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人魚與鱗(02)
◎沙溺、堂堂變小!(盾,承)◎
“是嗎。”
這個角度, 沙溺俯視著盾子,盾子仰著頭,玫瑰金顏色的頭發有幾縷垂落到盾子脖子上, 沾染他鮮血的顏色。
咳,現實生活, 咱們盾子的血并不是粉紅色的哦。
沙溺將頭發撥到耳朵, 用指腹抹了一下他的血, 又將他身上穿的襯衫拉下去, 再次擦擦胸口的血。
“疼不疼?盾子?”
“溺,是舍不得嗎。”
“你說呢。”
盾子彎起眼睛,完全看不出他有在疼, 可看上去就很疼欸。
“溺在心疼我對不對。”
我心疼你個錘子心疼,我心疼你誰來心疼我啊。
沙溺直起身子, “這樣, 那就送給盾子吧,盾子, 千萬不要拿下來。”
“溺送給我的,我不可能拿下來。”
“就算很疼,也不能拿下來哦。”
盾子笑的很燦爛,紅和藍和白的極致對比讓這一幕極其刺激眼球又極其浪漫, 以及澀氣。
沙溺站起來,回到房間。
她感覺身體有點不適。
這種不適以前也有過, 大概一年一次,魔力泄亂,會發生一些不可控的事。
具體什么原因沙溺也不知道, 海里除了人魚一族, 其他都是普普通通的魚類啊什么的, 不像隔壁國的名著西游記里有蝦兵蟹將各種魚類成精,都是普通的種類。媽媽在她五歲的時候才提到魔法的事,那時候沙溺還沒覺醒魔法天賦,一般這種要等到年齡覺醒后才會說。
若是人魚一族有很多只,不至于兩眼一抹黑,后面媽媽去世,沙溺連覺醒都是自己琢磨的,何況其他的事。
魔力泄亂帶來的影響要有一段時間,她記得上次魔力泄亂,她變得比鯨魚還大,可嚇壞了海龜爺爺他們。
上上次,她的上半身也變成魚,聽起來沒什么,不過是變成一條藍色的魚,問題是,她的頭發還在。可以想象一下。一只藍色魚,很大,她的魚頭頂著一頭玫瑰金的頭發。
是不是很離譜。
再上上上次,她的下半身,變成了一朵花,從人魚成了人花?
一般這種不用去管,過一段時間自己就好了。難受倒是不難受,就是這段時間內她不能用魔法。
每年來的時間都不一樣,過去太久,她都忘記還有這回事,要不是剛剛身體的不適感讓她dna動了她也想不起來還有這回事。
一段時間不能用魔法,會對她的行動造成點影響吧,頭疼,也不知道這段時間要多久,以從前的經驗看,少則兩三天,多則兩三個星期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能希望不要變得在人類世界待不下去吧,要是變成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花只怕她不用出門了。
要是變成鯨魚大哥那么大,應該,實驗室等著她吧。
不適感持續將近兩個小時,沙溺終于感覺到身體的變化。
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應該可以偷偷在人類世界行動、吧?
她變小了,大概一個手掌那么大,手辦大小,要是不小心被看到了可以裝作是娃娃是手辦。
可是變小了還能做什么。
好煩。
在被子里努力往外爬的沙溺感覺自己第一時間要被被子捂死了,連爬出來的動作都那么艱難。
第一次覺得被子這么重。
“溺,溺,溺醒了嗎,可以吃飯了哦。”
已經是半下午,她摸摸肚子,真有點餓了。
“你自己進來。”
好不容易從被子里爬出來,順著床頭柜爬下來,然后發現自己夠不到門把手。
可惡。
這回真是小不點了。
門鎖起來的,她相信盾子只要想進來一定能進來,盾子絕對有開鎖王的潛質。
不出所料,聽到沙溺這么說,門很快被盾子打開了。
盾子一眼看過去,沒看到沙溺人,表情瞬間沉下來,醞釀著一層怒意,感覺腳下有什么,低頭看去,哪怕是盾子都愣了愣。
“怎么?有意見?”
啊啊啊啊盾子你敢笑出來我絕對要殺了你信不信!
“……”
盾子蹲下去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溺?”
“嗯?”
他頓時喜笑顏開,不是笑話她,而是對于找到對方的喜悅讓他開心。
“你怎么變小了!”
盾子將手放到地上,示意沙溺上去,沙溺才不想上去,被他用另一只手捧了起來。
“都跟你說了,我和魔鬼做了交易,這就是代價,明白嗎。”
盾子臉上的喜悅瞬間消失,虛空索敵有一手的。
為了溺,就算是魔鬼,也會想辦法殺掉的。
讓溺付出代價?
怎么可以?
沙溺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只覺得盾子身側的氣息不太妙。
可能沙溺身上的東西過于奇怪,畢竟正常人不會變小,給她的“和魔鬼做了交易”這么離譜的事增添幾分可信任性,不然怎么解釋?這個理由拿來解釋不要太好。
“溺還可以吃嗎?”
“我只是變小了不是死了。”
盾子坐下來,將沙溺放到桌上,拿塊紙巾給沙溺墊上,沙溺便坐下來,碗都比她大。
好在變小的時候身上的衣服跟著一起變小了,別問,問就是二次元的事你們管不到。
接下來一段時間不能用魔法,沙溺準備回海里一趟。
剛好回家里找魔法書,在上面找找清除記憶魔法的魔法。
假如阿綱愿意,她就幫他解除。
不不不,還是算了吧。
還是不要記得她的好,想起來她,發現她長大了變得這么壞,一定會失望的。
阿綱。
嘴邊遞過來吃的,盾子捏了小小的一塊用勺子喂她。
好可愛呀!
這樣的溺超級超級可愛啊!
盾子壓下去將沙溺抱懷里的使勁蹭蹭的想法,雖然也快壓不住了。
好可愛好可愛,好想抱抱貼貼。
沙溺不想吃盾子喂的,看到有點心,拖了塊點心放面前慢慢啃,盾子就趴在桌子上盯著沙溺,一動不動,眼睛都不眨。
他耳朵上戴著那副耳釘,血跡被擦干凈了,但耳垂還有點紅,想來并不是很好受。
難受就對了,讓他們難受是她現在最想做的事。
盾子沒去學校,就在家里陪著沙溺,也不能說陪著,還有看著的意思在,可以的話,他想時時刻刻每分每秒都和沙溺待在一起。
沙溺坐在地上,盾子坐在一旁,一大一小,看上去倒是挺和諧的,盾子不安分的手試圖伸過來,被沙溺拍走。
變小的沙溺力氣小的可以,盾子只感覺到手微微麻了一下,沒有半點妨礙,只不過盾子現在清醒很多,知道沙溺不樂意就沒有鬧她,腦子里在想關于魔鬼的事——怎么干掉魔鬼?
會對溺造成什么傷害嗎?
腦子里在想的事不小心被問出來,沙溺冷笑一聲,“讓你失望了,沒有別的傷害,就是偶爾變一變而已。”
“沒有別的代價嗎?”
這種交易,是不是用靈魂去交易的?
“是是是,你看,盾子,連魔鬼都有,你小心死了下地獄。”還不多做點好事攢功德。
“溺在關心我。”開心。
盾子的理解力一到她這里就很可以,沙溺懶得理他了。
片刻后聽到盾子笑,他好像挺開心的,哪怕只是這么和沙溺坐在一起,也很開心。
還是,活著的溺好。
他不止一次這么想。
絕望的滋味很美妙,可是不會回來的人,只會讓他痛苦。
“你笑什么,你是天性就愛笑嗎?”
“和溺在一起,真好,喜歡溺,想永遠在一起。”
“為什么要殺掉我,既然這樣為什么要殺掉我。”
盾子的笑容瞬間消失,眼底爬上一絲痛苦,有些回憶他不愿意再想起來。
“溺……”
沙溺斂去笑容,沒再理他,她往窗臺上爬去,坐窗臺上看向外面。
盾子沒動,轉過頭看著她,好像這樣,他們就還是在一起,還是從前那樣,一起長大,她滿心滿眼都是他,信任依賴他,將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沙溺回頭看看,“我要出去,不準跟著我。”
沒等盾子回應,沙溺從窗臺跳了下去,嚇得盾子一身冷汗跑到窗臺往下看,看到沙溺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衣服,應該沒摔疼松口氣,“溺,回來,不可以出去,被看到了怎么辦。”
“可是我不想和盾子一直待在一起。”
一句話,讓盾子心中涌出密密麻麻的疼痛和酸澀。
他很少會痛苦。
從小到大都沒有多少,因為他很愛絕望,那很美妙不是嗎。
可是剛剛被她一句話說的難受極了。
少年垂了垂眼,摸摸耳垂的耳釘。
就算被殺掉也沒有這樣疼的,耳朵也好,心臟也好,沒有這樣疼的,溺,他的溺,以前從來不會說這種話讓他疼,她也舍不得他疼的吧。
沙溺的確不想一直和盾子待在一起,無慘白天不能曬太陽,她能出去,夏油白天也被他支出去了,只有盾子,這個盾子是真的準備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她身邊,她可吃不消。
只是現在這個樣子不能干什么,走在路上得注意別被人看到了,總歸路邊都有遮蔽物,她注意一點也可以。
萬萬沒想到,人沒看到,上次她喂的流浪貓看到她了。
在草叢里大眼瞪小眼片刻,貓貓抬起爪子就要拍她。
忘恩負義的貓貓!我昨天才喂過你吧!
別過來啊!
沙溺撒開腳丫子就跑,貓貓也撒開腳丫子就追。
她逃它追!
貓貓:看起來好好吃!和昨天那個鏟屎官一樣好吃!貓生遇到最好吃的東西出現了!
沙溺很無語,萬一她的結局不是在實驗室的臺子上,而是被貓貓吃掉了,那也太他喵的尷尬了吧!
她從沒跑的這么快!
跳上墻繼續跑,貓貓也跟著跳上,語言不通,沙溺就是說話貓貓也聽不懂啊,畢竟貓貓和魚類也算天敵。
她只能繞著高高低低的墻跑,還好這一帶,此時沒什么人。
突然,有個大個子出現在沙溺的眼前。沙溺眼前一亮。
她又雙叒叕認識他!
空條承太郎。
標志的帽子和個頭,沒什么表情的臉,絕對是他吧!
也許和炭治郎他們差不多的情況?總之既然出現在這個時代,并且應該是他,反正他不是普通人,和他求救吧!
“help me!”
還來了句英文。
好像有人在求救?
空條承太郎看向聲音來源,哪怕是他都愣了愣。
一只貓,在追一只娃娃。
“……?”
沙溺見到他站著沒動,從墻上跳到他手上,貓貓見狀頓時停了下來。
齜牙咧嘴,想從空條承太郎手里叼走它的食物,又礙于空條承太郎的氣息過于強大,齜牙咧嘴半天自己跑了,都不用空條承太郎多做什么。
他低頭看看還沒他手掌大的沙溺。
沙溺:嘻嘻。
空條承太郎:“?”
這什么東西啊!
“你好!謝謝你救了我,我是阿拉丁神魚,你可以實現我三個愿望。”
啊?
啊啊啊?
空條承太郎腦袋里有一萬個問號。
這就是,霓虹的阿拉丁神燈嗎?需要別人幫她實現愿望的那種?
“你、是人類?”
沙溺拍拍自己裙子,嚴肅的說:“你看我哪點像人類,我可是替身,替身你懂不懂?”
“不像。”
笑死,你看你哪點像替身啊。
沙溺的理解:不像人類。
“還有什么事嗎?”
雖然他面冷,對這個小家伙也很好奇,但如果對方要幫助或者要走也不是不行。
沙溺搖搖頭,“沒什么事了,總之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謝。”
話到嘴邊,沙溺沒問出來。
她從空條承太郎的手上跳下去。
現在她見到了炭治郎,見到了乙骨,見到了空條承太郎,還沒見到苗木誠,不然,應該能湊齊刀掉反派人頭的主角團了吧。
不是直接刀也是他們出了大力的那種嘛。
沙溺晃著小身體想,自己該不該搶他們的人頭。
一般反派可是他們最大的經驗包。
萬一經驗包沒有了,他們遇到更厲害的敵人打不過怎么辦?
啊,好像,也不是自己該管的,她還是怎么開心怎么來吧。
她走出一些距離,發現空條承太郎跟著她,也許怕她小小一個有危險,沙溺突然回頭,“大個子,你干嘛跟著我。”
“沒。”
又道:“不是要實現你三個愿望?”
“哈哈,騙你的啦,你又不是沒看出來。”
“你不要?”
沙溺笑笑,“你還挺溫柔的。”
“……?”他第一次聽這個形容詞,這是能用來形容他的嗎?
“真是、夠了。”
沙溺跳不上去,搖頭晃腦說不用了,只是跟他開玩笑而已,說完準備離開。
一聲貓叫讓沙溺渾身一震。
堂堂鈕鈷祿·沙溺,有一天居然會怕貓貓。
她僵硬的回過頭看看空條承太郎,他很給面子的轉身就走,意思很明顯:你說不用管你,那我走了。
“等等!大個子,救我啊!”
片刻后,沙溺坐到空條承太郎的肩膀上,真·好一個能讓金絲雀依偎的寬大肩膀,沙溺坐著感覺視野都開闊了不少,“這就是上面的空氣和視野嗎,好棒。”
“阿拉丁神魚,你很吵。”
沙溺噗嗤一聲笑出來。
然后閉上嘴,坐著應該不會被毀壞的交通工具——空條承太郎的肩膀,乖乖的不動了。
別人看到,也只是以為空條承太郎身上的裝飾,雖然這么看很社死,和他的外表格格不入,這么猛,竟然是個宅男嗎?
被貓貓追了很久,沙溺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什么地方來了,這邊不認識,她和空條承太郎形容那個公園,只要將她放到公園,她就知道回去的路了。
她描述的沒錯,但一般這種兩眼一抹黑找路基本都找不到,空條承太郎對這一塊也不熟。
察覺到祖上仇敵迪奧的蘇醒,他們自然也會有點動作,尤其是迪奧現在可能在日本。
不免讓人懷疑迪奧是不是針對他們來的,可是他前段時間并不在日本。
迪奧:勿cue,追老婆來的。
“好像走錯了……”
空條承太郎:“……”
嘆氣。
這么小一個,感覺輕輕一捏就能捏死,能怎么辦,總不能打她一頓或者罵她一頓吧。
紳士可不能做這種事哦。
折騰半天,空條承太郎都餓了,他隨便找了家面館進去吃飯,有個小包間,他進去后,沙溺從他肩膀上跳下來。
一大碗熱騰騰的面。
面面相覷片刻,他問:“阿拉丁神魚不需要吃吧。”
“……”
雖然她不餓,但你要這么說她可就不樂意了。
“我可以吃嗎?”
“這是第二個愿望?”
“行叭,那給我整點。”
空條承太郎夾起一根面,淋了淋湯,放紙巾上,“抱著啃吧。”
沙溺也不介意,蹲下去抱起來面條啃了兩口,覺得不是很好吃,他沒什么表情,只是偶爾低頭看過來的神情多了一份柔和。
可可愛愛,奇奇怪怪的小家伙正在嗦面,那面比她還長,她抱在手上坐在紙巾上,露出不太好吃的表情。
嘛,也沒有那么難吃吧。
不過,她表面看起來沒什么,反而是開心的,不知怎么,空條承太郎總覺得她沒那么開心,她有股悲傷的氣息,只是暫時隱藏起來了。
第一個愿望是回家,沒找到路,第二個愿望是吃面,“第三個愿望,你想要什么。”
“大個子,你連我第一個愿望都沒實現欸。”
你要不要反思一下你帶的路?
吃完面,沙溺再次跳到他的肩膀上,他準備問下人,沙溺描述的公園到底在哪。
出門后,沙溺看了看天,道:“快下雨了,你可以買把傘,也可以不管我了。”
沙溺用很平常的語氣說,她也是認真的,耽誤對方這么久時間,要不是他說沒有事情,沙溺早撤了,跟他多待一會,也是想看看刀掉迪奧的人罷了,現在差不多了,沙溺覺得可以分開。
她這么說,空條承太郎莫名聽出一股子委屈巴巴的意思,動了動唇,“還有一個愿望。”
你咋還記得啊?也沒覺得你是執著這種東西的人啊。
“都說了是跟你開玩笑,不用的。”
“送你回去,阿拉丁神魚。”
行……吧……
在沙溺建議下,空條承太郎去買了把傘,便利店里有裝飾用的小傘,他還給沙溺買了一把,紙糊的那種。
一出便利店,天色果然變了。
白天晴空萬里,現在大概下午三四點,天色逐漸轉陰,烏云密布,空條承太郎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會下雨。”
“我可是阿拉丁神魚。”
“……”
沒話說了。
“沒見過不認識路的阿拉丁神魚。”
“你還見過我以外的阿拉丁神魚嘛?”
“那倒沒有……”
沙溺失笑。
這回空條承太郎問了路人,盡管這樣,也折騰很久才到了公園。
沙溺和他告別:“謝謝你今天的幫助,現在真的不用管我啦。”
還有第三個愿望。
他動動唇,沒說出來。
天空一聲驚雷,打擾了他的思緒。
雨要下不下的樣子。
“快回去吧,這個送給你。”
沙溺掏出珍珠,放到他手里的時候,小小的幾乎看不到的珍珠突然變得和正常珍珠差不多大甚至大上一些。
“總之謝謝你,快要下雨了,趕緊回去吧。”
他沒將珍珠還給沙溺,點點頭,轉身離開。
在公園里沙溺就認識回家的路了,她估摸著盾子應該有出來找她,肯定不在家,現在也許在公園也許不在,但他一定會來公園的,于是沒急著回去,坐在樹下思考事情。
友情提示,雷雨天不要在樹下多待,不過她是人魚,不怕這些。
雨終于落下來,樹不大,風一吹,有不少雨水落到沙溺身上,沙溺撐開紙糊的小傘遮住,只是沒一會就被風雨整得快散架,沙溺只好默默收起傘,坐在樹葉上接雨玩。
還好,風不至于將她也吹走。
還是回去吧。
這么想著,她剛起身,就感覺頭頂的雨停了,抬頭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空條承太郎正撐著不久前買的那把透明的傘打在她頭頂。
“阿拉丁神魚,不是要回家嗎?”
他只是返回來看一眼,就看到小東西孤零零坐在那里,衣服也被淋濕了,感覺下一秒就要被風吹走,可憐得很,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沒法做到不管她吧。
“我剛準備回去。”
沙溺沒騙人,但聽起來很像是無家可歸的人嘴硬,空條承太郎也這么覺得,蹲下身,朝沙溺伸出手。
“走吧。”
沙溺沒問去哪,抱著他的手指爬上來,被他放在肩膀上。
這個交通工具就很不錯。
像是進了大大的房間一樣,坐在上面很有安全感,沙溺再次撐開她的小傘轉了轉,一大一小都打著傘,看上去很和諧,然而空間承太郎剛走出幾步,從沙溺身上發出一陣光芒,當光芒消失,她卻不見了。
只剩地上掉落的已破掉的小傘。
作者有話說:
給寶寶們劇透一下嗷,反派們人頭會遵循原著,比如無慘是炭治郎殺的,文里最后還是炭治郎殺的,不同的是,大概在鬼殺隊殺無慘的時候,女鵝就在旁邊冷眼旁觀,并且炭治郎用的是女鵝教的一招呼吸法斬殺慘這樣的感覺。
我本來是想讓女鵝親手殺掉他們,但是后來想想,畢竟是二創作品,反派也有廚,讓原創人物(哪怕她是主角是我們滴女鵝)去殺他們好像不太好,還是尊重一下的好,考慮再三,沿用了這樣的設定,寶寶們如果有什么更好的建議可以告訴我!我會再考慮考慮!愛你們!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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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人魚與鱗(03)
◎我死的時候好疼(綱,承,盾,慘,dio)◎
“叮~恭喜你發現了我, 讓我猜猜,阿綱什么時候才發現我的呢?”
“不會是一年后吧,那也太久了, 哼哼,一天, 最多一天就發現我啦。”
“阿綱發現我了要快點來找我玩哦, 我會等阿綱的。”
有孩子可愛天真的笑聲。
“是不是很奇怪, 海螺里有聲音是不是很正常, 媽媽說人類撿的海螺里都有聲音,我也要整一個。偷偷告訴阿綱,這可是我的魔法哦, 只要阿綱咻的——這樣,啪的——那樣, 再呼呼呼這樣那樣, 就能發現我藏的聲音啦,阿綱阿綱, 怎么樣怎么樣,說不定等阿綱回來和我玩都沒發現呢,那我要嘲笑阿綱是小笨蛋啦。”
“不管那么多啦,阿綱快樂開心就行, 要記得找我玩哦,上次說的那個故事還沒說完呢。”
“對了對了, 阿綱是不是沒有聽過我唱歌,我給你唱歌吧。”
悅耳動聽的歌聲傳來,他聽不太懂, 也許是人魚的語言, 但是很好聽, 好像被撫平那點不平靜的情緒。
里包恩不知道從哪里拿來的魚鱗,說是最近有好幾處的mafia都在行動,目的是海上。
沢田綱吉輕觸著藍色的魚鱗,目光轉移到白玉海螺上,他的小伙伴們都回去了,只剩他和里包恩。
鬼使神差的,他過去拿起了白玉海螺。
聽說海螺里會有聲音,沢田綱吉想著,將海螺放在耳邊,只是什么都沒聽到。
他握著海螺,冰冰涼涼的感覺,白玉一樣的觸感,并不像是真正的海螺,只是形狀差不多。
不記得它是怎么來的,只莫名覺得,它應該是個很重要的東西,所以這么多年一直很珍惜,放在跟前,會時不時擦拭擦拭,小心對待。
海螺被握在手里,另只手點了點桌子上的藍色魚鱗,沢田綱吉不知道按到海螺上什么,海螺突然變得溫熱,不仔細看,像是被他的溫度捂熱一樣。
沢田綱吉低頭看去,海螺泛著淡淡的白色光芒,像是小太陽,它從他手里慢慢騰空,緊接著他聽到海螺里的聲音。
人魚的歌聲在耳邊回蕩,沢田綱吉整個人都傻掉了。
“不、不會吧,真有人魚啊?”
里包恩體型像個嬰兒,但穿著黑色的西裝,帶著酷酷的帽子,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手里拿著一根黑色棍子敲了敲阿綱的頭,“本來我不確定,現在可以確定了。”
沢田綱吉:“?”
事實上,從里包恩拿過來藍色魚鱗,說這有可能是人魚的魚鱗后,沢田綱吉就困惑的不行,同時間好像身處迷霧之中,什么都看不清,但他很想看清,總覺得迷霧外,有很重要的人在等著他。
他想去見那個人。
“果然有人魚,阿綱。”
沢田綱吉:“?”
他還是沒太反應過來。
里包恩拉了拉帽子,“你心里有答案了。”
沢田綱吉張張口,想說什么,話到嘴邊又變了,“我有什么答案。”
里包恩:“笨蛋阿綱。”
說著又敲一下他的頭。
“你現在應該更在意,這塊魚鱗是怎么來的。”
“不是你拿來的嗎?”
“你不想知道我怎么得到的?”
“……?”
“自己找答案去吧。”
里包恩說著跳下來,走到門口出去順便還禮貌的關上門,像是讓沢田綱吉自己反思。
沢田綱吉不知道吐槽什么,也不想吐槽,他更在意手里的兩個東西。
阿藍。
那個孩子。
那個讓他很在意的孩子,從見到她后,他每天或多或少都會想起她。
她從何而來,為何而來,現在又在哪里?
人魚,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魚嗎?
沢田綱吉一手握著海螺,一手拿起魚鱗沉思,手握著海螺摩擦,突然,海螺和魚鱗都動了動,一陣白光閃過,刺的沢田綱吉閉上眼睛,直到光芒散去,他睜開眼睛看去,就看到桌子上多了一個小家伙。
沙溺:“……”
她自己的東西,當然知道怎么回事。
白玉海螺上有傳送陣,沢田綱吉不小心觸發了傳送陣將她帶過來了。
嚯。
“阿,阿藍?”
沢田綱吉遲疑道。
好可愛的小家伙啊,是那個孩子吧,一模一樣等比例縮小。
沙溺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應了聲,“阿綱。”
她聲音一出來,帶著自己都沒預料到的歉疚和委屈。
歉疚于明明是魔法的原因,之前,之前她還責怪他忘了她,雖然她沒做什么,可也真的在心底怪過他。
為什么會忘記自己?她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就算被殺了六次,也想過來見他,天知道當她傷痕累累過來見到他他卻不認識自己的感覺,那一刻沙溺感覺自己還不如毀滅世界算了,反正這個世界也沒什么好留戀的了。
委屈大概,是因為面對小伙伴的,她經歷了那么多,自然很難受。
“阿藍,真的是你,你……”
他想問,你怎么突然出現,還變得這么小?但聯系到不久前里包恩的話和他心里隱隱約約的第六感,他現在可以肯定一些事了。
“你這個樣子,沒什么事吧?”
沙溺抬頭試圖和他對視,沢田綱吉彎著腰,和她同一個水平線對視,大大的眼睛里是她貪戀的人類的溫柔。
“沒關系,過段時間,我就會變回來了。”
說著,沙溺打了個噴嚏。
她剛剛淋了雨,小小的一個,現在渾身濕透了。
淋雨,淋雨,對了,空條承太郎!
也不知道對方看到自己突然沒了是什么心情,應該沒關系吧?阿拉丁神魚來無影去無蹤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
沢田綱吉聽到沙溺打噴嚏的聲音,心中一緊,上次她淋雨過來,這次也是。
“吹吹吧,阿藍,有什么事待會再說。”
她也沒什么事,她現在都不敢見他的。
可畢竟是心心念念這么久的人,就算不敢見他,也會偷偷看看他。
他長大了,不是小時候的笨蛋阿綱,她也長大了,不再那么笨,她現在可壞了。
沙溺的視線隨著阿綱出去拿吹風機又回來,一直站在他的桌子上,靠著他剛剛放在桌子上的白玉海螺,聽到對于她自己來說“鬼哭狼嚎”的聲音。
“……”
草!
這也太難聽了!她小時候唱的是什么東西!完全對不起人魚的歌聲啊!
黑歷史,這波是黑歷史。
這些歌聲對人類來說是動聽的,對沙溺來說就是黑歷史,畢竟小時候的她也沒那么會唱歌,現在簡直不想承認這個玩意是自己唱的。
現在不能用魔法,不然一定讓它閉嘴。
沢田綱吉很快拿來吹風機,插好插頭,走過來,沙溺沒吹風機大,沢田綱吉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玩具,是那種下面有一個圓盤,上面有兩個人,打開開關,圓盤會轉動,一個小人固定,另一個小人隨著圓盤轉動也會轉動,回到固定小人哪里時,兩個小人會啵啵一下。
兩個小人很可愛,沢田綱吉道:“阿藍上去的,我幫你吹一下。”
這樣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隨著轉動都可以吹到了。
沙溺乖乖的爬上去,扒拉住小人,任由沢田綱吉打開吹風機幫她吹。
沙溺比兩個小人大一些,吹風機聲音很大,她說話,沢田綱吉沒聽到,只看到她嘴巴張張合合,他便關掉吹風機,問怎么了。
“我說,我好像他們的第三者啊,阿綱!”
沢田綱吉噗嗤一聲,繼續打開吹風機幫她吹干。
溫暖的風吹在沙溺整個小小的身體上,她整個人都很舒服。
“燙不燙?”
擔心暖風會讓她不舒服,沢田綱吉問了一句。
她搖搖頭。
小小一個,要不了幾分鐘就吹干了。
沙溺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手,發現小紙傘沒有和自己一起被傳送過來,頓時有點難過,她還挺喜歡那個小紙傘的。
空條承太郎的話,自己不見了,他,他應該會回家吧……
沙溺不確定的想。
“阿藍,在難過嗎?”
敏銳的感覺到少女的氣息,沢田綱吉問道,同時關掉玩具的開關,沙溺被轉的暈乎乎,聞言搖了搖頭,說沒有。
吹干后,沢田綱吉坐下來,桌上,和沙溺面對面。
“阿藍是人魚嗎?”
沙溺的藍眼染上些驚喜,“阿綱記起來了嗎?”
沢田綱吉愣了愣,隨后失落道:“很抱歉,阿藍,我忘記你了。”
他想,他從前一定是認識她的,他們一定是很重要的伙伴,重要到她會上岸來看他,可他怎么會,竟然會,忘記她。
這讓他心底很難接受,溫柔的大空想象不到他這樣會多傷對方的心,那日少女的突然出現,著實讓他在意,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沒關系,阿綱……”
該不該說,其實都是因為她。
她不敢說,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這塊魚鱗是阿藍的嗎?”
沢田綱吉從口袋里拿出他剛剛放進去的魚鱗,沙溺看到后愣了愣。
藍色的,不規則的魚鱗,是她的。
“嗯。”
“阿藍的魚鱗為什么會在這邊,是脫落了?人魚會像蛇那樣蛻皮脫鱗嗎?”
沙溺無奈的笑笑,“不會的,我們不會掉魚鱗。”
“那這個魚鱗是怎么來的?”
沙溺搖搖頭,“沒什么,阿綱怎么會有這個?”
人魚一族的魚鱗生來基本不會掉,除非主動摘除,她從小到大除了上岸,沒掉過魚鱗,當然也沒送過別人。
連著骨肉一起生長的,說是她的外骨也可以,怎么會老是掉。
“是里包恩拿的,阿藍,沒關系嗎?我聽說好幾處mafia都準備去大海找人魚。”
不僅是因為人魚的傳說,還是因為他們發現了魚鱗里的“秘密”,人魚的魚鱗磨成粉,吃下去簡直是大補之物,不僅除百毒,甚至能當藍buff用,提升實力,強身健體,和有些東西一起吃還能短時間提升實力好幾倍,爆發后沒有后遺癥,現在外面幾乎炒瘋了,秘密進行捕獲人魚行動在各種勢力中偷偷進行著。
原本里包恩說的時候,他自己也不能確定,是真的人魚,還是有什么地方拿出來唬人的,但在沢田綱吉動了白玉海螺后,聽到里面的聲音,他們兩個便同時確定,傳言是真的。
有些時候,流言也不是空穴來風,它是真的。
“mafia?”
