人分一分也能吃個七七八八,陸醫(yī)生倒是不用一個人凄凄慘慘地去食堂吃了。

    飯后他們一起去超市。

    家里其實什么都不缺,但不妨礙沈旭什么都想買,生活用品是大頭,光是拖鞋沈旭就拿了六雙,一人兩雙, 還有兩雙備用。

    餐具沒有沈旭特別喜歡的風(fēng)格,但他自己那里的基本都是單人餐具,不成套。他想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陸薄言給他的陶瓷藝術(shù)展的入場券,問他:“陸醫(yī)生,陶瓷展還有嗎?”

    “近期沒收到。”

    沈旭哦了一聲:“那我問問師兄!

    師兄這樣的稱呼,可近可遠(yuǎn),聽沈旭說話的口氣,想來是近的,陸薄言很難不在意:“師兄?”

    沈旭簡單解釋:“開畫廊的,我的畫都在他那里!

    沈旭一邊說一邊拿起來一只馬克杯,超市的餐具平平無奇,杯子倒是挺好看,這馬克杯外面印著不知哪位抽象派大師的作品,入手就沉甸甸的,看著容量能有一升多,造型有點像酒吧夜市里那種巨大的啤酒杯。

    沈旭雙手舉著給陸薄言看:“當(dāng)花瓶怎么樣?”

    家里其實不缺花瓶,不過和餐具一樣,都是素色的,整齊是整齊,就是沒什么意思。陸薄言說:“很獨特!

    沈旭把它放進推車?yán)铮骸耙木褪仟毺,可惜院子里的花開敗了!

    不然這樣大口的杯子,扎上一束花,會比普通的花瓶顯得更熱烈。陸薄言有滿院的薔薇,沈旭早就想問他:“為什么種薔薇?”

    “喜歡!

    沈旭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藤爬植物適合裝飾院墻,園藝師種的之類的,唯獨沒想這最簡單的一個。

    他應(yīng)了一聲,半天沒說話,喜歡薔薇,是喜歡花型還是喜歡氣味?

    是從前就喜歡還是現(xiàn)在喜歡?

    沈旭低著頭推車,路過家紡區(qū)的時候,陸薄言問他:“要買床上用品嗎?”

    “床、床上用品?”沈旭思維跑偏,抬頭看了才發(fā)現(xiàn)陸薄言說的是真床上用品,沉默兩秒:“去專門的家紡店吧,選擇的余地大一點!

    “好。”陸薄言過來接他手上的推車,“我來吧!

    沈旭就給他了。他們身后有個不太確定的聲音:“陸薄言?”

    沈旭回過頭去看,是上次一起吃參加過慶功宴的陸薄言的大學(xué)同學(xué),他看見沈旭的時候也很驚訝:“沈同學(xué)?”

    陸薄言簡單和他打招呼,張宇的視線一直在他們之間轉(zhuǎn),一副想問又不好開口的樣子。在他的印象中陸薄言和沈旭是師生,現(xiàn)在這對師生卻姿態(tài)親密地在逛超市。

    購物車?yán)锏臇|西一目了然,都是家居用品,一看就是同居的人買的。

    他想起來上次沈旭去接機的時候陸薄言就沒叫他提行李,當(dāng)時就覺得奇怪,哪有老師不讓學(xué)生提行李的?

    陸薄言不像是能出面寒暄的人,沈旭只好自己上:“張醫(yī)生也住在這邊嗎?”

    “是啊,”他回頭介紹自己夫人,“我跟我太太出來消消食。”

    說完兩邊都有點尷尬,不知道說什么,張宇怕問越界,師生畢竟是很敏感的,雖然陸薄言年輕未婚,比學(xué)生大不了太多,這問題似乎也沒那么嚴(yán)重。

    沈旭知道他誤會了,但他不問,主動解釋好像又奇奇怪怪的。

    還是陸薄言告的別:“不打擾了!

    他一手推車一手牽沈旭離開,走出去幾步,沈旭小聲說:“他好像誤會了,你不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么?”

    “解釋我們……”沈旭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他們本來就是情侶,張宇不過是在這個關(guān)系上多加了一層,以為他們還是師生,但這個誤會說到底是他自己造成的。

    是他當(dāng)時在機場一時興起喊陸薄言教授的。

    沈旭無言以對。

    但他還是覺得應(yīng)該挽救一下陸醫(yī)生岌岌可危的名聲,陸醫(yī)生謙虛請教:“怎么挽救?”

    沈旭思索片刻,想起來沈薇給他發(fā)的那個帖子,提議:“要不給你的同事們發(fā)喜糖?”

    陸薄言卻答非所問:“一直沒有問過,你想要辦婚禮嗎?”

    沈旭:?

    沈旭不明白他是怎么從喜糖想到婚禮的,搖搖頭:“不了吧?”

    就現(xiàn)在光領(lǐng)證他都在憂慮怎么面對雙方家長了,再辦個婚禮廣邀親友,陸薄言又是那樣的家庭,沈旭想想都窒息。

    他再次搖頭:“不了不了!

    他的抗拒肉眼可見,陸薄言笑道:“好,那不辦!

    結(jié)賬的時候又遇到張宇和他太太了。這一次陸薄言主動說:“這位是我先生,沈旭,我們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

    沈旭沒想到陸薄言那么直白,不過這么直白才是陸薄言,他也笑著說:“不好意思,我不學(xué)醫(yī),不是他學(xué)生,之前機場……”

    張宇當(dāng)然是說沒關(guān)系:“我就說陸醫(yī)生看著也不像是……”他太太拿手杵了他一下,他及時收住后面的話,哈哈兩聲把話帶過去,轉(zhuǎn)而問:“恭喜恭喜,什么時候辦婚禮?”

    陸薄言說:“謝謝,暫時沒有辦婚禮的打算!

    他們走后,張宇太太對他說:“你有沒有覺得你同學(xué)的先生有點眼熟?”

    “眼熟?你在店里見過?”

    “不是,哎,我想起來了,他不是那個誰嗎?最近挺火的,那個明星!彼锌,“你同學(xué)跟明星結(jié)婚。侩y怪不能辦婚禮。”

    張宇不置可否:“也說不好,他家境挺好的,娶個明星也說得過去,就是以前沒看出來……”陸薄言這人看起來一本正經(jīng)的,還有點古板,沒想到玩那么花。

    到家之后沈旭一一把買回來的東西歸置整理到該放的地方,期間拒絕陸薄言插手,這是購物的樂趣之一。

    他從一樓放到二樓,從書房放到臥室,在衛(wèi)生間掛毛巾的時候忽然想起來:“哎、忘記買牙膏了!

    應(yīng)該是遇到張宇的時候,他們夫妻倆正好從那排貨架走出來,陸薄言牽他走的時候就沒往那個方向。

    陸薄言的視線落在他的牙膏上,沈旭帶過來的牙膏才拆了沒兩天,并不急著買。沈旭解釋了一句:“我是說你用的這個,是超市買的吧?”

    “嗯!标懕⊙詰(yīng)了一聲,沒說他生活用品平時基本是助理買,“我以為你不喜歡。”

    他常年用同一款牙膏,沈旭之前也用過兩次,后面他自己的東西帶過來就沒有再用了,陸薄言的牙膏,薄荷味非常重,簡而言之有點辣,初用有點吃不消。

    沈旭說:“我是不喜歡!

    但是不妨礙我喜歡你用。

    后半句沈旭沒說出來,陸薄言卻仿佛理解了,在鏡子中和他對視,輕笑:“我知道了!

    沈旭輕咳兩聲,撇開眼,假裝不知道他知道什么了。

    照例是沈旭先洗的澡,洗完躺在床上看喜糖包裝,也有成品的,還能指定糖果,沈旭想了想,陸薄言應(yīng)該也不會送太多,他就更少了,完全可以抽個時間自己裝,也挺有意思。

    陸薄言出來的時候他正好下完單,自然而然地看過去,就看見他沒穿睡袍,只圍了一塊浴巾。沈旭忽然想起來,原本陸薄言的睡衣是掛在浴室衣柜里的,但他沒這習(xí)慣,他家的浴室沒大到可以放衣櫥的程度,這幾天收衣服的時候都一起放進了臥室的衣櫥。

    “睡衣我收在這邊衣櫥了,”他提醒完補充一句,“不好意思我放習(xí)慣了。”

    “沒關(guān)系。”

    陸薄言把浴巾放進臟衣簍里,從衣櫥里取出睡袍換上。

    沈旭眼尖地注意到,那浴巾上還有點水痕。陸薄言用的浴巾不是這個尺寸,喜歡用這種大毛巾的是他自己,結(jié)合那水痕,不難猜這是他剛才用過的。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沈旭整個人都有點發(fā)熱。

    陸薄言身材很好,腹肌輪廓很分明,應(yīng)該說身上的線條都很分明,跟沈旭這種心血來潮花兩個月練出來好看、不維持就漸漸消失的有根本上的區(qū)別。

    沈旭時不時地看他一眼,又飄走,心不在焉地:“你怎么不喊我拿?”

    陸薄言一邊系腰帶一邊轉(zhuǎn)過來:“不麻煩!

    沈旭對上他的視線,又默默移開去看天花板。

    陸薄言上床之后沒像平時一樣拿書或者平板看什么,甚至也沒問沈旭能不能熄燈,就直接關(guān)了燈。

    黑暗中,沈旭感覺陸薄言離他比平時要近一點,他心跳有點快,又想起來剛才的浴巾,雖然浴室里沒有睡袍了,但是浴巾不止那一塊,陸薄言偏偏拿了他用過的。

    “陸……”

    沈旭的話沒有說出口,消弭在唇齒間,沒有預(yù)告,溫柔又強勢的吻落下,是他喜歡的薄荷的味道。

    陸醫(yī)生平時看著斯斯文文的,只有這種時候沈旭才能體會到alpha骨子里的強勢,他有些招架不住,胸膛劇烈起伏,攥緊了陸薄言領(lǐng)口的衣料。

    良久,陸薄言用指腹擦過他的嘴角,低聲道:“是喜歡我這樣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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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師兄打電話來時, 沈旭才想起來,畫展昨天就開始了。這次不是他的個人畫展,沈旭去不去都行, 他打電話來是為了報喜。

    “你的畫已經(jīng)全訂出去了。”

    沈旭有一點驚訝:“不是才第二天?”

    “是啊,除了之前被預(yù)訂的,初次展出的這幾幅都被同一個人訂走了, 不會是你粉絲吧?”

    沈旭想說我沒有粉絲,又想起來那天路上遇到的要簽名的, 不知道算不算,補充:“有也不知道我還畫畫!

    “行, ”師兄笑了一下,“今天下午簽約,你要不要過來見見老板?”

    沈旭這次展出去的畫不少,有四幅畫是第一次展, 能讓師兄直接松口, 出價肯定不低, 一個人買下那么多, 是看好沈旭后續(xù)發(fā)展, 算是某種意義上的“伯樂”,說得商業(yè)一點就是投資人,略微來往一下有利于維持長久的關(guān)系。

    不過沈旭沒什么興趣, 下午陸薄言有一節(jié)線上公開課:“不了,下午有事!

    師兄就沒多說:“那行,自己要是有什么朋友想請看展就趁早,后半程會把賣出去的畫換下去。你剩下的畫我就不上了,留到你的個人畫展!

    “好!

    陸薄言這節(jié)課不在瀾城大學(xué)醫(yī)院醫(yī)學(xué)院上,而是在一家酒店的會議廳, 是個公益活動,科普心血管方面的常見疾病。

    這樣的課按理說用不著陸醫(yī)生去,但誰讓陸醫(yī)生那張臉自帶廣告效果呢,他錄的課,點擊量能甩別人好多倍。

    沈旭來得不算晚,但下面坐的人很多,他到的時候已經(jīng)沒剩幾個位置,他只能找個角落坐下。

    他有點納悶,陸薄言跟他講的時候說過,這個課主要是網(wǎng)絡(luò)直播和后續(xù)各大平臺投放的,現(xiàn)場應(yīng)該沒有太多人。

    沈旭看著嘈雜的大廳,各個年齡段都有,只能歸結(jié)于陸醫(yī)生的個人魅力。

    因為是科普向的講座,宣講內(nèi)容并不深奧,陸醫(yī)生講得淺顯易懂,認(rèn)真聽都可以聽明白,沈旭先前因為沈母病情對心臟病還算有些了解,這些還算常見的慢性病反而在他的知識盲區(qū),半個小時下來也聽得津津有味的。

    中場休息時陸薄言從臺上下去,主持人上臺熱場,沈旭趁這個時間去了躺洗手間,遠(yuǎn)遠(yuǎn)聽見會場音響傳出來的主持人的聲音:“現(xiàn)場大家都很熱情,我們跟陸教授溝通之后,決定在課堂的最后增加十分鐘的問答時間,到時候隨機抽人,大家可以向陸教授提問!

