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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1章 魅魔cp27

    紙包不住火, 窗戶紙總會捅破。

    能在聯(lián)盟星身居高位的貴族雄蟲各個都是蟲精,他們上位靠的不是武力,是消息和資源。

    即便自由星上的那個霍里不是桑夏爾帝國的蟲, 盧西恩也絕對能靠其他手段挖出這條消息。

    他拿著照片不斷放大縮小,一副認(rèn)真觀察的架勢:“聽說卡特指揮官在自由星上很威風(fēng),還打傷了一只幫派首領(lǐng)的胳膊?是為了這只蟲嗎?聽說是新型蟲怪,各國軍部都在懸賞。你把他關(guān)在哪兒了?你覺得豢養(yǎng)蟲怪這個罪名怎么樣?”

    很幸運, 盧西恩以為卡特想率先抓住蟲怪邀功,暫時并未把這張照片跟赫爾聯(lián)系在一起。

    但無論如何,這張照片必須刪掉。

    卡特皺眉, 視線從通訊器屏幕轉(zhuǎn)移到盧西恩臉上:“您是在威脅我嗎?”

    盧西恩笑著搖頭:“說威脅實在是太難聽了,有些時候過程不重要, 結(jié)局才重要,只要你能跟我站在一邊, 我就算是贏了,對不對?”

    他伸出手指點了點桌子上的邀請函:“我非常想和卡特指揮官成為盟友, 期待你來做我的雌伴, 我們絕對是宴會上最亮眼的一對。”

    盧西恩說完便要站起身, 他一臉志在必得, 滿心勝券在握。

    沒成想卡特哼笑一聲, 一把抓住他的領(lǐng)子按在桌子上,雄蟲脆弱的額頭撞上桌面, 砰的一聲, 想想都疼。

    雄蟲理事頭暈眼花大驚失色:“你干什么!這里是醫(yī)院,是公共場所!我是雄蟲, 還是一等貴族理事!你敢動我就死定了!”

    卡特按著他的后腦勺語氣冷凝:“我可以去宴會,也可以談合作, 這不代表我要做您的雌伴,不要做多余的事,閣下。否則我不確定會不會有另一波星盜覬覦您的蟲命,也不保證聯(lián)盟軍一定會營救即時。”

    軍雌們不愿意爭權(quán)奪利手段下作,卻不代表他們不能。無論是星盜還是幫派,只要卡特想,他有一百種方法讓這只雄蟲理事消失的無影無蹤。

    盧西恩咬牙切齒:“你威脅我!?”

    卡特輕笑:“說威脅實在是太難聽了,有些時候過程不重要,結(jié)局才重要,只要你答應(yīng)我,我就算是贏了,對不對?”

    剛教訓(xùn)過雌蟲的話被完整的返還到自己身上,盧西恩氣得渾身發(fā)抖,他眼神冰冷冷笑連連:“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您只做那位閣下的雌伴。放心吧,我給了你三張邀請函呢,你可以帶他一起來啊,如果這位閣下能醒過來的話,呵呵。”

    盧西恩氣得想發(fā)瘋,他摔門而去,一路上都在冷哼。

    雄蟲理事走后,卡特的面容恢復(fù)平靜,他伸出指尖捏起那根順手得來的頭發(fā):“喬伊。”

    “是。”之前那名軍雌應(yīng)聲而入:“指揮官您叫我?”

    卡特把這根頭發(fā)用餐巾紙包住,塞進軍雌手里:“跟救生飛船上的殘余血跡做一下基因比對,一級保密。”

    軍雌一愣。

    那艘救生飛船只有盧西恩閣下和赫爾閣下待過,這根頭發(fā)……

    他思索著點了點頭:“知道了,指揮官。”

    ……

    時間過得很快。

    一眨眼便到了盧西恩宴請賓客的那天。

    七天,赫爾仍然沒醒。

    躺在病床上酣睡的樣子像個小蟲崽兒。

    卡特坐在床邊,把頭擱在赫爾胸口上聆聽對方的心跳,砰砰的聲音又響又穩(wěn),讓卡特覺得很安心。

    雌蟲忍不住抱怨:“……你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病?難道是冬眠嗎?馬上夏天都要到了!”

    對方來自遙遠(yuǎn)的國度,有著奇怪的體質(zhì),而且說睡就睡,連個示警都沒有。

    卡特捧起赫爾的臉咬牙切齒:“我不給你吃的時候你天天喊餓,我現(xiàn)在給你吃了,你不僅不吃不喝,還只能靜脈注射!”

    雌蟲捏著赫爾的腮邊肉往兩邊扯,惡魔一無所覺,安靜如初。

    軍雌敲門:“指揮官,接您去宴會的飛行器到了。”

    卡特應(yīng)了一聲,抬頭在赫爾的鼻子上狠狠地咬了個牙印,語氣憤憤:“我要去其他雄蟲的宴會上大吃大喝了!徹夜不歸!餓死你!”

    雌蟲放完狠話拿起外套就走,結(jié)果走到門口又轉(zhuǎn)身回來了,他一臉歉意俯身親了親赫爾的鼻尖:“騙你的,我很快就回來,如果我回來之后能看到你醒的話,你怎么吃我都行……”

    卡特在赫爾唇上親了一下,然后舔了舔?qū)Ψ降拇娇p,眼中滿是依戀:“我愛你赫爾,想你。”

    雌蟲起身,他在門口吩咐了一句不許任何蟲進屋后就走了。

    病房重歸寧靜。

    轉(zhuǎn)瞬間。

    窗邊傳來一陣幾不可聞的響動,堅硬的玻璃像是水面般波動了一下,一個毛茸茸的金色腦袋探了進來,然后環(huán)顧四周看向床上:“豁,大祭司說的還挺準(zhǔn),真暈著呢?”

    金發(fā)魔說完就踉蹌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東西推了一把,他一臉無奈:“知道了,我馬上出去,別推我。”

    他說完就從玻璃里跳了出來,輕巧落地,沒發(fā)出任何聲響。

    然而從病房內(nèi)側(cè)看,玻璃的另一面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對方就像憑空出現(xiàn)的一樣,非常神奇。

    緊隨其后,還鉆來一只滿身腱子肉且將近三米高的紫發(fā)惡魔,以及一只身材凹凸衣著清涼的性感紅發(fā)女魔。

    紅發(fā)女魔邁著妖嬈的貓步走到床邊,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赫爾,然后翻了個白眼:“找到命定伴侶了還能變成這樣,王子殿下是打算輕斷食嗎?”

    “塔比莎,不得無禮。”年紀(jì)最大的紫發(fā)惡魔面無表情,聲音渾厚:“你以為他像你這種中級魅魔一樣,隨便吃吃就能喂飽嗎?”

    女魔驕矜地哼了一聲:“那就多吃幾次唄。”

    金發(fā)魔忍不住開口:“一看你就沒好好聽課,大祭司講過的,三王子是欲望之主和愛欲魔后的兒子,完美的繼承了雙方的血統(tǒng),是能寫進教材里當(dāng)案例的最標(biāo)準(zhǔn)混血。但這種血統(tǒng)有一個弊端,那就是成年后的第一次發(fā)情會尤為嚴(yán)重,必須得到很好的照顧和補充,否則會有后遺癥!”

    紫發(fā)惡魔認(rèn)可地點頭,他從懷里掏出一瓶閃爍著粉紅色光芒的魔法藥水:“這是魔后給的藥劑,能迅速補足王子殿下的魔力,同時也會催化發(fā).情.期。”

    不過命定伴侶都有了,發(fā)情期算什么?

    掰下巴!灌!

    ……

    聯(lián)盟星核心區(qū)。

    半山別墅。

    這里是貴族雄蟲的地盤,他們沉迷宴飲、嗜好豪奢,經(jīng)常聚集各路名流政客,燈火音樂徹夜不息。

    尤其是盧西恩閣下和他那位總政務(wù)官叔叔,他們在桑夏爾帝國的時候就喜歡宴請賓客,還喜歡設(shè)定各種新奇有趣的宴會主題。

    所以只要聽聞是這對子侄舉辦的宴會,相當(dāng)一部分貴族蟲都趨之若鶩。

    不過在貴族雄蟲的宴會上鮮少出現(xiàn)軍雌的身影,尤其是對軍貴聯(lián)姻沒什么興趣的單身軍雌。

    這類軍雌在貴族眼里都是孤高的家伙,只在聯(lián)姻弄權(quán)的時候還算有點用,平時在床上就像塊木頭,論柔軟不如亞雌,論聽話不如AI,偶爾在挨打的時候才會叫兩聲。

    像狼、像鷹。

    帶著一股子惡狠狠的不屈從。

    有些雄蟲喜歡馴服他們,有些雄蟲則覺得無趣,更有些雄蟲會覺得可怕和惡心。

    所以當(dāng)卡特獨自一蟲出現(xiàn)在這場宴會上的時候,整個宴會廳的空氣都停頓了一下。

    所有蟲的眼神都若有若無的看向他,帶著一種看好戲般的惡趣味。

    “這不是卡特指揮官么,還真是好久不見。”自詡竹馬卻被棄若敝履的貝維斯閣下一臉冷笑:“怎么,上次那只蟲沒跟你一起嗎?”

    貝維斯自從在卡特那里碰壁后就一直滿心嫉恨,他恨不能滿世界宣揚卡特跟一只無權(quán)無勢的無名蟲在一起了。

    他甚至添油加醋說卡特這是遺傳,很有可能會未婚先孕,成為五大帝國里身份最高的單親雌父。所以聯(lián)盟星上不少貴族蟲都在暗搓搓地等著看卡特的笑話。

    “貝維斯閣下,日安。”

    卡特不想跟這只蟲浪費口舌,他點了個頭權(quán)當(dāng)打招呼,然后便輕道一聲失陪,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咦?別走啊。”貝維斯身邊的一只雄蟲閃身站在卡特面前,他的衣著比貝維斯還要華貴幾分,一臉笑瞇瞇的樣子:“你就是那個狠狠拒絕了貝維斯的竹馬?怪不得讓貝維斯念念不忘,也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叫凱倫,是一等貴族,比貝維斯還高一階呢。”

    他全然不顧貝維斯瞬間難堪的面色,一臉笑容地繼續(xù)道:“聽說你交往雄蟲不看身份?那我的一等貴族身份恐怕是對你沒有吸引力了。那你喜歡什么?信息素等級?A級雄蟲可以嗎?還是說……你喜歡看那方面?”

    這只貴族雄蟲眨眨眼,在周圍蟲看熱鬧的眼神中指了指自己的小腹:“要不指揮官您摸摸?看我能不能讓您滿意?”

    他話音剛落,附近的蟲就爆發(fā)出一陣嬉笑。

    有只貴族蟲嬉皮笑臉地補充:“滿意的話就好好享受,萬一懷孕了也沒關(guān)系,我們凱倫是一等貴族,養(yǎng)得起蟲崽,不會賴賬的。”

    另一只貴族蟲故作嘆息:“不過婚前有孕的話估計雌君的位置不保,雌侍和雌奴的位置倒是管夠,指揮官身份尊貴,可以隨便挑。”

    這幾只年輕蟲說完便哄笑出聲,在他們眼里,卡特不過是個年齡跟他們差不多的雌蟲,長得挺好看,甚至挺純的。

    貝維斯嘴里的卡特也是個傻呆瓜,不在乎權(quán)勢,只想要什么狗屁愛情。

    還指揮官呢,看樣子就是個湊數(shù)的,盧西恩閣下就任第一天就讓星盜給綁走了,肯定跟這只叫卡特的呆瓜蟲脫不開關(guān)系。

    他們嘻嘻哈哈的看著卡特笑,間或飛兩個媚眼,一副勾勾搭搭的樣子。

    幾個背靠家族來聯(lián)盟星鍍金的年輕蟲。

    卡特面無表情,掀起眼皮:“凱倫·卡彭特閣下、洛克·莫爾頓閣下、基姆·杰斐遜閣下。”

    三只蟲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們的全名?”

    卡特輕笑:“我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讓你們覺得我很好欺負(fù),但我想說,三位閣下目前在聯(lián)盟星上都沒有實權(quán),恐怕對除了貴族等級之外的官職分階和權(quán)限等級不太清楚。三位閣下的家族里,有半數(shù)以上的貿(mào)易航線都是由我負(fù)責(zé)的,在各位到達聯(lián)盟星之前,你們從出生到昨天的資料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我的郵箱里……”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三只面色刷白的雄蟲閣下繼續(xù)道:“各位閣下的「豐功偉績」甚多,只不過大家族里子嗣繁茂,家主一時關(guān)注不來,如果你們需要我?guī)兔σ鸺抑髯⒁獾脑挕?br />
    這種高等貴族的年輕蟲怕什么?

    最怕家主失望,令其失去繼承權(quán)。

    一只雄蟲磕磕絆絆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另一只雄蟲緊隨其后:“我陪你。”

    第三只雄蟲渾身冷汗:“我不舒服,我去看醫(yī)生。”

    三只蟲依次走了,健步如飛。

    圍觀蟲不禁有些失望,說實話,每年開春就等著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小蟲貢獻笑料呢。

    春天是軍雌和貴族們戰(zhàn)意最濃的時候,只可惜這三只小蟲倒霉,直接遇到了一個職位最高的。

    沒意思,大家散了。

    卡特看向貝維斯,琥珀色的眼睛平靜無波,就像是在看一只小丑:“您還是這么喜歡跟只知空談、毫無作為的蟲一起玩樂,不過非常適合您,祝您玩得愉快。”

    雌蟲走了,徒留貝維斯在原地咬牙切齒。

    卡特懶得理他,徑直往宴會廳里面走,卻突然聽到身后有蟲叫他。他聞聲回頭,瞬間蹙起眉毛:“你怎么在這兒?”

    第072章 魅魔cp28

    叫住卡特的蟲是默里, 雌蟲的親生雄父。

    金發(fā)藍眼的中年雄蟲,即便他已經(jīng)不再年輕了,以他的容貌和氣質(zhì)在這樣一個名流匯聚的宴會廳里卻仍然顯眼。

    不少蟲都以為他出身貴族, 是天生的矜貴蟲,而非一個靠骯臟手段攀附貴族雌蟲的平民雄性。

    默里忐忑地湊近,眼神中滿是不安和懷念:“你來了?我還以為你要晚一點到。”

    卡特跟邁爾斯年輕的時候至少有三分像,都是純潔如天使般的相貌。

    只可惜卡特的氣質(zhì)要更冷一些, 尤其是在直視默里的時候,眼神像是淬了冰。

    卡特微微皺眉:“你知道我要來?”

    默里有點緊張:“哦哦是,我雌, 咳,他在聯(lián)盟秘書處上班, 宴會的名單上有你,所以我知道一些。”

    盧西恩閣下是聯(lián)盟總政務(wù)官的侄子, 以他名義舉辦的宴會自然是由聯(lián)盟秘書處負(fù)責(zé)操辦。

    而如今聯(lián)盟秘書處的副處長正是默里的現(xiàn)任雌君埃爾頓,二等貴族雌蟲, 是政務(wù)派那邊出了名精明強干的雌蟲。

    唯一可惜的就是秘書處沒什么實權(quán), 埃爾頓近期動作頻頻, 一直想找個大靠山動一動位置, 現(xiàn)在看來是靠上了這位理事閣下。

    不過這些都跟卡特沒什么關(guān)系, 他現(xiàn)在只想盡快找到盧西恩,然后拿到那張照片的源文件。

    卡特朝默里點點頭, 表情平靜如水:“我還有事, 先走了。”

    他脾氣好不代表他對誰都好,尤其是默里, 他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卡特說完便繞過默里往宴會廳內(nèi)部走,越往內(nèi)部參宴蟲身份越高, 盧西恩肯定在里面。

    “等等!”默里一把拉住卡特的胳膊,眼神透著哀求:“我們好久不見一次,別這么著急走,讓我多看看你吧。”

    雄蟲的語氣很急切,跟一位思念雌子的普通雄父沒什么兩樣。

    卡特看向默里的手,默里尷尬松開:“……對了,邁爾斯最近怎么樣?我上次在市集見過他,跟他鬧了些不愉快,聽說他要去旅游,本想問問他去了哪里卻一直聯(lián)系不上他,他還在生我的氣嗎?”

    這次綁架事件解決的很快,蟲質(zhì)名單只有聯(lián)盟軍清楚,所以默里只以為邁爾斯去旅游了,不知道對方也遭遇了綁架。

    正好說清楚,省得默里總?cè)フ疫~爾斯。

    “邁爾斯去旅游星很久了,可能一年半載都不會回來。他理不理你是他的自由,沒理你就是不想理你。”

    卡特神色淡漠:“你已經(jīng)有自己的家庭了,最好不要經(jīng)常找我雌父,你的雌君和雌子們不會不高興嗎?”

    默里干笑兩聲:“你誤會他們了,他們其實很好相處,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介紹他們給你認(rèn)……”

    卡特震驚到失語:“你瘋了嗎?你已經(jīng)有了雌君和雌侍還不夠,如今還想同時經(jīng)營兩個家庭嗎?”

    他向來不介意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默里,在跟對方交談的時候他甚至懶得措辭。

    卡特實在是不理解默里的腦回路,甚至覺得對方像一只甩不掉的惡心鼻涕蟲,總是要纏著邁爾斯。

    默里可不是這樣想的。

    在他心里雄蟲做小伏低是對雌蟲的恩賜,他用這招在雌蟲的圈子里向來無往不利。

    他每次去找邁爾斯都見不到卡特,他一直都覺得是邁爾斯在從中作梗。

    哪個蟲崽不渴望雄父的關(guān)愛呢?尤其是自己這樣溫柔可親的雄父。

    在這個世界上,雄蟲無論做什么都應(yīng)該是被原諒的,尤其是他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

    邁爾斯不過是一只亞雌,自己當(dāng)初愿意讓他做雌君已經(jīng)是很愛護他了,可他連背后的家族都拿捏不住,怎么能負(fù)責(zé)一只雄蟲的后半生呢?

    默里本以為以卡特如今的職位和見識是能理解這些的,沒想到對方被邁爾斯教的如此不通情理。

    不過默里雖然不滿,卻沒繼續(xù)這個話題,他只是笑笑:“不見就不見吧,我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你別不高興……”

    他停頓了一下步入正題:“我剛看到你跟貝維斯閣下在說話,你跟他感情還挺好的?上次在市集上那個高大的雄蟲呢?你們應(yīng)該沒有在交往了吧?”

    這種宴會至少有一半是獵艷和聯(lián)誼的意味,可卡特沒帶任何雄伴過來,所以默里理所當(dāng)然的誤會了。

    默里忍不住絮叨:“你想開了就好卡特,你是這么優(yōu)秀的雌蟲,在五大帝國里都數(shù)一數(shù)二,你是雄父的驕傲,你不該把自己綁在一個什么都沒有雄蟲身上,貝維斯可比那只雄蟲強多了。”

    “不過……”他壓低嗓子:“貝維斯雖說是一個二等貴族,但他也沒什么實權(quán),年輕的時候玩玩還好,從長遠(yuǎn)來看的話他其實是配不上你的。”

    默里湊近卡特,像要說什么大秘密一樣眼神里都透著興奮:“你知道嗎?理事閣下其實對你很感興趣,他還跟我雌君打聽過你呢,我雌君幫你說了不少好話。他那樣的雄蟲有不少家世頂好的貴族雌性都在盯著,你雖然沒有貴族身份,但理事閣下喜歡你,你的職位跟他也匹配,所以贏面還是挺大的。”

    卡特的怒火從胃里往上翻涌,他覺得自己有點惡心:“贏面?我的婚姻難道是什么無聊的賭局嗎?”

    雌蟲的態(tài)度不算好,默里忍不住以雄父的身份輕斥:“我當(dāng)然不是這個意思,但以理事閣下的身份,如果你想擁有他就必須在競爭中脫穎而出才行!”

    默里緊接著軟下語氣,自以為誠懇且認(rèn)真的分析:“卡特,要我說理事閣下還是最好的,職位高,有實權(quán),他的叔叔還是總政務(wù)官,以他這個年紀(jì)和家世未來簡直前途無量。我已經(jīng)讓我雌君經(jīng)常在理事閣下面前說你的好話了,我知道你性子比較被動,可能不太會追求雄蟲,不過理事閣下說了他不在意這些,如果你愿意答應(yīng)跟他在一起的話他會對你好的,他會讓你做他的雌君,還愿意給你更多資源幫你在職位上更進一步。”

    卡特閉上眼睛,冷笑連連:“怪不得攔著我不讓我走,原來是受蟲所托來說做客。”

    默里一臉尷尬:“這……這怎么能叫說客呢?我是你親生雄父,難道還能害你嗎?你現(xiàn)在不愿意是因為還年輕,等再過十幾年你就要感謝我了……”

    “卡特你想想,你們將是五大帝國中最為強盛的結(jié)合!到時候能一步登天的不止你和理事閣下,還有邁爾斯,他年輕的時候喜歡音樂,到時候他就會是理事閣下的雌父,以這樣的名望,說不定可以在聯(lián)盟音樂廳里舉辦小型演奏會,五大帝國的名流都會來捧場。”

    默里還有幾句話沒敢說。

    他心道只要卡特跟理事閣下在一起,他雌君明年就能調(diào)到更有實權(quán)的部門做處長。

    還有他的三個雌子,卡特不愿意幫他們進軍部,但理事閣下就不一樣了,他能把三個雌子分別安排到安全又穩(wěn)定的地方去!

    只要卡特同意,兩家蟲都能獲得很好的結(jié)局,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嗎?為什么要拒絕呢?

    默里一臉期待地看著卡特,可卡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跟他繼續(xù)交談了。

    他小時候幻想過自己的雄父是被逼無奈,一定有什么他跟雌父都不知道的原因才被迫離開,等他長大了有了權(quán)勢,一定能沖破很多阻礙,讓一家蟲圓圓滿滿的在一起。

    可惜。

    幻想就是幻想。

    卡特拿起冷餐臺上的漿果酒一飲而盡,語調(diào)森冷的像把能切斷血脈的刀,他一字一句道:“未來愿景畫的不錯,可惜我不感興趣。首先,如果邁爾斯想辦演奏會的話我同樣可以幫他舉辦,五大帝國的名流一樣會給我面子。其次,我能坐到如今這個位子證明我不傻,你嘴里說的是為了我跟邁爾斯,難道你就不想從中獲利嗎?”

    默里急切的想辯解。

    卡特冷笑一聲打斷他:“最后,我的感情生活恐怕跟閣下沒有關(guān)系,如果這世上有蟲最不配過問我婚姻的話——恐怕就是您。”

    默里一臉受傷:“你,你怎么能這么跟我說話呢,我畢竟是你的親生雄父,過去是我年輕不懂事,但這些也該過去了,何必一直斤斤計較。”

    卡特雙目淬火直視默里,冰鎮(zhèn)過的酒杯在他手里層層碎裂,默里嚇得后背發(fā)涼:“斤斤計較?您作為麻煩的制造者自然覺得一切都是小事一樁,將近三十年,你拋棄了即將生產(chǎn)的伴侶,迅速且毫無愧疚感的進入了下一段戀情,你成婚、生子、靠雌君的家族勢力獲得了一官半職,就連背后的家蟲都得到了不少利益,你傷害了我們,卻沒受到半點委屈!原諒?你說得容易,你當(dāng)然覺得無所謂!”