沙溺歪了下頭,“阿綱,不是普通的學生嗎?為什么,知道mafia的事?”
沢田綱吉:“……”
試圖用傻笑糊弄過去。
“阿綱果然不是普通人呢。”沙溺笑了笑,隨后表情平靜,眼底醞釀些冷意,“不過不用擔心哦,就算他們下海,也找不到人魚的。”
“那……”
“阿綱,你覺得,很多超能力和異能力厲害,還是魔法厲害?”
“我不知道。”
重點是怎么比較?根本沒辦法比較吧。
沙溺笑笑,“放心吧,阿綱,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魚,他們下海只是撲個空,正好讓他們知道,海里沒有人魚。”
讓他們去唄,就算他們把地球上的所有水域都翻過來覆過去,也找不到人魚,豈不是坐實了人魚只是傳說只是童話這件事,根本不用管那些人。
重點是魚鱗的源頭從哪里流出去的,不過這個她已經拜托了悟,就先不用麻煩阿綱了,她也不想讓阿綱知道她經歷了什么。
“可是,阿藍。”沢田綱吉心里嘆了口氣,“沒關系就好,原來阿藍是唯一的存在。”
他露出些許笑容,“阿藍,可以告訴我,他們的魚鱗是怎么得到的嗎?”
沙溺一怔,躲閃著沢田綱吉的目光。
她搖搖頭,“沒什么,我現在不想說可以嗎。”
“可以。”他想伸出手摸摸她的頭,指尖動了動,卻沒有抬起手,“那阿藍,現在怎么樣?在哪里住?有沒有事,不介意的話來我這里吧。”
反正家里每天都挺熱鬧,多一個人也沒什么,重點是,他不太安心,總莫名的擔心她,她好像有什么事瞞著他。
讓他很在意,不如離得近一些,如果有什么事,他可以及時到她身邊。
沙溺先是一喜,隨后冷靜道:“不用了阿綱,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他想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需要他幫忙嗎?他可以幫忙的。
但看她微垂的表情,那么小一個都能看出她臉上的神情有些冷淡。
大概讓她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了。
“阿藍,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她碰了碰沢田綱吉的手指,“沒有,阿綱,我只要阿綱開心就行啦,我自己的事自己可以做哦。”
阿綱他是那么可愛溫柔的孩子,雖然不知道他和mafia有什么關系,但她不想讓他雙手沾到血。
她自己做就可以了,她自己也可以,她不用依靠別人。
讓悟幫忙是不同的情況。
好吧,她也是個雙標的人魚。
“那阿綱,我先回去了。”
她轉身看了看窗戶,準備從窗戶跳下去,沢田綱吉連忙說:“還在下雨,阿藍,等雨停了或者明天再回去吧。”
他就在她面前,和小時候的阿綱相比亦是放大版阿綱,沙溺心里一軟,放棄離開。
片刻后,沙溺在桌子上和里包恩對視,半晌,率先眨眼睛的沙溺揉揉眼睛吐槽:“你怎么不眨眼睛啊?你是娃娃嗎?”
“不是。”
第一次見活的人魚,雖然她變小了,還是人類的模樣,對這位彩虹之子來說也是新奇的,所以多看了兩眼。
“可是你好小哦。”
“你更小。”
“我是被迫變小了。”
“……我也是。”
“我很快會變回來的。”
“……”
嚯,看不起誰呢。
外面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今天看上去是停不了,沙溺在沢田綱吉家待了一夜,沢田綱吉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小床,給她整了個被子,還給她做了個小秋千,變成了搖搖床,躺在上面一晃一晃的,特別舒服。
本來她在別的房間,但是沙溺想跟他多待一會,于是搬來他房間,她躺在一旁,叫他,“阿綱。”
“怎么了?”
“我睡不著。”
“要起來玩嗎?”
“不要了,阿綱和我說說話吧。”
“好。”
“我想聽故事。”
沢田綱吉想了想,開口說小故事,有些是即興發揮編的,有些不是,他聲音很淺,響在沙溺耳邊,搖搖床很舒服,她其實困了,但她不想睡,她想聽他講故事。
“阿綱講故事的水平比以前好很多哦。”
她忽然插一句。
沢田綱吉停頓片刻,“阿藍……”
“我會想起阿藍。我會,很用力的想起阿藍。”
“為什么想想起我,萬一是不好的回憶怎么辦,阿綱。”
“就算是不好的回憶,也是我和阿藍的回憶,我想想起來,阿藍。”
“可是我現在是壞孩子。”
“阿藍是好孩子也好壞孩子也好,我都想想起來,如果阿藍是壞孩子,我就……”
沙溺翻了個身看他,夜色之中看不太清,但她感覺沢田綱吉也翻了個身。
“就怎么樣,阿綱,會想要殺掉我嗎?”
為民除惡?
“怎么會這么想,阿藍,如果阿藍是壞孩子,犯了什么錯,我會和阿藍一起面對。”
沙溺眼睛亮了亮。
明明不應該輕信于人,可是他這么溫柔的說話,好像將黑夜都點亮了,她根本不會去懷疑他的話。
“我明白了,阿綱。”
她會讓他想起來,那份記憶,屬于他們的記憶,應該還給他,她可以回海里一趟,拿魔法書學新的魔法。
深呼吸一口氣,做出決定的沙溺合上眼,“阿綱,繼續講故事可以嗎?”
等你想起來,就為我說那個故事的結局吧。
沢田綱吉繼續講,夜色漸深,聲音越來越小,講著講著他自己也困了。
第二次他醒來時,旁邊搖搖床上的人沒了蹤跡,沙溺一夜沒睡,她趁著天蒙蒙亮的時候偷偷離開了,沢田綱吉正在睡,她沒有叫醒他,自己走了。
沢田綱吉醒來看著空空的房間,空落落的感覺席卷全身,隨后從床上爬起來看看還下不下雨。
雨停了,天空放晴。
望你得償所愿,阿藍。
——
沙溺不認識路,她還是小小的模樣,這回長了個心眼,不僅避開人,還避開了貓貓狗狗,好在路上有指示牌,花了很長時間,憑借微薄的記憶找到公園,找到公園自然就能找到家,她往前走著,剝開草叢,看到樹下的長椅上,空條承太郎坐在那里打盹。
竟然,還在這?
沙溺心里微動,“大個子,天亮啦。”
空條承太郎睜開眼,又合上眼,淡淡的說:“別吵。”
“……?”
“天亮啦天亮啦。”
“真是夠了,別吵。”
雖然這么說,但身體很誠實的彎下去,手心懸空在地上示意沙溺上去,沙溺熟門熟路的爬到對方肩膀,戳了戳他的耳朵,“你一直等在這里嗎?”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喔,好吧。”
本來還想說謝謝你,久等了呢。
“早上路過看看。”
他解釋道,沙溺哦了聲,空氣彌漫著一丟丟的尷尬。
“喏,你的傘。”
空條承太郎從口袋里拿出收起來的小紙傘,沙溺拿在手里撐開,驚喜的發現被風雨整的破破爛爛的小紙傘完好如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重新買了一個。
見他打了個哈欠,沙溺問:“你是不是很困啊,大個子。”
“有點。”
“要去我家休息會嗎?”
“……你家,在燈里嗎?”
“倒也不在,是普通的家。”
空條承太郎想了想,接受沙溺的建議,沒把她正常女孩子,不然作為紳士,他應該不會去一個女孩子家吧,應該。
主要是吹了一夜的風,還淋了不少雨,再硬朗的身體也有點遭不住。
沙溺帶空條承太郎回到家,盾子不在。
想來找自己找瘋了。
盾子的確在找她。
他受不了她不在,時間一長,他根本坐不住,只是沙溺變小了,帶不了手機,所以盾子只能出門漫無目的的找人,差點對誰都無差別攻擊了。
直到沙溺回到家,讓空條承太郎自己拿被子去客房休息,她現在這么小,沒法幫忙照顧客人了。
空條承太郎沒驚訝她有個家,畢竟不會真的相信她是什么阿拉丁神魚,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小的一個。
他自己鋪好床,躺下,沙溺揮揮手,出去順便幫他帶上門。
隨后找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手機,給盾子發消息問他在哪。
盾子立馬回電話過來,嗓音有點沙啞,帶著失而復得的慶幸問她在哪,不停的念她的名字。
“我在家里,回來了。”
沙溺沒跟他多說,掛掉電話,盾子握著手機的手在流血,那是被他自己掐出來的,非常用力,大概只有這樣他才能冷靜一點,在她消失那么久的時間里冷靜下來。
他眨了眨酸澀難耐的眼睛,往回走。
扎扎實實淋了一夜雨吹了一夜風的盾子打了個噴嚏,他沒有傘,也沒有避雨的地方,他只想找到她,他不想再待在沒有她的世界了,那讓人太過于難熬。
盾子身上還沒干,濕淋淋的,風一吹,更是冷,他也不在意,失而復得,失而復得,他真的可以得嗎?
回到家,沙溺窩在沙發里,盾子跑過去,不管不顧的抱著沙溺。
沙溺本就小小一只,被他這么用力抱著都快喘不過氣了,使勁蹬他,剛想說他,他卻暈了過去。
生病了。
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嘴唇發白,臉色也不太好,沙溺摸了摸他額頭,感覺很燙。
真的生病了,盾子居然也會生病,他竟然是正常人的身體嗎?不應該啊。
以前的沙溺會很擔心他,假如他生病的話,現在的沙溺只在意會不會傳染給自己,隨便他暈在哪里,并不想管他,自己回到房間躺下,老實說,她也困了,畢竟一夜沒睡,就算是人魚,通宵對身體也是不好的。
盾子難受的哼哼兩聲,發覺沙溺沒有理他,更難受了。
溺……
她變了。
她不會心疼他了。
沙溺這一覺睡得特別香,準備等她恢復了就回海里,不然這個樣子回海里拿魔法書也帶不出來。
醒來聞到一股香味,沙溺打開門,廚房有人在,她去看了看,是盾子。
帶病做飯,這么自覺。
盾子見她過來,低頭看看,沙溺見他還是一副生病的樣子,沒動,他道:“快好了,等下就能吃。”
“我不吃你做的,萬一被你傳染生病了怎么辦。”
盾子的手頓了頓。
他面無表情的哦了聲,將剛好做好的料理倒進垃圾桶。
“溺不吃,它們沒有必要存在。”
“你可以自己吃,多吃點好的,病才會好。”
少年這才露出蒼白的笑,“溺在關心我。”
“……”
你要這么認為我也沒辦法。
沙溺準備點外賣,她打開手機,發覺自己沒有可以線上支付的東西。
她雖然有錢,但都是用珍珠換的現金,沒有銀行卡信用卡不能線上支付,找了找,周圍沒有可以□□的店。
“喂,盾子,叫個外賣,我要吃。”
“好。”
盾子將做好的全處理完,走出來到沙溺身邊,趴在哪里讓沙溺自己選。
他了解沙溺,沙溺也了解他,專門叫了一些他不愛吃的東西。
盾子無動于衷。
應該說,他當然能做到面不改色的跟她一起吃掉他討厭的東西,如果她讓他吃的話。
他從出生的那一刻,就對世界厭倦了。
或許因為如此,絕望也是天生的。
直到那天在托兒所看到她。
和他相似的眸色發色,和周圍小孩格格不入的氣息,以及、事實上是充滿希望的她。
她是不同的,從一開始就是不同的。
他愛她。
瘋狂的、癡迷的迷戀著她。
沙溺叫的很近,沒一會就到了,盾子聽到門鈴聲去幫她拿,門一開,送外賣的小、小姐直接進來了。
盾子蹙了蹙眉,剛想趕人,對方徑直走到沙溺身邊,將食物一放,“沙溺?”
沙溺:“幾天沒見,你是找了個送外賣的工作嗎?無慘少爺。”
少爺兩個字故意咬的重,有嘲諷的意思,無慘也沒在意,雖然他現在是女人模樣。
他們為什么當女人當的那么自然,并且那么漂亮?
沙溺視線在盾子和無慘身上轉了一圈,跳沙發上遠離他們。
“無慘,你不乖哦。”
無慘微微擰眉,“你沒說不可以在晚上找你。”
嚯,好你個無慘。
他太想她了。
原來只要看到她就很快樂。
過于想念,在知道她的下落后,他有記著她之前說的話,在白天找到她的約定,可是有什么辦法,明明知道她在哪里,卻不去看她,他哪里忍得住。
所以就來了。
盾子歪了歪頭,不理解這個送外賣的為什么和沙溺認識,沙溺從小到大認識的人他都認識,是死去這段時間認識的人嗎?
是女人?
穿著和服的漂亮女人。
可是這個人看溺的眼神好討厭,好討厭好討厭,他討厭別人那么看她。好想把這個人眼睛挖下來。
“溺……”
盾子過去將沙溺捧起來蹭了蹭,表情才算好了點,臉頰上依舊有不正常的紅,也許他燒的更嚴重了,沙溺冷著眼,無慘眼神比她還要冷淡。
她眼尖的看著無慘血鬼術已經出來了,淡漠道:“無慘,你想做什么?要在我面前將別人變成鬼嗎?”
無慘動了動,收回手,眼神冰冷,“將沙溺還給我。”
“溺是我的哦,阿姨。”
沙溺:“……”
有點好笑,但這種氣氛笑不出來。
無慘冷哼一聲,又擔心自己上去搶,沙溺這么個小身體會直接被咔嚓掉,然后就更生氣了,就算那個發色和眸色和沙溺都很像的“少女”是個女性,無慘也想砍下那雙捧著沙溺的手。
該死的。
在她面前作惡她一定會生氣。
忍住。
“放我下去,我要吃飯了。”
她拍拍盾子的手,盾子舍不得放,他怕自己一放,她就被帶走了,他受不了見不到她,他會瘋掉的,真的會瘋掉。
“江之島盾子。”
沙溺變冷的聲音讓盾子一動,腦袋終于清醒過來,小心的將沙溺放下去,幫她打開外賣盒子,又去拿筷子拿碗準備妥當,乖的不得了。
隨后沙溺像是看不到他們兩個,自顧自的吃東西。
這兩個一起坐到沙溺對面,沙溺站在桌子上,沒辦法,她小小一個,只能站著,盾子見狀伸手要喂她,無慘在一旁啪一下打開盾子的手。
沙溺垂了垂眸,覺得有點好笑。
現在在這里扮演癡情,當初又為什么要那么做呢,我親愛的幼馴染們。
“你們別動,我自己吃。”
“哦,你們吃過了嗎?”
兩個幾乎差不多同時說:沒吃。
沙溺彎眼,“太好了,那你們就看我吃吧。”
還以為她會邀請他們一起吃……
雖然都是盾子討厭的,但也想陪她一起吃。
沙溺剛吃兩口,門鈴又響了。
知道三千院家地址的人沒兩個,它響一下可能只是客氣客氣,下一秒門就開了。
迪奧從門外走進來。
他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沙溺。”
他叫她。
叫一聲后才發現桌上那個小小的是沙溺,她對面還有兩個女人。
喔,還有一個打過一架,其實是個男人吧?
他直接無視了兩個,走到沙溺身邊,努力彎下腰,“沙溺,想起我了嗎?”
用的是純正的英語,老年人無慘聽不懂,熟知沙溺外語差的一批的盾子目光困惑片刻,聽到沙溺也用純正的英語說:“你誰啊,想不起來。”
“沙溺,看著我,怎么會想不起我?”
為什么現在沙溺這么小一個?
算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要讓她想起來他。
自信滿滿的迪奧現在還不知道沙溺知道他做的一切。
“為什么要想起你?”
沙溺放棄進食,退后一步,爬到椅子的靠背上坐下,剛剛還算平靜的表情此時變了很多。
冷淡。
極致的冷淡中帶著恨意,這股恨意讓三個人、一個人兩個鬼都驚住了。
“你們很希望我一直記得嗎?”
她換回日語,迪奧也能聽懂一些,以前她教過他,因為她生氣時罵過他“八嘎”,后來就學了一點點,前段時間來到日本自然也會了。
三個臉色都沉了沉,想起從前那些子破事。
其實,還不如忘記。
她還不如不記得,只要他們記得就好了,他們會好好愛她,這一回絕不會再做傷害她半分半毫的事。
可是她記得,并且她想要報復。
沒關系,她可以報復。
誰說恨不能夠長久,她眼里只要有他們就好了。
“記得你們殺掉我的事嗎。”
沙溺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拔高語氣,就好像平常的說一句話,可小人身上的氣息好像被黑暗包裹住,想要伸手觸碰她,也被她冰涼的目光制止住動作。
“你們不知道我的愿望是壽終正寢嗎?為什么要殺了我?從小到大我有做過什么對不起你們的事嗎?說到底殺掉我都是為了你們自己吧,你們真的愛我?為什么?我不明白,你們不是愛我嗎?我們不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嗎?我真的不明白,五次,整整五次,我的愿望一次都沒實現過!”
愛一個人真的會殺掉她嗎?
她早就想問問他們了,比起那兩個殺掉她的陌生人,他們,他們五個,才是讓她不能接受的地方,明明他們曾經那么要好,口口聲聲說愛她,怎么會殺掉她?
她不明白,她一點都不明白。
三個忽然意識到,她經歷了不止一次的死亡。
她被殺過很多次。
被最愛的人殺掉。
五次輪回,她的生命里最重要存在,親手將她推入了深淵。
叫她怎么釋懷啊。
她做不到無動于衷,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一個出現,她要多用力才克制住直接殺掉他們的沖動,那份恨意支撐著她要去讓他們生不如死。
她想讓他們痛,比自己還要痛。
“溺……”
盾子睜大眼睛,他殺掉溺了嗎?他真的殺掉溺了嗎?
他是如此的愛著她。
啊,對,他瘋了。
他在想什么,為什么最后會選擇殺掉她?是絕望嗎?
可是她死去之后,空洞的世界里,連心臟都變得空洞了,時不時就會有風吹進來,又干又疼。
名為后悔的情緒侵蝕著他。
他想要她回來,能看看她,像從前一樣抱抱她。
此刻被心疼席卷,他們都沒想到,她還死過那么多次。
這一次又一次的輪回,她死在他們手里的時候在想什么。
她那么怕疼,被蟲子咬一口都疼的哇哇大哭,被殺的時候是不是痛的無以復加,會不會哭,眼里是不是恨?
無慘張了張口,沒說出什么。
雖然她不是他親手殺掉的,但他知道,她的死他脫不了關系。
可是,可是那個時候他怎么舍得呢。
所以沒有好好聽她的話,因為嫉妒憤怒和不舍得將她變成鬼。
其實在她變成鬼那一刻,她就已經死去了吧。
說是他親手殺的,也沒有什么問題。
只有迪奧不明所以的解釋:“我沒有殺掉你,沙溺。”
他就知道,沙溺是記得他的,她不會忘記他,他們相互依偎著長大,是彼此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是嗎?”
沙溺勾唇,冷笑一聲,“我都死了,你以為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嗎迪奧,你害死了卡尼斯夫人,害了那么多人,最后我摔下來的時候你沒有一點責任嗎?你好意思說我不是你殺掉的嗎?”
迪奧怔住。
她知道了?她知道那些事是他做的?
其實他還抱著一絲慶幸,畢竟當年她的死可以看成意外,以她的性格,斷然不會怪他,但他沒想到她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更不知道她死過那么多次。
能言善辯的迪奧突然沒了話。
沙溺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懺悔,她現在只是很困惑,為什么他們還有臉過來她跟前。
“迪奧,你知道嗎,我那個時候真的好害怕啊,那么高的地方。”
她說著晃晃腿,看了看地面,這個高度和她現在的比例來看也很高,“掉下去,失重感,我好害怕啊,可是你沒有拉住我呢。”
“我死的時候好疼。”
她當然不是摔下去就立馬死掉的。
能感覺渾身的骨頭碎掉,五臟六腑壞掉,血從她的身體里流出去,生命力流逝。
“好冷。”
“雪好大,好冷,好疼。”
迪奧受不了她說下去,喉結滾動,眼尾通紅,“別說了。”
“沙溺,別說了!”
“你怕什么?不是說沒有殺掉我嗎。”
沙溺平靜下來,淡漠的說。
迪奧想起身靠近她,被無慘按了下去。
沙溺不想跟他們多說了,“你們看,你們也搞不清楚你們為什么這么做,會難受?”
“現在,又想讓我做什么,怎么做呢?嗯?我的竹馬、們。”
作者有話說:
這里迪奧沒有奪大喬身體嗷,還是他自己的。
此時還有一只小承在里面睡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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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人魚與鱗(04)
◎回海里啦!(承,悟,綱)◎
想要她愛他。
或者, 眼里有他也是好的。
這數不清的時光中,一個人的日子實在太難熬太痛苦。
就連做夢都是她的笑顏,又只能通過做夢去見她, 冰冷的現實里沒有她,空蕩蕩的世界里沒有她, 從前的從前在腦中反復播放, 原來真正的死亡會讓人那么難受。
從此以后思念成疾。
她回來了, 她好不容易回來了。
重來一次只想好好愛她, 將所有的愛和遺憾都彌補回來,告訴她,很愛她。
可她不需要了。
她現在小小一只, 就坐在椅背最上面,面容絕美, 表情冷淡, 透露的情緒讓他們心都快被絞開。
他們叫她。
她問:“你們覺得,魚會被溺死嗎。”
“和你們在一起, 我像被溺死的魚。”
一條魚怎么會被溺死呢,她一定是病了,對不對。
她說完后,時間像是被暫停般。
就, 真的砸瓦魯多。
她不殺人,但誅心。
字字誅心。
片刻后, 這份僵持的氣氛被打破。
空條承太郎揉著頭,一手拿著帽子打開門,看到客廳里幾個怔住。
這個家, 還挺熱鬧。
等一下, 那個金發男人, 怎么這么奇怪。
“大個子,帶我走。”
嗚嗚承子你帶我走吧!
主要是現在這情況,沙溺一方面不想理他們,莫名其妙三個聚一塊了,面對一個她都抵觸,何況一下面對三個,另一方面擔心迪奧看出什么,目前空條承太郎孤身一人肯定打不過迪奧,就算是以后,迪奧稍微茍一點可能都打不過。
她現在不能用魔法,沒法幫他。
空條承太郎沒有多想,也沒說話,走到沙溺跟前,戴上帽子,朝沙溺伸出手,沙溺非常熟練的爬上去,再爬到他肩膀上坐下,“我們撤。”
來不及解釋了,快跑!
空條承太郎默不作聲的帶著沙溺轉身往門口走,這下三個哪能坐的住,沙溺回頭輕飄飄的掃視他們一圈,開口道:“別跟著我。”
“不然你們這輩子都找不到我。”
說到做到。
她眼底的狠厲和涼薄讓他們揪心不已,卻又擔心她的話會成真,已經守過這么多年的孤寂,好不容易再次相見,他們根本不能忍受再一次的分別,再一次的離去。
也只能,暫時眼睜睜的看著她和別的男人走掉。
話說,那個男人什么時候冒出來的!
連盾子都不知道。
他死死的掐著自己手,因為生病臉色很差,現在更差了。
沙溺和空條承太郎走出很遠,空條承太郎才問:“你要離家出走嗎?”
他的語氣稍微溫和了不少,沙溺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安慰自己,心想他也是個很好的孩子,這個世界上有壞人自然也有好人,人類是特別復雜的存在。
“我有很多的家。”
“真是個多情的阿拉丁神魚。”
看出沙溺心情這么低落,周身的陰沉和黑暗讓他覺得不該出現在這個小家伙身上,試圖開開玩笑讓她心情好一些。
沙溺垂眸淺淺的笑了。
等雨停,等天晴。
此刻天晴,夜里降溫,有點冷,路燈昏暗,路上沒人,拉長了空條承太郎孤零零的影子。
她小小的一只坐在對方肩膀上,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晚上,最好不要在外面亂走。”
她忽然道。
現在晚上可不太平,又是霓虹本土的鬼,又是吸血鬼,盡管有組織在討伐他們,萬一呢。
不過倒是不用擔心他們這種主角。
“你說我現在在這里是為什么。”
空條承太郎無奈。
“為什么?”
“……沒什么,我是笨蛋。”
沙溺笑出聲,“哈哈哈,我跟你講,我還挺聰明的。”
“……”沒看出來,他問:“你現在要去哪里?”
他該回家了,倒是不介意帶她一起回去,但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我回家。”
“回哪個家?”
沙溺說了個地址,是她回來的落腳點。
雖然有地址,但因為不太熟,空條承太郎和沙溺回去已經是下半夜了,沙溺不好意思這么看他走,問他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阿拉丁神魚。”
落腳點是那種一室戶,這個床一看就是女孩子睡的,還是算了,而且他現在并不累,也不困。
沙溺禮貌的道謝很久,空條承太郎接受了她的道謝,破天荒的輕笑一下,“不是要實現你三個愿望嗎,這么客氣做什么。”
“……你,你真是個好人。”
沙溺只能憋出一張好人卡。
他彈了彈帽子,挑挑眉,“還有一個愿望,阿拉丁,有什么想要實現的嗎。”
她愣了愣。
為什么感覺他雖然在陪她過家家,但好像他自己樂在其中。
“你都知道我在騙你。”
“哦,我沒騙你,你說說看,第三個。”
沙溺深呼吸一口氣,“我的愿望是再來三個愿望?”
空條承太郎扯扯嘴角,彈了下她的腦袋,“我走了。”
轉身便出門就走。
沙溺爬到窗臺上目送他離開,他走出很遠回頭看了看,暗淡的燈光下,他卻是有光的,沙溺不確定他回頭能不能看到自己,畢竟她現在這么小,晚上視線也不好,但她還是跳起來揮揮手。
“注意安全啊。”
承太郎。
空條承太郎回過頭,嘴角上揚一個很淡的弧度。
視線里沒有對方,沙溺才轉過身,被突然出現的男人嚇了一跳。
五條悟打著手機電筒照在自己下巴上裝鬼嚇她。
就,她在轉身的一瞬間真的有被嚇到,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這人怎么沒有聲音的出現啊!
像是看出沙溺的表情,五條悟按亮燈,“我敲門了,你沒聽到,門是開的,我就進來了。”
“真的不是直接瞬移到這里的嗎?”
五條悟咧開嘴,“真的。”
又指指她,好奇道:“這是什么,變小魔法嗎?”
“雖然有變小魔法,不過這個不是。”
“那你怎么啦小不點。”
好小,可愛。
這回真成小不點了。
好小好可愛。
“魔力泄亂,過段時間就自己回來了。”
“喔!”
饒有興趣的盯著她看,甚至摘了墨鏡盯她。
“你的眼睛不疼嗎。”
“還好啦。”
“覺?”
五條悟垮起臉,用指腹蹭蹭沙溺的臉,感覺她的頭還沒他手指頭大,“是悟。”
“小不點,我是五條覺,也不是五條覺,你明白嗎。”
輪回過后,那個人就不是他了啊。
他想讓她眼里有他,而不是前世,就算是前世,他也會吃醋。
有沒有時光機!
他想穿回千年前給千年前的自己幾個大比兜!
“你有覺的記憶嗎?”
“沒多少,做夢夢的,小不點,你記得很清楚嗎。”
“也不是,其實我死了后很多事情都不記得,就連我本來是人魚,以前經歷過什么也不記得。”
那現在為什么想起來了?
五條悟沒問出口。
沙溺舉手,五條悟目光困惑,也伸過去食指,和她此時特別小的手指碰了一下。
“悟。”
沙溺還是挺佩服五條悟的,這個人比起夏油,不說真正的實力,他的心理要強大不少。
也許自小就是咒術師讓五條悟的經歷不同,可天生六眼,一出生就改變咒術界之類的不也是枷鎖嗎,他要面對的東西太多了,要承受的東西太多了,還沒長歪,以他這種經歷這種配置,哪個不是大反派配置。
但他沒有。
術師、非術師,普通人。
五條悟莫名在沙溺的小眼睛里看到憐憫這種情緒。
五條悟:“???”倒也不用。
心里頭瘋狂喊著小小不點好可愛,聽到沙溺問他怎么這么晚出現在這,他聳聳肩,“路過看一下。”
沙溺根本不信,不過沒拆穿他,失笑,很想說他確實挺幼稚的。
笨蛋五條悟,想到什么,沙溺問:“上次你說想去我家玩,要去玩嗎。”!
“要!”
還有這種好事?!
“小不點事情辦完了嗎?要回家了?”
五條悟自然明白,這里她說的家是海里。
“不是,我回去拿本書。”
“海里還有書?”
“魔法書,記載我們族所有魔法的書,也不是我們族吧,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魔法時代的魔法。”
以前還有什么魔法時代嗎?
沙溺也講不清楚,她不知道她小時候聽到的是故事還是以前的確存在過。
在人類文明之前,還有過類似西幻那樣的文明,天使、精靈、矮人……一切都是存在的,只是全滅亡了,目前為止,也只剩她一只人魚。
估計都沒法生小人魚了。
不會到她這一代滅絕吧!
驚覺這件事的沙溺扯了扯嘴角。
“哇哦。”
五條悟的藍眼里透露很感興趣的意思,不過沙溺沒有多說,五條悟就沒多問,十年后的他對沙溺明顯雙標到狗看了都搖頭。
他只要她活著就行了。
不要像別人的白月光一樣,什么都會就是不會活著。
“小不點拿魔法書要學新的魔法嗎?”
“嗯,我發現我的記憶魔法效果會對你們有特殊力量的人延遲,我想學清除的魔法。”
難怪上次她要拿他們做實驗。
“好困哦,我可以睡在這里嗎?”
“你不是可以瞬移回去嗎?”