    這是個臨時加的流程,幾乎是主持人說話的同時,沈旭就收到了陸薄言的信息,說要推遲十五分鐘左右。

    主持人說十分鐘,陸薄言卻說十五分鐘,沈旭笑了一下,看來陸醫(yī)生對自己受歡迎的程度還是有一定認(rèn)知的。

    最后的提問環(huán)節(jié),現(xiàn)場果然很熱鬧,大部分人的問題很簡單,聽過剛才的課,沈旭都能基本回答上來,陸醫(yī)生也沒什么不耐煩,問什么就答什么,偶爾還會延伸一下。

    看著他沉穩(wěn)泰然的樣子,沈旭忽然很想去聽聽陸老師講課。

    輪到一個長發(fā)青年提問的時候,他大膽問:“陸醫(yī)生有omega了嗎?”

    提問的人離沈旭不遠(yuǎn),就在他斜前方,沈旭可以聞到他的信息素是甜甜的芒果味,可以看見他后頸的腺體貼。

    和沈旭常用的那種不一樣,這個男生用的是非常可愛的小動物造型,沈旭初中時在前座omega女孩的脖子上見過。

    成年以后的omega散發(fā)的信息素比青春期要多很多,這樣阻隔度不到50的腺體貼,幾乎是在直白地宣告:這是一個等待被標(biāo)記的omega。

    他的長相也極為出挑,這樣一位omega當(dāng)眾向年輕有為的alpha示愛,放哪都是引人矚目的事,場館內(nèi)起哄的人不少。

    陸薄言態(tài)度和剛才沒什么兩樣,一副清清正正無情無欲的樣子,場內(nèi)的哄鬧與他無關(guān):“抱歉,這個問題和今天的主題無關(guān)!

    芒果味的omega笑瞇瞇地說:“那等宣講結(jié)束,我可以單獨問您嗎?”

    這一次不等陸薄言回答,就被主持人打斷了:“好了好了私人問題咱們不占用寶貴的問答時間,接下來有請下一位——”他展開手上抽出來的兩張紙條,“13列19座的幸運觀眾!

    話筒被往后傳,眾人的目光也向后聚集,最終匯聚到了原本不起眼的角落。不知是哪位好事者,發(fā)現(xiàn)這一角的燈沒亮,“啪”一聲過后,沈旭就出現(xiàn)在了燈光下。

    前一刻才有人問陸醫(yī)生是否單身,下一刻,沈旭就成了全場焦點,他有一種隱秘的戀情被曝光的感覺。

    沈旭往臺上看去,隔著前面十幾排觀眾和陸醫(yī)生對視,陸薄言大約也是沒想到,沈旭會在臺下看他,左手無名指動了動。

    沈旭沒什么問題要問,他想像第一個被抽到的人一樣選擇跳過把機會給下一個人,但是陸醫(yī)生在看他,提問環(huán)節(jié)到現(xiàn)在,他第一次主動開口,清正的嗓音通過話筒之后有一點失真。

    “這位先生,有什么想問的嗎?”

    沈旭猶豫了一下,接過話筒:“陸醫(yī)生第一次做手術(shù)是什么時候?”

    這個問題似乎是圍繞陸薄言個人的,但仔細(xì)想想,似乎又是和主題相關(guān)的,沈旭聽到身邊的人說:“原來還能這樣。”

    “第一次上手術(shù)臺是實習(xí)的時候,第一次主刀是正式工作半年后。”

    沒什么意義的對話過后,沈旭把話筒遞出去,提問繼續(xù)。后面的問題他沒有聽清,緊了緊剛才握話筒的手,無名指上的素面戒圈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金屬的質(zhì)感仿佛聯(lián)通著另一個人的心跳,但另一個人今天沒戴戒指。

    沈旭看著講臺,輕輕敲了敲扶手。

    最終結(jié)束的時間比陸醫(yī)生預(yù)料的還要晚,沈旭收到陸薄言的信息,說是可能還要晚一些,讓他可以先去車上等。

    講臺上,陸醫(yī)生身邊圍著不少人,其中就有那位芒果味的omega,沈旭離得遠(yuǎn),散場時人群又鬧,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他收回視線,往停車場走。

    陸薄言一一回答完幾個咨詢身體狀況的問題,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對剩下的人說:“抱歉,我先生還在等我,如果還有什么問題,歡迎到朝云醫(yī)院咨詢。”

    今天出門的時候沈旭就說要來接陸醫(yī)生下班,但是當(dāng)他在停車場找到熟悉車牌時,說好來接他的人卻自己坐在副駕駛座。

    陸薄言打開車門上車,沈旭仍舊懶懶地靠在椅背上,偏著腦袋看窗外,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陸醫(yī)生略一思索,開口:“抱歉,今天上午有一臺手術(shù),戒指摘下來放在辦公室了。”

    沈旭終于轉(zhuǎn)過來,哼笑:“陸醫(yī)生那么自覺,我要是還有什么意見,那不是顯得我無理取鬧?”

    陸薄言正色道:“對自己伴侶的占有欲,合理且合法!

    沈旭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把吃醋說得那么冠冕堂皇,細(xì)細(xì)品味了一番他的話,笑道:“那么陸醫(yī)生,下午有什么安排嗎?你的伴侶想占用你的時間!

    “沒有!

    “那去看看家紡?”

    沈旭挑了家規(guī)模大的家居城,不光賣家紡,還有些家具,一進門沈旭就看中了一架落地?zé),接著是衣帽間的門簾,選定了樣式就繼續(xù)往里面走,留下陸醫(yī)生跟人溝通地址和上門安裝的時間。

    陸薄言跟過來的時候,沈旭已經(jīng)定下一張羽絨床墊了,看見他過來沈旭又對導(dǎo)購說等等。

    他問陸薄言:“羽絨床墊,你睡得慣嗎?”

    沈旭家里就用的就是羽絨床墊,比一般的要軟很多,不是所有人都能睡習(xí)慣的。

    “你家里那樣的嗎?沒有問題!

    除了床墊,還有其他床上用品,陸醫(yī)生原先用的床單都是純白的,身體力行地加深了沈旭對醫(yī)生的刻板印象。

    沈旭挑了幾套純棉的床品之后,店員開始向他推銷真絲材質(zhì)的:“夏天了,真絲用起來會比純棉更舒適。”

    沈旭先前買過一套真絲的床單,清洗存放都有講究,他直言:“太嬌氣了。”

    簡直是給自己找事兒。

    店員就說:“如果不想自己清洗,我們有合作的干洗店,在店內(nèi)消費購買年卡有優(yōu)惠,每月兩次上門取送,瀾城有四家分店,城區(qū)都在服務(wù)范圍內(nèi)。”

    沈旭問了一下店鋪,巧了,就是陸薄言辦了年卡的那家,有些意動,店員再接再厲:“買四套的話,我們直接送干洗年卡的,以后要續(xù)費也是按八折!

    他看看陸薄言,原本是想問問他的意思,畢竟陸醫(yī)生原本的床單都是純棉的,換了肯定不是沈旭一個人用,然而陸醫(yī)生不知道是不是誤解了他的意思,直接遞了卡。

    大部分人都習(xí)慣了手機支付,陸薄言仍舊使用現(xiàn)金和卡片支付。

    付完錢收銀員把銀行卡遞給沈旭,沈旭接過來在指間轉(zhuǎn)了一周,問陸薄言:“陸醫(yī)生的工資卡是不是要見底了?”

    這是學(xué)校的工資卡,陸薄言的日用都在這,按之前說的數(shù)額來算,應(yīng)該不會存下太多,今天零零總總花了將近四萬,也該見底了。

    “嗯”,陸薄言應(yīng)了一聲表示肯定,繼而非常淡定地從錢夾里抽.出另一張卡給他,輕描淡寫的:“還有醫(yī)院的!

    這是陸醫(yī)生第二次送卡,沈旭想起上一次送卡時他用的理由,笑起來,靠近他,食指和中指夾著卡片的一角,輕點他的胸口:“這一次,陸醫(yī)生想好理由了?”

    陸醫(yī)生執(zhí)起他的手送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不需要理由,你是我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嵐 53瓶;你沒事兒吧 20瓶;easy、松月饅頭鋪、路余 10瓶;5222、大大大大雪、葉孞 5瓶;lxs、鹽和糖 3瓶;折耳、涼荻 2瓶;愛吃糖的皮卡丘、讀者、不夠、心海寶貝貼貼、瀅、Renaissance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4章 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

    “就住一晚, 點外賣吧,或者外面吃?”問陸薄言這種問題通常都沒什么意義,因為他會說都可以, 沈旭問完就自己做了決定,“外賣吧。”

    陸薄言果然說:“好!

    沈旭挑挑揀揀地翻著外賣頁面,明天周三, 陸薄言要去學(xué)校上課,今天就住他那兒, 陸醫(yī)生在飲食上沒有特別明顯的喜好,不過口味相對清淡一些, 沈旭覺得這可能是出于一個醫(yī)生的養(yǎng)生習(xí)慣。

    點完沈旭問他:“學(xué)校是不是快放假了?”

    “嗯!

    “還要期末考吧?”沈旭好奇:“你的考試安排在什么時候?”

    “月底!

    “是不是還有考前復(fù)習(xí)周?要上課嗎?”

    沈旭畢業(yè)幾年了,從前都是被布置作業(yè)被考試的學(xué)生,頭一次站在老師、出題人的角度,有點新奇。

    陸薄言回答:“有答疑課。”

    沈旭掰著指頭算了算:“那也快了, 考完是不是有兩個月可以不用去學(xué)校了?”

    “嗯。”陸薄言畢竟是醫(yī)生, 學(xué)校就算假期有什么事也基本不會找到他頭上, “假期去實驗室多!

    他一說實驗室, 沈旭就想起來:“博士論文答辯是不是也快開始了?”

    “看安排, 瀾大六月底截止。”

    沈旭趕緊給沈薇發(fā)了條信息,關(guān)懷一下堂姐:你答辯是什么時候?

    沈薇回了一條語音,沈旭沒戴耳機, 直接點了播放,沈薇的聲音就從手機里傳來:“怎么忽然問這個,要把你老公送過來給我當(dāng)評委嗎?”

    車內(nèi)安靜了片刻,沈旭整個人都僵住,他確定陸薄言聽到了。

    這樣的稱呼,他從來沒有喊過, 冷不丁地被人說出來,沈旭有種難言的羞窘。

    沈旭習(xí)慣了陸薄言偶爾稱呼他為先生,需要指代時,他也是這樣稱呼陸薄言的。老公不一樣,這個詞指向非常明確,沒有那么文雅,直白又曖昧。

    仿佛一層朦朧的窗戶紙被戳破,他和陸薄言的關(guān)系一下從一紙婚約清清白白,變成了世俗意義上的情侶。

    陸薄言唇角輕輕勾了勾,沈旭沒好意思看他,正好進了車庫,他生硬地找話題:“車位租了之后都沒用幾次,有點浪費!

    陸薄言配合:“家里還有兩輛車,可以換過來!

    陸薄言平時只開一輛車,沈旭以為他就買了這一輛,沒想到還有兩輛放著的?沈旭看了他一會兒,手虛虛握拳送到他面前,作話筒狀:“說吧,陸醫(yī)生,我做好準(zhǔn)備了,哪里還有豪宅?”

    陸薄言眼含笑意:“沒有了。”

    “都是你自己買的嗎? ”陸醫(yī)生看起來不像是愛車的人。

    陸醫(yī)生輕描淡寫地:“大學(xué)的時候買過一輛超跑。”

    沈旭先是詫異,繼而調(diào)侃:“原來陸醫(yī)生也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不會還抽煙喝酒泡吧吧?”

    陸薄言緘口不語。

    沈旭只是隨口問,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反應(yīng),驚訝地確認(rèn):“真有啊?”

    “抽過煙。”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沈旭就沒在陸薄言身上聞到過煙味,顯然現(xiàn)在是不抽的,他于是問:“那怎么又戒了?”

    “抽煙除了危害健康,沒有任何實質(zhì)上的作用!

    沈旭挑眉看他:“但你還是抽過。”

    陸薄言看著他:“是,抽過!

    說話時正好電梯到了,今天買的東西多,兩個人四只手都提滿,陸薄言把左手的東西并到右手去按樓層鍵,不知為何,動作停滯了片刻。

    沈旭笑他:“干嘛,來少了不記得樓層了?”

    陸薄言按下25,沒有辯解。

    剛才的話題被岔開,沈旭忘了問他當(dāng)初為什么要抽煙,上樓之后,又續(xù)上跟沈薇聊天。沈薇說:“下周答辯,準(zhǔn)備非常充分!

    沈旭聽她信心十足的話,笑著說:“那到時候我去給你送花!

    沈薇:……別送太香的

    沈薇:“對了,嬸嬸說要給你介紹對象,讓我看看哪個好!

    她發(fā)了幾張照片過來,沈旭粗略看來,嗯,都不如陸醫(yī)生。

    沈薇:你看著辦

    沈旭:……

    這怎么看著辦?是跟他媽坦白他不聲不響就領(lǐng)證了,還是在里面選一個讓沈薇應(yīng)付過去?沈旭頭大:“我自己跟她說!

