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蘇格蘭:我的18歲小狗房客5
涼月撐在蘇格蘭胸口, 小口小口地喘著氣:“蘇格蘭……”
蘇格蘭等他的后話,他的視線掃過涼月波光瀲滟的眼神,很想呼嚕呼嚕小狗的頭毛。
這只被親紅臉的小狗舔了舔嘴唇, 口腔里還是酥酥麻麻的, 他不滿地控訴道:“偷襲什么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還沒做好準備呢!
“那提前跟你說就可以了嗎?”蘇格蘭啼笑皆非反問道。
他捏著涼月的腰, 輕輕一提, 小狗就雙腳離地, 坐到了桌子上,他上前一步擠進涼月雙膝之間,讓這只小笨狗意識到自己危險的處境:“這樣也可以嗎?”
啊啊啊愚蠢的人類這跟挑戰貓爪在上原則有什么區別,小狗被舔得濕漉漉的毛一下就炸起來了。
涼月身子一退,膝蓋毫不猶豫地頂撞到了某個位置:“你這是要質疑我純1的地位嗎?”
蘇格蘭狼狽退開, 痛得抽氣又很想笑:“關注點是這個?”
他嘶了一聲, 按住涼月的膝蓋:“對我別太殘忍了啊。”
涼月哼了一聲:“連表白都沒有就強吻別人的流氓,那么溫柔干什么?”
他這是要給變態一點顏色看看,力氣不大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獎勵他呢。
涼月踩住蘇格蘭不讓他靠近, 抱著手臂滿臉不爽地看著他。
蘇格蘭意識到了什么, 他有些恍然自己的遲鈍:“……啊小狗。”
他微微笑起來,眉眼中有些歉意,但更多的是歡喜, 蘇格蘭屈膝主動蹲了下來,仰頭看著這只驕傲又臭屁的小狗, 握住他指尖晃了晃:“涼月,我超級超級喜歡你。”
“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嗎?”
他仰視著涼月,第一次意識到他對涼月是真的沒有什么抵抗力。
什么狗屁暗戀, 涼月想要他還能拒絕不成。
蘇格蘭覺得自己先前有點太裝了。
涼月居高臨下地嗯了一聲:“那我就勉為其難地也喜歡你一點點吧。”
他比了個小小的手勢,蘇格蘭卻看到他背后搖開花了的尾巴。
他之前一直沒把蘇格蘭當戀人處, 這段時間涼月當米蟲當得快樂極了,蘇格蘭真的很會養東西,他偷偷跟boss打電話的時候聽到boss小聲感嘆他已經變成了個可愛的胖寶寶。
小狗絕望閉目.jpg
涼月謹記任務目標,全程以自己的行事,既然這樣的話……蘇格蘭對他表白他很開心,同意也是非常正常的事吧。
小狗很喜歡別人愛他。
蘇格蘭是第一個對他進行正式告白的男人。
丸辣!小狗咪覺得自己墜入愛河啦!
涼月又覺得自己找到真愛了。
臭屁小狗內心嘭嘭嘭開著小花,卻還糾結著被強吻的事:“但你不能這么突然地親我……唔!”
他手腕一重身體一輕,身體順著力道向前撲去,失重感傳來,涼月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變成了蘇格蘭盡在咫尺的臉。
后腦勺被男人的大手扣住,涼月眼睜睜看著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3cm——0cm——-4cm。
又被親了,還是舌吻,嗚嗚。
但現在已經是戀人關系了,可憐無助又弱小的煤氣罐小狗無處伸冤,只能悄悄踩起奶來懲罰這個可惡的男朋友。
嗚哇蘇格蘭身材也是不錯的,但還是比黑麥小了一點,比琴酒小了億點!涼月非常不道德的把自己的戀人同別的男人比較起來。
“現在是你突然來親我了……”蘇格蘭忙里偷閑低聲笑說,蹭了蹭涼月的唇珠,“別分心,小壞狗不會是在想別的男人吧?”
涼月在他胸上化成一灘狗狗水,心虛但理直氣壯地重重咬了他一口:“我哪有!”
他推搡著蘇格蘭,想坐起來,尾巴卻忽然被抓住輕輕揉了一把:!
蘇格蘭還在感嘆:“一直想這樣做了,又怕你炸毛,現在——誒?”
涼月砰地一聲,在他面前來了個大變活人。
幽靈小狗轉為實體結結實實砸到了蘇格蘭身上:“誒?我變回來了。”
他低頭看著岔氣了連連咳嗽的蘇格蘭:“摸我尾巴?變態!”
跟著靈體一起轉成實體的狗尾巴啪啪兩聲刪到了蘇格蘭臉上。
底下的人類痛呼一聲,很快露出有些恍惚的表情。
很痛,但是掃在臉上真的很軟很舒服。
涼月憤憤起身,他怎么也沒想到蘇格蘭這么溫柔飼主反倒是肉食系的,他剛答應表白就被親了兩次還被摸尾巴。
后面還會遇到什么小狗咪都不敢想了!
他跑到鏡子前緊張地看著自己的實體,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變回來了。
其實蘇格蘭表白的時候他的身體蠢蠢欲動想要轉為凝實,但是涼月當時只顧著想這家伙怎么可以強吻他,完全無視了這股沖勁。
直到后面被偷襲摸尾巴的時候,涼月才想起來,然后“呱呱落地”。
他摸著腦袋上已經從花苞變成小花形狀的小狗伴生草,還是粉粉的顏色,但涼月并沒有從自己身體上感受到什么變化。
這朵小花到底是從自己身上吸取能量,還是從外界?
涼月小小的腦子想不明白,他看著看著,重點就從自己居然開花了,變成,我的嘴被親得好紅。
“啊!”狗狗尖叫。
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只純潔無暇的可愛小狗了,他已經、他已經染上了壞男人的顏色……什么?蘇格蘭不是他初戀?這也不是他初吻?
這重要嗎?小狗說這是第一次就是第一次。
——
蘇格蘭坐在廚房里,臉上的表情從淡然自若慢慢變紅,最后有些崩潰地捂住了自己的臉:“不會把他嚇到了吧。”
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蘇格蘭憋了幾個月,生怕一個猶豫自己又變成了縮頭烏龜,全靠勇氣支配理智。
第二次親吻的三十秒里蘇格蘭想的是被他橫插一腳的好兄弟降谷零還是臥底組織要怎么談好戀愛?
不,他當時只覺得,他好像又更愛涼月了一點。
小狗親起來軟軟的,有股青蘋果的味道,可能是剛吃了水果,但這只小狗就像伊甸園里被毒蛇守護著的香甜蘋果,誘惑每一個人前來品嘗。
蘇格蘭就是被引誘的亞當,走向他的渴望。
蘇格蘭站起身,一轉頭就看到他剛剛壁咚涼月的地方,頭疼地吸了口氣,強吻一時爽,哄狗火葬場。
想起跑沒影的涼月,蘇格蘭心不在焉地把午餐做完,放到桌子上,推開了臥室的門。
他沒敢出聲,小聲地敲了兩下門,假裝自己已經請示過了,然后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
被子上鼓了個大包,蘇格蘭輕輕戳了戳:“涼月?”
“嗯……”大包里傳來一聲哼唧,然后向他的反方向蛄蛹走了。
蘇格蘭攔住了想要逃跑的小狗包:“先把飯吃完再生氣好嗎?”
涼月從被子里探出頭,很認真的搖頭:“我沒有生氣。”
他說:“我們是戀人,親親是很正常的,雖然你之前的強吻很過分,但是我也喜歡你啊。”
后面的喜歡補一點到前面,就是一直喜歡,涼月很靈活。
他又說:“但是強吻就是不對的,可是你都沒有向我道歉。”
反而是用他可以去強迫蘇格蘭這種開玩笑似的話語揭過了,涼月不喜歡這樣。
小狗認真又誠摯的解釋著,身上仿佛又泛起青蘋果的香氣。
蘇格蘭很難說清那一瞬間的悸動。
他只覺得自己很想再愛涼月一點,這樣才能對得起小狗的一片真心。
他握住涼月的手:“對不起涼月,我不該那樣對你,你可以原諒我嗎?”
“嗯哼。”涼月摸摸頭發,撲到蘇格蘭身上,笑得像個薩摩耶耶,“我原諒你了。”
蘇格蘭撫上他的手背,摸了摸那朵開得更加燦爛的小花,心軟得一塌糊涂。
他們繼續同居著。
渴望真摯感情的小狗對上溫情系的蘇格蘭,溫水煮小狗政策初見成效,沒人發現蘇格蘭偷養了一只幽靈戀人,把狗寄養在蘇格蘭這里的琴酒暫時也不知道涼月又談戀愛了。
一切本該就這么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可惜這并不是童話故事。
涼月先出意外了。
他好幾次半夜驚醒,愣愣地坐在那里,眼淚嘩啦一下就下來了。
蘇格蘭抱著嗚嗚直哭的小狗,什么也問不出來,只能緊緊地抱著涼月,希望能給涼月一些安全感。
涼月哭累了就把蘇格蘭推開,把人趕出房間,自己打了個電話又是一頓哭。
靠在房門口的蘇格蘭聽到里面沒聲音了,走了進去,涼月向他伸出手:“哥哥。”
他把涼月抱在懷里,一下一下順著背:“沒事了,沒事了。”
“蘇格蘭。”涼月忽然說。
蘇格蘭有種被家里人喊全名的緊張感:“怎么了?”
“我想出去玩。”
蘇格蘭還以為他要炸組織呢,原來只是想出去玩:“好呀,明天我們去約會,想去哪里呀?”
涼月不想聊到底夢到了什么他就不問,小狗能開開心心的最好了,有什么煩心事可以讓他去操心。
“漫展吧,我可以混在其中不被發現。”
蘇格蘭也覺得在漫展最不容易碰到組織的人了,他可以帶小狗好好玩玩。
涼月又說:“有沒有人說過你是藍眼睛貓貓?”
“我又沒有尾巴。”蘇格蘭聽戀人貓塑自己,有些想笑,他跟貓哪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不像涼月,大家不約而同地默認他是個小狗咪。
“你可以有,插上去就好了嘛!”涼月悶聲說,誓不達目的不罷休,“我要看!今晚就要!”
他研究過了,只要這樣那樣,不是幽靈小狗也可以有尾巴的。
蘇格蘭遲疑,是他想的……那種嗎?
他小臉一黃:“也、也行?”
第32章 蘇格蘭:我的18歲小狗房客6
涼月將信將疑地看著蘇格蘭, 總感覺他的語調怪怪的。
“你真的愿意嗎?”
“……可以的。”蘇格蘭別過頭,眼神追著涼月身后搖擺的大尾巴跑。
別怪他沒原則,涼月用帶著微弱哭腔的聲音撒嬌, 狗狗眼和狗狗尾巴一起發起攻勢, 這誰頂得住啊!
再說了、再說了……情侶總會走到這一步的吧。
他們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 戀人間做恨一下怎么了(震聲)
身為戀人, 獻身滿足一下對象的小小要求, 非常合理!
“那你要蓬松的狗尾巴還是蓬松的貓尾巴,還是細長的貓尾巴?”涼月豎起手指一個個數,臉上認真的表情堪比學術會場上的探討。
啊?這還能選的嗎?
蘇格蘭腦子快冒煙了:“你喜歡哪個就哪個吧……”
他的手搭在涼月腿上,白皙的大腿上被緊張的男人捏住了幾道泛紅的指痕,他眼睛都快不知道往哪放了。
涼月思索了一下, 把蘇格蘭的手拍開, 在原地轉了幾圈:“那先給你試試蓬松的狗尾巴,我暫時沒準備有貓尾巴。”
“你什么去買了?”蘇格蘭這回腦子真是燒了,理智的大腦逐漸被黃色廢料占據, 已經完全變成了瑟瑟小狗咪的形狀。
涼月去做這種事的樣子……怎么想都很……嗯。
蘇格蘭心臟dukiduki, 下面bokiboki。
他饞涼月,他誠實。
“不用買啊,我一直都有。”涼月撓了撓頭。
蘇格蘭不明所以, 臉紅得像番茄,被涼月推了兩下后, 遲鈍又順從地被涼月壓到床上。
涼月撩起蘇格蘭的衣服,羨慕嫉妒恨地摸了摸勁瘦的腰,再瞧了眼自己九九歸一的平坦柔軟小肚子, 咬牙道:“身材真好。”
跟這群吃不胖的人拼了!
他以前也是有過腹肌的!偏偏邪惡的蘇格蘭用小蛋糕誘惑他掠奪走了他寶貴的兩塊腹肌,讓他變成了任人揉捏的小胖狗。
他憤恨地打了蘇格蘭一巴掌, 蘇格蘭哼了一聲,感覺褲子被扯下去了一些。
他半捂著眼睛看著涼月坐在他腿上,往身后一摸。
“啵!”
尾巴……尾巴被涼月從尾椎骨上拔下來了!!
蘇格蘭瞳孔地震。
涼月疑惑地看著他:“愣著干什么,轉身啊,嫌棄我的尾巴啊?”
他催著蘇格蘭別浪費時間:“我過幾天研究一下怎么變出貓尾巴,先湊活用一下,我的尾巴可香香了,你可別不識好歹。”
蘇格蘭渾渾噩噩地翻過身去,涼月找到他尾椎的地方按了兩下,蘇格蘭抖了一下,聲音也有些抖:“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不是有關上下的,涼月想在上面蘇格蘭沒什么意見,他也舍不得涼月疼,但是、但是尾巴是怎么回事啊?!!