“現在用不出來了,你要趕我走嗎,小不點。”
露出稍許委屈的表情,沙溺一下便心軟了。
“好吧,那你睡吧。”
五條悟躺上床后,對小小沙溺招招手:“一起睡嗎。”
“不了吧,我不困。”
“來嘛來嘛。”
他此時真沒別的意思,主要她這么小一個,他再怎么想入非非也不可能做什么。
就是好可愛,一刻都不想分開。
沙溺拗不過他,到床上角落,被他捧起來放到枕頭旁邊,她嘖了聲,“你不會把我當娃娃吧,床上放娃娃是女孩子吧。”
他不介意她怎么說,只要結果是他在意的不就行了嗎?
沙溺像娃娃一樣躺在枕頭下,還沒他的頭高,他側著睡的,就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她,“你不是很困要睡了嗎。”
五條悟一聽便乖乖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又睜開,沙溺啪嘰一下打上去。
反復幾次,沙溺轉過身去,不看他了。
早上,五條悟精神滿滿,沙溺沒睡,不過不累不困,只覺得終于解脫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真睡著了還是在裝睡,她一要起來,就被他按下去,看向他他卻睡得很香。
“你現在要去忙嗎?”
盡管不知道沙溺在忙什么,但五條悟能猜出一些,大概在干什么,他不會對她的做法有什么意見,只要她需要,他可以做任何事。
“等我恢復吧,我現在不能用魔法。”
連貓貓都打不過!她還能做什么!
“那跟我回去吧。”
沙溺想了想也沒事,于是同意了五條悟的提議。
她扒拉在五條悟的口袋里,五條悟低頭去看冒出的一只腦袋,心里軟乎乎的,又覺得很溫暖,指腹摸了摸她的腦袋,“回去嘍。”
五條悟沒用瞬移,坐車回去的,也許是想和沙溺多待一會。
高專。
該出任務的出任務,該上課的上課,沙溺想到什么,問:“最近咒靈那邊沒鬧什么嗎。”
“可能,交流會快來了。”
聽他這個語氣,沙溺知道他應該知道些什么,至少敵人的一些動作他有掌握。
沙溺在五條悟口袋里,只露出腦袋,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只以為是個小球球,五條悟帶她轉了一圈高專,和沙溺記憶里的高專有點不同,有些樓翻新過了,沙溺覺得可能是他們打架打嗨了毀了不少樓,整體還是差不多的。
“要去和哨子他們說話嗎?”
“不了,等我忙完,會去見他們。”
還有曾經的,別的小伙伴。
“好。”
沒看到虎杖悠仁,沙溺便問道他,五條悟酸溜溜的說:“在我家啊,悠仁現在死著呢。”
沙溺:“……”
不愧是你,五條悟。
沙溺跟著五條悟一天,他其實挺忙的,除了任務,還有為了學生暗地里做的事,還有高層。
一天下來,五條悟依舊精神滿滿,有沙溺在他身邊,他特別有力量。
“你還知道別的兩面宿儺的手指在哪嗎。”
晚上,五條悟正徒手扳鋼板要給她做個小碗的時候,沙溺忽然在旁邊問。
“兩面宿儺?你知道他,哦,也是,你見過悠仁,手指?”
“嗯。”
“小不點問這個做什么?對手指感興趣?”
“我想要。”
沙溺直接了當,五條悟神情嚴肅一下,手里動作倒沒停下來,“知道下落,不過想要取并不好取,小不點想要手指?那玩意丑不拉幾的,也不好吃,要那個做什么。”
“悟既然做夢能過前世,居然沒有夢到我嗎?”
“……”怎么可能,天天做夢都在想她好吧,小沒良心的。
“咳。”
“我存在于千年前世界時,曾經是陰陽師,兩面宿儺是我的式神。”
有手指,她知道怎么對付他。
幾個幼馴染,只有兩面宿儺,她沒看到他到底怎么死的,可能是還沒發生,畢竟現在在現實,沒有發生的事是未來,未來不是一成不變的,即便是神明,也不知道還沒發生的事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了。”
五條悟臉色冷了下來。
縱使她沒提,五條悟也能想到,千年前的時間線,一定是兩面宿儺殺了她。
兩面宿儺,呵呵,早知道,那根手指他絕對親自去拿,再聚起來全部毀掉。
“沒關系哦悟。”
沙溺敏銳察覺五條悟的心情變化,抱著他的手指蹭了蹭,“都是過去的事了,我會解決。”
五條悟回神,很容易被哄的大貓貓蹭蹭沙溺,繼續做碗。
結果當天晚上,沙溺就變回來了,感受著體內魔力的運轉,沙溺表示淚目,還是有力量的好。
五條悟很可惜自己做的東西一樣都用不上,不過她可以變回來他更加開心,雖然小小的很可愛,可還是這個樣子的少女讓他更為安心。
雖然變回來,但沙溺沒回去,兩個約好第二天去海里,五條悟晚上提前抽出時間。
這里是五條悟另一個房子,虎杖悠仁不在,沙溺睡了一覺,次日清晨和五條悟來到橫濱碼頭這邊。
能明顯看出比平時多了不少船。
看來人魚的傳說最近很猛。
沙溺不動聲色,看了看五條悟。
他有無下限,就算在海底也不會有事,但沙溺還是有點擔心幾千米的水壓把人壓死,她還沒學避水魔法或者浮盾魔法,這樣就算普通人,她也能保護他們來到海里。
雖然一般來說,不能帶人來海底是他們默契的規定。
沙溺除了死的時候以及這些年的輪回,其實小時候是被寵著長大的,大家都很愛她。
但這些記憶越來越遠,沙溺放眼看去,一望無際的大海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滄海桑田,她已經經歷那么多,那些記憶讓她根本沒辦法再像從前一樣無憂無慮。
無論是五條悟還是誰,都忽略不了她淺淺的哀傷。
就算黑化,也讓人心疼。
沙溺突然看到個眼熟的身影。
“阿綱?”
五條悟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舔了舔唇,對沢田綱吉有點印象,但興趣更多的是另一個,“和他說話的那個人是橫濱港口mafia的首領,森鷗外,你看到那座大樓了嗎,就是他們地盤,這個碼頭也算。”
不忘diss一下情敵,“你的好阿綱怎么會認識他?”
“你不也認識他嗎?”
五條悟:“……”
小不點,你是不是雙標?這能一樣,那個臭小子可是正在和森鷗外交談啊!
他還能是什么三好少年?絕對,絕對不是!
“阿綱……”
好像,和mafia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但她還是很相信阿綱,一定不是壞孩子,他就算忘了她,也還是那么溫柔。
她低頭輕笑一下。
接下來五條悟開始默不作聲,吃醋的男人都不想說話了。
沢田綱吉感覺好像有視線在看他,朝那邊看過去,沙溺趕緊拉著五條悟躲起來。
她在想,阿綱該不會為了她,才來這里吧,都說過,不用管她的,還要去海里嗎?
無論是海里還是海面,其實都很危險。
這么想,沙溺有點著急,剛剛才躲開沢田綱吉看過來的目光,又準備上前問問,被五條悟拉回來。
“干嘛去呀?”
“我去讓阿綱別下海。”
“人家說不定有事呢?”
“那我也要去問問。”
五條悟只能咬牙切齒的跟她一起走過去。
和森鷗外說話的沢田綱吉眼尖的看到沙溺,立馬道:“抱歉,交易的事稍等一下。”
說完從船上跳下來,和沙溺迎面走過來,“阿藍,你怎么……”
阿藍是要回海里嗎?她變回來了,那就好,變回來就好,雖然小小的很可愛,可是很讓人擔心呢,還是變回來的好。
“阿綱,你要去海里嗎?”
“……”
他不想騙她,也不想讓她擔心,選擇不回答。
“能不能不去?”
“阿藍,為什么?”
沙溺剛想說什么,五條悟忽然握住她的手試圖引起她的注意力,她回頭看看五條悟,幼稚的男人揚起頭,視線飄忽,但握著的手沒放,沙溺掙扎一下沒掙脫開,也就隨他去了,和沢田綱吉道:“阿綱,你要是自己有事要去做,我不會攔著你,你要是為了我想去海里面,我希望你不要去。”
原本平靜的海就沒有那么安全,海里可是有鯨鯊的,就算他們有特殊力量,面對那種龐然大物也不能全身而退吧,而且她知道,海里還有著并沒有被人類發現的生物,對人類來說都極其危險。
撇開這些不談,海里的探索肯定一直都有,問題是最近因為人魚的傳說并不太平,屆時免不了會和別的勢力起沖突,會很危險。
海里真的沒有人魚,他們翻個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根本沒有必要去,這也是她不在意他們找人魚的原因,若是她還有別的同類,早回去阻止這些人了,看他們無功而返不是很美妙嗎。
還不如多宣傳宣傳保護環境保護海洋呢。
她還是人魚的時候就聽很多小魚仔吐槽水都不好喝了,保護環境人人有責。
“阿藍,我……有自己的事。”
他不想騙她,又不知怎么解釋,還好,他的確有自己的事,比如和森先生的交易,但要他說沒有為了她的目的他也說不出來。
公事私事一起辦這回是。
“真的嗎?”
沙溺感覺五條悟捏捏她的手心,但沒理他,貓貓一直在做小動作,雖然對方戴著墨鏡看不清眼神,但沢田綱吉非常靈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個男人好像在針對他,挑釁他。
他又看看他們相握的手,輕笑,“真的,不用擔心我,阿藍,你現在要去做什么?”
沙溺誠實的說:“拿魔法書。”
沢田綱吉看看五條悟,知道五條悟應該是知情人,便問:“沒關系嗎?需要幫忙嗎?”
“不用阿綱,我很厲害。”
沢田綱吉說自己有事,沙溺便不再阻攔他,但她會擔心他的安危,于是問他有有沒帶白玉海螺,他肯定是沒帶。
沙溺掙脫開五條悟的手,走到一旁,撿起一片大大的樹葉,當場疊了只奇怪的紙鶴,輸入魔力,交給沢田綱吉,“你拿著,要是有危險,撕碎它就行,我會趕過來救你的!”
一次性的傳送陣,在海里儼然是她的世界。
雖然她現在沒有魚尾,但她也不是普通人,海里她依舊有優勢。
和沢田綱吉分開,沙溺跟五條悟離開港口,去到無人的海邊,五條悟勾勾她的小指,見她沒反應,就沒放開。
“那個小朋友是誰,你們在哪個世界認識的?”
“不是哪個世界,阿綱是我原本小時候就認識的孩子。”
“喔,青梅竹馬啊。”
酸了!
“也沒有,阿綱,只跟我玩了一個月,一個月后他就走了。”
“他不行,小不點,你看,他都丟下你了。”
我不會,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你,無論你在哪里。
“不是阿綱的錯。”
沙溺鼓鼓嘴,“是我不知道記憶魔法會延遲,阿綱忘記我才沒來找我,不然阿綱一定會回來找我玩的!”
五條悟哈了一聲。
“所以你現在回去拿魔法書是為了他?”
“是啊。”
五條悟:“……”
貓貓頓時垮起臉,伸手推推墨鏡,又不舍得放開勾在一起的小指,嘖了聲,“不想去了。”
“什么?”
“老子說不想去了!”去他媽的幫情敵助攻?他是那么好的人嗎?
沙溺噗嗤一聲,“悟你這樣好像十年前的你哦。”
啊啊啊!
五條悟氣的捏她的臉,“笨蛋羽彌田沙溺,笨蛋小不點,笨蛋笨蛋。”
“好了好了,你去不去啊,你不去我就自己下去了。”
“去。”
去肯定要去啊。
真是的。
他只是嘴上說說,她要是能哄哄他就好了。
沙溺拉著五條悟下了水。
海面的水被太陽照的暖和和的,越往里越涼,五條悟的無下限讓他沒有沾到半點水,倒是沙溺,一進水感覺回到家,連心情都快樂了。
沙溺牽著他,來到自己家里。
她的家并不是在最海底,在一處海里的洞中,高高堆積的石頭一樣的假山,被各種美麗的海中植物圍繞,這一片是人魚居住地,還有很多別的洞,是以前還有人魚時他們生活的領地,領地中有魔法結界,以前還有別的人魚時,再高的科技也探測不出來。
有水母、魚、龜等等各種海里生物游來游去,海里無疑特別美,折射的陽光投下來,植物和動物都美得不像話。
饒是五條悟,也被這樣的美景吸引了。
沙溺停下來,洞口有水門,旁邊有珊瑚等五顏六色的裝飾,還有閃閃的碎石,格外漂亮。
“這就是小不點的家啊。”
進入結界內,水壓等各種就不存在了,可以正常說話,“嗯吶。”
沙溺應了聲,領著五條悟穿過水門,進入里面。
里面很亮,依舊是絢麗多彩的漂亮景色,各種貝殼,寶石,珊瑚等閃花了眼。
好漂亮啊。
他以前不是沒有來過海里,但都沒有人魚一族的領地漂亮。
這兒不是人魚主動帶進來,作為人類,基本找不到。
畢竟魔法和科學還是挺不搭。
沙溺找到魔法書,在五條悟的目光中將它塞進手腕中,書好像進了她的身體,看的五條悟眼皮一跳。
長久的積累,人魚一族有很多寶貴的財富,現在只有她一只人魚,可以說她富可敵國。
“你要再轉轉嗎?悟?”
五條悟立馬說好。
沙溺便牽著他出去。
人魚領地很大,結界是對人類設置的,海底普通的生物可以游進來。
沙溺一出去,就看到海龜爺爺在門口。
它其實游的可快了。
“我的天小人魚,你居然帶人類來了。”
海龜爺爺的聲音,在五條悟耳朵里就是叫了幾聲,接著他聽到沙溺的“吟唱”。
她應該換了一種語言,人魚動聽的聲音在她的另一種語言中體現的淋漓盡致,以前怎么沒注意,她的聲音還能這么好聽。
“海龜爺爺,好久不見。”
看到他們,沙溺差點哭出來,紅著眼睛的小丫頭讓海龜察覺到她心情不對,頓時不好責怪她了。
“哪有好久,小人魚,偷偷出去玩,看回頭那只大鯨魚打不打你。”
媽耶!
沙溺壓下去心底的波瀾,對它揮揮手,“海龜爺爺,我還要在人類世界待一段時間,等我回來給你們帶禮物嗷。”
和它告別,沙溺帶五條悟去人魚領地轉了轉,她看到一顆藍色的寶石,很漂亮,從上面摘下來遞給五條悟:“送給你,悟。”
“我還有禮物拿。”
“嗯,它和悟的眼睛很像。”
五條悟愛不釋手的放進口袋。
“你們都吃些什么啊?”
“就這些果子呀。”
她指指地上五顏六色的果子。
“……”還以為是漂亮的海底植物。
“人類可以吃嗎?”
“應該可以吧,我們也是半個人類啊,媽媽說,我們體內五臟六腑的構造都一樣的。”
五條悟聞言,看向了她的小腹。
雖然可惜看不到人魚的模樣,但在海里的少女更為漂亮,頭發微微漂浮于水中,得天獨厚的美貌。
五臟六腑的構造都一樣?
這么說……
沙溺不知道五條悟視線突然向下是什么意思,只是這位再過兩年就能成為大魔法師的男人突然耳尖泛起粉色,臉熱的不得了。
她摘了兩個果子,和五條悟一人一個,自己先啃了一口。
甜!
好久沒吃到了,真好吃。
甜甜的,五條悟也很喜歡,剛想摘幾個,沙溺身側光芒閃過,消失在原地。
五條悟:“!”
不會是那臭小子召喚她了吧!
啊啊啊,把他一個人丟在海底嗎?
五條悟:QAQ。
確實是沢田綱吉,不過并不是他自己撕碎的,只是他掉進海里后,小紙鶴掉出去自己亮了,沙溺到的時候看到海底燃起的冰藍色火焰圍繞在沢田綱吉身邊,火焰之中,沙溺感覺有細細薄薄的冰塊在凝結,冰與火在海里的極致視覺沙溺微怔,同時敏銳的感覺海面上風聲鶴唳,有打斗的聲音。
阿綱果然不是普通人。
這么想著,她游近沢田綱吉,沢田綱吉察覺有人,但不是敵人,睜眼的剎那看到是沙溺頓時一動,冰和火的極致視覺頓時消失干凈,沒了這些,沢田綱吉像只溺水的孩子一樣撲騰兩下,身穿潛水服的人從四面八方過來想要做些什么。
沢田綱吉開不了口讓沙溺趕緊離開,沙溺游到他身邊,伸手攬住他的腰,與此同時指尖凝出紅色的光。
魔力運轉,紅光點燃海中,所有人動作停頓下來,觸到紅光的剎那便定格在原地。
被定身了。
沙溺拍拍暈過去的沢田綱吉臉,心下著急,帶著人上浮。
海面上,兩艘很大的船碰撞著,其中有一艘,船尾燒著,正燃著火焰。
沙溺看了看,見其中一艘上有曾經看到過的沢田綱吉小伙伴,帶著人跳上去。
船晃來晃去,很多人正在打斗,沙溺閉了閉眼,魔力再次運轉,給沢田綱吉的小伙伴加層buff。
這個魔法和當初的增幅術式很像,能讓他們短時間內提升一些實力,對身體沒有很大的負面影響,頂多會累一些。
少年們看到暈過去的沢田綱吉焦急的看過來。
“十代目!”
“阿綱!”
沙溺:“別分心,專心對付他們。”
她垂頭看去,回憶著人類的急救怎么做來著。
以前她救人,很少有暈過去的,有暈過去的人,她會確定他們沒大礙然后等他們醒過來,但現在躺著的是沢田綱吉,他吐出幾口水,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沙溺深呼吸一口氣,俯身吻下去。
好吧不是吻,只是人工呼吸。
少年唇涼涼的,沙溺沒有別的感覺,只想讓他快醒過來,只是這一幕讓幾個小伙伴驚呆了。
就,一個超漂亮的少女在給他做人工呼吸欸。
因為有沙溺的增幅,以及他們的戰斗本來也快結束了,是以等沙溺做第三次人工呼吸時,沢田綱吉的小伙伴就聚集過來了。
第五口時,沢田綱吉悠悠轉醒,沙溺還在他唇上,他睜眼的瞬間腦袋一片空白,沙溺見狀抬起頭,擦擦嘴,“你終于醒啦阿綱。”
沢田綱吉:“???”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等等,剛剛發生了什么?
都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做什么?!
沢田綱吉從地上跳起來,后退一大步,沙溺不明所以,眼神困惑。
“阿阿阿阿藍你怎么來了。”
“不是阿綱叫我來的嗎?”
那只小紙鶴!
啊啊,他準備收藏起來的!
“謝,謝謝你。”
只是好像她不來,他自己也解決了,反而因為看到她慌亂的溺水。
“沒關系,阿綱,不用謝,我愿意為阿綱做事哦。”
覺得自己有幫上忙的沙溺很開心,她還保持著坐在地上的動作,沢田綱吉緩過來,過去扶起沙溺。
這片地方很亂,旁邊的船還在燃燒,沙溺想,可能他們自己會解決,而且她也不知道什么事,問沢田綱吉要不要幫忙,他說不用。
他們自己能解決,小事情。
“來換件衣服吧,阿藍。”
她想說可以自己烘干,但看到對方著急的目光,點點頭說好。
趁著沙溺去換衣服的時間,沢田綱吉用最快的時間處理剩下的事,沙溺換的很慢,等她過來,還是有很多事。
沢田綱吉看到她穿著自己的襯衫長褲,臉頓時一紅。
衣服在她身上顯得大了一些,襯的她嬌小不少。
“阿,阿,阿藍。”
咦,他記得她應該要去海里的,衣服濕了就濕了,根本不用換吧!
“怎么了阿綱?”
“你,你還要回海里吧?”
沙溺這才反應過來,“對哦,我得回去,悟還在那里。”
沢田綱吉微怔,“那個人跟你一起下去了嗎?”
沙溺點頭,“悟可以下去的,有什么問題嗎?”
她的意思是,悟有無下限,下海沒問題,其他人沒個類似的特殊能力應該下不了那么深的地方。
她的話讓沢田綱吉有股說不出的復雜心情。
怪怪的,有點苦。
“沒問題,那就好……阿藍不是一個人回家,挺好的。”
有人陪著,挺好的,盡管那個人不是他。
沙溺揮揮手,“你這里真的沒問題吧,沒問題的話我就先走啦。”
說著,不放心的伸手摘下他的小領帶,打個結,注入魔力,“有什么事拿這個叫我就行啦。”
沢田綱吉心情微妙。
這回一定要放好才是。
沙溺趁著走到角落,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跳下去。
在海里的實力,她的魔力很充足,雖然達不到瞬移,但幾息間去她想去的地方還是可以的,她很快回到人魚領地,就發現五條悟側躺在地上,旁邊是一些果殼。
啊啊?
什么情況?
她上前推了推,男人像是睡著了一樣。翻個身嘟囔一聲,“別鬧。”
沙溺:“……”
郁悶的隨手摘個果子咬下去,心說悟該不會是醉果子吧?
啊?難怪人類其實不能吃?
還是他吃太多了?
她看看周圍,偌大的領地中此時只有他們兩個生物。
長久的孤獨和寂寞讓她很是向往人類世界。
她心底動了動,將五條悟扛起來,回到家,將他放到自己大大的軟軟的貝殼水床上。
自己則是在一旁看起魔法書。
書只有普通大小,但并不像是真正的書上面有很多很多字,她摸了摸封面,隨后翻開,書上出現一陣藍色光芒,緊接著一個個符文開始跳動。
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就是記載的魔法了。
她看了有一會,光是看也沒有用,還要學習的。
簡單的學起來快,難一點的學起來很慢,比如說長出雙腿的魔法,她就學了很久。
“唔小不點。”
身后的五條悟傳來夢囈。
沙溺失笑。
第84章 人魚與鱗(05)
◎“殉情”(杰,悟,盾)◎
現在是人類身體, 沙溺在海里沒法一直待下去,何況五條悟是人類,看看時間差不多, 沙溺過去晃半天才把他晃醒。
青年揉揉眼睛,“我睡著了?”
“睡得可香了, 就算我現在殺掉悟, 悟都不知道。”
嬉皮笑臉的在水床上滾了兩圈, “我可是有無下限的。”
“我還有魔法呢。”
“哇哦厲害厲害, 教教我吧,我也要學魔法!”
“你要當魔法師嗎?”
可能想到什么不好的回憶,五條悟從水床上滾下來, “我,最強, 絕不可能, 成為大魔法師!”
沙溺:“……是,是嗎, 那你還是別學了。”
主要是,也學不會啊。
兩個回到岸邊,五條悟的無下限讓他沒有沾到水,沙溺便在岸邊用魔法烘干衣服。
“你, 是不是換了件衣服?”
剛剛就想問了,但是離開人魚領地不能隨意張開口說話。
“是啊, 阿綱的衣服。”
五條悟:“……”
拳頭硬了。
啊啊啊為什么要戴別人抽獎的耳釘又要穿別人的衣服啊!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真想當場跟她換衣服。
眼看著貓貓臉一垮,沙溺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不過她最近哄貓功力見長, 拉拉五條悟的衣服, 問:“中午了,悟,我請你吃飯,你要吃什么?”
“哼。”
“你不吃嗎,不吃我就走啦。”
五條悟:“……?”
他那是不吃嗎,他那是!
哎呦!
“吃!”
兩個往回走,五條悟道:“記得以前我們吃過的那家小飯館嗎?”
說道這個,沙溺有點印象,那是她剛入學高專不久,五條悟領著她和夏油去吃的,大少爺竟然認識那種小巷子里的店,當時沙溺還覺得難得。
五條悟說這兩年因為地址很偏,發展重心轉移,這兒周圍人很少,店里更是沒什么人過來,可能今年開完就不開了。
要倒閉了。
你看,他們總在曾經停留過的地方回憶過去。
沙溺記憶一點點浮現,想起來,她曾經很愛喝他們家的湯。
還是魚湯。
主打一個心情復雜。
不過請客嘛,聽聽客人要去哪里也很不錯。
說是沒人,兩個說著話拉開門看到不大的店里坐著一個人。
雙雙腳步一頓。
那個背影化成灰他們都認識。
夏油。
似乎是感覺到有熟悉的氣息進來,夏油轉過頭。
原本平靜的目光略微失態,站起來看向他們。
五條悟瞬間嚴肅,沙溺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悟,好久不見。”
五條悟沒有說話,夏油看向沙溺,在她眼里看到驚恐后,心頭泛起一陣苦澀。
不要怕他。
真的不要怕他。
他受不了。
“阿溺,來這邊。”
沙溺當即往五條悟身后一躲,“哥哥,就是,就是那個人騙我。”
五條悟:“???”
感覺到沙溺掐了下自己的腰,五條悟配合的說:“哦?就是他騙了你嗎?”
什么情況?
五條悟雖然不明所以,但能猜得到,估計他們不久前見過。
杰臉上沒有看到死去之人的驚訝,小不點又是這幅表現。
配合她吧。
看到夏油心情格外復雜的五條悟,更為復雜的是眼前這種三人對立的氣氛。
明明十年前他們第一次來這家店時還有說有笑,往日情景再現,五條悟看向夏油的目光多了份微妙的復雜。
當年他看到沙溺死去,夏油手里的刀還在滴血,明明親手殺了沙溺的少年比他要驚訝。
那么愛她。
卻殺了她。
大道叛離,他想要的一個都沒有。
“阿溺……”
夏油聲音冷了很多。
他沒想到在這見到老朋友,也沒想到沙溺此時和五條悟在一起,可看到他們親密的動作,夏油就感覺他快保持不了這幅冷靜。
“過來,我沒有騙你。”
“你,你胡說。”
躲在五條悟身后的沙溺冒出一只腦袋看向夏油,她眼里的害怕不似作假,也正是因為這份害怕深深刺痛著夏油的眼睛和心臟。
為什么要怕他?不要怕他好不好。
“你胡說,我才不是你妻子,哥哥,他騙我,我遇到他的時候剛好失憶,他說我是他妻子,哥哥,他是不是在騙我?”
五條悟反應過來,嚯,原來在玩失憶梗啊小不點。
妻子???
杰?
我妻你個大頭鬼啊!
“對,他騙你,你是單身。”
夏油微微擰眉。
五條悟站在沙溺那邊幫沙溺說話他能理解,畢竟他們現在很難說一句還像當年那樣是摯友,可這又是怎么回事?
他微微勾唇,臉上沒有笑意,反而有些蒼白,“阿溺,你怎么知道他沒有在騙你,你是我的妻子,他在騙你。”
沙溺裝作害怕的往五條悟身后藏了藏,“你才騙我呢,哥哥有證明,你有什么證據啊。”
說著,沙溺掏出之前五條悟給她辦的假證,“你看,我叫五條沙溺,才不是你的妻子呢。”
五條悟沒想到還有這作用,他自然不會拆穿沙溺,只是看對面的夏油,若不是咒術師,估計都要誕生咒靈了,還是特級。
夏油臉上沒了笑容,臉色很差,眼下青黑,最近可能沒休息好,這很正常,他能休息好才怪。
氣氛越發僵持,沙溺看到夏油動了動,往前走出一步,有要出手的跡象,五條悟護了護沙溺,抬眼,“這里不適合打架。”
周圍都是普通人,還是店內,能不能看看。
“還給我,把她還給我,悟。”
“怎么?說的她好像是你的人,她跟你有什么關系?”
“是我妻子。”
沙溺拉拉五條悟,用夏油也能聽到的聲音說:“哥哥,他是不是瘋子,缺老婆啊?”
五條悟:“……”
他可能不是缺老婆,他是缺你。
夏油按耐的情緒終于按耐不住,心口苦澀酸疼,往前走一步,對沙溺伸出手,“阿溺,到我這里來。”
他看上去狀態非常不對,搖搖欲墜,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速度極快的出手,五條悟眼皮一挑,反手抱住沙溺躲開再沖出去。
小巷子里沒人,沙溺被五條悟橫抱在懷里,看的夏油眼睛通紅。
“放開她。”
“阿溺,過來。”
穿著袍子,扎著丸子頭的男人喃喃道,那雙眼好像沒有多少光,朝她伸出手。
沙溺往五條悟懷里再次躲了躲。
夏油深呼吸一口氣,自然快控制不住自己,壓抑的情緒即將爆發。
半空中,隱隱有賬要放下來的跡象。
在這里打起來確實不太好。
沙溺感覺玩膩了。
沒什么意思。
雖然他們痛苦的表情讓她愉悅,但是他們可以更痛苦一點的。
她從五條悟懷里跳下來,兩個男人均微怔。
對對面的男人露出甜甜的笑。
真的超甜,甜的夏油心里一怔。
往前一步,將兩只手背在后面,像個鄰家小妹妹。
甜甜的開口,“好啦,準備在這里打架可不好,杰。”
夏油指尖顫了顫。
她叫他的聲音很好聽,讓他想起很久之前,她午睡醒來,看到他在旁邊,一邊揉眼睛,一邊叫他的樣子。
他收回出來的咒靈,往前一步,沙溺卻伸手制止他,他們離的很近,她一伸手,便碰到他衣服,隔著衣服,他感覺不到她的觸碰。
“停下哦,杰。”
沙溺轉頭,“悟,你現在要抓他嗎?”
五條悟擰了下眉,沒出聲,沙溺彎眼,“那你先走吧,我下次再請你吃飯。”
“你……”
五條悟想說什么,看看沙溺這種明明在笑,卻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再看看夏油,雖然不清楚,但還是退后幾步。
離開他們的視線,五條悟并沒有走。
沙溺見只剩他們,又笑了笑。
她露出的笑實在太甜,讓夏油光是看著都覺得歡喜。
“我騙你的,杰,其實我根本沒失憶。”
沙溺抬手繞著自己一縷頭發玩,笑瞇瞇的說。
夏油微怔。
密密麻麻的酸疼席卷心疼,彌漫全身。
她騙了他。
但他沒法怪她,反而因為聽到真相聯想到什么更加痛苦。
“是不是很意外,我的演技比以前好哦,杰都沒有看出來。”
“不對,杰是在騙自己吧。”
就算有一點懷疑她的苗頭,也會被自己生生澆滅,他并不希望她記得他殺掉她,寧愿編織一個謊言來騙她。
因為知道,就算他們再怎么要好,再怎么親密,十幾年的感情,也抵不過最后那把刀。
“阿溺,你……”
夏油在袖子的里手緊緊捏成拳,指甲掐進肉里,身體上的疼可以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好讓他心里不那么痛。
“嗯,怎么了?”