    卡特咬牙:“反倒是我雌父,在你逃跑后深受打擊身體虛弱,要不是有家族念及舊情還算幫襯他,他自己也有一技之長,現(xiàn)在還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

    “你知道我為什么從軍嗎?我從軍是瞞著我雌父自己報的名,多年來我踏著尸山血海拼命往上爬,就是為了獲得足夠的軍部權(quán)限,親眼看看那個拋棄了我跟雌父的雄蟲過的怎么樣。”

    他以為雄父會想念他們。

    結(jié)果沒有,活的很滋潤。

    默里面色蒼白,被卡特的眼神逼視到雙腿發(fā)軟。

    卡特把碎裂的杯子扔回桌子上,用餐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跡:“你過得太好了,我很難受。我勸你別來打擾我,否則我會讓你比我更難受。”

    雌蟲把沾血的餐巾塞進默里懷里,轉(zhuǎn)身就走。默里握著餐巾雙手發(fā)抖、嘴唇緊抿,也不知是生氣更多,還是恐懼更多。

    周圍蟲的眼神若有若無的往他身上飄。

    默里向來好面子,他想一走了之卻礙于雙腿發(fā)軟,只能站在原地承受那些飽含炙熱火舌般的目光。

    “唉,我有時候真不理解你。”

    露臺的玻璃落地門咔嚓一聲打開,默里如今的雌君埃爾頓從外面走進來:“你總湊上去干什么,你真的有愧疚感嗎?還是怕被報復(fù),所以想加深一下感情?”

    埃爾頓理了理袖口,一臉興味地看著默里的面色:“他要是想報復(fù)你的話早就下手了,即便他爬到了今天這個位置,他本質(zhì)上還跟他雌父一樣,是個善良純真的蟲,不是么?”

    默里笑得像哭:“你,你來做什么?

    第073章 魅魔cp29

    “我來做什么?”埃爾頓一臉驚訝:“我當(dāng)然是來確保計劃能順利進行了。”

    他湊近默里, 用只有對方能聽到的聲音笑道:“默里,我的好雄主,我們已經(jīng)答應(yīng)理事閣下了, 但凡出現(xiàn)差錯,不止你我還有我們的三個雌子,我們一家蟲的前途就全毀了。所以我肯定是要盯著你的,萬一你良心發(fā)現(xiàn)破壞計劃的話怎么辦?當(dāng)然……如果你有良心的話。”

    埃爾頓的話嘲諷意味很濃, 默里氣得直抖。

    英俊的雄蟲面色扭曲,壓低嗓音怒斥:“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這都是為了你和三個蟲崽!你怎么能這么說我!你以為我愿意做這種事嗎?!”

    “天吶雄主,我真的好感動, 原來您這么愛我,您可真是受委屈了……”埃爾頓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 他甚至把腦袋搭在默里的肩膀上,從外蟲眼中就像是雌蟲正在對生氣的雄蟲撒嬌。

    這場面很常見, 尤其是在貴族家庭里,畢竟在這種氛圍里生活的雄蟲就是要驕矜一點。

    其他蟲不感興趣了, 探究的眼神漸漸消散。

    埃爾頓唇角勾起, 眼神冰冷, 他有一搭無一搭地?fù)芘锏念I(lǐng)子:“默里, 別再修補你所剩無幾的溫柔外衣了。你那種特殊藥劑難道沒在我身上用過?你當(dāng)我不知道嗎?”

    默里渾身僵硬, 強顏歡笑:“你,你什么意思, 我聽不懂。”

    埃爾頓看著他突然笑出聲:“聽不懂?那我就說明白點。你, 我的雄主,鎖定年輕的高等貴族雌蟲, 用英俊的外表和體貼的個性吸引他們上鉤,然后選擇恰當(dāng)?shù)臅r機使用特殊藥劑, 催動對方發(fā)情期提前再趁機標(biāo)記,然后用懷孕逼婚……耳熟嗎雄主?我們就是這么成婚的呀。邁爾斯是第一個倒霉鬼,我是第二個倒霉鬼,你很幸運,兩次就成功了,是不是?”

    真正意義上來講,邁爾斯的確是第一個倒霉鬼,但埃爾頓卻不是第二個。

    默里在離開邁爾斯之后還勾引了不少貴族雌蟲,可這些雌蟲遠(yuǎn)沒有邁爾斯那么單純,他們要么就是只想跟默里玩玩,要么就是在家族重壓下干脆利落的分手了。

    要不是默里最后遇到了埃爾頓,他很有可能會找個借口回去跟邁爾斯重修舊好……

    默里自己為高明的手段其實相當(dāng)?shù)土樱瘴惨膊粔蚋蓛簦舴钱?dāng)年邁爾斯全然信任他,邁爾斯背后的家族簡直一查一個準(zhǔn)。

    默里面色慘白,嘴里喃喃道:“埃爾頓,不要再胡言亂語了,我們都這個年紀(jì)了,三個蟲崽已經(jīng)成年了,計劃成功后這個家的榮耀還會再進一步,你胡說這些到底是要做什么?”

    這番話既像威脅又像警告。

    埃爾頓樂不可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怕什么?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乖一點,既然決定好了就不要反悔,否則大家都得不到什么好處。”

    在埃爾頓心里,默里不過是一只沒什么見識的平民雄蟲,他自以為俘獲了埃爾頓的心,可真相不過是埃爾頓恰好需要一個像他這樣的雄主。

    英俊有城府,貧窮好掌控,特別識時務(wù)。

    跟這樣的雄蟲結(jié)合,可以不用挨打,不用為了伺候?qū)Ψ矫Φ慕诡^爛額,基因也足夠優(yōu)秀。

    有心計又足夠無情,這是貴族蟲多么需要的寶貴品質(zhì)呀。

    埃爾頓心想,只可惜默里沒什么本事,讓他生了三個雌子,一個雄子都沒有。

    他嘆了口氣,溫言軟語地拍了拍默里的胸膛:“雄主,我們的蟲崽都是雌蟲,家主之位指望不上他們,我們這個小家的未來只能靠理事閣下的垂憐了。你可千萬不要破壞我們的計劃,否則不止理事閣下發(fā)怒,卡特指揮官也會更恨你,你覺得等待你的會是什么?”

    默里鼻翼翕動,攥緊拳頭:“這些話你不必來回說,既然答應(yīng)了計劃我就不會反悔,藥已經(jīng)涂在他身上了,你去回稟理事閣下吧。”

    埃爾頓聞言愣了一下:“什么時候?”

    默里閉上眼睛:“剛才拽他胳膊的時候,我湊近他很多次,所以藥量足夠。”

    空氣靜默了一瞬,埃爾頓瞇著眼感嘆:“你竟然這么快就下手了,還真是……干凈利落。”

    埃爾頓 的語氣有點陰陽怪氣,一半是對默里的譏諷,另一半則是對卡特跟邁爾斯的憐憫。

    畢竟他還以為默里會猶豫呢,甚至?xí)枰埔话眩瑳]想到……

    不過成功了就好。

    埃爾頓打了個哈欠:“好吧,那我就不廢話了,我去回稟理事閣下,你自便。”

    雌蟲慢吞吞地往二樓走,邊走邊想。

    其實家主之位還是要爭一爭的,畢竟卡特是別蟲家的崽,肯定沒有自己家的靠譜。

    他如今也還算年輕,只要合作的實驗室能培育出一只雄蟲的胚胎,他就可以植入進自己的身體。

    當(dāng)然,精.子來自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生個雄蟲,這樣他才有希望成為下一任家主的雌父。

    默里仍然站在原地。

    手里還握著那張沾血的餐巾。

    他目露迷茫思緒浮動,記憶畫面在過去和現(xiàn)在間來回跳躍,一會兒是邁爾斯,一會兒是埃爾頓,一會兒是三個雌子小時候,一會兒是成年的卡特……

    畢竟他沒見過卡特小時候。

    他的平民家庭因他而崛起,他的雌父雄父都為他驕傲,他擁有一位高等貴族雌君,還養(yǎng)育了三只蟲見蟲夸的雌子。

    這是多么完美的生活啊……

    他感覺自己獲得了一切,但又好像缺了點什么,是什么呢?

    ……

    整個宴會廳分為外廳和內(nèi)廳兩個部分。

    卡特見到貝維斯和默里的地方是外廳,有酸甜的美酒,熱鬧的音樂,和到處社交、勾勾搭搭的年輕貴族蟲,信息素浮動,喧鬧又有趣。

    內(nèi)廳就不一樣了。

    在這里交談休憩的都是真正有地位的蟲,到處都飄蕩著三百星幣一支的薄荷煙香氣,音樂是蟲族傳統(tǒng)瑰麗調(diào)舞曲,被挫成圓球的老冰掉進水晶杯里的時候會發(fā)出叮當(dāng)一聲響,銀餐盤擦的锃亮能映出天花板上巨型水晶燈的樣式。

    卡特在內(nèi)廳蟲的眾目睽睽之下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上了二層,那里是盧西恩閣下的私蟲休息室,除了他的親叔叔之外,沒有別的蟲進去過。

    單身雄蟲邀請單身雌蟲踏足自己的隱秘區(qū)域,然后獨處一室……這舉動著實是挺曖昧的。

    盧西恩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侍者蟲細(xì)聲慢語地要求卡特卸除了武器。

    沒有武器包裹的軍雌制服肅殺意味銳減,就像一把雪亮的刀刃被擦掉了上面那層朦朧的血光,不再令蟲不敢直視。

    對普通蟲來說,也只有此時才有心情去關(guān)注刀上的寶石和裝飾,然后稱贊一聲漂亮、好刀。

    一直觀察著卡特的內(nèi)廳蟲們收回了目光。

    他們不得不承認(rèn),這位指揮官的確足夠好看,怪不得勾得那位眼高于頂?shù)睦硎麻w下都心癢癢。

    專用休息室的大門在卡特身后緊緊閉合,甚至出現(xiàn)了上鎖的咔噠聲。

    卡特盯著門鎖蹙眉。

    盧西恩閣下坐在奢華的沙發(fā)上笑:“怎么?害怕?這屋里只有你我兩只蟲,侍者們只是暫時幫你保管武器,又不是砍了你的胳膊,外面有幾百只蟲呢,都是聯(lián)盟里有名有姓的貴族,我還能給你下毒不成?”

    他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慢吞吞地踱步至卡特附近:“咦?你自己來的?”

    盧西恩故作疑惑,往已經(jīng)上鎖的門口看:“我記得我給那位閣下也留了邀請函,他沒跟你一起嗎?”

    “啊……”盧西恩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他不會是還沒醒吧,唉,真遺憾。”,他眨眨眼,“他還能醒嗎?”

    卡特瞥了他一眼:“這就不勞您操心了,這是我的私事。”

    “哦,私事。”盧西恩轉(zhuǎn)身走向迷你吧臺,從冰盒里夾出一塊方冰,叮當(dāng)一聲扔進酒杯:“漿果酒還是草木烈酒?你喜歡哪種?”

    盧西恩凝視著卡特,藍眼睛很深情很有侵略性,很多雌蟲在被他注視的時候都會像渾身過電一樣臉紅心跳。

    “卡特,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可以給你。相比一只昏迷不醒的病蟲,你不覺得一只活生生的貴族雄蟲能給你帶來更多的安全感嗎?”

    盧西恩的態(tài)度很懇切。

    可惜卡特就跟沒看見一樣,他找了一處不遠(yuǎn)不近的位子坐下:“謝謝閣下,我不喜歡喝酒。”

    不喜歡喝酒?

    是不喜歡我吧。

    盧西恩輕嗤:“是么?好吧。”,他把冰塊連同酒杯一起扔進垃圾桶里,咣當(dāng)一聲,顯然是不太高興,但他面上卻神色如常,甚至重新?lián)P起一個笑容:“聽見外邊的音樂了嗎?我特意邀請的傳統(tǒng)演奏樂隊,每一首音樂都是我親手挑選的曲目,特意為你準(zhǔn)備的,你覺得怎么樣?”

    卡特微微蹙眉。

    自從見過默里之后就覺得心緒煩躁,外邊的音樂他一點都沒聽清,只覺得咿咿呀呀的很吵,四處飄散的薄荷煙也很難聞,天花板上的水晶燈也異常晃眼。

    他討厭這種環(huán)境。

    “盧西恩閣下,我只是一只無趣的軍雌,不懂貴族蟲的享受。”

    卡特翹起二郎腿,靠在沙發(fā)背上,聲音有些冷淡:“我今天的目的是拿到那張照片的源文件,您想要什么不妨有話直說。”

    盧西恩右手托腮,笑得玩味:“我想要什么已經(jīng)告訴你了呀,可惜你不想答應(yīng)我。我在這里一蟲之下萬蟲之上,我沒什么其他想要的,你說我該怎么辦?”

    他端起酒杯啄飲一口,表情迷離又享受:“卡特,你真的來了,看來那張破照片對你來說很重要,我不清楚原因是什么,但既然你在乎它,它就有價值,有價值就會成為我拿捏你的把柄,而我現(xiàn)在只有這一個要求,那就是你答應(yīng)我跟我成婚,你換嗎?”

    卡特輕笑一聲:“您的意思是,除了成婚我沒有其他選項,是么?”

    第074章 魅魔cp30

    其他選項?

    盧西恩搖搖頭:“我原本是想給你其他選擇的, 比如簽訂一個十年期限的戀愛協(xié)議,你要配合我炒作,直到我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诼?lián)盟總政務(wù)官這個職位上為止。”

    “但是……”

    雄蟲冷哼:“那天你竟敢對我不敬!竟敢把一位位高權(quán)重的!一等貴族雄蟲的腦袋!按在那張骯臟的病房桌子上!”

    盧西恩越說越憤怒, 他霍地起身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我對你客氣是因為你是一個有價值的盟友!但你呢?你這個出身微末的平民雌蟲竟敢如此對待我!你簡直是,簡直是……”

    他喘了幾口粗氣,然后突然笑出聲,扭曲的表情重歸微笑, 像個精神分裂患者一樣。

    盧西恩笑吟吟:“當(dāng)然,我聽說你也不完全是平民,你雌父是個二等貴族, 身份還是很高的。”,他高傲地掃視著卡特的渾身上下, “不檢點的下賤蟲的后代,長相還算拿得出手, 靠運氣從骯臟的塵土里爬出來,連個親族靠山都沒有, 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雄蟲慢悠悠吐字:“既然被抓住了把柄, 就乖乖聽話、乖乖服從, 否則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盧西恩把杯中烈酒一口飲進, 像看即將到手的囊中之物一樣盯著卡特純情漂亮的臉, 惡意的笑了一下:“你最好快點決定,否則下一分鐘我心情不好就只能讓尊貴的指揮官做雌侍了。”

    他突然瞇起眼睛, 露出一個反胃的表情:“你還是處子嗎?你跟那個平民雄蟲沒做過吧?”

    盧西恩不喜歡別的蟲用過的東西。

    他原本是想讓卡特懷孕的, 但看來他今天只能帶.套了,而這只骯臟貨!別想在床上祈求他的親吻和撫慰!

    在蟲族, 沒有龐大親族和利益集團支撐的平民雌蟲永遠(yuǎn)勢單力孤,這也是為什么很多平民即便身居高位也只能淪為高等貴族的玩物。

    幸運的是。

    卡特多年來養(yǎng)成了一個習(xí)慣, 那就是事無巨細(xì)地掌握所有潛在敵手的信息。

    他當(dāng)年就是因為這個習(xí)慣才能成為諾國作戰(zhàn)最謹(jǐn)慎穩(wěn)妥的第一軍主帥,也正是因為他極其擅長利用情報,才被如今的聯(lián)盟首領(lǐng)親自指任為五大指揮官之一。

    更幸運的是。

    這些貴族雄蟲長久以來一直蔑視軍雌,認(rèn)為他們贏得戰(zhàn)爭是靠武力而不是靠腦子。

    再加上卡特這張純情柔和的臉,以及貝維斯那張到處宣揚他單純幼稚的嘴。

    誰會認(rèn)為卡特是一只熱衷于拿捏別蟲把柄的軍雌呢?

    恐怕就連赫爾都不清楚,不是所有蟲都有能力那么快查出他身份有問題,又幫他立即打造假戶籍的。

    卡特的情緒還是挺穩(wěn)定的,畢竟看多了貴族們的八卦惡行,從對方嘴里聽到什么難聽的都不奇怪。

    雌蟲選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坐著,點了點頭,臉上還是那副純真平靜的表情:“我明白了,您這邊除了成婚外不想給我其他選項,說是交易,其實非常獨斷專行。”

    盧西恩瞇眼:“你沒資格評價我。”

    卡特一頓:“……還很暴躁。”

    盧西恩:……

    卡特從兜里掏出通訊器:“其實我也有東西要給您看,我原本是不想拿出來的,因為未來哪個理事做聯(lián)盟政務(wù)官都跟我沒關(guān)系,畢竟我不想?yún)⑴c任何貴族紛爭,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重建聯(lián)盟、滅絕變異獸、讓星盜成為歷史。

    然后退休,跟家蟲一起享受蟲生。

    卡特把通訊器擺在盧西恩面前:“其實您對星盜缺少了解,他們是擁有真正蟲性的野生蟲,群居、嗜血、貪婪、警覺、多疑。他們信奉族群的壯大可以帶來更多食物,這點跟貴族一樣。但是他們獲得食物后會跟自己的族群分享,這點倒是跟絕對自私的貴族不同。因為貴族是在有限的池塘里掙扎,而他們面對的是更為廣闊的天地。”

    盧西恩眼神陰沉:“這跟我們的交易有關(guān)系嗎?我的耐心十分有限,卡特指揮官。”

    卡特笑笑,在盧西恩無比暗沉的表情和眸色中繼續(xù)道::“我的意思是,這些星盜比您想的要更膽大,也更不好掌控。所以只要我開的價碼更高,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拋棄您。”

    雌蟲不露痕跡的解開袖扣,他突然覺得有些熱。

    “理事閣下您應(yīng)該聽說了吧?這次綁架事件中因為在意蟲質(zhì)的安全問題,軍雌們不得不手下留情導(dǎo)致有不少星盜趁亂溜走了,其中包括主導(dǎo)綁架的三位星盜首領(lǐng)。”

    盧西恩嘴角下壓,聲音森寒:“看來這幾位星盜首領(lǐng)在你手里,你是故意放出星盜首領(lǐng)逃亡的消息的。”

    卡特沒否認(rèn)。

    盧西恩冷笑:“不過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既然抓到了就好好審問,早點問出幕后黑手,我還要感謝你呢,畢竟他們綁架了我還想炸死我。”

    卡特嘆息:“是啊,他們的確供出了一個接頭蟲,只可惜這位接頭蟲的資料就像通訊器上顯示的那樣,是個在黑市里專門接貴族生意的殺戮中介。他們專幫貴族做見不得蟲的生意,只要價碼合適,生意內(nèi)容包括但不限于手足相殘、弒父弒親,跟這位蟲有生意聯(lián)系的幾乎包括五大帝國所有的貴族蟲,所以很難找到具體的上家。”

    盧西恩盯著卡特的眼睛,雌蟲不出他所料的說了個“不過”。

    “不過很巧的是,我在自由星上遇到了一只名叫霍里的軍雌,還聽說了一點跟他相關(guān)的特殊事情,他打著官方的旗號搜尋星盜余孽卻只用私刑絞殺。”

    這是赫爾告訴卡特的,他不了解蟲族的勢力分布,卻覺得奇怪,所以在廢棄大樓里跟卡特稍微提了一下。

    當(dāng)然,是邊做邊說的。

    要不是赫爾賣弄可憐說霍里那家伙差點射中他的尾巴,還非得讓卡特幫他吞吐著含尾巴含了十分鐘,卡特差點就將這件事情忘了。

    “霍里?聽你這么說難道他是桑夏爾帝國的軍雌嗎?”盧西恩輕嗤:“一個低等星球的軍雌……怎么?難道你想說他追捕星盜的事情是我指使的?我當(dāng)時可是在醫(yī)院躺著呢。”

    卡特笑著指了指通訊器:“往后翻閣下,自由星到處都是拿命換錢的蟲,我不巧也認(rèn)識幾個,他們在自由星上朋友很多,對當(dāng)?shù)剀姶频膭酉蛞策算熟絡(luò)。換句話說,他們認(rèn)為隨時掌控軍雌的動向能夠換錢,因為有很多蟲會買這些消息,比如我。”

    小乞丐蟲和混子蟲會把奇怪的東西都拍下了賣給小買家,小買家會篩選分辨賣給大買家,這是強大的信息網(wǎng)和關(guān)系鏈。

    盧西恩皺著眉頭往后翻。

    他看到了一張照片,內(nèi)容是霍里跟一只神秘蟲的會面場景,而這只神秘蟲恰好是之前提到的黑市殺戮中介。

    雄蟲哂笑:“哦,又是他,看來是某個桑夏爾帝國的貴族或者軍雌看我不順眼,于是讓這個什么殺戮中介買通星盜來綁架我,謝謝指揮官的提醒,這個信息很有價值,但不足以作為那張照片的交換。畢竟你也說了,這個殺戮中介的上家很難查,我揪著他不放又有什么用呢?”

    盧西恩把通訊器扔給卡特,一臉的不以為意:“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功就任了,幕后黑手即便想殺我也沒法在聯(lián)盟星下手,我可以慢慢查,不勞卡特指揮官費心。”

    他煩躁地看向卡特:“很遺憾,我的耐心已經(jīng)告罄,從現(xiàn)在開始你只能在雌侍和雌奴里選了,選好了嗎我親愛的卡特?”

    卡特垂眸淡笑,或許是因為跟默里聊天時喝過酒的原因,雌蟲的頸側(cè)有些微微泛紅,他嘆出一口溫?zé)岬臍庀⒗^續(xù)道:“那個霍里的嘴巴的確很嚴(yán),他渴望聯(lián)盟軍的職位,但即便是這樣也仍然說殺戮中介是個來跟軍雌談清剿變異獸合作的自由獵手。”

    “是嗎?我聽說自由獵手在自由星很常見。”盧西恩哼了一聲:“看來這些黑市商蟲都身兼數(shù)職呢。”

    卡特點頭:“的確,畢竟殺戮中介也不是隨時都有單子,每筆生意都是在刀尖上起舞。”

    盧西恩:“你的廢話真多啊卡特。”

    卡特沒理他:“所以這位殺戮中介成了我唯一的突破口,我就只能派蟲不分晝夜的跟他,直到……”

    雌蟲停頓了一下,他一錯不錯地盯著盧西恩的表情,直到對方回瞪他瞪到眼角抽搐時才繼續(xù)道:“直到我們發(fā)現(xiàn)他從醫(yī)院里帶走了一具尸體,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體。”

    盧西恩牙根發(fā)癢:“你到底想說什么?醫(yī)院這種地方每天都在死蟲,有尸體難道很少見嗎?”