    沈旭和沈薇不一樣,他跟家里基本一周兩次電話,父母加起來說的話也不超過十分鐘,話題走向基本是沈母掌控,今天也一樣。

    沈母先是問他最近工作怎么樣,她在電視上看見沈旭了。

    沈旭沒少拍電影,沈母會為了他出場不到兩分鐘,臺詞兩只手就能數(shù)滿的臺詞,反復(fù)去影院看,現(xiàn)在有電視劇,她更是天天刷。

    沈旭靜默片刻,還是說:“媽,我以后想畫畫!

    沈母笑道:“畫畫就畫畫啊,你從小就喜歡畫畫,畫得也好。”她夸了沈旭一通,才問,“那以后不拍電視了?”

    “暫時不拍了。”

    大概是受某些文藝作品的影響,沈母印象中藝術(shù)家總是跟貧困潦倒掛鉤,有點擔(dān)心沈旭:“那你現(xiàn)在存款有嗎?房貸能不能還上,要不回來家里?”

    沈旭笑道:“存款還有,有個師兄開畫廊的,畫也能賣出去,媽你別擔(dān)心!

    沈母其實還有點不大相信,沈旭上大學(xué)之后沒讓他們操過心,有什么困難估計也不會說,就旁敲側(cè)擊地問:“那什么時候有空回來看看?”

    沈旭下意識說:“暑假吧!

    沈母奇怪:“你不會在開什么輔導(dǎo)班吧?”不然都畢業(yè)多久了,怎么還開口就是暑假。

    沈旭上學(xué)的時候就對美術(shù)老師這個職業(yè)表現(xiàn)出相當(dāng)?shù)目咕埽蚰赶敕ㄖ,他要是去?dāng)美術(shù)老師了那一定是飯都要吃不上了。

    沈旭再三保證沒有,沈母還是說:“真的有困難就跟家里講,現(xiàn)在家里也不缺錢,多一張嘴還是養(yǎng)得活的!

    ……

    沈旭到電話掛斷都沒找到機會跟沈母提他結(jié)婚的事,也或許是說不出口。

    陸薄言剛拿了外賣進來,沈旭就喊:“醫(yī)生!

    “怎么了?”

    “你家里知道我們結(jié)婚了嗎?”

    “知道!标懕⊙苑路鹬浪跒槭裁蠢_了,“不用擔(dān)心,等你準(zhǔn)備好了再見他們!

    沈旭看他:“我跟我媽說我暑假回去!

    陸薄言輕易領(lǐng)會了他的意思:“好,我和你一起!

    別墅住久了,不到九十平的房子顯得有一些拘束,不過小也有小的好處,飯后陸教授在餐桌上改課件,沈旭在另一邊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畫畫。

    師兄提過,可以畫一些適合出周邊的圖,但沈旭這幾天都住在陸薄言那里,只畫了一幅不大的水彩。

    陸薄言的書房其實也很大,正常來講,完全坐得下兩個人,但是沈旭需要的不是伏案工作的場所,他需要一個可以用來畫畫的空間,比起桌子他更需要畫架。

    書房不合適,不光空間上不合適,地板也不合適,整個二層鋪的都是真皮地板,沾上顏料不好清理。

    沈旭不想每次畫完還要小心收拾地板。

    畫畫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陸薄言不知道什么合上電腦過來:“如果書房不適合作為畫室,三樓還有一間空置房間。”

    沈旭應(yīng):“好,我回去看看!

    “嗯,外面就是露臺,如果需要避光可以做遮光處理。”

    “沒那么講究,有窗簾就可以了。” 沈旭一手拿著畫板,另一只手拿筆一邊調(diào)色一邊說:“是不是在你健身室旁邊?”

    沈旭若有所思,他知道陸薄言差不多是隔天健身一次,但是他起得太早了,沈旭每天跟他差不多的時間睡,早上也做不到五點起來。

    沈旭大學(xué)的時候偶爾去打籃球,學(xué)校又有跑步打卡的要求,練出過腹肌,畢業(yè)之后就靠隔三差五地健身房打卡勉強維持,十分羨慕陸醫(yī)生的肌肉線條。

    于是躺在床上看見陸醫(yī)生洗完澡走出浴室的時候,沈旭禮貌發(fā)問:“可以摸一下腹肌嗎?”

    陸醫(yī)生輕笑:“我想,或許今天不那么合適?”

    摸個腹肌有什么合適不合適的,他明明就是在暗示摸完之后可能會發(fā)生一點不合適的事情。

    陸醫(yī)生的拒絕過于曖昧,連潛在的威懾都讓人浮想聯(lián)翩,算不上強硬的拒絕,讓人更想要挑戰(zhàn)底線。

    合法的伴侶,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陸薄言上床之后,沈旭就大膽探手過去,觸手是柔韌的肌膚,放松狀態(tài)下的肌肉沒有想象中那么堅硬,是一種富有生命力的彈性。

    沈旭并不很用力,只是四指摩挲,想要摸到肌肉的線條。

    他剛剛?cè)缭敢詢斚胍栈厥,就聽到陸醫(yī)生呼吸重了一些,手下的肌肉瞬間繃緊了。

    陸薄言腰腹收緊,按住撩火的手,嗓音低沉喑。骸吧蛐瘛!

    沈旭聞到了清列的木質(zhì)香調(diào),是陸薄言的信息素。

    他來不及說什么,就感覺自己也有點不對,一股熱意憑空騰起,腺體也開始明顯的跳動。

    陸薄言先放開攥著他的手,起身背對著他坐在床沿,沈旭聽到滴的一聲輕響,回頭就看見陸醫(yī)生又把手表戴上了。

    屬于陸薄言的信息素一下就淡了。

    但Omega的信息素是無無法控制的,只能慢慢平復(fù),房間內(nèi)淡淡的花香仍舊彌漫著。

    沈旭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明明他用過三階抑制劑,在抑制劑起效的時間內(nèi),alpha的信息素不該對他造成這樣的影響。

    他剛才甚至有了進入發(fā)情期的先兆。

    沈旭把自己埋進被子里,聲音悶悶的:“陸醫(yī)生,可以幫我拿一下腺體貼嗎?”

    陸薄言取來之后,他掀開被子側(cè)身低頭,露出脖子,陸薄言垂眸,為他貼好。

    沈旭又把被子捂上,過了一會兒才又鉆出來。

    他想起剛剛信息素失控的時候,陸薄言立即去戴手表,有點好奇:“你的手表是什么信息素禁錮器嗎,心理暗示?就像……”沈旭絞盡腦汁想出來一個詞,“安全詞?”

    “……”

    “……”

    這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沉默了,沈旭又想鉆進被子里了,聊勝于無地解釋:“……我沒有奇怪的癖好!

    陸薄言:“嗯。”

    “……”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結(jié)婚紀(jì)念日哎!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兒子親爹 20瓶;三橫四豎 15瓶;Airmu、晨雨 12瓶;我是CP黨、云意曉、桂圓紅棗山藥 10瓶;墨色喧囂、掃晴、南陌、十五 5瓶;面包做的龍 3瓶;花花陪你到老、皮皮小卷毛、撲棱蛾子、ABC 2瓶;坐看云起時、松煙入墨墨、羅蜜蜜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5章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大概是為了化解沈旭的窘迫, 陸薄言提醒:“你的抑制劑應(yīng)該是快到期了!

    沈旭算算時間,也確實差不多。

    測試注射只有正常用量的三分之一,根據(jù)之前的測算, 他的抑制劑有效時間應(yīng)該是在三個月左右,再去做最后一次檢查,一切正常的話接下來可以按周期使用了。

    沈旭去了醫(yī)院, 柳醫(yī)生拿著他的檢測報告說:“都正常的,你說的情況, 可能是因為抑制劑快到期的緣故,當(dāng)然, 也可能你們的契合度比較高!

    沈旭說:“易感不是雙向的嗎?我看他對我的信息素沒有那么敏感!

    柳醫(yī)生點頭:“那應(yīng)該就是抑制劑的緣故,以后按時用就好!

    他繼續(xù)說:“跟之前推測的差不多,三個月用一次,三階抑制劑是定制, 不可能隨時隨地都買到, 至少也要三天, 有特殊需求的話記得提前申領(lǐng)。”

    “好!

    “平時可以到醫(yī)院來拿, 一般提前一周左右就會到, 也可以指定離家近的自動販?zhǔn)蹤C!

    “就醫(yī)院吧!鄙蛐裾f。他現(xiàn)在住在陸醫(yī)生家,到醫(yī)院只要五分鐘。

    柳醫(yī)生點點頭,用兩根手指在電腦上敲敲打打, 忽然停下動作,驚訝地說:“陸行云?”

    “你的抑制劑負(fù)責(zé)人是陸行云?”

    沈旭點頭,柳醫(yī)生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奇怪道:“你怎么請的他?他已經(jīng)很多年不負(fù)責(zé)這個了!

    沈旭其實也覺得奇怪,還有點受寵若驚,他就好像被一位大學(xué)教授輔導(dǎo)了小學(xué)數(shù)學(xué)。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陸薄言。

    沈旭斟酌著問:“陸教授他, 有沒有孩子?”

    “這你都不知道?你這年紀(jì),應(yīng)該在教科書上看見過他啊!绷t(yī)生這樣一說,沈旭就把沒什么根據(jù)的猜測壓回心底了。

    陸薄言下午臨時有事要出差,最早要明天晚上才能回來,他人在開會,趙澤到家里來替他拿東西。

    趙澤就在樓下大廳待著,沈旭把收拾好的行李交給他,順便問他是什么事。趙澤說:“有一位病人需要手術(shù),是移植!

    沈母也做過這樣的手術(shù),沈旭多少了解,能做這類手術(shù)的醫(yī)院并不多,有時候病人不適合轉(zhuǎn)院就會外請專家,陸醫(yī)生就是當(dāng)“專家”去了,這很正常。

    就是喜糖盒子到了,他們原本說好了今晚一起包糖的,這下只剩他一個人了。

    晚上陸薄言到目的地之后打了個電話回來:“抱歉,今晚失約了!

    沈旭一邊抓糖一邊隨意地說:“一共就那么幾包,我一個人也不費什么事!

    陸薄言說:“如果可以,能等我回來一起包嗎?我想,這應(yīng)該是兩個人的事!

    沈旭看了眼已經(jīng)包了一半的糖,忽然有點心虛。感受到他的沉默,陸薄言笑了聲:“還是你已經(jīng)包完了?”

    沈旭干巴巴地:“還有一半。”

    “那就把這一半留給我吧。”

    第二天上午,沈旭在三樓布置他的畫室,門鈴被人摁響,他走到露臺,探出頭去看,樓下停著輛車,看起來像是送貨的。

    沈旭把最近買的大件的快遞一件件數(shù)過去,發(fā)現(xiàn)都已經(jīng)簽收了,一時間想不出來是什么,下樓看了才知道是送衣服的。

    是陸醫(yī)生七月份的服裝。

    送衣服的人沈旭沒見過,但是對方好像知道他,喊他沈先生。他們動作很快,沒叫沈旭搭手,連架子送到了二樓臥室的衣帽間,很有分寸感,沒動衣柜,就直接放在中間空地上。

    “麻煩沈先生整理收納,整理完隨時通知,我們會上門來取衣架!睘槭椎娜藢ι蛐裾f, “陸先生的服裝用的是上個月的尺寸,如果有什么不合適,可以再修改!

    沈旭覺得以陸醫(yī)生的身材保持情況看,應(yīng)該是不用修改的,但他還是點頭應(yīng)下。他以為到這就該結(jié)束了,沒想到那人繼續(xù)說:“沈先生,您也來量一下尺寸吧?”

    稀里糊涂地量完尺寸之后被告知衣服會在一周內(nèi)送來。

    怎么還有他的份?沈旭有心想問問陸薄言怎么回事,但是這種大型手術(shù),時間是說不好的,他也沒去打擾。

    手術(shù)很順利,接下來的事不用陸醫(yī)生操心,那邊院方還想請陸醫(yī)生多待兩天,說是交流學(xué)習(xí),陸薄言拒絕了,他答應(yīng)了沈旭當(dāng)天就回去。

    路上出了一點意外,到家已經(jīng)是深夜。

    客廳開著暖黃色的角燈,沙發(fā)上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陸薄言把行李箱靠在門邊,盡可能放輕動作走過去,沈旭還是醒了。

    “抱歉,讓你久等了。”

    沈旭揉了下眼,搖搖頭:“飛機延誤了?”

    陸薄言簡單陳述:“機場有一位旅客心臟驟停,做了急救!

    沈旭笑起來,抬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姿態(tài)有點輕佻:“我們家陸醫(yī)生,救死扶傷。”

    陸薄言看著他,沒有說話,沈旭心跳快起來。

    陸薄言問:“可以吻你嗎?”

    沈旭:?