“你不是說,不怪我嗎。”
她死的時候,明明還在安慰他。
她不怪他的,那個時候。
甚至她還在找自己的問題,明明他什么都不說,明明是他走歪了路,而她那個時候都愿意為他去死,他怎么就下手了啊。
“早知會遇到你,我一定會飛奔來這世間。”
“我不曾后悔。”
她的話,十年來,像一個個詛咒,在他心里循環播放,他至今未曾走出那個怪圈,駐留在原地等她,好像她真的可以回來。
“可是我后悔了。”
少女輕飄飄的話將他拉到現實。
心臟顫了顫。
沙溺臉上笑容漸漸消失,就好像他的光也漸漸消失了,她冷著眼,表情冷漠,“杰,我后悔了,我后悔遇到你了。”
“不要這樣說,阿溺。”
他真的受不了。
夏油眼里的痛苦根本壓抑不住,流露的情緒可憐又悲傷,沙溺面無表情,“為什么不要?這就是我現在想的,真是后悔遇到你們。”
“從小我的愿望就是壽終正寢。”
“阿溺,不要說了!”
夏油用出血的手捂住耳朵,他聽不得沙溺冷漠的語氣,說出更加讓他快瘋掉的話。
這么多年他想著她不會怪他,總帶著一絲僥幸,等他死了見到她還可以過去跟她說話可以陪她。
可是她將他給自己的那層保護撕開,告訴他,她后悔了,她會怪他。
甚至她回來,很有可能在報復他。
沒關系,他畢竟殺了她,她想要報復就報復了。
可是她能不能、再騙騙他。
哪怕笑一笑也是好的。
他從未在她臉上看到這樣冰冷的神情,又陌生。
“阿溺……”
夏油不管不顧上前抱住她,沙溺眼皮動了動,沒有掙扎。
他抱的很緊,像是要在她身上汲取力量,越來越緊,讓沙溺快喘不過氣。
喃喃著叫他。
她覺得他壞掉了。
不過沒事,這樣才好玩。
最好全都壞掉呢。
“杰。”
沙溺觸了下他的背,道:“杰愿意為我死嗎?”
“愿意。”
他不假思索,立刻說。
沙溺反笑:“死了要怎么證明你的大義呢,杰。”
“阿溺,如果你想,我可以。”
他證明不了什么。
大義也好,大道也罷。
現實是這十年來他根本沒法忍受沒有她的世界。
“是嗎。”
沙溺推開他的懷抱,再次露出甜甜的笑容,夏油動容的撫上沙溺臉頰,他眼里沒有多少光,只憑著本能在做什么。
“那我們殉情吧。”
夏油瞳孔一縮。
“我們來殉情吧。”
沙溺重復一遍,“杰不是愿意為我死嗎,那就來吧。”
半晌,夏油才冷靜很多,摸了摸沙溺的頭,“阿溺,活著就好。”
“什么活著嘛。”沙溺歪頭,“加上杰那一次,我被殺了整整六次哦。”
男人心中一痛,再也保持不了冷靜,眼睛瞬間通紅。
“不過都過去了。”
沙溺恢復笑意,盡管眼底都是冷意,“我們看現在吧,杰。”
她轉過身,往前走去,夏油邁開步子跟上她。
他說什么,沙溺沒理,開始哼著一首奇怪的歌謠,歌謠聽起來讓人心生驚悚,她卻沒回頭,一直哼著。
夏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跟著她,心底情緒百轉千回,最后癡狂的看著少女的背影。
阿溺,我的阿溺。
就算死,也是我的阿溺。
沙溺和夏油走到一處很高的樓,看起來是爛尾樓,她指指上面,“來嘛,杰。”
大概知道她想做什么,夏油抬步跟她走上去。
一階一階樓梯,走上去,細微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樓里回蕩,她不出聲,他便跟著她。
走到最高處,風吹動著兩個的頭發和衣服,大樓和人一樣搖搖欲墜。
沙溺走到邊緣,回頭看夏油,“可以的吧,杰。”
夏油眼睛動了動,走到沙溺身邊,抱住她。
“阿溺……”
阿溺想讓他死嗎。
她在恨他。
從小依賴他的女孩,怎么就走到恨他的那一步呢。
“如果這是阿溺想要的。”
“當然啦。”
沙溺彎起眼睛,推開夏油。
她將頭發往而后撥了撥,面容絕美的少女張開雙臂,乘著風,像是要隨風而去。
夏油深深的看著她,貪婪癡迷的目光在沙溺看向他的時候變成涌動的平靜。
“杰,要跟我,一起死哦。”
她說完轉過身,在夏油驚恐的目光中往后倒去。
墜落。
夏油驚出一身冷汗,想也沒想跳下去試圖抓住沙溺。
沙溺笑著,面對面的距離,可他怎么也抓不住。
“阿溺!”
不要死。
該死的是他!
終于,他碰到她的衣服,將她抱在懷里,喚出咒靈抓住他們,浮在半空中,夏油驚魂未定的看向懷里的人。
沙溺斂去笑,“杰,你又騙我。”
“不是的,阿溺……”
夏油聲音沙啞,風往兩個這灌,夾雜著風聲,讓他聲音聽上去痛苦極了。
“不是說要一起死嗎?”
“阿溺要活下去,我死就行了。”
還在半空,他控制著咒靈拉住沙溺,摸摸了她的臉。
“阿溺,阿溺。”
“我愛你。”
“愛你是真的,想要你做我的妻子也是真的。”她是他的唯一,是他認定的妻子。
“是阿溺想要的,可以。”
他松開沙溺,往下墜落。
目光一直在沙溺身上,可沙溺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墜落。
她不要他了。
他想。
摔落的時候很痛,也沒有這一刻來的心疼。
沙溺掙脫開咒靈,背后像是長出翅膀一樣緩緩落地。
她蹲在夏油身邊,露出笑。
“我以前也摔死過。”
“不過,杰應該不會死吧,杰這么聰明,早就知道自己這樣摔下來根本不會死啊,想讓我心疼也不可能哦,我才不會心疼你們呢。”
夏油手指動了動,說不出話。
有血從背后彌漫,從指尖流出來。
沙溺用食指指尖沾了沾他的血,抬手放在他眼前。
“你的血都是涼的啊,杰。”
說完,沙溺站起來,拿紙巾擦了擦手上的血。
“拜拜,我走嘍,我們有機會再見。”
“別……走……”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他摔的粉身碎骨也顧不得,往沙溺離開的方向爬去。
他站不起來,只能拖著身體往前移動,地面被他帶出一條長長的紅色血跡,視線看著前方少女越來越模糊。
“阿溺……不要……走……”
求求你了。
可是,前方他追逐不到的背影,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看過他一眼。
——
沙溺當然是故意的。
她真的跳下去又不會有事嘍,飛行魔法一開,她都能變個掃帚出來cos某某某了信不信。
至于為什么這么做,也沒什么,就是突然想做了,也沒有什么規定讓她做每件事都有計劃吧。
當然,她也不可能讓夏油就這樣死掉。
就算他瀕死,她也可以奶活啦。
不過看他剛剛的樣子,只是傷的重了點,養養就好,沒有半點生命危險,她就不想管了,正好他那樣沒法追上她,她趕緊撤了。
裝失憶不好玩,還是讓他們知道自己記得更讓他們痛苦。
大概他們都一樣,即難受她會忘記,又難受她記得他們殺掉她。
人類真是復雜。
即便她當人的時間加起來比當人魚的時間多多了,她也依舊驚訝于人類復雜的感情。
也許,這就是從人類誕生之時,魔法時代會沒落的原因?
沙溺不知道,不過她心情不錯,走著走著,五條悟忽然蹦了出來。
“我還以為你會管一下他。”
雖然悟的反轉術式不能對別人用。
五條悟抿了下唇,勾住她的手。
他也沒說話。
“下次再請你吃飯,悟,我回家一趟。”
“回家?”
“嗯,以前的家,嘛,悟,先走啦。”沙溺掙脫開五條悟的手,轉身對他揮揮手,“拜拜。”
五條悟明白她現在不是很想看到他,只好停下腳步。
精致的白發青年揉了把頭。
還是回去看看曾經的摯友吧。
沙溺說回家是回三千院家,這兒怎么說也算是她的家,是她曾經一對父母留給她的家,雖然里面充滿著盾子的氣息,但只要他死了不就行了。
無慘和迪奧都離開了,盾子縮在沙發上,天氣還可以,他凍的瑟瑟發抖,整個人看上去格外可憐。
沙溺想到他之前在生病,尋思他該不會還沒好吧。
“盾子,我回來了。”
聽到沙溺的聲音,盾子連忙從沙發里爬起來,哆嗦著沖到沙溺面前,靠過去。
“溺……”
一開口,嗓子啞的像是大卡車攆過的聲音,幾近失聲。
“怎么了盾子?”
病態的蒼白,搖搖欲墜,就這么點時間,讓盾子瘦了很多,他可能沒吃飯也沒喝水,整個人處于一種漂浮的狀態,在靠近她的時候才腳踏實地。
盾子貼近沙溺,將頭靠在沙溺肩膀蹭了蹭,“溺。”
“別丟下我,好不好,求你了。”
沙溺感覺他還在發燒,溫度高的不正常,冷下臉推開盾子,盾子藍眼里出現困惑,接著又想貼過來,被沙溺一只手制止。
“盾子,你生病了呢。”
“唔……生病?”
盾子用力揉了揉頭,最后綻放一個燦爛的笑,“溺在這兒,我就好了,溺……”
沙溺蹙了蹙眉,“你別靠近我,我不想被你傳染。”
“唔,溺,溺是關心我對不對,溺想要我好起來,是關心我。”
沙溺:“???”
這也行??
行吧,你要這么想那我也沒辦法。
渣女發言。
盾子的嘴唇也很蒼白,但此時眼里和唇邊都帶了笑,找到退熱貼給自己貼上,想要去沙溺身邊,又想到真的傳染給沙溺也不太好。
溺很怕疼。
小時候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不會哭,除非疼。
生病,很難受。
溺還是,不要難受的好。
盾子便繼續縮在沙發里,縮成小小的一團,從縫隙中看坐在陽臺凳子上的沙溺。
沙溺找到角落里的日記本,坐下來翻開。
涼子……
盾子看到日記本心里一動。
沙溺看向他,他沒有收回偷看的目光,只聽沙溺冷冷的說:“涼子。”
你還在嗎?
盾子閉了閉眼。
他可以裝作涼子,這樣她是不是會多看他幾眼?
可是他不想裝別人,再一次的欺騙,只會讓她離他更遠。
作者有話說:
涼子:害得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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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人魚與鱗(06)
◎五條老師現在不在家QVQ(盾,儺,虎)◎
沙溺拿到的日記本并不是從前涼子給自己的那個日記本, 也不是盾子寫了字的日記本。
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還沒來得及寫字的日記本。
不普通的地方大概是它格外漂亮。
盾子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日記本放在這種地方,不小心放在這種地方都不可能。
大概是他想用來寫日記卻沒有寫的本子吧,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真是的。
盾子大概也想到什么,所以在沙溺翻開日記本時表情微變。
沙溺想到了涼子。
涼子和盾子是不同的。
可是涼子, 已經永遠消失了嗎?
她聲音冷淡的叫涼子, 那邊盾子并沒有多大的反應, 最大的反應大概是從她嘴中聽到另一個人名字而嫉妒。
嫉妒明明是同一個人, 她卻能對涼子另眼相待。
不瘋的盾子那么聰明,他當然能想到關鍵所在,所以更加絕望。
奇怪的絕望, 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妙。
沙溺合上日記本,將它放回原處。
走到盾子身邊, 盾子依舊縮成一團, 他看起來病的很嚴重,從感冒發燒開始完全沒有做過治療, 因為各種原因拖的更為嚴重。
可以看看他就好了,她也可以成為藥。
可她走到他身邊時,彎下腰,托起他的下巴, “你要是涼子就好了。”
“我喜歡涼子。”
盾子很不舒服,這種身體上的不舒服并不能引起他多大的反應, 她的話才讓他異常難受。
“你不準喜歡他。”
盾子咽了口口水,沙啞的聲音,蒼白異常的臉頰, 他努力從沙發上站起來, 依舊搖搖欲墜, 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
“不可以,溺。”
“溺只要看著我不就好了。”
為什么要透過他看別人!
他討厭這種感覺。
她眼里似乎多了份懷念,這種懷念讓他瘋狂,他和涼子是一個又不是一個人,如果站在她眼前,她會透過他看另一個人,他寧愿撕開這個現實。
他是盾子!
“真是的。”
沙溺學著盾子的動作捧起他的臉,笑起來,“盾子,既然喜歡我,為什么不愿意為了我裝作涼子呢,涼子的話,我是不會不管的哦。”
盾子唇似乎更白了一些,眼神堅定又危險,他以前其實挺愛笑的,像個正常的小姑娘,長得也很漂亮,不然不可能表面上是超高校級的模特,現在的盾子,沙溺除了覺得陌生,還有一股瘋狂的凌虐。
很奇怪,對比其他人,她總是對他有股想要類似凌虐踐踏的感覺。
可能,這就是以瘋治瘋吧。
不過比起盾子,沙溺的確更懷念涼子,那個孩子和盾子完全不同,幾乎可以說是為她而死。
但這張臉是可恨的。
涼子……
真的再也回不來了嗎。
若是涼子在又會如何,她真的要放過江之島嗎。
她不知道。
盾子貪婪的看著沙溺,沙溺的手很溫暖,明明他自己在發燒,溫度高的不正常,可他還是貪戀于少女掌心傳來的溫度,即便是她奇怪的捧著他的臉。
沙溺知道盾子不會病死,她還沒見過哪個反派會病死,沒有這樣的吧。
她松開盾子的手,找到自己以前買的漫畫書打開,不再理會盾子。
盾子更難受了。
“溺……看看我……”
沙溺看了一眼,勾唇,“奇怪啊盾子,你原來是抱有希望的嗎?你希望我看你?”
盾子沒說話。
讓他抱有希望對他來說簡直是最殘忍的事,可他真的有點希望。
他希望她愛他。
而這個希望之下蘊含的絕望是盾子自己都承受不了的。
他咳嗽幾聲,倒不是故意咳嗽,只是身體的病讓他沒有控制住,沙溺下一秒收回目光。
“溺。”
雖然很難受,可他還是想和她在一起。
沙溺想到什么,抬眸道:“盾子,你快好起來,我有件事想要,要盾子幫忙哦。”
盾子立馬眼前一亮。
干涸的眼似乎有了水光,盾子突然明白,現在她一句話一個動作都能牽動自己,所以到底為什么就要殺掉她。
可是那個時候,他只想讓她眼里只有他一個啊。
現在的他依舊這樣想,她的世界有自己一個不就好了,把她藏起來,誰都找不到,只有他就好了。
盾子這么想,到底沒敢做出來。
現在的她不同。
“溺在關心我。”
真好。
她那么說,是關心他吧,想讓他早一點好起來。
既然這樣,他會很快很快好起來的。
沙溺沒再管盾子,她只是想玩個新鮮的,比如中午和夏油一起跳樓,現在有點想到一出是一出。
盾子自己照顧自己后,沙溺得空,拿出魔法書細細的看,再嘗試新的魔法。
一切有關她本來東西,她其實都可以感知一些,比如注入過她魔力的東西,再比如……她的魚鱗。
她在河底爬起來時,下半身的鱗片幾乎一個不剩,但之前一直沒有感應,是因為不會那種魔法,反正也拿了魔法書,還是把目前有用的都學一學吧。
感知類的魔法學的很快,尤其是感知自己的身體。
這樣的話,就不用悟幫忙了。
不過一天下來,沙溺只翻閱了魔法,沒來得及學。
次日,沙溺打開房間門,看到盾子臉色好了不少,頭發也扎了起來,帶著她從前送給他的發卡,可愛的臉蛋有乖巧的笑意。
“我好了,溺。”
“你該去上學了。”
盾子歪頭,“溺說,有要我幫忙的地方。”
所以他很快很快的好起來。
他看起來并沒有好完全,不過沙溺不在意,她又不是關心他的身體,要是盾子真成為第一個這么草率的病死的反派,她反而能多記得他一段時間。
“對哦。”
沙溺舔了舔唇,返回去從自己以前的書桌里找到一支紅筆。
“來這邊,盾子。”
盾子乖巧的進來。
“衣服脫了。”
盾子不問為什么,也沒有要在女孩子面前脫衣服的害臊,沙溺怎么說,他就怎么做,脫掉上衣再脫掉裙子,準備脫胖次時沙溺制止住。
“這個就別脫了。”
她可不想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長針眼。
平心而論,盾子穿起衣服來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孩子,但衣服脫下來,他其實身材不錯,并不是那么瘦弱,只是沒有一眼看上去視覺效果很爆炸,是屬于這個年紀的不錯體型。
“躺下。”
盾子乖乖的在沙溺的示意下躺到地上。
地上很涼,他的病還沒徹底好,這樣很容易加重病情,事實上高燒一直不退也有生命危險,不過沙溺才不在意,她現在才不會關心他的身體,盾子就更不在意了,這個樣子在沙溺面前不僅不會讓他害羞,更是催生了他心底的欲望。
躺下的盾子有著少年樣,沙溺將他頭發散開,漂亮的頭發散落一地,像是墊子一樣。
她的手撫了撫他的小腹處,帶出一陣顫栗。
盾子終于臉紅了。
但這份臉紅很有可能不是因為害羞。
沙溺打開紅筆,從他小腹處點了點,開始畫畫。
盾子很難受。
這份難受是生理上的難受。
她近在咫尺,有時候靠近,能感覺到她呼吸,她像是故意一樣,指尖撫上的地方一陣酥麻和癢癢,但她看起來卻像是專心在畫畫。
從他的小腹開始,一點點往上畫。
盾子按耐不住逐漸躁動的心,只是他稍微動一下,她就停止手頭上的動作,表情不滿的看著他:“別動,你這樣動,我會畫不好,那就不畫了,你走吧。”
他就立馬不動了。
他喜歡這種欲罷不能的感覺,雖然他得不到什么會加重他的欲望讓他更痛苦,可他又有點癡迷這種感覺,少女的手指或者筆尖碰到他的時候,都能撓動他的心,很癢,可由衷讓人著迷。
沙溺畫的很慢,看著盾子痛苦又癡迷的表情,她心情不錯。
就是要這么折磨他才好嘛。
某個小盾子怎么樣,她才不管呢。
多痛苦一點吧,盾子,這樣她會更開心,既然說愛她,那么一定是想讓她開心的吧。
沙溺畫畫的水平不說多差,反正也沒多好,她畫的是人魚領地一種花,和玫瑰有點像,但沒有刺,花瓣也更多。
一朵朵紅色的花開在少年上半身,極致的紅和白對比,視覺終于變得強烈。
她的手在哪里,都能讓他顫抖。
盾子的臉上染著不正常的紅,眼睛也通紅一片,死死的控制著自己,以此讓自己不叫出來。
但是他快控制不住了。
想要呻/吟,開口,緩解一下他現在的感受,可是少女投過來的冷漠目光,讓他壓抑著一聲不吭,這樣只會讓他更加直觀的感受著她的動作。
細細的筆尖在身上游走也很癢。
沙溺畫完上半身,看著自己的杰作露出笑。
她畫畫還是挺不錯的嘛。
盾子以為結束了這即折磨又讓人癡迷的畫花工作,剛想動一下,沙溺又叫他別動。
她找來其他顏色的筆,這兒點一下那兒點一下,又坐到旁邊,開始在腿上花花。
盾子眼里染上一些驚恐。
那里真的、不行!
“唔,溺……”
他喘氣能聽到明顯粗了點,叫她的名字試圖阻止她的動作。
沙溺失了興趣,不讓她畫下面就算了。
她站起來,將筆帽一一蓋上,盾子得以行動,從地上起來,低頭看看沙溺的杰作,想伸手摸摸,又怕將畫擦掉,打消念頭。
他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一個落地鏡,鏡子的少年頭發凌亂,只穿了一條胖次,上半身有一朵朵花,畫畫的人技術不說,但是花很漂亮,有別的顏色的點點。
沙溺在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時,從他身后抱住他,讓盾子微愣,直到沙溺掌心輕觸她畫的花,他才回神。
“盾子,要一直保留哦,不可以讓它掉。”
“好……”
“乖,它如果掉了,我會很生氣,我一生氣,會有很不好的后果呢。”
盾子再也壓抑不了,轉過身擁住沙溺,低頭吻住她的唇瓣。
沙溺沒掙扎,也沒回應,像個木頭,但盾子不在意,他吻的很熱烈,像是要抒發這么久激烈的感情。
他受不了了。
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
最后沙溺輕輕推開他,收回魔法鏡子,淡漠道:“盾子該去上學了。”
她畫畫花了不少時間,這個點去也是遲到,不過希望之峰對正式學員的規矩和普通學校不同。
“唔,我想陪著溺。”
“盾子還是去上學吧,該做什么就做什么,逃課是壞孩子才會做的事,我不喜歡壞孩子,我喜歡好孩子。”
“那我當好孩子,溺喜歡我好不好?”
沙溺一笑,“不好。”
盾子臉色白了白,最后還是露出很燦爛的笑,蹲下去撿衣服,一件件穿起來。
他非常小心的不碰到她畫的花。
后果,什么不好的后果呢。
他害怕她又一次離開。
盾子出門,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去上學。
沙溺在他出門后伸了個懶腰,畫畫也很累!
她今天沒出去,繼續研究魔法。
有知道她電話號碼的小伙伴找她,她就回個消息。
幾天后,沙溺新的魔法掌握的差不多了,感知一下魚鱗所在的位置,驚訝不已。
除了少數幾塊分散了,其他絕大部分都在一個位置。
仔細想應該不奇怪,是不是那兩個人還抓在手里?
這樣的話就不用麻煩悟了,她可以自己去找他們。
魚鱗掉落就不可能再長回去,但沙溺還是想收回來,那是她的東西,是長在她身體上的骨頭,她就算親自毀掉,也不想看到她的鱗片被拿去做什么。
咦,怎么跟某人收集手指一樣。
這么想著,沙溺決定出門找宿儺玩。
怎么可以忘記她的兩兩呢。
讓她徹底失望絕望的人。
她問了五條悟虎杖悠仁在哪,五條悟雖然哼哼唧唧,但沒有不告訴她。
所以當正在練習的虎杖悠仁聽到敲門聲,眼前出現的是見過的、師母?還很驚訝,驚訝的同時,純情dk因為見到過于漂亮的少女而紅了耳根。
“虎杖悠仁!身體交給老子!”
啊啊,身體里這個鬧起來了。
好煩。
沙溺站在門口露出溫和笑,虎杖悠仁摸摸腦袋,“五條、醬?你要進來嗎?”
“不了,我就不進去了。”
“哦哦,五條老師現在不在家。”QVQ。
“沒關系,我是來找你的。”
“欸?”
“悠仁今天有什么事要做嗎?”
欸欸,上一次很客氣禮貌的叫虎杖君,再次見面竟然這么親密叫名字了嗎?
被不是很熟但是很漂亮的少女叫名字,尤其對方聲音格外動聽,虎杖悠仁有一瞬的恍惚,與此同時身體里那個家伙鬧的更兇了。
“白癡!不準看她!”
啊啊這臭小子害羞個什么勁?氣死大爺了!
虎杖悠仁:“?”莫名其妙。
少年搖搖頭,“我沒事啊。”
他待在五條老師家都快長蘑菇了,每天出門時間那么少,看電影、練習,時間一長很是枯燥。
就看對面近在咫尺的少女輕輕一笑,陽光灑在她背后,給她鍍了層光,那一瞬間虎杖悠仁感覺自己看到了天使。
“沒事的話,悠仁和我約會吧。”
虎杖悠仁:“!!!”
納尼!!
納納納納納尼!
虎杖悠仁自覺自己還沒哪里能讓眼前這位漂亮的讓人悸動又仰望的少女一見鐘情的地方,他傻愣愣的說:“五,五條老師不會介意嗎?”
“為什么要介意?”
啊?欸?
虎杖悠仁想說她難道不是和五條老師一對嗎?畢竟她都姓五條了?而且他雖然很純情,也能感覺五條老師對她很特別,難道真的只是后輩?只是碰巧也姓五條?
“啊,啊,這個……”
突如其來的約會請求讓虎杖悠仁晃了神,說實話,他很不想拒絕,別說五條老師了,正常人都會心動吧!
可是,可是,這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要不我問問五條老師?”
沙溺疑惑道:“不用了吧,悠仁真是個小孩,約會還要和家長打小報告嗎?我們背著悟去約會好了。”
我們、背著、悟!
天哪!
這是什么發展!
偷,偷,偷那個情?
眼看虎杖悠仁腦袋都要冒蒸汽了,沙溺拉拉他的衣角,“悠仁,不愿意嗎?”
“沒有,我愿意!”
啊!說出來了!
五條老師,對不起!
可是她真的很可愛,根本沒法拒絕嘛。
虎杖悠仁換了件衣服和沙溺出門。
說是約會,沙溺不知道能和虎杖悠仁做什么,她在想,上次宿儺看到她那么激動,給虎杖悠仁造成不小的壓力,這次看到她,只是剛開始好像表現的激烈一下,后面就平靜了。
為什么?不會是回去之后反思了吧。
應該不會,畢竟宿儺大爺怎么可能會反思,就算殺了她也是她的錯吧怕不是。
呵呵。
她道:“我們去吃冰沙吧,我想吃。”
“好、好的。”
吃什么無所謂,虎杖悠仁此時走路都不對勁了,同手同腳也沒注意到,沙溺離他很近,導致他總能聞到股若隱若現的清香,又不是很敢看沙溺,整個人都很僵硬。
“悠仁,在害怕我嗎?”
“沒,沒有!我沒有害怕你!”
“可是悠仁走路都同手同腳。”
虎杖悠仁:“……我,我走路就是這樣的。”
“不會摔嗎?”
沙溺話音落下,虎杖悠仁便一個踉蹌,沙溺拉著他后面衣服一把將他拉回來,那句“不會摔”卡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來。
嗚嗚嗚太丟臉了!
虎杖悠仁現在只想找個地洞鉆進去,便聽身邊少女說:“要牽手嗎,悠仁。”
“!”
他實在不好意思,他看向沙溺,只看到少女溫和的目光正在看他,他一下就結巴的說:“啊,那,那好……”
隨后虎杖悠仁主動伸出手,即將碰到沙溺時候,手瞬間有股刺痛,被強硬的力量帶回來。
你干嘛啊!兩面宿儺!
“怎么了悠仁?”
虎杖悠仁再次嘗試,又是一樣的情況。
她對虎杖悠仁笑的那么溫柔甜美宿儺就很受不了了,他忍到現在,也只是念著沙溺忘記他,并不知道他,他出來會嚇到柔弱的少女,她現在看起來并不像千年前那個強大的陰陽師。
怎么可能忍得了她要牽別人的手,要不是虎杖悠仁,他現在就想殺了她對面的人。
沙溺垂眸勾唇,冰冷的笑意一閃而過。
終于忍不住了嗎,兩兩。
因為宿儺在其中搗亂,兩個沒牽到手,不過這樣一來,虎杖悠仁總算放松很多,也不在同手同腳。
冰沙店在那種路邊的小商場,這一塊都是吃的,除了店內,還有很多露天的位置,沙溺和虎杖悠仁要了幾杯冰沙來到外面。
時間是工作時間,所以人不多,外面只有他們兩個,木制的地板高出地面兩個樓梯,上面桌子也是木制的,點綴著小花花,環境很好。
沙溺和虎杖悠仁坐到對面,舀了一勺塞進嘴里,涼涼的甜甜的,好吃的沙溺瞇起眼。
她買了好幾杯,每種口味都來了一杯。
虎杖悠仁第一次和女孩子約會,他也不懂約會要做什么,不過坐在她對面看她吃東西是件很賞心悅目的事,想到什么,虎杖悠仁主動問:“五條醬,吃這么多冰的對身體不太好?”
沙溺又舀了一勺,“沒關系,不要緊,悠仁叫我沙溺好了。”
叫五條感覺怪怪的!
虎杖悠仁臉一紅,趕緊舀塊冰沙吃掉,沙溺一口氣炫了不少,道:“悠仁,我想嘗嘗你的這個。”
雖然每種口味都有一個,可是他這個抹茶口味的也只有一個,他吃了,她沒嘗到!
虎杖悠仁:“那,那你吃吧……”
等等?
這個,這個!
不了吧!
啊啊啊救命!
虎杖悠仁在心里吶喊,沙溺已經舀了一勺他的,彎眼,“好吃!作為交換,悠仁要嘗嘗我的嗎?”
這個他真的不敢了!
“不……”
話沒說出口,沙溺便舀一塊遞到他嘴邊,入目是少女的輕笑,虎杖悠仁大腦一熱,感覺自己要繃不住了。
對不起五條老師!就算她是師母他也快忍不住啦!
少年吞了口口水,剛張開嘴,身體就被宿儺占據了。
他們有一分鐘的束縛。
不過,目前虎杖悠仁并不知道。
沙溺一看少年氣息的變化,就知道宿儺出來了。
她遞到對方嘴邊的冰沙默默收回來,表情不似剛剛的溫和,換成一種格外冷漠的神情,坐回去,視線平淡。
“忍不住了嗎,兩兩。”
宿儺睜大眼睛。
她記得!
她根本沒忘記!
上一次她在騙他。
想法只是一閃而過,他時間不多,喉結滾動,叫她沙沙。
“別這么叫我,很惡心。”
宿儺臉都僵了。
沙溺卻一笑,抬眸看過去,“怎么,是又想殺掉我嗎?”
作者有話說:
虎子:五條老師不在家,你懂我的意思吧?
女鵝:懂了,這就來!
