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體測上
余千星既然主動提了要早晚跑步,聞人玉自然放在心上,周末兩天都掐著點去被窩里挖小貓。
但凡余千星要抱著長耳朵兔子賴皮,聞人玉就會俯在他耳邊陰測測地威脅:“再不起床,我就搖你叔叔過來揍你屁股喲!”
“!!!”
余千星瞬間清醒,支起頭頂的貓耳朵幽幽地對老師說:“你好殘忍……”
聞人玉:“嘻嘻。”
在體能這一方面,鐘牧覺得無所謂,再加派人手護著就行,哪里有什么事需要這孩子親自動手,鍛煉多累人,萬一受傷可又要哼哼唧唧老半天。
聞人玉卻一反常態,嚷著萬一有落單的時候呢,刷刷刷地制定了鍛煉計劃,他不在的時候就讓羅莎夫人監督。
余千星沒想到自己只想應付體測,結果換來了長期訓練,好在平常是羅莎夫人監督……
他忙不迭地點頭:“好呀好呀!”
聞人玉似笑非笑地捏住他的鼻子搖了搖:“羅莎夫人會視頻連線給我,要是想偷懶,下個周末我就讓聞人修過來親自指導你。”
余千星:“嗚嗚嗚……”
于是在周一早上,阿爾伯特收獲了一只精疲力盡的小貓。
“小貓你還好吧?”
余千星趴在課桌上偏頭看他:“不好,你周末都沒來找我玩,我被老師練得骨頭都快散架了。”
“因為臨時有事……”阿爾伯特干咳一聲自然不好意思說被西格莉亞那腳踹得爬不起來。
他用手背貼著余千星的臉蹭了下,問,“生氣了?”
余千星哼哼兩聲:“我才沒有那么小氣。”
“嘴巴都撅起來了,還說沒有。”阿爾伯特偏頭看了他一會兒,“中午請你吃布丁?”
“那我要兩個,再加杯奶茶!”
“行唄,只要你吃得下。”
索羅坐在他們后桌,搖頭嘖嘖感嘆:“這兩人關系好得像穿一條褲子一樣。”
阿爾伯特回頭:“我的褲子他可穿不下。”
余千星掃過他比自己壯一圈的身材,報復似的故意把他頭發揉亂。
周圍的同學見狀,互相看看,心領神會地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后埋頭噠噠噠地在光腦打字。
索亞正刷著學校論壇,突然間就發現了更新了幾十條充滿粉紅尖叫的帖子——
【磕死我了,沒有什么比在糧倉班上學更幸福的事啦!】
【小情侶打鬧日常——每日更新中!】
【受不了了有沒有熟悉的畫手太太,我要給我推約稿!】
【約稿指路某位鶴型太太,但是據說他是毒唯,只接單推不接CP稿哦!】
“索亞你在看什么呢?”
余千星見他一直低頭,臉上還露出和奧麗莎姐姐相似的笑容,不由好奇問道。
“沒、沒什么……”索亞飛快地將那些鏡像翻轉的文稿關閉,苦思冥想費勁吧啦地解釋,“就是一些、額……人體行為的規范性描述……對,就是這樣!”
“唔……好吧。”
余千星不怎么感興趣地移開眼神,沒想到小伙伴居然在看那么深奧的文章,果然和一般的雪橇犬不一樣呢!
他嘆氣,有點失望:“我還以為你在看什么小說呢,前幾天阿尼推薦的我都看完了。”
“哦?星星你還喜歡看小說嗎?”路過的同學叫王勤勤,是個性格開朗的小胖墩,聞言好奇問道,“你們喜歡什么類型的啊?”
“什么都可以,美食種田的,龍傲天虐渣的,噢噢,還有無限流的也OK!”余千星板著手指頭數。
王勤勤想了想,激動道:“最近有一本很火,是無限流類型的,你應該喜歡!”
他把小說鏈接發給余千星:“主角有兩個,是竹馬竹馬,所以熱度很高!”
“竹馬竹馬?”黑發間的狼耳朵輕輕抖動兩下,阿爾伯特來了興致,“也發我看看。”
“好的呀!”讓人吃安利總是令人身心愉悅,王勤勤麻利地發去鏈接。
“誒,勤勤,你網名改了嗎?”余千星看見他備注后的網名從【一班拽少】改成了【王負劍】
“嗯啊!”王勤勤說,“上周古語課學了那什么荊軻刺秦,不是有句什么王負劍嗎?我覺得挺意思的,就改成那個了!”
余千星點點頭:“噢噢。”
索羅也點開鏈接看了看,忽然一頓,皺眉問道:“怎么只有七萬字,還沒完結的……”
索亞也跟著點頭:“就是就是,它還是個寶寶!”
余千星大感失望,看了一章發現很對胃口,好奇心已經被勾起了卻發現是本未完結!
他像個小惡霸一個拍拍課桌:“我再問你一遍,道上的規矩是什么?”
阿爾伯特被他突然這一出弄得有些發愣,驚疑地看過去。
“啊?”
王勤勤還沒反應過來,余千星身后的索羅索亞就已經拍桌而起地大聲附和大喊:“完結!完結!完結!”
王勤勤:“……”
……
到了吃飯時間,幾人踩著點去食堂,發現已經人滿為患沒有空位置了。
“這里這里!”
二樓的包間處,王勤勤探出腦袋朝他們招手。
這家伙財大氣粗直接租了食堂三年包間,原本阿爾伯特也想這么做,只是他們帶飯居多,余千星覺得沒有必要,于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們剛端著餐盤坐下,大家的光腦就不約而同地彈出一條群消息——
【通知:本周五上午9點將進行本年度體測,請各個班級做好準備,按照順序依次到操場報道,具體順序見以下附表!】
“噢!蒼天!這周就要體測了嗎!”王勤勤頓時對著面前豐盛的午餐沒了胃口。
他捏了捏肚子上的肉嘆氣,忽然記起去年的場景,稍稍有了些心里安慰,“沒關系,有星星在,我應該不是倒數第一。”
余千星:“……”
他耳根發紅,抬著下巴表示:“我最近可認真地鍛煉啦!絕對絕對不會再拿倒數的!”
阿爾伯特從他泛紅的耳根收回目光,跟著輕輕地“嗯”了一聲。
阿尼點頭:“不愧是我們星星,執行力就是強!”
“啊對呀對呀,去年那是星星沒認真跑,那要是認真起來,可不得了!”
“嗯嗯嗯,星星就是在給你們留面子而已啦!”
其余的小伙伴化身彩虹屁天團,直接閉眼吹。
王勤勤:“……”行唄,誰能說得過你們似的。
余千星被吹得信心滿滿,就算體測臨近也不心慌了,大口大口地吃著飯。
當然,還是會把菜里的青椒菜心挑出來堆在一邊。
等他們吃得差不多走出包間時,阿爾伯特從兜里摸出個布丁,幫他撕開包裝紙,手里還拿著一個方便他等會再吃。
余千星滿足地小口吸溜,尾巴愉悅地勾起又放下,招人喜歡得不行。
柯林取笑道:“多大的人了,還這么愛吃甜食,連布丁都要吃雙份。”
“怎么啦,不可以嗎!”
余千星一愣,不服氣地小聲哼哼:“我都沒有笑你穿增高鞋墊,你還要笑我吃布丁吃得多……
柯林愣住:“鞋墊?什么鞋墊?”
余千星條件反射地捂住嘴:“你聽錯了……”
柯林覺得不對:“可是你明明說……”
阿爾伯特聞聲動作一頓,摸了把鼻子,直接把柯林擠開:“都說你聽錯了。”
柯林一頭霧水,回想起論壇里關于自己的謠言和余千星支支吾吾的表情,瞇著眼看向自己好兄弟。
阿爾伯特面不改色,拉著余千星快步走出食堂……
體測當天,天氣出奇的好,陽光明媚,白云舒展,操場上人聲鼎沸,熱鬧得不像樣。
余千星扒拉在一顆大樹后,往跑道處看了一眼縮回腦袋,然后貓貓祟祟地又看一眼。
“別看了,還有一個班就輪到我們。”
熟悉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余千星一回頭,一頂遮陽帽就倏地落在頭頂,貓耳朵“啵”的一聲從縫隙中支出來晃晃。
余千星抬高帽檐,瞧見阿爾伯特對他笑起來,隱約瞧見微尖的犬齒。
他換了件寬松的白T運動短袖,將袖口卷到肩部,露出臂膀流暢的線條,微卷的黑色發絲被清風吹得輕輕飄搖,一雙深藍的眼瞳里只映出眼前少年的面容。
“阿爾呀……”
余千星喪氣地把額頭砸到他胸口,煩悶地蹭來蹭去。
阿爾伯特盯著那奶油尖似的耳朵,視線做作地飄向別處,懶洋洋地應聲:“昂……”
“我好擔心啊,要是突然摔倒,或者頭暈不適之類的怎么辦?”余千星抿著嘴嘟囔,“去年來跑之前,大家都說自己跑不快,結果一動身,個個都往前沖,我追都追不著!”
阿爾伯特忍不住笑起來,胸膛微微顫動,余千星不滿地揚起臉,下巴往他心口重重一抵:“你還笑!”
“沒關系。”阿爾伯特摸著心口那點虛無的癢意,漫不經心地說,“你比我先跑,要是太慢了,我就慢慢跑給你墊底唄。”
余千星被他逗笑,隨即又覺得這人真的干得出來,當即板著臉,伸出手指指著他的鼻頭嚴肅警告,“不許讓我,要好好跑!”
阿爾伯特垂頭,用鼻尖碰碰少年的指尖:“行唄,我聽你的。”
第52章 體測下
初中體測的項目種類很多,可以從耐力,爆發力與速度,力量這三大類中各選一項。
力量類基本上都是選擇在機械球上進行擊打,不同的種族有不同的標準,還算輕松。另外兩類項目,絕大多數人都是選擇長跑和彈起摸高。
索羅和索亞剛進行完力量型檢測,輕松拿下A等,彈起摸高更是不在話下,正站在跑道前同柯林還有阿尼嘚瑟。
柯林甩給他們一人一瓶礦泉水,笑嘻嘻地說:“真是精力旺盛的薩摩耶,多虧小時候拆家練出來的吧?”
“去你的,今天我們肯定要破紀錄!”
他們說著就做好起跑姿勢,索亞又軟又厚的耳朵興奮地立起:“嗷嗚一聲響徹云霄——”
索羅默契接話:“今日我要再創新高!”
柯林受不了這兩家伙尾巴都快要甩飛的模樣,強忍住給他們屁股上一人來一腳的沖動哼笑:“少在那里絮絮叨叨——”
阿尼小聲嘀咕:“我看你們心比天高!”
索羅索亞氣得大叫:“哇哇哇哇!”
周圍的同學:“……”
你們還是那么愛說rap呢。
斗嘴時,裁判已經準備就位,柯林看了眼名單,攤手無奈地說:“阿爾伯特貌似也選了長跑,你們要想破紀錄可有點難啊。”
索羅偏過頭奇怪地看著柯林:“阿爾伯特都說你穿增高鞋墊,你還這么吹他彩虹屁,真不愧是好兄弟。”
增高鞋墊?什么鬼?
柯林震驚:“什么?”
然而索羅已經扭回腦袋,裁判一聲令下,他們就歡快地沖了出去。
“喂,給我說清楚!”
柯林在他們身后大喊一聲,隨即又轉身看向阿尼,阿尼眼神飄忽,丟下“不關我事”就快速跑開。
“鞋墊……”
柯林猛然間想起前些日子余千星因為身高有心里落差,后來一直盯著自己鞋看……然后就因為那句莫名其妙的問題,論壇了也流傳出關于自己的流言……
“啊!可惡!”
柯林瞬間明白過來,喝空的礦泉水瓶被捏得咔咔響,陰沉著臉咬牙切齒:“阿爾伯特,你好得很!”
另一邊,余千星有驚無險地完成彈起摸高和擊打力量球,然后來到了跑道前做準備。
阿爾伯特幫他檢查好鞋帶和護腕,碰了下他的耳朵尖,低聲囑咐:“就和練習的那樣,保持住呼吸節奏不要慌。”
余千星覺得阿爾伯特的手燙得厲害,連他剛剛摸過的耳朵尖都跟著在發燙。
“好哦。”
余千星乖乖應聲,站的自己的指定位置。周圍不少人都跑道兩邊探頭張望,同班的同學們舉著貓頭卡通扇子給他當應援氣氛組。
“嚯,小同學人緣不錯嘛!”體育老師被這架勢震驚到,笑著打趣。
“嘿嘿……”
余千星嘴上謙虛著,尾巴翹得老高——
一般一般,我只是只受歡迎的貓貓而已!
長跑要跑一千米,余千星向來最討厭這個項目,跑起來一旦岔氣,全程都是痛苦面具,更難受的是跑完的第二天腿腳酸痛,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不過這次不一樣啦!
他在心里默默地數著拍子,余光還瞧見阿爾伯特在內圈陪在他,頓時信心十足,按照老師和阿爾說的那樣保持節奏。
頭頂的貓耳朵被吹翻過去,透出一層淡粉的耳廓,阿爾伯特直勾勾地盯著瞧,覺得就像是奶油尖化掉后的草莓果醬,牙根癢癢的有點想咬。
可惜現在不是小時候了,去咬好朋友的耳朵怎么想都覺得怪怪的。
阿爾伯特摸了把鼻子,把視線移開。
“呼——”
余千星最后五十米加快了速度沖過了終點線,精疲力盡地往沙發墊的方向倒,結果被人接了個滿懷。
“那么多人躺過,多臟啊還敢往上撲。”
阿爾伯特扣緊他的腰往上一掂,把他抱起來往樹蔭下走,那里不知何時被安置了一張躺椅,旁邊還貼心地準備了飲料和甜品。
路過的同學瞧見了,有點酸地說:“阿爾伯特你也準備得太充分了吧……”
“昂。”
阿爾伯特漫不經心地應聲,低垂的大尾巴輕輕搖動,臉上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很拽——
這算什么,不過是養小貓的基本要求而已啦!
余千星盤腿坐在躺椅上擦汗啜飲料,額發被風吹得輕輕飄搖,露出漂亮白皙的額頭。
緩過神來之后,他迫不及待地阿爾伯特:“我應該不是倒數第一了吧?”
