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嶺之花今天分手了嗎:兄弟們,好消息!!!」
1樓:「分了?」
2樓:「矯情b死了?」
3樓:「瞿家破產了?」
......
15樓:「樓上別猜了,我已經打聽清楚,矯情b是被關了禁閉,不是分手后傷心欲絕上不了課(抽煙」
16樓:「淚,那能是什么好消息,散了吧。」
樓主回復:「呵呵,你別后悔——高嶺之花提前請了一個月假,要去一家叫boat的咖啡店——當!暑!假!工!」
樓主回復:「請假條.jpg」
19樓:「臥槽!臥槽?!」
20樓:「哦不,我就這么水靈靈地要喝到我粥親手做的咖啡了嗎......」
21樓:「喝成巨人觀如何呢?喝成巨人觀如何呢?喝成巨人觀如何呢?」
22樓:「已搜索地圖。」
23樓:「已出門踩點。」
24樓:「已準備夜排。」
......
s大食堂二樓,玻璃杯砰的一聲被失手摔碎。
段時白恍若未覺地看著手機,與此同時,隔壁桌正在吃飯的許言洛猛地嗆了一口水,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
許言洛臉紅耳赤地順氣,手也來不及擦干,便低頭開始用力打字。
55樓:「姓瞿的呢??就這么讓他大熱天的去打工?瞿家不是很有錢嗎?!」
56樓:「樓上不知道嗎,矯情b這次好像是惹()生氣才會被關,手機全部沒收,聯系外人都做不到。」
57樓:「欸,你們說要是()性格傳統,看我粥是個男的就想拆散他倆呢?()應該不喜歡男的吧?」
樓主回復:「。我原來也不喜歡男的」
59樓:「。我原來也不喜歡男的」
60樓:「。我原來也不喜歡男的」
......
許言洛跟了一個「我也」后,放下手機,氣急敗壞地踹了桌子一腳。他臉色陰沉地起身,冷不防對上段時白剛好瞥過來的眼神。
許言洛翻了個白眼,轉身便照著地圖指示往外走去。手機屏幕微微發亮,搜索欄上只有一行字幕——boat。
......看什么看。
他也要去踩點。
-
早上八點。
曜森大樓,剛通宵工作完的會議室內一片寂靜。
瞿寧森往后靠進椅背,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投屏。
一旁的周特助手拿平板,專業地推了推眼鏡,輔助說明。
“瞿總,這是休閑款式的制服,寬松舒適,顏色多為多巴胺系,上身顯得明亮元氣,可以搭配小配飾。”
“這是西裝款式的制服,柔軟貼身,顏色多為莫蘭迪色系,上身顯得優雅貴氣,可以搭配領帶。”
“這是......這是御宅風格的制服。”
周特助暗叫不好,看了眼上頭的黑白女仆裝,勉強保持冷靜:“上緊下松,顏色多為黑白灰,上身顯得比較...禁欲,可以搭配choker和腿環。”
電子屏幕上充滿五花八門的制服樣式,顯然都是為了給林舟打工時穿的衣服。瞿寧森面不改色地一一看過,似在思索。
半晌,才開口淡聲道:“都來一套。”
頓了頓,瞿寧森又看向周特助,深褐色的瞳孔深不可測,藏著隱隱的冰冷警告:“最后的,刪掉。”
周特助背脊一涼,立刻垂下頭:“好的,瞿總。”
他滿頭冷汗地離開辦公室,打算臭罵一頓自作聰明的下屬。瞿寧森起身回到辦公室,拿起手機,這才看見昨晚林舟發來的消息。
林舟:【你的那件500。】
陰沉暴戾的神色一頓,男人不自覺笑起來,清癯的眉眼瞬間變得溫和。
boat:【轉賬:520.00】
boat:【轉賬:60.00】
boat:【昨天來回的車費還沒報銷。】
他欲蓋彌彰地加了一筆轉賬,似乎這樣就能掩蓋那點微不足道的小心思。而如他所料,林舟果然立刻收款,絲毫沒有察覺到數字的特殊。
大概是醒來就有錢收,林舟還心情很好地夸他。
林舟:【老板大氣。】
瞿寧森不自覺地又笑了,一旁的粥粥再次爬上膝蓋,開始踩天踩地踩空氣。
他沒有冒犯地細問昨天醫院的事情,而是將咖啡廳的制服圖片發過去,征詢林舟的意見。
boat:【你看一下這些衣服,兼職的時候穿,有不喜歡的嗎?】
boat:【或者你有什么自己想穿的款式,發給我,我讓人去做。】
......
叮咚,叮咚。
電子屏幕的微光映亮瞳孔。
躺在床上的少年一頓,眨了眨眼,翻看對面發來的圖片。
看了半天,沒看到自己想象中的衣服。
他干脆跳到百度上搜索截圖,而后發給瞿寧森,直白地問:【沒有這種嗎?】
林舟:【制服男仆下跪裝.jpg】
林舟:【粉色蕾絲翹.臀裙.jpg】
林舟:【超短真空圍裙.jpg】
......