(然后是《今天媽媽不在家》發展)
回來的悟哥看到被拆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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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人魚與鱗(07)
◎中也:你要殺掉我?(宰,儺,中)◎
“不是, 我……”
怎么可能還想殺掉她?
他在當時就后悔了,不,是還沒有做就后悔了, 但到底是什么支撐著他那么做,也許是一股氣, 等真的那么做后, 看著眼前的一幕幕, 尤其是看到她的一輪輪死亡。
她只是想壽終正寢, 可她一次都沒實現。
是了,她經歷那么多次死亡,現在出現在他眼前, 很是正常,不是嗎。
對面少女目光很涼, 宿儺從未在她眼里看到這種情緒, 從前少女就算面對再難對付再怪的妖怪,也沒有露出過這種目光。
宿儺高昂的情緒像是被澆了盆冷水。
從上次見到她, 宿儺想了很多。
比如她為什么忘記自己,比如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比如那復雜得快要涌出來的愛意。
她死時的陣法里,他看到她從前的死亡, 一次又一次,整整五次, 所以這是、她第幾次的輪回?
也許她總是在輪回,在無數次的死亡中找尋好好活下去的辦法,可她總死在那樣美麗的年紀, 沒有哪次活過二十歲, 或許這次他們的見面是她又一次的輪回。
可是不是的。
宿儺也知道。
他在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 這個沙溺和他看到她第一次的死亡那個沙溺一模一樣。
她回到她第一次死亡之后。
應該說,這個是真正的她。
他經過千年才再遇她,并不知道在這段時間她是否還經歷過別的死亡,但加上他的第六次,已經很夠了。
后來他就想,不記得他也挺好的,至少這樣說明她重回過去,忘卻一切。
這次應該可以壽終正寢了吧,沙沙。
冷靜下來思索很久很久的宿儺用力壓下想要做點什么的沖動。
這樣很好,她快樂一些就好。
當然這不代表他能忍得住眼睜睜看她和別的男人談笑風生,溫柔似水。
想不到出聲以后,她竟然……
她竟然是記得的。
現實相當血淋淋,他原本想著她不記得那么多事挺好,可原來她不僅記得,還帶著……無邊無際的恨意。
是恨的吧。
宿儺稍稍移開目光,他不太敢去和沙溺對視。
看到她眼里的涼薄和恨意,會讓他控制不住想要毀掉什么以此平復他的心情。
“不是什么啊,反正已經殺掉一次,不在乎多殺一次吧。”
幾個幼馴染,不用分個她更恨誰。
但宿儺相比于其他人又不一樣。
她從遇到他開始,就將對方當成一種責任,無條件的愛他。
她在書里看到,千萬不要對一個男人產生母愛之類的愛。
當然,他們的情況不同,可相較于其他幾個,從小到大,在她心里,他都是她的責任、摯友、最重要的存在……
就是因為這樣,被他殺掉才那么絕望。
“不會,沙沙,我不會再一次殺掉你。”
“可我想殺掉你,兩兩,雖然你也死過一次,但不算死掉吧,只是被封印的話,我想,徹底的殺掉你呢。”
她終于是露出一個笑。
神情依舊冰涼。
宿儺勾唇,往椅背一靠,“好啊,沙沙,如果你有這個本事。”
“呵呵。”沙溺舔舔唇,冷笑一聲。
“我知道你是、人魚?你有什么特殊力量?好,就算你有什么特殊力量,有自信就來試試吧。”
“試試,殺掉我。”
宿儺身體前傾,靠近沙溺,似笑非笑的盯著沙溺。
沙溺跟著揚唇。
詛咒之王、有這個自信呢,自信她根本沒有那個殺掉他的力量。
也不知道該不該欣賞他這股絕對的自信,還是吐槽一下他太小看自己了,她的魔力力量可是誰都不怕的,而且她知道他的弱點。
不過,不自信就不是他了。
“那么,兩兩。”沙溺伸手扯住他脖子上的小領結——當然,身體是虎杖悠仁的,衣服和領結都是,“你就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死的吧。”
她或許不會親手殺掉你。
但她絕對會、找到殺掉你的辦法。
宿儺眼里閃過激動。
這是那種為戰的激動感。
一分鐘時間到。
虎杖悠仁眨眨大大的眼睛,下一秒耳尖泛紅。
啊,就是說,前一秒不是在喂他吃東西嗎?怎么突然就抓著他的小領結,而且靠的這么近,她在抓著他往她身前帶,整得虎杖悠仁一陣子害羞。
沙溺覺得他很可愛,于是拍拍他的臉,“好吃嗎?悠仁?”
“好、好吃?”
所以說到底什么味道啊!根本沒吃到!
沙溺看到他臉上冒出第三只眼睛,啪一下拍過去,嚇了虎杖悠仁一跳。
“抱歉,看到你臉上長了一只眼睛,是那個兩面宿儺嗎?”
“啊,哦,是的。”
沙溺松開他,少年松了口氣,趕緊低頭舀了好幾口冰沙塞嘴里冷靜冷靜。
所以她杯子里的到底什么味?
“悠仁會很苦惱嗎?因為宿儺在你身體里。”
“剛開始很苦惱。”虎杖悠仁沒有隱瞞,他是個真摯的少年,“但是現在,我想,我會加油,去解決這件事。”
眾人的簇擁下死亡。
“悠仁會成功的。”
沙溺開始吃下一杯冰沙,“不過,悠仁,可以的話,請好好活下去吧。”
“欸?”
她笑了笑,“活著是件很艱難的事,但也只有活著,才能感受這個世界,而且,悠仁知道嗎,死亡是件超超超超超……痛苦痛苦的事。”
說話的時候,沙溺用手比了比,有辣么——大的痛苦!
“我……”
虎杖悠仁想說點什么,但看到對面少女吃一口冰沙幸福的瞇起眼,轉而撓撓頭莫名的笑。
宿儺能看到外界情況,有事沒事還能在虎杖悠仁身上長點啥,不過目前他只默默看著,生得領域里的男人氣息格外強大,目光在看向她時帶了一絲柔和。
吃完以后,沙溺起身看了看,又看到旁邊的面館,拉著虎杖悠仁去吃。
原來,約會,就是一種,陪對方吃很多東西的活動嗎?
虎杖悠仁不懂,虎杖悠仁不理解,虎杖悠仁只是在自己實在吃不下而少女不僅僅是吃的多的問題。
她的肚子怎么一點都沒變大啊?
虎杖悠仁癱坐在椅背摸摸吃的和懷了幾個月一樣的肚子,吃不下了,真的什么也吃不下了。他消耗大,吃得不少,可是吃了一圈實在是吃不下了。
再看對面的少女,不僅肚子平平的,還在吃。
怎么這么能吃。
不行,這樣想對女孩子太不禮貌了。
虎杖悠仁拍拍自己的臉,怎么可以這么想女孩子呢,那怎么能叫能吃,那是自己,是自己不行!
仙女喝花露水就行,沙溺不是仙女,能吃。
等吃了一圈,沙溺看看時間,準備送虎杖悠仁出去。
這后面宿儺基本沒怎么作怪,頂多就是這里冒出一張嘴那里冒出一張嘴說虎杖悠仁,可能和沙溺打了照面,他也不裝了,時不時刷個存在感。
但沙溺一直沒怎么理他,導致大爺極度郁悶,又嫉妒她和虎杖悠仁玩、吃的那么開心。
虎杖悠仁說自己可以回去,沙溺覺得自己把他帶出來,有義務送他回去,少年不好意思,說要反過來送她回去,沙溺不讓,沒她辦法,只能和她回五條悟家。
回去的時候五條悟剛好回來。
五條悟挑了挑眉,“你們出去玩了嗎?”
干嘛去了!
“嗯吶,我和悠仁約會去了。”
沙溺將虎杖悠仁交給五條悟就走,五條悟要跟上來,沙溺回頭,“我有事哦悟。”
行吧,五條悟打消和她一起的念頭,轉而看向虎杖悠仁。
“約、會?”
我!你老師!五條悟!最強!還沒跟她約過會啊!
——
沙溺說有事,不是騙五條悟,她感知到魚鱗位置有了變化。
大概有五塊左右分散在各地,有一塊在阿綱那,有兩塊在不同的地方,其中一個可能是悟上次說的拍賣會拍走得,還有一塊和一塊離的位置越來越近,似乎就要匯合了。
剩下的,全部集中在某個地方,但是很奇怪,那個方向讓沙溺生疑。
她準備先去拿回分散的幾塊,再去集中的地方看看。
魔力在全身運轉,再次睜眼,沙溺有了方向,朝那邊走去。
最后位置來到橫濱,沙溺抬頭看了看上次五條悟說的港口mafia大樓,靠近的時候用變小魔法變的比小蚊子還要小,飛了進去。
這棟樓這么大,沙溺一進去,發覺感知變弱了很多,樓里應該還有類似屏蔽器的東西,也可能是別的力量,導致這種結果。
費了半天時間,別說找到魚鱗的位置,她快把自己繞暈了。
趁著變小魔法快到時間,沙溺出去后,在遠處再次盯著大樓看。
“要是有里面的結構圖就好了。”
這樣,也不至于飛丟吧。
“結構圖?很簡單嘛,你想要嗎,美麗的小姐。”
沙溺微怔,這才發現自己因為剛剛周圍沒人而自言自語出來,回頭看去,一個穿著駝色風衣,露出的皮膚上纏著繃帶的奇怪青年笑瞇瞇的看著她。
一看就不是好人。
沙溺這么想著,后退一步。
“欸,你不是想要結構圖嗎?”
“你聽錯了。”
“嗯哼,沒有吧,我很肯定聽到了哦。”
奇怪的人,沙溺眨下眼看向青年,“你有嗎?”
“沒有ovo。”
“……?”
“這不重要,美麗的小姐,我可以畫一副給你。”
“我看起來很好騙嗎?”不說這個陌生人奇怪的舉動,就說畫一個結構圖?誰信啊,誰知道他畫的對不對。
說實話,看起來挺好騙的。
“嘛嘛。”青年并不在意沙溺的警惕,依舊是笑嘻嘻的模樣,“就算我畫的是假的,小姐進去后又不是沒辦法出來。”
“……你看到了?”
青年彎起眼睛,“沒有沒有,絕對沒看到小姐從蚊子那么大變成這么大的。”
“……?”
你?
沙溺臉色一變,當即施展記憶魔法。
青年笑容沒變,反而對她指尖的淡光很感興趣。
額,有特殊力量的人?記憶魔法又延遲了。
煩死了。
要不讓他物理失憶吧!聽說車禍失憶率挺高的!
“你怎么看到的?”
“喏。”
竟然是望遠鏡,難怪,她就說周圍明明沒人,看來下次還是要更注意才是。
他喵的,他拿望遠鏡干嘛啊!
“你想怎么樣?首先說了,我不會被你威脅做什么,也不會答應你什么。”
“沒有沒有。”
青年兩只手舉起來做投降狀,“沒有要求,實在有要求,不如請小姐和我殉情吧。”
沙溺認真道:“我跟別人殉過了,不好玩,勸你別殉了。”
青年連表情都停頓了半秒,“這,這么酷?”
“……”
半小時后,店內。
沙溺蹙著眉看對方很不客氣的點了一大堆蟹類食物,不過他長得好看,連吃相都是優雅的,沙溺因為吃了大半天并不餓,就坐對面喝茶消消食。
“所以,太宰先生什么時候畫圖?”
“吃飽了才有力氣畫嘛。”
沙溺懷疑這個人幾天沒吃飯了要坑自己一頓。
算了,就當喂流浪貓貓吧。
交談中,沙溺知道對方叫太宰治,是偵探社的人,不過對于為什么知道港口mafia大樓的構造他沒說,只說可以畫一張給她,沙溺也沒說自己的目的,耐心的等他吃完。
她對橫濱并不是很熟,五次輪回,只有兩個在現代世界,一次一直在鄉下長大,一次身邊是盾子,實際上對霓虹都不是很熟。
太宰治吃到一半,問:“沙溺小姐也是為了港口mafia幾天后的拍賣會來的嗎?”
“不是。”
“是嗎,我以為沙溺小姐對人魚感興趣呢。”
“略感興趣。”
“所以沙溺小姐想要結構圖,不會是準備提前偷走魚鱗吧。”
畢竟她可以變小欸,是和敦差不多的異能力嗎?變得那么小,的確能進去呢,可是想要進傳說中人魚魚鱗的房間,就算辣么小,依舊有點困難。
“差不多。”
她不是偷,她是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太宰治的話讓沙溺有點煩躁,過了這么久,她已經不感覺身上的傷痕痛了,可是這么一說,又隱隱作痛。
青年指尖在桌上點了點,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太宰治道:“這樣吧,沙溺小姐,我幫你畫,你幫我拿拍賣會的請柬吧。”
沙溺抿了下唇,“我覺得你挺聰明的,不需要我也能拿到吧。”
太宰治眼底染上笑意,格外漂亮。
“沙溺小姐對我很有信心呢。”
她不喜歡和聰明人講話,總覺得一個表情一個動作,就會被看出心里想什么。
“同意嗎,沙溺小姐。”
“你之前說不用我做什么就幫我畫。”
太宰治:“……”
“也可以,不過還是很希望沙溺小姐可以幫幫我這個可憐人。”
“我盡量……”
可惡,她吃軟不吃硬啊。
“那么沙溺小姐要怎么拿呢,放著魚鱗的房間有很多機關,就算蚊子都不可能飛進去。”
言下之意,她變小飛進去沒有用。
沙溺擰眉,這么說,那她隱身有用嗎?是不是電視里演的那樣,充滿了紅外線之類的?碰一下就全大樓都知道了?
見沙溺思索的模樣,太宰治看熱鬧不嫌事大,道:“其實有個最簡單的辦法啦。”
“什么辦法?”
“你可以抓住他們的首領,威脅他啊。”
沙溺眼前一亮,又暗淡下去。
“我不想和普通人起沖突。”
就算是港口mafia的首領。
“普通人?沙溺小姐不知道他是異能者嗎?”
那她怎么就敢闖港口mafia的大樓的?
“居然是異能者嗎?那,那那個首領,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啊?”
是好人的話,沙溺并不想傷害他。
而且,那個人,和阿綱說過話呢。
“拜托,小姐,你覺得mafia有好人嗎?”
沙溺不贊同道:“怎么可能沒有?mafia也有好人。”
阿綱就是。
不知道為什么,聽了沙溺這句話,對面青年笑容淡了點,“可他是首領。”
“就算是首領,也會有好人的。”
阿綱要是首領,一定是好人。
太宰治抿了下唇,失笑,“好吧,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做了很多壞事的。”
沙溺挑挑眉,“真的嗎?”
點頭。
你不會以為這樣我就信你吧!
“這么看我可以揍他一頓,然后要挾他交出魚鱗?順便再幫你要幾張請柬?”
“嗯嗯!”
沙溺給他豎了個大拇指,“你是不是跟他有仇?”
“沒有哦,我又不認識他。”
“你這個人看起來就很奇怪。”
太宰治不說話,找老板要紙筆,開始畫構造圖。
讓沙溺驚訝的是,看上去不靠譜的青年,畫的結構圖真有那么點意思,他動作很快,沙溺也不敢打擾他,就看著桌上的圖紙上多出很多東西。
有些地方是她進去看到的,所以,這個人真的知道里面具體什么樣?
半信半疑的沙溺看他畫完圖,雖然沒有那么精致,只有大概,沒花很長時間,但能看得懂。
“給。”
將紙交給沙溺,太宰治起身伸懶腰。
沙溺將紙收回來,“謝謝你,太宰先生,你真是個好人。”
“這句話你對不少人說過吧。”挺熟練的。
“是的,不過這是我第一次這么不真心的說這句話。”
太宰治笑的合不攏嘴,不介意沙溺這么懷疑他,應該說要是這樣無條件的相信他,那他只能認為她腦子不太好了。
“那就拜托沙溺小姐啦。”
沙溺拍拍胸脯,“你放心,實在不行我可以幫你抓首領。”
“抓?”
她想了想說:“我見過他一面,應該打得過。”
太宰治學她的動作給她比個大拇指。
“沙溺小姐斯國一,這么厲害的沙溺小姐,那就再告訴沙溺小姐一個消息吧,你想要的東西很可能在這個房間。”
他讓沙溺打開紙,給沙溺指了個地方。
太宰治臨走之前和沙溺交換聯系方式,沙溺攤開紙認認真真看了一遍,回憶自己在大樓里見到什么。
他指的房間應該是真的。
沙溺這次確認周圍真的沒人,躲起來,變小,再飛進去。
在腦子里記住地點,沙溺到達房間前換了隱身魔法。
房間應該是那種刷指紋的,密不透風,根本進不去。
開始考慮揍首領的辦法。
她是想拿回自己的東西,但并不想和人動手或是起沖突,不然像太宰治說的,直接把他們首領抓起來揍一頓還愁達不成目標嗎。
沙溺正在腦海里思索怎么進去,有個戴著帽子,橘色頭發的青年走了過來,刷開門,沙溺隨他走了進去,看他關掉·真紅外線激光之類的開關往里走去。
這件房間肉眼看上去沒什么特別的,但墻壁上有很多格子,可能每個格子里都放了什么寶貝。
嚯。
沙溺對其他的不感興趣,她只想拿到自己的魚鱗。
她能感覺到魚鱗在哪個格子里放著,而那青年好巧不巧走過去拉開格子,從里面拿出一塊放在精致的玻璃盅中的魚鱗。
這樣看上去,就算魚鱗沒有特殊功效,這堪比最為珍貴的寶石的外表,也值不少錢了。
不規則的魚鱗上閃爍著淡藍的色澤,即便在暗淡的空間里,也能看到它的美麗,靠近會感覺它有股溫潤的氣息。
青年拿在手上沒端詳很久,剛準備抱好,卻發現玻璃盅從懷里出去,并且莫名奇妙騰空了。
就很迷惑。
迷惑一會的青年在玻璃盅“自己移動”快到門口時,趕緊過去拿了回去。
它又動,他只好拿。
反復幾次,青年用上異能力抱在懷里。
看上去像是它自己移動,當然是沙溺拿在手里了。
只不過這個玻璃盅可能不是普通玻璃,一般有隱身魔法,她拿住什么,那個東西也會隨之隱身,不會出現這種漂浮的情況。
他用出異能力,沙溺就拿不動了。
好重!
什么鬼啊!
沙溺撓撓頭,又不能眼睜睜看他離開,畢竟他會打開開關,到時候她就會被發現。
在青年按開關的前一秒,忽然立在原地。
動不了了。
但沙溺還是拿不動玻璃盅。
這也太重了吧,什么異能力啊!
發覺自己動彈不了的青年一臉困惑,直到他面前出現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少女。
好像游戲里從天而降,帶著特效的天使啊。
“這個可以給我嗎?”
“抱歉,小姐,這個不行。”
這人還挺有禮貌的。
沙溺威脅道:“你敢不給我,我就殺掉你!”
青年沒忍住,一點都不害怕,反而笑出聲:“你要殺掉我?”
“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厲害了!”
嘶,她這句話不是反派經典言論嘛?
管不了那么多了,被一個人發現總比那么多人發現要好。
沙溺手里剛出現光劍,就看到青年腳動了一下,速度很快的扣住她的手。
“小姐,還需要……”
再練練……
話沒說完,他懷里的玻璃盅到了沙溺手里。
沙溺露出略嘚瑟的笑。
“先生,還需要再練練哦!”
作者有話說:
雖然沒寫到坨總,還是把文野綜上了,算是滿足一下小小的遺憾吧,總感覺文野和家教很好綜一起,可能都是mafia?
然后就是現言發展了,拍賣會有很大的修羅場,基本都會出現,讓我們恭喜五個反派歷史性會面(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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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人魚與鱗(08)
◎打牌(太多了,不提示了)◎
森鷗外正把玩著手里的淡藍物體。
很薄, 從形狀上看,的確像魚鱗,但這個材質摸上去, 卻有點像玉,光澤溫潤, 又不是很像, 是從沒見過的一種材質。
奇怪的東西, 聽說是人魚的魚鱗。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魚嗎?不是異能力或者超能力等變成的人魚, 而是真正的人魚?
森鷗外不知道,不過他很感興趣,原本巧合下拿到一個, 現在又有一個在手里,為了這點醋包個餃子, 他決定搞個拍賣會。
萬一真能引來人魚?
哈哈, 是個小蘿莉就更好了。
中也應該拿到快來了吧,喊他去拿另一個, 算算時間應該快拿回來了。
這么想著,森鷗外聽到警報聲。
怎么,連中也拿個東西都會出問題的嗎?
思緒一轉,森鷗外憑借自己對危險的直覺往旁邊一歪, 一股氣流閃過去,緊接著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意架在脖子上。
旁邊一個少女顯出身形, 手里抓著像冰刀一樣的東西架在自己脖子上,森鷗外表情不變,在對方開口之前示意愛麗絲過來, 將魚鱗丟給愛麗絲。
沙溺瞳孔一縮。
什么鬼啊!
感知不到魚鱗了!
她知道這兒有兩塊, 但那個房間只有一塊, 好不容易擺脫那個小個子但是超強的人,沙溺再感知到這里,魔力已經空了很多,就想著威脅一下算了,可是這男人將魚鱗扔給一個小蘿莉然后她就感知不到了!
“東西呢!”
“不知道啊。”
沙溺:“……”
森鷗外余光看了看沙溺,有點眼熟。
應該見過一次,但想不起來。
“交出來!”
“沒有欸。”森鷗外做了個舉手投降動作,臉上有點笑意,一點都不怕沙溺。
她身上沒有殺氣,沒什么好怕的。
“你,你……快交出來。”
“真的沒有,小姐真這么想要,可以多帶點錢來拍賣會買下。”
沙溺:“……”
太過分了!首領!果然和太宰先生說的一樣,是壞人。
“那你給我兩張請柬。”
沒有辦法,沙溺只能咬咬牙找他要請柬。
還是走上太宰治量身定做的劇本。
森鷗外笑瞇瞇的從桌子底下拿出兩個請柬給沙溺,沙溺拿到手里,趁著對方沒抓到她,趕緊從窗戶上跳下去。
“!”這可是,最高樓啊!
沙溺速度很快的離開港口mafia大樓,雖然只拿回一個,不過,剩下一個等拍賣會也不是不行,看來她還是需要再整點錢。
剩下幾個分別在不同的人手里,雖然也都是各種看守,不過相比于港口mafia大樓輕松很多,盡管拿回的是自己的東西,但沙溺還是客氣的留下一個珍珠。
成江洋大盜了。
全部做完后,時間一下來到下半夜,快四點了,沙溺很是疲憊,回到落腳點休息。
她暫時不準備回三千院家,和盾子說過,那家伙在家里學校里開始研究黑白熊。
劇本要開始了。
臨睡之前,沙溺想到。
她這一覺睡了很久,醒過來時,想到什么,給太宰治打電話。
太宰治在看到來電顯示時微怔。
陌生的名字,為什么會存在于他手機上?
“太宰先生。”
“摩西摩西~是沙溺小姐啊。”
“是我,你昨天說的我做到了,有空見面嗎?”
奇怪,太宰治這個時候還記得她嗎?
“這樣嘛,有空哦。”
有趣。
和太宰治約了個時間,沙溺爬起來看著幾塊魚鱗。
加上從沢田綱吉那里拿的一塊,除了港口mafia那里,剩下全部聚集在一個方位。
奇怪的感覺。
沙溺伸手摸了摸謝謝魚鱗,面色沉靜,看不出什么情緒。
片刻后,擺在面前的魚鱗一點點消散。
她回到海里,應該還會長出魚鱗吧。
只是這些從身體上剝離出去的,她真的不想讓他們落入別人手里。
沙溺深呼吸一口氣,起來吃點東西,就去和太宰治約定的地方赴約。
太宰治沒到。
他其實到了。
因為有些疑點,他并未第一時間顯出身形。
畢竟對于他來說,根本沒昨天說好的記憶,也不認識沙溺這個人。
觀察片刻,太宰治走到沙溺身邊。
沙溺微微蹙眉,待太宰治坐下來后,突然笑了,“太宰先生,記得我們昨天說好的事嗎?”
“不記得。”
沒裝,她這么問,肯定是看出來了。
嗯,是什么奇怪的能力呢?
太宰治思索著,便看到對面少女臉頰微紅,躍躍欲試的表情過于明顯。
沙溺正好試試自己新學的魔法。
清除記憶魔法的魔法,雖然拗口,不過懂得都懂。
她拿回魔法書學過后,還沒用過呢,就說太宰治怎么還記得他,原來只是他過于淡定,記憶魔法還是延遲生效了,正好,她可以在太宰治身上試試啊!
“小姐?”
沙溺干咳一聲,掩飾自己躍躍欲試的想法。
“太宰先生,失禮了!”
話音落下,沙溺抓過太宰治的手,淡綠的光芒霎時在兩個手中圍繞。
片刻后,光芒消失,太宰治眼里有一瞬的迷惑,但很快恢復過來。
“想起來了嗎?”
“沙溺小姐……”
想起來了。
沙溺頓時放下心。
看來學習的不錯,成功了。
太宰治這回興致達到頂峰。
“我為什么會忘記你?”
“你不是有變小異能嗎?難道你是雙異能?記憶類的異能?”
“不對,并不是異能。”
異能對他應該不起作用才是。
“我沒有說是異能,太宰先生,世界那么大,無奇不有,就不要在意我有什么能力啦。”
拜托,這怎么能不在意啊!
不過算了,他可以自己調查,什么事情都由別人說出來沒什么意思。
“那么沙溺小姐,是有請柬了嗎?”
“嗯!”
她特地要了兩張呢!
拿出來分給太宰治一張,太宰治饒有興致的說:“既然這樣,沙溺小姐和我一起去吧。”
請柬,他其實有拿到,什么手段先不說,他反正不是很感興趣,畢竟是港口mafia辦的,一開始也沒準備去,雖然偵探社里幾個家伙挺感興趣。
現在的話,突然有點興趣,可以去看看。
這么想著,他看向沙溺瞇了瞇眼。
沙溺應著,一起去就一起去啦,也沒什么。
和太宰治分開,沙溺回去拿出魔法書繼續看,加學習。
魔法種類各種各樣,她還有很多可以學,比如攻擊類的。
記載的魔法差不多是全部,雖然已經學不過來,但沙溺忽然想,為什么不能自己創造或者改進呢?
比如這個記憶魔法,為什么會對有特殊力量的人有延遲?既然這樣,可以改進吧,改進成無論對誰都可以立即生效,以及還可以改進改進,可以對自己用等等。
時間過得很快,這兩日沙溺沒怎么去找那幾個,轉眼拍賣會這日到了,拍賣會在晚上,沙溺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在晚上,到下午時,沙溺和太宰治匯合。
主辦方是港口mafia,但地點不在,算是一場地下拍賣會。
太宰治對沙溺依舊挺好奇,就算不是異能力,世界很多特殊能力,但每個人擁有的話應該只有一種,既能變小還能對記憶造成影響,說明有很多種,那會是什么?
沙溺不是特別信任這個看起來很聰明的人,她見過最聰明的人是盾子,連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人都會傷害自己,何況是只有幾面之緣的太宰治,所以太宰治再怎么好奇,就算他猜到是魔法,沙溺也沒有回應。
拍賣會場地在城市邊緣,沙溺看到一座不是很大的樓,每個進來的人都或多或少做了偽裝,比如身邊的太宰治,在看到太宰治換了個裝束和打扮后,沙溺有樣學樣,直接變成另一個人樣子,看的太宰治更好奇的同時又更加肯定她的能力。
雖然有請柬,但進來還需要交錢的。
被人領進去后,帶到一間房間,不大,也沒有門,只有簾子,放下來后看不到里面情況,兩個面對面的沙發,中間有桌子,桌子上放著糕點和茶水等等,有些花束裝飾,很漂亮。
墻壁上有一個大屏幕,上面是臺子上的情況,目前還沒有人。
沙溺掀開簾子看了看,中間鏤空的臺子,四周一層層圍起來的小房間,每個房間外表都一樣,沙溺估摸著里面應該會有人,不像普通的拍賣會,大家坐在一起,這兒都看不到人,估計全在房間里。
隔音不錯,目前為止,沙溺沒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什么聲音。
工作人員扣墻壁當做敲門,進來后,公事公辦說明一些事情。
墻壁上的電視屆時會顯示要拍賣的東西,旁邊是號碼,桌子上那個計算器一樣的東西是加價器,其他有什么需要可以按桌子底下的按鈕。
房間號碼是十號,拿著請柬和身份證明登記好信息后,工作人員離開,沙溺道:“你用假證啊。”
“你的不也是。”
誰來港口mafia主辦的地方會用真的證明啊真是的,反正他才不會。
沙溺的變化魔法在幾分鐘前就到cd了,現在是自己真實模樣,太宰治沒有摘掉偽裝,沙溺低頭玩起手機打發時間。
她只要魚鱗就行了,其他的如果有看中的但是不貴可以考慮買,還好上次和悟回海底,她拿了不少寶石,不然現在還真沒錢買。
【悟:叮咚,小不點,我好像看到你啦。】
看到信息,沙溺露出笑,打字。
【你在哪看到我了?】
【悟:是秘密哦~】
隔著屏幕好像都能聽到對方上揚的尾音,一定有點小得意,不過他有看到自己?會不會是看錯了?
沙溺沒有再回五條悟,而是拿著手機玩小游戲,比如,捕魚達人。
太宰治在旁邊和沙溺說話,基本在套沙溺話,沙溺可能沒他聰明,不過涉及最根本的不會說出來,盡管看對方的神情,猜測的很像模像樣,但應該想不到她就是人魚吧……應該。
沙溺握著手機的手動了動,聽到扣墻聲,抬眸和太宰治對視一眼,讓人進來。
進來的不是工作人員,而是五條悟和虎杖悠仁以及、七海建人。
嚯,這是干什么。
七海建人在看到沙溺后愣了片刻,靠譜的社畜很快回過神,推了推眼鏡,深知現在不是什么說話的好時候,于是沒說什么。
“真的在欸。”
五條悟沒有客氣,直接坐在沙溺旁邊,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看了看,只能一左一右坐到對面太宰治身邊。
“我在外面看到,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畢竟她用了變化魔法,五條悟居然能認出來?真是難為他了。
似乎看出沙溺在想什么,五條悟笑容有點嘚瑟,目光在太宰治身上掃了一圈。
“小不點變成什么樣我都認得出來哦。”
“真的假的,萬一哪天我變成蒼蠅你也認得出來嘛?”