阿爾伯特坐在一邊,手撐在膝蓋上支著下巴看了他一陣,才站起身說:“就這點出息,跑得耳朵都翻過去了,怎么還會是倒數。”
余千星撓頭:“嘿嘿……”
“喂,阿爾伯特!輪到你們組了哦!”
身后有同學在打聲招呼,阿爾伯特扭頭給他揮了揮手,示意自己馬上過來。
“你先過去吧!我來給你加油!”余千星說著就要猛喝幾口飲料準備起身,結果被阿爾伯特按了回去。
“就待這兒吧,那邊好曬。”阿爾伯特捏了捏他的臉,轉身跑開。
體測對于阿爾伯特來說就是小菜一碟,沒什么好擔心的。
余千星瞇著眼舒舒服服地窩在躺椅上挖布丁吃,從他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跑道的起跑處。
阿爾伯特站在最外的跑道,被風吹得貼緊胸膛的白T微微勾勒出肌理,像是在和周圍看熱鬧的同學打趣,眉眼間盡是少年人蓬勃旺盛的傲氣。
他低伏躬身做好起跑姿勢,隔壁跑道的是個豹型獸人,甩著尾巴問:“比比?”
“我怕你輸了哭。”阿爾伯特姿態散漫,說出來的語氣倒是不留余地的挑釁。
隨即便收回視線看向前方,周身的氣勢銳利得像是鎖定獵物蓄勢待發的野獸。
在指令槍響后,阿爾伯特飛快地竄了出去,然后在同組體測的少年身后,忽然間亂入了一抹亮眼的紅色!
余千星一愣,站起來震驚道:“柯林?!”
體育老師急得大喊:“同學,你不是這組的!快給我停下!”
然后柯林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猙獰著面容追在阿爾伯特的身后,邊跑邊喊:“阿爾伯特你這個狗東西!我要殺了你!”
阿爾伯特聞聲,在拐彎處微微側過臉,心虛地收回視線,加快了步子連超五人直接沖到第一!
柯林不甘示弱,刷刷刷地超人緊跟其后,身后的體育老師還在內場邊追邊舉起大喇叭讓柯林離開跑道。
一時間場面無比混亂,那些被柯林超過的同學也是腦子發蒙,不管不顧地你追我趕,讓圍觀的人不禁疑惑——體測而已,這組究竟為什么這么卷?!
“阿爾伯特!你快點在論壇給我發帖曾清!”
“柯林你冷靜點!快點給我離開跑道!”
阿爾伯特在吵鬧的吶喊聲中,面不改色地加快腳步,直接跑出了建校以內的新紀錄!
余千星張著嘴感慨:“好、好硬核……”
事后,柯林滿頭是汗,氣喘吁吁快要撅過去,然而依舊執著地把阿爾伯特拉去算賬,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結果還沒嗶嗶幾句,就被同樣氣喘吁吁的體育老師揪著耳朵帶走。
而緊接的下一組就是阿尼。
耐力也是阿尼的短板,在長跑方面也不怎么擅長。
但是好在索羅索亞他們表示自有妙計。
于是在開跑之后,阿尼要死不活地費勁奔跑,快要堅持不住時,索羅索亞還有余千星站在終點,“刷”的一聲打開了阿尼畫的oc瑟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們干嘛啊!”
阿尼在一片蛙聲中臉色爆紅,腎上激素狂飆,兩條腿蹬蹬蹬地朝終點跑出殘影。
索羅得意挑眉:“看吧,我說這個主意很不錯吧?”
索亞點頭:“確實哈!”
余千星默默地把手里的圖還給他們,目光從阿尼氣勢洶洶的臉上飄過,然后安靜如雞地往人群中挪了一小步,再挪一小步……
阿尼順利地通過了體測,不過也是揪住了兩只薩摩耶的耳朵離開的。
在吱哇亂叫的挨揍聲中,余千星縮著脖子啜飲料,忽然間瞧見了同意悠閑吃瓜的王勤勤。
他叫住王勤勤:“勤勤,好像快輪到你們組長跑了哦!你怎么還不去準備呀?是換了項目嗎?”
“噓——”
王勤勤緊張地左右看看,然后湊到他跟前,小聲地說:“我找了代跑。”
“代跑?”余千星震驚,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有些擔心地問,“這樣會被發現的吧?”
“不會不會……”
王勤勤擺手,“我提前看過名單,負責我們組的體育老師是其他年級的,壓根沒見過面,而且我和我代跑說了,就跑個一般般的成績,不求名次,能合格就好,這樣就不打眼了啊!”
“噢噢……”余千星喃喃應聲。
王勤勤見他還有些擔心,就把光腦里的聊天記錄給他看:“怎么樣?我聰明吧?”
余千星看了一眼,感覺還能像買賣東西一樣做交易,覺得很新奇。
他看著看著,忽然點了點光屏,問道:“勤勤呀,你只給他說了班級,沒有說名字嗎?”
王勤勤一愣,扒拉起聊天記錄來回劃拉,發現好像……真的沒有!
他懵圈地說道:“對方好像……也沒有問……”
余千星安慰:“可能是他認識你呢?”
王勤勤拿不準:“不會吧,對方是其他年級的……”
他沉重地看著聊天記錄回想,忽然注意到自己網名,一拍腦袋暗道失策:“遭了!”
余千星歪頭:“怎么了?”
“壞了壞了!”
王勤勤急得額頭冒汗也來不及解釋,連忙往長跑起跑點的方向跑,余千星見狀,也好奇地跟過去。
然而他們顯然晚了一步,那名代跑已經完成了體測。
用時不快不慢,非常準確的平均水平。
體育老師挨個記錄成績,來到代跑同學身邊問他:“同學,你叫什么名字?”
王勤勤在一邊瘋狂揮揮手,然而代跑同學只當他太激動,于是超大聲地對老師說:“我叫王負劍!”
王勤勤心臟狂跳:“嗬——”
完了!
余千星也跟著緊張起來:“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王……福健?”
體育老師搖頭輕笑,“你這孩子怎么還有口音嘞?”
代跑同學:“啊?”
他低頭打開光腦,看了眼列表里雇主的名字,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體育老師在名單里查詢了片刻,蹙眉說道:“不對啊同學,這是一班的體測,還沒輪到你們班呢!”
余千星一臉茫然,與王勤勤懵懵地對視:vocal!咱們年級里居然真的有這個人啊!
第53章 游泳池
隔壁三班還真有叫王福健的,只是全班都還等在一旁沒有開測。
體育老師說:“你跑都跑了,我先把你成績記上吧。”
代跑同學一頭霧水不敢吱聲,迷茫地看向人群中的雇主。
王勤勤想這樣也好,大不了他再找個代跑。
然而三班的同學聽見了,有個瘦瘦高高的男生急沖沖地跑過來:“啥子喲,老子才是王福健,你個龜兒跑楞個撇,還好意思報我名字!”
代跑慌張地擺手,卻被那人一把捉住了衣領:“快點嗦!是那個哈批喊你來整老子的!”
余千星面露同情,學著那人的調調說:“勤勤,你完了撒。”
王勤勤神色凄凄,快要哭了出來:“我曉得……”
周圍同班的同學憋著不敢笑,肩膀都快抖出殘影,體育老師盯著名單,又看看面前臉色僵硬的代跑同學,露出了然的冷笑。
王勤勤和那位代跑同學哭喪著臉,就這么被體育老師拎小雞一樣凄凄慘慘地帶走了。
余千星一邊嘆氣一邊同他揮手,心里默默為他哀悼三秒,然后轉身扭著尾巴撒歡似的跑開去找小伙伴們匯合。
“你跑哪兒去了?”
阿爾伯特抬手給他扣上遮陽帽,“臉都曬紅了。”
余千星把帽子扶正給他說了剛發生的事,左右看看問:“柯林呢?”
阿爾伯特:“去體測了。”
“噢噢。”余千星又問,“他剛剛為什么追你?”
“……誰知道呢。”阿爾伯特直接跳過了這個問題,難得主動拉著他去找阿尼他們,好快點轉移這只小貓的注意力。
柯林今天因為心里憋了口氣,追著阿爾伯特狂奔后還能精力充沛地超常發揮。
為了慶祝全員順利通過了體測,索羅提議:“去不去我家吃烤肉?”
柯林氣勢洶洶超大聲回答:“吃!”
阿爾伯特:“……”
……
索羅和索亞的家族沒有巴漢德和柯林家顯赫,不過家底豐厚,在這對雙胞胎上初中后,他們父母就買了棟帶泳池的小別墅供他們招待朋友。
余千星餓壞了,在來的路上一聽見等會兒吃燒烤,三角耳興奮得立起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我要吃肉”的愉悅氣息。
阿爾伯特盯著那對貓耳朵看了半晌,攏起手心壓下他的耳朵,連同柔軟的發絲一起順著摸了摸。
“干脆就在游泳池旁邊烤吧?”
到家后,索羅交代仆人,朝伙伴們抬了抬下巴提議,“來都來了就邊吃邊玩唄,怎么樣?”
“好啊好啊!”
余千星自然捧場,不過又有點擔心,“這樣會不會玩太晚了?”
索亞說:“有什么關系,在我們這兒睡呀,反正是周末。”
余千星想了想,貌似今晚鐘叔叔和老師都在參加宴會,太早回去也不好玩,于是點頭答應了。
索羅家的仆人很有效率,沒一會兒就串好的烤串擺盤端上來,留下碳烤架和蘸料干碟讓各位小少爺自己烤著玩。
柯林不打算下水,接過了烤串的活兒,撈起一把肉串碼在烤架上,左邊守著余千星和阿尼,右邊蹲著索羅索亞兩兄弟,阿爾伯特直接去沖了澡,跳進了泳池劃拉。
“我說……”柯林無語道,“你們好歹也幫幫忙啊?”
索羅舉手:“我來我來!”
“算了。”柯林嫌棄地說,“上次你邊烤邊吃,我可不想再餓肚子空等了。”
余千星小聲補充:“而且糊了好多……”
索羅高傲扭頭:“哼!”
最后還是柯林烤了第一批,分給大家后,就把烤串的工作交給廚師。
專業的事還是專業的人來做吧!
柯林這樣想著,帶上墨鏡美美地躺在躺椅上伸懶腰。
阿尼嘴里嚼著肉,眼睛眨了一下,委婉提醒:“現在是晚上七點。”
柯林十指交叉搭在腰腹,優雅地說:“你不懂的,這是一種……氛圍。”
阿尼:“……”
他的確不懂神經病的氛圍。
肉串都是一塊牛肉一塊蘑菇或者彩椒交替穿插的,余千星分到了一大把,盯著看了看,小跑到泳池邊坐下,小腿泡在池子里翹了翹腳:“阿爾快來!”
阿爾伯特游到他身邊冒出水面,抹了把臉,將濕發往后撩,露出日漸凌厲的眉眼。
他趴在池邊,眼睛愜意地瞇起:“我手濕的,小貓你喂我唄。”
“好呀。”余千星點頭,“新的還在烤,我就是來找你分著吃的!”
瞧,多懂事的小貓!
阿爾伯特愉悅極了,連帶著濕透了的耳朵都輕輕抖動了一下。
冒著熱氣的食物被喂到嘴邊時,他想也沒想地順勢扯下來嚼吧。
“唔……?”
阿爾伯特剛咽下去,味都還沒品過來,嘴邊又遞來了烤串,他又低頭扯了一塊。
“嘎吱嘎吱嘎吱……”
阿爾伯特發現,這口感不是肉啊!
他抬眼看向余千星,這只小貓吃得滿嘴是油,美滋滋地咬下一塊肥瘦相間的牛肉粒,輪到下一塊彩椒時,就相當順手地送到自己嘴邊。
阿爾伯特:“……”
他將彩椒咬進嘴里嚼得嘎嘎響,心中冷哼,還真是分著吃,可真有你的!
吃得差不多后,余千星看著游泳池清涼干凈的池水心癢癢,也去沖澡換了泳褲,套了個大白鵝游泳圈就跳進水里。
“阿尼快下來呀!”
阿爾伯特因為吃了一肚子的蔬菜餓得發慌,爬上岸找肉吃了,余千星只能仰著臉招呼其他人下來玩。
“嗯……”
阿尼羞澀地點點頭,脫去自己的短袖,露出整整齊齊的八塊腹肌。
“……”
朋友,我以為你和我一樣是纖細美少年。
余千星沉默了下,抱著游泳圈離他撲騰得遠了些。
“星星,你為什么不學游泳啊?”
索亞也下水了,圍著余千星繞來繞去地游。
“好累哦……”余千星戳了戳大白鵝的腦袋。
其實他也學過,還是鐘牧和聞人玉親自教的,結果他死活掌握不住換氣的節奏,被嗆了好幾次。
聞人玉當即就心疼了,大手一揮表示不會就不會,不然連買各種可愛游泳圈的樂趣都沒了!
“好玩就夠了嘛,反正有這個我也淹不著!”
余千星得意地把大白鵝的充氣腦袋扭到一邊,然后歡快地在游泳池里來回撲騰。
池邊,阿爾伯特咬著肉串,聽見水花啪啪啪的動靜扭頭看過去,少年俊秀纖細的身影在水花中若隱若現,連腰上的大白鵝游泳圈都可愛得要死。
“唔……”
阿爾伯特覺得自己的臉燒得慌,直接趴在地上,把腦袋猛得埋進水里。
在當優雅擺件的柯林被嚇了一跳,神色復雜地看向阿爾伯特——兄弟,沒必要渴成這樣吧?
一群精力旺盛的獸人少年肯定不會就這么乖乖游泳,索羅索亞很快就變出了獸型,嚷著叫仆人弄來了實心球丟進水里,非要表演水中撿球給余千星看。
余千星疑惑:“為什么一定要表演這個?”
阿尼嘆氣,指了指一臉壞笑的柯林和阿爾伯特:“好像是這兩個家伙給他們看了金毛犬水中撿球的視頻,所以……”
余千星沉默:“……”
好奇怪的勝負欲。
阿尼無奈攤手,表示勸過。
余千星忽然想起來:“啊,金毛是水獵犬,可是薩摩耶是雪橇犬呀?”
