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銀發(fā)偷狗賊!(入v一更)
蘇格蘭趴在樓頂, 手持著狙擊槍,準心對準對面的廣場。
人來人外,格外熱鬧, 有孩子拉著氣球, 家長手里提著蛋糕, 他會心一笑。
今晚琴酒不在組織, 黑麥拉他過來加班, 任務一發(fā)槍一塞,讓蘇格蘭見機行事,蘇格蘭在這個黑心組織加班加習慣了,拿著裝備就上了不遠處的天臺。
他本以為會速戰(zhàn)速決,沒想到一觀察就看了兩小時, 任務目標還沒出現(xiàn)在廣場, 蘇格蘭狐疑任務有誤,但黑麥說再等半小時,如果還不出現(xiàn)就撤退。
不靠譜的同事。
蘇格蘭在掩體后斷斷續(xù)續(xù)看了好幾次手機, 他想的也是最后再觀察半小時, 天色漸晚,還不回去要趕不上涼月的生日聚會了。
這只臭屁小狗成年了還要在生日的時候買新衣服、訂最美味的蛋糕,蘇格蘭為了給他個驚喜, 跟蛋糕店老板溝通了好久。
想起涼月,他下意識勾起唇角。
他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拿到蛋糕了, 應該快到家了,如果他偷吃的話……
蘇格蘭點在涼月的聯(lián)系方式上,由衷希望某只小饞狗能忍一忍, 至少別吃到最里面。
不然他就只能電話表白了。
但這——涼月肯定會覺得不夠浪漫的。這個家伙每根毛毛上都寫滿了對事物的美好幻想,雖然在大蛋糕的前提下表白他肯定也開心。
但蘇格蘭想讓他開心一點, 再開心一點。
最好開心到像個蒲公英小狗一樣撲到他懷里。
蘇格蘭不是擰巴的人,他能聽懂自己的心意,接受自己感情——救助小動物進階成想成為戀人——變質(zhì)只花了一兩天,偏偏那兩天里涼月還纏著他學手工,那么大一個誘惑源在身邊,他都沒來得及掙扎就被狗毛埋進去了。
成了只會吸小狗的戀愛笨蛋了,他捂臉,卻沒有任何抵抗。
橫跨在兩人中間的只有一張薄薄的窗戶紙,蘇格蘭已經(jīng)準備好在今晚就戳破它——正好有小狗的親朋友好在,也算是……見家長了吧。
他打算先偷偷表白,再在親友面前,給涼月一個更大的表白儀式,這樣,涼月也許能原諒一下未來男友工作上早出晚歸不能總是陪他的不足?
【滴滴——】手機電量耗盡自動關(guān)機了。
蘇格蘭有些懊惱,早知道跟涼月先聊兩句。
對講機傳來黑麥的聲音,目標進場了。
他把手機放進懷里,雖然沒電了,但沒關(guān)系,他很快就能回家了。
——
“這又是哪啊?”
“左轉(zhuǎn)、直走、死胡同?!”
“啊——塑、塑料袋,那沒事了。”
涼月拍拍胸口驚魂未定,拿著手機,眼睛都要轉(zhuǎn)成圈圈了。
過生日這么大喜的日子,他過得順利嗎?
順利個屁!
涼月稀里糊涂地走了一個小時,給自己走生氣了。
導航失靈時不靈,叫他直走,結(jié)果前面是墻,涼月提著蛋糕堅強地翻了兩回,最后一次下來的時候一個腳滑把自己摔了個屁股墩。
他摸著尾椎骨呲牙咧嘴,慶幸地看著離地還有十公分的蛋糕:“好痛,幸好蛋糕沒摔壞。”
這可是特別定制的全家福繽紛夏日蛋糕,堪稱水果盛宴,涼月為了這一口吃的磨綠川光很久了。
雖然自己的錢也能買但是就是要硬飯軟吃(小聲)。
他看著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嘆了口氣,拍拍屁股爬起來:“不怕不怕,勇敢小狗不怕困難,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但是!沒人告訴過他!這破地方還有老鼠!
一蹦三尺高的小狗突破了他的彈跳力極限,恨不得爬在墻上當壁虎,可惜他是人類不是山羊,最終還是腳踏實地,不得不面對慘淡的現(xiàn)實。
黑不隆冬的巷子,了無人煙的大街,還有隨時刷新在腳邊的老鼠。
涼月狗狗尖叫。
他雖然嗶嗶叭叭罵琴酒老是管他、扯琴酒頭發(fā)試圖打結(jié)、趁他睡覺偷穿他衣服還弄得一股燒烤味,但涼月其實并沒有很討厭他。
畢竟,gin可是尊享著捕鼠大隊長名號的男人,他那偉岸的身姿、敏捷的身手、干脆利落的槍法,絕對能馬上把面前這只有涼月手掌大的老鼠殺掉的吧!
那只怕老鼠的小狗能拒絕捕鼠之王的誘惑呢。
他抱著蛋糕踮著腳站在木箱子上,生怕老鼠跟著爬上來,涼月掏出手機給綠川光打電話,但打不通。
“?”他不信邪似的再打了一遍。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好好好綠川光居然不接他電話。涼月被老鼠嚇得都快炸毛,根本分不出心思去想綠川光有什么不對勁,之前做任務的時候都接過他電話,沒道理今天就出意外了是吧。
絕對是故意的!
他怒氣沖沖地跺了一下箱子決定半天不理他了,腳下的箱子忽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涼月神情僵住。
松田陣平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但又馬上被掛斷了,他看著上面的名字,避開同事,回撥回去。
“涼月?”
“嗯……嗯!松田君。”那邊傳來有些緊張的聲音,涼月捏著手機,看著浩浩蕩蕩遠去的鼠鼠大軍,竭力讓自己聲音不要顫抖,“我迷路了,你現(xiàn)在方便來接我嗎?”
老鼠剛剛冒出來的時候嚇他一大跳,手比腦子快打了電話求助,但男子漢大丈夫,他一個成年人怎么可以被小老鼠嚇到!而且現(xiàn)在老鼠都跑掉了誒!
自尊心忽然高高亮起的小狗視死如歸地按掉了撥出去的手機。
沒想到松田陣平馬上就回撥了。此處該給綠川光扣一分。
“你現(xiàn)在在哪?”松田陣平看了眼時間,確實很遲了。
涼月東張西望,無果:“我是從xxx蛋糕店回來的路上迷路的,現(xiàn)在旁邊有一個化工廠,好像叫什么稻會?”
松田陣平一時間也沒想起這是哪里,他安撫了幾句,涼月松了一口氣,準備等人來接,手機那邊卻忽然傳來其他人的大聲呼喚還有猛然響起來的警笛聲,松田陣平好像也在跑動,帶著凌厲的風聲:“我在出任務,你自己打車回家好不好?或者等我十分鐘,我馬上——別跑!”
涼月啊了一聲:“……好吧,那我自己回去了哦。”
松田陣平在加班,他好像是不應該打擾他,反正現(xiàn)在老鼠也沒了,涼月給自己打氣。
他沒去打車,涼月身上僅有的零錢已經(jīng)上供給周末能預約甜品自助的蛋糕之神了。
窮窮的小狗抱著唯一的家當勇敢地邁出一步,然后猛地回過頭確認沒有老鼠的動靜。
只有風吹過的聲音,他真正松了一口氣。涼月挑著比較明亮的路走,在聊天窗里猛猛給綠川光彈消息,可惜對面一直是離線狀態(tài)。
再一次拐進一個不認識的彎后,涼月非常從心地掏出了手機:“喂喂!透醬!”
他一直把安室透歸類在同事組,差點沒想起來還有一個可以供他驅(qū)使的飼養(yǎng)官,急中生智奪回被老鼠嚇跑的腦子的小狗立馬發(fā)出了求助申請:“你現(xiàn)在有空嗎,我一個人回去有點害怕。”
安室透!快來救救我!你們咖啡廳最可愛的小狗要走丟了!
諸星大盯著波本。
兩人都站在黑暗里。
波本冷淡地回答:“打錯了吧我不認識你。”
他掛了電話,疑惑的看著黑麥:“看什么看,沒接過騷擾電話?”