    “的確不少見。”卡特點點頭:“我們拿到了這具尸體的基因,是個黑戶,在五大帝國的檔案庫里沒有任何信息。”

    盧西恩:“你也說了他是黑市蟲,他領(lǐng)走的尸體自然也不會是什么清白蟲。”

    雄蟲被這種近乎講故事和擠牙膏的氛圍弄得焦躁不安,他仰頭灌下半杯酒:“卡特,我最后再問你一次這筆交易你到底做不做,如果做的話就簽協(xié)議,如果不做的話……呵,我會讓這張照片發(fā)揮它最大的用處。”

    一份成婚協(xié)議被盧西恩從抽屜里拿了出來,狠狠摔在卡特面前:“你只有三十秒思考。”

    他在給卡特壓力,但凡雌蟲對自己尚未說完的籌碼有一點不確定性,都可能會在重壓之下心態(tài)崩潰選擇直接簽署面前的協(xié)議。

    此時的雌蟲臉更紅了,眼睛也看起來濕漉漉的,但盧西恩已經(jīng)沒有那些旖旎心思了,他只想讓卡特盡快簽署協(xié)議。

    簽字之后這份協(xié)議就會變成卡特握在他手里的第二份把柄,然后任他予取予求。

    卡特沒翻閱那份協(xié)議,他當(dāng)著盧西恩的面把協(xié)議扣在桌子上,然后把自己的通訊器擺在協(xié)議上面。

    “但是。”卡特點了點通訊器緩緩道:“這具尸體的基因卻在聯(lián)盟軍的基因儲存私庫里找到了,而且一模一樣。”

    “理事閣下,你想知道原因嗎?”卡特彎起唇角,笑容相當(dāng)純潔。

    盧西恩嘴唇抖動,然后狠狠抿住,英俊的臉上滿是戾氣:“無論是什么原因,跟我沒有關(guān)系,我也不感興趣,看來你不想跟我合作,那這張照片你就別想要了!”

    卡特不以為意,他的聲音很輕,在雄蟲聽來卻像是魔鬼的低語:“你知道聯(lián)盟軍私庫里的那份基因來自哪里嗎?來自綁架事件里的救生飛船上……”

    邁爾斯說當(dāng)時雄蟲理事身上的炸彈衣取不下來,但赫爾在那艘救生飛船里不知道做了什么事,炸彈衣的確取下來了,飛船里到處是血跡。

    卡特為了掩蓋這些,讓手下的軍雌從星盜飛船里另找了一艘救生飛船做替代,反正那些星盜窮嗖嗖的,救生飛船就沒有數(shù)量足夠的時候,缺幾個很正常。

    雌蟲沒理會對方逐漸蒼白的面色繼續(xù)道:“因為一些聯(lián)盟軍必須保密的新手段,我們?nèi)∠铝司壬w船里那位「理事」的炸彈衣,他當(dāng)時的確受了傷,也留下了很多血液。只不過傷口很快就愈合了,所以你們的醫(yī)生才沒發(fā)現(xiàn)。”

    盧西恩嗓音暗啞咬牙否認(rèn):“……你在說什么天方夜譚?救生飛船里的雄蟲明明是我,你是在使用什么釣魚手段嗎?軍雌?”

    卡特指了指通訊器:“這是一份基因?qū)Ρ葓蟾妫悄蔷呤w的基因、救生飛船上的血跡基因、和您基因的對比。”

    雄蟲一臉震驚:“我的基因?你怎么會有我的基因!”

    卡特面色平靜,指尖卻在桌下難耐地攥緊袖口:“承蒙閣下關(guān)心去病房里跟我道謝,在我將您尊貴的腦袋按在桌子上的時候順手取了一根頭發(fā)。”

    也多虧這只雄蟲當(dāng)時滿腦子都是志在必得的婚姻交易,所以并未跟卡特計較這種小事。

    否則以盧西恩的脾氣必定會當(dāng)場向雄蟲協(xié)會以及貴族聯(lián)合會投訴,給這位膽敢傷害同僚的指揮官一個終身難忘的下馬威。

    “閣下,您這么聰明相信不需要我多言了吧?您用這只替身蟲自導(dǎo)自演了一場綁架,是想以辦事不力的名義把我拉下馬是嗎?聽說桑夏爾帝國有一位跟貴族相處親厚的軍雌高層,對方原本是有機會來聯(lián)盟軍任職的,會是您繼續(xù)往上爬的助力,結(jié)果我突然被聯(lián)盟首領(lǐng)指任為最后一位指揮官,讓那位軍雌與聯(lián)盟軍無緣,這讓您很為難吧?”

    卡特緩緩道:“畢竟您對政務(wù)官這個崗位勢在必得,甚至對聯(lián)盟首領(lǐng)這個職位虎視眈眈,您不介意假裝被害,是想等我被拉下馬之后再跳出來說你被星盜藏在了黑市?然后說那位被殺的理事不過是家族從小為你準(zhǔn)備的替身?”

    卡特清楚,盧西恩不過是恰好合適做被綁架的那個蟲,跟他一起籌謀這件事的很有可能是一個利益集團。

    這次事件如果成功,必然會讓盧西恩背后的利益集團得到相當(dāng)大的好處。

    當(dāng)時剛得知真相的卡特也忍不住冒汗,若非赫爾當(dāng)時把炸彈衣拆了出來,那個替身必然會死,這幾乎是一次不可能逃脫的陰謀局。

    不過無論這件事背后有多少蟲,卡特也不想再廢話了,他要盡快用反屏蔽錄音設(shè)備錄下盧西恩的供詞,然后盡快離開這間屋子。

    他覺得不舒服,很熱。

    他想去看赫爾了。

    盧西恩的表情完全變了,如果剛見卡特的他猶如一只洋洋自得的花孔雀的話,現(xiàn)在的他就仿佛是一只激烈掙扎的困獸。

    雄蟲壓低嗓音,眼神陰狠:“你不會以為,這些東西就能定我得罪吧?”

    卡特笑笑:“您是尊貴的雄蟲閣下,這些粗淺的線索的確無法讓您付出極為嚴(yán)重的代價,這也不是我的目的。我今天是來做交易的,一物換一物,用這些線索換您手上的照片,僅此而已。”

    雌蟲表情誠懇:“我向您保證,絕對不會參與理事之間的派系斗爭,也不會聯(lián)合任何您的政敵對您不利。當(dāng)然,如果您有需要的話,在您大選的時候我也可以考慮為您投票。”

    卡特拿起手中的通訊器,指了指屏幕上的文件包:“畢竟您也不希望,這些內(nèi)容會被您的政敵攥在手里作為攻擊您大選的污點吧?如果這些東西泄露出去,您的仕途就完……唔。”

    一股毫無來由的熱氣猛地從卡特后頸處溢散開來,雌蟲咬緊牙關(guān),未說完的話就這樣硬生生憋回嘴里。

    盧西恩面色陰沉,幾乎是欣賞著卡特此時的表情:“說實話,原本我是想戴套的,但事已至此,不讓你懷孕是不行了。”

    這只雌蟲,實在是太難掌控了。

    第075章 魅魔cp31

    在此之前, 聯(lián)盟星醫(yī)院。

    三位突然出現(xiàn)的惡魔在病房里張開了一個足以隔絕任何聲響的結(jié)界。

    長相兇惡的紫發(fā)男魔掰開赫爾的嘴,在即將灌入魔法藥水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咦?藥水瓶子有這么大嗎?”

    閃爍著粉紅色光芒的玻璃瓶大概有普通魔的多半個手掌那么長,對身高將近三米的紫發(fā)男魔來說, 這藥水就像是一瓶口服液,他當(dāng)然覺得這點東西一口就干了,完全不想仍在沉睡的王子殿下會不會被嗆死。

    剛要阻止對方的金發(fā)男魔連忙松了口氣:“還是我來吧道格拉斯,雖然我是大祭司的新學(xué)徒, 但對這種照顧魔的事情還算熟練。”

    紫發(fā)男魔和紅發(fā)女魔分別是魔王和魔后的使魔,身份高貴、魔力強大,平時別說是照顧別的魔了, 就連照顧自己都像是在打仗。

    “好吧阿爾芒,拜托了。”

    道格拉斯用食指和拇指兩根手指頭捏著瓶子遞給他:“你小心點, 別把王子殿下嗆死了,魔后說她生不出來了。”

    阿爾芒尬笑著接過瓶子, 他心道魔后哪是這么說的,魔后的原話是她再也生不出血統(tǒng)如此完美的小魔頭了。

    紅發(fā)女魔塔比莎一巴掌呼在阿爾芒的后背上:“你這個磨嘰魔能不能快點, 這個世界沒有魔法元素, 每分每秒都是在浪費我們自己的魔力, 我們還要留著魔力畫跨時空魔法陣呢!”

    如果沒有自然環(huán)境中的魔法元素作補充, 惡魔就必須消耗自身存儲的魔力, 消耗的越多就會越疲憊,就跟初入蟲族的赫爾一樣。

    “知道了知道了……”阿爾芒慫唧唧的縮了下肩膀, 把冒著粉紅色光亮的藥水一點點灌進赫爾嘴里:“快醒醒吧王子殿下, 您的命定伴侶還在等您呢……”

    他忍不住絮叨:“如果您的命定伴侶能在這時候給您一個吻就好了,人類的童話故事里都是這么寫的。”

    塔比莎翻了個白眼:“故事里都是打敗魔頭然后親吻公主, 哪有親吻魔頭的?你看的哪門子童話故事?”

    阿爾芒面色漲紅:“血統(tǒng)知識你記不住,童話故事你倒是清楚。”

    隨著魔法藥水進入體內(nèi), 阿爾芒和塔比莎這兩只惡魔的吵架聲如同撥開云霧一般在赫爾的耳邊漸漸清晰起來。

    沉睡的這幾天,赫爾的意識雖然一直處于活躍狀態(tài),卻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因為他被困在了自己的心臟里。

    不同于金色的天使心臟和紅色的人類心臟,惡魔的心臟是黑色的。

    這顆漆黑的心臟是惡魔的力量源泉。

    如果你有幸剖開一只惡魔的胸膛,就會發(fā)現(xiàn)僅通過觀察他們的心臟就能了解這只惡魔的血統(tǒng)和力量。

    在自己黑沉沉的心臟空間里,赫爾發(fā)現(xiàn)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魔法陣。當(dāng)然,說是一個其實不太確切,準(zhǔn)確的說,他的心臟里滿是各種各樣堆疊在一起的魔法陣。

    這些魔法陣的構(gòu)成極為龐大復(fù)雜,有些已開啟的法陣正在熠熠生輝,更多仍在沉睡的法陣則是泛著黑灰色的光澤,用一浪接一浪的魔法波動訴說著自己的存在感。

    魔法陣們以一種微妙的平衡打造出了近乎完美的秩序,只站在這些魔法陣中間就能感受到,當(dāng)喚醒所有魔法陣的時候,這將成為多么強大的力量。

    原來如此。

    赫爾恍然大悟。

    這是他的血統(tǒng),融合了欲望魔主和愛.欲魔后全部力量的血統(tǒng)。

    只可惜他尚未跟自己的命定伴侶結(jié)合,魅魔紋作為喚醒所有魔法力量的鑰匙,還未曾被他真正啟用。

    所以大部分魔法陣仍然處于沉睡狀態(tài),就像正在沉睡的赫爾一樣。

    在赫爾沉睡的這段時間里,數(shù)不清的魔法陣漸漸熄滅,他自己則從這些魔法陣?yán)锔形虻搅撕芏噙z傳自血統(tǒng)的知識。

    思索間,又一個魔法陣熄滅了,從熠熠生輝的亮金色變成了沉悶的黑灰。

    赫爾蹙起眉心。

    自己的血統(tǒng)除了要用魅魔紋作為鑰匙,還需要源源不斷的魔法力量才能喚醒。

    他之所以總是疲憊,正是因為這些魔法陣正在不斷侵吞他體內(nèi)的魔力。

    可蟲族的魔法元素非常稀少,他得等到什么時候才能蘇醒?

    難道要等卡特坐上來自己動嗎?

    赫爾不知道,其實卡特真的想過這個方案,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實施。

    嚴(yán)謹(jǐn)?shù)拇葡x購買了很多視頻教程,已經(jīng)學(xué)習(xí)了一半了,等全部學(xué)完的那天,估計卡特指揮官就會紅著臉自動投喂了。

    赫爾哭笑不得地晃晃腦袋,把卡特坐在上面汗涔涔地慢慢侵吞自己的畫面晃出去,然后期待地嘆了口氣:“唉,我好想你啊,卡特寶寶……”

    惡魔的思念尚未持續(xù)多久,一股磅礴又霸道的魔力便從他體內(nèi)忽地一下燃燒起來。

    數(shù)萬個魔法陣嗡嗡震動,位于心臟下方閃爍不定的魅魔紋倏地亮起并騰升出一個赤紅色的光柱,光柱分化出千絲萬縷的紅色細(xì)線跟這些魔法陣相連,閃爍出極為耀眼的光芒。

    光芒刺目,火焰炙烤。

    赫爾急喘一聲,在病床上猛地睜開眼睛。

    晶紫色的眼眸深處泛著淡淡的紅光,病房和身邊魔的樣貌漸漸清晰聚焦,花瓶里的玫瑰氣息暗香浮動,剩下的便是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道。

    “喲,醒了?”

    三只魔把腦袋湊到赫爾上方,表情認(rèn)真的像是在觀察一只新生的小魔頭。

    “是你們?”赫爾揉了揉眉心:“卡特呢?我這是在哪兒?我睡了多久?”

    清秀的大祭司學(xué)徒阿爾芒面露好奇:“卡特?您的命定伴侶名字叫卡特嗎?這是在醫(yī)院里。”

    長相兇惡的魔王使魔道格拉斯聲音渾厚:“我們也剛到,只有您自己在屋里。”

    妖嬈的魅魔塔比莎皺著鼻子聞嗅,然后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你睡了多久我倒是不清楚,不過……你還是個處男魔嗎殿下?!我以為你至少吃過幾次了!”?

    處男魔?

    找到了命定伴侶卻還是處男?

    阿爾芒強忍著表情面部扭曲,道格拉斯拼命思索著自己三百年來所有經(jīng)歷過的悲傷。

    赫爾被魔法藥水喚醒的魅魔紋正在張牙舞爪地訴說著自己的饑.渴,那股能讓卡特發(fā)瘋的暖燭燃燒香氣正在拼了命的向外釋放。

    這是魅魔發(fā)情的前兆,此時的赫爾正在依靠本能召喚自己的命定伴侶,渴求對方立刻來到自己身邊。

    同為魅魔的塔比莎聞得清清楚楚,自家殿下的魅魔氣味純潔的很,尚未有任何其他氣味夾雜在里面。

    赫爾掀起眼皮看她:“很好笑嗎?笑大聲點?塔比莎阿姨。”

    塔比莎:……

    她是魔后的使魔,看著赫爾長大的,叫聲阿姨的確不過分。

    女魔憤怒地哼了一聲:“我偏不笑!我勸你最好把自己打理干凈,看你那個亂蓬蓬的頭發(fā),天知道你睡了多久,你也不想跟命定伴侶這樣度過發(fā)情期吧?處男魔!”

    赫爾:…………

    道格拉斯、阿爾芒:噗

    阿爾芒在赫爾的死亡視線中尬笑兩聲:“王子殿下,我這里有大祭司為您準(zhǔn)備的衣服,已經(jīng)用魔法陣加持過了,能幫您蘊養(yǎng)魔力以及暫時壓制發(fā)情期。”

    赫爾無奈地接過衣服,轉(zhuǎn)身進了浴室。

    不論怎么說,魔后的魔藥跟大祭司的衣服的確幫赫爾解決的燃眉之急。

    浴室里的赫爾伸手擦掉玻璃上的霧氣,貼近觀察自己的眼睛,眼眸深處懸浮著暗紅色的魔紋,代表他幾乎壓制不住的發(fā)情期。

    饑渴、躁動、不安。

    赫爾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他想要卡特的擁抱的親吻,他甚至能想象卡特正濕軟泥濘的包裹著自己。

    赫爾強迫自己停止想象。

    他的發(fā)情期至少會持續(xù)十天,在醫(yī)院和酒店度都不合適,太隨便了。在卡特家里也不行,邁爾斯還在呢,而且畢竟是普通居民區(qū),沒那么隔音……

    要不……

    回魔族去?

    魔族的環(huán)境里魔法元素充沛,能很好補足自己的力量。他的寢殿又大又舒適,還有很多魔侍能隨時照料他們這段時間的飲食。

    最重要的是,赫爾想在自己生長的地方跟卡特結(jié)合,他可以一邊做一邊給卡特看自己小時候的照片,講自己過去的故事。

    如果卡特允許的話,在花園里做也挺有意思的,是不是?

    赫爾穿上了那套帶著魔法陣的衣服,這是一套極為低調(diào)華貴的人類風(fēng)格西裝。外套和褲子都是并不死板的鉛黑色,能自動調(diào)整到最適合他的尺寸,將惡魔寬肩窄腰的好身材凸顯的一覽無遺。

    西裝內(nèi)是一件繡著魔法陣暗紋的黑色襯衫和暗紅色馬甲,馬甲扣子是魔銀絲線包裹住的紅寶石,只有細(xì)看的時候才能發(fā)現(xiàn)一點暗藏玄機的光華。

    深色的領(lǐng)帶跟皮帶與其說是裝飾不如說是武器,其中暗含的魔法波動和大型魔物氣息能讓中級以下的魔獸在三百米外就嚇得夾著尾巴逃走。

    除此之外,袖扣是寶石,領(lǐng)帶夾是寶石,就連腰帶扣上也有不太明顯的寶石裝飾。

    魔神在上,就連赫爾自己都不知道,在蟲族異常稀有的寶石資源,對魔族王室來說怎么平常的跟糖豆一樣。

    不過夠帥就行。

    赫爾對著鏡子笑出一對小酒窩,眸光溫柔又瀲滟。他得提醒自己把那些裝飾用的寶石串珠都收起來,否則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塞進卡特的身體里。

    惡魔扣上袖口,整了整衣領(lǐng)。

    卡特一直沒回來,或許是在開會,他打算親自去聯(lián)盟軍大樓接雌蟲下班,算是個驚喜,對方一定很開心。

    收拾整潔后,赫爾從浴室出來了。

    塔比莎正坐在卡特平時辦公的椅子上晃來晃去,她手上揮舞著兩張香噴噴的卡片:“這上面寫的是什么?一看就不是正經(jīng)東西,你那個命定伴侶不會是拋棄你了吧?”

    赫爾接過卡片看了一眼。

    他不認(rèn)識蟲族的文字,但他對這種香噴噴的氣味和書寫格式很熟悉,這是雄蟲派發(fā)的宴會邀請函,卡特經(jīng)常收到,每次都會立馬扔進垃圾桶。

    但這次為什么會……

    呃……

    赫爾突然皺起眉頭,一把按住自己的胸口。

    “你們給我喝了什么?我怎么這么熱?”赫爾忍不住去扯領(lǐng)帶,難道是發(fā)情期的原因?可他穿的衣服不是能暫時壓制發(fā)情期嗎?

    赫爾眼底發(fā)紅,抄起旁邊的玻璃杯就往自己嘴里灌涼水。情.欲蠢蠢欲動,就連魅魔紋都在衣服下隱隱發(fā)熱。

    三只魔面面相覷。

    道格拉斯一臉疑惑:“您喝的是能補足欲望魔力的藥水,非常珍貴,除了恢復(fù)魔力外的確會催動發(fā)情期。”

    阿爾芒迷茫開腔:“不對不對,還有大祭司給的衣服呢,加持過魔法陣的衣服不可能出錯。”

    塔比莎的面色突然嚴(yán)肅起來:“你,你不會是跟命定伴侶發(fā)生共感了吧?如果你們之前發(fā)生過很多次親密行為的話的確有這樣的可能,你的魅魔紋吞食過對方的愛.欲之氣,所以對對方的狀態(tài)會非常敏感。如果你確定不是自己在發(fā)情,那發(fā)情的就是他。”

    卡特?

    卡特在沒有他的地方發(fā)情了?

    這里是蟲族,天知道一只突然發(fā)情的雌蟲有多危險!赫爾盯著那張香氣撲鼻的卡片,他瞬間產(chǎn)生了一個最壞的聯(lián)想!

    赫爾轉(zhuǎn)身開門,嚴(yán)密的結(jié)界猛然消散。

    正在門口守衛(wèi)的副官喬伊滿臉震驚的看著他:“赫爾閣下!您醒了赫爾閣下!醫(yī)生!醫(yī)——!”

    “卡特呢?卡特去哪兒了?”赫爾語氣急促表情嚴(yán)肅,那雙多情的紫色眸子帶著一股子要吃蟲的惡狠狠。

    “卡特指揮官只是去參加理事閣下的宴會了,您放松閣下。”副官喬伊竭力安撫赫爾。

    赫爾舉起那張邀請函:“是這個宴會嗎?地址是哪里?帶我過去。”

    喬伊和緩語氣:“這樣吧閣下,我現(xiàn)在給指揮官打電話,您——!”

    喬伊話未說完便被赫爾揪著領(lǐng)子拽進了病房,赫爾對其他軍雌道:“誰也不許進來。”,然后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

    喬伊:“閣下!十七樓,這可是十七樓!”

    赫爾沒理會副官的恐慌,拽著喬伊打開窗戶跳了出去,背生雙翼的巨大紫毛魔物正在窗外等待,驚聲尖叫的喬伊直接被扔在了魔物寬大的脊背上。

    赫爾來不及跟喬伊廢話了,暗紫色的魔紋自他眼底浮起,他對面前的副官輕聲道:“給他指路,帶我們?nèi)タㄌ厮诘难鐣!?br />
    喬伊面色恍惚,聽命行事。

    赫爾翻出喬伊的通訊器給卡特打電話。

    一個電話,沒通。

    兩個電話,沒通。

    三個電話,關(guān)機。

    赫爾面色變了:“道格拉斯,用最快的速度。”

    道格拉斯振翅:“是,殿下。”

    第076章 魅魔cp32

    卡特進入了理事閣下的專用休息室。

    所有內(nèi)廳蟲都被禮貌地請了出來, 聽說休息室的門甚至被鎖上了。

    這是相當(dāng)引蟲遐思的小動作,即便是向來高冷的內(nèi)廳蟲也忍不住相互討論起來。

    “理事閣下跟卡特指揮官很熟悉嗎?討論什么竟然要上鎖?”