柯林擺手:“安啦,他們又不是不會潛水。”
話音一落,泳池里咕嚕咕嚕冒出了許多氣泡——
池邊幾人:“……”
柯林捂臉:“……抱歉,我忘了他們是兩個犟種。”
阿爾伯特一臉“我身邊為什么會有那么多智障”的嫌棄表情,最后和阿尼還有柯林一起下水撈犟種。
然而,池底索羅索亞咬住實心球死活不松嘴:“咕嚕咕嚕咕嚕……”
金毛都可以,那老子也可以!
于是,余千星被迫在泳池邊觀賞了一出小伙伴們的……水中拔河?
……
另一邊,聞人玉從珠光寶氣的宴會廳中快步走出,浮在臉上的笑容也在進入飛行器后馬上消失殆盡。
“啊……殺了我吧……”
他仰頭靠著坐椅的枕頭,扯開了束縛在喉結下方的領結。
“你重新進入軍部,肯定會引人注目,這種場合未來是避免不了的。”
坐在他身邊的男人淡聲開口,在他手邊放上了杯溫熱的蜂蜜水:“喝一點。”
“啊……真是好煩……我會回軍部還不是因為……咕咚咕咚……”聞人玉一邊抱怨一邊接過杯子。
喉結滑動,喝了幾口蜂蜜水覺得胃里好多了,他郁悶地擺擺手,“算了,反正我看西格莉亞那邊也差不多快動手了,下次再有這種宴會我來隨便晃晃就行。”
帶有鐘氏標志的飛行器在不少人的注視中起飛,鐘牧單手支著臉,目光落在聞人玉的脖頸,修長的手指在頰邊輕點兩下:“你要是不想參加也有辦法。”
聞人玉來了點興趣,掀起眼皮偏頭問他:“什么辦法?”
鐘牧向來淡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促狹的笑意,朝他勾勾手指。
聞人玉把耳朵湊近,聽見一串字音落下,抬手就給鐘牧胸口來上一拳:“你才招蜂引蝶!”
鐘牧捉住他手腕,沒再應聲,神情倒是溫柔得叫人訝然。
等他們回到莊園后,聞人玉瞧見鐘牧手里提著一盒東西,問:“這是什么?”
“烤乳鴿。”鐘牧說,“前幾天他嚷著想吃,那家店賣得太快,這只還是提前預訂才有的。”
他目光落到聞人玉手中,微微挑眉。
“得,這倒是跟你默契了一把。”
聞人玉無奈道,“那破宴會唯一可圈可點的就是莓果蛋糕不錯,走時讓人給我打包了份帶走。”
還好都知道家里有個愛吃甜食的孩子,不然可不得被人嘲笑成什么破落戶。
可惜當他們把東西交給羅莎夫人時,羅莎夫人說:“小少爺體測成績不錯,去同學家慶祝順便過夜,今晚不回來呢。”
聞人玉喪氣地癱倒在沙發:“啊……好煩……難道這就是空巢老人的孤寂感嗎?”
鐘牧:“……”
羅莎夫人:“……”
這時,鐘牧的光腦接受到一條消息,對話光屏直接在眾人面前彈出。
注意到備注的名字,羅莎夫人輕笑起來:“哎呀,小少爺去同學玩都記掛你們呢,瞧瞧,這不是特地發消息過來了?”
聞人玉心中的失落瞬間被沖淡,爬起來扒拉住鐘牧的肩膀,點開對話框:“讓我康康!”
然而,兩人看向余千星發來的照片,周身溫度飛速下降——
照片中,余千星被他那幾個好朋友攬在中間,面前擺在各種肉串甜點,正呲著牙傻樂一副樂不思蜀的模樣。
而那對薩摩耶兄弟手中,一人捧了個放著鐘牧與聞人玉照片的電子屏……
下一條消息不怕死地彈出——
【余千星:叔叔你看!這樣就算是你和老師也來參加我們的聚會了哦!我很聰明吧!】
第54章 失眠
“這樣就沒有問題了吧?”
余千星發送完消息,扭頭美滋滋地詢問阿爾伯特。
“昂,反正不是第一次留宿了,他們會放心的。”
阿爾伯特一番折騰下來,難得有點疲憊,俯身將下巴抵在余千星的肩窩處,微瞇著眼睛懶懶應聲。
他們幾個胡鬧一通,把泳池搞得一片狼藉,最后全都歪著腦袋把耳朵里的水弄出來,罵罵咧咧地去洗熱水澡。
余千星瞇著眼完全不想動,任由阿爾伯特的手指在發絲間穿梭,將吹干的頭發柔順還抹了點從柯林那兒順來的護發精油。
“不愧是好朋友!”索羅頂著一頭吹炸毛的頭發湊過來嗅嗅,“我們連味道都一樣了耶!”
“一樣個屁,看你那腦袋,抹我那么多精油還是這個蠢樣子。”柯林把索羅拽過來,往他頭上蓋了塊毛巾。
“好朋友……”
余千星喃喃低語,似乎是回想起小時候的事,壞笑著語氣變得揶揄起來:“可是你們當初還用小球砸我腦袋和屁股唷~”
阿爾伯特也記起來:“還不敢來道歉……”
柯林笑嘻嘻補充:“然后回家被揍了屁股面壁思過……”
阿尼安靜吃瓜,并投向臉紅的兩兄弟投去鄙視的目光:盯——
索羅索亞按住耳朵,妄圖用圓潤的三角耳蓋住通紅的臉,大叫起來:“可以了可以了你們不用再說啦!”
余千星瞇著眼:“嘿嘿……”
索羅不服氣,大著膽子瞟向阿爾伯特:“你還說我們,當時阿尼才來,你不還是陰陽怪氣地吃飛醋嗎?”
“就是就是!還把星星惹生氣了不想上學見你!”
索羅學著阿爾伯特當時趴在窗臺眼巴巴往外望的模樣,“喏,就像這樣!”
索亞點頭:“星星幾天沒來,你就望了幾天呢!”
余千星一愣:“真的嗎?”
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阿爾伯特臉上通紅,不知是羞是氣,騰地一下站起來要去抓索羅:“我沒有,你記錯了!”
“略略略……”索羅做了個鬼臉就跑,“明明就有,有些人愛面子不承認咯!”
一時間,房間里又是乒乒乓乓的腳步聲——
柯林趁亂薅了幾把阿爾伯特的尾巴毛報仇,阿尼不小心被索亞的腦袋撞了鼻子氣呼呼地加入混戰,余千星懵懵地呆窩在懶人沙發上,吧唧吧唧吃著水果塊,對面前的場面習以為常。
畢竟家里的幾只大狗也會突然興奮地互咬尾巴呢!
一直鬧到深夜,幾個人才停手,打著哈欠說要去睡覺。
“星星,你要睡這間嗎?”索羅問他。
“我就睡這兒吧。”余千星換好了睡衣不想挪窩。
“好哦,有什么需要叫他們就好。”索羅指了指外面的仆人,交代了幾句就伸了個懶腰離開。
阿爾伯特倒是起身跟著其他人出去,柯林還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
不過沒一會兒,他就夾著個枕頭回來,直接丟在床上翻身上來。
余千星問:“阿爾你今天要和我睡嗎?”
“昂。”阿爾伯特揚了揚下巴,拉長了調子應聲,“不行嗎?”
“嘿嘿,也沒有啦。”
余千星趴下來蹬了蹬腿,“今天沒有打雷,我自己睡也沒關系,畢竟我睡相不好嘛……”
平常留宿時,如果遇上打雷,阿爾伯特就會抱著被子過來陪他。
結果有一次,余千星睡迷糊了,夢見被小豬追著跑,一晚上蹬個不停,把阿爾伯特踹得夠嗆,第二天早上起來時,發現對方直接被踹下來床。
今天剛體測完,阿爾伯特肯定也累了,自己要是再打擾他休息可不行。
阿爾伯特擺手:“沒關系。”
“好哦。”
余千星微揚著腦袋抬眼瞧他。
不明不暗的燈光下,視線相觸,那雙金綠色的眼睛像是快融化的水果糖,甜膩得讓阿爾伯特不由自主地朝他前傾。
“小貓……”黑發里的狼耳抖了一下,阿爾伯特抿了下嘴唇輕輕喊他。
余千星:“啊?”
少年的五官精致,眼下有一點小雀斑,不過不顯眼,反而在笑起來時叫人心里暖洋洋的舒服。
就如同現在這樣。
在阿爾伯特快要觸到他小巧挺翹的鼻尖時,緩緩錯開,如獸型般貼著他的臉飛快地蹭了一下,將視線挪開,隨口而出:“我想問……額、你腿上酸不酸?”
“啊?酸不酸?”
余千星愣了一下,歪著頭神色認真地沒說話,仿佛被提醒了才開始感知身體的反應。
阿爾伯特不問還好,一問起來,余千星就苦兮兮的把下巴壓在手背:“酸……”
“幫你揉揉?”
“好誒!”
阿爾伯特被他興奮的模樣可愛到,盤腿坐他身邊把手搓熱,放在他小腿肌肉上挨著揉捏。
“哼哼哼……”余千星開始覺得酸痛,后來被捏著捏著,果真舒服許多,瞇著眼哼唧出聲,尾巴在身后慢悠悠地扭動。
“啪嗒。”
當雪白柔軟的尾巴尖再一次掃過阿爾伯特的下頜,阿爾伯特動作一頓,想抬頭避開。
結果那毛茸茸的觸感直接落在了少年脖頸突出的喉結——
“唔!”
阿爾伯特捂住喉嚨猛得往后縮。
余千星好奇看過去:“怎么了嗎?”
誰知速來一副游刃有余散漫模樣的少年今日卻騰紅著一張臉,渾身繃緊毛發豎直。
在余千星朝他探手時,將手先一步挪開,垂下目光移向別處,低低說了聲:“沒事。”
阿爾伯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反應那么大,只是先才那股如電流般的陌生感覺從尾椎沿著背脊往上竄,連尾巴根都開始炸毛。
他手指用力,在脖頸間狠搓兩把,起身說:“我去洗澡啊,你自己先睡。”
“哦、哦……”
余千星一只耳朵耷拉著,面露疑惑,他的其實想問阿爾伯特不是已經洗過澡了為什么還要洗,難道是給自己揉腿還揉出汗了嗎?
也沒有那么用力叭?
余千星眨眨眼,不知道為什么,他從阿爾伯特的背影間看出幾分落荒而逃的模樣。
尾巴在身后緩緩地扭出一個問號幅度,然后翻身直接裹進了被子。
他等了好久,直到困意上涌,才迷迷糊糊地聽見浴室的開門聲。
腳步聲漸進,在床邊停下,余千星半睜開一只眼哼哼:“洗好了啊……”
床邊的狼耳少年本是垂眼,用那雙藍幽幽的眸子安靜地俯視。
軟軟的還帶著困意的聲音響起,讓他的耳朵不由自主地抖了兩下。
阿爾伯特蹲下身,手肘撐在床邊,撥了下余千星的耳朵尖:“怎么還沒睡?”
就像冰塊貼在了耳朵尖,余千星被他手指的溫度弄得縮了下脖子,恍惚間覺得阿爾伯特周身全是一股冰冷冷的水汽。
余千星困得直打哈欠,還不忘說:“再等你……一起睡的呀……”
“傻貓。”阿爾伯特地唇角彎了一下。
余千星不服氣地哼哼,還想說什么,可惜已經困得控制不了舌頭,只能含糊地嘟囔。
頭頂被人揉了幾下,然后光線一暗,房間里頓時漆黑一片。
旁邊的床墊微微凹陷,阿爾伯特翻身睡了進來。
黑暗中,超然的視力能讓阿爾伯特看清天花板的白晶石吊燈周圍精細的花紋,當他的視線沿著花紋描摹了快七八遍,腦子依舊清醒得沒有分毫困意。
于是他側臉,看向身邊已經進入香甜夢鄉的余千星。
很奇怪,這并不是他頭一次與小貓睡在一張床上,但胸口升起的強烈情緒讓他沒有辦法如從前那般平靜入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阿爾伯特分不清自己是在放空大腦,還是在想些別的什么。
安靜的房間中,他能聽見少年輕柔的吐息,在清亮的月光透過窗落到床鋪的光影中,能瞧見他白皙臉頰上可愛的小雀斑。
“啊……該死……在想些什么啊……”
阿爾伯特面無表情地伸手折過頭頂的狼耳朵按住,他第一次有點討厭自己過于靈敏的五官以及腦中各種荒謬的想法。
他不是白癡,很快就因為身體的變化,知道這些念頭意味著什么,正是因為知道,他才覺得煩躁。
就如同小時候,小貓用玻璃糖來形容鐘牧與聞人玉之間那朦朦朧朧的感情。
阿爾伯特覺得自己還真是一通即通。
他側過身,深藍的眼瞳直勾勾地盯著熟睡的人許久。
然后,他撐起上半身靠過去,微微俯身前傾,露出了尖牙,飛快地,就像是解癮一般咬了口奶油尖似的貓耳朵。
“唔……”
余千星皺著臉,像是在驅趕小蚊子般胡亂在耳朵周圍揮揮手,然后又哼哼著陷入夢鄉。
阿爾伯特眨了下眼,低頭又咬了一口。
他不知道,余千星與他的玻璃糖戳破,流出的,真的是蜜糖,還是一場灰飛煙滅的美夢殘渣?
阿爾伯特手肘支在枕頭上撐起臉,伸手在他鼻尖輕輕地頂成小豬鼻,抿起的唇微不可察地勾起,用氣音低低地問他:“你知不知道?”
可惜,回答他的只有那淺淺的呼吸聲。
阿爾伯特也沒指望獲得答案,不過是無目的地自言自語。
他翻身躺回被窩,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不過沒過多久,身邊貼上來一團軟綿綿的身體,阿爾伯特倏地睜開眼,知道難熬的夜晚似乎才剛剛開始。
余千星覺得索羅家哪兒都好,就是蚊子多,趕了好幾次才趕開!
睡了好一陣,忽然覺得有些冷,于是像條毛毛蟲似地不停地往熱源處拱,等一抓住可以驅散冷意的東西,便手腳并用地死死纏住。
呼……舒服啦……
他將柔軟的肚子貼上對方的背脊,扭來扭去地蹭蹭,不停地想著……
貼緊點,再緊一點!