五條悟:“……”
“我試試。”
沙溺問:“你們怎么在這里?”
“小不點猜猜看。”
“我不猜。”
你是在對我的智商提出挑戰嗎?
“聽說有手指!所以老師帶我們來啦!”
沙溺微怔,看向五條悟:“這里怎么會有手指?”
“誰知道呢。”
五條悟聳下肩膀,但神情看起來應該不是不知道樣子,大概不好說,不過看上去是真的。
除了這個理由,五條悟還有一個原因自然是沙溺說過的魚鱗,雖然前幾天沙溺給他發消息說是不用管了,但有這個消息,還有手指,五條悟就帶著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來了。
拍賣會還沒開始,人多了起來,沙溺就放下手機,沒有繼續和太宰治說話,等放下手機忽然意識到該給他們介紹一下。
介紹完畢,沙溺想到什么,問:“姐妹交流會結束了?有出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只是幾只小蟲子啦?”
雖然乙骨憂太沒出國,在學校,不過和當年五條悟一樣,被ban了。
發生了一些在五條悟口中問題不大的事,沙溺便沒有再問,因為時間還有一會,太宰治忽然問要不要玩點什么。
桌子抽屜里有不少娛樂的東西,撲克牌、麻將、飛行棋等等。
這里表面上有五個人,實際上還有宿儺,麻將肯定不行,飛行棋沙溺覺得自己沒這個智商,于是最后決定還是打牌吧,兩副牌,幾個人打都行。
“所以,懲罰是什么?”
“你們這個表情,不會覺得就這樣打吧,有懲罰才好玩吧。”
沙溺有種被太宰治坑了的感覺。
五個人抓牌,兩副,隨便打,第一個跑完牌后,剩下四個繼續跑,然后三個,最后兩個,輸得那個要回答贏的那個人一個問題,當然,不知道答案就算了。
論真心話大冒險只剩真心話。
可是就算說謊,他們能知道嗎。
牌還是新的,五條悟拿著牌洗牌,動作非常熟練,像魔術師手里的牌,怎么看怎么聽話。
沙溺只看了看,覺得五條悟應該不會做什么手腳。
這沒什么好做手腳的、吧?
沙溺打牌也不太會,不過有時候上頭了,就會越菜越愛玩,抓完后,根據規則,她是第二個出的。
牌很爛。
她其實可以作弊。
比如用透視魔法看看別人的牌,這樣更好打,可以知道自己怎么出。
但是沙溺做不出來那些事。
所以最后只剩她和五條悟,她心說五條悟明明是第一個出,怎么運氣這么差,牌比她的還爛嗎?
她不懷疑五條悟的智商,這里只有她和虎杖悠仁不太聰明的亞子,剩下三個抽牌就跟抽庫洛牌一樣,賊帥就不說了,還帶著種氣勢。
“輪到你了哦,小不點。”
沙溺看看手里的三四五沉默。
這怎么看都不可能贏吧!
沉默著打了張五。
“不要~”
欸欸!
難道悟手里那個是三嗎!
沙溺完全不記得都出了什么牌,否則現在就知道五條悟手里還剩什么了,這些很容易記的東西在五條悟腦子里,他不用看被太宰治收起來開始整理的牌都知道沙溺手里什么牌。
“四……”
“不要~”
欸?
沙溺愣愣的扔掉三,五條悟笑瞇瞇的將手里剩下的六扔掉。
“咦,居然是6嗎,一直看著小不點我還以為我的是三呢。”
這種情況沙溺還不知道五條悟放了個大海她就是真的笨蛋了。
“五條老師,你是不是放水啊!”
幾個聰明人心照不宣的沒提,虎杖悠仁歪頭問了句。
五條悟笑嘻嘻:“沒有規定不可以吧。”
他就是覺得,小不點不是很想回答這個似乎看透一切的男人問題呢。
“也是哦!”
虎杖悠仁一拍腦袋,舉手,“我會給老師放水的!”
五條悟:“……”
實在是運氣不太好,不然他才不需要別人放水就能贏。
太宰治看了看虎杖悠仁,確定目標。
看起來他是最好騙的,不過應該也是知道東西最少的。
很有意思。
“那么,五條先生,我想問問,沙溺小姐是人類嗎?”
說完,太宰治笑:“也沒有規定,不可以這么問吧。”
沙溺剛想說為什么要問關于她的問題,就聽到太宰治這么說,尋思自己可能還是被太宰治坑了。
不過,他要是問自己,那她的答案很有可能不是。
五條悟:“當然是人類,太宰先生,你在問什么奇怪的問題?”
太宰治和五條悟視線在空中對視,平淡的兩個青年最后笑笑。
太宰治在觀察五條悟,發現他沒有說謊的痕跡,盡管帶著可疑的墨鏡,不過從各種微表情和小動作來看,他是真心的,要么就是他說真話,要么就是,這個答案是他所認為的真實,但真正的真實卻不是這樣。
沙溺眨眨眼,不可能在這時候拆穿五條悟。
五條悟倒覺得自己沒說謊,人魚人魚,好歹是人在前面,占了一半呢,半個人怎么就不能算人了,對吧。
第二次開始。
沙溺懷疑太宰治是不是作弊了,為什么又是他贏。
這回虎杖悠仁輸掉了。
太宰治面色不變,實際上在不久前,余光里看到虎杖悠仁臉頰側多了個眼睛很好奇,這會他換了個問法,問:“虎杖君,是一個人嗎?”
沒心眼的虎杖悠仁立馬回答:“我們是三個人來的啊!”
“我的意思是,你現在是一個人,還是、身體了住著什么呢?”
少年眨眨眼,看了看信任的老師和靠譜的成年人一眼,見他們沒什么表示,于是誠實的回答:“不是一個人!”
不過多余的,他沒說,太宰治也沒問。
太宰治也就是突然好奇,對別的力量有點興趣,并不是要刨根問底非要搞清楚。
沒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咒術界的。
第三次,這回終于輪到五條悟贏了。
太宰治連贏兩把,第三次的牌神仙都打不贏,可以看出來,他應該也沒出牌九。
“太宰先生以前是mafia嗎?”
太宰治攤攤手,無所謂的說:“是啊,還是港口mafia哦。”
沙溺驚訝的看向他,難怪他能畫大樓的結構圖,他以前居然是mafia?看他云淡風輕運籌帷幄雖然偶爾看上去不太靠譜但是他一定能做到很高的位置吧?
太宰治輸了,所以太宰治洗牌,他洗牌的時候沙溺有點不舒服,像是上個廁所。
人魚也是需要上廁所的owo。
衛生間每層都有,在最邊上,沙溺掀開簾子,聽到說話聲,雖然隔音不錯,但走出來,又是簾子,所以能聽到一些說話聲,只不過聽不清楚內容。
沙溺往衛生間走去,迎面從樓梯口上來幾個人,視線剛好在空中交匯,沙溺微怔,所以像是沒看到一樣。
“沙溺!”
迪奧下意識伸手想拉住沙溺,只是沙溺避的快,他只碰到袖子,還差點扯掉了,沙溺蹙起眉,“干嘛,動手動腳的。”
晚上看到迪奧并不奇怪,她忽然有種預感,她可能會看到除了小橘子的所有幼馴染!
就在今天!
這太恐怖了!
看到他們就難受,一下來五個豈不是人間地獄。
“沙溺,你也在?”
“你可以來,我就不可以來啊?”
“不是這個意思。”
迪奧隨行的幾個他手下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迪奧。
就,她是什么人啊?
“跟我走,沙溺。”
沙溺扯扯嘴角,“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說完不等迪奧反應,趕緊往衛生間走去,迪奧擰眉,到底沒追上去。
沙溺很急。
上廁所被打擾了也很煩。
解決完生理問題,沙溺打開水龍頭洗手,旁邊忽然站了個人。
“沙溺,晚上好。”
她就知道!
話說,無慘你出現在女廁所?
她還以為只是外表變成了女人,難不成,他里面真是女人身體?
啊,還有這種事嗎?
作者有話說:
準備收尾啦,月底應該能正文完結,貼貼小可愛們
第88章 人魚與鱗(09)
◎我好值錢啊◎
沙溺淡定的收回目光, 無慘從沙溺身上伸手抱住她。
她蹙了蹙眉,用手肘狠狠戳他,盡管很痛, 無慘卻沒放開。
“鬼舞辻無慘。”
無慘眸中一涼,“見過鬼殺隊了?”
知道他現在叫鬼舞辻無慘。
沙溺手上憑空出現一把刀, “我聽說日輪刀可以砍下你的腦袋。”
無慘其實不害怕她手里的刀, 又不是繼國緣一, 有什么好害怕的, 而且他現在進化到就算被砍掉腦袋也不會死掉。
不過看她這么有信心的模樣,無慘還是假裝害怕的放開她。
看到她根本忍不住,想貼貼。
沙溺洗好手, 只覺得真晦氣!
要是回去的路上再看到一個就更晦氣了!
想什么來什么,回去的路上, 從剛剛那個樓梯口又上來一個。
“阿溺……”
沙溺:“……”
你們要不組隊打個麻將什么的吧。
夏油身邊有兩個“女鵝”, 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但他的腦袋上有縫合線。
縫合線, dna動了,雖然不是在夏油腦袋上看到的,但是他旁邊這個人,很有問題。
盡管如此, 沙溺并沒有提醒什么。
與虎謀皮,最后受傷的是他自己。
“真意外, 還以為杰會死掉呢。”
等待少女看過來的青年身體微動,對于少女毫不留情的話,臉色白了白, 緩緩才說:“阿溺沒有和我殉情。”
沙溺冷笑一聲, 斜過去一眼, 繼續邁步離開,他似乎想要伸手夠到她,抬起的手停頓在空中,還是放下去。
回到小房間的沙溺收拾好心情,五條悟還是敏銳的察覺沙溺心情差很多,沙溺一坐下,他便拍拍沙溺的背,沙溺露出笑。
“遇到誰了?”
“嗯,沒事,繼續好了。”
下一秒,扣墻聲響起,簾子外隱隱約約站了一個人,里面都沒出聲,但外面的人很不禮貌掀開簾子進來了。
“溺。”
看!
她就知道!
不可能少一個的!
盾子眉眼舒展,走到沙溺身邊坐下就要抱她,被五條悟一只手攔下。
蹙眉,隨后五條悟和沙溺換了個位置,變成五條悟坐中間,隔開他們。
就,看上去,兩個眸色發色差不多的少女坐在他旁邊欸。
盾子表情不是很好,不過能在這里碰到沙溺,他忍了下來。
因為盾子在這,氣氛尷尬很多,當然,盾子自己是不知道氣氛有多尷尬,仰在靠背上瞄沙溺,確切的說就算他感覺氣氛很尷尬,對他也造不成什么影響。
看不到沙溺的時候還好,一看到,他滿心滿眼就都是對方,雖然被個可惡的男人擋住了,但靠的依舊不遠,盾子能看她。
啊,溺。
小房間容納幾個人綽綽有余,宿儺和盾子都在,沙溺就覺得好擠,快喘不過氣了。
見狀,牌也不打了,太宰治拿起遙控器調電視,隨便找了個什么,五條悟揉揉沙溺的頭,讓她過來。
沙溺被五條悟抱緊,下一秒,五條悟就抱著人往旁邊躲去。
盾子也不知道哪來的刀,對面宿儺也看不下去,遭到前后攻擊的五條悟非但沒松手,還更緊了。
“去我那邊嘛小不點。”
這個房間留給你們好了。
“算了。”
換一個房間沒有用,他們會跟上來,到時候起爭執太引人注目了。
沙溺讓五條悟放開她,坐到七海建人身邊,讓虎杖悠仁上對面坐去。
反派面對最強吧,她不想面對了!
七海建人推推眼鏡,試探道:“前輩?”
沙溺剛想應他,太宰治調過的電視卡了點雪花,緊接著變成拍賣臺上的模樣。
穿著黑色衣服戴著面具的男人微微行禮,盡管他的身前空無一人。
但這周圍不是很多人嗎。
“拍賣會即將開始。”
接著稍微介紹,這次拍賣會東西很多,交易當天晚上就會完成。
沙溺估摸著來的都不是普通人,就算自己沒有一些特殊能力,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不太鄭重的開場之后,拍賣會正式開始。
“第一件物品,是我們偶然間得到的……”
一顆看上去很漂亮的紅寶石。
啊,好像是她拿去換錢的紅寶石。
“所以,這個拍賣會,也可以拿自己的東西去拍賣嗎?”
“當然。”太宰治解釋道:“不過交易成功要給拍賣會兩成,流拍也要付起拍價的一成。”
對方穩賺不虧的買賣何樂而不為呢。
沙溺頓時覺得自己血虧。
紅寶石拍到她賣出去的兩倍價格,沙溺還感覺有點心痛。
她寶石多著呢!
人魚領地的寶石更多。
這顆紅寶石雖然還沒有經過加工,可它本身形狀就很漂亮,又很大,明眼人都能看出它的價值。
“你看起來,對它挺感興趣?”
太宰治饒有興致的問。
五條悟跟她去過一次海底,知道正在出價的這個紅寶石應該是她帶出來的。
也不知道她怎么賣的,沒被起疑。
沙溺當然有自己的方法。
“沒有,我就是突然覺得,我很有可能富可敵國。”
“哇哦,沙溺小姐好厲害。”
最后成交價是沙溺賣出去的三倍,沙溺摸摸口袋,尋思萬一拍魚鱗錢不夠能不能拿寶石交換。
接下來兩個都是常見的東西。
直到第四個,沙溺感覺開始不對勁起來。
進來的人,不說全部,起碼一大半都有特殊能力,無論是咒力、異能力、超能力、念動力……總之,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應該說這場拍賣會就是為他們量身定做。
因為第四個就是一個武器。
一個像法杖一樣,手臂長度,主持人解說,幾個負責人解說關于它的功能。
泛著金光,看起來很厲害,輕輕一揮,就碎掉一塊石頭。
當然,他們沒必要作假,石頭沒有提前就打碎之類的,大家都不是傻瓜,有特殊能力,分辨的出來。
一個趁手的武器往往能事半功倍。
沙溺看到五條悟嘖了聲,但并不是很感興趣。
也是,這家伙是特級咒具隨便扔的人。
接下來幾乎沒什么普通拍賣會上能看到的東西,都是一些很特殊的東西。
一直到第十件,對虎杖悠仁來說的重頭戲來了。
果然有手指,而且還是兩根!
黑色的托盤上豎著兩根手指形狀一樣的東西,透過玻璃罩看去,似乎散發著一股黑氣。
“看上去散發著不詳的氣息,到底是什么呢?也許和咒術界有關?我們也沒搞清楚……”
一番介紹,注定千年前鼎鼎大名詛咒之王的手指、特別低價。
聽到起拍價才三萬,沙溺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這邊還沒出價,隔壁房間11號出價了。
沙溺想到什么,道:“我看到杰了,他身邊有可能有特級咒靈。”
排除來湊熱鬧不知情的人出價玩,大概這類詛咒師和咒靈也不會放棄兩面宿儺的手指。
“放心小不點。”
五條悟勾了勾眼鏡,表情雖然沉了點,但顯然不是因為擔心會被別人拍走,而是聽到夏油和什么咒靈在一起。
沙溺看了看虎杖悠仁,宿儺莫名覺得她在看他。
也是,畢竟是他的手指。
“悟可以讓給我嗎?”
沙溺突然問。
“可以啊~”
上次她就說她想要,五條悟也看看虎杖悠仁,顯然在看宿儺。
嘛,她想要的話,應該是想對付兩面宿儺吧,五條悟覺得,她應該做得到。
這股莫名的信任不是空穴來風,她臉上寫著這個。
在得知兩面宿儺千年前殺過她,五條悟就在想該怎么解決這個千年前只能被封印的家伙。
并且兩面宿儺對伏黑惠的特殊性,讓五條悟感覺他一定有別的陰謀。
若是她決定對付兩面宿儺,五條悟自然會在旁邊保駕護航。
宿儺看到五條悟臉色沉下來。
他果然!格外討厭姓五條的家伙!
短暫的眼神交鋒并未引起沙溺的注意,沙溺出了個合理的價。
一下翻十倍,可以,兩兩,值錢了。
宿儺知道沙溺是為了他選擇拍,當然,愛和恨也好,無論是為了讓他去死還是什么,那不都是為了他嗎,一樣的,沒區別。
只是周圍的人很礙眼罷了。
宿儺認識幾個殺掉她的人,即便過了千年,她死前的一切也像是刻在骨子里,小到她一個表情他都記得。
盾子的存在,讓宿儺意識到更多的東西。
11號繼續加價。
沙溺也繼續。
拍到一百萬的時候,只剩沙溺和隔壁房間的11號了,沙溺沒忍住,用透視魔法看了看11號房間。
果然是夏油。
不過并不是夏油在出價,而是他旁邊的腦花。
沙溺輕嘖一聲。
總感覺,他們不是這種乖乖拍賣的人,應該會想辦法直接偷或者搶吧?
還是說對異能界不太熟,導致沒破開港口mafia的防御?
畢竟就算有太宰治的幫助,她也只拿回了一個魚鱗。
話說,他們有那么多錢嗎?一百萬不算多,可是他們的錢哪里來的啊。
宿儺本尊都在這,他們要手指復活宿儺干嘛呢,萬一宿儺復活的第一件事就是揍你們咋辦。
不管沙溺心里怎么吐槽,11號房間一直在加價。
沙溺感覺要是拍下這個,等下拍魚鱗就沒錢了,拒絕了要給她錢或者拍下來送她的幾個人,沙溺想了想,按下按鈕找工作人員。
加到五百萬的時候,沙溺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阿溺。”
他怎么知道她的電話號碼?
沙溺嗯了聲,“有事么。”
“是你想要,還是悟想要?”
“我。”
“好。”
掛掉電話,夏油揉了揉眉心。
他不知道宿儺和沙溺的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她為了幫悟騙他而已。
雖然被她騙心甘情愿,可為了其他人騙他還是讓他格外痛苦。
沙溺這回真沒騙他,誰知道因為這個他會更難受,就算他更難受,沙溺說不定還要拍手稱快呢。
不知道夏油怎么說服的腦花,還是腦花自己放棄的,最后以五百五十萬的價格成交了。
拍到手,工作人員將代表物品的牌子送過來,與此同時,沙溺喊的工作人員也來了。
“你們這場拍賣會可以加拍嗎?”
“要看是什么東西,如果合適,可以加。”
沙溺從口袋里掏出比第一個成交的紅寶石還要大的紅寶石,看的那人一怔,這還不算,沙溺繼續掏,一塊又一塊整得這個工作人員都快石化了。
也就七塊,剛好集齊彩虹色而已。
“這套寶石可以么?”
“小姐,我們這里不接受來路不明的東西。”
沙溺剛蹙眉,太宰治帶著些慵懶的氣息說:“我建議你還是找你們老板問問哦,這套寶石很漂亮不是嗎。”
這人在港口mafia待過幾年,覺得太宰治有點熟悉,但認不出來,聞言思索片刻,點頭道:“小姐稍等,我去問問。”
下一件沒什么興趣,沙溺等剛剛的負責人過來。
過來的時候帶了兩個鑒寶師,沙溺就知道可以。
拿拍出去的錢再拍魚鱗吧,她感覺,最近任務傳說越演越烈,那塊魚鱗不會很便宜,她又花錢賣了手指,雖然她兜里錢很多,但是萬一不夠呢。
錢越多底氣越足嘛。
確定七塊寶石的質量,那兩個鑒寶師眼睛都亮了,愛不釋手,恨不得抱著蹭半天。
質量超級高。
談話中,沙溺感覺那個首領應該認出自己了,可能負責人描述的很正確,一下就想到她。
好在沒有因此被惦記上,一堆奇怪道具中,一套漂亮精致的七彩寶石插/進來,起拍價這些沙溺不是很懂,是聽從五條悟他們意見弄得。
她想著會不會沒人買,然而她還是低估大家的熱情,竟然不少人想要。
“啊,沒想到。”
“他們看中的不是寶石,是寶石里蘊含一些能量,小不點看不出來嗎。”
看不出來!我現在又沒有六眼!
“并不需要六眼哦,寶石的光澤和普通寶石不同,相信娜娜明和太宰先生也看得出來,那位首領之所以同意你的東西加入拍賣也是因為知道可以拍出去,能賺錢。”
沙溺:“……”
哈?
所以普通人和能力者看東西是不同的,難怪第一個紅寶石拍出的價錢是她賣出去的三倍。
彩虹寶石戰隊,就算蘊含的能量沒了,也是價值連城的寶石,怎么會流拍呢。
沙溺恍然大悟。
也是,還有這一層在啊。
這些寶石在人魚領地隨處可見,但在人類世界并不常見,對普通人人來它是價值很高的收藏品奢侈品,但因為千千萬萬年在海底被滋潤著,甚至有魔力的醞養,使得它們并不普通。
“悟怎么不早說。”
“我以為你知道。”
所以上次在海底扣一個藍寶石送他,不止因為像他的眼睛。
行吧。
五條悟拿著從他房間帶出來的出價器,按了一個價。
“你也想要嗎?”
“有點哦~”
隨后,盾子不甘示弱的也加了個價。
沙溺費解的看過去:“你也想要?你有這么多錢嘛?”
盾子彎眼,“溺不用擔心我哦。”
我才沒有擔心你啊拜托!
“你們別湊熱鬧啦,想要的話下次送你們。”
太宰治默默舉手:“可以見者有份嗎?”
沙溺沉默。
太宰治眨巴眨巴眼。
沙溺繼續沉默。
哪怕是在大屏幕上看,這套寶石也極其漂亮。
最后成交價幾乎是天價,沒了五條悟他們湊熱鬧,沙溺不知道賣給誰了,不過這樣一來,她就有很多的錢去賣想要得。
下一個出來時,視線在房間里電視上的沙溺頓時睜大眼。
真的假的!
青色彼岸花!
雖然但是,真的不是培育出來或者染色得嗎?
這回沙溺仔細看了看,發覺透明玻璃罩的花盆中,一株青色彼岸花很是吸引人眼球。
它長得很漂亮。
難怪看到無慘了。
“小不點感興趣?”
“嗯!我想要!”
買買買!
一開始沖著魚鱗來的,誰知道這里還有她感興趣的東西。
不知道這個青色彼岸花是不是無慘想要得那種,可以讓他克服陽光,無論可不可以,沙溺都不想讓他得到。
希望就在眼前,以為自己抓住,卻又破滅,那種絕望很美妙吧。
沙溺出價。
出到后面,只剩沙溺和另一個在加價。
是26號,沙溺的魔法看不了那么遠,所以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無慘在出。
不管是不是他,反正她想拿到,現在她錢多,沒關系!
那邊好像跟他杠上了。
二十六號房間,上弦123看著無慘風雨欲來的表情開始沉默。
氣氛越來越不對,正以為無慘要發火的時候,無慘忽然勾了勾唇。
此時的無慘穿著一身西裝,帶著帽子,儼然變回男人,猩紅的眸中晦澀不明。
“別加了。”
他道。
“嗯?”
自以為很懂的童磨道:“等會我們搶過來就行。”
花那么多錢做什么?!
無慘臉色一沉,出價的99%是她,你敢搶她的東西,非得給你頭都擰下來。
他之所以原因讓掉,一來價錢到最高了,二來這支青色彼岸花有一半的概率是人工培育的,那就沒用了。
她想要就給她吧。
約定好白天找到她的,她應該,特別特別不想看到他吧,所以才要這支青色彼岸花。
可是怎么辦呢,看不到她的那些時間,他都很難受。
他難受,所有的鬼也不好過。
沙溺買到了自己第二個東西。
拍賣繼續。
兩個物品過去,再有漂亮的小姐姐端著用黑色布蓋著的托盤,沙溺緊盯著大屏幕,“來了。”
主持人介紹道:“相信最近有不少人聽過人魚的傳言,具體說法也不知道真假啦,我們恰巧得到一塊,據說是人魚魚鱗的東西,請大家看。”
隔著屏幕,在黑色布被掀開時,也能看出那塊不規則的,懸空在玻璃盅內的藍色東西絕對是個好東西。
“聽說人魚魚鱗不僅可以提升實力,還可以治療,改善體質,想來以前傳說中吃了人魚肉可以長生不老有點意思,當然,我們不能保證這個東西是人魚的魚鱗,但是我們驗證過,它確實有以上功效。”
說著,另一個小姐姐端來一盆枯萎的花,主持人拿出刀,在鱗片上刮下一點點,撒在枯萎掉的花上,那支花在眾目睽睽下,動了動,開始恢復原來的模樣。
枯草一樣的玫瑰漸漸恢復成它本來的樣子甚至更漂亮。
這還沒完,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白鼠也被帶了上來,主持人重復之前的動作,刮下一點灑上去,小白鼠突然精神大振,叫囂起來。
這回就算不是人魚魚鱗,也驚呆了眾人的目光。
其他功效不再展示,也許有人不信,但相信的人一定蠢蠢欲動要賣。
沙溺心里嘀咕,以前也沒想到她這么值錢。
她手里還有不少錢,加到最后,只剩隔壁9號在跟她一個一個加。
想要人魚魚鱗的人不少,但接近20億日元的價錢還是太高了,買一塊這么小的東西很超出預算。
從一千萬起拍,這個價錢就已經很高了。
加到后面,沙溺尋思9號房間到底是誰,非要這塊魚鱗。
再次用透視魔法看了看,隔壁坐著有點著急有點緊張的少年竟然是沢田綱吉。!
他上次還給了自己一個,該不會還要賣一個給她吧?!
沙溺頓時心疼死了,早知道這樣加這么高的錢干嘛啊,她的錢大河里飄來的啊?
哦,大海里撿來的,那沒事了。
趕緊打電話給沢田綱吉,“阿綱!我在你隔壁!別加了!我想買下!”
沢田綱吉:“……”
這是他做過很瘋狂的一件事。
幾年前他還是個一個普通學生,過著普通又不怎么普通的生活,后來里包恩上門,他的生活變得格外熱鬧,但再怎么熱鬧,也沒有這次讓他感覺很瘋。
他沒那么多錢是真的,不過可以找里包恩借啊,雖然這樣就要給對方打工了什么的,但是想到上次少女的模樣,狠狠心咬咬牙拿下來給她也不是什么問題。
結果少女在隔壁。
啊?啊!
再看里包恩一副了然淡定的模樣,沢田綱吉:“??”
你早就知道是吧?
他們兩個不知情的人加到這個價。
拍賣會賺翻了!
“你是不是知道?”
“你又沒問。”
“……!”
“你看,這回我們也能賺不少。”
畢竟我們有那么一丟丟投資呢,就算是0.1%,從10億加翻倍的價,這10億也能賺很多。
沢田綱吉:“……?”
不是,他要賺這個錢嘛?
“剛好,就當她買了兩個,上次那個你不是送她了嗎?”
“那本來就是阿藍的東西,是她身體上的!”
“原來你的阿藍,果然是人魚。”
沢田綱吉:“……!”
這什么發展?!
沙溺不知道他們在隔壁的交鋒,花了大價錢買下來后只覺得再起不能。
我好值錢。
作者有話說:
周末愉快~
感謝在2023-05-18 16:05:51~2023-05-19 15:35: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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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9章 人魚與鱗(10)
◎塵埃(mafia)◎
好在錢財對她來說只是身外之物, 海底寶藏數不勝數,就算她未來要再去人類世界玩,也不用擔心在人類世界沒有錢會行動困難。
接下來還有一些東西, 沙溺就不怎么感興趣了,那些對一般人來說很重要的武器和道具, 對她來說都沒什么幫助, 一些關于魔法的傳說中, 需要吟唱和法杖等等, 實際上吟唱和法杖確實需要,只是她天賦不錯,幾乎都是瞬發魔法了, 更別說還需要什么法杖。
所以沒有什么武器和道具是她需要的,屋子里的五條悟他們為手指而來, 咒術界頂層, 想要什么沒有,所以也不怎么感興趣, 太宰治則是都沒什么興趣,應該說不是對沙溺有點興趣,他根本不會來,而此時, 他大概能確認,有50%的概率, 她是那個身份。
至于盾子。
老實說,其他人出現在這里,總是為了什么, 雖然她目前不知道迪奧為了什么, 可是迪奧嘛, 一定也有想要的。
而盾子,就真的不太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
畢竟在神明給她看過的畫面里,盾子的計劃實施都是在希望之峰,就算洗腦了那么多人,他活動的地方也不該在這里。
但盾子的智商一直超過普通人,這一點沙溺很相信。
不知道盾子現在有沒有得到一些別的能力,比如那個洗腦的能力。
沙溺正這么思索時,聽到主持人說馬上就是最后一個東西了。
待大屏幕出現的那個東西,沙溺還是特別驚訝。
那居然是一個,半人大的,黑白熊一樣的東西。
她朝盾子看過去,就看到盾子視線從電視上轉移到她身上,揚起唇一笑,叫她。
“溺……”
“你做的?”