    “誰知道呢,那些軍雌常年混跡在公共星域, 理事閣下的家族中有不少對外貿(mào)易線,說不定寂寞的時候交流過也說不定。”

    “蟲神,看來這世界上沒有真正高冷的軍雌,只不過分對誰而已。”

    理事閣下的侍者把內(nèi)廳蟲帶到了外廳, 卻沒有下令封口。這些內(nèi)廳貴族蟲向來善于領(lǐng)會上峰的意思,因此在討論的時候壓根沒有刻意遮掩。

    徘徊在他們附近的外廳蟲聽了個一清二楚,卡特和理事閣下有貓膩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宴會廳。

    幾個外廳蟲湊在一起偷笑。

    “剛進去沒多久就趕蟲出來, 看來不是一時興起,是「早有預(yù)謀」啊, 開個酒店不好嗎?哈哈。”

    “你懂什么?在酒店哪有在大庭廣蟲下有意思?在座的各位不過是別蟲play的一環(huán)罷了。”

    他們嘻嘻哈哈地湊在一起打趣。

    其中一只貴族蟲眼睛一轉(zhuǎn),對另一只面色不虞的雄蟲道:“唉, 要我說啊貝維斯,你也別太傷心了, 畢竟一只尚需家族蒙蔭的二等貴族雄蟲比起位高權(quán)重的理事閣下還是差太多了。”

    其他蟲瞬間擠眉弄眼起來。

    “是啊貝維斯, 你跟卡特畢竟是竹馬, 你對他好點, 沒準(zhǔn)他還能幫你吹吹枕邊風(fēng)呢。”

    “哈哈沒錯, 我們的仕途可都靠你了,還有那位未來的理事雌君。”

    時間一點點過去。

    隨著卡特跟盧西恩理事獨處時間的拉長, 充滿了調(diào)笑和嘲弄意味的打趣聲一浪接一浪朝貝維斯涌來。

    此時的貝維斯就像沙灘邊的石頭, 被這些譏諷言語化作的浪潮一點點沖刷成扭曲嫉妒的模樣。

    該死!

    這只叫卡特的雌蟲真是該死!

    口口聲聲跟他說什么真愛,什么不在乎權(quán)勢利益, 自己向卡特多次發(fā)出的宴會邀請一次都沒被響應(yīng)過!結(jié)果呢?理事閣下一上任就來參加宴會,還跟對方在蟲目睽睽下獨處一室!

    賤蟲!

    不檢點的賤蟲!

    徹頭徹尾的賤蟲!

    貝維斯急火攻心, 他把酒杯往過路侍者的托盤里一扔,在一群蟲調(diào)侃的目光中怒氣沖沖地往宴會廳門口走。

    這個宴會廳他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

    等著吧,他一定要找一個比卡特還優(yōu)秀的雌君,驚掉這些無聊蟲的下巴!

    砰——!

    就在貝維斯即將到達大門口的時候,宴會廳門外猛地傳來重物落地的巨響。

    那些在花園里搭訕聊天的貴族蟲們面色驟變,一臉驚恐地往宴會廳內(nèi)逃竄。

    貝維斯被洶涌逃跑的貴族蟲們擁擠回外廳內(nèi)部,耳邊滿是他們驚慌無措的低喊。

    “啊啊啊啊啊——”

    “外面是什么!那東西是什么?”

    “有怪物快跑有怪物!!”

    “守衛(wèi)呢?叫守衛(wèi)!”

    “快保護理事閣下和內(nèi)廳的閣下們離開!”

    半山別墅一層的宴會廳面積極大,門口處的一時騷動根本影響不到正在外廳深處交談的蟲。

    他們聽見有蟲喊怪物卻沒看見怪物在哪兒,所有在場蟲探頭探腦觀察了一會兒,焦慮慌亂的氣氛就這樣漸漸消散。

    很快,大門口倒退著進來了十幾名守衛(wèi)。

    他們手里舉著槍,槍口徑直指向門外嚴(yán)陣以待,這些守衛(wèi)的表情恐懼又疑惑,就像是看見了什么不該出現(xiàn)在這世上的東西。

    宴會廳里的貴族蟲們好奇極了。

    是誰來了?

    暗殺?怪物?

    好像沒什么異常。

    萬蟲矚目中,一位高大俊美的蟲帶著凌冽而勢不可擋的氣勢突然闖進所有蟲的視線。

    他肩寬腿長極為英俊迷蟲,氣質(zhì)邪惡又性感,比傳說中的蟲族太陽神都不遑多讓。那雙深邃耀眼的晶紫色眸子仿佛刀鋒般劃過現(xiàn)場蟲群,恨不能用眼神割開所有蟲的喉嚨。

    此外,他身后還跟著三個長相極為奇怪的蟲,一個蟲將近三米高,一頭板寸紫發(fā)長相兇惡。另一個蟲清秀纖細(xì)滿頭金發(fā),和常見的雄蟲差不多高,卻長著一對尖尖的耳朵。最后一個蟲更奇怪了,這是蟲族從未見過的長相,紅發(fā)拖地身段妖嬈,胸口和臀部是前所未有的圓潤飽漲。

    現(xiàn)場蟲瞪大眼睛。

    這這…這幾個都是什么東西!?

    樂隊的演奏還在繼續(xù),整個宴會廳里都是密密麻麻的蟲頭,赫爾眼花繚亂,耳朵被各種竊竊私語聲吵得嗡嗡響。

    他急切不耐地掃視過蟲群,恰好發(fā)現(xiàn)了貝維斯這張熟面孔。

    “貝維斯?”赫爾眉頭緊蹙、快步湊近:“卡特呢?你看到他了嗎?”

    門口的守衛(wèi)不可能知道卡特這種高層蟲的動向,而且宴會廳這么大現(xiàn)場蟲這么多,隨便抓蟲使用魅魔之眼只會浪費時間和力量。

    貝維斯必定會關(guān)注卡特,他對赫爾來說簡直是最好的選擇。

    赫爾猛然湊近的臉對正站在貝維斯身邊的蟲來說就像是一次顏值暴擊,他們屏住呼吸倒吸一口冷氣,從赫爾濃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眸,打量到高挺的鼻梁和飽滿的嘴唇。

    他們咽了咽口水,下意識覺得不公平,貝維斯這個慫蛋怎么總認(rèn)識這么優(yōu)秀的雌……

    “是你!哈!”

    被外廳蟲嘲諷了半天的貝維斯總算是找到了怒氣的發(fā)泄口,太好了,他倒霉不要緊,這兒還有比他更倒霉的呢!

    貝維斯頓時從蟲群中擠了出來,他笑得猖狂又扭曲:“喲,這不是卡特指揮官的交往對象嗎?一只除了臉蛋一無所有的平民雄蟲,怎么?知道卡特指揮官移情別戀所以找過來了?我勸你放棄吧!那可以位高權(quán)重的理事閣下,別說是你這種一窮二白的蟲了,就算以我的條件都只能甘拜下風(fēng)。你還帶了打手?哈,一群奇形怪狀的丑陋家伙,長得跟基因變異一樣的東西,你不會以為這里是你這種層次的蟲能隨便撒野的地方吧?!”

    什么?

    卡特指揮官的交往對象?

    這是一只雄蟲?還是一只平民雄蟲?

    現(xiàn)場蟲忍不住交頭接耳。

    “貝維斯不是說長相一般嗎?”

    “他是說也就臉蛋能看,但長得沒什么特別的。”

    “他跟我說一看就是整容臉來著。”

    這叫整容臉?

    這叫沒什么特別的?

    貝維斯你照照鏡子吧!!!

    卡特指揮官才不是戀愛腦!

    他只是單純的審美好!

    至于赫爾的平民身份,許多混在現(xiàn)場蟲群里的內(nèi)廳蟲可不這么看。

    瞧瞧這位閣下的衣服吧,在水晶燈下隱隱泛著光澤的布料,必然是混了很高級的自然蠶絲,貝維斯這個傻子知道這年頭桑葉得多少星幣一磅嗎?

    還有對方衣扣、袖口和領(lǐng)帶夾等位置的寶石,在場蟲有不少都是家世豪奢的一等貴族,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佩戴寶石后都會炫耀般的露出來,根本不會像這位閣下一樣低調(diào)地隱藏在銀線里。

    這身衣服別說是卡特了,就算是他們這些窮奢極欲的一等貴族想定制一件都會覺得肉疼!

    平民?騙鬼吧!

    貝維斯早已被憤怒蒙蔽了雙眼,半點沒有其他蟲那么火眼金睛,他一臉妒意地凝視著赫爾的表情,期盼赫爾跟自己一樣立即發(fā)瘋!

    然而對方?jīng)]有。

    那只雄蟲用看螻蟻一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聲音似大提琴般悅耳卻異常冰冷:“卡特呢?在哪兒?”

    貝維斯猛地一愣,對方略帶厭煩的眼神像鋼鐵鑄就的蛛絲一般緊緊纏繞住他的大腦。

    “在…在內(nèi)廳,最里面二層的理事專用休息室,閣下。”貝維斯聽到了自己因恐懼而進行的下意識回答,聲音顫抖的很嚴(yán)重,像個受驚過度的老鼠。

    赫爾轉(zhuǎn)身就走。

    周圍蟲的眼神滿是奚落。

    回過神來的貝維斯目眥欲裂,恨不能原地起跳:“怪物,這只蟲是怪物,不是我想回答他,是他會用奇怪的——!”

    “喂!你這個嘮嘮叨叨的公鴨嗓丑八怪說誰是怪物?”一臉鄙夷的塔比莎扭動著腰肢緩步上前,瀑布般的紅色長發(fā)甩出了令蟲心旌搖曳的波浪弧度。

    公鴨嗓?丑八怪?

    貝維斯氣急敗壞:“你你你——!”

    塔比莎撩動額發(fā)緩緩開口:“我算是聽明白了,你竟然妄圖做我們赫爾殿下的情敵?可真是不自量力。論地位我們赫爾殿下可是欽定的下一任帝王,論財富我們赫爾殿下從小拿寶石當(dāng)玻璃珠彈,論長相我們赫爾殿下是天上的太陽你就是臭水溝里的淤泥。你這個皮膚蒼白的酥脆弱雞,看那個黑眼圈和小胳膊小腿就知道在床上也使不出什么本事,你拿什么跟我們殿下比?”

    “哼。”塔比莎湊近看了一眼貝維斯,然后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就你這種品相,送到奴隸農(nóng)場里給牛做飼料都嫌沒有營養(yǎng)。”

    竟然想跟他們殿下?lián)屆ò閭H?

    真是天方夜譚。

    “你這個——你這個——!”貝維斯急火攻心突然詞窮,一口氣頂在嗓子眼里。

    周圍蟲的眼神仿佛是正在炙烤他尊嚴(yán)的烈焰,這可是聯(lián)盟星今年最盛大的一次宴會,不少貴族高層為了給理事面子都親自到場。

    他出了大丑,又當(dāng)場發(fā)瘋,最后更是被侮辱的一敗涂地。完了,他的前途全完了。

    剛反應(yīng)過來的貝維斯頓時兩眼一黑軟倒在地。

    向來秉持與生物為善的阿爾芒滿臉擔(dān)憂地蹲在貝維斯身邊:“天啊塔比莎,你不會把他氣死了吧?這可不是我們的地盤。”

    他托起貝維斯的后背,拇指按在對方的人中上:“快醒醒,快醒醒。”

    嘎嘣一聲,惡魔的力氣有點大,把貝維斯的門牙給按掉了。

    貝維斯疼醒了,他嘔出一口鮮血和門牙,然后再次暈了過去。

    阿爾芒一臉驚恐。

    救命!這里的生物太脆弱了!像紙片!魔神在上,王子殿下一定會罵他!

    圍觀蟲面色驟變,呼啦一下全散開了。

    先精神攻擊然后毀容!

    酷刑!

    這簡直是酷刑!

    ……

    內(nèi)廳,安寧祥和。

    不少侍者都在暗中觀察理事專用休息室的動向,以便隨時提供一些不可言說的服務(wù)。

    默里正在外廳門口來回踱步,他簡直焦躁極了。他一方面希望卡特跟理事最好溫存到明早再出來,這至少代表理事對卡特很滿意,愿意跟他過夜。

    只要理事滿意,答應(yīng)他們的條件必然能盡快兌現(xiàn)。

    另一方面,他又希望理事閣下能早點出來,因為卡特?zé)o論如何也是個軍雌,即便理事閣下提前準(zhǔn)備了電擊項圈甚至是很多能讓雌蟲無法反抗的器具。

    但萬一卡特抵死不從呢?萬一卡特不小心傷害了理事閣下呢?

    到時候別說什么利益條件了,受罰的時候別牽連他們就不錯了。

    默里思前想后、腦筋急轉(zhuǎn),他想了千萬條可能性,卻唯獨沒想過卡特的意愿。

    “他是我的雌子,沒有我就沒有他,若非我當(dāng)年的計劃,他怎么可能會成為位高權(quán)重的指揮官?”默里在心里這樣告訴自己。

    “等等閣下!內(nèi)廳現(xiàn)在不允許無關(guān)蟲進入,請您停下!”

    內(nèi)廳外圍的侍者和守衛(wèi)疾步圍過來,默里猛地抬頭:“是你!”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外廳蟲自以為隱蔽地跟著赫爾往里走,維持在一個恰好能聽到赫爾說話,又不至于殃及池魚的位置上。

    赫爾看見默里也是一頓:“你怎么在這兒?”

    他來蟲族沒多久,總共不認(rèn)識幾只蟲,沒想到跟卡特關(guān)系較深的唯二兩蟲竟都在這個宴會上,是巧合嗎?

    默里對赫爾的態(tài)度很是不滿,在他眼里赫爾就是個想依靠長相向上爬的蟲,跟自己年輕的時候沒什么分別。

    這只蟲不過是個什么都沒有的平民,見到自己的時候不點頭哈腰也就罷了,竟連聲長輩的尊稱也沒有!

    真是個無禮的賤民!

    默里扯了扯嘴角:“我是卡特的雄父,這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態(tài)度?不過沒關(guān)系,我原諒你這一次。以后你跟卡特就不要再聯(lián)系了,你配不上他,最好有點自知之明。”

    等今天的計劃成功了,他就跟理事閣下商討一下如何處理這只雄蟲,說實話,他覺得只有死蟲才不會出來鬧事。

    赫爾不知道默里的想法,他懶得理他,更懶得理那些試圖攔住他的侍者和守衛(wèi)。

    矜貴的惡魔王子伸手一招,使魔道格拉斯龐大的身軀便踏著重步從他身后走來,連同另外兩魔輕松將所有守衛(wèi)侍者都擋在了他半米之外。

    “我跟卡特的事情與您無關(guān)。”赫爾步伐匆匆,他掃了默里一眼,并未把對方放在眼里。

    這個眼神刺痛了默里。

    因為直到今天默里才知道,這些年來他不僅失去了邁爾斯的愛和卡特的敬仰,甚至連他自以為完滿的婚姻都是虛假的,他的雌君竟從把他放在眼里!

    權(quán)力,他要權(quán)力!

    只有權(quán)力才能讓他擁有一切。

    他不能允許對方破壞自己的計劃!

    默里沖到赫爾面前,狠狠拽住他的胳膊,他撕碎了自己文雅的外衣,幾乎是惡聲惡氣地對赫爾道:“我警告你,卡特已經(jīng)答應(yīng)理事閣下的求婚了,你最好快點滾!不要來自找沒趣!”

    豁!求婚!

    周圍蟲驚訝極了,怪不得卡特指揮官突然出現(xiàn)在這次的宴會上,原來竟有這回事?

    所以現(xiàn)在是什么橋段?

    前伴侶來找茬現(xiàn)任嗎?

    幾只媒體蟲蠢蠢欲動,有新聞不搶王八蛋呀。

    默里有些得意地繼續(xù)道:“卡特正跟理事閣下單獨在休息室里,哼,你應(yīng)該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吧?我勸你識相一點,如果你真的為卡特好就不要耽誤他跟理事閣下的好事!”

    赫爾聞言猛地看向默里。

    怪不得,他進入宴會廳前后不過幾分鐘時間,先是遇到貝維斯陰陽怪氣,緊接著就是默里言行怪異。

    看來卡特如今的境況跟默里脫不開關(guān)系,還有那個雄蟲理事,他們一定是合謀!

    赫爾又急又氣,他咬緊牙根,緊盯著默里的眼睛冷冰冰道:“看來你做了不少事,那就一件件給大家講清楚吧,你這些年做過的所有虧心事!”

    默里聞言愣在原地,他一臉呆滯雙眼失焦。

    在赫爾離開后,他一步一步地緩慢走到樂隊演奏臺上,無視侍者的呼喚,也無視圍觀蟲怪異的眼神,他奪走了演唱蟲的麥克風(fēng),一字一句地開始細(xì)數(shù)這些年來的虧心事。

    “我叫默里,是個平民蟲,我仗著自己樣貌英俊,勾引了二等貴族亞雌邁爾斯,通過黑市藥品讓他提前進入發(fā)情期……”

    “……我答應(yīng)盧西恩理事的條件,趁卡特不注意的時候?qū)λ滤幈苹椤?br />
    “……我的雌君埃爾頓同樣是被我下藥懷孕,但他也是我給卡特下藥的合謀……”

    豁!信息太密集了!

    整個宴會廳沸騰了,媒體蟲們更是紛紛錄像,開始召喚自己的同事。

    ……

    二層休息室。

    盧西恩正在瘋狂釋放自己的信息素,辛辣的胡椒味充盈滿室,他洋洋得意地挑選著皮箱里的小玩意,惡心地打量著正在瘋狂作嘔的卡特。

    “卡特指揮官,你覺得這個帶倒刺的怎么樣?你是軍雌,應(yīng)該很耐痛吧?”

    “還是說你更喜歡電擊?的確,你的皮膚很白,跟大多數(shù)軍雌不太一樣,如果留下印子的話一定很漂亮。”

    盧西恩拿著鞭子湊近卡特,陰笑的表情逐漸趨向于厭煩和不滿:“還沒吐夠嗎?怎么?我的信息素讓你覺得惡心?看來我的信息素跟你不太匹配,不過沒關(guān)系,等你生完蟲崽之后,我可以多找?guī)讉雄蟲上你,直到你覺得信息素合適了為止。”

    生理性的嘔吐讓卡特眼眸上泛起水光,此時的雌蟲渾身皮膚泛紅,整個下肢都在發(fā)情期的作用下不斷打顫。

    “盧西恩,你瘋了。”卡特用雙臂強撐著身體后退:“我是五大指揮官之一,你敢這么對我,有想過后果嗎?”

    “后果?”盧西恩雙目晶亮,繼續(xù)釋放信息素:“我告訴你卡特,這個世界就是瘋子的天下,我若不是賭徒,就得不到今天的榮耀!而你,不過是我——”

    砰!一只水晶杯以一個明顯偏離的拋物線狠狠砸在盧西恩額角。

    發(fā)情期中的雌蟲力量不夠準(zhǔn)頭也不夠,不過即便如此也夠盧西恩喝一壺了,雄蟲被砸的額角一偏,薄紅的血液順著發(fā)際線流了下來。

    “你竟敢打我!?”

    盧西恩按住額角,不可思議地看著手上的血液:“你這個該死的雌蟲賤貨!你以為自己能逃嗎?是你雄父親手把你送到我這里的,你是個未婚雌蟲,你雄父至少有50%的權(quán)力能主導(dǎo)你的婚姻對象!你以為還有誰能救你?哈!你那個沒用的雌父能救你?你那些手下敢進來?你遠(yuǎn)在天邊的帝國同僚來得及?還是你期望那個天天躺在病床上的植物蟲能來保護你?”

    盧西恩對著卡特的雙腿抽下一鞭子,涂抹了疼痛增強藥劑的倒刺勾破褲子,激烈的劇痛讓卡特瞬間汗如雨下,一口咬在自己的唇瓣上。

    “夜晚才剛剛開始指揮官。”頭發(fā)雜亂額頭帶血的盧西恩像個瘋子:“等我安撫好你這雙亂動的腿,我就好好的寵愛你!哈哈哈!”

    當(dāng)赫爾一腳踢開休息室大門的時候。

    直入眼簾的便是盧西恩手持鞭子瘋狂無比的樣子,和卡特雙腿上的血色。

    赫爾腦袋嗡的一下。

    他沖到卡特身邊緊緊抱住對方,用溫?zé)岬南掳筒粩嗄ゲ浯葡x滾燙的額角:“卡特!你怎么樣?都怪我,是我醒的太晚了,我來的也太晚了,都怪我……”

    卡特猛地回神,他不可置信地抬頭捧住赫爾的臉,琥珀色的眸子里滿是驚喜:“你醒了?你好了么?會覺得不舒服嗎?我…我…”

    雌蟲一把抱住赫爾的脖子,把自己的臉埋進對方頸窩:“赫爾,我好想你,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我好想你。”

    卡特不斷叨念著我好想你,像溺水者抱住浮木一般緊緊抱著赫爾,他瘋狂地吸嗅這赫爾脖頸間的味道,卻無論如何都覺得不夠。

    “赫爾,他的味道好難聞,我想要你的味道,給我一點你的味道。”

    他摯愛的氣味和溫度都近在咫尺,雌蟲所有的不安和恐慌全都一股腦的爆發(fā)出來了。

    他現(xiàn)在覺得這間屋子不僅味道難聞,就連燈光都很刺眼,他想逃走想回避,他顫抖著雙手去解赫爾領(lǐng)口的扣子,恨不能把整張臉都塞進對方的領(lǐng)子里。

    卡特這幅渴望安全感的樣子在盧西恩眼中跟饑渴求.歡無異,盧西恩惡心的要死:“原來卡特指揮官還有這樣一副騷.浪面孔,我還真是沒想到!還有你……”

    盧西恩嫉恨地看向赫爾:“你竟然醒了,還敢闖到這里來!守衛(wèi)!守衛(wèi)!你們都死了嗎!”,他大吼完邊對赫爾繼續(xù)道,“無論你是怎么混進來的,我都會讓你——呃呃呃!”

    盧西恩的表情從嘲弄不屑瞬間化作難以抑制的恐懼,他瘋狂地摸索著自己脖子上那雙無形卻令他窒息的雙手,然后不受控制地雙腳離地,在半空中耗盡氧氣頭頸漲紫。

    赫爾將這只瘋子一樣的雄蟲拖到面前,一字一句的輕聲道:“放心,我不殺你,殺了你對卡特沒什么好處,是不是?”

    盧西恩嗬嗬的出氣,雙眼暴突不停點頭。

    赫爾輕笑:“那就辛苦閣下學(xué)學(xué)默里,把自己這些年來所做的虧心事都跟大家說清楚,要是蟲族的法律也不能讓我滿意,到時候我再殺你,好不好?”

    虧心事?

    什么意思?

    盧西恩的眼神恐懼極了,天知道他從十歲開始每天都在干虧心事,這只奇怪的雄蟲到底說的是什么意思?

    虧心事一籮筐的理事閣下已經(jīng)來不及細(xì)想了,他向一只提線木偶一樣緩慢地站了起來,然后頂著滿頭鮮血慢慢走出休息室的大門。

    “天吶理事閣下您的頭是怎么了!”

    “蟲神!信息素!理事閣下滿身都是信息素!”

    “該死!雌蟲快后退!”

    “理事閣下是不是傻了?”

    沒有蟲敢碰盧西恩,他們只能不斷的撥打急救電話,不過一分鐘的時間,盧西恩就走到了默里身處的演奏臺上。

    他撿起地上的麥克風(fēng),在所有宴會蟲震驚無比的眼神中坦白:“我從十歲開始,就不是個東西……”

    剛到現(xiàn)場的媒體蟲們目瞪口呆,一只跟了全程的主編蟲瞬間掏出自己的通訊器,他邊點星網(wǎng)app邊道:“真是見了鬼了,從十歲開始說,這要是錄像得占多少內(nèi)存……你們看我干什么?開直播啊。”

    就這樣,盧西恩跟默里像兩個正在pk的主播蟲一樣,各自占據(jù)了演奏臺的左右兩側(cè)。

    盧西恩的政敵蟲在臺下聽得津津有味,盧西恩的下屬蟲趁亂擋臉趕緊溜走,盧西恩的守衛(wèi)蟲和侍者蟲已經(jīng)被三個聽八卦的魔頭全部弄暈并堆成了小山。

    五大帝國所有蟲民連夜上線吃瓜并忍不住感嘆,倒是給理事閣下倒點蜂蜜水潤潤嗓子啊,別等會兒說不到十三歲嗓子就啞了。

    休息室里,赫爾托著卡特的后背和腿彎抱起雌蟲,像怕嚇到他一樣輕聲問:“腿疼嗎?我們?nèi)メt(yī)院?”