涼月不理他的廢話:“不喜歡插件的話我可以給你找找掛件,但是訂貨要好幾天,還是用插件吧,這個又不會痛,快點快點。”
蘇格蘭平時明明很寵他的,這個時候事怎么這么多,他知不知道定一個高品質的毛茸獸尾要多少時間多少錢,自己的原生態尾巴好看又實用,居然敢嫌棄!
小狗生氣了,捏著蘇格蘭腰間的肉,順時針九十度,擰,蘇格蘭痛呼一聲。
身后傳來啵的一聲——匹配成功。
蘇格蘭再也不是沒有尾巴的野人了!
蘇格蘭只覺得尾椎一涼,一個新的肢體出現在他的感官中。
那條蓬松狗尾巴的末端逸散著蒲公英似的光,在涼月身上的時候怎么看怎么可愛,現在卻是隨著他的想法在小幅度搖擺。
蘇格蘭看著造型熟悉的厚實大尾巴,色心全無。
他早該知道的,他本該就知道的,涼月這種笨蛋,連親嘴都能把人咬兩個窟窿,除了喜歡踩奶枕著胸肌睡覺,他平時寧愿把眼神鎖死在蛋糕上都不愿意看他的出浴一眼。
這種腦子小小的笨小狗,真的知道左愛嗎?天殺的,他不會以為貼貼就是戀人間的最高親密程度了吧!
涼月看著跪伏在床上快要變成灰色靈魂都要從嘴里吐出來的蘇格蘭,猶豫道:“你難道還是更喜歡掛件嗎?”
他在組織的房間里倒是有幾條,但是叫琴酒送過來的話,蘇格蘭跟琴酒都會爆炸的吧。
他想起蘇格蘭之前一直追問他諸星大的事,還是說,蘇格蘭就喜歡那樣?
“……沒有。”蘇格蘭的尾巴垂在床上,在涼月身上像個開心小狗,在他身上卻像垂尾的狼,他搓了搓臉,讓自己回過神,“就是,有點不習慣。”
蘇格蘭不信邪地摸了一下,入手毛茸茸的觸感讓他打了個激靈。
不是,這科學嗎?
他擔心地看著涼月:“你拿走尾巴會不會不舒服?”
他第一次見到“幽靈”,以前也從來沒聽說過誰的尾巴耳朵還能拆下來按在別人身上的,他身后那根毛茸茸的東西,就像原本就長在他身上一樣自然,還能隨著心情變化。
比如現在,就自動導航垂到了涼月的手上,一下一下撫著他的手背,像在安慰一樣。
“不會呀。”
涼月身后砰地冒出一條新尾巴,兩條尾巴纏在一起,他重重卷了一下蘇格蘭的尾巴:“看!”
“強壯有力!”他比了個健美的姿勢,身后的尾巴也猛地炸開,宣誓著自己的“強大”。
蘇格蘭莫名喘了一聲,艱難地把自己的尾巴救出來:“不要隨便拿尾巴纏人。”
“難道你——”涼月狐疑地湊近他,眼神審視地上下掃動。
蘇格蘭的心高高懸起,以為自己的異樣被發現了。
“——不會拿尾巴戰斗嗎?啊啊啊蘇格蘭你真是我們半獸人的恥辱!”
蘇格蘭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他撲向涼月,誓要狠狠制裁這只小狗咪:“我根本就不是半獸人啊可惡!”
涼月猛狗突擊:“來戰斗吧!”
“涼月!”
“嗷!”
——
原來涼月換尾巴的時候,會智商下線半小時,不僅如此,他還掉毛。
蘇格蘭心累地嘆了一口氣,繼續收拾著滿床狼藉,上面都是凌亂的狗毛,全是他們剛剛戰斗的痕跡。
別人的小情侶戰斗:被翻紅浪不知天地為何物。
他們這對小情侶戰斗:人狗大戰他逃他追他們插翅難飛。
打得蘇格蘭心如止水,打得蘇格蘭心如刀割。
涼月玩起來真是毫無雜念,別人越打越曖昧,涼月越打越上頭,偏偏又很會釣,東撩撥一下西撩撥一下,卡在一個讓人心癢癢蠢蠢欲動的界限。
蘇格蘭被釣得不上不下的,只想把這只滑不溜秋的小狗狠狠按住然后再這樣那樣。
床已經被紛飛的狗毛占據不能睡了,蘇格蘭打了第三個噴嚏后,決定不收拾了。
忙了大半夜的蘇師傅,在客廳找到了一只已經睡著的小狗咪。
涼月裹著毯子,半靠在沙發上蜷縮著身子,睡得軟乎乎的,快要化成沙發的形狀了。
蘇格蘭看了一會,心也變得軟乎乎的,涼月鬧騰就鬧騰吧,享受小狗的可愛小狗的乖,也要接受小狗的任性。
他靠過去,在他臉頰上輕輕咬了一口:“晚安,美味的小狗。”
他連人帶毯子一起抱到懷里。
壞小狗折騰了一夜,讓他有床不能回,今晚蓋小狗被!
窗外的風帶著淡淡月色撒到地板上,涼月抱著自己的尾巴呼呼大睡,蘇格蘭將尾巴蓋到兩人身上,兩條尾巴偶爾交纏在一起。
今夜,涼月沒有做噩夢。
幾天后,漫展。
涼月掛了電話,向正在拿著章魚小丸子向他走來的蘇格蘭小跑過去:“哥哥,你待會幫我拍個視頻。”
蘇格蘭現在穿著一身西裝,沒穿外套,馬甲勒出勁瘦的腰線,已經從紅色掉色成灰青色的尾巴從腰間垂到腳邊,腦袋卻是一個尖尖的三角形,完全看不到臉。
明顯是某只小狗雜糅各方設定弄出來的覆面系cos,但不得不說,很帥。
男人看不到臉且有個好身材時,魅力值將會提升百分之五十到七十不等。
一路上已經有不少人想跟蘇格蘭合照的了。
蘇格蘭出門前緊張地問過涼月這不會很奇怪嗎,小狗堅定地給出了否定答案。
二次元嘛,穿什么都很正常.jpg
現在的涼月也是換了一個模樣,紅色的頭發編了幾條五顏六色的小辮子,臉上的油彩點得非常心機,活潑又無辜,仿佛不小心撞進上帝顏料盤的可愛小狗。
荷葉領的歐式襯衫燈籠褲,腰封精致又華麗,同色的紅尾巴在身后搖搖擺擺,也是一副非常開心的模樣。
不想被組織的人發現的話,就完美融入coser們就好了,涼月如此說道。
蘇格蘭信了,現在這副摸樣,誰還能認得出他們呢。
他拿著相機,看涼月跑到了舞臺上,后知后覺這只小狗早就想來漫展,這支舞蹈正是在健身房里硬控他半小時那支。
蘇格蘭頭套下也勾起嘴角,爭取給他拍出最好的角度。
臺下一陣陣歡呼,大家都很喜歡這只突如其來的熱情小狗。
除了一個人。
一個強壯像土撥鼠一樣的黑衣男人,墨鏡滑落,鏡片后的眼睛,小小的瞳孔,大大的震撼。
眾所周知,伏特加是一款琴酒的自動開車掛件。
但與此同時,他也熱愛追星,還會在午夜因為思鄉哭濕枕頭,這么一個多面的角色,出現在一個有愛豆營業的漫展上也是相當合理的吧。
他向琴酒請了一天假,準備了一堆小禮物,來到這個盛大的漫展上,準備欣賞偶像小姐美麗的身姿,卻沒想到……
上面那個跳著宅舞少年氣息十足還特別會營業Wink的紅發coser怎么這么眼熟?!!
那陽光的氣質、那像小狗一樣的尾巴,那帥氣的定格動作……
“大哥!加賀要出道成為偶像了!”
琴酒:?
第33章 蘇格蘭:我的18歲小狗房客7
涼月并不是被邀請的嘉賓, 只是隨機切歌的時候上去solo了一段。化了妝又沒人認識自己,這種友好又熱烈的氛圍簡直是社牛小狗的統治區。
涼月反身旋轉,不知道誰塞到他手上的彩帶在身周紛紛揚揚, 飄出瀟灑的弧度, 他站定在c位上, 左手叉腰右手指天, 一個響指。
“砰!”
五顏六色的亮片從袖口沖天而起, 小狗像天空發射了一個愛心炸彈。
亮片落下像一場盛大的雪,他在燈光中閃閃發光。
“叫我,月君——!”
“哇啊啊月君!!”
雖然不知道是哪位太太的自設,但是又會唱又會跳還有毛茸茸的大尾巴,實在是太可愛辣!
涼月走下舞臺, 人群就圍過來了。
“太太你推叫什么!!我給你產糧!”
“太太擴列嗎!”
“我、我想集郵拜托了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月君太太, 我秉持著友好理性的相處原則問一句,能和我結——結伴拍照嗎?”
最后一個說話的人在旁邊三角覆面系男人的氣壓威懾下把話吞了回去。
保鏢蘇格蘭一鎮場子,可以說非常有粉絲見面時的氣氛, 涼月尾巴都快豎上天了。
涼月露出相當天使的小狗微笑熱情營業, 還貢獻出自己毛茸茸的尾巴給大家摸了摸,人群中又是一頓驚嘆。
他從人群中走出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出了好多汗,都從下巴上滴下來了, 他趕緊從蘇格蘭那里拿了紙巾一點點按掉:“你幫我去掃一下亮片,我先去后臺了!”
啊啊啊今天的完美愛豆小狗形象絕不能因為脫妝毀了, 豆有豆德,自設的小愛豆也要有賽博豆德。
涼月一想到剛才毫無察覺地拍了這么多照片,也不知道質量怎么樣, 緊張得腳步邁得更快了。
是的,涼月今天給自己的設定就是二次元的小愛豆——小狗妖怪在封建大家長的壓迫下逃到人類世界當明星獲取人類的喜愛值。
他臉上還用亮片畫了個小愛心呢, 設定中越多人類喜歡他的時候他就越強大,小愛心也就越璀璨。涼月覺得自己真的是小狗愛豆的話,今天能弄出個閃耀光波了。
“嘿嘿,小狗光波,發射——”他以龜派氣功的氣勢推開了化妝室的門,“怎么沒人?”
涼月進門摸索了一下,按下開關,燈光亮起,眼神聚焦的那一刻尾巴毛都炸了起來。
“琴酒!!”
銀發的男人穿著黑風衣靠在化妝鏡的桌子上,微抬下巴垂眼看涼月,眼神從他臉頰上的小愛心到身后一搖一擺非常張揚的大尾巴,琴酒眉心一跳。
涼月抱住自己被嚇到的尾巴,氣勢洶洶地沖了過去,惡人先告狀:“這么長時間不見了都不說想我,還躲在這里嚇我!”
“也不知道是誰大半夜跑出去過了幾天才給我發消息說去蘇格蘭那里了。”琴酒嗤了一聲,視線落到涼月短到大腿中段的南瓜褲上,“你穿的什么東西。”
涼月用尾巴啪了他一下,叉腰:“你就說可不可愛吧!”
他比琴酒矮一截,想學著琴酒用下巴看人,卻像一個差點把自己仰翻過去的高堅果小貓。
“勉強能看。”琴酒移開眼,壓低了帽子,拽住涼月的尾巴粗魯的摸了一把:“你這尾巴還挺真實的。”
涼月:“啊我超——!”
他毛都快被這個粗魯的男人擼炸了,誰家好人摸狗逆著摸啊!涼月刺激得靈魂升天。
“嗚嗚嗚我的尾(yi)巴!!”涼月嚎得那叫一個余音繞梁,一個字拐十八個彎。
看著叫出蟬鳴的尖叫小狗,琴酒手停在尾巴根上,遲疑了一會,把手套摘了,用手指順著梳了一下,在涼月以為他終于良心發現要給自己順毛的時候,琴酒冷不丁拽了一下。
涼月噔噔蹬幾個后退,一屁股坐到了琴酒腿上:“?”
身后的男人似乎沒意識到這個情況,愣了一下,松開了抓住涼月尾巴的手,搭在涼月腰上似乎想把他端到一邊。
“你的手在干嘛!”
他真的怒了!
本只是擠出眼淚假哭給琴酒制造噪音煩他的涼月眼睛真的濕了,他跟琴酒平時你罵我我罵你的就算了,琴酒看到漂漂亮亮的小狗豆不夸就算了,還扯他尾巴!
小狗的尾巴是能隨便扯的嗎?!
他還在長高,琴酒這種吃激素長大的變態大高個能不能別整天想著把他端來端去的,他蛋糕嗎就知道端端端!
涼月餓從膽邊生,抓住琴酒的頭發,對著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你能不能別老是欺負我,變態!變態!”
琴酒被他的狗狗拳打得心頭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他按住涼月,大掌捏住涼月的下半張臉:“不是教過你怎么一招制敵嗎,練那么久的格斗又丟在狗肚子里了?”
聲勢挺浩大的,結果打在身上疼不了幾秒,要不是涼月掙扎的力氣沒變,他都要以為面前的小狗被掉包了。
“喝喝,我只會狗叫,哪里會什么能把gin都打敗的精妙格斗術。”涼月嘲諷似的笑了一聲,嘴一張咬在琴酒虎口,含糊地:“汪汪汪!”