    明明以前都是直接親的。

    陸薄言雖然問了,但是也沒等到沈旭回答。他的吻就像他的話語,披著征詢的外衣,不改通知的本質(zhì)。

    起初溫和而纏綿,繼而深入,一寸一寸地探索、掠奪,溫和又強勢。

    接吻過許多次,沈旭仍舊跟不上陸醫(yī)生的節(jié)奏,只能仰起脖子承受,被放開的時候,他下意識做了個的吞咽動作。

    沈旭覺得頭頂?shù)臒艄舛贾皇A艘蝗鈺,有些晃眼,于是低頭。他靠在沙發(fā)背上,額頭卻抵在陸薄言的肩上,脖子曲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陸薄言摩挲著他的后頸,像是安撫,又帶著點別的意味。

    沈旭靠著他喘了一會兒,說:“醫(yī)生,我有點暈!

    他的嗓子也有點啞,陸醫(yī)生輕輕抬起他的下巴,克制地擦了一下他的嘴角,有一點用力,留下不太明顯的紅痕,很快消散。

    陸薄言眼皮微闔,背著光,有些高高在上的淡漠,半俯視著對上他的視線,非常紳士地說了聲抱歉。

    為自己方才略顯粗暴的吻。

    沈旭不覺得有什么好抱歉的,只是確實有點缺氧,塌著腰,胳膊軟軟地搭在陸醫(yī)生肩上。

    他們面對面的,陸醫(yī)生就著這樣的姿勢,把他抱起來了。沈旭輕哼一聲,下意識手腳并用地纏繞。

    陸醫(yī)生輕笑,繼而低聲道:“不會摔的!

    果然是不會摔的,沈旭充分感受到了陸醫(yī)生常年健身的成果。沈旭瘦歸瘦,畢竟身高放在那,陸薄言這樣托著他,腳步也依舊穩(wěn)健。

    到了臥室陸醫(yī)生反而披好了斯文清正的外衣,把人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輕輕碰了一下沈旭的額頭,然后說晚安。

    陸薄言關(guān)了燈才去洗漱,但是沈旭睡不著了。

    房間隔音做得很不錯,浴室的水聲若隱若現(xiàn)的,他忽然想起,昨天給陸薄言收拾行李的時候,是放了內(nèi)褲的。

    沈旭上小學(xué)開始就是自己洗內(nèi)褲,和陸醫(yī)生同居之后,也都是在洗澡的時候順手就洗了,然后直接用浴室的烘干機烘干。沈旭猜測陸薄言應(yīng)該也是跟他差不多的。

    這方面來講,他們雖然領(lǐng)了證,每天睡了在一張床上,互相還是有點距離感、神秘感,但是現(xiàn)在他仿佛單方面越過了某個無形的界限。

    就像趙澤說的:“從前這樣的情況,陸老師都是直接去了當(dāng)?shù)卦儋I的,現(xiàn)在有您在,也能方便一些!

    陸薄言不會讓助理進入他的私人空間,觸碰他的貼身衣物。

    只有沈旭。

    沈旭指尖都在隱隱發(fā)燙。

    早上沈旭睜眼的時候,難得陸醫(yī)生還沒起,不過也已經(jīng)醒了,躺在他身側(cè),手上拿著平板,不知在看什么。

    沈旭醒了,他就看過來:“早上好!

    “早,”沈旭愣愣地回,“今天不用上班嗎?”

    “上午不用!标懕⊙曰卮,“可以包喜糖。”

    陸醫(yī)生難得有那么閑的時候,吃了早飯,他們一起把東西搬到了三樓,沈旭整理畫室,陸醫(yī)生包喜糖,一邊閑聊。

    沈旭提起昨天量尺寸的事,問他:“你們家是不是不光有家族基金還吃穿住行全包攬啊?”

    陸薄言聞言眉心微微聚攏旋即松開,笑道:“他們只做西裝。”

    沈旭笑起來:“巧就巧在陸醫(yī)生也只穿西裝是不是?”

    “那沈先生,想看我穿什么?”

    沈旭搖頭:“你穿西裝就很好看。”

    過了一會兒,陸薄言說:“下周是我父親的生日!

    不聲不響地領(lǐng)了證,至今沒有見過家長,沈旭多少有點心虛:“啊,那我……”

    陸薄言說:“不用勉強。”

    “還是應(yīng)該要去的吧?”

    “他不在意這些!

    陸薄言在他提及衣服的時候說這個事,沈旭覺得這大概就是家長的暗示。

    “我還是去吧,要準(zhǔn)備什么嗎?”

    陸薄言:“可以準(zhǔn)備一束花。”

    沈旭:“不用別的嗎?”

    陸薄言:“他什么都不缺!

    沈旭又問:“有生日宴嗎?”

    陸薄言笑起來:“沒有你想的那么隆重,只是一些同事聚餐!

    沈旭還是緊張,畫室都顧不上布置了,坐在地上開始做攻略:第一次見家長該準(zhǔn)備什么。

    陸薄言見狀寬慰他:“不用那么緊張,你們見過。”

    沈旭:???

    “什么時候見的?”

    陸薄言還沒說,沈旭想到了自己之前那個不太靠譜的猜測,一個名字脫口而出:“陸行云教授嗎?”

    “嗯!

    沈旭:“……”

    沈旭興師問罪:“你怎么不早說?”

    陸醫(yī)生很快承認(rèn)錯誤:“是我的疏忽。”

    但是沈旭覺得他分明就是故意的,畢竟他要是早一點知道陸薄言的omega父親是陸行云,他再沖動也會克制一下,不會輕易跟陸薄言提結(jié)婚的。

    陸薄言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提醒他:“沈先生,結(jié)婚證上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焰逝 20瓶;飄緲 15瓶;月老的梳妝臺、今天喪喪的 10瓶;三橫四豎、未曾別離 5瓶;松煙入墨墨 2瓶;qweasd月、愛吃糖的皮卡丘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6章 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陸行云生日那天, 沈旭換上了西裝。雖然不常穿,畢竟身形放在那,穿什么都好看, 他換好衣服看向陸薄言。

    陸醫(yī)生十分捧場:“很適合你。”

    沈旭系領(lǐng)帶的動作有點生疏,猶豫著要不要換成領(lǐng)結(jié),陸薄言走過來:“我來?”

    陸醫(yī)生不愧是系慣了領(lǐng)帶的人, 領(lǐng)帶結(jié)打得又快又漂亮,禮尚往來, 沈旭也為陸薄言挑了一條領(lǐng)帶,他們一個是淺灰一個是深灰, 格紋是一樣的。

    接著是配飾,沈旭自己戴了陸薄言出差帶回來的那枚胸針,給陸薄言用的是他之前定的領(lǐng)帶夾。

    陸行云就住在離實驗室不遠(yuǎn)的地方,沈旭之前來實驗室的時候路過的成排的小洋樓就是, 這里停車不是很方便。

    門口的路邊都靠了滿車, 陸薄言沒有往里開, 繞路停到了實驗室的院子里, 帶著沈旭步行過去。

    夏天天黑得晚, 將近六點了太陽還在西邊天空掛著,清林路上蟬鳴陣陣,沈旭一只手被陸醫(yī)生牽著, 另一只手拿著一束花。

    剛走到門口,沈旭就看見院子里擺著巨大的玫瑰花束,目測是999朵的那種,沈旭多看了兩眼,問陸薄言:“放在這嗎?”

    陸薄言說:“你可以當(dāng)面給他!

    陸醫(yī)生說是可以,其實就是建議, 沈旭就拿著花進去。

    陸行云的態(tài)度跟之前在醫(yī)院沒有多少區(qū)別,淡淡的,對陸薄言是這樣,對沈旭也是這樣。

    沈旭的三階抑制劑負(fù)責(zé)人就是他,沈旭到現(xiàn)在的也沒被陸薄言標(biāo)記,作為omega,陸行云可以輕易感知到,但是陸行云似乎絲毫不覺得他一個omega結(jié)婚了還是使用抑制劑有什么不對。

    想想也是,陸行云自己就是世界上第一個使用三階抑制劑的人。

    他是這樣的態(tài)度,沈旭來之前想好的關(guān)于解釋結(jié)婚那么久都不來拜訪的腹稿也作了廢,只是在給他送花的時候說了一聲:“祝您生日快樂!

    陸行云接過花說了聲謝謝。他沒問沈旭的情況,也沒問他家里的情況,仿佛他不是陸薄言的父親,沈旭也不是跟陸薄言結(jié)婚的人。

    他甚至沒要沈旭改口,只是說:“稱呼隨意,不用勉強!

    他都這樣說,沈旭就喊了伯父。沈旭算是知道陸薄言的婚姻觀是哪來的了,不過這樣很輕松。

    陸薄言和他的交流也很簡單,沒說幾句就結(jié)束。

    陸薄言帶著沈旭入座,等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沈旭才對陸薄言說的“同事聚餐”有了明晰的概念。

    大概是一群手握不知道多少專利的“普通同事”的聚餐吧。餐桌上聊天內(nèi)容,沈旭完全聽不懂,只負(fù)責(zé)埋頭吃,吃著吃著面前多了一只剝好的蝦。

    陸薄言跟沈旭不一樣,作為“別人家的孩子”大家對他的關(guān)注度還挺高,他這一個動作,就把眾人的注意力帶過來了。

    “小陸帶朋友回來了?”

    沈旭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稱呼,小陸。

    陸薄言用毛巾擦了手,介紹沈旭:“這是我先生,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他的回答顯然出乎眾人的意料,沈旭一眼望去都是多少有點驚訝的表情,他們放棄了工作上的交流,開始問沈旭的情況。

    沈旭想,原來就算是科學(xué)家,也不都是陸教授那樣的。

    沈旭說自己是畫畫的,他們就說:“搞藝術(shù)的!

    “搞藝術(shù)好,以后孩子還能培養(yǎng)一點藝術(shù)愛好,陶冶情操。”

    又問沈旭多大了,甚至有問他要不要考研的……沈旭一一回答,飯后還被一位家里孩子要藝考的教授拉住問了幾句考試相關(guān)的問題。

    考試政策總是在變,沈旭畢業(yè)都那么多年了,哪里還說得清,最后從通訊錄里巴拉出來一個現(xiàn)在開培訓(xùn)班的大學(xué)同學(xué)才應(yīng)付過去。

    人散得差不多時,陸行云對沈旭說:“可以在這里住一晚,陸薄言十六歲以前都住在這里!

    沈旭帶著對十六歲的陸薄言的好奇,進了他從前的臥室。臥室里很干凈,看得出來也是一直在打算的。

    沈旭問陸薄言:“你平時會來住嗎?”

    陸薄言說:“近四年沒有!

    也就是說上一次住在這里已經(jīng)是四年前了。房間里確實也是有一些時光的痕跡,桌上的日歷就是十四年前的。

    書桌靠窗擺著,可以聽到窗外的蟬鳴,陸薄言從前就是在這里學(xué)習(xí)。

    書架用玻璃門封著,邊緣放著一些小型昆蟲標(biāo)本,還有一些汽車飛機模型,少年時期的陸薄言一點一點在沈旭面前成型。

    角落有一架軟梯從上方垂落,沈旭看過去,陸薄言說:“上面是閣樓,要上去看看嗎?”

    “從這里上去嗎?”沈旭走到軟梯旁,往上看了眼,黑漆漆的。

    陸薄言按下一個開關(guān),上方就亮了,光束從天花板的洞里透下來。

    沈旭要是十六七歲,他會很愛爬這樣的梯子,但他現(xiàn)在是二十六,猶猶豫豫地上去,姿態(tài)實在說不上多優(yōu)雅,陸薄言在下方護著他。

    閣樓上就沒有臥室里那么干凈了,積了一層薄薄的灰,沈旭上來之后輕輕拍掉身上沾的灰塵。

    閣樓頂上開了天窗,下面是階梯,窗戶打開就可以直接走到屋頂上,旁邊還有一架白色的天文望遠(yuǎn)鏡。

    陸薄言也上來了,沈旭有些驚訝:“你還觀星?”

    陸薄言說:“我十四歲時的理想是成為天文學(xué)家。”

    “那后來為什么學(xué)醫(yī)?”

    “因為朝云!

    沈旭想哪有什么不勞而獲的事,享受了那么多的福利,多少也要付出一點代價。仿佛知道沈旭在想什么,陸薄言說:“談不上熱愛,只是享受與星辰為伴的寂靜!

    “那我想,很多人應(yīng)該會感謝你選擇了醫(yī)生這個職業(yè)。”

    “或許。”陸薄言打開屋頂上的窗戶,問沈旭,“今天天氣很好,想看看嗎?”

    沈旭當(dāng)然想看,他長那么大就只在大學(xué)一次春游中有過觀星體驗,那次大半個班的人都去了,望遠(yuǎn)鏡就那么三架,沈旭勉強用他的肉眼凡胎看了半晚的星星,交了一幅作業(yè)。

    陸薄言放好望遠(yuǎn)鏡,揭下鏡頭下的蓋子,裝好目鏡開始調(diào)焦,一邊問沈旭:“想看什么星座!

    沈旭哪里知道能看見什么星座,他往頭頂看了一眼:“我只認(rèn)識北斗星!

    城市里的觀星條件說不上多好,不過好在附近沒什么高樓,他們半截身體戳出屋頂,視野倒是很不錯。

    陸薄言說:“那就看看北斗星!