    “疼……”卡特用柔軟的額發(fā)貼蹭赫爾的下巴:“但是我不想去醫(yī)院,他只打了一下,傷口明天就好了。”

    軍雌的恢復(fù)力很強,尤其是卡特這種S級軍雌,這正是大多數(shù)雄蟲喜歡虐待他們的原因。

    赫爾皺起眉頭:“這怎么行,要上藥。”

    他抱著雌蟲往外走,步伐急促。

    在赫爾出現(xiàn)的一瞬間。

    全場瞬間靜謐。

    所有的眼神都追逐著他們移動,敬畏、恐懼、探究……甚至有幾個對赫爾感興趣的貴族雌性更是直勾勾的看著他,暗含勾引

    這些目光讓卡特覺得心煩。

    發(fā)情期的雌蟲獨占欲很強,即便他們天生就被教導(dǎo)自己的雄蟲會有很多雌蟲,但他們?nèi)匀豢酥撇蛔〉臅诎l(fā)情期的時候升起獨占欲。

    他們想獨占雄性,獨占對方的愛和身體。

    卡特也是這么想的,他現(xiàn)在根本不想上藥,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仍在劇痛的傷口,他想要赫爾親吻他、擁抱他、占有他,最好是用最大的力氣狠狠地撞擊他。

    他真的好喜歡赫爾,他離不開他。

    “赫爾,你親親我。”卡特緊緊抱住赫爾,嘴唇在雄性的喉結(jié)上貼蹭摩挲,聲音輕的像是要睡著了。

    可他的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遠(yuǎn)處那幾只正在不斷關(guān)注赫爾的雌性,用眼神恐嚇對方滾遠(yuǎn)點。

    “怎么了?”赫爾發(fā)現(xiàn)了卡特的不對勁,從內(nèi)廳走到大門口還得幾分鐘時間,以卡特的性格不可能在這時候主動邀吻:“你……唔。”

    赫爾被雌蟲按著后腦,在蟲目睽睽下蓋了個纏綿無比的章。

    圍觀眾蟲:……

    向來不茍言笑的指揮官竟如此主動。

    媒體蟲忍不住拍了張照片。

    柔軟的舌尖僅幾秒就縮了回去,赫爾戀戀不舍地舔了舔唇角,卡特癡迷地?fù)崦諣柕膫?cè)臉,用極輕的聲音對他道:“赫爾……”,卡特夾緊雙腿摩擦了一下,“我,我的發(fā)情期到了,我真的很想要,我不想去醫(yī)院,我想要……”

    赫爾喉結(jié)滾動,抱著雌蟲加快腳步:“想要什么?”

    卡特面色潮紅,縮進赫爾懷里:“想要你艸我。”

    第077章 魅魔cp33

    卡特話音剛落, 赫爾就輕笑出聲。

    雄性震動的胸腔和身上的熱氣讓卡特?zé)o地自容卻又蠢蠢欲動,在發(fā)情期的催動下,雌蟲坦誠的像個融化了外殼的蜂蜜小蛋糕。

    綿密、甜軟、帶著尚未融化完全的巧克力醬。

    赫爾無視四周的視線收緊懷抱, 在雌蟲的額發(fā)上深吸一口氣:“我?guī)慊丶遥貌缓茫俊?br />
    他一邊說話,一邊催動身上的魅魔氣味,暖燭的香氣絲絲縷縷地從他身上逸散開來, 遠(yuǎn)比催.情藥劑更能讓卡特渾身發(fā)熱。

    卡特癡迷地點點頭,又有點擔(dān)憂道:“可是……雌父還在家,可能不太方便, 要不我們?nèi)ゾ频臧桑俊?br />
    雌蟲的發(fā)情期一般是一到三天,普通居民區(qū)的房子隔音沒有特別好。

    上次在廢棄大樓里, 即便赫爾沒有真的進來,他也叫的挺大聲的……不是故意的, 是真的很難忍耐。

    卡特的臉越來越紅,腦子也越來越迷糊。

    他覺得赫爾有一萬種方法讓他叫出來, 他不介意這樣, 但如果被鄰居和雌父聽到總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用指腹劃過赫爾的鎖骨, 然后不停在骨頭凸起的位置不斷地摩挲, 他的語氣輕緩又難耐, 帶著一種甜膩膩的意味:“赫爾,我們?nèi)ゾ频臧? 我知道一家跟聯(lián)盟軍合作的高檔酒店, 保密性很好隔音也很好,你可以……隨意對待我, 不會有蟲聽到的。”

    說完這些,卡特把臉埋進赫爾的頸窩里, 耳尖紅紅的露在外面。

    雌蟲話音剛落,赫爾便深吸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熱了,是共感的關(guān)系嗎?還是大祭司這件壓制發(fā)情期的衣服不靈了,

    他用下巴揉了揉雌蟲的額發(fā),有些期待地道:“我可以隨意對待你?真的?”

    卡特紅著臉嗯了一聲。

    赫爾得寸進尺:“讓你坐上來自己動也可以嗎?”卡特的皮膚很白,晃起來一定很漂亮。

    卡特扭捏點頭,眸光透亮。

    如果赫爾一直沉睡的話,雌蟲原本就是有這種打算的,但不沉睡的話也可以,他真的很思念赫爾,愿意為對方做任何事。

    赫爾喉結(jié)滾動:“如果我把你綁起來呢?用紅色的緞帶,或者黑色的,我有很多穿起來的珍珠和寶石,很圓潤……這,這樣也可以嗎?”

    卡特害羞地抿住嘴唇:“……如果你喜歡的話。”

    他相信赫爾不會傷害他。

    赫爾感覺自己鼻子癢癢,像是要流血了:“那如果在花園里呢?是我自己的小花園,空氣很濕潤天氣很暖和,地上只有花瓣和小鳥的羽毛,很干凈,只有我們,也可以嗎?”

    “可以的,只要你想,在哪里都可以。”卡特指揮官仗著自己的S級軍雌,口頭保證做得很好,但他迷糊無比的腦袋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什么花園?你哪里有花園?”

    惡魔吃著卡特的飯,刷著卡特的星卡,送卡特的禮物都是雌蟲自己買單,就連房子都是住卡特的,哪兒來的花園?

    赫爾走到一片無蟲注意的空地上,他身后還跟著三個卡特從未見過的魔頭。

    卡特剛發(fā)現(xiàn)三只魔,他趴在赫爾肩膀上向后看,潮紅的臉上滿是好奇:“他們是誰?你的朋友嗎?”

    三只魔同樣好奇地看卡特。

    他們心道赫爾殿下的喜好原來是這樣的啊,溫柔純情,嗓音柔和,純真又可愛,沒什么攻擊性的樣子,一看就很好相處。

    赫爾:“卡特。”

    “嗯?”卡特抬頭看他,眼神滿是依賴。

    赫爾親吻他的額頭,嘴唇很熱。

    卡特舒服地瞇起眼睛。

    赫爾喟嘆道:“我們不去酒店,我想帶你回我的家。”

    要盡快回家,否則他就忍不住了。

    雌蟲瞪圓眼睛:“你的家?現(xiàn)在嗎?可是我現(xiàn)在……”

    可是他現(xiàn)在是不是不太方便?

    他剛開始發(fā)情,情況會越來越嚴(yán)重,這副樣子跟對方的家魔見面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赫爾的家不是很遠(yuǎn)嗎?自己現(xiàn)在沒辦法出遠(yuǎn)門。

    赫爾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俊美的惡魔笑了一下,像是某種惡作劇的前奏:“很快的,別怕,抱緊我。”

    跨時空魔法陣于無蟲空地上泛起亮眼的紅色,跟赫爾初入蟲族時一樣,憑空繪制出一個耀眼的光幕。

    卡特迷茫:“這是什……啊!”

    赫爾一腳踏入,緊接著便是一種墜入萬丈深淵一般的墜落加速感。

    三只魔飛速墜落,怪叫著消失了,顯然是想先出去報信。

    卡特琥珀色的額發(fā)凌空飛舞,他一會兒看上方距自己越來越遠(yuǎn)的光點,一會兒看四周頻頻閃爍的光墻,眼睛瞪得像貓眼。

    赫爾忍不住大笑,他貼在雌蟲耳邊沙啞道:“卡特寶寶,我的發(fā)情期也到了,我已經(jīng)等不及了,我好餓。”

    雌蟲聞言攥住赫爾的肩膀,心臟像是要跳出來一樣。

    惡魔話音剛落,墜落感猛地消失。

    卡特適應(yīng)了一下光線變化,再睜眼時竟發(fā)現(xiàn)自己已身在一間華貴無比的寢殿里。

    雌蟲因軍務(wù)拜訪過五大帝國的皇室宮殿,可那些宮殿無論是從建筑美感還是從奢華程度上來說,跟自己所處的寢殿比都如同是小巫見大巫。

    金器、銀器、寶石、水晶、栩栩如生的雕塑、色彩濃郁的油畫、帶著露珠的鮮花,以及絲軟彈滑的蠶絲紗幔床。

    赫爾把卡特放在床上,站在床邊用一種堪稱炙熱的眼神看著他,然后一顆一顆地解開自己的扣子。

    卡特用眼神描摹著對方的身體。

    他突然想起自己跟赫爾初見時,對方的雙臂像鋼鐵一樣緊緊勒住自己。

    對方的胸膛又硬又熱,他當(dāng)時其實害羞極了,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于是只能一腳踹下去。

    現(xiàn)在想想有點后悔了。

    飛船上的小房間其實挺隱蔽的,讓赫爾親幾下也不會被發(fā)現(xiàn)。

    赫爾完全不知道雌蟲的想法,他要是知道的話恐怕會笑出聲,甚至?xí)滩蛔〈蛉ご葡x:指揮官的意思是讓我初次見面就獻吻嗎?我倒是不介意,不過我抱你一下你就要踢我,親一下難道不會掐死我嗎?

    “殿下,請問需要為您準(zhǔn)備什么嗎?”一個輕聲細(xì)語的優(yōu)雅男魔管家站在門口詢問,雙眼垂落目不斜視。

    赫爾把外套和馬甲扔到一邊,捏著眉心抵抗體內(nèi)愈發(fā)洶涌的熱浪:“對外傷最有效的治愈藥劑、溫泉、食物、水、如果有酒更好,不會叫的那種。”

    “是。”

    赫爾脫掉卡特的軍靴,抬起他的小腿,蹙著眉心仔細(xì)撕開布料:“還疼嗎?幫你吹吹?”

    卡特把腳踩在赫爾胸口上磨蹭,表情有點害羞:“不疼,但是想要吹吹。”

    還挺誠實。

    赫爾輕笑出聲,露出漂亮的酒窩。

    他先是對著傷口處吹了幾下,然后用濕毛巾小心擦掉外翻傷口邊緣處的血跡。傷口很猙獰,但赫爾完全不嫌棄,他只覺得自己當(dāng)時太急了,應(yīng)該用鞭子反抽那個理事幾下才好,還應(yīng)該多罵幾句。

    太便宜他了。

    真該死,沒發(fā)揮好。

    赫爾眉毛皺緊,卡特則一門心思盯著他的臉看,雌蟲越看越喜歡,越看心臟跳的越快。

    發(fā)情期讓雌蟲春心蕩漾,他心想他真的好喜歡赫爾啊,過去的自己真的好遲鈍…那天在茶室打發(fā)完貝維斯之后應(yīng)該去領(lǐng)證,這樣的話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

    領(lǐng)證完可以舉辦婚禮,旅行結(jié)婚也可以。

    赫爾不是總覺得餓么,到時候自己就能名正言順的給對方吃。

    “藥劑倒上去的時候會很疼,但愈合得也快,你稍微忍一下,很快就好了,我倒了?”赫爾打開治愈藥劑的瓶子,卻沒聽到卡特的回應(yīng)。

    他抬頭一看,只見雌蟲像個癡漢一樣盯著他,眼睛濕漉漉地神游天外,臉越來越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臉紅成這樣……

    肯定沒想正經(jīng)事。

    赫爾悶笑,他仰頭含了一口酒,然后把藥劑一下子倒了上去。

    卡特:“!!!”

    雌蟲驚叫出聲,卻被惡魔一下子撲進床鋪里。綿軟的被褥包裹著他們,赫爾捏住卡特的下巴,把一口烈酒渡了進去。魔族的烈酒極為辛辣還帶著煙熏麥芽的香氣,卡特被辣的嗚咽出聲,赫爾纏住他的舌尖啄吸在雌蟲口中肆虐出令蟲臉紅心跳的水聲。

    他噴著炙熱的鼻息扯開卡特的軍服,金屬扣子崩落到地上彈起又落下,潔白的襯衫寸寸斷裂露出雌蟲柔軟而戰(zhàn)栗的皮膚,赫爾的手心很熱,他松開禁錮在雌蟲下巴上的手,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道順著卡特的鎖骨向下狠揉。

    滾燙的力道刺激的卡特直接忘了腿上的疼痛,他急切地呼應(yīng)赫爾,像渴望蚌殼舔舐和摩擦的沙礫。等赫爾松開嘴唇笑的時候卡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腿不僅平滑如初,甚至已經(jīng)纏繞到赫爾的后腰上去了。

    卡特害羞又震驚,他面上潮紅口中低喘:“你們的藥劑很有效,好神奇。”

    幾分鐘就好了。

    這種程度的藥劑如果用在戰(zhàn)場上,簡直跟原地刷新士兵沒什么區(qū)別。

    赫爾跳下床,他托起卡特的雙腿夾在自己腰上然后向上顛了一下,卡特紅著臉叫了一聲,惡魔邊走邊幽幽道:“想要嗎?給我點好處,我有很多藥劑都可以送給你。”

    頂級藥劑一瓶萬金。

    王子殿下昏庸的可以。

    赫爾走路的時候難免顛簸,卡特抿唇夾緊雙腿:“你想要什么好處?我們這是去哪兒?”

    “去溫泉,抱緊我,否則掉下去可不管你。”赫爾嗓音暗啞語帶調(diào)笑,剛說完就又顛了一下,把雌蟲抱得更緊:“你多泡泡溫泉多喝點水,省得等下做到一半脫水。”

    至于給什么好處,等下看雌蟲表現(xiàn)。

    可能卡特自己都不記得了,那天在廢棄大樓里他喊了很多次好渴,赫爾嘴對嘴地給他喂水,還偷笑他好半天。

    卡特的確是不記得了。

    他蹙起眉心,焦慮、不自信、自我懷疑這些發(fā)情期雌蟲會有的多疑情緒瞬間涌上心頭,他悶聲悶氣道:“我,我很干涸嗎?會讓你不舒服嗎?”

    什么跟什么?

    赫爾一愣。

    卡特緊張地抱緊赫爾的脖子,用眼角瞥對方臉色:“我等下一定多喝點水,溫泉也多泡一會兒吧。”

    他把臉埋進赫爾的頸側(cè),用心感受了一下。

    很容易干嗎?還好吧…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

    赫爾表情怪異忍不住笑出聲,他在雌蟲茫然的眼神中笑著安撫對方:“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怕你渴,會覺得嗓子難受,你還是挺…其實你跟溫泉差不多,我喜歡極了。”

    溫泉?

    什么意思?

    雌蟲更迷茫了。

    溫泉室內(nèi),熱氣蒸騰。

    赫爾寢殿里的溫泉是用魔法陣引入的天然溫泉水,泉水柔滑帶著魔界植物的芳香,水池內(nèi)壁為了預(yù)防磕碰采用了非常柔軟的材料打造,這種材料在溫泉水的浸泡下甚至還會微微發(fā)熱。

    赫爾抱著卡特浸入溫泉,他壞笑著握住雌蟲的指尖,讓他跟著自己往下摸。惡魔的指尖修長帶著薄繭,跟那天一樣熱,他按著雌蟲的手指觸碰溫泉壁,指尖下陷,赫爾啞聲道:“像不像?”

    溫泉池內(nèi)壁的材質(zhì)很奇怪,手指觸碰到的時候會立刻吸上來,溫泉水洶涌激蕩滑不留手,卡特深吸一口氣,緊咬唇瓣揚起脖頸:“你唔,你不要這樣,好奇怪。

    奇怪?

    怎么會奇怪呢?

    赫爾簡直是沉迷于這種觸感。

    惡魔眉眼隱忍松開卡特的手,在對方緋紅的唇畔不斷輕舔:“抱緊我。”

    卡特很聽話,他喘息著抱住赫爾,雙腿仍然掛在對方的腰上夾得很緊。

    赫爾一只手勒著他的腰,另一只手在溫泉池壁上摸索:“你知道嗎?其實這里有個開關(guān)的,只不過藏得深,每次都得摸一摸才行。”

    溫泉池壁材質(zhì)特殊,開關(guān)自然不會做的特別明顯,赫爾摸索了好半天,久到卡特想咬他。

    雌蟲嗚嗚出聲,赫爾啞著嗓子問他:“你知道我的發(fā)情期有多久嗎?十天,要不第一天就在溫泉里過?”

    十天!?

    這會不會太夸張了,卡特瞪大眼睛,他剛要說話,卻突然難以抑制地大腿抽動在水里蹬了兩下。

    “啊,找到了。”赫爾按下開關(guān),瞇著眼睛感受愈發(fā)洶涌的溫泉水流:“嗯溫控開關(guān),越按水越熱,我喜歡死了。”,赫爾湊過去吻卡特,從舌尖舔吻至喉結(jié),恨不能把雌蟲吃進肚子里。

    他們唇舌纏繞,廝磨繾綣。

    卡特目眩神迷忍不住想哭,下意識掙扎又被赫爾按回來:“躲什么?”

    赫爾探頭去咬雌蟲的后頸,被對方身上的味道迷得要發(fā)瘋。茉莉茶的味道,溫暖的讓他恨不能死在對方懷里。

    纏綿粘稠的愛.欲之氣從卡特身上騰升而起,赫爾喟嘆一聲抬起頭吞噬:“好香,你好香啊卡特寶寶,我好愛你。”

    安全的環(huán)境,壓抑了許久的發(fā)情期,命定伴侶間的共感。

    赫爾能感受到來自卡特胸腔里的心跳,很激烈的心跳,以及對方順著脊柱不斷爆發(fā)開來的情.欲,持續(xù)搏動的情.欲。

    赫爾不停低喘。

    卡特嗚咽啜泣。

    他心道又是這樣,自己不是S級雌蟲么?怎么每次都是這樣不堪一擊,對方不過是在他身上動了動手指。

    赫爾吮吸著卡特脖頸上的水滴,也不知是泉水還是汗珠,他開始在雌蟲的頸側(cè)啃咬,每個牙印都昭示這他即將爆發(fā)的食欲,他喘息著問:“卡特寶寶,要不要吃點東西?嗯?”

    溫泉池旁邊有各式各樣的食物,把窮奢極欲演繹了個十成十,赫爾從瓷盤里拿起一塊葡萄味的紫色棉花糖。

    “棉花糖,吃過嗎?”

    蟲族沒有各式各樣的糖果,有棒冰已經(jīng)很不錯了,卡特吃過幾次棒冰,卻沒吃過棉花糖。

    雌蟲面色通紅,隱含期待。

    赫爾用棉花糖抵住卡特,帶著誘惑的意味問他:“想吃嗎?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卡特眼神水潤,嗓音顫抖:“我……”

    赫爾突然吻住雌蟲的嘴唇,緩慢地把棉花糖抵了進去:“……不會選也沒關(guān)系,第一次吃還是我喂你吧。”

    這是卡特第一次吃棉花糖。

    他覺得赫爾的眼神就像是棉花糖,甜膩膩軟綿綿的,能把他的心臟脹滿。當(dāng)然,他現(xiàn)在不止有心臟是滿的。

    雌蟲不知道自己在溫泉池里待了多久。

    正如赫爾說的那樣,溫泉池壁上好像真的有個開關(guān),開關(guān)開啟的時候泉水震顫激蕩滾滾發(fā)燙。卡特覺得這種洶涌的溫泉水浪就跟自然界的大海一樣,潮漲潮落一遍遍沖刷,作為站在潮汐中的觀潮蟲,一旦躲不開便會被海浪一下子拍進水里。

    溺斃感,窒息感,連叫都叫不出來。

    非常刺激,卻忍不住想一再嘗試。

    這可能就是極限運動的魅力吧?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從溫泉池到花園,從花園到床上,從床上到桌上,從桌上到沙發(fā)甚至是地板,然后又回到床上。

    胡桃木幔帳吱嘎吱嘎的響,赫爾覺得這玩意可能要壞了。

    他的腦子很混沌,到后期甚至全憑本能,食欲、愛.欲、情.欲……他發(fā)癡發(fā)狂很難分得清自己在做什么。

    命定伴侶的共感讓他跟卡特全然沉迷其中,雌蟲偶爾甚至比他還瘋狂,從蜂蜜小蛋糕變成了奶油蜂蜜小蛋糕。

    卡特還會在他耳邊輕輕誘惑:“赫爾,我下雨了,我想要一把傘。”

    赫爾喟嘆出聲:“你想要什么都行,還有很多天,你最好每天都想打傘。”

    熱情陽光的卷毛小狗變成了一匹饑餓兇狠的狼。狼吞虎咽,風(fēng)卷殘云,只有狠狠地甩頭撕扯才能讓他感受到咀嚼食物的快.感。

    食物掙扎哀叫引頸悲鳴,赫爾伸出舌尖舔過唇畔,輕輕地喃了一句:“好香,我愛你卡特。”

    卡特抬頭啄吻赫爾的喉結(jié),癡迷的眼神泛著蜜光:“我也愛你,我的雄主。”

    愛.欲和食欲其實很像。

    當(dāng)你無論饑餓苦樂都會想起同一種食物時,那就是能安撫你心靈的味道。

    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在尋找想象中的美味。

    但赫爾很幸運。

    他對自己的食物一見鐘情。

    (正文完)

    第078章 魅魔cp番外1

    魔族。

    今天是三王子殿下大婚的日子。

    說是舉國歡慶都不為過。

    王宮花園中央是矮人族工匠們加班加點建造出來的儀式高臺, 雕工細(xì)膩鑲金嵌銀,甚至垂墜著圓潤的珍珠和亮晶晶的寶石。

    精靈族的油畫大師們在高臺空白處揮灑靈感,血族園丁在高臺四周灑下了比血液還要鮮紅的玫瑰花瓣。

    偶爾有混跡魔族的神族詩人忍不住高聲贊頌:“啊!偉大的愛情!它穿越時間, 跨越種族,無視一切世俗的壁壘!”

    路過的矮人工匠跳起來踢他膝蓋:“別站在這兒礙事兒!大嗓門的神族神經(jīng)!”