又不知過了多久,真的如他所愿,被裹得密不透風,全身暖烘烘時……
余千星皺著眉頭,不高興地抬腳對準熱源,毫不猶豫地踹出去——
熱死啦!走開走開!
第55章 治療
余千星不喜歡平躺著睡,因為會壓到尾巴,總是側身窩成一個小勺子的姿勢。
體測把他累壞了,一覺睡到天亮,直到微涼濕潤的東西貼在頸側,呼出潮熱的鼻息,他才睡衣朦朧地睜開眼,揉了揉癢癢的地方。
誰知他胡亂一摸,手心竟被柔軟濕潤的舌頭直接舔舐一圈。
等等,舌頭?!
余千星猛地瞪眼,翻身坐起來,才發現黑色的巨狼霸道地占了大半張床,懶散地半趴起來,帶著幾縷流金色的蓬松尾巴正有一搭沒一搭地從他的小腿掠過。
余千星跪坐起來,捧著巨狼的大腦袋,有些驚訝:“阿爾?你的返祖期到了呀!”
“昂……”
阿爾伯特把腦袋朝前一送,枕在他膝蓋上,鼻子毫不客氣地抵進小貓的肚子里噴氣。
他的返祖期并不是這幾天,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提前。
阿爾伯特郁悶地又噴了口氣,熟悉好聞的氣味縈繞鼻尖,他忍不住多嗅探幾下,有些心虛甩了下尾巴。
“這樣啊……”余千星摸了下他的腦袋,然后捧起來挪到一邊,然后麻利地起床,拖鞋也不穿地直接跑到下床,抱著書包翻找起來。
阿爾伯特:“?”
沒等他開口問,余千星又笑嘻嘻地抱著什么東西撲過來,露出懷里的幾本練習冊,直接往他嘴巴一送——
“撕點兒?”
余千星眼睛亮晶晶的,盛滿了期待。
阿爾伯特:“……”你還挺會給我拓展業務的。
寬大厚實的狼爪子帶著怨氣拍開了練習冊。
余千星陪笑:“好嘛好嘛……我開玩笑的。”
阿爾伯特垮著張臉,偏頭不輕不重地咬了下少年的手指。
因為阿爾伯特返祖期突然提前的緣故,便和索羅他們打招呼提前離開。
每次返祖期對于阿爾伯特來說都很難熬,所以余千星每次都會借口去找他,用異能偷偷安撫。
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于是余千星說順路送阿爾伯特回去,也跟著告辭離開。
索亞忍不住嘟囔:“他們家一東一西,算哪門子順路!”
“星星喜歡我們獸型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半是想多擼阿爾伯特一會兒唄。”
柯林吊兒郎當地把手搭在索羅索亞肩膀上,將他們往回帶。
轉身之時,余光落在伙伴離去的背影,臉上掛著的笑漸漸淡去,嘴上扔笑道,“走啦走啦,回去繼續睡會兒!”
“那去阿尼房間,擠著睡舒服……”
“好哦~”
……
回到阿爾伯特家后,管家說西格莉亞不在家,于是阿爾伯特用尾巴拍拍余千星的后背,帶他徑直去了自己房間。
“我讓管家先生去拿營養藥劑了,你等一下哦。”余千星關上門,給阿爾伯特說道。
阿爾伯特是還處于發育階段的獸人,他的返祖期需要不斷的補充營養,保證體能跟得上身體機能的發育要求。
可惜那種營養藥劑的味道可以說是難吃得要死,余千星曾經嘗過一小口,用他的話來描述,味道可以等同于胡蘿卜加西藍花再加苦瓜榨的蔬菜汁。
巨狼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圍在少年身邊轉悠,用腦袋在他身上蹭來蹭去,時不時地用前爪撥弄下那根白色的貓尾巴。
“坐好坐好,毛毛都被你弄亂啦!”余千星抽走尾巴,板著臉叉腰。
“嗚。”
阿爾伯特屈起后腿犬蹲,用鼻子小聲地哼出一聲回應。
“乖哦。”
余千星嘿嘿一笑,面前坐起來都比自己高的巨狼不但聽從指令乖乖坐下,還貼心地把腦袋垂低一些方便平視。
“握手?”余千星來了興致,朝他伸出手。
阿爾伯特聞言懶散地斜睨他一眼,抬起左爪搭了上去。
“哇哦!”
余千星尾巴翹起來,興致勃勃地說:“換一只?”
“嗒。”
巨狼的獸瞳微微瞇起,又換了右爪搭上去,動作雖是慢慢悠悠的模樣,不過倒也出乎意料的配合。
“嗯……”余千星相當滿意,抬起下巴,像個小王子般矜傲命令,“那再雙爪并攏,做一次恭喜發財?”
話音一落,他肩膀變重,黑乎乎的爪子直接搭了上來,把他往后一推——
“噗通!”
余千星被推倒在地毯,濕熱的氣息噴灑在面容,視線登時被一張放大的狼臉占據。
“把我當成你家的傻狗了?”阿爾伯特將狼首伏下,爪子不輕不重地摁在他的心口。
略微上挑的深藍獸瞳含著猛獸天生的涼意,與圓潤溫暖的狗狗眼截然不同。
余千星被他盯得心虛,有一瞬間的錯覺,覺得自己是被他捕獲玩弄的小獵物。
他當即抱住壓在胸口的狼爪示好撒嬌:“沒有沒有,我們阿爾最威風啦,怎么可能把你當狗狗呢!”
嘁,小時候說我是狗也不知說過多少次了。
阿爾伯特面上不顯,一雙眼睛依舊黏在少年笑嘻嘻的臉上。
余千星見巨狼還盯著自己,心中打鼓擔心是不是玩笑開過頭了,結果就看他那顆毛茸茸的狼腦袋伸出暗色的舌頭向自己靠近——
滑過白皙纖細的脖子,順著下巴往上,大半張臉都被他舔舐而過。
余千星整個人都傻了,又癢又熱的觸感讓他的臉瞬間通紅,一時分不清是被粗糙的舌頭舔的,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別別別……全是你的味道!”余千星反應過來,推拒著那顆狼腦袋。
阿爾伯特一仰脖子避開,然后熟練地用舌頭卷過他小巧的貓耳朵,對身下少年的叫喊裝沒聽見。
畢竟,狗不就是愛舔人的?
胡鬧一通,余千星有氣無力的趴在地毯,被巨狼用鼻子頂了頂腦袋。
“唉……你報復心可真重。”余千星慢吞吞地爬起來,摸了把被舔得濕漉漉的耳朵嘆氣。
阿爾伯特裝傻充愣,覺得頭頂有點癢癢,漫不經心地歪頭,頂著小貓的肩膀蹭蹭。
唔……舒服了……
“有不舒服的感覺嗎?”余千星記起正事,盤腿坐在地毯上,手指在他那身軟中帶硬的毛毛里穿梭。
最近幾次檢測,阿爾伯特的精神力也達到了S級的臨界點,每一次的返祖期都是關鍵時刻。
阿爾伯特緩慢地眨了下眼搖頭,然后甩著尾巴打算起身走開。
然而沒走成。
他被余千星拽住毛毛,強硬地按在原地坐好。
阿爾伯特:“……”
“肯定是痛了!”余千星一眼就看出他在說謊,直接將手心貼在他身上,用異能小心地探入巨狼的身體。
【暴君】強度的增長很容易使阿爾伯特在返祖期疼痛難忍,從而性情暴躁,稍不注意,就會失去理智并控制不住地釋放異能。
阿爾伯特的忍耐力極強,但余千星了解到這種異能副作用的痛苦后,變不可能讓他硬熬過去。
“不用擔心我呀,老師給我在定期做檢查,他說【涅槃】很穩定,沒有你們這種遭罪的副作用。”
余千星見他還一副不情愿的模樣,捏了下他的狼耳朵,“再說啦,我可是打算當治療師的!現在就當是讓我練練手吧!”
阿爾伯特聞言,配合地趴下任他擺弄,偏頭用鼻頭輕輕碰了下他的臉頰:“生物36分的治療師?”
“……”
余千星沉默半晌,幽幽道,“阿爾,你好煩。”
阿爾伯特瞇著眼,從容應聲:“抱歉,我比較誠實。”
擁有優良品格的巨狼在地毯翻來滾去,全身都被小貓治療師摸了個遍,金綠色的光芒變成靈活的細線,一點一點順著骨骼探入,身上令他暴躁不爽的痛感逐漸消失。
阿爾伯特的體質很好,不過余千星還是檢查出他胸口幾處暗傷。不嚴重,甚至已經自愈了大半。
余千星眨眨眼,操縱著異能將余下的傷勢撫平然后從他身體里剝離出來。
“好了好了,完事啦!”
他沾了一身的狼毛,起身開門,打算去洗手間清理一下。
一開門,差點撞到門外站著一個男仆。
男仆愣了一下,隨即對他指了指方向:“客人,洗手間在這邊。”
“啊好……”余千星說,“我找得到。”
他撓撓頭,扭頭跟用地毯磨爪子的巨狼說:“我先去一下洗手間哦。”
“昂。”
阿爾伯特盯著爪子冒出毛邊的地毯,覺得心里舒服了,抬起爪子揮揮,“去吧,等下直接去吃飯。”
“好哦。”
等余千星走后,西格莉亞從門口進來,看了眼門外的男仆,將門關上。
“干嘛?”
阿爾伯特起身,做了個標準的下犬式伸懶腰,探出的尖甲在另一邊地毯又留下幾條抓痕。
西格莉亞看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忍下來問:“你不喝止痛劑?”
“不喝。”阿爾伯特避開她的眼神,隨口說道,“不是很疼,忍得住。”
“哼,是嗎?”西格莉亞冷笑一聲走近,“你當我是傻子嗎?那么強的異能波動我會感覺不到?”
“……嘖。”
阿爾伯特不爽地起身,甩了下尾巴,在西格莉亞要再開口前說,“他叔叔都沒公開,你還要刨根問底做什么?”
這話說得著實不客氣,西格莉亞被他嗆了一句,反倒沒有生氣,抱著手臂上下打量起他。
阿爾伯特被她看得不爽,朝她呲牙警告,然后甩著尾巴大搖大擺地撥開門把手出去。
西格莉亞審視的目光帶上幾分揶揄,良久才低笑一聲:“還挺護短。”
飯廳里,余千星見阿爾伯特過來了,沖他招招手:“阿爾快來!”
阿爾伯特加快腳步,等他看清余千星手里拿著的玻璃瓶時,毫不留戀地扭頭就走。
“站住站住!”
余千星直接沖過去攔住他,朝他搖搖手里的營養補充劑,“管家先生說了,這次必須吃了才行!”
阿爾伯特直勾勾地盯向小貓身后禮貌微笑的管家。
返祖期最讓人頭疼的,就是小少爺不吃營養補充劑。每次讓他吃這東西,無異于與一只惡狼斗智斗勇,整個莊園都被鬧得人仰馬翻。
管家暗暗握拳,這次有千星少爺在,那就讓他出馬吧!
阿爾伯特還想再跑,但余千星直接掏出了脖頸間掛著的魔瓶項鏈:“阿爾不是說,只要叫你,你就會出現嗎?”
阿爾伯特:“……”淦!不是叫你這樣用的!
巨狼僵在原地慢慢蹲坐下來,算是嘗到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憋屈滋味。
頭頂的三角耳不爽地撇成飛機耳,生無可戀地被余千星掰開嘴巴。
“嘿嘿……”
余千星踮著腳,用嘴咬開藥劑瓶蓋呸開,然后毫不猶豫地將綠得可怕的營養補充劑倒入巨狼的嘴中。
充斥著與蔬菜相似氣息藥劑侵入口腔,阿爾伯特條件反射地掙扎:“口區——”
管家大驚失色:“不能讓他吐掉!”
“收到!”
余千星滿臉嚴肅,將狼吻合攏,在阿爾伯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圈住他的嘴筒子左左右右地瘋狂搖動,然后猛得往上一抬——
“咕咚!”
明顯的吞咽聲響起,余千星徐徐松手,阿爾伯特頂著雙蚊香眼,隨著“砰”的一聲巨響,直接倒地不起。
然而屋子里的人悲喜并不相通,管家快要喜極而泣,心中直呼——
惡狼自有小貓磨!
第56章 間諜
阿爾伯特生氣了。
吃完飯,他聳著一個大塊頭蹲坐在墻角,閉眼耷耳,完全就是擯棄外界一切聲源的雕像。
管家對懵圈的貓耳少爺解釋,他們家小少爺這是在自我緩和。
畢竟營養補充劑的味道,真的,難吃到爆!
余千星想起剛才自己粗暴果斷的喂藥手段,心中惶惶。
他抱著布丁跑到阿爾伯特跟前,用腦袋頂頂狼頭,用臉頰蹭他耳朵,甚至坐下來朝巨狼的大屁股拱拱……
然而阿爾伯特眼神淡漠,完全不為所動,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
“阿爾我錯了嘛……”
余千星很誠懇地搓搓手道歉,仰頭蹭了下巨狼胸口的毛毛。
下一秒,他就被巨狼的爪子隨手一撥,直接啪嘰一聲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毯。
余千星對上那雙俯下來,映出自己身影的獸瞳,下意識地尾巴繃緊就想逃跑。
阿爾伯特可不會那么輕易地放過他,徑直彎腰低頭,黑色的大鼻頭對準少年的肚子重重一杵!
余千星配合地叫喚:“哎呀!”
阿爾伯特被他又軟又甜的聲音可愛到了,歪頭看了看,似乎覺得爪下的少年和那些可愛的按壓發聲玩偶沒什么兩樣。
于是又低頭,用嘴筒子樂此不疲地在小貓的肚子上來回戳。
“哎呀!”
“嗚嗚!”