    他調(diào)整好了方向和焦距,沈旭湊過去看,看見了或明或暗的星星,比肉眼看見的要明顯很多,一邊看,一邊回憶著北斗星的形狀,漸漸勾勒出一只大勺子。

    “我看見了!”

    明明是用肉眼就可以看見的星星,從望遠(yuǎn)鏡里看見沈旭還是很興奮,一起身就撞進了陸薄言懷里。他忽然想起來,大學(xué)去觀星的時候,帶著他們的alpha學(xué)姐就是這樣勾學(xué)妹的。

    現(xiàn)在他成了投懷送抱的那一個,沈旭神情有些微妙。

    下樓的時候,沈旭已經(jīng)做好了狼狽爬軟梯的準(zhǔn)備了,結(jié)果陸醫(yī)生從墻上推開一條門,門后露出不太寬的木質(zhì)階梯。

    “陸醫(yī)生,你是不是在欺負(fù)我?”

    陸薄言牽著他的手往下走,“我以為你會喜歡!

    *

    陸薄言小時候的床并不大,寬度只有一米五,兩個枕頭靠得都比家里的床近。

    睡前陸薄言被喊出去談話,沈旭一個人躺在的床上,大學(xué)班群忽然熱鬧起來,有人在群里發(fā)了個小游戲鏈接,然后一群美術(shù)生玩著玩著就開始battle起來。

    一開始還是正常的,后面用色越來越大膽夸張,還有人@沈旭:【大明星,出來玩啊】

    沈旭隨手填了一幅深深淺淺的紅上去,他的色彩敏銳度很高,他這樣填,大部分人連色塊都看不清了。

    他一個王炸扔下去,一群人直呼眼瞎了,沒有再玩,都開始聊起天來。沈旭說了幾句就放下手機。

    陸醫(yī)生已經(jīng)回來了,在看雜志,是一份數(shù)學(xué)雜志,他當(dāng)年最頭疼的就是數(shù)學(xué)。

    沈旭一直都覺得數(shù)學(xué)這種東西是需要天分的,他沒長那根筋,現(xiàn)在想想,他最初跟秦霄在一起,一個原因可能是秦霄數(shù)學(xué)還不錯,會幫他寫作業(yè)。

    大概是沈旭盯著他太久了,陸薄言翻過一頁后,問:“怎么了?”

    沈旭搖搖頭:“你當(dāng)年成績很好吧!

    “嗯,”陸醫(yī)生不是會自夸的人,但是此時陳述事實仿佛就是在自夸,他笑道,“怎么忽然說這個?”

    沈旭嘆了口氣:“我就不一樣了,學(xué)渣。”

    陸薄言說:“中學(xué)時的成績無法衡量你的未來!

    沈旭一想,也是,他大學(xué)專業(yè)課成績還是很不錯的。他也想起來陸薄言的大學(xué),陸醫(yī)生說他大學(xué)時抽過煙,還買過一輛超跑。

    沈旭讀的藝術(shù)院校家里條件好的不少,當(dāng)年也沒少看見各種豪車,但印象最深的還是那間自習(xí)室門口看見的。

    “你上次買熱飲的那家店,我大學(xué)時在那畫畫,門口經(jīng)常能看見輛銀灰色超跑,特別酷,你見過嗎?”

    “嗯!

    “好看吧!

    陸薄言笑了一下:“能被你喜歡,是它的榮幸。”

    沈旭:???

    他有點遲疑:“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是,”陸薄言合上手里的雜志放在一旁:“如果我猜得沒錯,你說的那輛銀灰色的超跑,它現(xiàn)在就停在你家的車庫里!

    沈旭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之前陸薄言提起那家飲品店的時候,他以為他們只是有過短暫的交匯,沒想到原來他和陸薄言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地擦肩而過。

    他那時候挺喜歡這種炫酷拉風(fēng)的東西,街上看見這樣的車都會畫下來,后來那輛銀灰色的超跑也沒少出現(xiàn)在他的畫里,原來是陸薄言的車。

    現(xiàn)在他們躺在一張床上,他們的名字一起印在結(jié)婚證上。

    沈旭文藝了一下:“命運讓我們擦肩而過,又讓我們相逢。”

    陸醫(yī)生應(yīng)了一聲沒反駁。

    作者有話要說:端午節(jié),祝我的寶貝們健康快樂!淺淺加更一下~后面還有一章,注意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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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7章 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

    七月初, omega協(xié)會官網(wǎng)公示了上個月靈犀計劃的成果,按時間順序排列,第一對就是沈旭和陸薄言。

    靈犀計劃下結(jié)合的情侶, 如果同意,協(xié)會都會把他們的結(jié)婚照展示到官網(wǎng)上,在這之前, 沈旭也接到過協(xié)會的電話,問他是否要選擇公示。

    沈旭想想就同意了, 他到今天正式公示才知道,原來結(jié)婚照不一定是結(jié)婚證上的照片, 別人都是專門拍的藝術(shù)照,只有他和陸薄言,放了大紅底的證件照。

    好在顏值能打,就算是證件照也一樣好看。

    協(xié)會公示的影響力比沈旭預(yù)想得更大, 幾乎是一公示, 他那些亂七八糟的詞條都清理得干干凈凈, 在各大平臺搜索他的名字, 第一個關(guān)聯(lián)詞都是陸薄言的名字。

    陸薄言也是一樣, 他們用這樣的方式彼此綁定在一起。

    大概好事總是成雙,協(xié)會公示的第二天,沈旭就接到了韓清明的見面邀約。他原本不想去, 但是韓清明說:“公司同意你解約,今天就可以來簽合同!

    沈旭當(dāng)即就喊上律師過去了。

    見面地點不在同星,而在一家離朝云不遠(yuǎn)的咖啡館,沈旭猜測他近期應(yīng)該都住在朝云。這次韓清明沒在合同上做什么手腳,律師過目之后沈旭就簽了。

    韓清明只帶了一個助理,簽完合同就讓助理出去, 他對沈旭說:“可以談?wù)剢??br />
    韓清明看起來比之前更瘦一些,面色也算不上好看,懷孕給他造成了很大的負(fù)擔(dān)。沈旭看了眼時間:“十五分鐘,我先生快下班了!

    “你是omega?”

    沈旭沒說話,不想回應(yīng)他的廢話,韓清明也沒在意:“秦霄知道嗎?”

    “不知道。”

    “也是,”韓清明點點頭,“他要是知道……”

    他看向沈旭,這一次神色平靜很多:“陸薄言、朝云……你比我想得要聰明得多!

    “我跟誰結(jié)婚,和你們沒有關(guān)系。至于你說的聰明,”沈旭語氣有些嘲諷,“哪能跟韓總比,我只是不愛他!

    韓清明怔忡。

    反正以后也不會有什么交集,沈旭也不介意多說幾句。

    “你當(dāng)年給我發(fā)的視頻,你自己看過嗎?”

    “你以為是你在設(shè)計他?”

    沈旭從咖啡館出來的時候,正好是陸醫(yī)生的下班時間。

    同星放棄違約金,沈旭不用打官司,這下律師費省了,違約金省了,存款一下就豐盈起來了。

    沈旭笑著走過去搭他的胳膊:“想吃什么我請客。”

    他這表情一看就是一切順利,陸醫(yī)生說好。

    *

    沈旭回家之前先給家里打了個電話,他這幾年回去得不多,基本都是在年底,有時候還會因為工作錯開過年的時間。

    現(xiàn)在不年不節(jié)地回去,沈母挺高興,多說了幾句,一直到快掛電話的時候沈旭才找到機會提:“對了媽,我?guī)人回來。”

    沈旭本來以為多少會被盤問幾句,沒想到沈母應(yīng)得痛快:“行,那他喜歡吃什么?”

    “他不挑食,口味偏清淡一點!

    沈母問完就掛了電話,簡單到讓沈旭覺得好像又哪里不對。

    飛機上托運東西限制多,陸薄言準(zhǔn)備的禮物中有酒水,不太方便,他們乘的高鐵。

    沈父原本說要來車站接,沈旭沒讓,他不說具體時間,沈父也沒辦法,只能說:“那我到鎮(zhèn)上接,打車到村里就不按表計價了,多加好幾十。”

    “好,那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沈父之前的車開了有十幾年,前兩年才換了新的,因為家里有個花圃需要送貨,買的是輛面包車,后面車座拆了一半,就剩下一排兩個座位,不是很寬敞。

    東西放上去之后,沈旭就從后門上去了,對陸薄言說:“你去坐副駕……”

    他話沒說完,陸薄言也上來了,沈旭就往里坐,沖他笑了一下:“有點擠!

    陸薄言在他身邊坐下:“沒關(guān)系。”

    沈父接了個電話才上車,系好安全帶開始跟他們說閑話: “小陸是做什么的?”

    沈旭就知道他沒認(rèn)出來人:“他是陸大夫啊,你沒認(rèn)出來?”

    沈母住院的時候見過陸薄言,不過那會兒沈父不在,門診那邊陸薄言又一直戴著口罩,沈父就沒認(rèn)出來,沈旭這樣一說,他連著看了好幾眼后視鏡:“是陸大夫啊!

    陸薄言說:“您叫我小陸就好!

    陸醫(yī)生身形高,這么坐著沈旭都憋屈,別說是他,沈旭把手放在陸醫(yī)生的膝蓋上,指尖輕輕點了兩下,被他握住。

    沈旭輕咳一聲,探出頭去跟沈父說話:“爸你花圃怎么樣,一會兒咱們?nèi)タ纯!?br />
    “明天吧,你媽在家等著呢!

    沈旭點頭,又說:“那一會兒水果店停一下,我去買點水果。”

    沈父說:“買什么水果,家里什么都有!

    家里新房子是拆遷后安置,在村子里,位置上有點偏,從鎮(zhèn)上過去大約還要十分鐘,不過路很寬。

    沈母在門口等他們,看見陸薄言從車上下來十分驚訝,輕輕拍了一下沈旭:“你怎么不早說是陸大夫呀。”

    陸薄言適時說:“您喊我小陸就好。”

    沈母就喊他小陸了,沈母在廚房忙活一下午,現(xiàn)在沈父接了人回來,就換他去。沈母坐在客廳里跟他們說話。

    “小陸跟陽陽來度假嗎?”

    陸薄言看了沈旭一眼,回答得滴水不漏:“來拜訪您和叔叔。”

    他這用詞有點奇怪,沈母也看沈旭,沈旭意識到他媽好像誤會了他跟陸薄言的關(guān)系。但是他沒來得及解釋,沈母又問:“小陸,你當(dāng)初是不是在云州人民醫(yī)院工作過?”

    沈旭剛想說沒有,自家有醫(yī)院,哪有往外走的,沒想到陸醫(yī)生點頭了。

    沈旭:?

    沈母一拍手:“我就說那次在瀾城見你就覺得眼熟,你可能不記得了,當(dāng)年我做手術(shù),你每天都過來查房,陽陽那時候也忙,多虧你照顧!

    沈旭完全呆住了,陸薄言在云州實習(xí)過?

    “你、你是小陸大夫?”

    當(dāng)初沈母的主治醫(yī)生很忙,而沈旭只有早晚能到醫(yī)院,見到主治醫(yī)生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大部分時候都是一位實習(xí)生跟他交流,沈旭不知道他叫什么,也沒見過他口罩下的臉,只知道他姓陸,值班的護士會喊他“小陸大夫”。

    原來“小陸大夫”就是陸薄言。

    沈旭這個反應(yīng),沈母還奇怪:“你不知道嗎?那你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

    沈旭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她一問,就下意識說:“相親認(rèn)識的。”

    “相親?”沈母十分驚訝,看看沈旭又看看陸薄言,不太確定地問:“那你們現(xiàn)在,是在處對象?”

    她終于意識到,兒子這次是帶對象回來見家長的。

    “我不是說過了嗎?”

    “你說什么了呀你?”沈母說著有點來氣,“你就說你帶個人回來,我以為你帶朋友呢,誰知道你帶的是對象?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

    為了不再制造誤會,沈旭趁熱打鐵直接坦白:“我們不光處對象,我們還領(lǐng)證了!

    這下沈母是真被他震得說不出話了。

    她雖然經(jīng)常看沈旭的電影和電視劇,但是不太會主動去搜索他的信息,先前不知道他被秦霄牽扯進離婚的事里,后面也沒看見omega協(xié)會公示的結(jié)婚信息。

    這會兒冷不丁地聽見兒子的婚訊,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

    “那,那你們之前就在談戀愛了?”她顯然是想起來自己誤會陸薄言和沈薇的事了,看著沈旭又想翻舊賬。

    還是陸薄言解釋:“那時候我們剛認(rèn)識不久!

    晚餐時沈母一改剛才的態(tài)度,尊敬是沒了,親熱中帶著一絲審視,也不喊小陸了,喊薄言,還問他家里的情況:“那你父,額,兩位父親是做什么的呀!

    “一位做科研,另一位做生意。”

    沈旭覺得陸醫(yī)生這話可真是隨機應(yīng)變,之前對凌楓說的是雙親都是學(xué)醫(yī)的,都是實話。

    “醫(yī)生平時很忙吧。”

    醫(yī)生這職業(yè)在相親市場上應(yīng)該挺受歡迎,但是沈母這么問顯然是擔(dān)心他太忙顧不上家里,沈旭有意把不愛吃的青椒夾進陸醫(yī)生的碗里,接過話:“還行,醫(yī)院離家近,走過去就五分鐘,我們基本一起吃飯!