    不出一分鐘,混進來的神族詩人就被巨魔族守衛(wèi)捂著嘴拖走了:“魔神在上!你是怎么混進來的你這個信上帝的不吉利東西!竟敢來我們殿下的婚禮上找靈感?!”

    婚禮還有一小時開始。

    來自魔族各地的名流魔物都已在宴席上就坐,卻唯獨不見赫爾殿下及其新婚夫婿。

    魔族侍者們抓耳撓腮:“哪兒去了哪兒去了?有沒有好心魔幫忙提點一下啊啊啊?”

    “急什么?儀式開始前再找就來得及。”

    優(yōu)雅寡言的男魔管家看了一眼不斷晃動的花園綠樹, 轉(zhuǎn)身離去深藏功與名。

    赫爾的專屬花園面積不大,但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植物必然是魔族叫得上名號的珍品。

    可也說不上怎么回事,自打赫爾發(fā)情期開始的這段時間里, 這些奇花異草都被摧殘的枝葉凋零、花瓣殘破。

    嫩紅甜香的植物汁液被涂抹的到處都是,赫爾把早已被他撕扯到殷紅的花瓣含在嘴里咬了一遍又一遍。

    “……卡特寶寶, 我保證,等下就放開你, 我保證。”

    惡魔眼眶泛紅滿臉迷亂,打眼一看竟像是哭過, 他眉眼間盡是壓抑過后的克制, 不停親吻著卡特臨近心臟的位置。

    卡特攥緊臥榻扶手, 琥珀色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要哭, 他斷斷續(xù)續(xù)地低喃了一句“騙子, 你已經(jīng)保證過兩次了……”

    他知道,赫爾不是故意騙他的。

    畢竟誰也沒料到赫爾的發(fā)情期會反復(fù)。

    所有魔族以為赫爾最要緊的第一個發(fā)情期已經(jīng)平穩(wěn)度過了, 就連大祭司都看過確認(rèn)了。可就在婚禮前一天, 赫爾的發(fā)情期竟再次爆發(fā)了。

    第二次發(fā)情期遠(yuǎn)比第一次更嚴(yán)重。

    如果第一次發(fā)情期時赫爾還能算得上是游刃有余的話,第二次發(fā)情期的赫爾便完全是不知滿足的欲望機器。

    賞花的臥榻拖在地上吱嘎吱嘎的響, 卡特已經(jīng)過了能積極回應(yīng)的時候了,他抱著赫爾的脖子不斷安撫, 像安慰焦慮的小動物一樣撫摸惡魔的后頸:“赫,赫爾,沒關(guān)系,不停唔也沒關(guān)系,但我們的婚禮儀式……”

    雌蟲嗚咽了一會兒繼續(xù)道:“婚禮儀式就快開始了,大家都等著呢,我們……”,卡特哽咽著斷斷續(xù)續(xù),“我們不能,太,失禮……”

    赫爾緊緊抱住卡特,他捧著對方的臉不停親吻,晶紫色的眸子蒙上一層水霧,聲音都透著可憐:“可是我不想離開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卡特雙眼失焦:“我們成婚后就代表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我永遠(yuǎn)不會跟你分開的……”

    難道成婚和永遠(yuǎn)在一起有什么沖突嗎?雌蟲不理解。他是完全可以保證永遠(yuǎn)不離開赫爾的,且他的保證絕對有效。

    至少比赫爾嘴里的“這是最后一次”有效。

    赫爾左耳聽右耳冒,一門心思埋頭猛干:“不一樣,不一樣的,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惡魔的喘息聲越來越重,卡特覺得曙光就在眼前,因此拼了命的回應(yīng):“那你是什么意思?”,他柔聲細(xì)語竭力安撫,“你想要什么都告訴我,我一定滿足你。”

    真的?什么都行?

    赫爾吸著鼻子嗚了一聲:“我,我想在你里面,我們能在這里成婚嗎?”

    花園也挺漂亮的,適合成婚。

    什么?

    卡特瞪大眼睛:“你,你在說什么瘋話?”

    所以赫爾說的在一起是這種在一起?!

    光天化日之下!當(dāng)著整個魔族的面!當(dāng)著赫爾的父母長兄和自己的雌父!這樣成婚嗎?!

    雌蟲實在是不可思議。

    他聲音有點大。

    赫爾愣住了:“可是……你剛才說一定滿足我……”

    他沒覺得自己很過分,反倒覺得卡特有點兇。

    得到就變了,得到就不珍惜了,得到就棄若敝履。昨天他還是卡特寶寶的雄主摯愛,今天就是說瘋話的瘋子。

    為什么。

    怎么能這樣呢?

    俊美的惡魔抿住嘴唇,濃眉緊蹙神情哀戚,漂亮的眸子里水霧聚集,突然就落下一顆豆大的淚珠,啪嗒一聲砸在卡特臉上。

    “你竟然騙我。”赫爾眼神空洞,像是個被傷透了心的落花殘枝。

    總之,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卡特的腳腕還搭在赫爾肩膀上,他被赫爾的表情嚇得渾身一縮。

    完了,他又說錯話了。

    赫爾因卡特的動作猛地回神,他偏頭在雌蟲的腳腕上擦了擦眼淚,一臉鄭重:“沒關(guān)系卡特寶寶,你騙我我也愛你。”

    卡特心驚膽戰(zhàn)卻根本來不及跑,他一如前兩次那樣被力氣超大的惡魔按在榻上,一頓風(fēng)卷殘云。

    聽說再恩愛的伴侶都有想捅死對方的時候,赫爾已經(jīng)捅了他十幾天了,卡特心想,他的殺心或許也快壓不住了。

    ……

    許是成婚的欲望大過一切。

    赫爾終于在儀式開始前二十分鐘蘇醒過來,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倍感震驚,在卡特充滿不信任的眼神中再三保證:“今天絕對不會了,絕對!”

    卡特半信半疑,最終選擇原諒。

    婚禮儀式開始。

    年輕的愛侶在萬眾矚目中走向彼此,分別站在契約魔法陣的兩端。

    魔族大祭司笑著問他們:“你們是否愿意在契約魔法陣的見證下立誓,永遠(yuǎn)愛對方,不欺騙對方,不因病痛拋棄對方,不讓對方留下傷心失望的淚水。”

    赫爾、卡特:…………

    空氣寂靜。

    大祭司笑容僵硬。

    臺下眾魔:?

    卡特很想問大祭司,欺騙是怎么定義的,嘴里說只做一次實際做了三次算不算欺騙?如果對方的確留下了傷心失望的淚水但原因不在他,這怎么辦?還有,魔族的魔法陣是不是真這么靈,哭了騙了就要懲罰。

    雌蟲的眼神驚疑不定,像看激光武器一樣低頭看魔法陣。

    在魔族,作為證婚魔的長輩會給新婚魔親手繪制契約法陣作為祝福禮物。

    赫爾一臉嚴(yán)肅,他覺得魔族的繁文縟節(jié)有點多,好像嚇到他雌君了。

    “放心,這就是個裝飾。”赫爾壓低嗓音,當(dāng)眾把卡特抱在懷里:“別怕,答應(yīng)就行。”

    卡特一愣:“裝飾?誓言不會生效?”,他側(cè)過頭去看大祭司。

    大祭司:???

    竟敢說他親自繪制的魔法陣是裝飾?

    赫爾也看大祭司,他突然露出一個笑容:“是裝飾對吧?大祭司舅舅。”

    天知道他這個舅舅弄了個什么新型魔法陣,這要是真靈了他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舅舅的禮物很重要,但他的性.福更重要。

    “……”大祭司沉默了一下咬牙剁腳:“對,裝飾。”

    誓言完成的那一刻。

    魔法陣沖天而起,化作漫天碎光簌簌下落。

    卡特驚奇抬頭。

    赫爾笑著看他。

    大祭司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畢竟契約魔法陣的繪制材料真的很貴。

    儀式臺下。

    妖嬈美艷的魔后抹了抹眼淚:“老公,我們的小赫爾已經(jīng)長大了,他連初吻派對和初夜派對都沒舉辦過,竟然就直接結(jié)婚了,時間過得太快了,他為什么不同意三個儀式一起舉辦呢?”

    赫爾的兩個哥哥眼角抽搐:“母親,不是每個王子都希望自己的婚禮成為笑料的。”

    其實他們也不希望,但是他們拒絕失敗了。

    英俊穩(wěn)重的魔王拍了拍魔后的肩膀,他指著面前的兩個兒子道:“別傷心,老大和老二的兩個孩子都進入青春期了,我剛看到他們在給女魔送花呢,距離初吻派對應(yīng)該不遠(yuǎn)了。”

    魔后破涕為笑:“真的嗎?真是兩個成熟的孩子。”

    老大老二:……

    魔后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邁爾斯:“邁爾斯,魔族的宴會菜品還算合你口味嗎?又不習(xí)慣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講,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邁爾斯是前幾天剛被接到魔族的,那時候赫爾的發(fā)情期剛結(jié)束,王宮正在籌備婚禮,因此卡特跟赫爾商量了一下,就把邁爾斯直接從蟲族接了過來。

    默里的剖白對邁爾斯影響很大,不少媒體蟲徹夜蹲點就想在邁爾斯身上多挖點陳年爆料,他跟默里的老同學(xué)都被采訪了個遍,就連貝維斯的雌父格雷都沒能逃過。

    好在邁爾斯當(dāng)時住在卡特的公寓里,赫爾臨走前又用魅魔之眼囑咐卡特的副官喬伊照顧他。

    因此媒體蟲們連他的影子都沒摸到,只能天天在星網(wǎng)上懸賞邁爾斯的行蹤。

    “魔族的東西很好吃。”邁爾斯笑著回答:“你們這里不僅東西好吃,還有很多漂亮的鮮花,自然生長的植物在蟲族幾乎都滅絕了,我還從未見過這么多種類的植物呢。”

    魔后笑得開心:“真的嗎?你喜歡就好,你在魔族多住住吧,有很多地方可以游玩,讓赫爾帶你去。”

    說完這些,魔后湊近邁爾斯眨了眨眼睛:“魔族可不僅有美景美食,英俊強壯的貴族魔也不少,有喜歡的就相處一下,交不交往都無所謂。如果真的想選個長久安穩(wěn)的交往對象,就先處十個八個的再從里面選也行。”

    邁爾斯忍不住笑:“謝謝,我會考慮的。”

    他不想同意也不忍心拒絕,所以只能說謝謝。赫爾的家魔都很熱情,他很喜歡他們,在這里很開心,前所未有的開心。

    面帶笑容的邁爾斯光彩照魔,他本就是貴族出身,多年來雖然生活品質(zhì)一般但從未疏忽過鍛煉和保養(yǎng)。

    再加上初入魔族魔后送給他的青春.藥劑,如今的邁爾斯就跟三十歲左右的漂亮青年沒什么區(qū)別,不少魔都以為他是卡特的兄長。

    赫爾跟卡特終于走下高臺。

    現(xiàn)在是敬酒環(huán)節(jié),卡特的臉緊張的紅撲撲的,赫爾攬著他的腰:“緊張?”

    “嗯。”卡特眼睛亮晶晶的看他:“但是很高興。”

    赫爾笑:“和我成婚所以高興?”

    卡特害羞點頭:“嗯。”

    魔族開放又豪爽,卡特作為王子殿下的伴侶是要給魔王和魔后倒酒的。

    魔后越看卡特越滿意,她笑吟吟地捏了捏卡特的臉:“你看著就是個乖孩子,跟赫爾剛好互補,很登對。”

    魔王也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可惜因為氣質(zhì)過于冷酷所以看著有點兇惡:“祝你們幸福。”

    赫爾捏了捏卡特的手腕,雌蟲會意一笑:“謝謝父親母親。”

    該倒酒了,侍者恭敬地上前一步……

    卡特沒注意侍者,他掃了一眼桌子,然后拎起一個最像酒瓶的拔開瓶塞。

    圍觀魔:“不!!!”

    大家的阻止慢了一步!

    卡特畢竟是S級雌蟲,所以即便是加固過的塞子對他來說也是輕而易舉。

    瓶塞打開的瞬間,刺耳的尖叫直沖天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卡特直面音浪!

    音浪太強,雌蟲甚至被噴的瞇了一下眼睛。

    所有在場魔都忍無可忍地捂住耳朵。

    砰的一聲,赫爾把瓶塞蓋了回去:“寶寶,會有侍者幫你倒酒的,不要太勤勞。”

    好的。

    卡特心有余悸,認(rèn)真點頭。

    他想起來了,赫爾曾提過魔族有一種會叫的植物經(jīng)常被用來泡酒,今天算是見識過了。

    嗓門好大,好可怕。

    不遠(yuǎn)處的邁爾斯同樣受到了驚嚇,不過好在有位好心魔替他堵住了耳朵。

    他回頭看向那只長相硬朗甚至沒什么表情的寡言男魔,是赫爾的叔叔:“博爾德,謝謝你。”

    邁爾斯眉眼彎彎。

    博爾德收回手,水銀色的眸子掃過亞雌,干巴巴吐出兩個字:“不用。”

    第079章 魅魔cp番外2

    赫爾的母親很熱情, 說要讓赫爾帶邁爾斯和卡特好好在魔族轉(zhuǎn)轉(zhuǎn)。

    但小情侶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再加上赫爾還在第二次發(fā)情期的余韻里,邁爾斯是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麻煩他們的。

    魔后性格豪爽熱情但心思很細(xì)膩, 她看出邁爾斯不太好意思,于是跟魔王商量了一下,想拜托常年旅居在外的博爾德幫幫忙。

    博爾德是赫爾的叔叔,自從那件事發(fā)生后就開始到處旅行, 若說誰對人神魔三界的風(fēng)俗景色最了解,恐怕非他莫屬。

    此外,從赫爾跟卡特的關(guān)系上來論的話, 博爾德跟邁爾斯又是平輩,不需要考慮太多繁雜的禮節(jié)關(guān)系, 所以他是最適合帶邁爾斯到處游覽的魔了。

    但博爾德的個性比較孤僻,魔后猜想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不會同意, 所以她跟魔王想了好幾個邏輯圓融說服話術(shù)后才去找的博爾德。

    敲門了,說了個開頭, 說服話術(shù)沒用上, 博爾德同意的竟然挺痛快。

    魔后欣喜一分鐘, 然后又開始擔(dān)心。

    博爾德在家族里的外號是“大悶蛋”, 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 他的交流方式是用那雙冷冰冰的水銀色眸子來表達喜怒哀樂,經(jīng)常像債主一樣直勾勾地盯著你。

    不了解他的話可能會害怕。

    魔后甚至私下里跟魔王吐槽過:“你知道嗎, 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時候他用很可怕的眼神盯著我, 我以為他很討厭我,我以為你們是骨.科……”

    她甚至想過尊重、理解、不摻和。

    魔王當(dāng)時愣了一下:“骨.科?我們像學(xué)醫(yī)的嗎?”

    魔后噎住, 她覺得魔王閱讀量太少,文學(xué)素養(yǎng)不高, 不配跟她說話。

    無論怎么說,博爾德同意了。

    他雖然寡言冷峻,卻是一只很負(fù)責(zé)任的男魔,答應(yīng)的事就會好好做,性格里有一種近乎偏激的執(zhí)拗,明顯的王室血統(tǒng)特征,把邁爾斯的伴游職責(zé)交給他魔后還是挺放心的。

    嘟嘟——!

    【魔后:邁爾斯!你們玩的開心嗎?】

    【魔后:晃尾巴.gif】

    【魔后:博爾德腦子不太好,性格比較楞,如果他有冒犯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表達出來,他不會生氣的。】

    魔族沒有通訊器,這里的交流工具叫手機,同時連通著人、魔、神三界的網(wǎng)絡(luò),還有很多血族、矮人族、精靈族等小眾種族的特色app。

    邁爾斯覺得很新鮮,已經(jīng)沉迷好幾天了,恨不得兩只眼睛都長在上面,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把年紀(jì)竟然也會變成網(wǎng)癮蟲。

    【邁爾斯:開心.jpg】

    【邁爾斯:我們相處的很好,博爾德雖然話少但性格很好,彬彬有禮很有耐心,我玩的很開心,謝謝你們。】

    【邁爾斯:聽赫爾說他常年旅居在外?怪不得什么都知道!太敬佩了!】

    【邁爾斯:不過我們已經(jīng)旅行很久了,他的工作沒關(guān)系嗎?】

    蟲族的帝國高層們都很忙,上到蟲帝下到普通貴族,但凡有職位或者有爵位的,幾乎每天都閑不住。

    比如卡特,常年加班,24小時隨時待命出任務(wù),一年到頭幾乎休不了幾天假。

    邁爾斯覺得博爾德怎么說都是魔王的弟弟,即便旅居在外不在皇宮任職,應(yīng)當(dāng)也有自己的產(chǎn)業(yè)吧?

    自己會不會耽誤對方工作?

    【魔后:驚嚇.gif】

    【魔后:工作?他跟你說他有工作嗎?】

    【邁爾斯:不是不是,是我猜的,我還沒問過他。】

    魔后啪啪打字。

    【魔后:你別多想,放心跟他玩吧,你跟他玩上幾年都不會耽誤他什么,我們還得感謝你呢。】

    邁爾斯:?

    這是什么意思?

    【魔后:你知道他旅居的時候都做什么嗎?】

    【邁爾斯:撓頭疑問.gif】

    【魔后:吃飯、睡覺、看風(fēng)景、跟魔約架。】

    約……約架?!

    邁爾斯大吃一驚。

    說實話,博爾德雖然氣質(zhì)冷冰冰的,但舉止優(yōu)雅言辭有禮,完全不像是會跟魔發(fā)生沖突的類型,甚至有幾次他們在比較混亂的地方夜游遇到魔來挑釁,博爾德也都是付錢解決問題,從沒打過架。

    博爾德竟然會跟別的魔約架?

    真是完全沒看出來!

    【魔后:嗯哼。不過他打架還挺厲害的,一般魔打不過他,偶爾受點傷也死不了,我們就懶得管他了。】

    邁爾斯直冒冷汗。

    死不了就不管了,這就是魔族的家庭氛圍嗎?有點嚇蟲。

    魔后完全不知道邁爾斯的想法,她打字打得手累,于是發(fā)了一條語音過來。

    邁爾斯沒直接點那條語音,他先是斜著眼睛看了看左手邊側(cè)顏冷峻的博爾德,對方正在閉目養(yǎng)神,發(fā)絲隨著渡輪的搖晃而微微晃動,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背后議論魔,邁爾斯莫名覺得心虛。

    但他實在是對博爾德的事情很好奇。

    不斷搖晃的天平最終壓倒性的偏向其中一邊,邁爾斯把屏幕調(diào)暗了一點,然后長按語音選擇轉(zhuǎn)文字。

    這個世界種族復(fù)雜,文字語言種類也很復(fù)雜,所以魔族的語言學(xué)家很給力,現(xiàn)在邁爾斯的手機是蟲族文字版。

    【魔后:(轉(zhuǎn)文字)這個說起來比較復(fù)雜,原本人魔神三界是不相容的,經(jīng)常發(fā)生戰(zhàn)爭,但后來時代變啦,搞什么互聯(lián)網(wǎng)什么貿(mào)易,三界往來頻繁互惠互利就打不起來了,這其實是好事,畢竟沒有哪個父母希望把小孩送到戰(zhàn)場上嘛。】

    【魔后:(轉(zhuǎn)文字)但魔族私下里也有一些主戰(zhàn)派,認(rèn)為魔族應(yīng)該是三界的主宰,要戰(zhàn)爭、要吞并、要復(fù)蘇魔神,所以這些家伙動不動就會搞一些聚眾活動。活動沒頭沒腦的但很煽動魔心,甚至還會搞些傷害很大的襲擊活動,父母參與了還會影響小孩子。所以博爾德一般會在活動開始前找這些舉辦活動的組織首領(lǐng)約架,甚至?xí)沂煜さ拿襟w魔直播什么的。】

    【魔后:(轉(zhuǎn)文字)那些草莽組織的首領(lǐng)哪兒打得過他啊,都輸?shù)暮軕K很沒面子,輸一次至少能消停個一兩年,對魔族子民的生活安寧還是挺有好處的。王室產(chǎn)業(yè)每年給他的分紅他也不怎么用,都捐給那些因組織解散無家可歸的孩子了,辦宿舍建學(xué)校獎學(xué)金,活得跟個苦行僧一樣。】

    【魔后:(轉(zhuǎn)文字)唯一的壞處就是他如今兇名在外,恐怕是找不到伴侶魔啦:),不過他也不在乎,隨他開心。】

    【魔后:(轉(zhuǎn)文字)一把年紀(jì)還是處男魔,現(xiàn)在連赫爾都比他強,嘖嘖嘖。】

    原來是這樣啊……

    邁爾斯沒忍住又看了一眼閉目養(yǎng)神的博爾德。

    男魔鼻梁高挺嘴唇很薄,即便是睡著的時候眉心都有很深的刻痕,邁爾斯原以為對方是冰冷無情的性格,是因為喜歡安靜才到處旅居的。

    沒想到對方竟然這么善良,跟外表看上去完全不一樣。

    邁爾斯沒跟家族決裂的時候也喜歡參與公益活動,倒不是為了什么社會活動學(xué)分,只是單純喜歡幫助別蟲之后的那種滿足感。

    他會在周末或者假期的時候去孤蟲院給小蟲崽們彈鋼琴,那里都是在下等星被拋棄的雌性蟲崽。

    他們的雌父想通過生育雄蟲改變命運,但雄性蟲崽的孕育率很低,一旦生出雌性他們又養(yǎng)不起,有天生缺陷的蟲崽就更難養(yǎng)活了,所以大批雌性蟲崽都被拋棄了。

    棄崽很多,但孤蟲院的位置有限,因此孤蟲院里的蟲崽滿十六歲就需要自力更生了,參軍、挖礦、圍獵、勞工,總之是最貧賤的底層蟲。

    在孤蟲院里的蟲崽期生活可能是他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邁爾斯很想幫幫他們,這曾經(jīng)是他的事業(yè)目標(biāo)。

    只可惜后來默里出現(xiàn)了,一切夢想也只能是夢想。

    “眼睛干。”

    一雙溫?zé)岬拇笫职丛诹诉~爾斯的通訊器屏幕上,聲音冷冰冰的很低沉,就跟邁爾斯看屏幕會間接影響他一樣,相當(dāng)不客氣。

    不過邁爾斯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知道博爾德是在關(guān)心他。因為他最近實在太過沉迷網(wǎng)絡(luò),每天玩手機超過一小時眼睛就會干澀。

    邁爾斯看了看時間,剛好一小時。

    他很驚訝:“我以為你睡著了。”

    這只魔竟然閉著眼睛都能知道時間!