粥粥倏地一聲大叫,飛快從猛然起身的主人身上逃走。瞿寧森卻顧不上它,僵硬陰沉地凝視手機。
boat:【這是誰發你的】
boat:【誰跟你說需要穿這些】
boat:【周斐?】
那頭一句又一句地飛速發來問題,隔著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怒氣,林舟眨了眨眼,理所當然道——
【年輕高大、長相出眾、時薪兩百......這工作不就是穿這些的嗎?】
【放心,我懂】
沉默三秒鐘。
下一瞬,微信電話猛地響起。
剛一接通,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就傳入耳膜,透著平靜卻令人膽寒的陰森:“誰告訴你兼職是做這些的?”
“周斐?還是別的誰?”
大有他點頭就一個一個砍過去的樣子。
林舟被自己的想象逗樂,晃了晃頭發,問:“所以,我只要做飲料就好?”
瞿寧森立刻回答:“你不想做也行。”
“你坐在里面睡覺也行,你拿飲料潑客人都行。”
他沉下聲來,語氣里透著十足的認真和珍重:“林舟,你不需要做那些。”
林舟:“......哦。”
瞿寧森:“所以,是誰告訴你要穿這些的?”
林舟:“我逗你的。”
瞿寧森:“......”
亮著微光的小小床簾里,少年忽然笑起來,笑聲透過電波落在瞿寧森肩頭,像是毛發蓬松的小動物蹭過來——眼睛亮亮,鼻頭微潤,有股符合他年齡的、濕漉漉的幼稚和柔軟。
他說:“瞿總,你好好騙哦。”
這是瞿寧森第一次聽見林舟笑。
男人愣在原地,大概是沉默的時間有些久,那頭的少年以為他生氣了,又拖長了聲音試探:“你生氣了嗎?對不起,瞿總——我就是故意的。”
他似乎是昨晚睡得很好,又忍不住笑了,連尾音也跟著上翹。
瞿寧森:“瞿寧森。”
笑聲止住:“......嗯?”
瞿寧森捂住發瘋般跳動的心臟,輕聲說:“我叫瞿寧森。林舟,很高興認識你。”
隔著4980天的時間長河,瞿寧森聽見他的奇跡笑了一聲,然后有些得意地說:“我知道。”
“我沒說過嗎?”林舟挑了挑眉,一把拉開床簾。
陽光透過窗照射進來,暖色氤氳點綴在纖密的睫毛尖,他的眉眼透出點罕見的少年氣,仿佛春天的蒲公英,是生機勃勃的美麗。
“去咖啡廳前,我找周經理問了你的名字。”
粥粥跳上辦公桌,喵喵叫著,試圖再次給相框里的漂亮小孩舔毛。
瞿寧森感受著心中格外新奇的、晃來晃去的輕快,眉眼是連自己也未曾察覺的柔和。
他也笑起來,輕聲夸林舟:“那你真聰明。”
“那是當然。”
林舟下床走進衛生間,毫不客氣地承認這夸獎。宿舍的其他人都去上課了,他開始洗漱,因為刷牙的原因,聲音有些嘟嘟囔囔的:“你以為、我的書、都是、白看的?”
“《談判的藝術——職場篇》這本書有沒有看過?沒看過可以去看看,我很推薦。”
嘩啦啦的洗漱聲傳來,瞿寧森忍住笑,嗯了一聲:“好巧,我看過,我還看過一本書,叫《生活百科——》,生活百科什么來著?”
“妙妙妙?”
林舟驚了一下,渾然不覺自己正被人當成貓般對待,驚訝道:“《生活百科妙妙妙》對不對,我也看過。”
因為這都是他寄的。
瞿寧森聽著耳邊的喵喵叫,笑著摸了摸鍥而不舍舔相框的粥粥,問他:“你今天心情很好?”
“嗯,家里人醒了,狀態還不錯。”
“那太好了,恭喜。”
“謝謝。瞿總,能不能讓我提前上崗?我交了假條,大后天就能去上班了。”
“當然可以,只要你想,隨時都可以。”
“對了,那些制服都挺好看的,我選不出來。”
“那就一天穿一款?”
“......也行。”
“對了,你要看貓嗎?”
“......其實我對丑東西過敏。”
......
洗漱完后,林舟很快結束了對話。
他看著窗外陽光,拍了張照片發給已經醒過來的林小草。
沒過多久,老人回給他一張病房落地窗外的同個太陽,和語音輸入的簡短文字。
奶奶:【正常上課,不用來看我。】
林舟笑了笑,想到早上剛醒時,吳菲特地打過來的電話。
她說醫院要接收一批新病人,這次新腎源出現的機會比以往都大,讓他先將錢準備好,說不定林小草的病馬上就能出現轉機。
這樣的話在兩年里聽過不少次,每次林舟都會生出期待,盡管每次的結果都是失望,但——
這已經是他為數不多面對命運時,能純粹開心的時刻了。
說不定,好運偶爾真的會降臨在他身上呢?
倒霉了十九年,總該有一秒、有一瞬,是幸運的吧?
陽光破開云霧,灑落一地明亮。
今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
三天后。
醫院診室,吳菲皺眉問電話另一端:“老齊,不是說好這批病人由我們接手嗎?怎么忽然轉院了?”
那頭的人搖了搖頭:“前段時間急診來了個車禍骨折的病人,姓齊,是個大少爺。”
“他家里人特地打電話給院長,說什么醫院服務不行,前幾天居然讓他們兒子摔倒,受了二次傷害,讓院長把新來的病人都轉去隔壁市,錢由他們出。”
“吳菲,你記得跟那孩子說一聲......”
他嘆了口氣,無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