“就這點力氣,你沒吃飯嗎?”琴酒拇指用力,按在涼月頰側,虎口上的血液傳進涼月口腔,他嫌棄地用舌尖推了推,繃直了琴酒的頭發,在手掌上卷了兩圈,下面一個斷子絕孫腳——
五分鐘后
一嘴血的涼月跟一手血的琴酒挨在一起坐著,友好的交流結束了,許久未見的兩人找到了熟悉的感覺。
就是這打生打死的味,太對了,他一天不打琴酒就皮癢。
涼月呸了兩聲:“我剛剛是不是舔到你的手了,口感怪怪的。”
“咬人還嫌棄口感,下次是不是還要我解衣領給你咬?”琴酒給他丟了一張手帕,一邊嘲諷一邊慢條斯理擦自己的手,“你那尾巴怎么回事,boss又拿你做實驗了?”
“切,臭男人,別人求我咬還不咬呢。”涼月咕嚕咕嚕漱口,毫不客氣地把尾巴橫在琴酒腿上,丟了把梳子過去,“給我梳毛。”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消息,順便給琴酒解釋:“某天我起床就這樣了,你總不會讓我頂著這副模樣在組織里走來走去吧。”
涼月俾睨琴酒:“我臉皮可沒你那么厚,一上來就拽人家尾巴還摸腰,天啊你這種變態,下一步是不是還要把我打成小餅干賞給伏特加。”
有一搭沒一搭梳著毛的琴酒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捏了捏手下的尾巴:“尾巴在我手里呢,說話客氣點。”
別整天說著些他根本不會做的事。
涼月尾巴尖狠狠甩了一下:“你來這干什么的,別告訴我就為了煩我?”
“?”琴酒給他遞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不知道是誰半夜打電話到boss那邊哭了。”
他眼神點了一下涼月的手機:“你不知道你的手機會監控你的身體狀態有不對就會匯報嗎?我可是聽了一晚上某個人抹眼淚。”
然后在他打過去的時候還電話占線,一占線就是好幾小時。
有夠能哭的,用水做的吧。琴酒用指尖解開一個打結,這皮毛確實油光水滑。
他以為涼月又要生氣他監聽,沒想到涼月小臉一紅:“你沒聽到什么不該聽的吧?”
琴酒覺得手里的尾巴突然刺手了起來:“你又談戀愛了?”
不是,涼月能不能別這么戀愛腦,赤井秀一還沒涼透呢,他又喜歡上一個新的了。
組織的top級殺手覺得比老鼠更難殺完的是涼月的現男友們。
涼月對了對手指,尾巴討好似的蹭了蹭琴酒:“是的呢。”
“所以你真的沒聽到什么不該聽的吧?”他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琴酒木著臉,不敢想組織以后交到這種人手里該怎么辦。
他黑著臉梳尾巴毛,涼月無辜的狗狗光波也打動不了琴酒已經在黑衣組織殺了十年臥底那顆冰冷的心。
琴酒把自己弄亂的毛梳順后,看著整齊柔軟的大尾巴,心氣順了不少,覺得自己的理智也回來了一些:“加賀。”
他喊出了涼月在組織的代號。
涼月耳朵一熱背后一涼,下意識坐正了:“叫我涼月就可以了,小狗也可以的,我不介意犬塑……好吧我不說了,有何指示?”
他有種犯錯要被大狗狗叼著耳朵訓斥的無助感,天殺的,琴酒才不會是狗這么可愛的生物。
“加賀,你當初跑到警校玩了半年,boss不追究不代表真的會放你自由。”琴酒對涼月總是有一種莫名責任感,也是唯一一個能讓琴酒耐得住性子給他講大道理的人——雖然講得不好聽還容易把兩人都惹急眼——“你別忘了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樣子。正義?你能走到光明之下嗎,他們會接納你嗎?”
涼月撇嘴,耳朵動了動:“琴酒,你有沒有聽到一個聲音?”
琴酒:“聽到了,你不知悔改的聲音。”
“呵,明明是你胡編亂造的聲音!”涼月反唇相譏,“我又不是吸血鬼,你整天穿個黑衣裳就以為我也是見不得光的吸血鬼啊,別說走到光明之下了,警校優秀生我都談一串給你看!”
他說到后面有些口不擇言,對于他們這種身處黑暗的人來說,可能看到警校優秀生的時候就已經被拿下了吧,涼月嘴硬懟人,內心卻認為自己說的沒有實現的可能。
也是,除了黑衣組織的人,還有誰會接納、喜歡他呢,當初的降谷零不也把他丟在那里追求自己的夢想去了嗎。
涼月吸了吸鼻子,不說話了。
“哭了?”琴酒愣了一下,放輕了一點語氣,“你……你別整天想著談戀愛行嗎?”
“boss很看好你,臥底任務你做了一半就回來也沒生氣。”琴酒想起那時候boss陰惻惻的臉,對涼月的地位有了更清晰的認知,“只要你……”
“什么臥底任務,我不知道。”涼月渾水摸魚絕不承認。
他好像真的聽到了某些電子元件轉到的細小聲音,涼月皺了皺眉,他猛地撲到琴酒身上,捂住了他的嘴:“有竊聽器。”
琴酒柔和了幾個像素點的眼神立馬充滿了殺氣。
他來這里的舉動并沒有幾個人知道,居然有人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裝上竊聽器。
兩個人找了一圈,最終把視線聚焦在涼月身上,他身上小飾品很多,更別說剛剛在舞臺上solo的時候,彩帶亮片飛了一身。
涼月說了句小狗臟話,二話不說開始脫衣服。
百密一疏。
他沒能想到這么偏遠的地方都能遇到琴酒,同理,他也沒想到二次元濃度這么高的地方,居然還有不知道哪一方的人往他身上放竊聽器。
涼月營業的時候人群排了長隊,他一時間都想不起來誰更可疑。
可能在琴酒眼里,他更可疑,畢竟涼月的反監聽訓練當時是拿到了第一名的。
他看著琴酒從自己袖子里亮片堆里捏出來碾碎的竊聽器,還有琴酒身周越發凝重的氣場。
涼月小狗吃黃連,苦得哇哇叫:“大人我冤枉啊!”
“不管你的事,是觸發關鍵詞才會激活的竊聽器。”琴酒把碎片包在手帕里,冷笑,“那群老鼠的新玩意。”
涼月自覺做了錯事,說話也沒那么硬氣了:“你現在要走了嗎?”
琴酒看著心虛就開始趕人的涼月:“不走,看某小狗跳舞。”
“啊啊啊!琴酒你快滾啊。”涼月一戳就炸,被熟人看到出cos還在舞臺上熱舞加中二發言,簡直是三次元社死,他一瞬間忘光了所有心虛和后怕,只想回去找boss問怎么讓琴酒失憶。
“我還有視頻……”琴酒拉長了聲音,“第一次知道某人還會跳舞。”
倒也有幾分可愛,不聽話的話可以放在組織會議上一賞。
“別說了!”
“那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行行行,我都答應。”涼月直接簽訂不平等條約,“你快把視頻刪了!”
“別談戀愛跟我一起去做任務。”酒廠勞模如此說道。
涼月扭捏了一下:“談完這個?”
他湊近戳戳琴酒的肩膀:“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想談個甜甜戀愛,蘇格蘭人很好的。”
琴酒按住他的腰往外推:“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再說話,看來他還挺會哄你的。別找老鼠談就行。”
門口傳來兩聲敲門聲,一個頂著三角腦袋跟涼月有著同款不同色尾巴的男人,拿著一小捧香檳玫瑰進來,眼神未到口先開。
“小狗,有個人讓我幫送花給你——?!”
琴酒手扣住涼月的腰:“蠢狗,這又是誰?”
第34章 蘇格蘭:我的18歲小狗房客8
三角頭狼尾巴西裝男vs銀發黑風衣殺手男, 兩者激情對決,視線交鋒,硝煙四起, 最終的結局是——
小狗被左右為男!
“小狗, 他怎么在這里?!”
“涼月, 你又談了誰?!”
“啊?”涼月看他們互放殺氣, 卻盯上了弱小無辜的自己, 抱著尾巴毛一頓瑟縮,“看我干嘛呀,你們想打起來的話就打呀。”
“琴酒你手別搭我腰上,癢。”他扒開琴酒的手,默默爬到另一個沙發上, “蘇格蘭, 你先把花給我。”
“好了,你們可以打了。”他把腳縮到沙發上,抱著膝蓋縮成狗狗團。
看起來跟兩惡霸男欺凌良家小狗一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打他呢。
琴酒看他那縮頭烏龜的樣子就來氣, 伯·萊·塔側身直出,指向門口:“你有三秒鐘。”
報上名來或者提著頭來,他向來沒有什么耐心:“一……三——”
蘇格蘭摘下頭套:“是我。”
他看著衣衫凌亂露出大片肌膚躲在一旁看戲的涼月, 莫名感覺自己不是來送花的,是來抓奸的。
蘇格蘭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琴酒居然會出現在一個阿宅濃度那么高的漫展后臺上, 還真被組織里的人逮到了。
琴酒對涼月狀態毫不驚訝的態度更讓他堅定了就是組織對涼月做實驗的想法。
“蘇格蘭?”琴酒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他穿的衣服還有身后那條熟悉的尾巴。
“那尾巴是我的。”涼月小小聲插話。
琴酒一時間沒想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他拿槍口指了指:“坐那去。”
“你兩不打了嗎?”涼月狗狗祟祟拱火。
“再說打你屁股。”
“琴酒變態!”
現在這情況還打什么打, 什么劍拔弩張的氣氛都要被這種臭小狗攪黃了,涼月并不知道自己無形之中銷毀了一個修羅場, 他可惜地看著琴酒和蘇格蘭坐到他一左一右的沙發上,兩個男人都是氣場沉沉,就像兩碗被端得很平的水。
蘇格蘭臉色怪異,他總覺得自己正牌男友的地位不保:“gin……”
“你把他照顧得很好。”琴酒淡淡說,“雖然沒讓你照顧到床上,但他樂意我就不說什么了。”
你不還是說了嗎!蘇格蘭莫名局促起來,有種見家長的感覺,但同時也覺得非常微妙,琴酒憑什么以一副能給小狗做主的態度說話,他難道是什么很值得信賴的監護人嗎。
蘇格蘭可是知道琴酒的做派的,而且有關諸星大叛逃的事……他擔心地望了一眼涼月,他還記得那時候組織里流傳出來的小道消息,涼月在琴酒手里受了很多苦。
雖然涼月現在忘了跟諸星大有關的事,但琴酒對他造成的傷害不會被磨滅掉。
琴酒似乎想對這對二次元小情侶說點什么,但現充跟阿宅們是有壁的,他能跟涼月聊,卻不想跟涼月的男朋友聊。
這死小狗怎么就非談戀愛不可,這戀愛有這么好談嗎。
他沉默得太久,像壓抑著要放大招似的,涼月嚇了一跳,挪到琴酒身邊抱著他的手臂為自己現任男友說好話:“蘇格蘭人很溫柔的,對我也很好,做飯好吃也很有錢,你看我都胖了不少……”
“gin~他真的不是什么壞人啦~”
蘇格蘭眼睜睜看著琴酒額角爆起青筋,他甚至感覺自己要命不久矣了。
談個戀愛還要跟戀人的上司槍戰對決嗎——他是不會輸的!
“……”
琴酒走了,涼月拿著捧花對莫名燃起來的蘇格蘭說:“那他是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嗎”
“應該、應該是吧。”蘇格蘭的手都按在腰上了,琴酒突然走了他有些莫名的失落,來都來了,他槍里又不是沒有子彈,怎么就這么走了呢。
他還是很想崩一下這黑衣組織的頂級殺手的,特別是在琴酒曾經傷害過涼月的基礎上。
喝喝,老好人也是有殺心的。
他揉了揉小狗的腦袋:“那我們現在回去咯,今晚吃神戶牛肉,還想喝點什么,杜松子酒?”
涼月在他的幫助下把剛剛拆監聽器時脫掉的衣服穿上,感覺蘇格蘭有意無意在他身上輕拍了好多下,好像都是琴酒碰過的位置呢。
“咦惹,我不喝。”他嫌棄道,這么烈的酒對小狗來說太辣的,他舉起捧花轉圈圈,“我要喝橙子汁!”
他們向外走去,涼月余光掃了幾眼外圈,沒有跟蘇格蘭講監聽器的事。
他跟boss打電話,是想回到“爹地”的懷抱里哭哭,享受一下有親人的感覺,沒想到boss派了琴酒來!
涼月感覺自己所有的多愁善感都消失了,只想張牙舞爪地把琴酒和boss都撓一撓。
“蘇格蘭媽咪,我想抱抱。”他胡言亂語,越走越覺得自己是個沒人要的小黃花,只有蘇格蘭寬闊溫暖的懷抱能給他一絲溫度。
他們還沒走出漫展場地,人來人外,在涼月說出的時候蘇格蘭就敞開了懷抱。
蘇格蘭把小狗腦袋埋在胸前,臉色有點紅:“什么媽咪啊,我好歹也是個男人吧。”
“爹咪。”
蘇格蘭無奈了:“爹咪就爹咪吧。琴酒剛才是不是欺負你了?”
看把孩子委屈的,他就說琴酒不可能是個合格的監護人。
胸前的腦袋點了點,小狗開始告狀:“他嚇我,還監聽我,還不讓我談戀愛……”
“?”
蘇格蘭冷笑:“管太寬了吧他。”
“就是就是!”
涼月嗶嗶叭叭告狀,說著說著忽然抬起頭來:“我好像有東西忘拿了,你在這等我一下。”
蘇格蘭驚愕地看著光速變臉的涼月,回過神來有些好笑,是裝的也好,會向他求安慰本就是個很好的信號,而且不是真受委屈了。
他寧愿看到戲精小狗整天搗亂,也不愿意看到涼月把所有苦藏在心里把自己憋壞。
涼月急急急,他沖回后臺,里面已經有不少人了,但比人更多的是鮮花。
各個品種都有,看起來就像把整個花店都送過來了一樣。
呃啊上面怎么還有土味情話卡片!涼月心靈受到了重擊。
看到他回來,coser們陸陸續續跟他打招呼:“月君,這些都是有個粉絲給你送的哦。”
“好受歡迎啊!”