    博爾德掃過邁爾斯因驚訝睜大的眼睛,語氣淡淡道:“習(xí)慣。”

    他想說我根本就沒睡著,所以你剛才偷看我兩次我都知道,但是他懶得說這些,感覺沒必要,對方臉皮薄,會尷尬。

    “生物鐘嗎?好準(zhǔn)。”邁爾斯把手機收起來,一臉敬佩。

    剛還圍繞在亞雌身上的失落氛圍瞬間消失,邁爾斯又變成了那副活潑歡快的樣子,博爾德不太明白,他皺了皺眉頭,沒問。

    他們認(rèn)識的時間還不長,什么都問的話會很冒犯,魔后是這么說的。

    不過赫爾私下里跟他說過一些邁爾斯過去的事情,主要是怕博爾德說話太直犯忌諱,無意中惹邁爾斯傷心。

    但說實話,博爾德根本沒可能冒犯邁爾斯,因此他們一起旅行的一個月以來從未鬧過矛盾,甚至非常合拍。

    比如博爾德起床和睡覺都在固定時間,非常準(zhǔn)時且無趣,就算是魔王都曾吐槽過他像個鬧鐘。但偏偏邁爾斯多年來習(xí)慣了配合卡特的軍部時間,早起早睡,幾乎也沒什么熬夜的習(xí)慣。

    所以他們之間從未有過苦等對方起床,或打著哈欠看對方熬夜的情況。

    再就是旅行偏好。

    要知道有些旅行者偏好自然風(fēng)景,有些旅行者偏好人文景觀,如果時間有限需要取舍的話很容易發(fā)生分歧。

    但巧合的是,邁爾斯跟博爾德雖然性格不同,卻都偏好自然風(fēng)景。

    博爾德是因為他的生長環(huán)境實在是太特殊了,所謂的雕梁畫棟名家古跡他幾乎是從小就泡在里面,沒什么新奇的。

    所以他更喜歡在廣闊的天地里游蕩放松,心情會更平靜。

    邁爾斯則是因為蟲族的自然景觀實在是太少了,由于星盜綁架的關(guān)系他連旅游星都沒來得及去,魔族的自然風(fēng)景遠(yuǎn)比旅游星更美,他很沉迷其中。

    因此莫名其妙的,他們生長在不同的世界里,卻有很一致的習(xí)慣和喜好。

    “哇,這就是魔族的大海嗎?竟然是粉色的!”邁爾斯?jié)M臉贊嘆,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太漂亮了博爾德,謝謝你帶我來這么美的地方。”

    邁爾斯笑著回頭看他。

    博爾德表情沒什么變化,只回了個“嗯”。

    亞雌已經(jīng)習(xí)慣對方的沉默寡言了,他并不覺得對方掃興,相反,他甚至能看出對方心情挺好的。

    邁爾斯發(fā)現(xiàn)博爾德的表情在不同情緒的時候會有很細(xì)微的不同。

    比如有陌生魔來找茬的時候,博爾德不高興,眉心就會稍微蹙起來,只不過博爾德的眉心本身刻痕就很深,所以看著不是很明顯。

    再比如博爾德看到街上有流浪小魔的時候會難受,鋒利的眼角就會微微下垂,顯得睫毛很長面色柔軟。

    還有剛才,博爾德一定心情很好,因為他的眼睛里有非常明顯的光點。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無論是魔還是蟲,當(dāng)他極度喜悅的時候即便是在黑暗中眼睛都會微微發(fā)亮,所以邁爾斯一看就知道。

    粉色的大海實在是太美了。

    潔白的沙灘點綴著貝殼像是人魚傾倒出來的珍珠田,甚至連沙灘和海水交界處的礁石都是棕紅色的,像是紅珊瑚。

    陽光一照仿佛在海面上鋪就了一層碎金。

    夢幻的不似凡間。

    邁爾斯深吸一口純凈的空氣,下意識拉住博爾德的手腕:“我們?nèi)ビ斡景桑凵拇蠛?梢杂斡締幔课乙呀?jīng)很久沒在大海里游泳了,上次游泳還是在聯(lián)盟星健身房的游泳池里。”

    博爾德站在亞雌身后,盯著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嗯,可以游。”

    他答應(yīng)了,他后悔了。

    跟喜歡到處游玩甚至是喜歡裸曬把自己皮膚曬成蜜色的魔族不同,邁爾斯的皮膚很白,白的幾乎要跟沙灘融為一體。

    為了在游客里更顯眼,不跟博爾德走失,邁爾斯特意穿了個紅色泳褲,上半身是相對貼身速干的奶白色砍袖T恤,把亞雌柔軟纖細(xì)的身段凸顯的淋漓盡致。

    亞雌的肌肉含量較低,甚至不如雄蟲,因此即便邁爾斯經(jīng)常鍛煉也無法像一般的雌蟲那樣有很明顯的肌肉起伏。

    胸肌有但是不大,腹肌有但是不深,但看起來就是莫名彈軟,讓魔想捏。

    在蟲族邁爾斯已經(jīng)是年齡偏大的亞雌了,即便長相上佳也少有雄蟲對他有興趣,畢竟蟲族的雌性那么多,雄蟲更偏好年輕的。

    所以邁爾斯對收斂魅力這件事相當(dāng)沒有自覺,他覺得自己是沙灘上這些年輕魔的長輩。

    但在魔族不一樣,魔族百歲才算是成年,現(xiàn)在的邁爾斯在魔族眼中簡直算得上是鮮甜,因此自打他們旅行以來,有不少魔都蠢蠢欲動想跟邁爾斯春宵一度。

    邁爾斯一直以為那些魔是來推銷的或者找茬的,因為博爾德是這么告訴他的。

    又來了。

    博爾德想捏眉心。

    一個英俊強壯的男魔朝邁爾斯走來,他邊走邊看亞雌的腰肢和屁股,結(jié)果剛要張嘴說話就被博爾德按住了。

    博爾德在邁爾斯疑惑的目光中把男魔拽走,男魔一腦門問號:“你拽我干什么?不能搭訕嗎?”

    博爾德皺眉看他:“嗯,不能。”

    男魔無語:“憑什么?你跟他什么關(guān)系,占有欲這么強?夫夫?情侶?”

    魔族民風(fēng)開放欲望極強,看順眼了隨時隨地都能開干,如果是熱戀期或者對戀魔占有欲很強的話就應(yīng)該在對方身上標(biāo)記氣味兒啊,魔們都很有眼色的。

    有氣味代表有伴侶,不接受搭訕。沒氣味代表單身可撩或者接受開放關(guān)系,這是魔族的規(guī)矩。

    男魔一臉鄙夷,他覺得面前這只魔很不懂規(guī)矩。

    博爾德開始不耐煩:“與你無關(guān)。”

    水銀色的眸子像刀鋒,男魔想罵對方精神病又覺得后背發(fā)涼不太敢,他思索了一會兒悟了:“哦……你也剛搭上線還沒睡過是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不讓搭訕的確很正常……

    那你們倒是去酒店里干啊,來沙灘上玩什么?

    男魔哼了一聲,心情差勁:“你要是不想讓別的魔搭訕就早點標(biāo)記氣味,別總?cè)悄д`會,我們也挺影響心情的,真沒意思。”

    男魔氣呼呼地走了。

    博爾德沒什么表情,他走回來對邁爾斯道:“去游泳吧,一起。”

    “好啊。”邁爾斯笑瞇瞇點頭:“剛那個魔是做什么的?看他很強壯的樣子,是推銷游泳陪練的嗎?”

    博爾德看了他一眼:“嗯,很貴。”

    面癱就這點好,撒謊都看不出來。

    邁爾斯感同身受,心有余悸:“是啊,旅游區(qū)什么都貴,旺季就更貴了,我被宰過很多次還是會被騙……”,他停頓了一下笑著看博爾德,“不過還好這次有你,你太厲害了,兩三句就把他打發(fā)了,他竟然沒纏著你辦卡。”

    博爾德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吐出兩個字:“我兇。”

    邁爾斯笑出聲,小聲嘀咕了一句:“你不兇,挺溫柔的。”

    亞雌說完就往海邊走。

    博爾德站在原地反應(yīng)了一會兒,海風(fēng)帶著邁爾斯的話不斷在他耳邊輕晃,晃得他連同心臟都搖了起來。

    邁爾斯把腳伸進水里:“哇,好涼。”

    粉色的海水看著暖融融的,沒想到這么涼。

    博爾德往海中央指了一下:“這片海很特殊,越往里面水越熱,你別游太遠(yuǎn)。”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xù)道:“有礁石的地方別去,就在孩子們多的地方玩就好。”

    粉色的海很浪漫,遠(yuǎn)處的水溫又跟溫泉一樣,因此礁石那邊簡直就是魔族愛侶們的天然床榻,博爾德怕嚇到邁爾斯。

    邁爾斯忍笑:“你把我當(dāng)成小孩了嗎?我游泳技術(shù)還挺好的。”

    博爾德抿唇:“不是這個意思,安全重要。”

    邁爾斯笑出聲:“我知道的,逗逗你而已,放心,我就在你視線里游。”

    博爾德點點頭。

    邁爾斯下水了,博爾德跟著他下水。

    外圍的海水都挺涼的,不過越往深處的確越溫暖,海水激蕩偶爾拍打在邁爾斯胸口上,冷熱水一激便凸顯出一些別樣的美景。

    隔著衣服看和海水差不多粉,若是脫了衣服可能是偏紅的吧。亞雌皮膚又嫩又白,估計這里的口感也不會差。

    博爾德移開視線,一個猛子扎進水里。

    邁爾斯:?

    說好的保護我呢?自己先玩上了?

    亞雌笑出聲,緊跟著博爾德潛進海里。

    這片海真的很神奇,這里的海水沒有普通海水那樣透亮,但潛入水下看景色會更美麗壯觀。就像在薄霧里觀賞花園和落日,別有一番美感。

    淺水處有不知名的紅色小魚和海生物,很親近他們,甚至?xí)麄円黄鹩我欢巍E紶栍泻⒆觽兊男《掏仍谟斡救锱僦h過去,邁爾斯忍不住笑,會用指尖戳一下小孩的小腿。

    水面上的小孩哇一聲欣喜大叫:“小魚!是小魚親我!小魚親我了!”

    其他小孩聞言羨慕都開始向這邊刨,小短腿越來越多,邁爾斯受不了了,飛快逃走。

    他一開始還會注意博爾德的動向,但孩子們多了之后水下愈發(fā)渾濁,再加上邁爾斯被游魚吸引不知不覺看入迷了,等他再想找博爾德的時候竟然看不到對方的影子了。

    亞雌借著換氣浮出水面,此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不知不覺來到礁石這邊了。

    礁石這里的水比較深,偶爾還有浪會打過來,邁爾斯覺得有點危險,他怕博爾德找不到自己會著急,就想著先站在礁石上分辨一下方向,或許這樣博爾德也能看見自己。

    他游到礁石附近剛爬上去一點,突然聽見礁石另一側(cè)傳來一聲奇怪的大叫。

    亞雌大驚,手沒攀穩(wěn)瞬間便從礁石上落了下去,洶涌的巨浪拍向礁石,邁爾斯頭暈眼花狠狠吞了一口水。

    不過好在有一只手拉住他,他很幸運地沒被浪卷走。

    邁爾斯驚魂未定:“博……”

    他以為是博爾德,沒想到抬頭之后竟是一只笑容壞壞的陌生紅發(fā)男魔。

    紅發(fā)男魔力氣很大,一下子就把邁爾斯拽上了礁石:“這段時間海浪最大了,你竟敢在礁石附近游泳,幸好我看見……”

    男魔停頓了一下,他盯著邁爾斯不斷起伏的胸口揉了揉鼻子:“你要加入我們嗎?”

    “什么?”邁爾斯沒聽清,他只覺得有種劫后余生的喜悅。情緒慢慢穩(wěn)定下來,他感激地對紅發(fā)男魔道:“謝謝,幸好有你幫我。”

    紅發(fā)男魔有點害羞:“害,這不算什么,舉手之勞。”

    邁爾斯覺得紅發(fā)男魔是個好魔,他朝對方感激地笑了一下,男魔臉有點紅:“那你加入嗎?我們現(xiàn)在是三個魔一起,如果你加入的話就是四個,剛好合適。”

    紅發(fā)男魔跟朋友出來玩,在沙灘了搭訕了一個挺性感的男魔,他朋友跟那個性感男魔先開始,他正等著呢,就遇到了邁爾斯。

    聽聲音他朋友那邊應(yīng)該是結(jié)束了。

    不過說實話他更喜歡清純款的,如果對方答應(yīng)的話,正好四個魔兩對,大家都能玩的開心。

    邁爾斯沒太聽懂什么是三個四個和剛好合適,他疑惑地問:“加入什么?我剛才聽到有魔叫,是你朋友嗎?”

    男魔嘿嘿一聲:“嗯,我另外兩個朋友在玩呢,所以我正好看到你。”

    “哦……”邁爾斯不感興趣所以沒細(xì)問,他看了看遠(yuǎn)處的海面道:“我跟我朋友失散了,請問有什么方法能盡快回到沙灘上嗎?這里海浪有點大,我游不回去。”

    男魔一愣:“朋友?伴侶嗎?”

    他鼻子動了動:“你聞起來不像有伴侶的樣子。”

    邁爾斯面色泛紅:“不不,不是伴侶,是朋友,普通朋友。”

    “哦。”男魔放心了,他繼續(xù)笑瞇瞇地誠摯邀請:“沒關(guān)系啊,我們可以邊玩邊等你朋友么,這里海浪這么大,他估計一時也過不來,看時間還要一個小時才能平靜呢。等你朋友過來之后,如果感興趣的話也可以一起玩,我們不介意的。”

    聽男魔說的這么輕松,邁爾斯愈發(fā)覺得對方說的肯定是什么海上游戲之類的。

    而且他覺得男魔說的對,現(xiàn)在海浪這么大,博爾德可能得會沙灘租船再來找他,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認(rèn)識幾個新朋友也挺好的,省得一直麻煩博爾德陪自己,他還挺愧疚的。

    邁爾斯想了一下,然后點點頭笑道:“那好吧,不過我是外地來的,沒怎么玩過你們這里的游戲,可能你得教教我。”

    紅發(fā)男魔驚喜極了:“真的嗎?你同意了?”,他實在是很喜歡邁爾斯這個類型,因此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你,你放心,我們不玩那種特別刺激的,就正常就好,我,我是個挺傳統(tǒng)的魔。”

    亞雌聽得有點蒙,這意思就是游戲不危險?不危險就行,不過跟傳不傳統(tǒng)有什么關(guān)系?傳統(tǒng)游戲項目?

    邁爾斯似懂非懂:“那…要叫你朋友嗎?不是還有兩個……”

    “不用!”紅發(fā)男魔連忙拒絕:“他們一起我們一起,各玩各的!”

    今天他不想分享了。

    “哦……”邁爾斯面上發(fā)愣,表情可愛。

    紅發(fā)男魔湊近邁爾斯,激動地喘粗氣:“你往礁石中間一點坐,省得一會兒掉下去。”

    邁爾斯聞言連忙往里挪:“你說得對,海浪太大了,謝謝你提醒我。”

    “不用不用。”男魔嫌邁爾斯挪動太慢,一下子就把亞雌抱了起來:“我?guī)湍恪!?br />
    邁爾斯啊了一聲,渾身不自在:“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紅發(fā)男魔興奮的臉通紅:“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等下也是要抱起來弄的,你不喜歡么?”

    邁爾斯?jié)M臉疑惑:“什么意思?你放我下——!你干什么!”

    紅發(fā)男魔把邁爾斯放在礁石正中湊過來想親他,邁爾斯一巴掌呼在他臉上,啪地一聲:“你干什么!你瘋了!”

    男魔生氣:“你打我做什么!你不是同意跟我玩了嗎?怎么又反悔了?”

    邁爾斯又驚又氣:“我才沒同意做這種事!”

    男魔惱火:“你玩我!”

    紅發(fā)男魔說完就要強行去親邁爾斯,結(jié)果他腦袋還沒低下去呢,整只魔就突然被誰從礁石上踹了下去。

    強壯的魔撲通一聲掉進海里,激起巨大的浪花,他憤恨冒頭:“誰啊!誰打我!有病是不是!”

    他兩個朋友聽見聲音連忙去找他。

    邁爾斯坐在礁石上面色發(fā)白,顫抖著聲音看向一臉怒意的博爾德:“博,博爾德……”

    博爾德?lián)鷳n地看他:“你沒事——!”

    柔軟的亞雌沖上來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嚇?biāo)牢伊耍蝗粶惿蟻碛H我,我好怕。”

    冷峻的男魔渾身僵硬,他感受著身上的溫度和對方軟韌的軀體,溫?zé)岬拇笫职丛谶~爾斯有些發(fā)抖的后背上:“別怕,我在。”

    博爾德無師自通,手掌下意識在邁爾斯后背上滑動,亞雌抖動的軀體逐漸安穩(wěn)下來,他害羞地想放開博爾德,結(jié)果身后突然傳來那個紅發(fā)男魔的聲音,嚇得邁爾斯又抖了一下,再次緊緊抱住博爾德的脖子。

    紅發(fā)男魔:“你們是不是有病!他剛才答應(yīng)我一起玩了卻突然反悔,你緊接著就把我踢進海里,你們不會是做局碰瓷的騙子魔吧!”

    邁爾斯在博爾德耳邊低聲提醒:“他好像是個變態(tài),會把做那種事說成是游戲!非常變態(tài)!”

    熱乎乎的氣息噴在博爾德耳朵上,博爾德耳垂泛紅:“嗯。”

    博爾德瞥了一眼紅發(fā)男魔:“是你誤會了,現(xiàn)在離開,我不揍你。”

    護短拉偏架,毫不含糊。

    紅發(fā)男魔更生氣了:“你你你——,你還威脅我?!你們兩個不會是一對兒吧,既然是一對兒為什么不標(biāo)記氣味?明明是你們有錯在先!我告訴你,我可是高級惡魔!高——”

    博爾德皺眉。

    紅發(fā)男魔及其朋友得意。

    在魔族力量就是一切,誰強大誰有理,這里魔跡罕至也沒有攝像頭,即便紅發(fā)男魔和朋友把這兩只不懂規(guī)矩的陌生魔揍一頓,他們也沒處說理去。

    博爾德知道邁爾斯還在害怕,因此他不想跟對方廢話太多,只想讓這三只魔盡早滾蛋。

    幾乎是一瞬間,代表頂級惡魔的魔紋從博爾德雙眸中緩緩上浮,鉛灰色的魔角緩緩?fù)蛊稹?br />
    邁爾斯看不見這些,他只聽到博爾德低沉冷淡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高級惡魔?我一次能打二十個。”

    語氣很狂。

    和平時冷淡的樣子不太一樣。

    在魔族,頂級惡魔相當(dāng)少見,這種魔不是王室就是貴族,最次也是王庭里的魔將或者使魔。

    這樣的惡魔,必然不會是騙子魔。

    三只魔慘白著面色欠身行禮,紅發(fā)男魔磕磕絆絆:“對不起閣下,是我們失禮了,請問您的身份是……”

    博爾德掀起眼皮:“你不配知道,滾。”

    惹不起。

    懂了。

    躲。

    三只魔撲通一聲跳進海里,迅速游走了,高級魔的魔力很強大,不在乎這點小小風(fēng)浪。

    海風(fēng)吹拂。

    礁石上很安靜。

    邁爾斯跟博爾德仍然抱在一起,誰都沒有先松手。

    亞雌很聰慧,他思索了半天,垂著眸子輕聲道:“我是不是理解錯了?他說的游戲本來就是那種意思對不對?這是魔族的習(xí)俗?”

    博爾德不知道怎么說這個話題,他先是“嗯”了一聲,然后誠懇道歉:“對不起,我應(yīng)該告訴你這些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告訴對方,也許是覺得有他在邁爾斯很安全,也許是怕這種奇怪的習(xí)俗嚇到對方,也許是怕邁爾斯知道后就不敢放開手腳游玩……

    他本想告訴對方的,但每次看到對方玩的盡興又覺得說不說都沒關(guān)系。他不想看到對方臉上出現(xiàn)失落、遺憾、或者害怕的表情。

    腦子很亂,有點膽怯,拖著拖著就這樣了,是他的錯。

    邁爾斯悶悶地問:“所以之前你趕走的魔不是推銷的也不是收保護費的?”

    “嗯。”博爾德誠懇認(rèn)錯:“對不起,隱瞞了你。”

    邁爾斯沉默了一會兒:“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才對,為了讓我放心游玩你費了很多心思吧?我們玩了這么久去的都是你去過的地方,你明明不愛說話,為了給我介紹景色卻要說很多話,為了陪我到處走必須停下手上的事情,本來已經(jīng)夠麻煩你了,沒想到還有這些事……”

    博爾德?lián)u頭:“我喜歡跟你在一起…游玩。別多想。”

    他很享受跟邁爾斯在一起游玩的時間,他甚至覺得旅居有伴的感覺挺好的,不吵也不煩,還有種淡淡的溫馨和幸福感。

    博爾德這幾天甚至在想,今年的王室產(chǎn)業(yè)分紅自己或許可以多留一些,這樣旅行的時候可以定更好的酒店吃更好的食物,邁爾斯應(yīng)該會更舒服一點。

    邁爾斯睫毛眨個不停,心情很緊張。

    他是談過戀愛的蟲,他知道這代表什么。

    我喜歡跟你在一起…游玩。

    這斷句很奇怪,博爾德好像不是故意的,但邁爾斯的心臟跳得更快了。

    亞雌輕輕吸了一口氣,在博爾德看不見的地方平復(fù)情緒:“他說的標(biāo)記氣味是什么意思?標(biāo)記氣味之后就不怕有魔來騷擾了嗎?”

    不會跟蟲族的標(biāo)記是一個意思吧?

    那和成婚有什么區(qū)別?太夸張了。

    博爾德不知道亞雌為什么要問這個,但最近這段時間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回答邁爾斯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

    博爾德:“氣味標(biāo)記是臨時的,標(biāo)記持續(xù)的時間不會太久,但其他魔能感受到,對普通游玩和逛街都夠了。”

    邁爾斯聽懂了,這里的標(biāo)記跟蟲族的標(biāo)記不一樣,挺好的,聽起來挺方便的。

    亞雌離開博爾德的懷抱:“氣味標(biāo)記要怎么做?”

    懷里有點空,寡言冷峻的男魔突然有點不舍,他攥緊掌心又松開,卻只能握住邁爾斯身邊的空氣:“惡魔有尖牙,咬開皮膚喝一點血,可以在咬伴侶的時候把魔紋和氣味標(biāo)記到對方的身體上。”

    邁爾斯驚愕:“尖牙?喝血?”

    聽起來有點可怕,跟雄蟲的鞭笞差不多。

    博爾德抿唇:“不痛。”

    甚至?xí)苁娣幸稽c迷情作用。

    “真的?”邁爾斯半信半疑。

    博爾德嗯了一聲。

    邁爾斯下定決心:“那你能咬我嗎?”

    博爾德下意識想“嗯”,然后突然愣住了:“你說什么?”

    “我……我是這么想的。”邁爾斯捏緊指尖有點緊張:“反正我們的行程已經(jīng)計劃好了,還有好多地方?jīng)]去呢,不去的話很浪費,如果不能暢快玩的話也很浪費。這次旅行只有我們兩個,氣味標(biāo)記也不痛,所以……所以……”

    邁爾斯開始臉紅。

    他覺得自己在找借口。

    天吶,他竟然是這種蟲!

    他跟默里有什么區(qū)別!

    他曾經(jīng)跟卡特夸下海口說要在旅游星上來一段艷遇,結(jié)果竟然把主意打到赫爾的叔叔身上了!他真是太卑鄙了!