“呃——略——”
余千星直接歪頭扭向一邊,盡職盡業地撲騰兩下,吐出舌頭模仿兇殺案里的尸體。
“……”
幾米外,西格莉亞揉著太陽穴離開,她有時候想不通,她和鐘牧是哪里出了岔子,竟然養出兩個智障玩意兒。
玩了好一陣,周圍的仆人都忍不住捂嘴輕笑,西格莉亞的目光隨意瞥向旁處,不留聲色地收回來,揚聲喚道:“阿爾伯特,過來了。”
巨狼動作一頓,埋在余千星脖子邊拱了一下:“我要去測體能數值,你去房間等我。”
他想了想,又甩著尾巴補充:“很快就好。”
“好哦,你慢慢測。”余千星拍拍身上的毛站起來,笑嘻嘻地捏了下巨狼頭頂厚實的三角耳,就顛顛地跑去找管家要果汁了。
“明天早上我要回一趟格蘭頓,你早上起床讓人再測一次,把記錄芯片交給治療師,但凡有一項超出指標必須立刻告訴我。”
阿爾伯特打了個哈欠:“昂……”
“過來吧。”
西格莉亞手持檢測器,揪住巨狼的后頸皮,費勁地來回掃動。
沒過多久,就耐心告罄給他腦袋瓜子來上一巴掌,不耐煩地說,“抬爪子,慢慢吞吞的做什么!”
阿爾伯特:“……”嘖。
他向來不喜歡這些冷冰冰的機器放射的波頻,可惜有親姐的血脈壓制,只能臭著張臉配合。
等到檢測器的指燈一熄滅,他就迫不及待地狂甩腦袋從西格莉亞手下掙脫開。
“嘁,我都沒嫌你掉毛!”西格莉亞反手就對著他嘴筒子來上一下,將檢測器隨手一遞。
一旁的男仆上前接過:“我幫您送去給治療師吧。”
“嗯。”西格莉亞抬眼從男仆面容掃過,眉尾輕挑,“去吧。”
男仆拿著檢測器退后幾步,轉身離開。
也許是目的達成,他的步履略顯輕快,失去了獵物本應具備的警惕心,所以完全忽略了身后兩雙微微瞇起如出一轍的深藍獸瞳。
西格莉亞接過管家送上的絲巾,悠閑地擦拭著余留在手心的狼毛,過了幾息,她才勾起嘴角:“去玩吧,別弄死了。”
狼爪踩在地毯,不留下一點聲音,只有微微擺動,昭示著主人心情略微好轉的尾巴算是應答了她的指令。
“呼……”
莊園里一個急匆匆的身影閃過,縮進了花藤密布的廊角處,穩住心神等待與同伴的會面。
純白薔薇開得正盛,可惜那人無心欣賞,抬眼注視著四周,手指顫抖地將檢測器的芯片取出來。
“他們應該是不會察覺的……如果懷疑我就不會把這東西放心給我……不會的不會的……”
他嘴里念念有詞地進行心里安慰,這里的女主人所帶來的精神壓迫已經讓他神經繃緊了快半個月,每天都活在要被暴露的恐懼中。
不過現在好了,只要將這玩意交出去,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想到這兒,男仆的心情緩和許多,甚至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不斷地祈求同伴快些到來。
白薔薇輕柔的舒展著花瓣,若有似無的血腥氣讓男仆惶惶不安。
在神經繃到頂峰時,有輕微的腳步聲在身后響起,他欣喜地回頭,走廊卻空無一人。
“……呼……呼……”
他深呼吸幾次,只當自己太過緊張了,抬眼對上對面的玻璃窗,笑容卻在此刻凝固。
窗戶倒映的,不只是他難看至極的表情,還有一個碩大的狼獸,深藍的獸瞳里沒有絲毫感情,只是咧開嘴,展示著他叼住的半截屬于自己同伴的手臂。
“啊!!!不不、不要……”
男仆凄厲的尖叫聲中,巨狼吐掉嘴里的東西,任由暗紅粘稠的液體滴落在地板。
他歪著腦袋,神情充斥著不解,無辜地看著涕泗橫流的男人眨眼。
一個出乎意料的驚喜,難道不好玩嗎?
溫熱的血液染紅了一墻的白薔薇,阿爾伯特退后一步蹲坐好,抬頭望了下自己的杰作,有些心虛地撇了撇耳朵。
好像弄得太臟了。
他將芯片叼起來扔給不遠處的管家,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踱步走開。
血泊中的人還未來得及慶幸,蒙上一片死灰的眼瞳猛然收縮,倒映出另一張笑容滲人的面容。
“哦,還能喘氣。”
西格莉亞笑著拍拍手,對身后的仆人說,“把他和外面的家伙帶去地下室吧,來都來了,就請他們代替亨利閣下好好參觀。”
悅耳的女聲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魔低吟,讓男仆的臉上更加蒼白。
是他們都忘了,巴漢德黑狼骨子里,永遠埋藏著喜歡玩弄獵物的劣根性……
……
“明天我們不在家,你回家后給我們說一聲,羅莎夫人要煲蓮子龍骨湯,記得多喝幾碗,還有……”
聞人玉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余千星乖乖地點頭應聲:“嗯嗯,我知道啦!”
剛結束通話,臉頰就被有些冰冷的東西輕輕一觸。
“阿爾,西格莉亞姐姐給你檢查好了?”余千星扭頭,打量著靠近的巨狼,“咦?你去洗澡了嗎?”
巨狼的長毛有些濕潤,尤其是嘴周的那一圈,簡直就像是在水池里泡過一樣。
“……路過花園,被噴泉滋的。”阿爾伯特隨便想個借口,大約是有些懊惱忘記擦毛,直接站起身預備——
“不不不!阿爾你等等!”
余千星一眼就看出他想做什么,還沒來得及跑開,就見眼前的巨狼開始旋風甩頭,冰冷的水珠直接呼了他一臉。
“阿爾……”余千星嘆氣,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甩開。
阿爾伯特低頭湊近,同他提議:“我可以幫你舔干凈。”
“才不要。”余千星推開巨狼的毛腦袋,自己抽了干凈的面巾紙,對著鏡子一點一點擦干,還不忘檢查衣服有沒有弄臟。
“下次不要這樣了哦,濕漉漉的,你要及時吹干才行,不然毛毛會變黃,說不定還會有皮膚病……”余千星一邊擦拭,一邊叨叨絮絮地嘀咕。
我是黑毛,能變黃個屁。
阿爾伯特在內心默默反駁,不過沒有出聲,因為他覺得余千星現在的模樣,就像是外面那些獨自舔爪子整理毛毛的小貓咪。
他甩了甩尾巴,心里念了句,可愛。
余千星對著鏡子整理好形象,頭頂悄無聲息地壓上個毛茸茸的巨狼腦袋,將他的貓耳朵都壓得撇向兩邊。
“阿爾,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啊……”余千星想起他檢查到的情況,小聲開口。
阿爾伯特抬起爪子碰碰余千星頭頂的貓耳朵:“你問。”
“你的身上,為什么會有傷呀?”余千星用手比劃兩下,“感覺是被擊打出來的,嗯……精神力倒是沒有什么問題……”
他糾結了一下,還是問道,“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啊?”
曾經才上初中時,有人嘲笑過余千星的血統,結果放學時被阿爾伯特按在監控死角一頓猛揍,要不是余千星拽住他尾巴,說不定還會鬧到星際巡警那兒去。
阿爾伯特倏地躺下,用爪墊貼上余千星的臉,微微用力往上扒拉:“笑笑。”
“笑不出來,我很擔心你!”余千星不給他轉移話題的機會,“馬上就是你生日了,萬一和別人鬧出什么事,我可不想去局子里和你切蛋糕。”
阿爾伯特被他的說法逗笑,眼睛都瞇起來,喉嚨里滑過一道歡快的呼嚕聲。
“是訓練時弄的傷。”阿爾伯特說得漫不經心,“小傷,過幾天就自愈好了。”
余千星垂眼,心不在焉地摸著他脖頸的長毛:“你又不是要上戰場,還下手那么重!”
就是就是。
巨狼瞇著眼哼哼兩聲,在心中贊同小貓的后半句。
“家族傳統而已。”
阿爾伯特用爪子勾出少年掛脖子上的魔瓶吊墜,用尖甲戳戳,碰著邊玩邊說。
“噢……”
余千星點頭,盯著巨狼隨著吊墜搖擺而轉動的深藍瞳仁,抿著唇沒有再問。
阿爾伯特玩了一陣,忽然翻身起來,直勾勾地盯著余千星瞧。
余千星疑惑:“怎么啦?”
“你提醒我了。”
阿爾伯特問,“你給我準備了什么生日禮物?”
余千星腦子一懵,感情我關心你半天,你就記得個生日禮物。
“等著,給你拿!”
他好氣又好笑,轉身去書包里翻出個小盒子給他。
阿爾伯特用尖爪勾開絲綢帶子,將禮物盒撥開,瞧見了里面的白球球掛墜。
“我想著小時候送你的史萊姆風鈴掛墜已經裂了,就想換個新的給你。”余千星有點不好意思了,把白球球拿起來碰了碰巨狼的黑鼻頭。
“選來選去也沒有合適的,所以我把自己的尾巴毛收集起來扎了個毛氈球……”
余千星眼神有些飄忽,他實在是心虛極了。
他其實是想扎個小貓的,后來難度降級,改成貓貓頭,實踐時又因為各種因素,最后變成了……一個球!
“你要是不喜歡,我再換個別的給你。”余千星說著有點臉熱,想把白毛球塞回書包。
然而手心頓時一空,黑乎乎的毛爪子直接把球撥走。
阿爾伯特說:“我很喜歡。”
“是嗎?”余千星舒了一口氣,“太好了!”
他身后的尾巴歡快地一搖一擺,阿爾伯特看得心癢癢。
禮貌的小孩收到禮物后會說謝謝。
禮貌的巴漢德黑狼收到禮物后會說——
“再送一個!”
第57章 化裝舞會上
余千星一直待到周日下午,才磨磨蹭蹭地和阿爾伯特揮手告別。
如果不是阿爾伯特總是纏著他,妄圖讓他再送個毛球,他還打算再住一晚,第二天直接一起去上學。
“明天見。”
阿爾伯特的情況很穩定,明天就能結束返祖期去學校,此時蹲坐在門前,用爪子摁了摁余千星的貓耳朵。
“好哦。”余千星小聲答應著。
他觀察著巨狼的表情,似乎沒有被拒絕的失落,放下心來轉身朝飛行器走去。
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后傳來阿爾伯特略有些幸災樂禍的聲音——
“小貓,你這兩天是不是忘了什么?”
余千星猛地回頭,心中警覺:“什么?”
面前的巨狼咧開嘴,壞心眼地提醒:“你的作業,沒寫。”
余千星吸氣:“嗬——”
完球!
送別了哭著要回家趕作業的少年,阿爾伯特半趴在房間,用爪子撥弄著那顆白色的小毛球,放在一邊的光腦彈出來自西格莉亞的通訊光屏。
“今天情況如何?”
“數值正常,沒超。”阿爾伯特玩著毛球,隨口應聲。
“看起來他的異能很管用。”西格莉亞意味深長地說著,“應該是很不錯的治愈系能力,或者比我想得更強?這樣才值得鐘牧瞞得滴水不漏。”
“你沒必要試探我,我不會說。”
阿爾伯特略微不爽地呲牙,將毛球推進自己懷里壓住。
他的尾巴啪啪啪地打在地毯,高昂著腦袋開口,“你要是想繼續和他叔叔保持合作關系,勸你別打他主意。”
“只是問問,緊張什么。”西格莉亞覺得好笑,“還真是狼崽子長大了知道踹窩。”
阿爾伯特起身,開始翻騰自己的書包,想把上面的包掛替換。可惜他的爪子太大,尖牙又過于鋒利,折騰得窸窸窣窣好一陣也沒能成功,有些郁悶地盯著自己的書包哼聲。
【上午9點30分,在DZ31號行星舉辦的第十八屆慈善慶典拉開帷幕……】
樓下客廳里自動播放起預定的晚間新聞,與此同時,西格莉亞的聲音也從光屏流出——
“格蘭頓的情況不是很好,地底甚至還埋藏了不少蟲卵需要清理,我會在這邊多呆幾天。”
西格莉亞換了話題,同他說起家鄉的情況,淡聲說著,“我不在的時候,要聽管家的話。”
阿爾伯特歪著耳朵,聽著親姐像個老媽子似的說了半天,尾巴漸漸停止擺動。
她行事向來果斷干練,大多數時候都不會同他自己嘮叨那么多。
“除開家族里的其他人,格蘭頓還有普蘭金家族坐鎮,你為什么要去這么久?”阿爾伯特打斷她,一針見血地問道。
“……”
西格莉亞在那頭頓了一陣,悠悠地說道,“我又不是在交代遺言。”
阿爾伯特:“聽起來很像。”
“之前推算失誤,東半球埋藏的蟲卵提前孵化出土,重建所需的原料晶礦被人攔截,光靠普蘭金家族是應付不過來的,需要我幫忙而已。”
西格莉亞的聲音不疾不徐,仿佛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但每說一字都如巨石沉沉地壓在阿爾伯特心口。
“訓練別趁我不在的時候就偷懶,我回來會檢查的。”
“……時間很緊,也許計劃會提前……如果沒有更合適的時機,我無法保證能完美收場,你要做好準備……”
“總之,格蘭頓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盡快處理。”
“最后嘛……”西格莉亞的聲音帶上幾分無奈的笑意,“爸媽還有你的幾個哥哥托我提前和說你一聲——”
“阿爾伯特·巴漢德,祝你生日快樂。”
通訊光屏被切斷,阿爾伯特沉默良久,慢慢地從房間里走出。
作為B派的成員,比起其他人,他顯然要幸運許多。
不需要在千瘡百孔的家鄉與蟲子廝殺,提心吊膽地處理時不時孵化冒出的蟲卵,也不需要焦頭爛額地在各方勢力下周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而他只需要在家族給他創造的環境下平安長大。
他猶記得被迫轉移時在星艦窗口看見的慘狀,灰橘色的天空下碎尸無數,作為盟友的聯邦軍在克里斯指揮官的帶領下姍姍來遲,而他們,一群被人民贊頌的貴族卻要像喪家之犬般承認戰敗的屈辱。
【亨利議員出席本屆慶典并親切致辭,他在致辭中以“心存善念,就是收貨生命的希望”為主題,講述從政以來的慈善理念……并向全星際發出倡議……】
【同時,星際總統換選在際,從亨利閣下不斷上漲的支持率來看,可謂是民心所向……】
“砰!”