“老師我想集郵……”
“抱歉,我回來拿個東西就要走了。”他婉拒了合照,從沙發邊上撿起自己的胸針,卻沒找到胸針的墜子,涼月拿了一捧,掃視一圈。
每一捧上面都撒了一點亮片,閃閃發光的,跟舞臺上的小狗一樣。
涼月撓了撓頭,拿著薰衣草走了。
他表情微妙欲言又止,還是忍不住吐槽:“琴酒,你真的很土!”
他們是正經二次元,不是耶總會!!
漫展場外
保時捷356a上,琴酒靠在車頭抽煙,伏特加姍姍來遲:“大哥你速度好快啊。”
他剛打電話琴酒就立馬趕過來了,伏特加有猶豫過一秒去當掛件還是繼續排杏子小姐的親簽,但聽到琴酒說要去找加賀的時候他就知道親簽穩了。
大哥跟加賀之間,不需要他這種大燈泡。
“誒,大哥你怎么一身狗毛啊,漫展里有小動物嗎?”伏特加說出來自己都笑了,琴酒怎么會是那種擼貓擼狗的人,而且漫展哪給貓貓狗狗進去的,他今天看到毛茸茸的只有加賀……加賀?!
伏特加再次瞳孔地震。
他恨不得把剛剛那句話吞回去,他這種小卡拉米哪敢打聽大哥跟加賀的關系,這兩人,一個能殺他八百個來回不眨眼,一個能讓一車面包人殺他八百個來回不眨眼,都得罪不起。
伏特加趕緊轉移話題:“送的花他還喜歡嗎?”
“嗯?”琴酒看了他一眼,“你送的什么花?”
“香檳玫瑰啊,我特地叫了個小朋友讓那個給涼月拍照的三角頭帶過去的,絕對沒有暴露身份。”伏特加信誓旦旦。
“送花給他干嘛?”琴酒腦子里還記得涼月看到那捧花的時候,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把沙發拍得啪啪響。
臭屁小狗。
“是表達喜歡的意思,收到的禮物越多,越能表示受眾對coser的喜愛。”伏特加手頭上沒有多余的無料了,但組織的人不能沒有排場!大家送小卡片,那他就送花,體積上先贏過其他人。
就算加賀要出道,也要一路走花路登頂top!
琴酒瞥了眼斗志昂揚的伏特加,眼神中有些許嫌棄。
花……受歡迎……
琴酒吐了口煙,冷聲道:“送。”
別讓別人以為他們組織連個coser都捧不紅!
這就是月·浪漫滿屋·鮮花情人·花仙狗·蝴蝶仙人·君稱號事件的由來。
——
涼月只要一回想那尷尬的卡片,他就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琴酒,真是心狠手辣,居然能想出這么惡毒的計謀!
涼月撲到被子上,他要宅在家里充兩個星期電才能緩過來。
蘇格蘭從背后抱住他,把日愈綿軟的小狗擠成小狗餅:“沒有外人了呢。”
他親了親涼月耳根,被被子綁架的小狗終于想起自家飼主是看似溫和的肉食系。
現在這種危險的姿勢……今天他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話語……蘇格蘭幫他換衣服時充滿占有欲的指尖……
丸辣!
涼月像只小烏龜一樣撲騰:“誒,我好像聽到電話響了,哥哥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沒聽到哦。”蘇格蘭不中計,他從手背插進指縫里,下巴蹭了蹭涼月的頭發,“我想親親你。”
他想起漫展上學到的話,夾著聲音對欲拒還迎的小狗說:“你這種小胖狗,怎么逃也逃不出我手掌心——”
【叮鈴鈴——】
刺耳的鈴聲真的響起來了,兩人都愣了一下。
黑暗的房間里,只有煙頭的紅點是唯一的光亮,波本望著手里小小的監聽器,撥通了一則電話。
“喂,我找蘇格蘭。”
第35章 蘇格蘭:我的18歲小狗房客9
波本一直聽說組織里有一個很厲害的代號成員, 但幾乎沒人知道他是誰,大家似乎不約而同將他藏到了影子里,從不正面談論那個人。
他傾盡全力, 也只能找到那個人的代號叫加賀。
于此而來的, 是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 加賀善于偽裝, 最會蠱惑人心, 曾經參與xxxx造反事件、xxx刺殺、xx富商繼承人考核……
一樁樁事件觸目驚心,波本認定這是除了琴酒以外,黑衣組織最危險的人。
這一心腹大患,如果不早日除掉,總有一天會對警方出手, 他的活動范圍, 完全不避開警方巡視路線,大搖大擺絲毫不怕一樣。
但他行蹤詭異,身份神秘, 該去哪里找到這個人呢?
安室透想到了涼月——他在組織的地位也很高, 似乎僅次于琴酒。
雖然現在因為犯錯被琴酒制裁了,但是他會不會知道一些消息,安室透覺得最有可能的突破口就是涼月。
涼月的cos服早早就洗干凈懸掛在陽臺上, 安室透查了一下附近的活動,鎖定了最有可能的漫展。
在漫展開始那幾天他就推測過涼月可能會做什么事, 上臺跳舞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做一個帥氣的結束動作的可能性是高達百分百的。
他混跡在人群中,將竊聽器藏進彩帶中, 趁亂遞給涼月,果不其然, 這只臭屁小狗非常自然地接過去,還給“它”wink了一下。
竊聽器混跡在亮片里,會自動粘到袖子內側,他在頭套里調整了一下耳麥,躲到一個比較遠的地方,掏出手機默默對著涼月拍了一張。
小狗愛豆比心.jpg
這樣的涼月,實在是太耀眼了,比起當初被人追殺瑟縮著躲到他懷里我見猶憐的模樣,他還是更希望涼月能每天像只陽光小狗一樣,大狗大擺自信滿滿地接受其他人的喜愛。
安室透看著站在自己不遠處舉著個相機,周身氣氛嚴肅又歡欣的三角頭狼尾巴coser,視線在那根似曾相識的尾巴上停留了幾秒,恨鐵不成鋼。
連尾巴都要搞同款的,涼月不會真的死心塌地要跟蘇格蘭了吧?!
他想起涼月那清澈又單純的眼神,還有對喜歡的人超級黏糊的態度,心中一梗。
他也許要擔心的不是涼月,而是另一個人。
本體的涼月已經很可愛了,加上毛茸茸狗尾巴……總感覺復合什么的,阻力更大了。
安室透沒去合照,默默離開了。
他把監聽設備插在電腦上,如果檢測到“加賀”就會自動開啟,他翻看著手機里有關涼月的照片。
這是他第一次給涼月拍照,曾經那幾個月里,怯懦小狗非常害怕閃光燈的聲音,他也沒有拍照的興趣愛好,以至于最后兩個人分離,手機里都沒有一張合照。
安室透設成了鎖屏。
【呲——加賀。】
安室透猛地坐起來,來到電腦前,他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了動靜。
電腦傳來的聲音并不清晰,畢竟□□能做到亮片大小總得犧牲一點東西。
安室透聽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
【呲——叫我涼月就可以了——呲————呲——有何指示?】
什么……?
安室透腦袋一空。
有個人喊了加賀,然后涼月說,叫涼月這個名字就可以了。
涼月,就是加賀?
他找了這么久的神秘代號成員,一開始就出現在了他面前,還被他當成中間人去竊聽“加賀”的消息。
安室透覺得好荒唐。
世界似乎黑白顛倒了一般。
他曾經喜歡著的涼月,蘇格蘭現任男友涼月,就是身份地位僅次于琴酒的加賀。
【加賀,你當初跑到警校玩了半年,boss不追究——呲——】竊聽器里還在源源不斷傳過來話語重擊安室透的心靈。
【你別忘了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樣子。】
【你能走到光明之下嗎?】
【boss很看好你,臥底任務你做了一半就回來也沒生氣。】
還有涼月那句:【別說走到光明之下了,警校優秀生我都談一串給你看!】
安室透和蘇格蘭,都是曾經的警校優秀生。
他眼前發黑,手掌撐住自己的額頭,腦內思緒混雜——涼月并沒有失憶,他還記得曾經在警校發生的事。
也就是說,他是故意裝不認識他們的。
安室透有點難以呼吸,當初涼月被追殺,借助他的身份躲進警校里,是因為那個所謂的臥底任務嗎?
不對、不對,那時候的涼月心智明顯不足以支撐這么復雜的行為。
但是之后呢,他在涼月逐漸恢復正常準備表白的時候,涼月……
身為加賀的涼月是怎么看待他們的感情的。
善于玩弄人心的加賀是不是覺得他們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特別可笑,但是涼月……安室透說不出一句否認他愛意的話。
涼月的喜歡是真的,他還不至于眼瞎心盲到看不懂涼月眼里懵懵懂懂的喜歡。
包括現在對蘇格蘭,對曾經的諸星大,他都給予了非常真摯的感情。
對于曾經救了他的降谷零,涼月的依賴和信任做不得假。
但就因為這樣,安室透感覺更痛苦了。
邪惡的代號組織成員,是他的心上人,現在還跟自己曾經的好兄弟在一起了。
他很可能沒有失憶,卻也沒有向組織匯報他倆是臥底的事——但凡說了琴酒早就一槍崩過來了。
涼月到底想做什么?
耳麥里已經沒了聲音,竊聽器被發現,安室透重重吐出一口氣。
他點了一根煙。
——
安室透說要找蘇格蘭。
涼月喜出望外,推了推把他抱在懷里瘋狂揉搓的蘇格蘭,兩條狗尾巴纏在一起,黏黏糊糊的親密極了:“波本來找你了,別把人家晾在那里。”
差一點就能吃到肉,現在卻不得不止步于貼貼的蘇格蘭用臉用力蹭動涼月臉頰邊那一點點小肥肉。
“我再吸一下就走。”
“就億下。”
他露出了恍惚隱忍克制不能一口把小狗面包吃掉的表情:“寶寶,你今天香香的。”
涼月心如死灰地推著他:“去個漫展你怎么變成這樣了,啊——不要舔我手心,到底誰才是狗啊!”
他炸了毛連滾帶爬跑進被子堆里,蘇格蘭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我感覺學的都是很有用的東西啊。”
對待小狗超有效的,涼月每次聽到,表情都會變得非常可愛。
是那種真的想把小狗一口吞下去的可愛。
可惜他一口吞不完,唉。
波本看著姍姍來遲的蘇格蘭,看他臉上那毫不清白的神色,伸手把他撥到一邊去:“不找你了,我找涼月。”
蘇格蘭莫名其妙:“你找我男朋友干什么?”
“跟你無關。”安室透覺得貿然跟蘇格蘭說這些不太好,他還是應該先去探探涼月的口風。
“我聽到有人找我?”涼月開了個門縫,擠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波本!”
蘇格蘭想拒絕的話語在口中一轉,沒說。
涼月從蘇格蘭的房間里走出來,蘇格蘭當著安室透的面親了親涼月的臉頰:“有事叫我。”
他進了房間,任由涼月跟降谷零在大廳里。
“找我有什么事呢?”涼月坐在沙發上晃腿,探身去看桌上盛開的捧花,恍然未覺某人身周郁郁氣息的模樣。
安室透沉默了一會:“問你一些事。”
他來時的路上準備了很多話術,絕對能不著痕跡地從涼月這次小笨狗嘴里套出信息,就算他真的是加賀,也不會讓他發現自己的身份已經被發現了。
但真的見了涼月,看他天真爛漫不染纖塵的眼睛,安室透忽然覺得有點累。
他也許該更加開誠布公一點,更加……撕破臉一些。
最好讓自己徹底死了心。
“你是加賀。”他用的是陳述句,心里卻在期待一個反駁。
“嗯?”涼月表情有些驚訝,他往后靠在沙發上,臉上笑意濃了些卻看起來更不好接近,“是我。”
安室透雙手在膝蓋上握拳,指尖嵌進手心。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推翻琴酒?”
這是他覺得涼月把他們的臥底身份隱藏下來最有可能的答案,諸星大是他的第一次嘗試,但是失敗了,于是被琴酒鎮壓。
“波本……小老鼠。”涼月用著琴酒的口吻吐字,仰頭直視安室透的眼睛。
這是警告,問這種問題,就真的要撕破臉了。
安室透聽懂了。
他吸了一口氣:“最后一個問題。”
涼月仰了仰下巴:“說吧。”
“你當初被人追殺跑到警校附近,是無意的,還是……”安室透聲音艱澀。
他不希望他們的相遇都是一場算計。
涼月聽得有點想笑,他對于前任沒什么憐憫之心,安室透這個問題只會讓他想起自己在樹下等了大半天只能看螞蟻的無聊。
戀愛游戲從來只會將他稱之為任務者,而不是攻略者,涼月本質上還是一個玩家,他喜歡沉浸式體驗戀愛的甜蜜,但不代表他對他們余情未了念念不忘忠貞不二。
小狗不是會被人類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笨蛋。
相比真相,他此時更想看到自己說出另一個選項時,安室透有趣的反應。
“如果我說是故意的呢?”涼月站起身,漫不經心地揪著捧花的花瓣。
安室透嘴唇顫抖了幾下。
“……我恨你。”
恨他?