“最好是。”諸星大嗤笑一聲,翻墻進入目標的院子里。
安室透也跟著翻了進去,他捏著電話,腦子里還是涼月的聲音。
聽到他的拒絕后,那邊沉默了好一會。
“……對不起,可能是我打錯了。”
他幾乎能看到小狗低落地搖搖尾巴。
安室透煩躁地暗罵一聲狗屎任務,快速給涼月按了條消息,堵在門口攔住了任務目標。
今天為了給涼月過生日,他提前下班做組織任務,卻還是拖到這個時間,都怪黑麥,安室透利落的把鍋扣在了諸星大頭上。
如果不是這個礙眼的家伙,他至少不用為了避免把涼月暴露在組織成員面前,而刻意疏離對他說冷話。
希望涼月看到他的消息后能別那么傷心。
小狗沒難過,他只是平等的覺得天下男人都不靠譜,平時甜言蜜語一口一個小狗寶,該派上用場的時候全都沒了。
狗兒當自強,涼月雄赳赳氣昂昂,一條道走到黑,只要找到有人的地方,他不信自己還回不去。
但下一秒他被一只帶著黑手套的大掌按住肩膀,銀色的發(fā)絲劃過空中。
涼月雙腳離地,猛地消失在燈光下。
誒?!
小狗被銀發(fā)偷狗賊偷走了!
松田陣平把通緝犯抓到后,心臟猛地跳了一下,他問同事xxx蛋糕店在哪,得到地址后上了機車呼嘯而去。
“小陣平好急啊。”
“哈哈哈哈可能忙著去見女朋友吧。”
“啊?!小陣平戀愛了?!”
“猜的猜的,剛剛他問的那家蛋糕店,最近可是一直在搞情侶活動啊。”
“你怎么知道——嘶,戀愛的酸臭味。”
他們紛紛去湊過去捶了一下這位優(yōu)先脫單的家伙,大家都很開心,任務結(jié)束了,今天能睡個好覺了。
松田陣平壓低重心,趁著夜間車流少,將油門擰到了最大。
他剛剛想起來了,那個蛋糕店旁邊,有一個□□組織,名字跟涼月說的那個化工廠的極為相似!
他一直撥打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嘟嘟嘟的忙音就像死神的鈴鐺,每次響起都仿佛預示著涼月的生命倒計時。
他終于敢找到了涼月的痕跡——
空蕩蕩的小巷口,只有一盒掀翻落地的草莓蛋糕,和一塊滿是擦痕的手機。
松田陣平心跳慢了一拍。
第26章 黑衣組織の監(jiān)禁(二更)
恐怖的、邪惡的、殘暴的黑衣組織, 出動了他們的top級殺手,偷狗了!!
涼月內(nèi)心瘋狂尖叫,面上弱小又無助地抱住自己。
他知道有一部分人不記得他了。
小狗咪只敢在有底氣有靠山的時候揚武揚威地囂張, 現(xiàn)在舉目無親, 琴酒和伏特加兩個人平均身高都要比涼月高半個頭, 他在兩座黑色大山的壓迫下, 唯唯諾諾, 只敢在內(nèi)心重拳出擊。
嗚嗚gin好兇。
琴酒一身黑風衣,煞氣逼人,將涼月拷在后座,自己占據(jù)了大半座位,手里慢條斯理擦著槍, 對準涼月:“膽子挺大?”
剛剛被抓住的時候, 涼月被琴酒提在手上,像一只大型掛件,他還不忘掙扎去救自己的蛋糕:“我的蛋糕掉了!”
琴酒冷淡的瞥了他一眼, 絲毫沒有收斂力氣地將他丟到了車上, 咔噠一聲扣上了手銬。
不是,你一個黑衣組織成員怎么也有手銬,去警局刷坐牢業(yè)績進貨的嗎?涼月滿腹槽點, 但不敢吐。
銀色的手銬將他手腕扣在腦后,腕骨上紅了一圈, 涼月背抵著靠椅,面對琴酒的質(zhì)問只敢嗚嗚。
他絕對不是慫了,是能屈能伸!
琴酒槍托敲上他的腦袋, 涼月小小驚呼了一聲,委屈巴巴地:“不大, 沒你大。”
琴酒看起來更不高興了。
真是難伺候,夸他膽子大還不行。涼月扭了一下腰,給自己騰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屁股下面有些硌,像是某銀發(fā)男的風衣。
膽子大,說的是這個嗎?他心虛了一瞬,堅定不移地坐著不動了。
今晚就算把屁股坐麻,琴酒也別想拿回自己的風衣。
涼月在柯南世界生活了近兩個月,雖然在陌生環(huán)境中還是忍不住有點怕,但已經(jīng)初步顯露出當初副本世界中被寵成驕傲小狗的苗頭。
副本世界中他是純粹的玩家,涼月明確知道自己不會“死”,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展露出真實的自己,大膽的說喜歡和不喜歡。
但柯南世界不太一樣,
這里可能是所謂的“一命通關(guān)”模式,他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的戀愛對象不認識自己,整個世界也很陌生后,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膽怯小狗就冒出了頭,他忍不住想要逃跑,想要去確認每個人對他的愛。
涼月在沒有安全感的情況下是很不適應陌生環(huán)境的,幸好松田陣平、安室透兩位作為第一道緩沖線,讓小狗以為只要跟他們多接觸就能讓他們恢復曾經(jīng)的記憶。
再后來更是遇見了“綠川光”,涼月覺得蘇格蘭跟他的相處方式簡直跟以前一模一樣,他是唯一一個有記憶的!
有了“親屬”,膽怯小狗成為了陽光小狗,這就是所謂的底氣吧。
是以,面對面冷心黑的琴酒,涼月雖然表現(xiàn)得慫慫的,但也沒那么怕,只是習慣了將一分裝成十分,在琴酒面前可能裝成了一百分。
本來可能丟在后備箱的,因為他的精湛演技,獲得了后座的待遇。
涼月那顆狗狗心滿滿就膨脹了,敢摸老虎屁股了。
特別是琴酒將他帶到審訊室后,涼月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渾身都松懈下來,琴酒的臉冷得像塊冰,他卻覺得親切感拉滿。
對,就是這個溫度,就是這個黑臉,跟回家一樣!
車后座不是涼月的主場,但黑衣組織是啊!他在這談過好多場戀愛的!被琴酒抓回去教訓的次數(shù)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現(xiàn)在故地重游,他都忍不住想打哈欠了。
不太舒適但是熟悉的家,小狗困困。
“你之前就認識我。”琴酒說得很篤定。
涼月點了點頭。
不裝了攤牌了他就是gin的頭子!但話不能這么說,他肯定會被這個gin捶的。
“我是你最信任的人。”涼月舉起一根手指,“作為取信你的條件,我說個你的秘密。”
“你很討厭喝加全奶并加了五顆放糖的拿鐵。”
“這東西是人類都不會喜歡喝。”琴酒冷笑。
涼月接著把話說下去:“并評價沒有人類會喜歡喝。”
他努力瞪大自己的狗狗眼:“這樣子信了嗎?”
“還有呢?”琴酒準備聽他還能編出什么可笑的秘密。
“你喜歡鼠塑別人,動不動就是老鼠老鼠。”
“一直開著保時捷356A,寶貝得讓我懷疑那是不是能變身成汽車人。”
“你希望伏特加聰明一點不然真的很像一個司機而不是代號成員。”
角落里的伏特加震驚地轉(zhuǎn)過頭。
“哦對了,你洗澡不扎頭發(fā)。”涼月忽然好奇地問,“那你上廁所會扎頭發(fā)嗎?”
“胡言亂語。”琴酒給槍上了膛,涼月面上無奈一笑,內(nèi)心瘋狂給自己比耶。
他動搖了他動搖了!
小狗,嘴炮天才,掌管談判的王,大師!
伏特加以為接下來某人要血濺了,就見琴酒出去了一會,回來后繼續(xù)審問。
純問,不打也不罵,今晚大哥做事真是稀奇。
涼月覺得無聊極了。
在琴酒反扣住他手的時候,他熟練地躲過去,然后把自己掛在琴酒手上:“走吧。”
不要再廢話了gin,快帶他去關(guān)小黑屋吧,在這里大眼瞪小眼沒用的,他說得嘴皮子干巴,已經(jīng)迫不及待吃牢飯了。
涼月記得每次被丟進禁閉室的時候,飯菜都可好吃了。
雖然琴酒不記得他了,但待遇應該沒啥差別的……吧。
涼月看著黑漆漆的屋子,蔫蔫地躺了下去。
上帝給他關(guān)上了門,又關(guān)上了窗,這說明什么?