一聲巨響,播報新聞的電子光屏被狼爪拍得四分五裂,冒出幾縷黑煙。
巨大的狼爪碾過破碎的機械,垂著尾巴留下一地狼藉后,在仆人們驚恐的目光中慢騰騰地走開……
……
“星星,你抄好了嗎?”阿尼看著奮筆疾書的少年,有些不忍,“要不我幫你寫點?”
“不用不用,筆跡會露餡的!”余千星將選擇題涂錯幾個,飛快地檢查一遍,然后將習題冊交給了等候已久的課代表,還不忘提醒,“別放面上,把我和阿尼的隔遠一點。”
課代表了然地比了個“OK”,然后抱著作業去催促其他人。
“喲,星星你補完了?”柯林擠到他們中間,將一張宣傳海報拍在課桌上,“快來看看這個!”
“化妝……舞會?”
余千星念出海報上的華麗字體,驚訝道,“今年提前了呀?”
柯林聳聳肩:“是啊,因為快要換選了嘛,那段時間是禁止申辦大型晚會活動的,只能提前咯。”
作為諸多英才的母校,鳴英會在畢業季時舉辦化妝舞會,這也是學校最熱鬧的最令人期待的時刻。
雖說是化妝舞會,注重形象的精英學子們都端著架子,只在面上覆半張精致的面具附和主題,整體基調依舊是以優雅為主。
只是不知從哪一年期,有位學子離經叛道,穿了身深V的古典禮服打扮成吸血鬼出席,甚至還在宴會上作弄了當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校草。
場面一度熱鬧非凡,自此之后,化妝舞會便換了風格,每屆各有各的沙雕cos登場。
“還以為你們在說什么呢,原來是討論化妝舞會呀。”索羅索亞兩兄弟勾肩搭背地坐過來。
“反正我們想好了,到時候一定會成為全場最耀眼的崽!”索羅的耳朵興奮地立起,顯然是期待已久。
柯林嗤笑一聲:“嘁,是全場最傻逼的崽吧?”
索亞氣得要去扯紅狐貍的尾巴,卻被大尾巴反拍回去。
阿尼阻止他們開始扯頭花,岔了話題問柯林:“那你又打算cos什么?”
“我嘛……”柯林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起,神秘兮兮地吐出兩個字,“保密!”
“切——”
幾人不感興趣地擺手。
“星星你呢?”柯林見余千星盯著海報發呆,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
“我啊……還沒想好……”余千星不好意思地撓撓臉。
去年化妝舞會他碰巧生病了,直接在家睡了好幾天,幾個小伙伴們為了來探病也沒去,一群人都沒能湊上熱鬧。
“這有什么難的!”
柯林給他出主意,從光腦里扒拉出幾張示意圖給大家瞧:“要么就是高貴小王子,要么就是超辣的制服男仆,這兩款保證能讓論壇瘋狂發帖!”
——順便壓下我有特殊癖好的傻缺帖子。
柯林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在心中默默補充。
余千星聽得一愣一愣,不由感嘆:“這反差,好大哦。”
“不。”
阿尼摸著下巴有點贊同的意思,作為學校里的知名畫手,老神在在地說道,“正所謂,極致的扭轉極致的誘惑!”
他與柯林相視一眼,露出紳士的肯定:很贊!
話音剛落,幾人就察覺身后有道陰測測的目光盯來。
阿爾伯特手里握著塊面包片,慢條斯理地扯下一口咀嚼,兩顆尖牙閃著寒光若隱若現,還不忘朝他們幾個矜傲地抬抬下巴。
“繼續說啊,不是說得很起勁嗎?”
我敢說一個字,你就敢給我喉嚨來上一口。
索□□咳一聲,難得敏銳地察覺到阿爾伯特的不爽。他搓了搓手臂,小聲感嘆:“原來殺氣真的可以傷人。”
阿尼問:“怎么說?”
“因為……”
柯林揶揄地看了眼朝余千星走來的家伙,挑眉說道:“殺氣疼疼!”
阿尼沉默:“……”好冷。
放學后,阿爾伯特送余千星回家,快到他家時,阿爾伯特手肘撐在飛行器的窗口,隨手撥了下余千星的耳朵:“舞會打算準備什么?”
余千星還沒回答,他倒傾身靠近,深藍的瞳仁緊盯著少年的臉,沉臉警告:“不許穿成柯林他們說的那樣!”
余千星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啊!”
他已經有了主意,揚起笑臉說:“我會出我最喜歡的動畫cos啦!”
“最喜歡的……”
阿爾伯特想起那部《魔瓶小精靈》,不管是克拉拉還是阿米爾,都是兒童向的動漫人物……
如果是他們的話……冒險家小貓或者精靈小貓……
阿爾伯特有點期待地總結——
可愛,通通都很可愛!
那雙深邃的眸子對上余千星軟乎乎的笑臉,逐漸盛滿了笑意,從鼻子里輕輕哼出一個:“嗯。”
下了飛行器后,余千星和阿爾伯特揮揮手,雙方都露出了愉悅的神情各回各家。
那根細白的尾巴晃呀晃,余千星一邊哼著《魔瓶小精靈》的主題曲,手下“刺啦刺啦”地動作不停。
羅莎夫人和女仆們按他的要求準備了一堆材料,想要上手幫忙卻被小少爺推開。
“我自己來就可以啦!”
他弄得動靜不小,連鐘牧和聞人玉都被這里的動靜吸引過來。
“鳴英的化妝舞會嗎?”聞人玉露出有些懷念的神情,“我還有點想再參加一次!”
羅莎夫人聞言,抬眼看了看沉默不語的鐘牧,掩嘴輕笑起來:“您當時已經算是出盡了風頭,還是留給孩子們玩吧。”
“哈,也是。”聞人玉有點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朝著還在認真做道具服的貓崽走去。
“星星崽,讓我看看你要做什么?”
“快好了哦!”
余千星回頭,發現是鐘牧和聞人玉,興奮地挪開幾步,給他們看看自己的半成品道具服。
“哇哦,這可真是……”聞人玉抬眼看去,嘴里的話遲遲吐不出來。
鐘牧的表情也有些復雜,難得多問一句:“你確定穿這個?”
余千星點頭:“嗯嗯!沒錯!”
他回頭看了眼自己的杰作,有些驕傲地叉腰抬頭,學著索羅他們的口氣說道——
“老師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成為整個宴會最亮眼的崽!”
聞人玉:“……”
我不是很放心。
第58章 化裝舞會中
華麗柔軟的地毯在禮堂鋪開,鳴英標志性的獅鷲雕像被擦拭得發亮,掛上紅金絲帶被擺放在禮堂中央。
鎏金燭臺浮現點點螢火燭光,復古的胡桃木長桌擺放著數不盡的各式酒水珍饈,可惜這些精致的食物并不是學生們今晚的重點。
數百位學生已經嬉笑著進入禮堂,在燈火輝煌的光亮中歡呼尖叫。
有些古板的教師捂著耳朵站在二樓走廊,俯視著奇裝異服的男孩女孩們,含糊地嘟囔“鬧騰的小崽子們!”
可惜他們僅僅是吐槽了幾秒,就被眼尖的男孩勾肩搭背地拽去喝酒。
“啊……好多人……”
阿尼不太適應這種e人扎堆的場合,往自己頭頂披了塊白布從頭裹到腳當幽靈,只挖了兩個洞露出眼睛方便看路,敷衍地附和了一下主題。
他用光腦對準禮堂各處“咔咔咔”地拍照,畢竟來都來了,還是存點畫稿素材。
周圍有打扮成僵尸的,還有穿著膠衣的貓女,那些畢業生們放飛自我鬧騰得正起勁,甚至有膽大的情侶在角落接了個青澀的吻。
有人在身邊跑動,阿尼被撞了幾下后慢吞吞地側身避開,結果不小心踩到過長的白袍被絆了一下,踉蹌幾步靠著長桌穩住身形。
突然,一張細白絲線做成的網兜從天而降,將倒霉的幽靈少年抓個正著——
阿尼:“……”
“哈哈,瞧我抓到了什么?一只小幽靈!”
長腔長調的語氣讓阿尼扭頭,果然瞧見了那只得意的紅狐貍。
他披著低調繡有暗紋的魔法袍,袍下卻是一身做工考究的暗紅禮服。
巫師帽下的眉眼張揚又痞氣,相當享受其他同學看來的目光,得意洋洋地挑眉:“怎么樣,我今晚打扮得還不錯吧?”
“確實不錯。”
阿尼默默地把網兜從自己頭頂扯開,自顧自地整理被弄皺的布料,“就連這身袍子都掩不住你種族騷得沒邊的刻板印象。”
“你在陰陽怪氣我?”柯林的笑容僵在臉上,隔著他覆在面上的布料,伸手去揪這家伙的臉。
阿尼任他動作,完全不想反抗,面無表情地喃喃:“啊,讓你聽出來了呢。”
柯林聽見他生無可戀的語氣就知道他社恐癥犯了,攬住他肩膀打趣道:“別這么冷淡,來都來了,好好享受舞會吧!”
“你是在說你自己吧。”阿尼把他手撥開,將白袍裹緊一些,“最近你貌似也很忙,社團活動都沒參加。”
“啊……這個嘛……我的約會邀請可是排得很滿……偶爾也會顧及不過來嘛!”柯林摸了下鼻子,干笑兩聲回道。
阿尼看了他一眼,淡聲道:“是嗎?我以為你是因為格蘭頓……”
“話說索羅和索亞呢?怎么到處都沒看見那兩個家伙?”
柯林往周圍看了一圈,問,“我以為早來了啊?”
“哈嘍!”
話音一落,有人拍了拍魔法師狐貍的肩膀,熱情地打招呼。
“啊?!”
柯林回頭,兩顆奇形怪狀的野獸腦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占據他的視線,兩顆腦袋一紅一紫,上面的野獸面孔猙獰丑陋,叫人看得眼睛發疼。
柯林瞳孔縮成針尖大小,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干咳著驚恐地后退幾步,“什么玩意兒?!”
阿尼戳戳野獸腦袋:“硬紙殼做的。”
“這叫驚艷出場,你懂不懂啊!”熟悉的聲音從紙殼頭套下悶悶傳出,表達著對柯林的不滿。
“我看是驚悚出場!”
柯林剛被嚇得失態,正是羞惱的時候,聞言不由嘲諷似的嗤嗤笑著,伸手按住他們兩個的頭套,猛得一拔——
“啵!”
頭套之下,兩顆毛茸茸的白色狗頭咧嘴露出種族標志性的微笑:“surprise!沒想到吧!”
柯林:“……”
一層又一層,你們兩個玩套娃呢?
他沉默良久,又把頭套默默地給他倆按回去。
“阿爾伯特和星星呢?他們兩個又去哪兒了?”索羅擺弄著頭套,不忘打聽另外兩個小伙伴。
“星星說要自己來,不讓我們去接。至于阿爾伯特那家伙嘛……”柯林的視線在人群中搜尋一番,朝一個方向抬抬下巴,“喏,來了。”
幾人朝著柯林示意的方向看去,就見那人從禮堂門口慢悠悠地進來。
他穿著最尋常不過的黑色禮服,大概是剛到,手臂還搭著件外套,胸前口袋沒有放方巾,只是簡單地別了朵小蒼蘭。
阿爾伯特將外套遞給穿著燕尾服的侍者,眉頭被過于吵鬧的動靜惹得些許皺起。
他的外形實在出眾,即使比起那些高年級的畢業生,周身氣場也不落下風,惹得不少人將打量的目光頻頻落在他身上。
柯林摸著下巴在心底打趣,如果不是他臭著張臉,大概會被不少淑女約進舞池。
“杵在這兒做什么?cos四大天王?”阿爾伯特向他們走近,深藍的眼瞳挑剔地打量著面前四人。
“你打招呼的方式可真是一如既往地讓人不爽。”索羅哼聲。
“我以為你們習慣了。”阿爾伯特漫不經心地回答。
阿尼問:“你為什么穿禮服?”
他想了想,又補充,“我是說,正經的禮服。”
索亞點頭,頭套上野獸的假舌頭也跟著晃:“就是就是,明明是化妝舞會,你還打扮得那么正經,真夠心機的!”
“你說我?”阿爾伯特冷笑,指了指柯林,沒好氣地說,“是我想扮魔法師,結果這家伙搶先去定制了這件騷氣的袍子!我可不想和他撞款!”
“誰讓你磨磨唧唧地叫設計師改方案,我以為你要換造型呢。”柯林有點心虛地反駁,“不過你可以扮別的嘛,什么圣騎士之類的,也挺受歡迎!”
“不要。”阿爾伯特頭頂的耳朵動了動,冷著臉拒絕。
他之所以打算扮成魔法師,就是因為袍子藏耳朵和尾巴很方便!
“算了,你這樣也不錯。”索羅圍著他看了一圈,笑嘻嘻地說,“尾巴再揚高點,和撅屁股開屏的孔雀挺像!”
阿爾伯特沉默幾秒,精準地扯開索羅的頭套,開始往他的狗嘴里塞蛋糕。
索羅:“嗚嗚嗚!你干嘛!”
阿爾伯特對他的嗚咽充耳不聞,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看老子噎不死你!
“……又開始了。”
柯林幾人看得搖頭嘆氣,再塞下去,薩摩ye要變成薩摩yue了。
他正要阻止,忽然從大門口傳來一陣驚呼——
“天吶!那是什么?”
“是初二的余千星……”
“廢話,我當然知道!我是問他的裝扮是……什么玩意兒?”
在玩鬧中的人動作一頓,索亞伸著腦袋往吵鬧的方向看去:“好像是星星來了?”
索羅咽下蛋糕,他被膩得有點ye不起來,但好奇心永不磨滅:“話說,你們知道星星要cos什么?”
柯林和阿尼都搖搖頭,一起看向阿爾伯特。
“他沒細說,不過應該是《魔瓶小精靈》里面的角色。”阿爾伯特用絲巾擦拭手指,面上平靜,實際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期待。
幾人聽后不由“哇哦”贊嘆出聲,畢竟憑余千星的長相,不管是扮演阿米爾還是克拉拉,效果都絕對不會差!
“走走走,我們快去看看!”