    他是一只見多識廣的亞雌,這些年從貴族到平民,看慣了蟲情冷暖,見識過各種各樣的雄性。

    他沒有心如死灰,他仍然渴望愛情,他覺得自己只活一次,為什么不能享受一次真摯真誠、純潔純粹的愛呢?難道所有愛情里都只是欺騙嗎?他不覺得,他從來不覺得,他只是覺得年輕時候的自己很蠢,識蟲不清。

    邁爾斯覺得博爾德是個好魔,他很喜歡對方,但他不知道博爾德是怎么看自己的。

    現(xiàn)在或許是個試探的機會。

    他只是這么想而已。

    好拙劣的手段。

    邁爾斯突然捂住臉,他耳朵很紅,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尷尬:“對不起,當(dāng)我沒說吧,今天的海邊旅程我很喜歡,謝謝你。不過我想我該考慮停止旅行了,我不喜歡給別的魔添麻煩,我會感到愧疚。”

    亞雌放下雙手,露出一張鮮艷欲滴的臉,他在博爾德如有實質(zhì)的目光中愈發(fā)不安:“抱歉,我不是故意提出這種過分要求的,我只是一時沖動,冒犯你的話真的很抱歉,你可以忘——”

    博爾德突然按住他的頸側(cè)摩挲了一下:“這里可以嗎?”

    邁爾斯一頓,整張臉幾乎變成了一顆小番茄,小番茄眨眨眼睛:“嗯?”

    博爾德低頭湊近亞雌的側(cè)頸,呼吸有點急促:“咬這里,可以嗎?”

    邁爾斯指甲摳住手心,睫毛抖動,鼻音顫歪歪地答:“嗯。”

    亞雌頸側(cè)的皮膚非常白皙,湊近看還有細(xì)小的絨毛,鼓動的血管像是運輸著愈發(fā)強勁急促的心跳聲。

    博爾德喉結(jié)滑動,雙手放在亞雌的肩膀上,水銀色的眸子很鄭重,他把嘴唇貼在邁爾斯的脖子上,邁爾斯抖了一下咬緊下唇,博爾德喘粗氣,呼吸滾燙,邁爾斯忍不住說:“好癢——啊!”

    惡魔的牙齒真的會變尖。

    邁爾斯恍惚想。

    但很快他就想不了這么多了,他覺得所謂的氣味標(biāo)記原來這么刺激的嗎?這跟正常標(biāo)記有什么區(qū)別?

    強烈的快.感順著邁爾斯的脊柱一點點炸開,他的腰腹處竟像是被什么東西燙到一樣,應(yīng)該是魔紋吧?好燙啊。

    邁爾斯的胳膊難以抑制地攀到博爾德脖頸上,他遵循著本能去摸博爾德的頭發(fā),然后揉來揉去,發(fā)出微小舒服的輕哼聲。

    博爾德喜歡邁爾斯摸他。

    他的手已經(jīng)從亞雌的肩膀轉(zhuǎn)移到了腰上,舌尖無意識的在亞雌皮膚上舔動。

    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感覺很難形容,脊背發(fā)麻、下.腹發(fā)熱、耳朵嗡鳴、頭腦發(fā)脹,總之對一個從沒咬過其他魔的處男魔來說是天大的刺激。

    不遠(yuǎn)處,海鳥嘎嘎叫了兩聲。

    博爾德猛地回神,幾乎是用盡自己后半生的意志力才讓嘴唇從邁爾斯身上離開。

    此時的邁爾斯就跟喝醉了一樣,滿面潮紅眼含水光,博爾德根本不敢看對方,他用指尖蹭了蹭邁爾斯頸側(cè)殘留的血跡:“好了,大概能標(biāo)記兩天。”

    他是頂級惡魔,又咬了很久,所以兩天。

    邁爾斯盯著博爾德的眼睛,突然輕笑出聲:“博爾德。”

    博爾德:“嗯?”

    邁爾斯抱住博爾德的脖子:“我是個壞蟲,討厭的話就推開我。”,說完這句話,他對準(zhǔn)博爾德的嘴唇重重吻了下去。

    博爾德沒推開他,他用力呼應(yīng),反而把邁爾斯抱得更緊了。

    老樹開花,一魔一蟲親得很兇猛。

    第080章 金主cp01

    旅游星, 藍珍珠海域。

    在貴族圈子里極富盛名的派對游輪「金酒號」頂層,V-1貴賓套房的房門從打開后就沒關(guān)上。

    一名給其他房間送餐的侍者小心翼翼調(diào)整餐車角度,在離V-1房門最遠(yuǎn)的位置貼墻而過, 膽怯又迅速的樣子像只老鼠,連一個眼神都不敢往里望。

    專門負(fù)責(zé)頂層服務(wù)的經(jīng)理跟他們說了,今天入住V-1號房的貴賓是個有潔癖的一等貴族閣下,背景雄厚但性格喜好不明, 老板特意吩咐要小心伺候。

    經(jīng)理給他們定了規(guī)矩,第一條就是路過貴客門口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腳底或餐車整潔,千萬不能弄臟地面。

    侍者有驚無險安全路過, 他假裝沒聽見房間里的哭聲,木著臉飛速跑走了。

    此時正值日月交替的傍晚。

    V-1套房只在客廳開了個小燈, 臥室因為沒開燈的關(guān)系相對昏暗,從浮動的信息素氣味到光線再到隱約的啜泣聲, 這氛圍無論如何都很曖昧。

    但正坐在床上裝可憐的亞雌顯然不這么想。

    “閣下……您很討厭我嗎?”他借擦眼淚的動作抖開浴袍前襟,大片細(xì)膩的皮膚接觸空氣, 包括惹蟲憐愛的粉色小點:“我知道您愛干凈, 所以很認(rèn)真的清洗了自己……從, 里, 到, 外。”

    亞雌聲音綿軟語帶暗示,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他思索著跪在床上膝行上前, 伸手打算去解床邊蟲的腰帶。

    “手不要了?”

    站在床邊冷眼旁觀亞雌表演的雄蟲聲音極為淡漠,像落在絲絨布上的珠玉聲響, 矜貴好聽但高不可攀。

    亞雌肩膀莫名一抖,他縮回手怯怯地說了一句:“閣下, 您好兇啊……”

    他是五大帝國炙手可熱的一線亞雌明星,雖說身為亞雌卻以冷艷聞名,不少貴族金主都喜歡他在床上從冷美蟲變?nèi)鰦删臉幼印?br />
    聽老板說這位閣下拿了家族的高額資助初入娛樂圈投資,如果能把對方伺候滿意,那他就賺翻了……

    亞雌心思浮動。

    他的成算只寫在眼神里,一般蟲是看不出來的,但萊斯頓·布朗對這種眼神很熟悉,甚至覺得有些親切。

    蟲族……

    跟人類好像也沒什么區(qū)別,金錢、權(quán)勢、欲望、算計,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沒意思。

    萊斯頓抽出一只細(xì)長的薄荷香煙,性感冷淡的淺色薄唇抿住薄荷煙點燃,氤氳繚繞的煙霧覆蓋住他凌厲清冷的眉眼,打量亞雌的樣子像是在打量一件不太值錢的瑕疵貨品。

    床上的亞雌偷偷看他,臉有點紅。

    他不得不承認(rèn),這位閣下長了一張很蠱的臉,即便是吸煙的表情都這么性感撩蟲,英俊又有氣場,不像是老板說的那種無能又不堪的樣子。

    雄蟲看了他半天,或許有戲?

    思及此處,亞雌露出一個乖巧諂媚的微笑,張嘴想說話……

    “滾出去。”

    萊斯頓聲音低沉神情冷淡,強忍著額角抽痛呼出一團煙霧,偏頭痛是他昏迷蘇醒后的后遺癥,每次發(fā)作都疼痛難忍,只能靠吸醫(yī)院特制的薄荷煙來止痛。

    能穿到這個世界對意外身亡的他來說算是天降餡餅,他想的確想好好重活一次,也的確想體驗一下愛情的滋味。

    但這不代表他會接受一夜情,也不代表他想跟亞雌玩霸道金主愛上我的游戲。

    尤其是這種被專門培養(yǎng)過的「玩物」,他上輩子見過很多。奈何他有潔癖,看一眼都覺得不干凈,更別說碰了。

    亞雌臉白了:“閣,閣下,我……”

    煙灰落入水晶煙灰缸,萊斯頓原本想坐著說話,但他怕沙發(fā)被這個小明星光.裸的屁股磨蹭過,所以思索了一下還是站著說。

    “你是比徹·薩里派來的蟲是吧?告訴他很感謝他的安排,這個情我領(lǐng)了。不過我這幾天頭痛心煩身體不適,對跟雌蟲玩游戲不感興趣。他的游輪很漂亮,很適合談生意,生意之外的其他方面就不勞他操心了。”

    萊斯頓把煙頭扔進煙灰缸,帶有輕微鎮(zhèn)定作用的特制薄荷煙讓他的頭痛緩解了不少。

    亞雌面色變幻沒動地方。

    雄蟲看了一眼仍然不死心的亞雌,藍歐泊般的漂亮眸子冷得像冰:“你知道惹蟲厭煩的「禮物」會有什么下場嗎?”

    亞雌在對方的逼視下浮起一身冷汗。

    萊斯頓面無表情居高臨下的俯視對方,如同看著一只螻蟻:“惹蟲厭煩的禮物再昂貴再精美,也只能被扔進垃圾桶里。對我們這些一等貴族來說,你以為自己的姿色很稀有嗎?”

    若非萊斯頓支開了原身家族安排的保鏢,這只亞雌早就被保鏢扔出去了。

    其實他也想直接扔的,但他又不想碰對方,所以只能動動嘴皮子。

    萊斯頓在心里嘖了一聲,面上愈發(fā)冷淡。

    ……真麻煩。

    好在亞雌還算識相。

    他心道老板邀請這位閣下上船是為了談生意,老板是二等貴族,這位閣下卻是一等貴族,如果惹怒對方,自己恐怕得不到什么好下場。

    自己作為「禮物」卻惹對方不快,到時候別說資源了,恐怕連屁毛都沒有,要是反被老板雪藏就糟了。

    被雪藏嚇到的亞雌瞬間想開了,他捏緊四敞大開的衣襟翻身下床:“抱歉閣下,我這就滾。”

    亞雌裹緊浴袍,灰溜溜地往門口走。

    “等等。”萊斯頓叫住他。

    亞雌眼神一亮,難道對方真的只是暫時沒心情,所以想要自己電話改天再約?

    他內(nèi)心激動,再次擺了個羞澀的表情回頭:“閣下……”

    萊斯頓抬起下巴指下了床上的頭發(fā),火紅的發(fā)絲在雪白的床單上分外明顯:“你東西掉了,麻煩撿起來帶走……撿干凈點……不,你還是把被子抱走吧……注意點,頭發(fā)別掉地上”

    兩秒鐘換了三個指令。

    很忍耐的語氣,像是亞雌吐在床上了一樣。

    亞雌演技消失,面色青紅交替顯然氣壞了,他咬著牙根撿起頭發(fā)揣兜,再一把抱起被子:“對不起閣下,祝您游輪之行愉快。”

    一線明星滿臉屈辱,大步流星的走了。

    亞雌走后房間安靜了不少。

    萊斯頓皺了一會兒眉,看了眼褶皺的床單和身后的沙發(fā),又看了眼亞雌光腳走過的地面。

    最終還是抽出一支煙代替手指按在聯(lián)系游輪服務(wù)室的電話按鈕上:“V-1房需要消毒服務(wù),幫我換個新房間更好,謝謝。”

    服務(wù)室的經(jīng)理頓了一下:“好的閣下,您稍等幾分鐘,我馬上為您安排新房間。”

    老板不是安排了尊享服務(wù)么?

    這么快就結(jié)束了?

    這個貴賓閣下是不是不行?

    萊斯頓懶得想他們這些小九九,他把按過電話的煙扔進煙灰缸,一千星幣一支的特質(zhì)薄荷煙就這樣被棄若敝履。

    他心說本以為離開原身的家族就沒有長輩往自己床上塞蟲了,沒想到談個生意還要再遭遇一次,這難道也是貴族們的流行玩法嗎?

    嘟嘟——!

    “喂?”萊斯頓接起通訊器,一雙長腿無處安放,緩步走到客廳的酒柜旁。

    哈林頓漿果酒1362年……

    漿果酒是什么漿果?葡萄?

    「閣下,這批導(dǎo)演已經(jīng)篩選出來了,有幾位作品和履歷都不錯,資料已經(jīng)發(fā)到您郵箱了。」

    “嗯,劇本呢?”

    「您上次口述的單元劇,第一單元劇本編劇已經(jīng)寫好了,但不知道有沒有還原出您想要的感覺,一個小時后發(fā)您郵箱。」

    “效率很好。”

    萊斯頓從不吝嗇對屬下的夸獎,只可惜他上輩子的班底帶不來,這輩子的原身又是個混日子的二世祖,身邊根本沒有值得信任的得力蟲。

    他要在娛樂圈重新開始,卻沒有趁手的團隊。電話里的屬下和剛成立沒多久的公司都是新團隊,還需要磨合很久。

    通訊器另一邊繼續(xù)道:「……各大公司近期要解約的演員蟲不少,但符合您主演要求的蟲不太多,資料還在整理,最早也要明天傍晚才能發(fā)給您。不過演技不錯的資深配角倒是有幾個,我們的蟲已經(jīng)在接觸了。」

    俊朗年輕的雄蟲走到窗邊,抽出一支薄荷煙放在鼻端吸氣:“沒解約的也沒關(guān)系,合適的話就試著挖一挖,解約金只要不是天價都沒問題,抓緊時間。”

    為了擺脫原身家族瘋狂的繁衍計劃和聯(lián)姻掌控,他跟原身家族定下了賭約。

    3年3億變20億。

    萊斯頓現(xiàn)在缺的不是錢,是靠譜的幫手和時間。

    「明白了閣下。」

    ……

    金酒號游輪頂層。

    電梯叮咚一聲打開,托夫卡風(fēng)塵仆仆地率先出來四處打量:“不愧是頂層,真奢華,我對老板的游輪盛宴耳聞許久了,還是第一次來。沒想到我們小科里一上來就能住頂層,真給面子,哼哼。”

    頂層套房只有三十間,只有真頂流和富豪貴族才有資格入住。

    但托夫卡的語氣陰陽怪氣意有所指,抱怨大于感激,顯然并不想來。

    科里無奈地摘下棒球帽,露出那張風(fēng)靡蟲族的嬌艷臉蛋:“叔叔,別說這么大聲,住在頂層的都是老板的貴客,被聽到就不好了。你不是總鼓勵我多認(rèn)識點貴族么,這次怎么反應(yīng)這么大?”

    老板說這次游輪派對要談大生意,所以辛苦科里這個頂流明星來給撐撐場面,跟貴族影迷們合個影聊聊天,再唱幾首主演電影的主題曲。

    科里過去也經(jīng)常這么做,只不過這次從酒店宴會廳變成了游輪而已,應(yīng)該沒什么分別。

    托夫卡聞言又哼了一聲,和科里如出一轍的金色眸子嘰里咕嚕亂轉(zhuǎn),然后壓低聲音:“這能一樣嗎?過去我催你參加的是皇宮宴會、是媒體宴會,都是正經(jīng)場合,你去獻唱也好、認(rèn)識貴族蟲也好,都很安全。”

    他湊近科里神秘道:“老板平時用這艘游輪做什么你不知道嗎?我真是瘋了竟然同意你來這里,要不是為了那個對賭協(xié)議……”

    科里笑了一下:“三天兩夜的游輪派對,我們第二天才到,算起來也就是過一夜而已,很快就能走了。而且你跟亞倫都陪著我呢,不會有事的。”

    亞倫是跟了科里快八年的助理,托夫卡既是科里的叔叔也是經(jīng)紀(jì)蟲,都是跟科里很親近的蟲。

    托夫卡一臉嚴(yán)肅,指了指自己跟科里附帶定位系統(tǒng)的智能手表:“我當(dāng)然得陪著你了,在這艘游輪上,你每走一百米都要向我匯報你的位置!沒有蟲比我更靠譜了!”

    科里擺出一個認(rèn)真乖巧的表情:“好的叔叔,請問我們的房卡呢?”

    剛拍完廣告又來趕游輪,他累了想睡覺。

    靠譜的叔叔一摸兜,露出一個尷尬的表情:“咳,落在一樓了,我現(xiàn)在下去拿,你等我一下。”

    托夫卡走了,科里昏昏欲睡,雌蟲纖長漂亮的睫毛不斷觸碰著眼下的青黑,慢吞吞地往走廊那邊溜達。

    他跟公司的合約原本還有2年才到期,但近幾年公司經(jīng)營不善,老板迫切地需要現(xiàn)金流,拼命壓榨他。

    好戲爛戲都想給他接,大品牌小品牌的廣告都想他出鏡,只要金額不錯,恨不能什么綜藝都讓他插一腳。

    再這樣下去,恐怕到不了一年他就不再是頂流了,還會被各種黑。

    他想解約,但違約金沒有壓榨他帶來的回報高,老板不同意。

    科里沒辦法,就跟老板簽了個對賭協(xié)議。

    2年1.5億。

    完成就允許他離開再不牽扯,否則就要跟公司續(xù)約三十年。

    他最近真的要累死了。

    不過老板答應(yīng)他了,只要這次在游輪宴會上幫幫忙,老板就在合約里減免兩千萬,也不知道是什么合作這么重要,竟能讓唯利是圖的老板松口,合作方一定是個很有背景的蟲……

    “哎呀!誰啊!”

    科里困頓的腦袋撞上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然后便是一個氣惱至極聲音響了起來。

    “抱歉!實在不好意思,我沒注意你!”昏昏欲睡的科里連忙睜眼回神搶先道歉,結(jié)果一睜眼便看見了一團白茫茫的被子。

    這是什么?

    打掃的保潔蟲嗎?

    這個時間打掃?

    科里有點蒙,連連道歉,但對方顯然是有氣要撒不想放過他。

    那團被子被狠狠摔在了地上,然后露出一張氣急敗壞的亞雌面孔。

    “是你?”看見科里的亞雌當(dāng)即面色一黑:“你怎么在這兒?”

    “英格瑪?”科里眨眨眼,看著衣衫不整堪稱暴露的亞雌:“你也來表演嗎?”

    英格瑪是亞雌舞團出身,演出服向來「簡約」,所以對方只穿浴袍在走廊里出沒科里覺得也挺正常的,至少浴袍長度不錯,屁股都遮住了。

    被叫做英格瑪?shù)膩喆瓶匆娍评锞脱腊W癢,尤其是對方那張明明跟自己一樣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卻偏偏被稱為蟲神恩賜、惹蟲偏愛的臉!

    真是令蟲討厭!

    “表演?哈,對啊,原本是要表演的,不過新來的貴賓不喜歡我的表演,所以節(jié)目取消了,我暫時休息。”亞雌抱著胳膊站在科里面前,昂起下巴像只比美的花孔雀,把胸膛挺得很高。

    誰知道那個V-1的貴客有什么毛病!

    沒準(zhǔn)是用潔癖來掩蓋那方面不行!

    “哦……”休息啊……

    科里挺羨慕的,他也想休息:“那你好好休息,休息好很重要。”

    英格瑪:…………

    對方的語氣很誠懇,亞雌很無語,他覺得自己今天遇到了兩個奇葩。

    亞雌斜著眼睛看他:“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么在這兒?”

    科里可是老板的招財蟲,正常工作就比他們這些伺候蟲的賺得多,老板向來默許科里不必參加這些場合的。

    科里打了個哈欠,微卷的淡金色發(fā)絲一晃一晃的,比太陽還閃耀:“抱歉……”,他抹了抹眼角,“老板說今天晚宴有貴客,需要我演唱。”

    “晚宴?幾點的晚宴?”英格瑪挑眉。

    幾點的晚宴?

    晚宴有很多場嗎?

    科里猶豫了一下:“20點的那場。”

    的確是20點那場,因為他不知道還有哪場。

    英格瑪似是有點遺憾,興致缺缺道:“哦,20點那場啊,我還以為……不過也是,你可是老板的招財蟲,怎么能跟我們一樣呢。”

    亞雌扭著腰胯似是要路過科里,又在他身邊突然停下:“科里,聽說你跟公司簽了對賭?1.5億呢,即便是對賭期間公司也要抽走30%,你現(xiàn)在完成了多少?一半都沒有吧?”

    科里抿了抿唇,淡紅色的嘴唇看起來飽滿又好親:“2年呢,現(xiàn)在剛過了半年。”

    “嗤。”亞雌不以為意,在他眼里科里即便是頂流也是個腦子單純的頂流,2年?這些年他見慣了老板的手段,科里這個傻雌蟲不會真覺得老板能放他走吧?

    英格瑪突然被自己的善良感動了,他湊近科里輕聲道:“科里,別怪我沒提醒你,要我說你真該去參加22點的那場晚宴。那里可都是有背景的蟲,找個金主幫你還了,下半輩子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不好么?”

    不像他。

    他欠老板的一輩子都還不上。

    亞雌拍了拍科里的肩膀,扭著腰往電梯那邊走,被子不要了,會有侍者來收的。

    英格瑪剛要按電梯,電梯就叮咚一下開了,衣衫不整的亞雌跟急三火四的托夫卡來了個貼面禮,兩蟲同時啊呀一聲大叫然后后退一大步。

    “是你!大嗓門!”

    “是你!卷毛雞!”

    托夫卡瞪大眼睛,英格瑪狠狠哼了一聲走進電梯,他現(xiàn)在才是真信了科里參加的是20點場,畢竟親叔叔都帶來了。

    幸運的家伙!

    托夫卡看著電梯門直皺眉:“他怎么在這兒還穿成這樣?你們剛才說話了?說什么了?咦,怎么有被子在地上?”

    科里也有點迷茫,他思索著道:“他說晚宴有不同場次,還說我是老板的招財蟲……被子是他扔下的,可能是不喜歡吧?”

    英格瑪性格嬌氣,經(jīng)常扔?xùn)|西,托夫卡覺得挺正常的。

    不過找金主這種話科里沒說,因為英格瑪每次對他說這種話,叔叔都要追下去罵對方是嫉妒天才的卷毛雞,對方再回罵叔叔是無理取鬧的大嗓門。

    一來一去吵上大半天,整個公司的蟲都會借口路過看熱鬧。

    反正很吵……

    “哼,這可是頂層,諒他也不敢說什么。”托夫卡信了,拿著卡片往走廊兩邊看:“走吧,V-8號房間,等到房間你先睡一下,省得晚上太累容易忘詞。”

    “哦,好……”

    托夫卡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在前面找房間,看見V-8就刷卡進去了。科里困得不行,跟在叔叔屁股后面打晃。

    雌蟲閉著眼睛往前走,走著走著就覺得自己撞上了一堵肉墻。

    叔叔?

    叔叔好像沒有這么高。

    對方懷里薄荷的味道很濃郁,像是煙味兒又像是信息素味,好像還有一點黑巧克力的香氣。科里被這股氣息沖擊的心臟直跳,恍惚抬眼便望進一雙藍歐泊般深邃而有魅力的眼睛。

    好漂亮……

    他從沒見過這么漂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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