天無絕人之路,這說明上帝要給他開空調(diào)了。
【滴——】通風口冒出絲絲冷氣。
涼月昏昏欲睡,席地而睡,呼呼大睡。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被明顯惱羞成怒的琴酒壓著走——說是壓也不恰當,誰家押犯人捏后脖頸。
但對付涼月就是要這樣,嘴一直說個不停的小狗瞬間閉麥。
他呲牙咧嘴地走在前面,手上換了套新鏈子,皮革做的,倒是不痛。
赤井秀一眼睜睜看著涼月被琴酒壓著從自己面前路過,涼月衣服袖子很長,看不出里面是否受刑了,但手腕上有磨破的痕跡,人也打不起精神,只有幾聲疼痛的呻·吟。
他不理解自己為何看到這一幕時手指已經(jīng)扣在了槍上。
就算這個少年是自己那不負責任的父親弄出來的親弟弟,他好像也不應該如此生氣。
就像自己最珍愛的寶物被打碎了一樣憤怒,就像……這個人在他面前被搶走過一次一樣。
涼月目不斜視瞅著地面,時不時嘶一聲——琴酒的手搞得他脖子癢癢。
拐了七八個彎,琴酒踹開一個房間,涼月被丟到沙發(fā)上,再一抬眼琴酒已經(jīng)走了。
直到兩個小時后,已經(jīng)把地毯花紋數(shù)到第三遍的涼月聽到了開門聲。
看著一臉殺氣走進來的人,他眼睛慢慢瞪大:“誒?”
他們異口同聲:“怎么是你?!”
蘇格蘭居然被琴酒派來“審問”他?!
綠川光找了一晚上涼月,急得兩眼通紅,被琴酒叫過去的時候,想把組織炸上天的想法達到了頂峰。
“有什么事?”他聲音冷硬。
琴酒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現(xiàn)在倒是有點代號成員的樣子了。”
他沒在意綠川光的狀態(tài),直接給他丟了一把鑰匙:“聽說你很會養(yǎng)東西。”
綠川光:?
這又是哪里傳的謠言。
琴酒用下巴虛空點了點桌上的文件:“給你一星期的時間,把里面這個家伙養(yǎng)成聽話的小狗。”
他瞇起眼,半邊臉藏在黑暗里,露出相當反派的表情:“把他知道的消息,都挖出來。”
綠川光被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氣笑了:“組織的審訊系統(tǒng)已經(jīng)荒廢成這樣了?”
他是馴獸師還是催眠師,琴酒居然讓他這種溫和派上場撬信息,無論是琴酒變廢物了還是純試探,綠川光都覺得很不耐煩。
他現(xiàn)在只想趕緊找到?jīng)鲈拢й櫧?4小時,危險指數(shù)每一分鐘都在飆升。
“這不關(guān)你的事。一個星期后我來驗收成果,不合格連你一起崩了。”
門被重重關(guān)上,綠川光拿著鑰匙,準備去看是哪個大麻煩。
……他沒想到會是涼月。
眾人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賊窩處。
他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一只沉迷甜點的小笨狗是怎么做到跟黑衣組織車上聯(lián)系的?
憑他的臉嗎?!
琴酒也不像那種色令智昏的人,言辭鑿鑿說要撬出消息,一看文件卻是問之前是不是認識他。
綠川光從回到組織開始就感受到的難以言喻的離譜感,在看到?jīng)鲈逻@一刻莫名得到了答案。
是,琴酒很理智,但是沒有人對上涼月還能保持理智。就算很普信男一樣逮著只狗就想拷問他的前世今生、認識誰、見過誰、是不是曾經(jīng)見過他——但如果目標是涼月的話,這倒也正常。
綠川光偶爾也會想問涼月為什么會對自己這么自來熟,就像,他們曾經(jīng)這樣生活過似的。
但現(xiàn)在最重要的都不是這些。
最重要的是,他,綠川光,一只一直跟涼月說自己是在正經(jīng)公司上班的普通社畜,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要怎么跟涼月解釋,你的飼養(yǎng)官兼追求者,其實就是綁架了你的邪惡組織中的代號成員?!
甚至,他現(xiàn)在還是他的監(jiān)管者,那種刻板印象里會揮舞著皮鞭行刑的反派角色。
終于找到丟失的小狗但溫柔飼主的偽裝光速被掉馬,蘇格蘭心中大起大落,看到?jīng)鲈抡痼@不已的眼神后更是眼前一黑。
從這一刻起在小狗眼中他不再是可以信賴的飼主而是跟琴酒狼狽為奸的殘暴的代號成員蘇格蘭。
嗚呼,天塌辣!
第27章 蘇格蘭:我的18歲小狗房客1(三更)
熟悉的場景, 熟悉的飼養(yǎng)官,沒想到琴酒失憶了還是選擇把他丟給蘇格蘭來養(yǎng)。
不過這次是被動,當初是他登門碰瓷。
結(jié)束赤井秀一的副本后, 涼月在琴酒的威脅下, 愉悅地選擇了自己的下一任飼主——蘇格蘭!
由于時間線是順延的, 涼月并沒有得到關(guān)于諸星大的結(jié)束CG, 也沒能回去開琴酒的副線, 但沒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勇闖新副本。
CG什么后面再結(jié)算也是一樣的啦,但是新鮮的戀愛就放在眼前,他必須去談一談。
【任務:玩得開心】
【由于并未進行中場休息,無縫攻略有風險, 本次獲得特殊身份:靈。】
【請玩家積極探索所有可能, 本次任務不受限制。】
涼月從一只貓貓狗變回人類沒多久,又從人類變成了靈。
說得好聽叫靈,說不好聽叫鬼, 涼月取中間值, 他管自己叫幽靈。
他看著自己變成煙霧狀身體,新奇又疑惑。
“這科學嗎?”
【這很柯學。】
他假裝信了。涼月迫不及待去找蘇格蘭了,他還沒跟這種性格的人相處過, 而且這次的任務真的很輕松欸,“玩得開心”, 還有比這更簡單的事情嗎!
雖然琴酒耳提面命讓他不要再跟野男人談戀愛了,但是蘇格蘭算是家養(yǎng)的吧。
私密馬桑琴酒醬你知道我沒談過這樣的。
涼月憑借著“幽靈”的特性,直接闖進蘇格蘭家里, 環(huán)視了一圈,毫不見外地進了臥室。
他進去的時候蘇格蘭就醒了, 但涼月現(xiàn)在“走”得很快,蘇格蘭一睜眼就看到跟自己臉貼臉的涼月。
他猛然驚嚇之后居然是悲傷,蘇格蘭看著穿過涼月身體的手,頹然彎下腰:“你、你是已經(jīng)死了嗎?”
“你還有什么心愿、痛不痛,我……我可以為你做點什么?”他捂住臉,澄澈的藍眼睛里都是對友人離去的悲傷。
他不敢相信只是短短幾天,涼月就離去了,他跟波本還沒有想好辦法把他救出來……
“沒有……”涼月?lián)项^,不知道怎么解釋自己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他熟練地推鍋給琴酒,“我一覺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這樣了。”
為了增加說服力,他起身飄了兩圈:“我就是這么從組織飛來找你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蘇格蘭的話語忽然卡在喉嚨里,涼月這種狀態(tài)怎么也算不上沒事,“還活著就好……”
陽光從窗戶上瀉下來,蘇格蘭嚇了一跳:“你現(xiàn)在是不是不能見光,快躲起來!”
涼月被光照得暈乎乎的,他像醉酒了一樣晃蕩到陰影處,甩了甩腦袋:“還好?”
“感覺有點像喝醉了……走開了就沒感覺了。”他覺得渾身暖洋洋的,還挺舒服,“我是個很自由的鬼鬼!”
可惜自由的鬼鬼也是不能自給自足的,也不適合顯露在人前,確認自己并不能光合作用的涼月飄到蘇格蘭床邊,垂著眼角,瞳孔向上看。
蘇格蘭若有所思的開口:“你現(xiàn)在的模樣不太方便出去。”
涼月猛猛點頭。
“所以……”
“我可以在你家躲躲嗎?”
“你要不要在我家躲躲?”
這怎么不算一種默契呢!他跟這位新任飼養(yǎng)官超契合的!