涼月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裝模做樣嘆了口氣,指尖在安室透的心口戳了戳,似乎要將皮肉下的心臟撥來撥去玩弄得皺縮破爛。
他不甚在意地大笑:“你愛我!”
小狗將手中的花瓣撒向半空,撒了安室透一身,他透過紛紛揚揚的花瓣看到涼月說:
“像不像當初那棵櫻花樹?”
“波本,你明明愛我,愛得、不得了。”
第36章 蘇格蘭:我的18歲小狗房客10
和安室透的對話不了了之。
涼月再接再厲把他逼退到沙發上的時候, 蘇格蘭出來了。
他敏銳地掃了眼了兩人危險的距離,堅定橫插一腳,將他們分開了:“波本, 你對涼月說什么了?”
安室透怔怔地望著涼月, 涼月躲到蘇格蘭背后, 惡人先告狀:“他兇我!我為了打退他, 把你拿給我的花都摔壞了。”
他嗚嗚地裝委屈, 敷衍的演技是個有眼睛的都覺得假,但他有持無恐,蘇格蘭看滿地的花瓣,猶豫了一下:“小狗真勇敢。”
他看向安室透,這位昔日的好友神情恍惚, 只是眼神盯著涼月, 嘴里喃喃道:“……對不起。”
蘇格蘭還不至于發現不了是誰先動的手,但安室透率先道了歉,他也不好說什么。
這件事就這樣揭過了。
安室透離開前給了涼月一部手機, 沒說什么, 涼月當著蘇格蘭的面丟進了背包里,然后讓蘇格蘭幫他掛好。
這是給他偷看的機會。
蘇格蘭打開衣柜,拿著包的手滑倒內袋, 僵直了兩三秒,還是拿出來, 平整的掛好了。
一個熱乎乎的家伙撲到他身上,蘇格蘭撞進衣柜里,涼月熊抱在他背后, 尾巴啪啪地打著他的屁股,他跟蘇格蘭咬耳朵:“包庇我?”
“壞、警、察。”
蘇格蘭在衣柜上撐著手臂, 嘆息了一聲:“明明是你先包庇我們的。”
他把小狗撈到前面,柜咚,蘇格蘭半張臉都藏在無光的地方,發絲銜接陰影,化作無邊的黑暗將涼月包裹住。
涼月躺在衣服堆里,只能看到蘇格蘭背后的微光,他垂下腰來親了親涼月的嘴角:“好、小、狗。”
他們睡了一覺。
蘇格蘭第二天早上被小狗的尖叫聲吵醒了,他還以為涼月睡醒之后惱羞成怒了要來制裁他,蘇格蘭聽著聲音越來越近,伸開雙臂等待狗狗拳攻擊。
卻聽到了涼月驚喜的聲音:“蘇格蘭!生了!”
“啊?”蘇格蘭懵了,他猛地睜開眼睛,“我沒生啊。”
他一個男的能生什么,給涼月生小狗嗎?
“是小花!”涼月扯他被子,蘇格蘭勉強保住了一角足以敝體,他嘶了一聲,看著涼月手心里被好好捧著的小種子,輕輕撥了撥,驚嘆道:“結果了。”
這長在人腦袋上的花,居然真的能結出種子。
涼月手一縮:“你輕點碰!”小狗心疼地摸摸種子,這可是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養出能活到結果時期的植物,蘇格蘭要是碰壞了怎么辦。
不行不行,蘇格蘭看起來也不太會種東西,他要找專業人士。
他催著蘇格蘭快起床:“我得回組織一趟,你記得幫我收照片哦。”
涼月昨晚就把漫展上的照片洗了出來,他挑了幾張好看的放在床頭,剩下的還丟在架子上。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蘇格蘭不放心,他掀開被子找了身衣服穿上,再回頭就發現涼月沒影了。
“誒?”他拿著領帶給自己打上一半,像一個準備帶狗散步就發現對方早退玩失蹤了的的迷茫飼主。
“只剩我一個了呀。”
涼月走了,這個屋子一時間顯得空蕩蕩,蘇格蘭有些無所適從。
明明之前也是一個人住,涼月跟他同居的時間也不長,但沒有那只愛笑愛鬧的小狗,他就覺得這個屋子安靜得可怕。
他把小狗丟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連著自己的換洗衣物一起放進洗衣機里,隨意吃了午餐,坐在電視機前,下意識拿起手柄,但涼月不在,他有點不想玩。
蘇格蘭去健身醒醒腦子,汗滴在手臂上,似曾相識的溫度讓他抖了一下,耳朵有點紅。
小狗的相片被他好好放起來,他現在跟涼月一起睡,隔壁還有一件空屋子,足夠他改造成照片墻。
然后呢……組織沒有任務,涼月也不在家,蘇格蘭連閑暇時會彈的貝斯都提不起興趣。
他喜歡看涼月聽歌時眼睛亮晶晶的模樣,音律總能打動小狗的耳朵。
沒有觀眾的演奏,似乎太孤單了一些。
蘇格蘭決定出門。
他換了身常服,沒有帶槍,看了下時間,打算去買點水果。
本該溫情發展下去的小情侶在今天迎來了第二個意外。
太陽和煦,風也干爽,槍聲響起的時候蘇格蘭腦子嗡的一聲。
——
涼月帶著個小黃帽在組織里溜達,手里拿這個小盒子,來來往往的組織成員跟他打招呼,他也來者不拒,偶爾還會笑瞇瞇過去給人摸摸頭。
“涼月今天這么開心?”
“是哦,琴酒在哪,我要找他!”
“審訊室,你小心一點。”
“沒事噠!”涼月謝過那位成員,直奔審訊室。
他現在開心上頭了,滿腦子都是自己居然種出種子了,小小琴酒,怎么能嚇得到他!
小狗閃現——
琴酒剛出門就被涼月逮了個正著,涼月抓著他的手就想往外走:“gin,我跟你說……你的手怎么黏黏的?”
他拿到眼前一看,鮮紅一片,鐵銹似的味道直往他鼻子里涌,涼月僵硬的看著一身血的琴酒。
琴酒伸手抓住了軟倒的小狗條,嫌棄道:“小廢物,這么久了還是見不得別人的血。”
“血很臭啊,懂不懂……”涼月精神恍惚,露出想吐的表情,“琴酒,你現在真的變成物理意義上的臭男人了yue——”
琴酒皺了皺眉,把干吐彩虹的涼月丟到椅子上,轉身去換了一身衣服。
涼月趴在辦公桌上,無力地說:“琴酒你別穿那么快……”
別的不說,寬肩窄腰大長腿,很有觀賞性,涼月被他嗅覺攻擊得發昏的腦袋舒服多了。
可惜琴酒不解風情,三下五除二就換好了衣服,還把小狗扒了,把那件在他身上蹭到血的外套丟到門外。
他一回頭就看到涼月一副被壞男人強搶民男泫然欲泣的做作模樣,無語至極:“裝哭的時候別偷偷笑。”
“你又惹什么麻煩了。”他把涼月撥到一邊,自己坐到了椅子上,摔在沙發上的涼月一個驢打滾,麻溜地坐了起來。
他把盒子展示在手心里:“噔→噔↗蹬↘噔,看我絕美精致生命力超強天下第一獨一無二的——”
“種子!”
琴酒點了根煙,眼神掃過他的發頂:“你……買的?”
“我自己結的。”涼月展示給他看,“我先是找了根草,然后開花,然后砰,結果了,厲不厲害?”
琴酒沉默:“你的意思是,你一個人,一覺睡醒會開花結果了。”
涼月莫名其妙:“我還能半個人不成,不過跟我一起照顧的還有蘇格蘭,他挺會養東西的,但我不放心,我就結了一顆種子誒,萬一搞壞了怎么辦。”
他擔心地轉來轉去:“這算不算我們愛情的結晶,不對,這是我自己結的,是小小狗。”
“琴↑酒↓——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涼月露出濕漉漉的狗狗眼,“幫幫我的孩子。”
“我這么信任你,我相信只有你才能把它好好養大~”
琴酒被他的糟糕發言弄得青筋直蹦:“你什么時候能學會說人話,蠢東西,你以為現在還是小時候嗎”
這么大一只了,還跟小孩一樣給東西取名字,編故事。
他把涼月湊過來的頭推開,拿起那個盒子看了眼:“給實驗室種。”
涼月對了對手指:“萬一種出來小小狗覺得他們照顧得比我好就不認我了怎么辦。”
琴酒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涼月領悟到了,他欲言又止:“你不一樣。”
琴酒以為他終于有點有求于人的態度了,他抱著手臂,看看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話。
“你太兇了,小小狗肯定會喜歡我的。”涼月震聲。
嘖,臭小狗。
琴酒一槍托撞他腦門上,涼月抱頭喊痛的時候,他被琴酒禁錮在沙發之間,銀色長發的殺手把槍口對準涼月的肩膀,在他鎖骨上蹭了蹭:“雇傭殺手做任務,需要報酬。”
“誒~”涼月愣了一下,“讓小小狗喊你干爹?”
他被彈了個腦瓜蹦,涼月痛呼,直接撞到他懷里:“你好煩啊,難道你領的工資不是我爹地給你的嗎!”
“一碼歸一碼……”琴酒不打算放過這只向來得寸進尺的小狗。
【叮鈴鈴——】手機鈴聲就是這時響起的。
涼月眼神示意自己要接電話了,卻聽到琴酒讓他就這么接——就這么,被鎖琴酒在懷里接。
小狗覺得他們這是不是有點曖昧了。
看到來電是蘇格蘭的時候,他更有些莫名心跳加速。
“喂~”在那股莫名的心虛驅使下,涼月聲音比平時甜了幾個度。
“涼月——呲——”蘇格蘭的信號有些不好,聲音也有些低。
涼月坐直身體:“嗯吶,我在的。”
“我們分手吧。”
涼月愣了一下:“什、什么?”
他來趟組織的時間,怎么就慘遭分手了。
“我一直以來就是想利用你接近上層,沒想到你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太沒用了。”
涼月隱約聽到了那邊有碰撞與槍聲,他皺著眉,緊緊抿著唇:“蘇格蘭,你怎么了?”
“沒什么——呲——只是覺得你沒意思了。”
“好聚好散。”
“喂——”
“嘟嘟——”對面掛電話了。
涼月胸口劇烈起伏,快速深呼吸,還是覺得不明所以,于此而來是深深的委屈。
他這是,被玩過了就被甩了?
他們的通話內容瞞不過在場的另一個人。
原來某只可憐小狗被壞男人始亂終棄了。
琴酒摸了摸他的頭,語氣難得沒有那么生硬:
“哭吧,哭累了就回家。”
第37章 蘇格蘭:我的18歲小狗房客(完)
哭?
“我才不會哭呢。”涼月咬著牙, 把臉死死埋在琴酒肩膀上,緊緊攥著他腰間的衣服,“誰會流那種軟弱的東西啊!”
眼淚對于涼月來說是一種手段, 不是目的, 平日里假裝委屈或者害怕掉幾顆小珍珠便能讓對方心軟, 實在是再好用不過的小伎倆了。
他現在是被氣的。
在短暫的委屈過后, 熊熊怒火燒透了這只小狗咪的心。
居然有人敢甩他?!!蘇格蘭你完了, 我木崎涼月說的!
琴酒感受著肩頭的濕潤,挑了挑眉,倒沒有那么不解風情,他按了一下涼月的肩頭,捏住后脖頸揉了揉:“我知道他現在的位置。”
“告訴我!”涼月惡狠狠地抓住琴酒的手, 泛紅的眼圈卻讓他看起來氣勢減半, 琴酒指腹撫上他的眼角,指尖的薄繭擦上眼尾的紅暈,涼月微微瞪大眼, 轉頭撞了他一下。
小狗腦袋埋在人類手心里, 嘟嘟囔囔:“連你也要嘲笑我嗎?”
琴酒搓了一下他的腮幫子,聲音平淡無波:“只是覺得剛才那樣的你,太少見了。”
平日里有誰能讓這只心大的小狗咪受委屈, 就算琴酒總是恐嚇威脅,還把涼月抓起來關小黑屋, 也沒真動手打過狗,他把涼月寄養在蘇格蘭那里是對蘇格蘭的信任,結果呢?
那只從小老鼠把他養得白白胖胖的狗哄上床了, 溫水煮青蛙讓這只小狗軟下心腸,好像真的在意他了的時候, 一把把小狗甩了。
琴酒看著涼月淚眼汪汪的模樣,心中的不耐煩愈發旺盛——誰給蘇格蘭的膽子?!
是時候殺幾個老鼠發泄一下了——銀發殺手露出了可止小兒夜啼的陰暗笑意。
手心里的小狗哼唧了一聲,他太久不回答,涼月不滿意,小狗咬住了他的指關節,狠狠磨了磨牙。
琴酒眉心一跳,捏住了涼月的臉:“又不是不幫你,干嘛又生氣了。”
“才不要你幫我。”涼月覺得很丟人,他尾巴都耷拉下來了,“你就是想嘲笑我。”
“沒有。”
“哼。”
“沒有嘲笑你。”
“真的嗎?”涼月扒開他的手,身子湊過去,盯住那雙幽森的綠眼睛,涼月忽然瞇起眼睛,食指點上琴酒左臉頰近眼睛處的一處傷痕。
“gin,誰傷的你。”他的指尖比琴酒柔軟多了,觸碰在皮肉上的微妙觸感,莫名讓這位頂級殺手有些不自在。
琴酒頭部后仰躲開了他的手,冷覷他一眼:“你前男友。”
波本?不對,還有一個來著。
涼月后知后覺想起諸星大,他驚嘆:“你們誰贏了?”