    陸薄言說:“工作上確實有些忙,不過您放心,我會協(xié)調(diào)好工作和家庭!

    沈父剛剛才接到兒子已婚的消息,陸薄言提過來的好酒喝著也不香了,上桌之后一句話沒說,悶悶地喝了小半盞白酒,這會兒才問:“你家里怎么說?”

    “他們尊重我的選擇!

    沈父一口喝完了酒盞里的酒,什么都沒說,站起來往樓上走,沈旭喊了一聲:“爸?”沈父擺擺手沒說話,沈旭有點擔(dān)心地站起來,沈母說:“沒事,他一會兒就回來。”

    沈父果然一會兒就回來了,手上還拿著兩個厚厚的紅包,他把一個遞給沈母。

    “既然你們證都領(lǐng)了,那見面禮和改口錢就一起給了!

    沈旭有點沒跟上節(jié)奏,迷茫地問:“不是應(yīng)該敬茶嗎?”

    這飯桌上,敬酒嗎?

    沈母說:“現(xiàn)在想起來講究了,領(lǐng)證的時候干嘛去了。”

    沈旭就閉嘴了。

    陸薄言兩邊都敬了酒,領(lǐng)了紅包改了口。

    沈母說:“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沈父說:“結(jié)婚了就好好過日子!

    一頓飯下來,沈旭覺得自己才是最沒參與感的那個。沈父沈母出門有飯后散步的習(xí)慣,吃完飯就出去了,留下他跟陸薄言兩個在家。

    長途跋涉終究是有些疲倦,沈旭不是很想動,靠在陸薄言身上說:“我們上去吧。”

    二三樓都像是沒有廚房的小公寓,沈父沈母平時住在二樓,沈旭的房間在三樓,裝修的時候就是為他結(jié)婚準(zhǔn)備的。沈旭往起居室的沙發(fā)上一躺就不想起來了,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陸薄言過來。

    陸薄言在他身邊坐下,沈旭拉過他一只手,玩他的袖扣:“陸醫(yī)生,你是不是早就認(rèn)出我了?”

    “嗯!

    “你怎么不早說呢?”

    “你不認(rèn)識我!

    “誰說不認(rèn)識了,我一直記得你。”

    沈旭第一次見到小陸大夫,還是沈母同病房的一個阿姨看他總等不到醫(yī)生才說的,有個實習(xí)醫(yī)生每天查房三次。

    于是第二天沈旭壓縮了早飯時間在病房多待了一會兒,終于蹲到人。

    從那之后他每次早上去醫(yī)院都能遇到小陸大夫,這個無聲的約定一直持續(xù)到沈旭意外分化,等他信息素完全穩(wěn)定被允許出院之后,他父母也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他再也沒見過小陸大夫,更別提當(dāng)面道謝。

    “我那時候一直想跟你說謝謝!

    “謝謝你,陸醫(yī)生。”

    “嗯。”

    沈旭沉默了一會兒,又試探著問他:“那我當(dāng)年分化的時候,你是不是也在?”

    他不是很確定,“我總覺得,我好像聞到過你的信息素!

    “是我。”

    “醫(yī)生,你是不是……”

    沈旭看著他欲言又止,陸薄言知道他要問什么。

    “是。”

    我喜歡你,

    很久了。

    第38章 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沈母先前以為沈旭是帶個朋友回來, 三樓除了沈旭的臥室還多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這會兒跟沈父兩個人在外面散步,走著走著想起來這事兒。

    “壞了, ”沈母忽然站住,“我給他們收拾了兩個房間!

    沈父說:“兩個房間怎么了?”

    “他們都結(jié)婚了,怎么能分房睡!

    “……那他們要想睡一塊, 也不用你說!

    “那不一定,小陸看著挺規(guī)矩, 別誤會了。”

    沈母匆匆趕回來,走到三樓, 沒在沈旭房間看見人,又去看了一眼客房,看見沈旭穿著睡衣,盤腿坐在陸薄言床上, 陸薄言手上拿著電吹風(fēng)在給他吹。

    “媽。”陸薄言喊了一聲, 關(guān)掉吹風(fēng)機。

    沈旭一抬頭就對上了沈母的視線, 他們同時說:

    “我房間水太燙了!

    “多稀罕, 你那寶貝頭發(fā)還能給別人碰呢!

    “……”

    “……”

    不打自招了屬于是。

    家里的淋浴器沒有裝恒溫裝置, 冷熱都需要自己調(diào)節(jié),剛剛其實是行李箱放在外面,他都沒進臥室, 拿了衣服就在客衛(wèi)洗的澡,不過水溫確實是陸醫(yī)生調(diào)的。

    沈母對陸薄言說:“你去洗漱,讓他自己吹!

    陸薄言低頭輕輕順了一下沈旭的發(fā)絲:“已經(jīng)好了!

    沈旭輕輕晃了晃腦袋,回頭說:“謝謝陸醫(yī)生。”

    他知道沈母過來找他過半是有話說,就站起來跟她過去,去了他自己的臥室, 一出門沈母就低聲說:“我看著像是來拆散你們的嗎?還水太熱,我看你是越來越金貴了!

    沈旭理虧,不說話。

    沈母看他這樣也忍不住笑:“你說說你,多大人了?”

    她想起剛才的畫面,其實還挺欣慰的,小陸看著有點板正,還是知道疼人的。

    沈母感嘆:“我還說要給你介紹對象呢,沒想到你自己領(lǐng)回來了。”

    沈旭想起來沈薇跟他提過這個事兒,他之前就打算說清楚的,一直拖到現(xiàn)在。他有點心虛:“那怎么說,要不要送個禮道歉?”

    “不用,我明天去跟你表姑說,你就當(dāng)不知道!

    “嗯!

    沈母又問他:“那邊家長見過了嗎?”

    “見了一半!鄙蛐裣肓讼胝f,“你知道陸行云嗎?”

    沈母說:“知道啊,這誰不知道?”

    “陸薄言爸爸就是他。”

    沈母吃了一驚,旋即感嘆:“難怪小陸也年紀(jì)輕輕就那么厲害。那你們婚禮呢,準(zhǔn)備什么時候辦?”

    “我不想辦!

    沈母對這些也并不那么看重:“不辦就不辦吧,不過得跟他爸爸那邊吃個飯!

    “好!

    “你上點兒心,早點安排,知道嗎?”

    沈母走的時候把這間屋子的電熱蚊香液拔走了。沈旭奇怪:“怎么拔走了?”

    “你又不睡這兒!

    “怎么不睡了,我喊陸薄言過來跟我一起睡這兒 。”

    第二天,沈旭起了個大早,去花圃。

    沈父的花圃挺大,還雇了人幫忙,他們過去也不好干站著,幫著一起剪花打包,玫瑰花刺多,沈旭帶了手套還是被扎得時不時縮手。

    幫忙的人笑說:“你手嫩,我們做慣了就沒事!

    沈父也看過來說:“陽陽你過來,這邊沒刺。”

    沈旭過去看見他在挑花,現(xiàn)在挑的是百合,旁邊還有幾枝剛才挑出來的玫瑰。這邊的花要不就是壞的,要不就是已經(jīng)完全綻放的,這樣的花不禁放,花店反而不收,就都挑出來另外處理。

    “這些花不要了嗎?”

    “嗯,”沈父應(yīng)了一聲,“你媽喜歡,一會兒可以帶一束回去,香水百合不行,她聞不了那個味道!

    沈旭點點頭,不過他剛剛想的不是要帶回去。

    他挑了一朵完全綻放的艷紅的玫瑰,往陸薄言那邊走過去。陸醫(yī)生戴著手套剪花,動作一絲不茍,除了速度稍慢一些,和邊上做熟了的也沒多少區(qū)別。

    邊上老張指著陸薄言問沈父:“那是你兒子我知道,這個呢?”

    沈父說:“那是他對象!

    老張神情有點意外,繼而說:“你這兒婿干活挺利落啊,是做什么的?”

    “醫(yī)生。”

    “醫(yī)生好啊!崩蠌埫C然起敬。

    沈旭沖他笑了笑,把花遞到陸薄言面前:“陸醫(yī)生,送你朵花!

    正好玫瑰剪得差不多,陸薄言摘下手套接過去,動作有片刻的滯澀,沈旭疑惑:“怎么了,扎到了?”

    “嗯。”

    沈旭牽過他的手:“我看看!

    沈旭沒看出來什么,陸薄言說沒事,沈旭還是把那朵花拿回來重新修了一下刺。

    花圃這邊的工作都是早上就完成的,鮮花裝車送走之后,剩下的事就不急,可以慢慢來,沈旭沒留在那礙事,跟陸薄言兩個人出去走了走。

    附近有個種滿荷花的池子,沈旭經(jīng)常在沈母的朋友圈里看見,今天是周末,又是暑假,來觀光的人不少。

    沈旭還看見有人在拍結(jié)婚照,但不是傳統(tǒng)的那種穿著白色婚紗的。

    他們穿的是古裝,不過跟他在劇組穿過的好像有點不一樣,他當(dāng)模特的時候倒是穿過這樣的。

    天氣熱,他們應(yīng)該是一早就來了,拍到這會兒九點出頭已經(jīng)可以收工,收拾器材的時候沈旭拉著陸薄言接過去問了一下。

    雖然是出來拍片的,但是誰也不會把生意往外推,工作人員介紹得很認(rèn)真:“各種民族傳統(tǒng)服飾都可以的,還有比較受歡迎的校園主題,如果您有特殊的情景需求,我們也接場景定制拍攝。”

    他們一看就不像是常在村子里住的,工作人員不太確定地問:“二位是想在這里拍嗎?”

    沈旭問:“簡單拍一套可以嗎,就在這里,不需要什么主題,就這樣拍。”

    工作人員猶豫了一下:“那我去問問攝影師。”

    他離開的時候,陸薄言說:“回瀾城,可以去拍結(jié)婚照!

    沈旭搖頭:“就是想跟你拍合影!彼完懕⊙远紱]有拍照的習(xí)慣,他們至今都沒有像樣的合影。他鎖屏是都是從瀾大校園論壇下載的陸薄言的照片,至于陸薄言,他用的是系統(tǒng)自帶。

    “如果你是說,那種掛在家里的結(jié)婚照,那我想自己畫。”

    陸醫(yī)生一向是萬事隨他,當(dāng)然是說好。

    剛剛跟他們說話的工作人員帶著攝影師回來了。

    “拍一組,就按普通外景算,精修16張,印刷裝訂費用另算!

    攝影師見多了對鏡頭僵硬的人,叫他們隨意做動作,他會抓拍,沈旭和陸薄言就到處走走,偶爾在攝影師的示意下牽手、擁抱,拍得挺順利。

    大概是太順利了,激發(fā)了攝影師什么靈感,差不多結(jié)束的時候,他忽然說:“我免費送你們一組,你們介意換個衣服嗎?”

    沈旭:?

    攝影師跟助理說了幾句,助理拿了三套衣服過來,沒有剛才見過的精致,就是沈旭在劇組看見過的那種非常普通的古裝,特別寬松,身材要是不行穿起來跟;披床單套麻袋一樣。

    他們的身材倒是能撐起來,就是沒有做造型,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的。

    助理拿過來是黑白紅三件,沈旭本來以為陸醫(yī)生肯定是穿白的,結(jié)果攝影師要他穿紅的,要沈旭穿白的。

    剛才拍照用過的小木船,又被拉過來,沈旭和陸薄言走到船上去,攝影師在另一艘皮劃艇上。

    沈旭還是頭一次看見陸薄言穿紅色的衣服,難免要多看幾眼。有點怪,但是不得不說很好看。他有種在跟陸醫(yī)生玩什么角色扮演的錯覺,身為還算專業(yè)的演員,別說進入拍攝狀態(tài),連放松下來都做不到。

    只需要挑三張,攝影師原本以為會很簡單的,結(jié)果折騰了好一會兒,出了一身汗都沒拍滿意。

    他有點無奈:“放松,放松,看著對方眼睛!