涼月眼前一亮,魂體在身后搖出殘影,蘇格蘭被萌到了:“你怎么跟小狗一樣……”
他順從自己的心意,戳了戳涼月的臉。
穿過去了,但看著涼月臉上有些傻乎乎的笑容,他也覺得心滿意足。
他對涼月的印象很深,但接觸不多。
在好友降谷零身邊時,涼月膽子不大,怯怯地躲在玻璃后面,被他們輕而易舉得說服了,偷渡出去玩耍,他來到黑衣組織后,曾經(jīng)的記憶被不斷美化,連好友們惡劣的性格都優(yōu)化了幾分變成有個性,記憶中的涼月卻還是那副身嬌體弱會用狗狗眼看人的模樣。
那時候涼月身體是真的不太好吧。
來到組織后,涼月身體明顯比以前好了,腦子卻被藥劑后遺癥所困,心智直逼真正的小狗。他作為護工,照料了一段時間,但更細致的照料是由“涼月的男友”諸星大完成的。
蘇格蘭跟涼月之間的接觸都是隔著一層“膜”的,他們從未以完全的形態(tài)談心過,直到現(xiàn)在,涼月也還是有缺陷的“幽靈”狀態(tài)。
不過,他們之間距離好像變近了。
除了“幽靈”的問題,現(xiàn)在的涼月心智和身體上都顯得很健康。
所以,完全形態(tài)的涼月這么像小狗的嗎?蘇格蘭忍不住想笑。
單看臉還真看不出來涼月已經(jīng)二十多歲了呢,雖然因為會飛后變得幼稚了不少,但也堪堪穩(wěn)住了18歲的“成熟穩(wěn)住”。
蘇格蘭覺得人類是要看實際歲數(shù)的,但人形小狗看心理年齡就夠了。
他很樂意養(yǎng)一養(yǎng)。
他的18歲小狗房客。
不過還有一個值得在意的問題——
“你跟那個諸星大的事……?”蘇格蘭試探道,他想知道涼月對諸星大是怎么看的,如果還是情根深種,他會重新思考留宿涼月的必要性。
他還有好幾個安全屋,夠藏一只小狗的。
但蘇格蘭絕對不想某一天睜眼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屋里多了一個FBI王牌特工,就算是小狗前男友也不行。
不具備愛屋及烏這一良好美德的前公安默默等待涼月的回答。
涼月呆呆地重復了一遍:“諸星大?”
他皺著眉頭,不明白為什么這些人都要問一遍他對諸星大的看法。
分都分了,他還要有什么看法嗎?能被他分手的能是什么好東西,錢掉地上他還不知道撿嗎?
他的茫然太過明顯,蘇格蘭脫口而出:“你忘記他了?”
難道涼月失憶了?不對,涼月還記得自己,還能來到他只提過一嘴的安全屋,記憶沒有出問題。
這種狀態(tài)更像是被洗腦了,蘇格蘭認真觀察著涼月。
涼月被諸星大背叛的事他早有耳聞,傳出來的消息中,無一不是他吃了很多苦,琴酒把他吊起來打,還拿他試藥……但蘇格蘭沒想到組織居然會對涼月做實驗,讓他變成了現(xiàn)在的幽靈狀態(tài),還……忘了諸星大。
這種明顯是故意為之下的行為,幕后黑手很明顯了,是某個銀色長發(fā)殺手。
他在醫(yī)院的時候就對諸星大意見很大,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對涼月有非常高的容忍度,但每次來巡查的時候都是一副臭臉的模樣。
蘇格蘭猜測是涼月身份特殊,琴酒不得不來,現(xiàn)在諸星大叛逃,琴酒正好借題發(fā)揮。
但是他居然把涼月對諸星大的記憶洗去了,就像一個可以操縱的物件,完全沒把涼月當獨立的人看。
蘇格蘭愣了太久,涼月面露疑惑,圍著他轉(zhuǎn)了幾圈:“我該記得他嗎?”
他現(xiàn)在可是即將要跟蘇格蘭開啟同居生活的人誒,就算任務很自由他不一定要跟蘇格蘭談戀愛,但一直想著前男友也不好吧。
還是說……蘇格蘭有這種癖好。
小狗覺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蘇格蘭搖搖頭:“沒什么。”
忘了的話就忘了吧,能被忘記的都不是重要的人。
“話說你能碰得到東西嗎?”他轉(zhuǎn)移了話題,徒手比劃了兩下:“就是,你要怎么吃飯呢?”
這是個無法避免的問題,蘇格蘭做護工的那段時間已經(jīng)清楚知道涼月的吃貨人設了,對于小狗來說,不讓他吃可能比殺了他還難受。
涼月咬了咬牙齒,試圖吃空氣飽腹,但不覺得餓,也不像吞了空氣。
他無所謂得揮揮手:“等我餓了說不定就知道辦法了,其他東西的話,我還是能觸碰到一點的。”
“我表演給你看,小狗導彈起飛!”
他猛地飛起來,闖到大廳去,蘇格蘭連忙扣好睡衣追上去:“小狗——”
要撞墻了啊!
涼月歡呼地沖過去,蘇格蘭才想起幽靈也是能穿墻的,他松了一口氣停在臥室門口,看涼月像個撒歡的小狗一樣滿屋子亂飛。
作為人類,居然能起飛,這對于涼月來說也是一種神奇的體驗,就是……飛多了后他好像有點發(fā)飄。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方向了!
“嗷!!”
來野生飼主家的第一天就闖大禍,涼月心虛地縮在沙發(fā)上,把腳踩在沙發(fā)邊緣,看著蘇格蘭從這邊拖到那邊,茶幾上還殘留著果汁的味道,橙子汁。
他喜歡。
蘇格蘭放下拖把,給他倒了一杯,沒讓他接:“手不受控制的話,你就先就這吸管喝吧。”
涼月失控之后身形一會虛一會實,變化最明顯的是他的手,實體轉(zhuǎn)換的時候撞倒了茶幾上的果汁,還差點把旁邊的電視拽了下去。
知道自己闖禍的小狗乖乖地垂下耳朵蹲到地上,把吸管抿在嘴里,咕嘟咕嘟地吸著飲料。
他有點怕自己把杯子摔了,還是這樣喝好了。
他忽然覺得腦袋被揉了揉,剛剛被拆過一次家的蘇格蘭穿著圍裙,俯下身揉弄他的頭發(fā),涼月松開吸管的時候他的手就從涼月腦袋上穿過去了。
涼月連忙咬住,蘇格蘭失笑:“好可愛。不摸了,你自己玩會吧,我先把衛(wèi)生做了,你能打游戲嗎?手柄在桌子底下。”
這種單純的性格,會被諸星大騙簡直是意料之中啊,他在內(nèi)心嘆氣。
他從涼月被琴酒帶走那天起就在暗中查他的資料,卻只得到?jīng)鲈乱恢备倬埔黄鹦袆樱闶嵌勀咳疽黄痖L大的,代號不明身份不明,是組織重要的實驗體。
俗話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琴酒那么大一個反面案例在,沒想到……
瘋狗的孩子是小狗。
蘇格蘭看涼月的眼神更憐愛了些許。
第28章 蘇格蘭:我的18歲小狗房客2
養(yǎng)一只小狗房客, 需要什么呢?
一個放滿小鴨子的浴缸,一個打三個滾都不會掉下去的大床,一個被太陽曬得暖暖的陽臺, 還有一個會做飯的十佳飼養(yǎng)員。
只要在每天早上十點準時把小狗喚醒, 就收獲幾聲非常可愛的哼唧, 偶爾還能觸發(fā)“哥哥陪我睡一會吧”的賴床式撒嬌, 這時候只要連人帶被子抱起來, 睡成一團的小狗就會自動導航掛在飼養(yǎng)員身上,炸起的呆毛像天線一樣,小狗.exe正在開機。
蘇格蘭把呆毛從“I”撥成“n”,涼月就跟沒電似的軟下來,把下巴搭在蘇格蘭的肩窩里, 小小的蹭動著。
但現(xiàn)在還是涼月不太清醒的狀態(tài), 幽靈小狗能具象化身體的時間不長,開機那幾分鐘就是他唯一能被觸摸到全身的時候。
蘇格蘭感受到背后的重量緩緩消失,知道涼月徹底清醒了。
“哥哥?”
他拿著牙刷和口杯站在洗漱臺前發(fā)愣, 蘇格蘭幫他擠上牙膏, 抬頭望了一眼鏡子中的涼月:“怎么了?”
涼月只具象出腦袋和一雙手,身體其他部位都像開了一半透明度的樣子,他震驚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剛想說話又想起自己沒刷牙,蘇格蘭不明所以地看著猛猛刷牙的涼月, 不知道自己的小狗房客又有什么新的煩惱。
他撐在涼月身側(cè),聽著涼月的節(jié)奏,也開始洗漱起來。
身邊的小狗很快洗漱完了, 擦臉的毛巾擰干飛過半空,快準狠啪到掛勾上, 蘇格蘭正在洗臉,不明白他今天為何如此激動。
“哥哥!我長腦子了!”
蘇格蘭:?
涼月覺得念蘇格蘭三個字太累了,折中想喊格格,但顧及蘇格蘭是位成年男性,便演化成了哥哥,所幸蘇格蘭比他大幾歲,喊這個正合適。
蘇格蘭也習慣了自己多了一個臭屁小狗弟弟。
但是……小狗弟弟在說什么,他長腦子了?
他迷惑地抬起頭,感覺自己腦子也快長出來了。
涼月對著鏡子看了半分鐘,指著自己的頭頂對蘇格蘭說:“看這里看這里。”
小狗眼神期盼態(tài)度篤定,他真的沒有看花眼!