黑麥叛逃前他還沒見到琴酒臉上有傷,琴酒居然背著他偷偷跟諸星大打架了?!
“清理老鼠罷了。”琴酒不愿多提。
涼月得意洋洋:“那肯是你們兩個都沒贏!”
他用大拇指指向自己:“我才是食物鏈頂端的存在!”
這些小卡拉米在未來一定會是他的手下敗將!特別是琴酒,特別是琴酒!!
琴酒垂下眼,看著這只臭屁小狗,莫名笑了一聲。
確實,他們都輸了。
自己被諸星大留了傷口,對面也被自己命中一槍,但總的來說,自己贏得更多一點。
諸星大拼死拼活想要帶回去的小狗,剛才可還在他懷里哭呢。
涼月驕傲的神情多久,抖起的尾巴啪嗒一聲打到琴酒腿上,他語氣懨懨:“琴酒,把你的槍借給我。”
“?”
涼月按在他的伯·萊·塔上,沒說話。
“你自己有槍。”琴酒把他的手拎走。
“會弄臟我的槍的。”涼月鼓了鼓腮幫子,探手想去搶,“給我嘛~”
他放在一旁的包忽然叮咚一聲,涼月拋棄了琴酒,轉身去拿了手機:“琴酒,就借我玩玩,我會讓伏特加洗干凈再還你——嗯?”
他看著手機,皺起眉頭。
“終于收到消息了?”琴酒抱胸往后靠在沙發上,“消息有些慢了,再練練你那些人。”
涼月冷笑:“誰能想到呢——”
“——誰能想到你談的現任男友又是一個老鼠呢?”琴酒接過話,他嘲笑道,“怎么專談叛徒啊小笨狗,吃也不吃點好的。”
“他居然因為要叛變就跟我分手!”涼月沒理他的話,整個人氣的不行,“干嘛,怕我反向入侵他們內部還是怕我戀愛腦發作不給他走啊!該死的老鼠!我要一槍崩了他!”
當然,涼月不至于真的這樣認為,這種話說來騙琴酒正合適,沒看到他現在眉眼都舒展了嘛。
誰能想到安室透給他的手機,第一次使用居然是因為蘇格蘭臥底身份暴露了,正在被朗姆的人追殺。
哈,蘇格蘭逃命途中還不忘跟他分個手。
他以為反復強調是見色起意故意接近、涼月什么都沒說只是被蒙騙,這樣就能在組織面前劃清涼月的關系了嗎?真是天真的想法。
涼月氣笑了,他第一次這么明確感受到臥底先生的愚蠢。
琴酒嘴角好像勾起了一些:“真崩?”
“真!”涼月震聲。
“挺好。”
他去書柜里掏出一個盒子丟到了涼月手上:“這把的后坐力小一點。”
涼月被砸了個正著,他拿出來看了眼,忽然道:“我要一個人去。”
琴酒作勢要拿走盒子:“不行,給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涼月按住了不給拿,低聲說:“感覺很丟人……”
“我跟你一起去。”琴酒說,“你這種小廢物,別被別人反殺了。”
涼月哼哼:“我拿到代號的時候你還在跑外圍任務呢。”
看不起誰呢,他可是創造出代號成員獲取年紀中最小記錄的人。
見琴酒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涼月放出大招:“你不覺得我去殺前男友的時候你也在的話……”
琴酒肯定他殺人他幫放火,拿槍幫上子彈,平日里還好,出現在情侶決裂現場,他就顯得……嗯。
涼月眉眼糾結,覷了一眼不解其意的琴酒,大聲說:“你不覺得自己很像我的新歡嗎?”
“很像小三誒!”
琴酒狠狠捏了捏眉心:“我就應該先崩了你。”
涼月背起包,沖過去抱住他:“同意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琴酒醬,我先去殺人啦。”
“自己滾吧,我看到你就煩。”
“好嘞!”
琴酒看著大狗大擺消失的涼月,感覺頭痛得很,他看到桌面上沒有被帶走的盒子,一摸腰間:“死小狗。”
還是把他的伯·萊·塔偷走了,他就說怎么突然過來抱他,嘖。
琴酒點了一支煙,吐出一口煙圈,按了條信息出去。
十幾分鐘后,有人敲門。
“進來。”
安室透眼神掠過門口染血的外套,微微握緊了拳,他推門進去。
——
涼月征用了伏特加,指揮他開著琴酒的黑色保時捷走了。
“小大哥,那大哥怎么辦?”伏特加戰戰兢兢坐在駕駛座上,一邊慫一邊將油門才上120。
“什么小大哥?”涼月被這見鬼的稱呼驚到了,“我又不是琴酒他兒子!”
“琴酒快兩米的人了走兩步比你開車都快,實在不行他拿槍去搶一輛,快走快走,我們要去為非作歹。”
大哥的槍不就在你手中嗎!伏特加內心土撥鼠尖叫。
涼月摸著伯·萊·塔,嘖嘖贊嘆,“好帥,是我的了。”
狗看到,狗想要,狗得到!
琴酒對這把伯·萊·塔寶貝得很,藏得嚴嚴實實,整天說什么后坐力大他承受不住,涼月是那么容易被說服的人嗎——
他今天就非要對伯·萊·塔強取豪奪!
蘇格蘭躲在一處居民樓里,手機被他放在胸前的口袋。
暴露身份實在過于突然,他身上又沒有搶,一開始就落了下風,后面搶到槍后才勉強拉平戰局。
但是以一敵眾終歸是螳臂當車,蘇格蘭給自己留了最后一顆子彈。
他聽著外面混亂的槍聲,撥通了涼月的手機,說出分手的話。
今天他應該是走不出去了,雖然很遺憾不能再看看小狗,但走投無路之下,蘇格蘭唯一的想法是趕緊斷掉涼月和他的關系。
諸星大叛逃,琴酒給涼月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泄密這種事涼月不能再犯第二次,他必須劃清界線。
但是聽著小狗不可置信又顫抖的聲音,蘇格蘭喘了一口氣,四周的氧氣擠壓著他的肺部,窒息得讓他眼前一黑。
“好聚好散。”
他掛了電話,喃喃道:“小狗平安。”
你追我趕,這邊逃那邊殺,蘇格蘭不想牽連普通人,只能往人少的地方跑。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來。
蘇格蘭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趕緊轉向換了條路跑出去,拐進了巷子里。
但他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涼月。
穿著白色襯衫的涼月踩著落日最后一絲余暉踏進巷子,站到蘇格蘭面前。
“涼月。”蘇格蘭怔怔道,敏銳地察覺到涼月眼尾有些紅,就像哭過一樣。
怎么會是他來?就算要追殺叛徒也應該是琴酒那種心狠手辣的家伙來,怎么會叫涼月來呢……
蘇格蘭把自己和涼月的關系藏得很好,但漫展無意中被琴酒發現,秘密一旦有第三個人知道就不再是秘密,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涼月才會被逼著走到這里。
小狗剛被他分手,又要面對這種事……
“我來殺你。”涼月槍口滑過他的眼角、唇角,最后定格在胸口上,冰冷的器械撞上溫熱的軀體,蘇格蘭忍不住有些眼眶發熱。
“是不是琴酒讓你來的?”
“不是。”涼月神色淡淡,不想跟他廢話,他眼神瞟過蘇格蘭的胸口,定格了一瞬。
他嘟囔道:“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的。”
“砰——”
蘇格蘭被沖擊力帶動,身體后仰,他踉蹌兩步,捂住心口,神情有些怔然。
他下意識去看涼月的神色。
是笑著的。
涼月垂著眼,臉上被濺上了他的血,蘇格蘭抬手想替他擦干凈,被涼月拍開了。
“分手了,就別碰我。”
小狗嘴角還是勾著,看起來卻沒有報復成功的喜悅,反而有些打不起精神。
他身后的尾巴在剛才隨著槍響,煙消云散,就像他們之間的感情一樣,覆水難收,曾經會瘋狂掉毛沾滿蘇格蘭衣服的紅色狗尾巴化作螢火蟲似的光點,照亮小狗的眉眼。
小狗戳了戳蘇格蘭的心口,輕飄飄地說:“再見,諸伏景光。”
蘇格蘭覺得心口比胸口上的傷還要更痛。
“……對不起。”他的手機被涼月一槍打碎了,里面的消息不會被傳出去,蘇格蘭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但他知道他現在最對不起的就是這只小狗,“抱歉,涼月……”
血液不斷從胸口涌出。
他對小狗說了很過分的話。
其實他一直一直……
“我……”蘇格蘭倒在了涼月腳邊,失血過多讓他說不出話,他看到涼月被趕過來的琴酒奪過槍,扯到身邊。
很粗魯的動作,涼月一定會覺得不舒服的,蘇格蘭想。
安室透站在琴酒旁邊看著這邊,面不改色,蘇格蘭卻能感受到他的震驚和悲痛。
零也來了……
zero千萬要忍住啊,不能暴露破綻,琴酒還在旁邊,涼月也在旁邊。
“波本,你去處理尸體。”涼月背對著他,語氣冷硬地指揮安室透,扯著琴酒走出了巷子。
安室透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蹲在蘇格蘭旁邊,微微顫抖的手去按他的大動脈。
蘇格蘭看著涼月越走越遠。
他的指尖伸向巷口的方向,試圖離涼月再近一點。
眼皮好重,怎么辦,他還沒有對小狗說出那句話。
他……
一直一直……愛著這只小狗啊。
第38章 (蘇格蘭后續)好小狗黑化!
“痛……嗚嗚……琴酒你輕點……”涼月抽泣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
“別叫, 再叫我讓別人來。”
“……不是你說可以讓我哭的嗎?”涼月好像踢了他一下,“不準叫別人,不然下次我就不找你了。”
“哭也是要算時間的, 你已經魔音貫耳半小時了。”琴酒冷笑, “懷疑你在趁機報復我讓我耳朵失聰。”
涼月心虛了一下:“哦……那你弄嘛, 我不叫了。”
他軟趴趴地躺在沙發上, 像個破布娃娃一樣任琴酒擺弄, 琴酒看他一臉縮頭烏龜已死勿擾的表情,嘖了好幾聲,手下用了一點力,涼月猛地睜眼嗷嗷叫。
他對上涼月帶著強烈譴責的眼神,從指尖到手掌再到小臂, 一路揉上去, 涼月一個激靈,抖了一身雞皮疙瘩,嘴里臟臟的小狗話變成了軟綿綿的哼唧:“琴酒, 再幫我捏捏虎口……痛死我了, 你那破槍真難用。”
“偷伯·萊·塔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還有臉提?”琴酒帶著熱意的手心蓋在涼月虎口上按了兩下才反應過來,他為什么要幫涼月做這種事。
組織里有大把專業的后勤人員, 哪個來都比他專業,某只臭小狗卻覺得家丑不可外揚, 丟人不能丟大的,只肯讓知情人士出手。
安室透被派去處理蘇格蘭了,琴酒莫名其妙就成了那位被抓壯丁的按摩師傅。
top級殺手連按摩都自帶兩分通筋活絡的功效, 涼月非常喜歡這種在琴酒底線上跳舞的事。
試探、試探,我再試探, 誒,琴酒居然不發火.jpg
琴酒都想拿繩子把他捆起來算了,心平氣和一心殺人的勞模被狗鬧騰得心累。
臭小狗耍帥去槍決前男友,結果被后坐力震得整個手臂都疼,琴酒趕到的時候,涼月眼淚都快冒出來了,背對著蘇格蘭和安室透,被他抓住都沒反抗,反而叫他快點走。
琴酒本以為涼月動真心了真喜歡上野男人了,準備去給蘇格蘭補刀——他今天帶了十個彈夾,用完正正好。
涼月卻咬著唇罵他:“我手都快痛死了你眼里居然還容得下別人!”
剛上車他就被涼月死皮賴臉求幫按摩——什么惦記前男友,這只臭小狗就知道使喚人。
琴酒心中一定,絕口不提蘇格蘭。
萬一他多說兩句涼月反應過來,突然想起蘇格蘭對他的好,再戀愛腦上頭一下,平時就很抽象但還是很可愛的小狗突然xp大爆發變成冰戀小狗,那組織的未來……
琴酒默不作聲,容忍了涼月的使喚。
風評被害的涼月在看CG匯總。
【戀愛副本CG角色:諸星大、蘇格蘭,請選擇查看對象。】
【已選擇諸星大。一千次戀愛告白任務完美完成,檢測到雙份告白,獲得神秘獎勵x1】
【當前結局:被壞人囚禁的公主——套出消息、完成任務,對于臥底本該是很合理的事,只是誰能對一份真摯的愛無動于衷,特別是對方因為你而受傷的時候,FBI的王牌特工也難逃愛情的圈套,他不會放棄的,他一定會把他救出來!】
【CG:一千次戀愛告白——sukisuki和我愛你,哪一個更真心,哪一個更入了心,FBI只敢在夜間偷吻他的發絲。】
【CG:貓貓狗的飼主們——整個醫院和組織的大合照,如果臥底拿到這張照片會狂喜。】
【CG:琴酒の凝視——今天小狗腦子怎么還沒好?】
涼月慫了一下,他趕緊點開第二條線。
【已選擇蘇格蘭。玩得開心任務順利完成,培養出完美品階熾心草,是只獲得了很多愛意的小狗哦。】
系統突然皮了一下,涼月不明所以,點開熾心草的說明。
幽靈是依附于人類愛意之上的一個物種,會在汲取到他人好感的時候開出小花,這便是熾心草的種子。
成長中的熾心草會讓幽靈顯現出別人眼中的模樣,比如突然長出一根火紅蓬松的狗尾巴,這被稱之為顯化。
只有得到人類的真心,幽靈才會在熾心草的作用下轉化成實體,成為“人”。
他人愛意的濃厚程度,決定熾心草的結果速度。
同樣,當兩人情感破裂,維持著顯化的力量就會煙消云散,“人”不會變回幽靈,只會失去對人類的一部分感情(特此備注:此debuff對玩家不受影響)
涼月沉默了,他想起自己開花結果的速度,微微有些感嘆。
【CG:跟小狗同居——撿到一只小狗,他想跟我回家,什么兄弟什么前男友這都不重要,我要養他。】
【CG:逃亡中的愛——我可能走不出去了,至少,別連累到他。】
【CG:對我開槍——我還沒有對你說,我很愛你。】
涼月鼓了鼓腮幫子,趕緊吃了一口黏黏糊糊的蛋糕,喜歡又有些牙酸。
蘇格蘭溫溫和和的表皮下,不僅是顆肉食系的心,還總習慣搞這些甜言蜜語。
你也知道的,小狗是沒辦法拒絕這個的。
他有些煩惱地滾了一圈,從正面躺著變成趴著。
兢兢業業的按摩師傅看著遞到面前的另一只手,本著來都來了的想法,平等地也揉了一圈。
涼月慢騰騰爬到了琴酒的腿上趴著,他抱住琴酒的腰不讓他把自己掀下去:“就算我拿了槍……我就是被你弄得很痛啊,怎么想都怪你。”
“嗚嗚不準罵我我被甩都已經很難過了你只是幫我捏捏而已我也可以幫你捏的啦。”涼月說話跟機關槍似的,在琴酒腰上狠狠搓一搓。
有腹肌?喝喝,這就肥肉轉移!