“唔……只是個失敗品而已。”
然而在主持人的介紹之下,沙溺才知道盾子口中的失敗品是什么樣子。
這只半人高的熊和真正的黑白熊外表并不同,它只有頭是黑的,其他是白色的,也不怎么可愛,看材料應該是金屬,但它的作用,作為最后一個物品,可以說是讓人為之瘋狂。
它可以讓人進入第二空間。
準確的說,是進入它的世界內。
里面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現實世界一個小時,里面大概一個月,而現實之人進去,無論是多久,他的時間卻是按現實來算,并且里面并不是什么都沒有,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機關。
當看到臺子上的助手按開關進去后,沙溺有點傻眼,她也能想到這個小玩意一些用處,一天二十四小時,假如快死的人得到,二十四個月可就是兩年了。
這些能被發掘出來的功效暫且不提,沙溺驚訝的是盾子這人真是普通人嗎?你說他是普通人,他血那么厚,還能做出這些玩意,你說他不是,他好像又沒有什么主動技能的超能力,絕望的話聽起來就很玄乎。
難怪他今天會出現在這里。
盾子在沙溺對面,沒法和沙溺貼貼讓他很遺憾,同時很開心,哪怕是盾子,也會有種在心愛的女孩面前顯擺自己的厲害是很開心的感覺呢。
沙溺瞥開眼,沒再看他。
盾子眼里只有沙溺,見沙溺不看他,無所事事的玩手指,沙溺抿唇抿的臉頰的酒窩都出來了。
他完全不關心他說的失敗品此時是怎樣的天價,沙溺忽然覺得,盾子之所以拿出來賣,該不會是要拿賣的錢繼續做什么吧。
啊,這種人為什么作惡多端啊?有這個能力為國家發光發熱不好嗎?
只可惜他的心理怕是最高級的心理醫生都扳不過來,別說為國家發光發熱了,他只怕要毀滅世界。
拍賣會圓滿結束,盾子試圖和沙溺一起去辦手續,但沙溺和五條悟七海建人走了,眼里一片涼意的盾子跟上后再對沙溺露出笑,非常熟練啊。
太宰治則是覺得再跟沙溺一起行動會遇到目前他不是很想看到的人,于是和沙溺告別了。
和他想的沒錯,接待沙溺他們的果然是森鷗外。
在出10號房間的時候,隔壁的沢田綱吉便也跟上了沙溺,導致他們這個小隊人看上去有點多,哪怕有想殺人奪寶殺人奪財的,也需要再考慮考慮。
“阿藍,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沙溺也從自己大出血中回過神,笑笑,“沒事,阿綱,還好不是阿綱買下來再送我的,我有很多很多的錢哦,阿綱不用擔心。”
被沙溺猜中自己會將魚鱗給她的沢田綱吉抿唇輕笑,又回味著沙溺后面的話。
啥意思,她有很多的錢,是說,是說,他沒有嘛QAQ。
雖然他不記得她,可他依舊處處在為她考慮著,沙溺想,雖然她依舊會報復那些人,可她應該不會變成自己討厭的樣子。
保留一份柔軟的沙溺想,她果然還是有圣母心的。
唉。
真讓人頭禿。
在森鷗外這邊結算以后,沙溺拍賣一套寶石的錢還剩一些,以及買的三個東西,沢田綱吉則是被留下來要說什么。
出來以后,沒走多久便遇到了其他幾個。
沙溺蹙眉。
可以,現在是真的聚齊了。
一張張刻入骨子里也忘不了的臉,他們眼里都是掩藏不了的愛意,在看到她的時候似乎全世界的花都開了。
沙溺垂下眸,再抬眼時周身氣勢都變了。
原本還略溫和的少女此時周身氣場已經不是一個冰冷可以形容的,她仿佛長著天使面孔的惡魔,要將人拉入地獄。
“做什么?在這里堵路?”
“阿溺。”“沙溺。”“溺。”
幾乎同時響起。
而后除卻在虎杖悠仁里的宿儺,其他四個用余光打量對方。
除了夏油,其他幾個見過。
我殺過她。
你也殺過她。
我們沒什么不同。
都是一群祈求原諒的人。
而痛苦的點,是他們曾經那么好,卻走到這個地步,而不是他們一直不好的痛苦。
五條悟見沙溺不對勁,戳戳沙溺,“走吧,小不點,回去睡覺嘍。”
沙溺一動,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
這么多張臉,差點就忍不住要動手。
在別人地盤動手不太好。
真的親手殺掉他們。
沾滿鮮血的雙手,還能回海底嗎?
人魚一族和精靈一樣,都是無比善良的種族,并沒有西方傳說塞壬那樣,以動聽的歌聲精致的美貌吸引人將人拉到海里殺掉。
雖然只剩她一個人魚了,可從小到大,人魚領地里的書,都顯示著人魚相當愛好和平。
可是她忍不住,她真的忍不住翻涌的殺意。
感覺自從前幾天學了些攻擊類的魔法,這種情緒越演越烈,讓她隱隱感覺不對,卻不想阻止。
如果不是這股恨意,她當初就在神明面前選擇去輪回了。
五條悟上揚的語調將她拉到現實,她閉了閉眼,“離我遠點,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們中間任何一個。”
“殺人兇手。”
擦肩而過時,他們聽到沙溺淡淡的說了句。
心中一痛,偏偏又不能說什么。
確實是殺人兇手。
出了拍賣會場,沙溺狀態一直不對勁,現在身邊只剩五條悟三個。
七海建人想問的東西一直被戰術性打斷,此時看沙溺的狀態,也知道不是什么問事情的好時候,于是提溜著虎杖悠仁走了。
宿儺:“!”
媽的,怎會如此。
沙溺轉頭對五條悟說:“悟回去睡覺吧,你不是困了嗎,我自己走走。”
五條悟:“?”
啊啊?
這回五條悟給她一個人的空間,空無一人的偌大的街道上,五條悟站在她身后一些距離,默默的跟著。
沙溺手機忽然響了,尋思這么晚誰給她發消息。
七海千秋問她有沒有睡,沙溺情緒穩定下來了,給她回沒有。
【沙溺在哪里呀?我可以去找你嗎?】
【怎么了?】
【嗯……睡不著,想見沙溺。】
七海千秋隱隱有點不安。
這股不安說不清是從哪里來的,但從昨天開始就一直侵蝕著她,讓她這兩天都沒有休息好。
沙溺動了動眼,想著盾子該不會還是決定做什么吧,以及,七海這么晚了出來會有危險。
【你在家嗎?我去找你吧,我在外面。】
她再次走動,才注意五條悟在身邊,嚇了一跳,五條悟舉手:“發誓,沒有故意偷看!”
七海千秋,是個女孩的名字,嗯,沒事沒事。
“我要去找七海,悟怎么還不回去睡覺?”
“我又不困。”
“那你干嘛說回去睡覺?”
“……”你氣死他算了好不好。
五條悟送沙溺到七海千秋家周圍才離開,沙溺敲響她家,被小姑娘的溫柔笑意治愈不少。
會被傷害,就會被治愈吧。
他們有壞人,也有好人。
沙溺在七海千秋這兒過夜,也許有沙溺在她旁邊,她終于安穩的睡著。
和小時候常常做夢,隱約夢到的三千院沙溺不同。
她似乎夢到了其他的沙溺。
但重重白霧之中,七海千秋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同身受的感覺,她心心念念的少女承受著莫大的痛苦,她很想過去撫平少女的悲傷,可她連少女身邊都去不了。
次日醒來,沙溺做好了早飯。
吃完后,沙溺就和七海千秋告別了。
她要開始行動了。
因為意識到,再玩下去,她的情緒會越來越差,她擔心自己會變成他們一樣的人,雖然黑化但也不想變成無惡不作的沙溺決定一個個解決了。
剛好魔法書在,她可以順便學習怎么將魚尾長出來,等解決完這些事情,她就回海里。
散落的魚鱗到手以后,沙溺全部讓它們消散了,長不回去,也不想落入其他人手里。
剩下所有的魚鱗都在一個地方,只是那個地方很奇怪,并不在陸地,她感受到的方向像是在海中。
沙溺再次來到碼頭,意外又不意外的看到沢田綱吉和森鷗外在說話,想到上次,她直覺森鷗外就算不是壞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有點擔心沢田綱吉,用變小魔法飛過去聽他們說話。
“還是沒有確定實驗室的位置。”
“他們有可能用隱形隱藏起來了,也許就在那里,那里,或者那里。”
沢田綱吉心里著急。
他們的人被抓走了幾個,雖然是幾個底層的人,可一直被教導的是,只要加入他們,都應該是一家人,雖然他現在對什么十代目還是略排斥,但已經將這個當做責任的沢田綱吉最近急的上火,嘴里都起泡了。
他和森鷗外的交易其實很簡單,因為霓虹國內大大小小的mafia都有人被抓走了,調查許久,蛛絲馬跡下,才讓他們確定有個實驗室,但具體位置一直沒確定,都沒法前去救人。
沙溺偷聽一會,變小魔法快到時間趕緊離開這兒再用隱身魔法逃開。
直覺告訴她,她的目的地也許和阿綱的目的地是同一個。
直到他們談話結束,沢田綱吉剛揉了揉眉心,便收到沙溺的電話,她有事要跟他說。
沢田綱吉深呼吸一口氣,和沙溺約了個地點,沙溺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問沢田綱吉是不是有什么事,沢田綱吉剛開始說沒有,但沙溺提到森鷗外和實驗室,他就沒再隱瞞,照實說了。
實驗室什么時候出現的暫且不知,只是前段時間一些mafia失蹤了人,一般mafia失蹤人可能會以為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嘎了,不會追究,但沢田綱吉不同,他肯定是要找人的,而森鷗外一開始并不那么熱衷找人,直到察覺海上實驗室萬一研究什么,第一個對付的可能就是橫濱,這才合作交易。
別的不說,森鷗外對橫濱是真愛。
上次他們在海上遇到,沢田綱吉一方面的確和其他人一樣想窺探人魚的真相,一方面其實是想確定海上實驗室的位置,直到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對方有隱形的能力,無論是科學技術還是超能力,這個隱形都逃過了他們的偵測。
進展斷在這里,沢田綱吉也很頭疼,他擔心那些人已經遇害了。
“我想,我們目的應該是同一個,阿綱,你相信我嗎?”
沢田綱吉和沙溺對視,他失笑,“我都和你說這些了,怎么會不相信你?”
他以前被大家叫笨蛋,又不是真的那么笨啦,誰在這他都會說老實話嘛?
“那就帶好人,和我一起去吧,我能找到地點。”
沢田綱吉并不想讓沙溺卷進這些危險,他甚至懷疑,人魚的傳說就是從海上實驗室傳出來的,沙溺這樣無疑是羊入虎口。
沙溺舔舔唇,“阿綱,我是不是沒跟你說過,我其實很厲害,會魔法哦,就像這樣。”
說著沙溺揮揮手,招來風雨雷電,金木水火土,各種技能看的沢田綱吉傻了眼。
啊,她,她好像真的很厲害?
雷電魔法是她新學的一類攻擊魔法,看上去相當唬人。
最后沢田綱吉不得不答應沙溺加入。
沙溺原本打算一個人解決,但現在看涉及到這么多人和事,她拿回魚鱗是可以,然后放著一個詭異的海上實驗室不管嗎?
不知道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她肯定不會不管,那可是在海上欸,誰知道他們做實驗的污染物還是廢物會不會全直接排進大海,保護環境人人有責,保護大海人人有責魚魚有責人魚也有責嘛。
這邊和沢田綱吉確認要去,沢田綱吉便和森鷗外再次交涉。
可能是一場硬仗,他們得多帶點人手。
沙溺和沢田綱吉他們在一個船,船上主要人手,旁邊兩個船上應該是些普通的mafia,這些沙溺不用管,因為此時有點尷尬,她和那個橘色頭發的小個子又遇到了。
原來他叫中原中也,是個干部。
除了他,港口mafia還排了另一個干部,尾崎紅葉,以及一個看上去也很厲害但時不時咳嗽的少年,芥川龍之介。
聽說經常咳嗽的人腎不好來著。
芥川龍之介:“……”就,好像被可憐了?
此時在晚上,避開了不少耳目。
沙溺在指位置,越是靠近,沙溺的感知越深。
剩下的魚鱗全部都在。
還有一些距離的時候,沙溺讓他們先等在這邊,她一個人游過去看看,免得打草驚蛇。
沢田綱吉一開始不放心,又想到她是人魚,在海里待幾天都行,不像他們普通人,她又有魔法,老實說,他說不定還要她保護哩。
沙溺跳下海,往她感知的地點游過去。
她速度很快,幾息便到了位置。
一般人看不到,沙溺閉上眼,將魔力聚于眼睛上,要睜眼時,藍色的眸子帶了些紅色,這么一看,沙溺又很驚訝。
她看到一座大概初中學校里操場那么大的島,冷冰冰的島上是一個個白色房間,猜測這確實是實驗室。
嗅到一些讓人難受的氣味,沙溺隱住氣息,從海里出來,往島上走去。
這是人工島。
而且能確定,應該不是科學技術的隱形,是超能力,不然有這個技術不上交國家她不是很認可。
特殊力量對她來說反而好對付一些,她天生的魔力其實隱隱高于這些特殊力量,她懷疑媽媽說的魔法時代傳說有可能是真的。
假如真是科學整得,她說不定還不知道怎么應付。
用隱身魔法稍稍轉了一圈,她找到隱形能力的人,驚覺特殊力量和科學的融合。
這人的隱形能力原本只針對自己,但因為一些裝置,力量轉到裝置上,讓整個島都隱形了。
而這個人躺在藍色的液體內,在棺材一樣的玻璃罩里,兩只手上有金屬的管子鏈接著裝置,沙溺就知道這人很大概率是被抓來打工的,畢竟看他此時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
實驗室里有普通的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人,也有穿著黑色衣服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
沙溺心里了然。
這樣藏頭藏尾,一看就是暗地里建造的實驗室,做的什么實驗不言而喻,肯定上不了明面。
沙溺將連在這人身上的管子扯掉,實驗島沒有他的力量補給,很快在海面上顯出形狀,沙溺給這個人套了個盾魔法,將他扔到海里,順便拉了個路過的小水母拜托她幫自己看住他。
很快,島上人發覺不對勁,警報聲驚動整個人,每個房間都要刷指紋和刷臉才能進去,沙溺堪堪看了幾個房間,閉上眼,不忍心多看。
有些房間只有機器和穿著大褂的研究人員,可是有些房間,有被拿來做實驗的普通人。
沙溺深呼吸一口氣,攪動安靜的島,在隱身魔法快到cd時,找到被看管住的暈過去的還沒被做實驗的普通人。
她現在只能慶幸,她回海底一趟拿回了魔法書,學了一些覺得有用的魔法。
這種盾魔法,可以讓普通人在海里自由行走,就是隔開了水,但有空氣,她之前帶五條悟去海底就在想,下次可以帶別的朋友來,所以前幾天學新的魔法時學了,這才能給他們套上盾魔法將他們扔到海里,再拜托魚兒們看一下,等事情結束,讓沢田綱吉或者港口mafia解決吧。
因為她扯掉轉換隱形能力的裝置,導致現在實驗島暴露,島上警報聲讓所有人開始尋找怎么回事,一下便亂了起來。
他們亂起來,這邊就可以趁亂登島救人了。
除卻救人,沙溺還想毀掉這個島。
再次跳進海里,隱身魔法剛好到時間,還好前段時間的學習讓她加長了隱身魔法的時間,不然做不到這么多事。
入海后,沙溺給自己也套了個盾魔法,給沢田綱吉打電話。
“隱形解除了,你們可以過來,讓港口mafia的人通知森鷗外,再找船過來,有很多普通人需要。”
沢田綱吉立馬明白怎么回事,也沒耽誤,和尾崎紅葉說明情況,這邊也開始聯系。
沙溺回到船上,抖了抖身上的水。
這個船上大多有特殊能力,沙溺也就沒藏著,烘干衣服后,沙溺臉色如夜一樣沉。
“毀了吧,這個島。”
眾人看她的臉色,很容易猜到什么。
雖然他們是mafia,可他們沒有那么不講道理,這種拿普通人做實驗的做法,很讓人不恥和惡心。
眾人臉色也沉了沉,氣氛一時有些凝重,沙溺道:“等下到了島上,我不跟你們行動,我有點事。”
沢田綱吉知道她有什么事,點點頭,她接著道:“這個給你,阿綱。”
是一個普通的海螺。
“差不多是對講機啦,我要確定阿綱一直是安全的。”
誰都不能傷害他。
沢田綱吉鄭重的接下。
這樣,他也可以確定她一直是安全的。
他也不允許誰傷害她。
彭格列和港口mafia此時目標一致,商議到島上怎么行動。
沙溺在旁邊緩緩。
藍條見底,得休息一下回回藍。
島邊,眾人跳上去,此時亂作一團的實驗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入侵者。
等一分鐘后發現,他們已經到島上了。
沙溺這回是直接往魚鱗方向去。
剛剛來的那趟,因為觸目驚心,沒來得及顧及她的魚鱗,現在她要拿回魚鱗。
憑著感知,沙溺往某個方向走去。
“入侵者!”
這種穿大褂的研究人員,沙溺直接用昏睡魔法讓他們陷入沉睡。
轉角,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當即動手,昏睡魔法和定身魔法沒管用,沙溺也不著急,她好歹當過咒術師陰陽師,身手這些記憶還在,過了幾招,魔法不行,那就物理敲暈。
她有點低估他們,就算是普通人,他們也有武器,不過沙溺早早給自己套了另一種盾,刀槍不入,不在怕的。
終于來到放著魚鱗的房間,沙溺直接轟開門進去。
白色的燈光下,她看到一堆裝置中,站著一個非常瘦高的男人,穿著白大褂,哪怕外界再怎么樣,也沒對他造成什么影響,他正在分析觀察人魚魚鱗的成分。
這可是,新的元素啊!
甚至沙溺進來他都不知道,只知道手里的東西。
直到沙溺站在他面前,他才分出一道視線。
眼窩和臉頰深陷,眼下青黑,他應該好多天沒有睡覺,但眼底和神情有股極致的興奮。
“快了,快了,新分子就要被我發現了,我一定會名流千古,哈哈哈哈……”
是個科學狂人。
沙溺動了動手,他放在機器上觀察的魚鱗粉便消失了。
下一秒,男人陷入瘋狂。
“東西呢!我的東西呢!你是誰?你做了什么?還給我!”
他扒拉著自己的頭,就要上來掐沙溺,沙溺能被他碰到,她還怎么混啊。
男人沒碰到她,被她弄暈后,她自己心情挺復雜,找了找,最后在水柜里找到自己的魚鱗。
除卻被拿去研究的,她自己毀掉的,剩下的全在這里。
男人顯然有點特殊能力,很快醒過來,眼里冒著紅光,沙溺腳底出現兩支藤蔓,那藤蔓即將碰到沙溺,卻在下一秒消失。
倒不是沙溺自己發現了,而是男人看到魚鱗被沙溺一瞬間全毀掉后崩潰了,控制不了力量。
崩潰的男人跑過來抱著水柜,撞擊,她看著牙疼,直到他栽進水里快要溺死,被沙溺嫌棄的撈出來。
試圖催眠。
“這些東西從哪里來的?”
被催眠的男人老實回答。
原來,是有兩個異能力者興沖沖和他們老大做交易,說是他們看到了人魚,還吃了人魚肉,海里一定是有人魚的,剛好他們實驗島在海上,可以找人魚啊!
怕他們老大不信,兩個男人還拿出了魚鱗。
結果就被他們老大打暈,拿走了全部的魚鱗,同時將他們關了起來。
就算不能確定是不是人魚魚鱗,也能一眼看出來這些肯定是好東西,待拿到實驗室分析,發覺是從未見過的成分,當時就瘋狂了。
也許真的有人魚!
實驗島開銷很大,所以流出去幾塊,與此同時,他們放出有人魚的傳言,讓越來越多的人來到大海,一方面可以一起找人魚,一方面他們可以抓些人繼續做實驗。
好狠的心。
她又問那兩個人被關在什么地方,男人答:“一直往里走的實驗室。”
沙溺了然,讓男人沉沉的睡過去,凝出水洗了洗手。
外面能聽到一些打斗的聲音,警報聲吵的她心煩意亂,她又快壓制不住心底滋生的恨意,只想毀滅一切。
好不容易將情緒壓下去,沙溺往男人說的方向走去。
這個實驗室的門是開的,沙溺直接走進去,挑了挑眉。
的確是那兩個在她上岸時折磨她半天后殺掉她的男人。
但,他們現在的樣子,和她死的慘狀一樣的慘。
兩個人躺在兩個實驗臺上,就像酒店里的標間,手腳被束縛住,其中一個人明顯已經死掉了。
他只有頭是好的,身體上布滿傷痕,那些傷痕都深可見骨,而他的肚皮沒有了,五臟六腑全露在空氣中,腸子被拽了出來,彌漫的血液告訴別人,他應該剛死不久。
另外一個,也不知道是異能特殊,還是求生的欲望過強,不僅沒有死,此時居然在說話。
但沒有力氣,聲音小的不注意都聽不見。
“放了我們,我們沒有說謊,真的有人魚……”
“你們找不到是你們的事,我們沒有說謊,真的有人魚……真的有……我不會死,我不會,我吃了人魚肉……”
從他斷斷續續的話里,沙溺推測,大概是一直行動,耗時耗力,無論是誰都找不到人魚,導致這實驗島的老大生氣了,這才將他們丟過來折磨,又或者做了什么實驗,比如——你不是說你們吃了人魚肉可以長生不死嗎?那我們就試試你們是不是真的不死,若是真的不死,那我們還可以再談談,談談這個世界上到底是不是有人魚。
這大概就是惡有惡報吧。
他們折磨她殺掉她,自以為可以長生不死,以為海里有人魚一族,以為人魚可以任由人類宰割,卻沒想到他們走的第一步棋就錯了。
不是欺騙她嗎,看,你們也被相信的人背刺了吧。
之前被關起來,在實驗島老大不耐煩后就成了這樣。
另一個還活著的人,胸膛也沒了,能隱約看到肋骨下的心臟跳動。
很惡心的一幕,沙溺心里忽然就平靜了很多。
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也沒有多余的感覺,平靜但她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
她只是走過去,他似乎察覺有人,念叨聲變成了:救救我。
沙溺走到他旁邊,在異常努力的看向沙溺時,他瞳孔一變,那抹生的欲望徹底消失。
“人魚肉并不能長生不老,那只是傳說。”
“你也很想活下去是不是,即使很痛苦,痛苦的快要死掉了,也還是想活下去是不是。我當初也是,那么疼,我也想活下去呢。”
可是他們把她綁起來,用大石頭綁住扔進河底,溺死在沙里。
“惡有惡報,但行善事。”
音落,這人徹底眼底染上一些驚懼,失去意識,死掉了,眼睛都沒閉上,死不瞑目。
她也不知道他是看到自己被嚇死的,還是被她的話,絕望而死。
不管怎么樣,結果都是她還沒出手,兩個人就死掉了。
他們死的應該很痛苦。
她平靜的讓自己驚訝。
對于這兩個人,沙溺其實沒多少的感情,恨是恨的,但更想做個遵紀守法的好人,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就行了。
不過現在這樣,她還沒厲害到能復活他們。
沙溺便不想管他們了,她也沒善良到給他們埋葬起來。
島上開始晃動,沙溺估計戰斗可能到了白熱化,她沒立刻加入戰場,海螺里,沢田綱吉沒什么問題,沙溺便放心的去每個房間看看。
周圍亂七八糟,平時有條不紊的實驗基地此時亂糟糟一團,普通研究人員開始害怕,有特殊力量的人已經加入戰局,沒有特殊力量但是是團隊里的人也拿起了武器。
沙溺對沢田綱吉他們很放心,不說彭格列,就說和她稍微交過手的中原中也,他的異能力放在異能界,也絕對是戰斗系天花板類的,只是想到那研究瘋子口中的老大才微微蹙眉。
可能很厲害,但不能保證他們沒有后手,畢竟這里是特殊力量和科學的結合。
實在打不過,萬一他們直接炸了,可能會對普通人有影響。
沙溺不能確定自己第一次來救的那些人就是全部。
魔法并不是全能的,當初她剛出來,不也被那兩個人殺了嗎,那時候他們要么有道具,要么他們自身異能原因,不過最有可能的是藥,她的魔法失效了。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想要屏蔽她的魔力除非五條悟那種級別吧。
沙溺沒有隱藏,直接一個房間一個房間轟開的,此時又慶幸自己學了攻擊類魔法。
有些房間沒有人,全是儀器,沙溺也看不懂,不過看到有實驗報告都給收了起來。
他們是在做壞事,但有些實驗結果可能有用也說不定,沙溺分辨不出來,她可以交給阿綱。
有些房間里還有手術臺上的人,沙溺看的眼睛很酸。
她救下還活著的人,死去之人,沙溺也沒有辦法復活。
真可惡啊這些人。
越是往后看,沙溺情緒就越是燥,有黑化的跡象被生生壓下去。
看到最后,她壓抑的緊緊咬住唇,唇都被咬出血。
趕緊給自己套了些平心靜氣的魔法,沙溺再緩緩,才往外走去。
此時外面已經變成了戰場,沙溺隨便一看,實驗島有上不少有特殊力量的人,并且都奇奇怪怪,導致看上去僵持不下。
鼻尖有血腥味,慘叫聲,怒吼聲等各種聲音傳到耳朵里。
沙溺冷下眼,直接騰空而起。
夜色之中,突然有束刺眼的光芒,讓正在戰斗的眾人都慌了下神,看上去的人都呆住片刻。
半空之中,少女身后仿佛有一輪明月,她踏光之上,有著無與倫比的樣貌,高貴神圣,又無比強大。
她舉起手,仿佛舉起了月亮。
而后,驚雷乍現,一束束劃破天空的閃電從天而降,帶著無人可敵的氣勢劈向了眾人。
像是神女降下神罰一般。
閃電好像長了眼睛避開“入侵者”,島上者誰都躲不掉。
沙溺閉了閉眼,搖搖欲墜。
啊,真的一滴也沒有了。
榨干她體內全部的魔力,此時也沒法騰空,從半空墜落,她想,那一次墜落,迪奧沒有拉住她,但這次在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阿綱在的話,根本不用擔心會沒人接住自己吧。
沙溺沒想到,沢田綱吉晚了一步,畢竟他們的臨時隊友里有個可以控制重力,沙溺還沒掉個幾米,就被中原中也控制著停頓,隨后緩緩下落,落入了沢田綱吉的懷里。
嘛,某種意義上,也是阿綱接住她得了。
被雷電劈的大家全處于不能行動的狀態,沙溺當然沒有直接殺掉他們,失去行動能力,其他的就可以交給別人了。
沙溺拉住沢田綱吉的衣服,往他懷里靠了下。
她很累。
不僅是因為耗空的魔力導致身體的疲憊,還有心理上的因素。
實驗島的東西太惡心了,沢田綱吉他們在外面戰斗沒看到里面,她看到那么多,實在難頂。
“阿綱。”
少女聲音里充滿了疲憊,因為懷里有人而稍微僵硬的十代目心中微動,手抱著她,只好用下巴蹭蹭少女的額頭。
“沒事了,阿藍。”
“嗯……”
她被沢田綱吉抱到角落合適的地方放下,“阿藍休息一會,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沙溺點點頭。
她該做的都做了,魔力恢復需要時間,她現在就算想做什么也有心無力。
沢田綱吉和中原中也他們開始綁島上的人,以及解救無辜之人。
“實驗基地有自毀模式,阿綱,動作快一點。”
發現底下無數炸/彈的里包恩趕緊過來通知沢田綱吉,動作再不快就要在這喂魚了。
沢田綱吉他們不敢耽擱,加快動作。
森鷗外加排的船恰好到達,所有人上了船,離爆炸時間還有半小時,沙溺讓他們去海里救人,海里還有一堆人。
好在最后十分鐘,所有人都上了船。
無論是誰,心情都很沉重。
十分鐘的時間,足夠他們徹底的距離不被波及到。
沙溺在自己放雷電之時還放了帳,普通人看不到。
他們遠遠看到爆炸的火光,心情更沉重了。
沙溺氣力久久沒恢復,靠在沢田綱吉身上睡了過去。
醒來時,在他房間里。
她揉著發疼的腦袋,問后續怎么樣。
“不用擔心,阿藍,他們會有該有的懲罰。”
以及其他的,找些借□□給有關部門。
沙溺心底還是空空的,久久沒法回神。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很疼。
“阿藍接下來要去做什么?”
做什么嗎……
那當然是去算舊賬。
呵。
我親愛的幼馴染。
一個一個來,誰都、跑不掉。
作者有話說:
給幼馴染的死亡通知書來了,實驗室爆炸了,但是有殘渣的,會受到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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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恨愛交織(01)
◎宿儺·準備(高專組)◎
見沙溺半晌沒說話, 眸色沉沉,從醒過來狀態就不太對勁的少女讓他格外擔憂。
沉溺在自己世界的少女在想什么,氣息變得古怪而黑暗, 即便在沢田綱吉眼里他們認識并不久,但沒見過這樣陌生的少女, 她緊緊抓著床單, 像是以此汲取一些力量。
黑暗, 恐懼, 顫抖,陰沉。
沢田綱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阿藍?”
沙溺回神, 合了合眼,感覺眼睛很酸澀, 干干的。
“你沒事吧?”
搖頭, “我沒事,不用擔心。”
“可以說說嗎, 阿藍。”
沙溺抬眸看向沢田綱吉,他笑著撓撓后腦勺,很輕的笑,“我很想知道, 我忘記的,和阿藍的回憶。”
微怔, 隨后沙溺垂下眼,“如果是什么不好的回憶呢,阿綱還想知道嗎?”
“嗯。”
片刻后, 沙溺抬眸望過去, 溫柔的少年眼中堅定, 沙溺指尖動了動,隨后感覺釋然,輕輕凝力,施展了清除記憶魔法的魔法。
即便很遙遠,在那一刻,沢田綱吉感覺腦中多了些什么,合眼。
睜眼后,一直注意他神情的沙溺看到他輕笑,“原來是這樣,我們,很早就認識了啊,阿藍。”
他的小人魚。
那一次,是她救了他。
“嗯。”
其他的,也沒什么,只是這么多年,她一直心心念念這個孩子而已。
“很抱歉,忘記了你,這么多年沒有去找你,阿藍。”
沢田綱吉伸手撫過床頭的白玉海螺。
重逢的那一天,在發現自己不認識她后,她的表現。
沢田綱吉坐下來,猶豫著問:“阿藍是第一次來人類世界嗎?”