蘇格蘭摸了摸下巴,仔細觀察面露期待的涼月,皮膚光滑發(fā)絲濃密,被他養(yǎng)得白凈可愛,連頭發(fā)炸起的弧度都像經(jīng)過精心設計,連那根打直的呆毛都一身正氣勢不可擋,身邊的花花草草全成了陪襯。
等等、花花,草草??
涼月頭上怎么長草了?!
涼月看著發(fā)絲上冒出來的小花苞,一臉陶醉:“哥哥,我是不是要開花了?”
自認為非常負責絕不會讓狗出事的飼主花容失色。
蘇格蘭揪住那朵小花:“涼月!人是不會長草的,我這就幫你揪掉!”
他有點要瘋了,難道是睡覺的時候有種子跑到床上了嗎,但短短一晚時間怎么會發(fā)芽呢,現(xiàn)在看起來都有一個指節(jié)那么高了,他的照顧真的有這么不精細嗎,居然能讓涼月發(fā)霉了!
涼月嚇掉色了:“不可以!”
他虛化躲在鏡子里,死死捂住頭頂上的小花苞:“我要養(yǎng)它!”
蘇格蘭看涼月的眼神就像看到自家剛洗完澡的狗猛沖像泥潭一樣,飼養(yǎng)官苦口婆心:“涼月,不能讓它長在你的頭發(fā)上……至少把它移植到盆里。”
“可是……”涼月有些猶豫,低頭給蘇格蘭看,“哥哥,它拔不下來。”
雖然嘴上說著養(yǎng)養(yǎng)它,卻沒忍住手賤拔了一下,紋絲不動,涼月有點慌了,乖乖被蘇格蘭帶到凳子上檢查。
蘇·臨時獸醫(yī)·格·臨時植物學專家·蘭對著那朵黃色的小花苞研究了半小時,涼月被他撥弄頭發(fā)的動作弄得昏昏欲睡。
檢查不出來結(jié)果,仿佛生來就是長在那的,因為涼月不會因此感到疼痛,蘇格蘭試過大力出奇跡,卻沒想到這小花苞摸起來柔軟,卻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毅力。
拔不動一毫米。
兩個人氣喘吁吁,放棄了。
“涼月,怎么辦?”蘇格蘭沮喪,他真的很難過自己居然養(yǎng)不好涼月,“我?guī)闳タ瘁t(yī)生吧。”
“不用吧,我也沒覺得有什么不舒服的。”
“可是人的腦袋不會長草的呀。”蘇格蘭
“可我不是人呀。”
涼月現(xiàn)在是幽靈噠!
蘇格蘭遲疑,蘇格蘭猶豫,蘇格蘭茅塞頓開:“你說得對!”
他看著涼月心大地跑去洗頭發(fā),美名其曰澆水,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涼月,你多喝點水可能比較合適吧。”
“不要!”
蘇格蘭去冰箱里拿了杯橙汁,往里面放了很多冰塊,養(yǎng)一只不愛喝水的小狗,飼養(yǎng)官要有精妙的騙水策略。
他又在備忘錄寫上:去書店買植物養(yǎng)護要點。
蘇格蘭真是為這個不省心的小狗操碎了心。
*
自從長腦子后,涼月就對那朵小花寶貝得不行。
每天洗兩次頭,也不用蘇格蘭督促喝水了,抱著個大水杯視死如歸地噸噸噸,兩星期下來,皮膚水嫩程度上了一個新臺階,蘇格蘭摸他臉的時候都擔心自己指尖的薄繭會把他掐出水來。
但涼月沒有自己是一朵嬌花的心理認知,特別是在蘇格蘭這里吃胖了十斤還長高了三厘米后,他覺得自己能單挑琴酒。
蘇格蘭需要去黑衣組織出任務,不便外出的小狗一個人留在家里,被拆過幾次家后,蘇格蘭老實了,把游戲卡的數(shù)量提高到了三位數(shù),但這并沒有讓涼月冷靜下來,從拆家變成了通宵玩游戲,蘇格蘭又把家里的健身器材安排上,并設定鍛練半小時才能玩一小時的游戲。
先前瘋狂打了兩星期游戲欠下無數(shù)鍛煉時間的涼月老實了。
這朵小花來得正是適合。
已經(jīng)初步染上宅男氣質(zhì)的游戲狗進階成了花精靈小狗,每天冒著粉紅泡泡對著自己臭美,蘇格蘭現(xiàn)在的屏保都是他的自拍,美名其曰一起期待小花的成長,蘇格蘭當時臉色特別微妙,看小狗的眼神跟帶了蜜似的。
作息正常了,飲食正常了,連撒嬌也多了,蘇格蘭跟涼月一起躺在沙發(fā)上賞月的時候,他覺得這朵小花簡直是完美的養(yǎng)狗輔助物。
涼月現(xiàn)在超級可愛的!簡直是滿分小狗!(但不滿分他也愛)
除了,涼月真的很愛曬太陽這個點。
跟以前只曬幾分鐘的不一樣,他現(xiàn)在全天都趴在陽光下睡覺,理由是要給小花苞進行充足的光合作用。
蘇格蘭每次回來都能看到趴在陽臺曬背快要曬化了的棉花糖小狗。
幸好幽靈狀態(tài)的涼月不會被曬中暑,不然蘇格蘭得考慮要不要把陽臺封起來。
現(xiàn)在這個天氣可不是蓋的,出去走幾分鐘就能汗?jié)窳艘路簿蜎鲈逻@種不會出汗不會覺得熱的幽靈小狗能美滋滋享受烈陽。
他腦袋上的小花經(jīng)過高溫日照,從嫩黃色變成了刺眼的嫩黃色,蘇格蘭起夜的時候一看哪個地方亮起一輪小太陽一樣的光,就知道涼月把自己睡到哪了。
有時候是地上,有時候是墻上,有時候是天花板,這就是獨屬于幽靈小狗的自由吧。
自帶夜燈的小狗再也不會被飼主開燈找狗的光芒照醒,因為……他就是光!(震聲)
第二天還得起床上班的蘇格蘭默默戴上眼罩。
幽靈小狗曬到太陽就像人類喝酒一樣,不夠他這是不會傷身體的酒,只會醉醺醺暖洋洋的。
下班的蘇格蘭把“醉酒”的涼月從陽臺上拖回房間里的時候,夕陽正好落下最后一絲余輝。
時間久了,他也察覺到不對勁了,按理來說,陽臺只有下午才曬得到陽光,涼月不應該“醉”成這樣。
醉就算了,自從涼月迷上這種“喝醉”后,倒頭就睡,如果他也忙的話,一天兩人都聊不過五句話,蘇格蘭覺得這樣不行。
他偷偷在家里裝了監(jiān)控,決定一探究竟。
早上他出門后,涼月跑去回去睡了會回籠覺,蘇格蘭能看到此時的陽光還沒照射到屋里。
等回籠覺結(jié)束,窗戶下的沙發(fā)正好被陽光籠罩住,涼月拿了杯冰水就躺在沙發(fā)上玩游戲。
時過正午,陽光跑到健身房那邊,涼月興沖沖地走過去,把窗簾都打開,敷衍地做了幾組熱身,然后把礙事的設備推到一邊,自己回到,露出非常帥氣的定格動作。
小狗熱舞.mp4
原來,他還會跳舞。
蘇格蘭癡癡地看了半小時,手里不知道截了多少張圖。
青春活潑有張力又不乏性感的小狗舞姿,輕松把愚蠢的人類拿捏。
臭屁小狗做完今天的身材管理,確認自己不會因為瘋狂私吞冰箱零食而長胖后美滋滋地咔嚓了好幾張自拍,蘇格蘭手機叮咚一響,點開是汗津津的小狗,臉頰白里透紅元氣十足。
他之前還以為涼月每天健身打卡想來他這里騙零食——他多次發(fā)現(xiàn)鍛煉設備上毫無記錄——每次都只允許吃一點。
這是他第一次收到圖片打卡,要是以前也這樣發(fā),蘇格蘭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能控制住零食端口。
【-w-sukisuki:鍛煉完了好累啊,我可以吃冰箱里那個大果凍嗎?】
……好吧可能騙零食這個猜測確實沒錯。
涼月得到允許后拿走了冰箱里的大果凍。
又拿了冰西瓜、堅果、昨天沒吃完的泡芙、兩包薯片。
蘇格蘭扶額,他沒說可以吃這么多啊。
怪不得涼月抱起來越來越穩(wěn)重了。
他看著涼月跟著陽光慢慢移動,從屋子的一邊躺到另一邊,跟向日葵一樣跟著陽光走,最后懶洋洋地躺在陽臺的躺椅上,涼月的神情越來越迷糊,直接在陽光下睡著了。
陽光全方位無死角地照著他,腦袋上的小花肆無忌憚地吸收著光亮,涼月臉慢慢染上紅暈,跟醉了似的。
“醉酒”的真相找到了。
蘇格蘭決定提前“下班”,跟涼月好好聊聊,曬太陽可以,但不可貪杯。
他現(xiàn)在跟上癮了似的,每天定時在陽光下綻放,頭頂上的花還沒開,他先開了個遍。
最主要的是,蘇格蘭直覺這種“陽光充能”,補過頭了可能會有不好的結(jié)果。
涼月被叫起來的時候,夢里還在吃大餐,他以為到飯點了,沒想到是蘇格蘭提前下班。
面對蘇格蘭的疑問,涼月不可能說自己是在等他的海鮮壽司拼盤、榛子薄脆百香果蛋糕還有章魚小丸子。
小狗腦袋上的小花一亮,涼月想起自己看過的故事。
他不好意思地看著蘇格蘭,遲疑著開口。
蘇格蘭聽到這只在余暉下像蜜糖一樣的小狗說:
“因為……太陽曬到陽臺最旁邊的時候,哥哥就回來了。”
第29章 蘇格蘭:我的18歲小狗房客3
夜晚
一直被涼月霸占的陽臺上多了一個人, 兩個人并排躺著,只有夜風帶著樹葉在騷動。
蘇格蘭轉(zhuǎn)過頭,涼月在他旁邊曬月亮, 抱著海鮮壽司拼盤、榛子薄脆百香果蛋糕還有章魚小丸子吃得正香。
下午涼月說過的話還在他腦內(nèi)回響, 一直封閉的內(nèi)心被長著小花的小狗不講理的闖進來, 在他心頭橫沖直撞, 帶著尖尖爪子的肉墊蹦跶, 彈奏出一曲酸酸澀澀又華麗的小狗圓舞曲。
“涼月?”他喚了一聲。
涼月百忙之中給他分了一塊生巧:“嗯?”