琴酒把人丟到沙發上:“鬧夠了就回來做任務。”
小狗曾經答應過談完蘇格蘭就回組織做任務,誰能想到這句話剛說沒兩天,蘇格蘭臥底身份被發現,他咻地一下就被甩了。
“啊啊啊,為什么我會被甩——”涼月抓住琴酒的袖子,“我要黑化!”
“不就是出任務嘛,我殺殺殺!”他震怒。
好小狗黑化——邪惡狗狗蟲!
涼月在沙發上砰砰砰打拳。
“再帶著伏特加跑去電玩城我把你倆關一起。”琴酒面無表情地揭穿他,接著說,“但只給一份飯。”
涼月臉一下就耷拉下來了:“好嘛,我那次可是殺到了榜一誒。”
他現在還穿著那身染血的白襯衫,看起來非常的清純,誰能想到是個滿腦子只有談戀愛吃東西睡覺的蠢狗呢——就連殺手這個身份的時候,也見不得別人創造出的血。
他自己崩沒事,別人崩,涼月秒吐。
琴酒毀了兩條風衣后,就把這只麻煩小狗寄養出去了,誰能想到,寄養家庭都是臥底小老鼠,勞模百忙之中把自家狗接回來,決定親自看著。
總不能連自己都是臥底吧!
琴酒盯著涼月把那身寫滿了青澀無辜的衣服脫下,從他的衣柜里找出了另一套衣服:“?”
“你的衣服怎么在我這里?”
“反正常來我就放幾套了。”涼月哼著歌,選了套純黑的來匹配他今天黑化的主題。
小腿襪,刻著q版骨頭的皮帶,短款外套……統統拿上!
他在琴酒面前轉了一圈:“好看嗎?”
琴酒沉吟了三秒:“有點奇怪。”
“不喜歡?沒品的東西。”涼月嗤了一聲,把自己長長的頭發半扎起來。
涼月平時穿得最多的都是可愛或者無害風格的衣服,最多就是活潑元氣的,整一只酸酸甜甜的小甜狗,在整個組織畫風里都算獨樹一幟。
現在……變成了甜辣小狗。
還是很甜,但是也很辣。
“沒有不喜歡。”
琴酒眼神瞟過他的腿環,還有外套下露出的白皙細腰,不懂涼月是怎么做到無論穿什么都跟組織格格不入的。
可能這就是能每次精準釣到到臥底的原因?他是不是該轉換一下加賀的定位了。
琴酒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我在外面等你。”
“咦惹,剛剛都把我看光了還裝紳士呢。”涼月把他趕走。
等他出去的時候,琴酒不知道跑哪去了,倒是撞到了一只安室透。
涼月偷了琴酒一支煙靠在墻上裝x,結果突然來了個熟人,他只能硬著頭皮點了。
裊裊的煙霧籠罩著他的眉眼,跟之前完全不一樣的小狗看著自己,安室透看到他跟以往完全不一樣的風格。
“謝謝你。”他語氣有些艱澀。
“不客氣。”涼月吐了一口煙,神情有些隱忍,憋了兩秒還是沒忍住咳嗽了起來,眼眶都有些泛紅,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他是第一次抽煙。
安室透拿走了他手里的煙:“對身體不好。”
涼月看到他痛心疾首的眼神氣得不行,他私底下可是煙酒都來的呀!
壞心小狗后悔剛才沒把爪子尖也涂成黑色的,黑化就黑化個徹底,搞得他現在想撓人都有點覺得不夠氣勢了。
至于崩了對方好兄弟,還能得一句謝謝,涼月也沒做什么。
他只是放生了一只藍眼睛貓貓。
由他出手的、不那么致命的傷勢,足夠讓波本有操作的余地。
“這是他——”安室透借錯身的動作往涼月手心塞了個東西,涼月反手塞進他胸前的口袋。
“不需要哦。”他聲音輕柔又甜蜜,態度卻是明確的強硬。
“養不熟的狗,跑了就跑了吧。”
他已經仁至義盡。
對蘇格蘭,也對降谷零。
想到找他來救人的波本也跟某個臥底一樣天真得可憐。
金發黑皮的臥底看著渾身散發著不悅氣氛黑衣小狗,神情黯淡,想再說點什么。
“波本,你們在那干什么?”琴酒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門口。
涼月被抓包,他把安室透的手往自己腰上一按,露出無辜的狗狗眼,像個小白花狗一樣像琴酒告狀:“gin,波本他摸我腰!”
琴酒警告地看了一眼安室透,對涼月說:“別鬧了,快過來。”
涼月反手拍開安室透的手,噠噠噠跑了過去:“你怎么不信我說話呀。”
安室透眼睜睜看著琴酒把涼月帶走了,他按住胸口的位置,那條小小的項鏈壓得他呼吸不上來。
涼月蹦蹦跳跳地跟在琴酒身后,無形的惡魔尾巴甩啊甩。
藍眼睛貓貓放生了,他準備去綁架下一個小動物了。
琴酒給他安排的任務里有個卷毛警犬,還附贈了一個長毛狗狗。
買一送一,他喜歡!
gin記得給他挑小寵物!gin好!涼月勉為其難對他漲了十點好感度。
“琴酒琴酒,今天我要喜歡你一點點。”他拉著琴酒的袖子亦步亦趨,跟不上的時候就扯扯他。
“嗯。”
琴酒放緩了腳步。
第39章 宿敵是不能成為妻子的
時間回到現在。
準備過生日的可憐狗咪被銀發偷狗賊抓回黑衣組織, 綁在椅子上這樣那樣逼問,還被丟到小黑屋里,即將迎來了第二個邪惡組織成員の拷問(迫真)
被放生的藍眼睛貓貓不僅瞞著他偷偷回到了組織里, 讓他功虧一簣——小狗當時可是為了崩準點出發的路上看了一路人體構造, 差點沒看成暈車狗。
他容易嘛, 幾百年沒殺人了復工第一個崩的就是蘇格蘭, 結果這人不識好歹又跑回去了, 他跟蘇格蘭之間已經有一層可悲的厚壁障了。
組織里到底有誰啊這么想去.jpg
涼月抱著腿蜷縮在沙發上,沒有興高采烈地撲過去。
被綁架的小狗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綠川光,忽然低聲說了一句:“你是來救我的嗎?”
他仰著頭,神色有些波動,像是期盼又像是茫然, 沒有動靜的動作卻像早已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綠川光看涼月頓了一下, 神色暗淡了下去:“你不會救我的。”
他往后縮了縮,手環繞著膝蓋,手腕上被手銬擦紅的痕跡顯露出來, 狗狗眼也濕漉漉的看起來委屈極了。
綠川光眼神停在他的手腕上, 伸出手想揉了揉,卻看到涼月下意識躲開的動作,他指尖抖了一下, 感到一種無法言語的沉悶感。
“我……事情有些復雜。”綠川光蹲在他面前,仰著頭去看小狗, “涼月,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沒想到涼月會出現在這里,看起來受了不小委屈的模樣, 他心疼壞了。
“你跟他們是一伙的。”涼月小聲說,“你也要打我嗎?”
“……不。”綠川光碰了一下涼月的指尖, 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輕輕說了一句:“生日快樂。”
小狗勾起一個像素點的笑容,看綠川光大變的臉色,心里的惡趣味得到了滿足。
琴酒沒有打他,但是不妨礙小狗丟個黑鍋上去,誰叫gin對他這么兇!
邪惡的藍眼睛貓絕對是要和gin聯手抓狗迫害狗,他現在可是被邪惡組織成員蹂躪過的無辜人員,在這里受到了很嚴重的心理創傷(確信)
綠川光哄了涼月半天,終于讓這只小狗愿意重新信任他,涼月看著牽著他走的綠川光,忽然有個疑問。
琴酒怎么會讓一個明面上已經被處決的小老鼠回到組織里,就像——從來沒叛變過一樣。
他是這么好心的人嗎?
小狗揪了一下綠川光的袖子,腦子難得轉了起來,給自己找了個完美無缺的借口:蘇格蘭可是唯一一個記得自己的人,其他人都失憶了,所以他能混進來很正常。
雖然他給了蘇格蘭一槍,但還是蘇格蘭的好小狗,飼主對他好是應該的!隨時刷新在小狗身邊當飼主也是很合理的!
涼月把自己說服了。
迅速回到熱戀狀態的小狗親親密密跟在綠川光身邊,綠川光總感覺涼月身后有點空,粘人的小狗身后應該有根毛茸茸的大尾巴才對。
最好,還是火紅色的。
小狗準備聊點往事聯絡一下感情,最好讓蘇格蘭去跟琴酒掰頭一下給他出口氣。“蘇格蘭~當初你種出來的那顆種子發芽了哦,猜猜它是什么顏色的!”
涼月的手腕被紙巾墊著,袖子挽上去避免擦到傷口,被綠川光圈在手里攏住。
他眼神閃過一絲迷茫,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涼月,在他催促的眼神中隨口找了個回答:“紅色的?”
“不是啦。”涼月搖搖手指,興奮道,“是銀色的!”
小小狗被他托付給琴酒種植,沒想到真的種了出來,種植小廢物感受到了來自琴酒的等級壓制。
但他還是很開心,抱著小小狗睡了好幾天,還是被琴酒把他倆分開一齊丟在天臺曬太陽。
綠川光不知為何有些遺憾:“如果是紅色的就好了。”
“沒事,我們可以再種嘛,你種得超快。”涼月比劃了個小小的范圍,蘇格蘭對他的愛意甚至讓那棵熾心草營養過剩,表現在外在就是涼月的尾巴一天一個樣,雖然更加油光水滑了,但是換毛掉毛也更嚴重了。
他相信蘇格蘭再種一次也很快的。
綠川光嗯了一聲,推開了門,涼月卻停在門口,看著上方大大的觀察室三個字。
小狗天都塌了。
——蘇格蘭騙他出門就是為了把他關進透明屋子里?!
在小的時候,涼月就被關過一次,那時的他,一進門就丟臉丟到了二里外。
涼月這輩子都不會再進觀察室的!
綠川光一回頭就看到涼月滿眼失望淚眼汪汪的模樣,他嚇了一跳,連忙退出去看了一眼:“……只是過來上個藥。”
涼月聲音哽咽轉身就走:“真的不是騙我進去喂毒藥變成小啞狗的嘛我就知道琴酒嫌我話多嗚嗚嗚這個可惡的家伙我要跟他拼了——”
綠川光再三保證,才把這位小祖宗哄進去,上藥的時候又是一陣雞飛狗跳,涼月不掉眼淚,但是哭腔一個接著一個。
綠川光心尖都疼起來了。
琴酒什么變態,對這種小笨狗都要動這么重的手?!
涼月瞥了眼自己手腕上再不包扎就要好了的手,繼續嗚嗚咽咽,直到綠川光問了他一句:“你是不是在疼痛方面,比別人更敏感一些?”
小狗看著熱氣騰騰出現在面前的新設定,欣然接受。
好具有時髦值的設定,是我的了!
“也許吧。”涼月話也不說得太肯定,他對綠川光撒嬌,“真的很疼很疼,你可以給我吹吹嗎?”
被賦予拷問誘供任務的黑衣組織代號成員頓時皺起眉頭,一臉憐惜地捧起他的手輕輕吹了吹,微涼的風帶走了傷口上細微的癢意,他的臉忽然被涼月戳了一下。
“蘇格蘭,你人真好。”
綠川光愣愣地看著涼月,只覺得舌尖都苦澀起來了。
他一點都不好。
小狗心腸太軟,他卻不能真的就這么將這件事揭過去。
在涼月過生日的時候讓涼月身陷危機,現在也不能立刻將涼月救出去。
綠川光想起自己撿到涼月的時候,一副被拋棄的可憐小狗模樣,他剛停下就忍不住對自己搖尾巴,很期盼被領養走一樣。
可能真的沒享受過什么溫暖,所以只是一些小事就忍不住以為這就是愛。
這只小狗應該被放在柔軟的窩里,享受著人類的愛與陽光,而不是現在坐在病房冰冷的椅子上,被別人吹一吹傷口就能感嘆他對自己真好。
涼月毛骨悚然地看著綠川光越來越柔和內疚的眼神,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演過了。
但是琴酒每次都說他演得很浮夸一眼就看穿啊,蘇格蘭怎么一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模樣。
他跟萩原研二學了兩天而已表現力這么牛嗎——不愧是他!