柯林興致勃勃,拉著他們就往嘈雜處跑,還不忘高聲呼喊,“星星!我們來啦!”
“啊?我在這里!”
人群中,阿爾伯特的耳朵一動,精準的聽見那道軟軟甜甜的聲音,心中期待更盛,擺脫柯林的手,加快了腳步。
“喂,等等我們!”
他們擠開里三層外三層的同學,迎面撞上個紫黑色的玩意兒!
“哈嘍哈嘍!我可算找到你們啦!”
布置華麗的禮堂里,余千星穿著巨大的紫黑色梨型“玩偶”服有點行動不便,像個不倒翁般一搖一擺地朝他們挪過來。
他邊挪邊小聲嘀咕:“嘿咻嘿咻……”
眾人:“……”
確實是《魔瓶小精靈》的角色。
想象中的精靈小貓已經幻滅,阿爾伯特上下打量著面前笑容滿面的少年,覺得腦子嗡嗡作響。
真是失策,他千算萬算,居然沒算到余千星居然打扮成那個裝精靈的大瓶子!
索羅索亞圍著他瞧:“星星,原來你要打扮成大瓶子啊……”
“是魔瓶!”余千星想叉腰糾正,然后手一滑發現自己現在沒有腰,只能尷尬地垂下。
他觀察著眾人的表情,眼睛亮晶晶的轉了一圈給大家全方位展示,有些期待地問:“怎么樣?是不是很棒!”
“很震撼的效果……”柯林干咳一聲,余光瞄向身邊的好友,抿著嘴沒再吭聲。
——瞧,震得這只巴漢德黑狼都快石化了。
雖說這場晚宴任由學生們自由發揮,不過終究是場所有人期待已久的舞會,所以——
“請問魔瓶先生,我們要怎么跳舞呢?”
阿爾伯特伸出手指戳了下玩偶服,有點無奈地問道。
阿尼聞言,朝這人深深的看去一眼。
這種問法還真夠狡猾,連跳舞邀請都直接免了。
余千星完全不在意,思路已經跟著阿爾伯特走。
他笑起來在原地蹦噠兩下:“沒關系,我里面穿了禮服!”
“是嗎……”
阿爾伯特挑眉,手指順著瓶身往上,捏住了少年的后頸,壓低聲音問,“你打算現場脫?”
余千星一愣:“啊……”不能嗎?
“喂喂,好歹也是禮堂,別在這兒上演奇跡小貓。”
柯林朝身后的小門指了指,“二樓有幾個房間被當做了更衣室,你們幾個抓緊去換吧,舞會可是要馬上開始了。”
說著,他倒是把魔法袍解開,露出自己的高定禮服。
“好哦。”
余千星過足了癮,跟著索羅他們往更衣室走,阿爾伯特懶散地跟在他們身后。
熱鬧的禮堂里,不少人饒有興致地看過來,三三兩兩挽在一起的女孩們小聲輕笑著交談——
“他真可愛”
“快瞧小瓶子走路的姿勢”
“我該去合影的”
這類調笑的聲音時不時地傳入耳中,余千星往玩偶服的領口縮了縮脖子,臉上浮上一層薄紅。
“不好意思了?”
阿爾伯特在他身后哼笑起來,讓他不由自主地把腦袋縮得更低。
阿爾,好煩。
等到了更衣室,阿爾伯特在外面等著沒進去,余千星關上門隔絕了那些盛滿笑意的目光,長舒了一口氣。
“嘿咻——”
索羅把頭套取下來,又把腦袋恢復成人形,對著鏡子開始整理衣服。
余千星眨眨眼,注意到他身后還擺著幾個箱子,好奇問道:“那是什么?”
“哦,這個啊……”
索亞彎腰從箱子里捧出一個碩大的南瓜,笑嘻嘻地說,“我們原本打算戴南瓜頭的,不過有點沒意思,還是野獸頭套好玩!反正是把柯林那家伙給嚇到了!”
“這樣哦……”
余千星接過南瓜頭聞聞,發現居然是真的巨型南瓜。
“超硬的巨型種,不錯吧?我專門選的,還掏空洗干凈刻了眼睛嘴巴。”索羅見他感興趣,便走過來給他展示,有點遺憾地說,“不過開口有點小,我該再選大一點的。”
“是嗎?”
余千星捧著南瓜眨眨眼,直接往頭上一戴,“我覺得不會呀,剛剛好誒!”
索羅索亞一驚,抬眼看了看說:“星星,這個戴上去好像你的瓶蓋哦。”
“真的嗎!”
余千星開心地擺了擺身子,滿足地在鏡子前轉了一圈。
這時,屋外優美的音樂聲響起,幾人總算記起了正事。
“舞會要開始了,我們得快些下去。”索羅讓弟弟系好領結,扭頭對余千星說,“星星你快脫下來吧。”
“好的呀!”
余千星抱住套在脖子上的大南瓜,用力一拔——
“…………”
他轉身,聲音艱澀地對小伙伴說:“好像,卡住了……”
索羅索亞瞳孔地震:“嗬——”
阿爾伯特等了許久不見人出來,深藍瞳孔微動,視線在門把手上停頓幾秒,然后毫不猶豫地擰開,直接推門進去。
暗沉的更衣室里,兩只薩摩耶小嘴通黃,趴在“大瓶子”身上,抱著顆南瓜頭費勁吧啦地狂啃。
阿爾伯特:“…………”靠。
有時候他很慶幸自己和這些家伙一起長大,才能讓他不管看見什么離譜的場面,都不會覺得太意外。
比如說,現在。
余千星聽見動靜,慢吞吞地面向他,心虛地開口:“阿爾,南瓜好像取不下來了……”
“看得出來。”
阿爾伯特朝他走近,屈指敲敲南瓜頭,勾起嘴角問道,“你知道自己現在像什么嗎?”
余千星不懂就問:“像什么呀?”
“像個……”
阿爾伯特在那雙圓溜溜的貓眼中擴大笑意,殘忍地說,“頂著南瓜頭的變異大茄子。”
余千星:“!!!”
怎么會這樣嘛QAQ!
第59章 化裝舞會下
“你們先出去吧。”阿爾伯特看向旁邊兩只埋汰的薩摩耶,嫌棄地說,“最好去洗洗毛,如果你們不想進入論壇的舞會笑點合集的話。”
“昂……”
索羅索亞相視一眼,只能耷拉著耳朵跑去找洗手間。
樓下的小夜曲輕柔動聽,不少人已經開始了第一支舞。
阿爾伯特神色不變,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將禮服外套脫下來,挽起白襯衫想去幫余千星把那個糟糕的南瓜頭取下來。
“啊……”
南瓜頭很硬,被索羅他們啃得亂糟糟,余千星看見阿爾伯特一塵不染的白襯衫已經被弄得污臟,忍不住扶著腦袋上的南瓜往后挪。
“阿爾,要不算了吧。”余千星皺了皺鼻子小聲開口,“再折騰下去會把你也弄臟的。”
后背已經被汗水浸透了,耳朵也黏黏糊糊的,更糟糕的是全身都是可怕的南瓜味,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狼狽。
他余光瞄向旁邊的鏡子,優雅得體的狼耳貴族面前,站了個滑稽的南瓜頭茄子。
余千星嘆氣,他本來想和阿爾伯特一起度過這次熱鬧的舞會,不過看樣子,現在已經搞砸了。
“你不是很期待舞會?”阿爾伯特勾起唇角把他黏在臉頰的發絲挑開,指尖戳在少年的嘴邊往上提,“笑一笑,至少你做到了驚艷出場。”
“你安慰人的方式可真夠爛的。”余千星笑不出來,氣鼓鼓地把他的手拍開。
“好吧,我換個方式。”
阿爾伯特轉身,將更衣室里間的小門推開,門外正是一片寬敞的露臺。
這里遠離了樓下人群亂糟糟的聲音,沒有紅地毯,也沒有璀璨的水晶燈,甚至只能聽見一點音樂的余韻。
阿爾伯特朝著露臺走了幾步,向來懶散傲慢的少年在月色下顯得那般沉穩從容。
余千星有些看呆了,愣著神站在門口,看著阿爾伯特重新穿上外套整理了一下領結,然后在月光下傾身彎腰,朝自己緩緩伸出了手——
“如果您能與我共舞,將是我今晚最大榮幸。”
余千星呆呆張嘴:“啊……”
傲慢的黑狼此時是出奇的乖順優雅,他一手背在身后,因為等不到對方的回應,稍稍抬眼,另一只攤開的手朝著少年的方向又伸過去些。
糟糕的心情在此刻一掃而空,余千星揚起笑臉,將手剛放上去,就被阿爾伯特緊緊握住。
輕快悅耳的鋼琴曲從樓下的禮堂傳開,阿爾伯特從容地帶領著自己剛剛邀請到手的舞伴踏起第一個舞步。
他看起來相當嫻熟,可沒有人知道,他在心底悄悄慶幸今晚的月光不夠明亮,不會叫身邊的人發現自己滾燙又輕顫不停的狼耳朵。
別扭的玩偶服讓余千星步子邁得很慢,好在阿爾伯特很配合地將節奏放慢。
剛進入第二小節,余千星轉了個圈就覺得臉頰有點發燙,他偷偷抬眼,只能看見阿爾伯特的下巴。
似乎對某人的走神有所察覺,阿爾伯特低下頭,與金綠色的眼瞳對視,“在想什么?”
“唔……我在想……”
余千星像是被腦中的想法逗笑,瞇著眼邊笑邊說,“你穿得那么帥氣,現在居然在和一個大茄子跳舞耶!”
阿爾伯特失語,好半天才干巴巴地說:“你可真會破壞氣氛。”
“什么意思?我有嗎?”余千星不太懂他指的什么,眨巴著眼疑惑地問個不停。
卻不想對方停下步子,抬手握住了他的南瓜頭。
余千星:“欸?”
阿爾伯特對著他笑了一下,然后將南瓜頭猛得往后轉——
“唔唔!阿爾你這樣我看不見前面啦!”
這個大南瓜只刻了一面,余千星對著一片黃乎乎的瓜壁急得雙手亂擺。
忽然,手腕被人握住,余千星漸漸安靜下來,疑惑地出聲:“阿爾?”
此時,阿爾伯特收起了漫不經心的笑容,他沉沉地看著面前悶聲悶氣發問的小貓舞伴,無聲的笑了一下,慢慢低頭——
直到略顯冰涼的嘴唇貼上了同樣冰冷的大南瓜。
薄云浮動,露出了藏在身后的月亮,皎潔的光亮灑落,將那兩道貼合在一起的影子拉得很長……
“咔嚓!”
余千星等了一會兒,面前結實的南瓜壁突然裂開,壓得難受的脖子總算得到了解放。
阿爾伯特將獸化的狼爪移開恢復原樣,慢條斯理地整理被繃壞的禮服。
余千星反應過來,原來是要幫自己切南瓜頭呀!
“阿爾你好厲害哦!”余千星贊嘆。
黑發里的耳朵動了一下,阿爾伯特顧不上發燙的臉頰,漫不經心地應聲:“還行吧。”
……
“我們提前回來沒關系嗎?”
余千星穿著玩偶服跳下飛行器,對跟著下來的阿爾伯特問道。
“我和柯林他們說過了。”阿爾伯特捏了捏他還是南瓜味的臉蛋,挑眉看他,“或者你覺得我們這幅樣子,能等到禮堂的那些家伙散場,再在他們面前晃一圈?”
余千星完全不敢想象那副場面,小聲嘀咕:“好吧……你考慮得真周到。”
天色不早了,他朝著家門口慢慢挪,扭頭發現阿爾伯特沒有跟上來,不由奇怪道:“阿爾,你不來嗎?今天就住我家吧!”
阿爾伯特卻搖頭:“不了,我要回去,今晚西格莉亞要回來了。”
“好吧,那再見哦……”
余千星知道西格莉亞上次見過后就沒回家,是應該回去打個招呼才對,于是沒有再邀請他留宿。
羅莎夫人聽見動靜,已經把門打開站在門口等候。
阿爾伯特說:“回去吧,洗洗早點休息。”
“好哦。”
余千星點點頭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下腳步回頭,對上那雙不曾移開的眼眸。
阿爾伯特站在朦朧的光線中,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但余千星完全能想象出他將專注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模樣。
畢竟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阿爾……今天謝謝你!”余千星揚起臟兮兮的小臉,笑容滑稽又可愛,超大聲地對他說道,“這是我玩得最開心的舞會!”
這一瞬間,阿爾伯特覺得心臟都快要從胸腔跳了出來。
他很想上前拉著這只可愛的小貓再跳上一晚上,只是不斷震動的光腦讓瘋狂流動的血液重新冷靜。
“昂……”
他又恢復成平時懶洋洋的模樣,晃悠著尾巴應聲,將胸口別了一晚上的小蒼蘭送到余千星手上,輕輕地說,“我也是。”
“嘿嘿……”
余千星傻笑著回到家里,在女仆和羅莎夫人的幫助下擺脫了惱人的玩偶服。
他擦干凈臉,來到窗前,發現阿爾伯特還站在莊園中央的噴泉邊上,當即開心地跟他揮揮手。
“走了。”
阿爾伯特瞧見他房間暖黃色的燈光亮起,抬手跟他示意,轉身進入了等候在旁的飛行器。
看著那架飛行器離開視線,余千星將小蒼蘭插在玻璃瓶,然后擺到了床頭柜上,朝著花朵灑了水。
水滴順著花瓣滴落在下方的綠寶石,余千星垂眼看去,長睫微垂蓋住眼底情緒。
他將項鏈輕輕地拿起來,偏頭在親了下那枚漂亮珍貴的綠寶石。
他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所以也希望,能將現狀一直保持下去……
……
巴漢德家的飛行器在離開莊園不久后,降落在荒無人煙的郊區。
那里有一架A級星艦浮在半空,而站在星艦下方的男人顯然是等了一陣。
“一周后,DZ31星會舉行慈善慶典的閉幕式。”
鐘牧將一塊芯片拋給來人,作為處于盟友的立場,淡聲提醒,“這種時期沒有政客會傻到放松警衛隊的監管,如果西格莉亞想要安插人手混進去,恐怕她要失望了。”
阿爾伯特接住芯片:“鐘先生,感謝您的提醒,不過從最近的選票來看,您那邊也不怎么輕松。”
鐘牧沒有說話,周圍的空氣仿佛驟然冷了幾度。
“請您放心,那種溫吞的方式不適合巴漢德家族。”
阿爾伯特拋玩著芯片,在落下時抬手握在手心,“我們等不起,格蘭頓與綠翡翠的亡魂也等不起,所以我們會用最有效率的辦法。”
少年略顯稚氣的臉上,浮現出與年齡并不相符的殘忍殺意。
鐘牧頭一次認真打量著面前的少年,忽然間明白了他說的意思。
“很大膽。”鐘牧淡淡地評價了一句,似乎來了些許興致。
他看了眼光腦上的時間,打了個手勢讓身后的星艦慢慢降落。
在臨走前,鐘牧說道:“聞人修那邊已經安排妥當。”
阿爾伯特有些意外:“他會主動幫忙?”