蘇格蘭將那塊巧克力含進嘴里,指尖化了一些,香甜苦澀的味道都像極了身邊的某只小笨狗。
他作為臥底,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組織里茍且偷生,當初涼月被琴酒帶走的時候, 他連直接闖進去都不能。
幸好涼月還活著, 只是變成幽靈,能照顧他已經(jīng)算萬幸,自己不該奢望更多。
蘇格蘭這么對自己說, 但他看向小狗的眼睛卻一眨不眨, 一毫米都沒移開。
有時候理智是一回事,感性是另一回事。
涼月被他盯得渾身發(fā)毛,蘇格蘭這種溫柔但是沉重的眼神, 像大海一樣,小狗覺得渾身狗毛都要被這濕漉漉的水浸透了, 再不抖抖,就要被深不見底的海水裹進內(nèi)里,只能上上下下再起不能。
他不想當海狗。
涼月把蘇格蘭把椅子靠過來一點, 自己換了個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到椅子上, 腦袋越過扶手搭到蘇格蘭的手臂上。
“叫我干嘛?”涼月皺著眉嗯了一聲,繼續(xù)挪,從肱二頭肌移到三角肌再移到胸肌,仿佛身上長刺一樣,怎么躺都不舒服。
蘇格蘭本想說出口的話因為渾身刺撓的舉動吞了回去,他扶了一下差點掉下去的涼月。
“我的肩膀上……有什么吸引你的東西嗎?”蘇格蘭遲疑,他也沒噴香水,怎么涼月像吸了貓薄荷的貓一樣蹭。
還蹭得一臉不爽,他身上難道有汗味嘛……蘇格蘭記得自己這套衣服特意用了涼月最喜歡的青花椒味除螨劑。
“沒有,只是不夠高,我想墊高一點。”涼月用力拍拍,試圖讓他的肌肉像面團一樣發(fā)起來。
蘇格蘭被拍得心頭亂跳,什么傷春悲秋都被小狗爪拍走了,他按住涼月的手:“那里有枕頭。”
“不要,你比較舒服。”涼月不聽,他終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就是皮肉下的心臟跳得太大聲了,有些震耳,“某個東方古國有句老話,高枕無憂,你今晚就被我征用啦!”
非要把頭靠在蘇格蘭身上有什么必要原因嗎?沒有。
小狗只是想高枕無憂罷了。碰巧人肉枕頭又是最溫熱的,蘇格蘭作為飼主,為狗獻身很正常。
蘇格蘭還能說什么,他閉口不言,輕輕捧著涼月的腦袋,指尖梳理他的頭發(fā),只有快速起伏的胸膛訴說著他的不平靜。
高枕無憂……在涼月看來,他是可以被依靠的存在的嗎。
涼月還在往自己嘴里塞巧克力,他臉色一變,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蘇格蘭本還在虛著眼神發(fā)怔,見此立馬坐了起來:“你不能吃巧克力?!”
“不、不適,窩的鴉,耗通!”(不、不是,我的牙,好痛!)
他能吃巧克力,還能吃超多巧克力,但是、但是他的牙好像有別的意見QAQ
涼月內(nèi)心無聲尖叫,面上扒著蘇格蘭,滴答一下,眼淚就砸下來了,正正好撞到蘇格蘭心口。
蘇格蘭把涼月打橫抱起,涼月淚眼汪汪去抓沒吃完的巧克力,“窩、我再遲最后一口。”(我、我再吃最后一口。)
馬上就要吃完了!不要小看他跟蛋糕之間的羈絆啊蘇格蘭!
“你快別說話了。”
蘇格蘭頭疼,逮著狗快步離去。
幽靈小狗也會牙疼嗎?
會,還會痛到變色。
不能去看醫(yī)生的涼月被按在洗漱間里仔仔細細刷了牙,又吃了止痛藥和消炎藥,最后被臨時醫(yī)生蘇格蘭打著燈一個個牙仔細觀察。
蘇格蘭敲了敲他的虎牙:“發(fā)育良好,但是吃糖吃太多了,最近一星期都不可以吃甜食。”
涼月像聽到了驚天噩耗,整條狗都蔫蔫的:“我還是死了算了。”
“不可以死。”蘇格蘭摸了摸涼月變成粉色的頭毛,“你這頭發(fā)是被痛掉色了嗎?”
“是變色,不是掉色。”涼月有氣無力地拍開他的手,腦袋上的小花都變成啞光的了。
這一夜,蘇格蘭沒能在房間里開出盲盒小狗,儲放著半個蛋糕的冰箱迎來了新的住客。
冰雪小狗.jpg
飼養(yǎng)官發(fā)出了尖銳的爆鳴。
——
波本的到來對兩人都是一個意外。
蘇格蘭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的安室透,還有在他身后只穿了浴袍的涼月,突然感到了一陣難以言喻的心虛。
降谷零曾經(jīng)差點就成為涼月男朋友,而他,降谷零的好兄弟,現(xiàn)在在跟涼月同居。
涼月喜不喜歡他另說,蘇格蘭能確定自己心思并沒有那么清白。
他們之間更像是友情以上戀人未滿的曖昧,可能還帶著點飼主對小動物無處安放的愛。
他小心翼翼藏著的這只幽靈小狗,就在這么一個尷尬的日子,被苦主(bushi)發(fā)現(xiàn)了!
安室透在蘇格蘭僵硬的眼神中進了房門:“你怎么這副表情,有什么我見不得的——”
他的眼神定在浴室門口的涼月身上,嘴里未說完的話就僵在了半空。
原來真是有他見不得的人。
之前諸伏景光、松田陣平他們還說自己金屋藏嬌,一轉(zhuǎn)頭,諸伏景光把那個“嬌”也帶回了家里。
“涼月……”
他差點以為自己又要失去涼月一次,得到?jīng)鲈卤磺倬茙ё呦⒌臅r候他并不在組織。
他當初接到任務將01號實驗體帶到實驗室的路上,給涼月打了好幾次暗號,示意自己可以帶他走。
但涼月懶洋洋地望著窗上閃爍的風景,并不搭理他。
直到上了手術(shù)臺,涼月側(cè)過頭動了動嘴唇。
【你、走、吧。】
隨后他就收到琴酒的命令,被派到了很遠的地方出任務,直到一個月多后,也就是黑麥叛逃事件發(fā)生后,他才急急忙忙趕回來。
可惜那時候他已無力回天,涼月還是在琴酒那里遭受了傷害。
最悲哀的不是徹底失去,而是一直記得,安室透走不出涼月望他的那一眼。
安室透一直望著涼月,涼月嚇得毛都要炸了。
他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嫌他煩偷偷讓琴酒把他丟到山旮旯里了吧。
這沒辦法的啊誰想跟前男友共事啊他當時還談著一個呢一只小狗不夠兩個人類分的而且小狗也要上班很忙的!