“差不多……”
“我,你在實驗島上的話,還有那個人的話,我聽到了。”
雖然那個人聲音很小,沙溺當時都差點沒聽到,但海螺傳過來時擴大音量,即便他正在和別人對峙,也聽到他們的話了。
人魚肉,死亡……
聯系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好的經歷。
沢田綱吉想不出來她經歷過什么,但他忽然很想知道,很想了解。
沙溺揚起唇,從床上爬了起來。
“這樣嗎,阿綱聽到了啊,其實也沒什么,不是什么大事。”
她爬起來后伸手撥頭發,理了理,再拍拍衣服,“阿綱,我忙完一些事,準備回海里了。”
“需要幫忙嗎?”
“大概不用。”
“我,可以去海里找阿藍嗎?”
沙溺走到窗前,她看到有沢田綱吉的小伙伴在門外準備進來,窗外的樹隨著風搖動,有些樹葉被吹落,又卷起來飛得很遠。
“再說吧,阿綱。”
到時候,她大概不值得這樣對待了吧。
沙溺心里平靜下來,那股酸澀疼痛感好像被風吹走一般。
她放不下手。
她太恨了。
“我要走了,阿綱。”
沢田綱吉轉過身看她,有那么一瞬間,好像看到她消失在視線里,模糊的光,觸不到的身影。
“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
沙溺笑笑,沒說好不好,從沢田綱吉房間出去,和他的小伙伴們撞個正著,他們問沙溺身體恢復的怎么樣了,沙溺禮貌的說沒事,鞠躬,和他們擦肩而過。
出去以后,沙溺發消息給五條悟。
【在哪?可以告訴我其他手指的下落嗎?】
五條悟很快就給她回了過去。
和五條悟碰面后,五條悟拿來的一堆資料讓沙溺想起學習的痛苦。
dna動了。
她翻開資料認真的看。
不知道如果沒有她存在的世界線是什么樣,她直覺應該不同,現在世界目前虎杖悠仁吃了十個手指,有一半的數量,她手里有一根,咒術界這邊還有三根,有三根上次交流會被偷走,但目前對方的行蹤勉強可以掌握。
還有三個目前不能確定位置,但夏油手里很有可能有。
“小不點想集齊手指嗎?”
“你們不也這么想的嗎?悠仁作為容器,吃下手指,再對付兩面宿儺?”
“嘛……”
“其實不需要他全吃完,但拿完手指確實可以讓兩面宿儺復活,甚至不需要全部的。”
“喔~小不點很了解嘛。”
沙溺帶著嚴肅和認真,五條悟也嚴肅起來,“千年前,我們畢竟一起長大,生活了十幾年,我那時候可是很厲害的陰陽師,我已經有辦法對付他了。”
“說來聽聽。”
“讓他復活。”
要不是知道她的恨意不似作假,坐在這里的又是別人,只怕要以為她是那些特級咒靈一伙的。
“你相信我嗎,悟。”
“相信啊,小不點,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但我希望,你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不要受傷。”
沙溺勾唇,“我很厲害的。”
“知道了知道了,小不點也就比我差那么一點點吧~”
沙溺無奈的笑笑,她低頭繼續看資料,“咒靈那邊,他們好像有個特級咒靈,是那種可以占據人類身體的咒靈,像、腦子一樣?而且存在很久了,也許也有千年那么久,要小心一點。”
“我會都找出來,以及,兩面宿儺的肉身。”
五條悟推了推眼鏡,沙溺蓋住資料,“接下來,好好訓練悠仁和伏黑惠吧。”
“欸?”
“我不會親自動手,你們會殺掉他吧。”
“我一個人也可以。”
“嗯……我相信悟,不過這樣更保險一點。”
兩面宿儺很強,雖然他們一起長大,他對她來說,因為契約的束縛,他并不會在她面前展示他有多強大,但那兩年他們云游之時,碰到棘手的妖怪、咒靈,他一巴掌就能拍死。
她死后,他還會變強,見識經歷越來越多,這都是寶貴的財富,會讓人更加強大。
并且經過千年,只會越來越強大,沙溺擔心有意外,并且也早早想過怎么對付他。
唯一一個沒在神明給她看到的畫面中有死亡畫面的,沙溺那時候問,神明的回答是,祂也不知道,因為未曾發生。
一想到宿儺在原來的世界線還沒死過她就氣的牙癢癢。
所以也思索很久。
現代社會,陰陽術和陰陽師漸漸沒落,幾乎見不到了,但還是隱約有一些傳承,比如控制式神,這在千年前都是陰陽師干的,她感覺伏黑惠很適合學點陰陽術。
“好吧,聽你的。”
五條悟倒是想問點別的,想想還是算了,有必要的話她會說,千年前的事也沒什么必要問,都過去了不是嗎,問出來反而讓她難受,想起一次次被殺的回憶沒什么好的。
“為了感謝悟,我請悟吃喜久福吧。”
“好耶!”
吃完喜久福,五條悟有事要忙,她說她可以自己去高專,五條悟當然不會拒絕。
沙溺一個人來到高專,她是來找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的。
剛好兩個人都沒有出任務,在訓練。
沙溺站旁邊看了會,沒打擾他們,還是宿儺先看到她,讓虎杖悠仁身體一痛,被伏黑惠打到頭,結果疼的是伏黑惠自己。
“欸,沙溺小姐,你怎么來啦。”
等等,不會是來送“零食”給他的吧!
“找你們有點事。”
伏黑惠現在不認識她,沙溺用清除魔法讓他想起自己,他摸摸頭,這下連小時候的記憶有點印象了,他們是不是很小的時候見過?
不記得了,算了。
虎杖悠仁不用說,他肯定是想解決宿儺這件事的,不然也不會成為詛咒之王的容器,至于伏黑惠,得和他說說。
“學陰陽術?”
他十影都還沒學的透徹啊。
“嗯,有用的,你想殺掉兩面宿儺嗎?”
想。
不用多說,問個正常的咒術師,答案都是想吧。
“陰陽術很多都失傳了,怎么學?”
“我會教你。”
伏黑惠挑了下眉,沒第一時間答應,因為覺得怪怪的,不會第一時間答應也很正常。
他思索很久,最后還是問問不靠譜的野爹五條悟,五條悟當然一萬個同意,“啊,是嗎,這樣的嗎?我不能學嗎?為什么是惠學?啊,那惠你就學吧。”
伏黑惠掛掉電話,只覺得哪里不對,又說不上來,最后答應沙溺。
沙溺以前好歹是當過那么久的陰陽師,那些年她看書都看傻了,關于陰陽術陰陽師的一些知識她滾瓜爛熟。
至于為什么讓伏黑惠學,她自有想法。
“悠仁好好做一個咒術師,加油。”
要是有提升咒力的道具就好了,悠仁半路子出家,現在估計還是很多不懂,不過他可是“少年番主角”,沙溺莫名相信。
接下來,就是去收齊其他手指了。
沙溺根據五條悟給的資料確定對方的蹤跡。
上次交流會被拿走的手指,沙溺懷疑是那個腦花計劃的,聽說有不少沒登記在冊的特級咒靈出沒,現在有不少咒靈聚在一起,一看就不安好心。
資料里只有他們大概的蹤跡,并沒有確定在哪個方位,沙溺排除掉幾個地方,最后確認一處。
離從前和夏油生活村莊不遠,沙溺想到拍賣會上看到他和腦花在一塊,不禁冷下眼。
一步錯,步步錯。
她往自己確認的地點走去,也不怕那些特級。
拿過來魔法書的好處不僅僅是學習新的魔法,還能讓她鍛煉鍛煉魔力,更好的運轉魔力,也能修煉修煉。
現在想來,當初她剛上來,因為輕信于人,被那兩個人異能者偷襲,被他們打進針筒,那個藥水也許就是實驗島上流出的,這么看那時候她的魔力失效應該不是異能不是道具,而是藥水,現在實驗島沒了,那些人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至于她,現在她什么都不怕,她也有這個自信,就算打不過,她一定跑得過。
不會再輕信人,所以絕不會再被偷襲,那種事情有一次就夠了,她絕不會讓她魔力被封第二次。
所以單槍匹馬去咒靈大本營的沙溺一點都不在慌的。
她推斷的沒錯,除了有縫合線的咒靈,還有幾個其他的咒靈,沙溺更驚訝的是,她看到了里梅。
里梅在幾個特級咒靈阻止不了她的動作后出來看到沙溺愣了愣。
他們實在不熟,但又不完全是陌生人。
沙溺只驚訝一瞬,隨后反應過來,里梅這可真是衷心,正好問他點事情,相信他肯定知道。
“好久不見,里梅。”
“你是……”
沙溺露出笑,她開始騙人了,果然就算人魚,也都是會變的。
“你不認識我了嗎?”
“神……無月?”
“是我。”
沙溺收回光劍,往前一步,里梅下意識后退一步,只覺得這個神無月氣息變了好多。
“手指是你們拿走的,早知道是你,我就不來拿了。”
“怎么說?”
“不是要復活兩兩嗎?我跟你一樣,也想復活他呢。”
只是她是想復活后再殺了他而已。
“……”
里梅并不是很相信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無月,腦花倒是見過她,這不是因為打不過理智的先溜了嗎,所以現在只剩里梅一個。
沙溺知道他并不相信自己,不過沒關系,她不需要他相信她,她只是玩玩,想問什么還可以催眠。
但催眠對里梅這種級別沒成功,沙溺也沒有意外,普通人和他們到底有區別。
“里梅和他們合作是想復活兩兩吧,我不比他們值得相信嗎?”
畢竟,和他最最親密的,可是我。
里梅蹙了蹙眉,并不相信她。
但有些動搖。
他是知道,神無月沙溺死后,宿儺是個什么樣子。
“你知道兩兩葬在哪里嗎?”
里梅瞇了瞇眼,沙溺勾唇,靠近他一些,“讓我猜猜,是不是在……芳紐山?”
“不、不是!”
他第一時間的反應說明沙溺猜對了。
還真是愛她啊,兩兩,死在他們生活的地方了。
還是挖出來吧,真是臟了那個地方。
沙溺再次拔刀,當然是魔法凝的刀,“我已經知道我想知道的,里梅,如果我是你,我就立馬逃。”
話音未落,沙溺便揮出刀,里梅反應也很快,立馬躲過去,沙溺并不想放過他們,不過這些咒靈太狡猾了,溜的好快。
這一趟收獲很大,拿到手指不說,還知道了宿儺肉身在哪。
只不過千年過去,該不會變成干尸之類的吧。
有點辣眼睛。
她收好手指,回高專。
到高專已經是深夜了,沙溺到門口,看到家入硝子拿著瓶酒往里走,似乎察覺沙溺的目光,轉過身,抓抓長發,“我這還沒喝,就醉了嗎?”
沙溺失笑,“那要整兩杯嗎,硝子。”
家入硝子:“?!”
居然真的是!
家入硝子掐了自己一下,發現不是做夢,又走過來掐了沙溺一下,得到沙溺吃痛的表情才確信,嚯,還真是她。
詐,詐尸?
家入硝子暈乎乎的帶沙溺去她宿舍,打開開門,燈一亮,精致漂亮的女人都沒回過神。
“沙,沙溺?”
“是我。”
“你,你回來了?”
“是啊,早就回來啦。”
“悟他們知道嗎?”
“悟知道,我沒讓他跟你們說。”
家入硝子摩拳擦掌,好你個五條悟。
話說,人死了還能復活的嗎?
仔細看看,是她,又不完全是。
是經歷了什么嗎?奇遇?轉生異世界稱霸異世界后回來了?
算了,不管怎么說回來了就是好的,家入硝子聰明的沒再問東問西,打開手里的酒,回頭問:“你能不能喝?”
“當然可以。”
年齡上是可以了,就是不知道酒量怎么樣,其實人魚領地也可以釀酒,她從古書上看到的,不過沒喝過。
在人類世界輪回幾次,沙溺都沒怎么喝過,好像和五條覺喝過,但那時候不是完整的她,現在不知道酒量怎么樣,不過這不是巧了嘛,有句話說今朝有酒今朝醉,喝點試試。
家入硝子聞言便給沙溺倒了一杯,沙溺聞著味臉都皺了起來,學著家入硝子的模樣一口氣喝掉。
唔,暈暈的。
好像,她,酒量真的,不咋地。
喝了兩杯倒下的沙溺想到。
家入硝子想過去把人抱床上休息,結果發現自己碰不到沙溺。
咋回事?
啊?這世界上還能有其他人有無下限的嗎?
并不是無下限,只是現在的沙溺會下意識給自己一個保護罩,盡管家入硝子值得相信,沙溺也會下意識讓自己不是一個人的時候暈過去前開個保護罩。
等她醒了,這層保護罩就沒了。
家入硝子沉思片刻,只覺得今天晚上的事很超過她的想象。
喝了點酒,家入硝子去陽臺抽了根煙,看著天空的星星月亮,最后回到沙溺身邊,給她蓋了床被子。
被子,浮起來了。
啊這。
這就很讓人頭疼了。
次日沙溺醒來還有點暈乎乎的,想起晚上的事,揉了揉頭,家入硝子端來早飯,“醒了,洗漱一下吃早飯吧。”
沙溺從地上爬起來,還挺不好意思的。
吃完早飯,沙溺和家入硝子揮揮手告別,她要去找其他幾個手指的下落。
還差三個下落更為不明確,找的話很花功夫,沙溺忽然想,那就讓宿儺自己找唄,他自己的手指,才不相信他不能感應具體方位呢。
于是下午時沙溺便回了高專,找到虎杖悠仁,虎杖悠仁眨眨眼,“沙溺小姐!”
“悠仁,兩兩,你聽得到吧,我有事跟你說。”
早在沙溺走過來,看到她的時候,宿儺視線便移不開了,沙溺讓虎杖悠仁坐下來,道:“兩兩,記得上次吧,讓我殺掉你的事。”
“哦?有趣,沙沙,你真覺得可以殺掉我?”
沒了千年前那種契約束縛,她憑什么殺掉自己?魔法嗎?魔法又不是萬能的。
“你真覺得我殺不掉?還是覺得沒人殺得掉。”
出現在虎杖悠仁臉上的眼睛和嘴巴是宿儺最后的別扭。
“呵,千年前都只能封印老……我。”
“那是晴明過世了吧。”
宿儺嘖了聲,不爽道:“你對他倒是很有信心。”
“我對自己更有信心。”
宿儺哈哈笑了下,實際上他并沒有看輕沙溺,他只是對自己更有信心罷了。
就像她一樣,她此時不也對自己更有信心?
“哦?沙沙現在跟我說這個,是來通知我?”
沙溺斂眸,掩下恨意,“不是。我想,你應該對手指的方位比我們更清楚吧。”
“想要手指?”
“對啊。”沙溺綻放一個笑容,“我要復活你啊,我的兩兩。”
莫名的,宿儺在她身上察覺一股冷意。
由內而外,從靈魂深處散發。
“不愿意嗎?你可以吧,就算手指不齊,你看,你還可以占據別人身體,但是沒關系,我會幫你找齊,還會幫你找到你原來的身體,讓你真正的再現,如何。”
“然后殺掉我?”
沙溺笑容越發深,也越發冷,“是啊,你不是覺得,我殺不掉嗎?那就來試試吧,自己的身體總比別人身體好用吧。”
其實他還看中了伏黑惠的十影來著。
不過,她這么說,宿儺自然對她說的興趣更大。
哪怕蜜糖里是毒,但她都遞過來了,他怎會不接住?
“好。”
說完,虎杖悠仁臉上的嘴巴和眼睛就消失了,沙溺喝了口水,對虎杖悠仁笑笑,“要麻煩悠仁跟我跑幾趟了呢。”
“不、不麻煩。”
就是,剛剛他們的對話,他怎么聽不明白啊!
一頭霧水的虎杖悠仁被抓去訓練,第二日穿戴整齊,和沙溺走出高專。
今天天氣格外的好,因為宿儺的配合,雖然地點很遠,但是真的找到一個,讓沙溺心里冷笑,他是真的不擔心。
黃昏時分,沙溺和虎杖悠仁走在回去的路上,虎杖悠仁躊躇著問:“沙溺,你是不是有什么很急的事啊?”
“嗯?怎么說?”
“你這兩天,看上去好像很著急,就是,我也說不清楚,所以我想說是不是有什么事?”
微愣,她可能真的有點著急了。
因為這些情緒涌上來好難控制,她被恨意一點點蠶食著,玩夠了,就想趕緊解決他們,從沢田綱吉那里回來,這幾天除了喝多了那次,時時刻刻都崩的很緊,也許看上去真的很著急吧。
這樣不好,如此一來,情緒會更加難控制。
虎杖悠仁的話提醒她了,她不能不管不顧這樣下去,否則她會變成自己認不出的樣子。
他們誰都逃不掉。
但并不用急成這樣。
她深呼吸一口氣,停下腳步,虎杖悠仁跟著停下,她伸了個懶腰,看著夕陽,放松下來。
“今天很感謝悠仁。”
“不該感謝我?”
沙溺不想看他,見悠仁臉上有嘴巴就收回目光,“你該感謝我們兩個才是,我們可是為了復活你。”
宿儺越來越討厭虎杖悠仁了。
不,平等的討厭每個和她要好的人,她可以對他們笑,可以和他們溫和的說話,但一面對他就是冷漠,讓他既酸澀又不爽極了。
“為了感謝悠仁,我請悠仁吃東西吧。”
虎杖悠仁想到上次吃撐,后來晚上,他跑廁所跑了一晚上。
害怕.jpg。
這次到沒有亂吃,買了兩個冰淇淋和點心,沙溺神神秘秘道:“悠仁要去看夕陽嗎?”
夕陽西下,落日余暉格外美麗,光芒也溫暖。
在這里就能看到,虎杖悠仁問在哪看。
沙溺wink一下,“悠仁恐高嗎?”
“不。”
“那我們去天上看吧。”
虎杖悠仁:“……?”
抓著冰淇淋的手都顫抖了,啥,聽錯了嗎?
沙溺直接對自己和他用隱身魔法,然后拉著他的手,用飛行魔法帶他飛了起來。
直到云間停下,沙溺讓他坐下,用魔法固定,虎杖悠仁驚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飛、飛、飛起來了!”
倒不是驚訝飛起來,而是這種飛上去的感覺很酷,誰小時候做夢沒能過自己會飛啊!
五條老師帶他瞬移過,對咒術界并不完全了解的虎杖悠仁以為這也是一種術式,還能坐在白云之上看落日!
落日好大,像放大的咸蛋黃,饞了!
少年眼里的驚喜不似作假,伸手試圖觸碰放大的太陽,不過也就是伸手而已,畢竟不可能真摸到,太陽那么遠。
“好漂亮!”
無疑,在白云之上看落日肯定和在地面看不一樣,連心境都不同了,怎么可能不好看。
驚艷于自然的景色,虎杖悠仁感覺明明握著冰,卻還是覺得很溫暖。
沙溺咬了一口冰淇淋,夕陽的光打在她臉上,更添了一層朦朧的美麗。
“我們以前也在云上過。”
“勞煩詛咒之王大人還記得。”
“沙沙,你現在嘴上還真是一點都不吃虧。”
他拿到身體的控制權,眼里是萬里天空和落日白云,余光是少女恬靜絕美的臉。
宿儺坐過去,沙溺側目看他,心念微動,宿儺便靠過去吻上她。
沙溺蹙起眉,想拔刀,又想到這是虎杖悠仁的身體,不是他的,只好作罷。
宿儺的吻很動情,熱烈之后變得溫柔,像是訴說千年的愛意,又要纏綿于補償她。
她沒有推開他,動作大了,等下掉下去摔死就很尷尬了,虎杖悠仁死了他可還死不掉。
一分鐘時間到,不明所以的虎杖悠仁看到沙溺手心里有一捧水,所以水又是從何而來的。
她臉色陰沉,正垂著眼,用紙巾沾著水擦嘴巴。
“怎么了沙溺?”
“沒什么,有點惡心。”
宿儺心里一痛。
是真的很疼。
但沒關系。
沒關系……
“不要讓無關之人打擾我們的興致,悠仁,我沒事哦,等看不到太陽我們就下去吧。”
剛好隱身魔法cd結束,用隱身魔法再飛下去吧,不然到時候就是不明飛行物了。
虎杖悠仁沒有哪里不同意。
今天對他來說是個很特別的經歷,這是他從前活了十幾年從未想過的,畢竟就算坐在飛機里看夕陽西下,也沒有坐在白云上看夕陽西下來的一半震撼。
次日,沙溺緩了緩,虎杖悠仁說的對,太急,崩的太緊并不是什么好事。
“悟,好好教悠仁吧。”
“欸?我當然有好好教啊。”
她怎么看都覺得有那么一丟丟不靠譜呢。
被沙溺一說,五條悟開始親自訓練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說他從前是普通人,那只是相較于有特殊力量的人,但相較于普通人,他其實并不怎么普通,他的身體素質太好了,好到幾乎不正常。
當五條悟不含糊的抓緊訓練他,成效就很明顯。
與此同時,沙溺找到伏黑惠,教他陰陽術。
當然,不是要教他像以前陰陽師那樣什么都懂什么都會,她只要教他一些基礎的東西,以及式神契約就行了。
他自己本來就有傳承的十影,有式神,加上被沙溺一說有點興趣,學起來并不是很費力。
不過這樣的訓練練習要更加努力才是,不然真把宿儺放出來還是打不過就不好了。
她也想過,如果實在有問題,到時候她也會出手的。
高層可能對她的做法有很大的意見,但爛橘子關她什么事,實在不行,她幫五條悟催眠那些人,全殺掉就算了,她不想雙手沾滿鮮血的回到大海,會污染大海。
以及,雖然五條悟不說,但她知道,她的這些動作,高層不可能不知道,應該是五條悟壓下來的。
她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做任何事。
不僅是他們兩個,咒術界的咒術師們訓練量都加大了。
除卻做任務的時間,剩余時間的大部分都拿來訓練。
為了解決兩面宿儺,咒術師們很配合,高層再怎么有話也傳不到沙溺這,況且目前估計也不敢有話。
少年們在加油,沙溺看著看著,覺得這樣很好,之前是她太急。
又過兩日,沙溺和虎杖悠仁去找第二個。
宿儺對自己身體部分的感應,加上術式的追蹤,地點的確認不難,難在怎么拿到手里,比如他們去找的第一個手指,在一個詛咒師手上,那詛咒師很是狡猾,讓沙溺花費了不少心思。
第二個倒是還好。
不過回來的時候依舊快傍晚,沙溺請小家伙吃零食,虎杖悠仁感覺自己常常和沙溺在一起,做的最多的應該就是被投喂,她好愛請他吃東西啊,是他給了她一些他是個吃貨的錯覺嗎?
沙溺:那不然?你為什么會想吃一個那么惡心的手指?
要是虎杖悠仁問出來,可能她會這么說吧,少年盡管不清楚,卻理智的沒問這種感覺看得到答案的問題,很高興的拿起沙溺請他吃的冰淇淋和點心。
還有糖果。
沙溺買好糖果,虎杖悠仁乖巧的伸出手,每次她買好東西,都會讓他伸手,雖然每次手心里都會冒出一個嘴巴或者眼睛,每到這個時候,少女便啪一下打過來,非常用力的那種。
“悠仁要吃嗎?”
“欸?”不,不給他嘛?
沙溺挑了塊草莓糖放他手上,果不其然,他手上冒出一只眼睛搗亂,沙溺也沒客氣,直接將糖往他眼睛上一塞。
看你會不會瞎。
宿儺顯然是不會,瞎也是被氣瞎的。
“吃吧。”
其實,這些糖是帶回去給某只貓貓吃的,誰叫昨天貓貓知道他們吃冰淇淋吃點心,就發出了“什么,你們,你們吃獨食?不要不要不要我也要吃我也要吃”之類的聲音。
買點糖果敷衍他。
走在安靜的小路上,初夏的微風吹過,卷去一天的熱度,吃著涼涼的冰淇淋,很是快活,即便在別人身體里,宿儺也覺得這樣的日子是難得的。
他和她肩并肩走著,讓他想起小時候,她小小一只,走在田野間,還會被長長的草絆倒,他便笑話她,夏日的蟬鳴聲在耳邊回蕩,女孩的回應只是鼓鼓嘴然后笑,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衣服,第一時間愁的是衣服壞了怎么辦,家里沒有那么多錢做新衣服的。
后來,后來他們家有了花不完的錢。
她也沒有被草絆倒過。
就好像她未曾死去,沒有拋下他。
宿儺可以看著她,在別人身體里光明正大看她。
有些人就算過了千年,那些愛意和遺憾后悔混合的洶涌情緒,讓他看到她的第一眼根本控制不住。
她走的快了些,虎杖悠仁落后點,宿儺只能看到沙溺的背影。
那時候她穿著大大的寬寬的狩衣,特別制作的陰陽師衣服,白色的,外衣,紅色的里衣,神無月家那個笨蛋女人給她做,她就坐在小凳子上給他做。
做衣服這么無聊的事情,詛咒之王一點興趣都沒有,但她會腹黑的笑笑,“那也太不公平了吧,我在這里縫制,還是給兩兩的欸,兩兩卻可以玩,不行不行,兩兩在這陪我吧。”
“老子讓你做了嗎!不!需要!”
“是嗎,可是冬天的話,兩兩不會冷嗎?”
“不會!而且現在才夏天!”
“這樣的嗎,所以時間夠長,可以給兩兩多做兩套吧,不過得我學會啦,我現在還不太會。”
再后來冬天的時候,他看著歪歪扭扭的衣服嫌棄的不行。
穿了嗎?
當然沒有,他才不會穿呢。
只是她死后,他像個變態,不,他就是,將只要是她碰過的東西全收起來,不許任何人碰。
他變小后穿上。
很暖和。
可那時候他已經失去她了。
他將她和他的小衣服放在一起。
少女轉過身,看向“他”,“悠仁累嗎?”
現在的少女穿著長長的衣服和褲子,貼著身,套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哦,某個詛咒不知道那叫防曬服),纖細的好像風稍微大一點都能被吹走。
他其實知道,他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現代社會里,他透過虎杖悠仁的眼睛看到這個季節,大多數女孩們都因為熱穿著漂漂亮亮的小裙子和短褲,很少像她這樣裹的嚴嚴實實。
遍布全身,觸目驚心的傷口,她沒讓任何人知道,她也不知道他知道。
名為后悔的情緒這些天一直在他心頭縈繞。
數數,他都后悔好多年了啊。
可又要怎么補償,她恨他們。
只有這個字,從在她身上得到那么多愛的人難以接受。
唾手可得的愛,和無法忘卻的恨。
明明他曾經也得到過的,就算不是愛情,親情也好友情也好,也是愛。
是他親手折斷的。
好荒唐。
第三個兩個第二天也去拿了,有點意外,不過都很好的解決掉。
現在只剩咒術界這三個和夏油那里的一個。
知道沙溺需要,五條悟早就拿來了。
如此只剩夏油那邊一個。
是夜。
這段時間因為教伏黑惠陰陽術,所以沙溺住在了高專,還是她以前的宿舍。
算算日子,好像她夏油世界里死掉的日子也快了。
就,怕不是去年,他們還給自己掃了墓吧。
“在想什么小不點。”
丟給沙溺一瓶牛奶,五條悟走到沙溺身邊坐下。
她坐在天臺邊緣,兩只腳懸空,稍微一動就能掉下去,五條悟倒一點不擔心,聽虎杖悠仁說她帶他去白云上看落日,就知道她能飛,同時給貓貓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沒什么啦,就是在想芳紐山的位置。”
這么多年過去,芳紐山也改名了,想要找個偏遠地區的山還真是有點難,她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打開牛奶咕咚一口,“悟,你不是埋在哪里嘛?能感覺到嗎?”
“……你把我當兩面宿儺了?給你感應地點啊。”
“不行就不行嘛。”
“拜托!老子!最強,長命百歲,什么埋在那里啊,老子跟五條覺不是同一個人知道嗎!”
他著急了,就要去扯沙溺的臉,沙溺也沒動,在他伸手過來的時候看向他,那雙湛藍的眼,潔白的睫羽在夜空熠熠生輝。
五條悟扯她臉,她卻摸了摸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們不是一個人。”
前世,輪回,忘卻從前,應該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吧。
“哼。”
他看看她,忽然問:“喂,小不點,你是不是能活很久?”
“嗯……四位數應該可以?”
“那你今年多大?”
沙溺想逗逗他,道:“我現在可是能做你奶奶了哦。”
五條悟聰明的很,根本不上當,沒錯的話她應該和那個叫沢田綱吉的臭小子差不多大,因為聽她說過他們小時候一起玩過。
人魚能活許多年,樣貌要到快死亡的時候才會變,成年后會一直保持這個模樣。
當然,他們會魔法,也可以用魔法改變。
“喔~~看來不能叫你小不點了,沙溺奶奶?”
沙溺噗嗤一聲。
沒繃住。
“那等我死了。”
五條悟看向遠方,聲音靜了很多。
“應該還有下一個輪回吧。”
“可能,悟為了保護人類這么努力,當然能夠輪回的。”
“是嗎。”他又看向沙溺,笑著扯扯她的臉,“那就請,等我下一個輪回的時候,小不點不要拒絕我來找你哦。”
“嗯?”
最強的白發青年笑容張揚,恍若十年前囂張不可一世時的少年,“這一次不會忘記小不點。”
所以,就算下輩子,下下輩子,我也會再次來到你身邊的。
作者有話說:
來找女鵝說正事但是突然忘記的貓貓:什么正事來著?
(其實是想和女鵝說夏油那里手指自己去拿,但是由于金子寫累了沒寫到所以放在下章。)
咒回更到大爺和悟過了第一個回合,有人說悟哥she了四千米,媽的笑死我了,因為原著目前為止都沒有寫大爺怎么死的,這里就私設了,基本上是主角四人組(虎惠薔悟)打的,但因為大爺占據過虎子和惠惠身體,所以人頭是他們拿的,這也是女鵝為什么教惠惠陰陽術的原因,可以利用契約束縛大爺行動。
總之,一個兩章解決也要到月底正文才完,下個月寫番外金子就可以存稿下一篇文啦(已經存了幾千字,我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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