    沈旭抬眼看陸薄言,又立刻撇開眼,滿腦子奇怪的想法,根本沒法和他對視。

    陸薄言忽然喊了他一聲,沈旭下意識抬頭,陸薄言捧著他的臉輕輕吻了下來,他不是吻額頭,而是實實在在地親在嘴唇上。

    “好,可以了。”

    聽到攝影師說話陸薄言才放開他。

    沈旭有點不能適應(yīng),他們不是第一次接吻,這樣輕微的觸碰說起來不算什么,但是之前的每一次都是兩個人、披著夜色,在無人看見的地方。

    這一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有相機對著,有點超出了沈旭對于“親密環(huán)境”的限定,一路欲言又止地走回家。

    吃午飯的時候沈母聽說他們?nèi)ヅ恼樟,問他們照片什么時候能取,沈旭說:“沒印,要的電子版。”

    沈母不肯,說要留一本相冊在家,“我出錢,叫他們印一本相冊過來。”

    沈旭只好再去溝通。

    攝影師大概挺滿意陸醫(yī)生最后那突如其來的動作的,一會兒功夫就把那張圖發(fā)過來了,p了發(fā)型,調(diào)整了光線,強調(diào)陸醫(yī)生后方的光,打造出一種背光的效果。

    本身照片抓拍的時機就很好,是沈旭緊張閉眼,陸薄言即將觸碰到他的那一瞬間,光線一調(diào)整,陸薄言那邊看起來就要暗一些,像籠在陰影中,而沈旭沐浴在陽光下。

    陸薄言捧著他的臉,輕輕吻下,看起來虔誠又色氣。

    剛才沈旭拍照的時候都只是覺得不合適,這會兒看見照片臉都紅透了,強調(diào)了一下后來拍的那幾張不要放進相冊里。

    沈母以為他跟照相館溝通,不知道他已經(jīng)收到照片了,看他臉紅就把他面前的酒杯拿開:“陽陽別喝了,一會兒喝多了難受!

    沈旭胡亂點頭,他的那半杯啤酒歸了陸醫(yī)生。

    吃完午飯各自上樓,走到二樓和三樓的樓梯轉(zhuǎn)角處,陸薄言忽然停下腳步,沈旭奇怪地看他:“怎么了?”

    陸薄言沒說話。

    沈旭原本靠墻走著,陸薄言在他身側(cè),現(xiàn)在方向一換,他們面對面的,陸薄言又比他站得高了一階,沈旭就像是被他困在身前。

    陸薄言這樣的姿態(tài),這樣的眼神,沈旭差點以為陸醫(yī)生又要親他,想說好歹先回房間去。陸醫(yī)生卻只是用手掌覆在他的頸側(cè),輕輕摩挲頸間脈搏。

    “沈旭!

    “嗯?”

    “我們結(jié)婚了!

    陸薄言緩緩道,“不是在偷情!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46196794 20瓶;白露為茜 15瓶;小日寺 10瓶;苒怡 8瓶;白玖 7瓶;莉莉 6瓶;三橫四豎、心海寶貝貼貼 5瓶;阿巴阿巴阿巴、憶昔 3瓶;遵紀(jì)守法好公民 2瓶;我是路人、大大今天加更了嗎??、是大肥喵喵鴨、涼荻、qweasd月、坐看云起時、愛吃糖的皮卡丘、Ann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9章 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

    沈旭的喉結(jié)不受控制地滑動了一下, 陸薄言用拇指輕輕擦過去,激起一片戰(zhàn)栗,沈旭向后靠在了墻上, 他仰著頭,正要說話,樓下沈父沈母也上樓午休了。

    他們一邊走一邊說話, 走到二樓的時候聲音在樓梯口停留了一會兒,鞋柜打開繼而關(guān)上, 沈旭知道他們是在換鞋。

    樓道里的聲音傳播似乎格外清晰,沈旭聽到門鎖輕輕響了一下, 他們進去了。

    沈旭一點都不記得剛才沈父沈母說了什么,他看向陸薄言。陸醫(yī)生口口聲聲說著他們不是在偷情,卻硬是營造出一種偷情的氛圍。

    沈旭往上走了一步,和陸薄言站到同一個臺階上, 臺階是普普通通的臺階, 面對面地站兩個成年人實在有些局促, 四條腿交叉著, 身體緊緊相貼。

    沈旭帶著點報復(fù)心理地, 揪住陸薄言的領(lǐng)口,向下用力,迫使他低頭, 然后一口咬在陸醫(yī)生的下唇。

    陸醫(yī)生環(huán)著他的腰,托住他的后頸,順勢長驅(qū)直入。這一次是沈旭主動,他依舊無法掌控節(jié)奏,攀附在陸薄言背后的雙手指節(jié)曲起,在平直的襯衣上留下褶痕。

    沈旭聞到了信息素的味道, 他的,陸薄言的。

    甜蜜的花香與清涼的木香交織,沈旭有點發(fā)暈,沒什么力氣,在陸醫(yī)生背后的手將落未落。

    “哎呦!蓖蝗缙鋪淼囊宦曮@呼打破旖旎的氛圍。

    陸薄言松開他,沈旭退了半步,靠在墻上回頭看去,沈母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扶著墻,要退不退的。

    沈母心臟做過手術(shù),沈旭嚇了一跳,當(dāng)即就要過去摻她,沒注意腳下臺階,差點往前栽倒,還是陸醫(yī)生眼疾手快把人拉回來的。

    這下輪到沈母擔(dān)心他了。

    “沒事吧?多大人了,還一驚一乍的。”

    沈旭也看她,滿臉緊張:“媽你沒事吧,有沒有什么不舒服?”

    沈母搖頭:“我能有什么不舒服的。”她撞破晚輩親昵的場景也有點尷尬,嗔怪:“怎么在這兒親的,回房間去!

    沈旭松了口氣,那股尷尬勁兒也上來了,他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樣恐怕不太雅觀,回頭扎進陸醫(yī)生懷里,聲音悶悶的:“媽你怎么上來了?”

    “我去樓上收衣服!鄙蚰敢贿呎f,一邊搖頭往上走。

    沈旭和陸薄言走到三樓,沈旭握著門把手,等陸薄言一進來就把門關(guān)了,站在他身前攔住了去路,開始算賬:“你是不是故意的?”

    陸薄言低笑著承認(rèn):“是!

    沈旭奇怪地看著他,陸醫(yī)生這種時候不該說聲抱歉么?結(jié)婚這一個多月,沈旭對陸薄言也算有點了解,別管做了什么,陸醫(yī)生嘴上總是很有禮貌的。

    繼而他發(fā)現(xiàn)陸薄言的眼神其實并不那么清明,沈旭想起來他中午陪著沈父喝了點白酒,還有他喝剩下的半瓶加半杯啤酒。

    陸薄言喝的時候輕描淡寫來者不拒的,沈旭以為他酒量不錯,怎么現(xiàn)在看起來,只是醉得不明顯?

    沈旭像是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陸醫(yī)生,你是不是喝醉了?”

    陸醫(yī)生不像有些喝醉了偏不承認(rèn)的醉漢,點頭承認(rèn):“嗯。”

    他抬手碰了碰太陽穴,“應(yīng)該是有點醉。”

    “應(yīng)該?”

    陸醫(yī)生說:“心率比平時快一點!

    他頓了頓,“有點暈!

    沈旭憋著笑,故意問他:“那要不要再親一下?”

    陸薄言猶豫了一下,然后說:“不。”

    沈旭本來還只是逗他,這下不高興了,“為什么?”

    陸薄言垂眸,碰了一下手表,“會控制不住。”

    沈旭輕輕踮起腳仰頭在陸薄言嘴角碰了一下,輕聲說:“那就不控制了!

    陸薄言沒有躲開他的動作,但是克制地?fù)u頭,“型號不對!

    沈旭一頭霧水,“什么型號。”

    “安全套!

    “什么安……”

    沈旭忽然想起來度假的時候他買的安全套還在行李箱里,這次他們回來一共帶了兩個箱子,陸薄言的箱子用來放禮品了,他們兩個人的東西都收在沈旭的箱子里。

    收拾行李的時候還分工合作,沈旭拿陸薄言放。

    陸薄言把沈旭的東西都放在上層,他拿衣服的時候摸到過兩次夾層袋子里的盒子,也沒多想,現(xiàn)在猛然反應(yīng)過來,那兩個小方盒,不就一個腺體貼一個安全套么。

    他買回來就藏起來了,一眼都沒多看,結(jié)果陸醫(yī)生連型號都知道了。

    “你……”沈旭倏地站直,退開一步遠(yuǎn),又不知道說什么。

    東西是他買的,他放的。

    他能說什么?

    憋了半天,沈旭說:“困了,去午休。”

    陸醫(yī)生有點喝醉,睡得沉,沈旭早上起得早,也挺困,中途醒來看陸薄言還在睡也就沒起來,一直斷斷續(xù)續(xù)睡到日薄西山。

    最后還是陸薄言先醒的,沈旭打了個呵欠,翻身扎進陸醫(yī)生懷里。

    陸薄言看了眼時間:“該吃晚餐了。”

    沈旭又賴了五分鐘才起來,下樓的時候依舊沒什么精神。晚餐十分鐘前就可以吃了,沈母使喚他去廚房拿碗筷。

    沈旭拿來了,她接過去擺好,然后小聲數(shù)落:“你看看都幾點了。”

    沈旭也奇怪:“怎么不喊一聲?”

    沈母給他個眼神:你說為什么?

    沈旭想起來中午的事,想說他們沒做什么,父母就在樓下,真想做什么也不會選這時候。但是這種話說起來也奇怪,輕咳一聲,什么都沒說。

    陸薄言上下調(diào)整也就擠出來三天假,他們明天就要回瀾城,沈母給他們準(zhǔn)備了不少東西,粽子兩掛,沈旭隨口夸過的零食,她都專門做了一大盒。

    還有一些配粥的小菜,能有七八種,她自己其實不太吃,但是家里一直備著。

    “這些你都帶走,你爸吃的我再做,等回瀾城,你給沈薇也送點,她要工作了,肯定也忙,別顧不上早飯!

    沈旭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找借口:“那么多怎么帶?”

    “這有什么的,”沈母擺手,“家里抽氣泵壞了,我一會兒你去大伯家借,都給你真空包裝,吃的時候直接拆就好!

    結(jié)果她出去沒一會兒又過來喊:“薄言,你懂不懂志愿填報的?”

    沈旭跟陸薄言一起走出去看。原來是村子里有個小孩,和沈旭算是關(guān)系非常遠(yuǎn)的表弟,今年高考完,想學(xué)醫(yī),知道沈薇學(xué)醫(yī),還讀了博士,就過來問問。

    沈薇這會兒不在家,他爸媽又不懂這些,正好沈母撞上了,就回來問問陸薄言。怎么說也是醫(yī)生,哪怕志愿填報幫不了太多,專業(yè)方面總比一般人懂得多。

    陸薄言問了成績,簡單說了幾句,他說得挺實際,基本是從將來工作角度出發(fā)的,志愿填報也指點了幾句。沈母輕聲對沈旭說:“薄言連這都知道?”

    沈旭多少帶了點炫耀的意思:“他還大學(xué)教授呢!

    沈母驚嘆:“怪不得。”

    沈旭笑她:“你都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就來喊人?”

    沈母說:“那怎么辦,你們又不辦酒,總也要叫別人知道你有對象了。”

    如沈母所料,說完了學(xué)校,人家就開始打聽陸薄言了。

    “這是沈旭對象啊?當(dāng)醫(yī)生的?”

    “對,醫(yī)生,”沈母當(dāng)即就用上了剛到手的消息,“也在大學(xué)教書。”

    接下來反而沒有陸薄言的事了。沈旭小聲對他說:“我媽可能就是想顯擺你!

    沈母不是多愛炫耀孩子的人,沈旭拍了那么多電影、電視劇,放在娛樂圈可能還是查無此人,但是在普通人眼里已經(jīng)挺稀奇。沈母從來不往外說,就算有人問起來,她也是輕描淡寫地帶過去。

    這會兒賣力地“炫耀”陸薄言,無非是展示一下他們家的新成員。

    那邊大伯已經(jīng)開始問:“什么時候擺酒啊?”

    沈母說:“他們工作都忙,再看吧。”

    沈旭幫著沈父沈母一塊兒裝小袋抽氣折騰到快十點,還有一壇子酸菜沒裝,沈父說:“先睡吧,明天我起來裝。”

    沈母不同意:“你明天花圃不干活了?你先上去睡,陽陽也是,明天還乘車,我裝就行!

    沈旭哪能讓她來:“我下午睡多了,現(xiàn)在一點都不困,我自己來就行!

    沈母還要說,沈旭就搬出陸醫(yī)生來:“醫(yī)生說你要早睡,不能熬夜。”

    陸薄言點頭:“我和、陽陽一起。”

    等到沈父沈母就上去了,沈旭伸了個懶腰:“陸醫(yī)生,你剛叫我什么?”

    陸薄言面不改色,重復(fù)了一遍:“陽陽!

    沈旭笑得不行,笑夠了,湊過去說:“那你呢?言言?薄言?還是老……”他拉長了調(diào)子,故意賣關(guān)子,最后吐出來的字卻是:“師!

    陸薄言原本是看著他的,等他說完,低頭繼續(xù)手上的動作:“都可以!

    沈旭又笑。

    一晚上都在彎腰弓背地干活,沈旭上樓之后動都不想動,更別說收拾行李,好在有陸醫(yī)生。

    但是有的人,不干活也不肯老老實實呆著。

    看陸醫(yī)生在整理地上的箱子,就想起來中午的事,越想越覺得沒發(fā)揮好,慌什么?

    沈旭走過去趴陸薄言背上,胳膊抱住他的脖子,意有所指:“你早就知道了,故意不說,還帶著。”

    沈旭銜了一下他耳朵:“你好壞啊陸醫(yī)生!