涼月在他可怕的眼神中往蘇格蘭身后躲了躲,蘇格蘭擋在安室透面前:“波本,你嚇到他了。”
他故意喊安室透的代號,就是希望他冷靜一點。
這里是黑衣組織,他們是代號成員,雖然兩人都是臥底,但他們不能把涼月牽扯進去。
這只會被巧克力單殺的脆皮小狗,頂不住琴酒再一次傷害。
安室透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抱歉。”
他們坐到了茶幾前,一人一張沙發(fā),涼月本來想跟蘇格蘭一起坐的,但頂著(偽)前男友的面,還是收斂一點。
雖然他跟降谷零連表白都沒完成算不上完全的戀人關(guān)系,但總感覺他再和蘇格蘭黏在一起卿卿我我,就會被按在桌子上親成炸毛狗呢。
哈哈(訕笑)。
還是不要了。涼月時刻記得誰做的飯最好吃,降谷零在照顧人方面完全比不過蘇格蘭的。
三個人坐了一會,涼月已經(jīng)喝完一杯橙汁了,他準備再去喝第二杯,蘇格蘭攔住了他:“今天不能喝了,我去給你切點水果。”
在他離開后,只留下安室透和涼月,涼月指尖噠噠噠又跑到了橙汁面前,小心地覷了一樣安室透,安室透把橙汁往他手里推了推。
他果然看到?jīng)鲈卵劬ψ兊昧辆ЬУ模瑪R在他們之間的隔閡好像一瞬間消失了,他抱著自己也說不清的心思開口道:“怎么連果汁都不給你喝?”
養(yǎng)狗要富養(yǎng),他以前養(yǎng)涼月的時候,常覺虧欠,怎么可以扣扣嗖嗖地連喝個小飲料都不肯呢,如果,讓他養(yǎng)……
“因為我喝甜的牙疼。”涼月順口就回答了。
他手上的杯子忽然拉不動,安室透拿走他的杯子,一口悶掉:“那確實不該喝。”
差點忘了,涼月這種煤氣罐小狗不需要他的擔心,如果克扣伙食,涼月跑得比他拿麻袋的動作都快。
蘇格蘭帶著切好的果盤回來:“別聽他一撒嬌腦子就不聽使喚了,我把他照顧得很好。”
波本的牽掛終究成了半掛。
涼月摸摸自己日漸柔軟的肚子,嘆了口氣:“是的。”
安室透跟蘇格蘭講過涼月可能失憶了的事,正好涼月也有此意。
面對(偽)前男友和現(xiàn)飼主,好小狗決定將失憶坐實,但是順手攪一攪渾水:“我不記得你。”
“看你的樣子,像我的前男友?”涼月歪頭,有些好奇的模樣。
“波本,你來這做什么?”蘇格蘭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他清楚自己的好友有多喜歡涼月,當初也見過涼月對降谷零的依賴。
安室透捏皺了手里的杯子:“來找人。”
他的眼神跟著涼月,看到他歪頭的時候,瞳孔顫抖得厲害。
當初涼月也愛這么看他。
看安室透一副對他余情未了念念不忘小心翼翼的模樣。
涼月覺得自己明悟了什么,身后的魂體都要抖起尾巴了,他當著蘇格蘭和安室透的面自信開口:“我知道了!”
小狗言之鑿鑿自戀拉滿:“你是來找我復合的吧?”
第30章 蘇格蘭:我的18歲小狗房客4
聽聽他說的這是什么話, 當著同居對象的面對著(偽)前男友講這種話合適嗎?!
涼月覺得合適極了(豎大拇指)。
特別是看到蘇格蘭將眼神殺向安室透的時候,他身后無形的尾巴已經(jīng)開始搖搖晃晃。
尾巴……?
安室透懷疑自己出幻覺了,他喝了一口水, 被涼月的話引得心如鼓擂, 半天平息不下去:“可以嗎?”
雖然他沒想過會在這里遇到?jīng)鲈? 但要說他最想跟涼月做的事, 確實是復合。
安室透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用這個詞, 畢竟他們沒有真正在一起過,所以他只敢問。
“我們可以復合嗎?”
他們還有可能嗎?
他說出口的時候就隱約知道了答案,但還是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緊張和不安。
萬一……萬一呢?
“不可以!”
“不可以~”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前一道是蘇格蘭激動的制止,后一道是涼月尾調(diào)上揚的拒絕。
涼月?lián)u頭搖尾巴, 表示雙重拒絕:“我才不吃回頭草呢!”他挑剔地望著安室透:“我感覺我們分手不是因為我。”
既然自己不是過錯方, 那就更不能復合了!轉(zhuǎn)性想吃一下素也拒絕吃壞草。
不可以。安室透從他眼神中讀出這個信息,高高懸起的心,終究還是砸碎到地上了。
他張了張口, 被不知為何情緒特別激動的蘇格蘭按住:“波本。”
蘇格蘭深呼吸了一下:“你好好想想自己該說什么?”
安室透把杯子放下, 沉默了幾秒,忽然指了一下涼月:“他身后的尾巴是我幻視了嗎?”
誒?誒?!尾巴!
蘇格蘭驚愕地望著涼月身后狗狗祟祟冒出來的尾巴,正在歡快地搖擺著, 仿佛在為剛才挑動別人心緒的舉動愉悅。
在這聊了半小時,涼月還是穿著浴袍, 坐在沙發(fā)上腿被擋住了,頭上的小花被發(fā)絲掩蓋,安室透剛才也沒注意到?jīng)鲈略∨巯碌哪_居然是虛幻的。
直到某只壞心眼小狗逗人逗到得意忘形了。
尾巴悄無聲息就從靈體中冒了出來。
涼月在他們驚嘆的眼神中回過頭, 發(fā)現(xiàn)了那根隨著主人的心思賤兮兮地擺來擺去的尾巴。
涼月:?!
他猛地抱住尾巴,尾巴躲過, 涼月砸到沙發(fā)上,又反手去撲,尾巴跟他躲貓貓,涼月急了:“我抓不到!”
看在沙發(fā)上追著自己尾巴團團轉(zhuǎn)的小狗,安室透徹底看清了他浴袍下的風光。
——漂亮的小臉蛋、白皙細嫩的手掌,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尾巴,但沒有實體。
“他……他這是怎么回事?”安室透那顆剛被小狗創(chuàng)死了的心,又默默操心起來了。
蘇格蘭揉揉額頭:“你跟我來吧,我們?nèi)リ柵_聊。”
“也行,我們順便聊聊,你跟他的關(guān)系。”安室透在涼月面前收起的氣勢顯露出來,有了幾分代號成員的煞氣。
蘇格蘭白了他一眼,對這種插兄弟兩刀的男人無語:“這話怎么不見你敢跟他說?”
“說得像你會這樣做一樣?”
他們看了眼跟自己尾巴快要打起來的小狗,前好兄弟現(xiàn)疑似情敵,不約而同嘆了口氣。
算了,這種小笨狗懂什么呢,跟尾巴玩去吧。
——
“他從琴酒手下活下來后,就失去了對諸星大的記憶,人也變成了現(xiàn)在的幽靈狀態(tài)……”
蘇格蘭大概解釋了一下,又說:“他身體有時候會不受控制……”
安室透立馬追問:“不受控制?”
他以為蘇格蘭是說涼月的四肢不受控制,會發(fā)生距離誤判或者摔倒,這可算不上小事,觸及身體控制的都算是嚴重的問題了。
涼月真被琴酒虐待成白癡小狗了?!
“嗯。”蘇格蘭表情微妙,“比如說頭發(fā)上會冒小花,再比如,今天長出狗尾巴。”
安室透:??
這個畫風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樣。
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那他身體,沒問題吧?”
“也挺好的。”蘇格蘭表情更微妙了,“吃得可多了。”
能吃能喝愛運動,堪稱自我管理拉滿的絕贊小狗一只。
兩個人面面相覷,自覺自己的擔心多余了。
“健康就好。”“是啊,活著就有希望。”
“……”“……”
平和的養(yǎng)狗交流結(jié)束,兩人之間不自覺劍拔弩張起來。
“你剛剛說想復合幾個意思?”蘇格蘭率先開口。
安室透靠在陽臺門上,抱著手臂看他:“字面意思。”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當初都跟他到哪一步了,要不是因為……”安室透把臥底兩個字含糊過去,“我會在畢業(yè)當晚就跟他告白。”
按照原本的事情發(fā)展,還有蘇格蘭什么事。
“所以不還是沒告白嘛。”蘇格蘭忍不住帶了點怒氣,“來復哪門子合。”
“重新告白也行啊。”他說話不客氣,安室透說話也帶了刺,“輪不到你操心。”
他養(yǎng)的小狗怎么輪不到他操心?!