——
琴酒揉了揉眉頭,他很少做夢,今晚卻做了個奇怪的夢。
具體的已經記不太清了,只記得他被一個比他矮挺多的人拉著領子彎下腰。
不知道做了什么,夢里的他……好像還挺愉悅。
情景一轉,他被鋪天蓋地的狗玩偶埋了起來,玩偶堆里狗叫聲連綿不絕,他急得不行,找了半天終于挖出一只被埋在最底下的毛茸茸小狗。
“琴酒琴酒,謝謝你救我了!我最喜歡你了!”
紅尾巴的小狗向他撲來,琴酒被砸了個正著,低頭看去,卻是昨天抓來的那個少年的臉。
他眉頭緊皺,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夢到這些。
事出反常必有因,琴酒站起身就往外走,他撥通了一個電話:“我要做致幻劑檢查。”
那只小狗絕對有問題!
半夜被拉起來給領導準備藥檢的組織人員任勞任怨等著打印機把檢查報告吐出來,琴酒站在一旁擦槍。
他翻來覆去,總覺得伯·萊塔的模樣有些變化,印象中后坐力應該更重一些,現在這種輕飄飄的手感讓他有些不自在。
但記憶中他的伯·萊塔一直是這個模樣。
琴酒忽然扭頭向組織方向看去,他拉開了槍栓:“有人潛入!”
有小老鼠想來救走那只小狗。
組織里的燈光瞬間亮起。
涼月半夢半醒間身體一輕,一個戴著單邊眼睛白色禮帽身穿同色西裝的男人把他公主抱在懷里。
“第一次見面,我是怪盜基德。”他低頭看著一臉迷茫的涼月,“有人告訴我這里有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寶石。”
“所以我來把你偷走啦!”
他凌空跳起,停在半空,向著遠方翱翔而去。
小狗尖叫一聲,瞌睡蟲全嚇跑了。
冷風刮得涼月臉疼,他緩了幾秒,大概明白有人來救他了。
可是……他還不想走來著。
“是誰讓你來的?”
他們后方亮起的密密麻麻的燈光,基德的行動被發現了!
基德沒慌,他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既然還有心思跟涼月開玩笑,自然有信心沖出去。
“哈哈哈猜出來了嗎,他說他是你的宿敵哦。”
“不是。”涼月猜出來是誰了。
基德驚訝:“嗯?為什么?”
“因為宿敵是不能成為妻子的。”涼月看著越來越接近他的組織成員,輕飄飄給基德放了個大炸彈。
“什、什么?!”
“他說過要嫁給我的,不對,是他們倆。”
他認真地解釋著,雖然小狗咪不愿意,但某些人確實這么說過。
“啊???”
基德一個踉蹌,停住了。
涼月掙脫開他的手,主動跳了下去:“你走吧,被抓住的話會被變成小老鼠的哦。”
“高中生,跟那群大人說,他們的小狗大人自有妙計!”
卷毛狗長毛狗,都是笨蛋狗,只有小狗才能打敗邪惡的銀狼——
涼月一抬頭就撞到了琴酒身上。
涼月:?
第40章 松/研:狗王爭奪戰1
“啊~雪莉!”小狗一開口就是超絕氣泡音,
宮野志保手一抖,筆尖在紙上畫出一道黑線:“加賀,好好說話!”
涼月坐在琴酒身邊, 乖乖閉嘴:“你不覺得很像琴酒嗎?”
很有意思啊明明, 怎么雪莉不喜歡, 琴酒也不喜歡。
“啊~gin!”他又說了一句, 琢磨了一下被自己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是有點奇怪——琴酒你不準彈我腦蹦。”
涼月拿過琴酒的水杯, 小口小口的喝著水:“我這破鑼嗓子什么時候能好。”
在波本面前硬著頭皮裝x抽煙的小壞狗,一上車就拿他的絕贊沙啞溺水咕嚕咕嚕音給了琴酒露了一手。
不會抽煙還硬抽,好好一只小狗說話像條魚。
琴酒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現震驚。
加賀第一次復工出師未捷身先死,踏出組織門口的第二分鐘,被琴酒逮著去了醫務室, 正好撞到宮野志保。
“兩天。”宮野志保從柜子里找了兩盒潤喉糖, 警告似的看著一眼琴酒,“近期不準在他面前抽煙。”
涼月對了對手指:“他很久沒抽啦。”
她頭疼地看了眼涼月:“你以后也不準碰。”
宮野志保上下掃視涼月:“實驗后遺癥結束了也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抽煙喝酒能不要就不要, 而且……你對這些東西太敏感了。”
“碰了會怎么樣?”涼月好奇。
“會變成小狗魚以后只能咕嚕咕嚕講話。”
小狗大驚失色。
她笑了聲, 拍拍涼月的肩膀,“要保護好自己的健康,做任務也別太拼命。”
嗓音沙啞的小狗悶悶嗯了一聲:“你也照顧好自己。”
雪莉跟他關系還不錯, 他跟她姐姐關系也不錯,可惜琴酒從來不給他們多接觸, 也不給他們一起出去玩。
確認自家狗沒有被毒啞,琴酒就帶著人準備走了。
涼月站在門口對宮野志保揮了揮手:“等我回來帶你出去玩啊!到時候我去偷琴酒車鑰匙,我們去追日落!”
他當著琴酒的面大聲密謀, 琴酒嘖了一聲,拽著領子把人拎走了。
涼月這次的任務是從名為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兩位爆處組警員嘴里獲得某一次碼頭的□□信息, 這屬于并非機密但也不會輕易透露的內容,但正好和組織最近的一次行動有關。
極其容易讓人放下戒心的小狗做這種事最為合適,而且……也不是很累。
琴酒把他送到地方就走了。
以防某只小狗覺得任務太難撂挑子,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個人信息都提前準備好了,現在這兩位所處的位置是——
“一艘豪華郵輪?”涼月看了一下航行方向,“哇,途中還有個人跡罕見的小島呢。”
“哇我的新狗狗們都好高。”
涼月覺得帶回家擺著一定很有氣勢——他根本沒考慮過那兩人愿不愿意的問題。
【檢測到戀愛任務可觸發,是否開啟?】
“開……吧?”涼月語氣有些不確定,他是要去當大惡人的,劫匪怎么可以跟任務目標戀愛呢。
邪惡的黑衣組織小狗絕對會成為那群公安的噩夢!
涼月腦子里已經響起了宿命對決的bgm。
【本次戀愛目標:雙子星の救贖。】
【請小狗大人捍衛自己狗王的身份,讓他們乖乖臣服吧!】
“啊?”
你這任務正經嗎?
涼月看了又看,總覺得那個の格外耐人尋味,系統后面的狗王更是……一言難盡。
這年頭連戀愛系統都開始狗塑他了,活潑得想讓人給它找個班上上。
看不明白任務要求的小狗叼著熱狗一邊吃一邊思考,在附近逛了兩圈,手里多了一堆炸串。
食物下肚,小小的腦子中的智商重新占據高地,涼月腦袋上燈泡一亮——他懂了!
這一次其實不是戀愛任務,是陣營對抗!
救贖什么的雖然看不懂,但是在小狗大人的羽翼下誰還能傷害他們,琴酒想殺貓他都能撈一把讓他沒死透,所以——
只要那兩個人聽自己話,乖乖被他“嚴刑逼問”,最后再乖乖跟自己回家就好了。
狗是狗,小狗是小狗。
家里沒貓了不會貓狗打架,也不會跟他同類相斥,兩位新狗狗長得帥氣,人也好,看著很有精力能陪他一起出任務,也不像很會粘人的模樣。
幻想著以后可以左牽黃(松/研)右擎蒼(gin),坐在后方看他們為自己打江山,被理想中的幸福生活迷昏了頭的小狗晃晃悠悠隨著人群上了游輪。
卷毛狗,他來綁架代替購買辣!
——
“我突然聞到小狗味了……”
“你餓昏頭了?”
昏暗的船艙里,松田陣平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天色,忍不住撫上心臟,總感覺跳得越來越快。
萩原研二皺了皺鼻子,根本找不到他說的什么小狗味:“人餓出幻覺不應該是聞到飯菜味嗎?小陣平,你腦子還好嗎?”
“……比你好,你再聞那床上也變不出一只小狗來。”松田陣平看好友在房間里各個角落翻找的模樣,嫌棄地移開眼。
“萬一真有只小狗,能摸摸多好啊,實在不行……”萩原研二咽了一下口水,艱難地把吃字咽了回去,“它能活這么多天,肯定能找到別的食物吧。”
他看向松田陣平,苦笑了一聲:“我們已經彈盡糧絕了,再這樣下去,真要餓死了。”
松田陣平重重拍了一下牢不可破的玻璃,嘆了一口氣:“該死的幽靈船,我們就不該出來玩。”
“省著點力氣吧,等天再亮點我們繼續找出去的辦法。”
他們各自躺在沙發上,盡力減少自己的消耗。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已經困在這所游輪半個月了。
半個月前,突發奇想要出門旅游的兩人請了年假,決定出海去看魚,登上豪華郵輪的那一刻,他們還沒意識到自己上了賊船。
不,嚴格來說,是鬼船。
松田陣平一覺醒來就發現身下的床變得破舊了許多,船艙上一夜之間布滿了銹跡,他一開始還以為是惡作劇,但探查到那些銹跡和家具的使用痕跡不是作假后,他第一時間跑了出去。
到處都是空蕩蕩一片,和煦的陽光灑在甲板上時都變成了令人不適的青灰色。
他跟萩原研二在過道上相遇。
兩個人面面相覷,整艘豪華游輪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之前跟他們一起出行的游客不知所蹤,船員船長也消失在工作崗位上,應急舵被鎖住了。
手機沒信號,視線范圍內無可視目標,天空也看不到星星月亮太陽,兩人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連跳船都都不知道該往哪游。
幸好輪船上的食物并沒有損壞,他們找到了所有的食物,打算先熬幾天。
他們嘗試過破壞應急舵上的鎖,沒有效果,這艘幽靈船上的東西似乎無法毀壞,兩人開始尋找鑰匙。
但遍尋各處,皆是一無所獲。
在第九天的時候,松田陣平找到了船艙里的一處密室,能藏這么深絕對有秘密,萩原研二帶了幾個面包和手電筒,準備干個通宵——這幽靈船沒有鬼,但是有鬼叫,吵得人精神衰弱。
每次快要進入深度睡眠就被尖銳的叫聲吵醒,松田陣平鬼火直冒。
在午夜的時候,狂風大作,門被風吹上了,兩人被關在了這間密室里,更要命的是,他們打不開這扇門。
現在是出行游玩的第十六天,被關在房間里的第七天,松田陣平舔掉了了最后一點面包屑,將從門縫底下滲水進來被打濕的布條拿起來,擠干水分到放杯子里。
前幾日他們還會放進自制的過濾裝置上——作用聊勝于無——但現在水分越來越少,再不喝就要餓死渴死了。
“喂,你說……外界發現我們失蹤了沒?”
“發現有什么用,這幽靈船也不像能被人找到的樣子。”
“zero不見了,hiro也不見了,現在好了,我們也要不見了。”
“拋開事實不談,就不能莫名其妙來個人從天而降救我們出去嗎?”萩原研二有氣無力地耷拉在那里。
松田陣平氣笑了:“你怎么不說來場入室搶劫一樣的愛情?”
“我倒是想啊,要是有人能把我救出去給他當狗都行啊。”萩原研二開玩笑,做了個祈禱的手勢,“神啊,救我們出去吧。”
松田陣平哈哈大笑:“萩小狗先叫幾聲來聽聽。”
他笑著笑著,耳朵忽然一動,整個人迅速趴下,將耳朵在地板上,他抬起頭有些不敢置信:“萩,你來聽聽。”
萩原研二睜大眼,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暗淡的眸子都亮了起來。
他立馬附耳,聽著地板上傳來的噠噠噠腳步聲,手不自覺顫抖了起來:“有人。”
涼月快要氣死了。
他在房間里小睡了一下,身下的床剛有點濕潤他就被嚇醒了,一睜眼就發現世界大!變!樣!
這該死的幽靈船居然敢綁架偉大的小狗大人!
他從第一層踢門踢到第三層,氣勢洶洶地要把裝神弄鬼的人/鬼找出來狠狠鞭尸。
現在只差面前這一間密室了。
“啪嗒——”
一把鑰匙掉到了他面前,沾上了些許水漬。
涼月抬頭望了一眼鑰匙掉下來的地方,冷笑。
羞辱他是吧,覺得他踢不開是吧。
涼月腿上肌肉繃緊,腿環在其上箍出微陷的弧度,蓄力,然后,爆發!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只覺得一聲巨響傳來,那扇該死的木門轟然倒下。
天神大人放下了那條白皙但真的很能踹的腿,身上非常好聞的香氣(炸串)傳到他們鼻尖,兩人甚至有些熱淚盈眶。
下一秒香噴噴的天神大人過來一人踢了一腳,槍直接抵他們腦袋上,語氣震怒。
“兩個水猴子也敢綁架我?!”
蓬頭垢面的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