“當時不會。”鐘牧面無表情地說,“你該慶幸,他是個弟控,而你有位護崽的好老師。”
阿爾伯特微怔,直到那架星艦離開,他才反應過來般低笑一聲。
他揉了揉鼻子,別的不說,那股子酸味都快把他熏吐了。
……
鐘牧回到家時,客廳只留了昏暗的落地燈,有女仆見到他回來,連忙上前接過他的外套。
“小少爺睡了嗎?”鐘牧把外套遞過去,習慣性地問道。
女仆低聲回道:“應該還沒有,剛才還下來吃了點水果。”
“知道了。”
鐘牧剛朝樓上走了幾步臺階,忽聞雷雨聲響起,女仆們慌忙地調整莊園內的減噪模式。
他想了想,加快了腳步,朝著余千星的房間走去。
“叔叔你回來啦!”
不等他敲門,房間門被從內推開,探出了一個小腦袋。
頭頂的貓耳朵愉悅地動動,余千星聞見了他身上的味道,愣了一瞬,隨即抬眼問道,“叔叔你去哪里了?”
“……去看你老師了。”
鐘牧朝他房間里看了一眼,發現已經開了小夜燈,兔子玩偶和德牧們也窩在陪睡的位置準備就緒。
鐘牧眼里多了些笑意:“今天打雷,不需要人陪了?”
“不用啦!”
余千星把門推開,叉腰得意地晃悠著尾巴,“我已經長大了!”
“嗯,千星長大了。”鐘牧的大手覆在他頭頂揉了揉,“但永遠都是我們的小貓崽。”
這時,光腦的通訊鈴聲響起,是聞人玉的消息。
鐘牧收回手對余千星說道:“早點睡吧,別亂蹬被子,我會來看的。”
“好哦。”
余千星喃喃應聲,看著鐘牧轉身,一邊回消息一邊朝他自己的臥室走去。
他叫住鐘牧:“叔叔。”
鐘牧回頭:“嗯?”
余千星扒拉在門邊垂著眼似乎有心事,就在鐘牧以為他察覺到什么,正要開口再問時,他卻眨了眨眼,沖他甜甜地笑起來。
“叔叔晚安!幫我對老師也說聲晚安哦!”
鐘牧看了他許久,聲音很輕地答應:“好。”
第60章 前夕
“早啊!我親愛的友友們!”
王勤勤打著哈欠進教室,瞧見余千星幾人在座位上吃早飯,連忙湊過去,神秘兮兮地說,“你們看論壇了嗎?昨天的舞會居然發生了靈異事件!”
“啊,你說那個啊……”
索羅一愣,與索亞相視一眼,有些尷尬地埋頭啃面包。
阿爾伯特撕開布丁包裝遞給余千星,不是很感興趣地模樣,一手撐臉,另一只手繞著人家的發絲玩。
余千星看著他們的反應,興致勃勃地問:“哪個哪個?”
“喏——”
王勤勤給他發了個論壇討論貼的鏈接,“就是這個!”
【震驚!禮堂二樓露臺驚現飄浮南瓜頭,是鬼影顯靈還是惡作劇?】
南、南瓜頭?!
余千星一愣,順著標題往下看——
【咳咳……首先說明,絕對不是標題黨,有圖有真相的哈!本人昨晚遲到,來禮堂時舞會已經開始了,為了避免尷尬打算從后門進,匆忙跑去時發現路面有影子在晃來晃去,抬頭一看沒把我嚇個半死!】
【你們敢相信嗎?!當時有好大一個南瓜頭飄在上面,陰測測的,還轉來轉去!太詭異了我沒敢多看,拍了兩張照片就縮進禮堂了!】
【(圖片)(圖片)】
“臥槽這個玩意兒好詭異!”
“真的假的?是惡作劇吧?”
“不會吧……昨天所有人不是都在禮堂嗎?我們沒看見這種打扮的人啊……”
“樓上說得對!如果是惡作劇,怎么可能在偏僻的露臺嘛!”
“就是就是!”
“我就說吧,好好的舞會,非要有人裝鬼,這下好了,會不會真的把臟東西招來了?”
“噢噢噢!我聽幾個學長說二樓露臺實際上十幾年前也鬧過鬼,就是頭一次改革成化妝舞會的那一年!”
“什么什么?詳細說說啊!”
“靈異舊聞嗎?層主單獨開貼說吧!”
王勤勤激動地問:“怎么樣怎么樣?很詭異吧?”
余千星心虛地撇開眼:“……”
為什么那個南瓜頭……那么眼熟……
等王勤勤走后,余千星又看了眼論壇里的照片,抬眼與索羅索亞他們對視。
索羅索亞:“噗!”
“哼!”
余千星耷拉著耳朵,不爽地把布丁戳來戳去,“拍得什么破角度,居然說我是臟東西!”
“如果他們拍到你的全身,或許這個帖子熱度會更高。”柯林笑嘻嘻地轉過頭來打趣。
余千星又仔細看看照片:“為什么沒有阿爾?”
“可是因為……”
阿爾伯特看見論壇里各種各樣的腦洞,故意幸災樂禍地揶揄他,“我穿得太黑了,而你要做最耀眼的崽,瞧,現在已經加入全校未解之謎合集了。”
“……”
余千星紅著臉哼聲,捏住他的嘴巴手動閉麥——
好了,可以了,再說就煩啦!
……
“姨姨我回來了!”
余千星放學回家,聞見屋子里彌漫的香氣,熟練地往廚房去。
羅莎夫人煲了石斛橄欖排骨湯,盛了一碗放他面前:“前幾天是不是玩得太晚了,瞧你黑眼圈都快出來了,先喝點湯,飯菜馬上就好。”
“好哦。”
余千星小口小口地喝著,發現女仆們準備的菜量不多,問道,“叔叔和老師今天也不回來嗎?”
“下午回來過一趟,給你帶了些餅干放在了零食柜,不過說是晚上約了聞人少將吃飯又走了。”羅莎夫人笑道,“今晚可能會晚些回來。”
余千星點了點頭,用勺子攪和著湯水,忽然冷不丁地說:“他們最近好忙呀。”
羅莎夫人一愣,將他喜歡的焦糖布丁拿出來放到他手邊:“乖乖,最近要換選了,他們忙一些很正常。之后忙完了不是就快放暑假了嗎?今年再找個地方讓先生帶你去度假吧。”
“好的呀。”余千星接過布丁,歡喜地答應下來。
羅莎夫人看著他神色并沒有異常,放下心來揉揉他的腦袋,轉身去準備飯菜。
【截止到今日下午三點,本屆慈善慶典在亨利議員的動員下,已募捐到14351.42萬星際點,并啟動多達46項慈善項目……】
余千星吃完飯后,癱在沙發上擼狗,聽見新聞的播報,抬眼看了眼電子屏,恰好看見那位笑容滿面的政客。
【亨利閣下表示,能參與本次慈善慶典深感榮幸,并計劃開展管轄區內的走訪慰問活動,為困難民眾與傷殘軍士送上關懷與祝——】
余千星拿起遙控器,抿著嘴直接切換頻道,當魔瓶小精靈熟悉的片頭曲響起時,他才哼哼兩聲換了個姿勢繼續癱。
唔,眼睛舒服了。
他閑著沒事,給阿爾伯特發了消息,不過對方似乎在忙別的,等了好久都沒回復。
余千星只能抱著一只德牧,面對面地把腦袋歪來歪去玩得不亦樂乎。
等到夜幕降臨,光腦還是很安靜。
余千星洗了個熱水澡換上睡衣,在自己那堆玩具里面挑挑選選。
“讓我想想今天讓誰侍寢比較好呢……”
手指滑過一排各式各樣的小兔,最后撈起一只酷酷拽拽的星際巡警小兔——
“就你啦!”
余千星夾住玩偶就蹦進被窩里翻來滾去,把守在床邊的幾只大狗看得一愣一愣。
“怎么還沒睡?”
熟悉的聲音響起,余千星支起耳朵抬頭,瞧見鐘牧推門進來。
他顯然是剛到家,身上還帶著夜晚微涼的露水氣息,看著被滾得亂糟糟的被窩,靜默片刻才緩聲說道,“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別睡太晚,小心長不高。”
“唔……”
一句話被戳中死穴,夜貓子少年連忙蓋好被子乖乖地躺好,“知道了……”
鐘牧看著他乖巧的樣子,笑了一下,將他蹬在床下的抱枕撿起來放好。
余千星問:“叔叔,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呀?”
鐘牧的動作一頓,靠著床邊坐下來目光溫和地看過來:“千星,你會介意有一天向星際的人公布異能嗎?”
“嗯……”余千星想了想說,“我都聽叔叔和老師的!如果你們覺得時機合適,公開也可以呀。”
“你倒是什么都不怕。”鐘牧低笑著,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說道,“我知道了,我們心里有數。”
“對了叔叔,過兩天DZ31星會舉行慶典的閉幕式……”
余千星說道,“那天剛好周末,你們要去的話,我能一起去看看嗎?”
鐘牧抬眼認真地注視著面前的少年:“怎么突然對慶典感興趣了?”
余千星玩著手指小聲說:“唔……想去看個熱鬧。”
他抿著嘴,半天沒等到鐘牧回答,正想說算了,然而溫和的聲音卻落了下來——
“去吧,我們帶你去。”
鐘牧這樣說道。
得到滿意答復的少年稍稍松了口氣,抱著兔子玩偶瞇著眼進入了夢鄉。
鐘牧在床邊看了一陣,將小夜燈的光線調暗些,才起身走出房間。
“你不該答應的,鐘牧。”
漆黑的走廊上,聞人玉抱臂靠在墻壁,皺著眉一臉的擔憂,帶著些怒氣沖鐘牧開口,“西格莉亞心意已決,你明明知道會發生什么,為什么還要答應下來?那并不是一個他該去的場合。”
“小聲點,他睡了。”鐘牧走過去,捏著青年的下巴,在他不悅地注視下印上一吻。
“滾遠點。”
聞人玉毫不客氣,把他的臉推開,“我現在拒絕和你調情。”
“只要他主動提,我就不會不答應。”鐘牧抬起手摸著他的臉,目光里含著些許無奈。
聞人玉不為所動:“別來這套,我可不是十來歲的男孩,你要是真心想攔,有的是法子,畢竟你這個人就是一肚子壞水!”
聽見愛侶毫不客氣的形容,鐘牧眼角生出淡淡的笑意,等對方嘀嘀咕咕地發泄完不滿,他才重新開口——
“他不是菟絲花總要學著長大,親眼見證總比被蒙在鼓里后知后覺要好上許多。”
“對,對……當然是這個道理!我知道,但是——”聞人玉想起那兩個孩子從小就黏黏糊糊的模樣,心中有些酸澀。
“阿爾伯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鐘牧看出聞人玉心中所想,將他攬進懷里,輕聲說道,“千星主動提出來,我想他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可是最近千星的異能等級都有要突破的苗頭……”
聞人玉嘆了口氣,悶悶地說,“保護好他,我也許會失去一個學生,不想再失去另外一個。”
鐘牧無聲地笑了笑,貼在他耳邊輕吻一下——
“當然。”
昏暗的房間里,余千星靠著門板慢慢地滑下坐在地毯,一聲不吭地垂下眼,手里把玩著脖頸間的魔瓶吊墜。
大狗們不知道小主人怎么了,但敏銳地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全都湊過來哼哼唧唧地在他身邊撒嬌。
余千星難得沒有心情理會,只是抬頭呆呆地盯著窗外的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
阿爾伯特在槍支滿地的房間里爬起身,動作有些遲鈍地拉開窗簾。
當熹微的晨光照得他瞳孔微縮,疲憊的大腦忽然重新運轉,讓他記起昨晚震動了幾下的光腦。
他翻出那枚小玩意兒,一道光屏彈了出來,是他最熟悉的名字。
阿爾伯特坐在地上,一腿支起,手肘搭在上面慢悠悠地看著小貓發來的消息——
【阿爾你在干什么呀?】
【羅莎姨姨煲的湯超級好喝,下次你來嘗嘗看!】
【嗶嗶——呼叫我的動畫片搭子!哈嘍哈嘍你在嗎?重制版的魔瓶小精靈開播啦!】
阿爾伯特看著一條條消息,身后的尾巴愉悅地微微擺動,直到——
【哦對了,兩天后的慈善慶典我也要去,我們慶典見!】
阿爾伯特瞳孔猛縮,僵著身子坐直,把這條消息又讀了一遍,立馬回復——
【你知道我要去?誰告訴你的?你叔叔同意了?】
這個時間還早,阿爾伯特皺著眉,本以為會等上一陣,沒想到對方很快發來了新的消息——
【我看見新聞上說巴漢德家族也要受邀出席,猜到你要去啦!叔叔他們都同意了,放心吧!】
阿爾伯特語塞,想了想,問道:【怎么突然想去了?】
下一秒,光屏的對話框里蹦了條消息出來——
【因為最近放長假一直約不到你,可是我超級超級想見阿爾呀!】
“咚!”
房間里傳來一聲悶悶的砸墻聲,路過的西格莉亞推門看了一眼——
自己的好弟弟捂著腫了包的后腦勺,眼神呆滯滿臉通紅地靠在墻壁前,一副被槍擊中心口半天緩和不過來的愚蠢模樣。
西格莉亞嘖嘖兩聲,搖頭嘲諷:“真是純情的小孩子,也就這點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