蘇格蘭捏緊了拳頭:“你個混蛋!”他逼近安室透:“你居然有臉說這種話?”
安室透皮笑肉不笑:“干嘛用這種語氣——”
他還沒問他為什么跟小狗曖昧不清,蘇格蘭就一副自己是負心漢的表情……
“你知道涼月那天晚上等了你多久嗎?”蘇格蘭打斷了他。
安室透怔住,移開了眼,身周的氣勢弱了下來。
“那天……”
在蘇格蘭還是諸伏景光的時候,他曾對自己好友的準戀人非常好奇,是以,他跟松田陣平他們把這種金屋藏嬌的小狗偷了出去。
后面降谷零準備告白的時候,有提前告訴過他們,松田和研二有事先走了,他卻沒忍住在散場的時候去了所謂的告白地點。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許只是想給他們一個祝福,或者,跟涼月說說話。
但降谷零一直沒來。
涼月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直到明月高懸也沒離開。
他等了多久,諸伏景光也就在樹后面陪他站了多久。
蘇格蘭嘲諷道:“然后你這個混蛋,直接就來到了這里,甚至不愿意讓別人來告訴他一聲讓他先回去!”
安室透的心臟從他的第一句話開始就僅僅揪著,他忍不住按住心口,供血不足的窒息感讓他聲音有幾分顫抖:“他等了多久……”
“等多久重要嗎……你又不會來。”蘇格蘭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當時真沒想到降谷零居然真的把涼月晾在那了,就算、就算真的有急事,讓人把涼月送回去不行嗎!
現(xiàn)在真正跟涼月接觸后,蘇格蘭更是為他感到不值,他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慢慢道:“你失蹤后不久,他也失蹤了……”
他們都知道未盡的話語中說的是什么。
因為他們與涼月的再見面,是黑衣組織,而涼月成了組織的實驗體,還失去了記憶。
蘇格蘭心口像被巨石壓抑著,他說出一直隱藏在內(nèi)心的猜測,刺痛自己也刺痛安室透:“你說,他來這里,是不是在找你?”
“如果當時我們能護住他……”他喃喃道,回過頭看著抱著尾巴背對陽臺方向發(fā)呆的涼月,“他現(xiàn)在是不是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安室透失語。
他并沒有完全棄涼月不顧,他當時就拜托老師幫忙照顧涼月,還希望他們能夠幫傳一下話說自己有事要出個遠門讓涼月不要擔心……
原來、原來涼月什么都沒得到,一個人在那里等著說會回來給他盛大告白的戀人。
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等來。
他出現(xiàn)在黑衣組織是來找自己嗎。
還是由于自己的離開,導致那些追殺他的人發(fā)現(xiàn)了蹤跡,被抓了回去……
安室透捂住嘴巴,感覺胃里忍不住翻涌,那是對自己的惡心。
——
自從送走了波本,蘇格蘭臉色就黑黑的,看小狗的眼神也沉得可怕。
不過這次不像那種會卷起狗吃掉的深沉大海,好像是更悲痛的東西,細品一下就能把狗苦掉色。
涼月不喜歡自己被別人用這種看流浪狗的眼神的看著。
他明明是過得非常開心親友眾多父母雙全(飼養(yǎng)官xn)吃得好睡得好為人陽光做事帥氣容貌一絕的超級卡哇伊小狗!
才不是沒人要的可憐蟲。
涼月逆骨蹭蹭漲,知道蘇格蘭現(xiàn)階段看波本不爽,偏要在他面前提波本。
一會說好想談戀愛突然覺得前男友還挺帥的,一會說雖然不吃回頭草但可以把波本的聯(lián)系方式給他嗎,一會又說蘇格蘭你肌肉好像沒有波本結(jié)實誒。
好了,蘇格蘭臉不黑了,他綠油油的。
看著走進廚房的蘇格蘭,涼月摸了摸下巴。
蘇格蘭好像吃醋了。
但蘇格蘭沒有打狗罵狗,只是做飯的時候切菜聲音放大到平時的兩倍,還是非常溫柔的一款飼主。這是他得出來的結(jié)論。
涼月向來是得寸進尺的,一向溫和的飼養(yǎng)官忽然露出這種表情,他只覺得有趣。
收不回去的狗尾巴在他身后搖搖擺擺,小狗肚子里壞水咕嚕咕嚕冒。
涼月超級不經(jīng)意一般,走進廚房:“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做午餐,給你煎了椒鹽豬扒。”
蘇格蘭給他喂了一塊煎肉,讓他出去,這里油煙大。
涼月嚼嚼嚼,著實美味,絕對暫時饒過他一回合。
五分鐘后,正在擠沙拉醬的蘇格蘭背后一重,涼月靠在他身后,手指戳著他的腰:“哥哥!”
“你怎么不穿小狗圍裙呀?”他指了指邊上那條,是之前偷偷帶涼月逛街的時候買的。
“舍不得弄臟。”蘇格蘭被他弄得呼吸不穩(wěn),忍不住笑了幾聲氣音,“你先出去吧,很快就能吃了”
涼月滿意地搖著尾巴走了。
幾分鐘后,他又回來了,撲到了蘇格蘭身上,幸好是靈體,不會太重。
差點一頭撞柜子上的蘇格蘭嘆了一口氣:“小狗,壞小狗,想要我做什么?”
“當然是想知道哥哥在做什么,才會讓整間屋子酸酸的呀?”涼月裝模做樣的皺了皺鼻子,似乎聞到了濃烈的酸醋味。
“我還能做什么……”蘇格蘭笑意一頓,意識到他說的是甚么。
涼月抱住蘇格蘭的腰繼續(xù)自己的搗亂大計,猝不及防摸到腹肌的時候愣了一下,“誒?你有六塊腹肌誒。”
他非常順手地摸了摸,還捏了一下:“還可以再練練。”
蘇格蘭額角一跳,轉(zhuǎn)過身隨手關(guān)了火,把圍裙放到一邊,向涼月走去,小狗退一步他上前一步。
“我在做什么?不如問我想做什么。”
小狗被壁咚了。
蘇格蘭看著被他圈在柜子和手臂間的涼月,目光沉了下去。
安室透問他對涼月什么感覺,還能有什么感覺。
——心動的感覺,一顆心被小狗玩弄的酸酸軟軟恨不得挖出來給他看的感覺,喜歡但又不敢說的感覺。
“你趁他失憶不記得諸星大也不記得我,趁機和他在一起占他便宜,難道就很高尚嗎?”安室透口不擇言這樣質(zhì)問過他,“蘇格蘭,等他恢復記憶后還會喜歡你嗎?”
安室透說得對,他確實不高尚。
他是個膽小鬼,一直藏著自己的感情不敢說,也不拒絕小狗的親近,小狗只是好奇和別人的戀愛而已,就算想要前男友的聯(lián)系方式,他也只能把菜板當作安室透來剁。
蘇格蘭自認為不算個好男人,至少真正的好男人不會跟涼月曖昧不清劃不清界限,沒名分也沒身份。
而且像這種一直去騷擾別人做菜的小壞狗,他不僅不想好好教育引導,還想……
“涼月,抬頭。”
“啊?”涼月下意識照做。
他眼前一黑,溫熱柔軟的感覺從唇間傳來,從外到里,牙齒到舌尖,溫柔又有野性。手腕被圈住,一點點打開蜷縮的手心,指尖劃過指縫,堅定的相交,十指相扣。
洶涌深沉的大海還是忍不住將擅于撩撥人心的小狗吞噬了進去。
而后細細品味。
涼月抓皺了蘇格蘭腰間的衣服。
他從嗓子里擠出幾聲撒嬌似的嗚嗚,蘇格蘭似乎笑了一聲。
過了好久。
蘇格蘭喘著氣從涼月唇間離開,陽光下反著金色的銀絲一閃而過,被蘇格蘭用指尖蹭掉,停在涼月的唇角。
聒噪的小狗現(xiàn)在傻乎乎的,眼神濕漉漉的,舌尖搭在齒間,嫩紅嫩紅。
看起來很適合被按住再親一親。
擅長蠱惑人心的小狗魅魔,猝不及防被人類狠狠教訓了,過度滿足后只能迷茫地望著罪魁禍首。殊不知這種純?nèi)粺o辜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模樣,讓人心中涌動的心思比惡魔更惡魔。
向來溫柔的飼養(yǎng)官抵住涼月的額頭,吻了一下他的鼻尖:
“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他想干的就是這個,也可能不止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