    陸薄言整理好了箱子,雙手往后托住他的腿,站起身,沈旭就被他背起來了。

    陸薄言把人放在床上,還給他脫了鞋,沈旭也不安分,抬腿去勾他的腰,陸薄言俯身,他又順手摟脖子。陸薄言自上而下地看著他,影子將沈旭籠罩。

    沈旭輕輕摸他的頭發(fā),從頭頂?shù)紧W角,再到耳廓。

    “陸醫(yī)生,”他用那種漫不經(jīng)心到有點刻意的語調(diào)問,“那你是什么型號啊?”

    “嗯?”

    陸醫(yī)生沒有回答,沈旭又碰碰他的耳朵,用氣音說:“回去告訴我好不好?”

    陸薄言啞著嗓子:“……好!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小日寺 20瓶;在望 9瓶;讓我再睡一會、蕓茵、潮汐 5瓶;玉米星人、掃晴 2瓶;某七、十五、憶昔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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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第 40 章

    第四十章

    回瀾城沒有那么多不方便帶的東西, 他們就乘了飛機,陸醫(yī)生一落地就接到醫(yī)院電話趕過去,沈旭自己回家。

    到家正好三點半, 不早不晚的時間。

    昨天睡得晚,今天起得早,原本是要在飛機上休息的, 但是有個小孩一直在哭,孩子是真的小, 家長哄不好,空姐來了幾次也束手無策, 只能一次次給大家道歉。

    沈旭戴著耳機要睡不睡的,比醒著更累。

    現(xiàn)在到家了,東西也不想收拾,上樓就進浴室, 隨手往浴缸里扔了一顆之前買的精油球, 開了部電影, 開始泡澡。

    不知道是按摩浴缸太舒服, 還是電影太無聊, 沈旭泡著泡著就睡著了,再睜眼時就看見了陸醫(yī)生。

    沈旭睡得有點迷糊:“忙完了?”

    陸薄言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他:“能起來嗎?”

    沈旭:?

    他還沒說話, 就被陸薄言直接撈出來了。陸醫(yī)生用寬大的浴巾將人包裹住,放在一旁的長軟凳上,又另外拿了毛巾在他身旁坐下給他擦頭發(fā)。

    沈旭后知后覺,他剛剛是在泡澡,赤|身|裸|體地躺在浴缸里。

    嚴(yán)格意義上來講,這應(yīng)該算是他們第一次坦誠相見, 但是陸醫(yī)生的態(tài)度正直且坦然,不像是在抱自己的omega,而像是在急救。

    沈旭確實有點沒力氣,靠在他身上。陸薄言說:“泡澡不要超過半個小時!

    沈旭往前面墻上內(nèi)嵌的屏幕看了一眼,將近兩個小時的電影已經(jīng)放到末尾了,浴缸恒溫,他這一覺睡得挺久。

    “嗯!鄙蛐駪袘械貞(yīng)了一聲。

    陸薄言說:“我打你電話沒有打通,回來看看。”

    沈旭才意識到這事兒好像沒那么簡單,陸醫(yī)生連白大褂都沒脫,工作牌也還掛著就回來了,看來是真的急。

    沈旭回過身抱住陸醫(yī)生的腰,在他脖頸處蹭了蹭:“下次不會了。”

    “嗯!

    “那你還要去醫(yī)院嗎?”

    “今天不去了!

    沈旭輕輕咬了一下他的襯衣扣子,“那洗個澡吧,衣服都濕了。”

    ……

    沈旭是被陸薄言抱著出浴室的,陸醫(yī)生貼心地給他蓋好了被子,又走回浴室,沈旭捂了一下眼睛,剛才差點就要知道陸醫(yī)生的型號了。

    “差點”是因為,陸薄言親吻他腺體的時候,沈旭下意識喊了一聲:“陸薄言!蹦侵,沈旭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陸薄言的克制,克制自己取悅他。

    沈旭確實是被取悅了,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極度放松的狀態(tài),差點又睡過去。

    陸薄言在浴室待了挺久,他出來之后拿了瓶阻隔噴霧又進去。這東西簡單說起來就是專門針對信息素的除味劑,浴室里就放著一瓶。

    浴室是他們共用,陸薄言一向挺注意,今天大概是用完了。

    又過了幾分鐘,陸醫(yī)生才再次走出浴室,問沈旭:“晚餐想吃什么?”

    陸醫(yī)生就連浴袍也穿得一絲不茍,但是沈旭知道他一絲不茍的浴袍下還有他留下的牙印。

    沈旭說:“你做嗎?”

    “可以,想吃什么?”

    沈旭想想又說:“算了,點外賣吧!

    吃過晚飯,沈旭就不困了,拆了堆積幾天的快遞,抱著顏料和畫框去畫室,陸薄言幫他一起搬,兩個人來回兩次才搬好。

    新的顏料到了,沈旭肯定要試試顏色,各種顏色都在調(diào)色板上鋪好了,他一邊隨意混合看效果,一邊構(gòu)思今天畫什么,一抬頭看見旁邊健身室的陸醫(yī)生,沈旭就有想法了。

    他用畫筆桿子在油壺上敲了兩下發(fā)出點聲音引起陸薄言的注意,陸薄言看過來。

    “陸醫(yī)生你想去哪里?”他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我們在畫上環(huán)游世界吧。”

    他搶在陸薄言開口之前,“不許說都可以!

    陸醫(yī)生思索片刻,“雪原,只有兩個人的地方!

    沈旭愣了一下,笑道:“我的鋅白鈦白剛到家就要撐不住了。”

    他嘴上這樣說,手上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色,雪也是有形狀的,顏色上也有細(xì)微的差別,并不是簡單粗暴地抹白就好,一晚上過去,畫布上沒有太大的變化。

    沈旭回神才發(fā)現(xiàn)陸薄言今天在健身室待得比平時久,沈旭奇怪,“今天那么久嗎?”

    陸醫(yī)生說:“等你!

    沈旭就放下調(diào)色盤,摘下圍裙放一邊,“那去睡吧。”

    睡前陸薄言說明天要出差,這次遠(yuǎn),在國外,是之前就預(yù)約好的,現(xiàn)在時間提前了一周。

    “做手術(shù)嗎?”

    “嗯!

    “3-5小時!标懕⊙赃B手術(shù)時間都交代了,沈旭笑了一下,靠在陸薄言懷里,“但是路上來回很久!

    “我會早點回來!标懕⊙陨焓謸ё∷p撫他的發(fā)頂。

    過了一會兒,沈旭說:“剛才我不是那個意思!

    “嗯?”

    他這個“剛才”隔得著實是有點久,陸醫(yī)生都轉(zhuǎn)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傍晚在浴室的事。

    “不是你的問題。”陸薄言說,“我不會標(biāo)記你!

    像是在對沈旭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沈旭想說的其實不是這個,他確實不想被標(biāo)記,但如果是標(biāo)記對象是陸薄言,沈旭也沒那么排斥,不排斥他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記,留下信息素。

    但沈旭還記得他們離開家之前沈母信不過他,拉著陸薄言叮囑,要他安排兩邊家長見個面。

    “就算不辦酒,這些程序是不能少的,結(jié)婚要有結(jié)婚的樣子。”

    陸薄言一一應(yīng)下,沈母又說:“別急著要孩子,陽陽自己跟個小孩一樣沒定性,等他工作穩(wěn)一點再說。我身體不好,也沒精力給你們帶小孩,你爸爸也忙,到時候只能你們自己多費心。”

    陸薄言看了沈旭一眼:“嗯。”

    沈旭一口氣嗆得不上不下,男性omega在沒有被完全標(biāo)記之前基本不可能懷孕,沈旭連臨時標(biāo)記都沒想過,更別說其他。

    現(xiàn)在陸薄言都這樣說,要沈旭主動開口求標(biāo)記,他也說出不來,只能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

    “什么時候走?”

    “明天下午的飛機,上午不用去醫(yī)院,有個視頻會議!

    “嗯,那我?guī)湍闶帐靶欣畎!?br />
    陸薄言低頭親親他:“好!

    沈旭本來還想送陸薄言去機場,陸薄言沒讓,也不說理由,就是拒絕,沈旭再三追問,他才說不想他送行之后一個人回來。

    沈旭沒想到陸醫(yī)生原來那么感性,也會有這樣的離愁別緒。

    “如果你愿意,可以來接機!

    “好!

    *

    陸醫(yī)生一落地就給沈旭發(fā)了信息,沈旭秒回,國內(nèi)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陸薄言打了電話過來。

    “還沒睡?”

    “嗯,”沈旭打了個呵欠,“睡不著!

    “在畫畫嗎?”

    “沒,躺著,躺很久了,就是睡不著!

    “怎么了?”陸薄言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一些端倪。

    “我想你啊,陸醫(yī)生!鄙蛐竦穆曇魩е黠@的困倦,“想你想得睡不著。”

    陸薄言沉默了幾秒,沈旭總是這樣,在外面很容易害羞,兩個人的時候又能用這樣輕佻的語氣說出似是而非的話。

    “兩天!彼f。

    “陸醫(yī)生,我現(xiàn)在躺在你枕頭上。”沈旭打了個呵欠,困倦的人仿佛格外坦誠。

    “嗯,”陸醫(yī)生表情分毫不變地從說外語的人群中穿過,沒有人聽懂這個一臉淡漠的東方面孔說的是,“如果你想,你還可以穿我的睡衣。”

    “你怎么這樣啊陸醫(yī)生!鄙蛐窆鹕恚旁诙叺氖謾C滑落到床上,又說了一遍,“你怎么這樣?”

    用這樣一本正經(jīng)地語氣,說出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話。人在千里之外,還要勾引他。

    但是沈旭被他勾引到了,沈旭認(rèn)輸,轉(zhuǎn)移話題:“我想喊沈薇凌楓他們過來吃個飯!

    “嗯,你看著安排!

    沈旭就去安排了,結(jié)果邀請發(fā)出去,只有凌楓有空,沈薇沒時間,說是分急診科去了,這兩天要值夜班。

    沈旭說:“那你把地址給我,我回家?guī)Я它c東西來,到時候給你送過去!

    沈薇不來就只有他跟凌楓兩個人,沈旭沒準(zhǔn)備太多菜,做了火鍋,正好凌楓也喜歡。凌楓也挺喜歡這房子的,他看見院墻下的植物就笑了:“月季還是薔薇?”

    “薔薇。”

    凌楓哦了一聲:“薔薇啊。”

    沈旭原本是想說,他們認(rèn)識之前這里就已經(jīng)種了薔薇,隨即想起來,陸薄言認(rèn)識他,比他想的要早很多,早到他分化的時候,陸薄言是第一個聞到他信息素的人。

    走進屋子,凌楓忍不住問:“你家醫(yī)生的信息素是無味的?”

    要不怎么房子里沒味道,沈旭身上也沒有任何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沈旭莫名:“不是啊。”

    “你們不會還沒有標(biāo)記吧?”

    “沒有!

    凌楓的表情比剛聽說他結(jié)婚的時候還要震驚:“怎、怎么忍住的?”

    再多的他沒細(xì)問,沈旭結(jié)合昨天陸薄言的表現(xiàn)來看,應(yīng)該是問的怎么在深入交流的時候忍住不標(biāo)記的。

    沈旭當(dāng)然不會說他們沒有深入交流過,他忽然意識到,AO之間跳過標(biāo)記這一步,去做某些事,好像有點不現(xiàn)實?

    沈旭對于標(biāo)記的排斥,一大半來源于對“信息素愛情”的不信任,還有一小半,來源于韓清明和秦霄,來源于韓清明給他看的那個視頻,來源于他曾經(jīng)戴上過的秦霄送的頸環(huán)——那alpha無法標(biāo)記、但仍舊要宣泄占有欲的、圈領(lǐng)地一樣的行為,令人作嘔。

    陸薄言不一樣。

    大概是陸醫(yī)生給人的感覺過于干凈了,有種游離在世俗以外的淡漠。

    他總是理性的,保持著讓沈旭舒服的步調(diào),主動,又不過分主動,總在沈旭可以接受的范圍內(nèi),甚至想要自己靠過去。

    沈旭和陸薄言不是形婚,而完整的婚姻,在沈旭看來,是需要性的。不是像之前陸醫(yī)生取悅他那樣,一個人的快樂,而是兩個人完全契合的生理和心理上的滿足。

    標(biāo)記≈和陸醫(yī)生親密接觸的前提

    沈旭一下就覺得,原本因為是陸醫(yī)生而可以接受、但可有可無的標(biāo)記成了十分必要的事。他清清嗓子,“標(biāo)記什么感覺?”

    凌楓想了想:“其實挺舒服的,不太好形容……就一開始有點疼,alpha信息素有輕微的麻醉效果,還能促進傷口愈合,很快就好!

    沈旭似懂非懂點點頭,凌楓也意識到了某種可能,一邊覺得陸醫(yī)生是真能忍,一邊又跟omega家長似的提醒好友:“如果不想暫時不想完全標(biāo)記的話,不要在剛標(biāo)記的時候做!

    “為什么?”

    凌楓意味深長地:“容易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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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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