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相思入夢(02)
◎“乙骨同學?”(綱,炭)◎
打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被雨淋濕的女孩。
女孩長相精致,大概是他長這么大見過最為美麗的女孩,漂亮的不像個人類, 她的藍眼看向他,不知為何, 他似乎看到了一抹希望和一縷光。
啊, 她是誰?來找人的嗎?還是走錯了?
她看上去很需要一個擁抱。
至少這個時候, 沢田綱吉很想給她一個擁抱, 可擁抱陌生人這件事,這位溫柔的大空沒做出來。
于是他問:“請問,你是誰?”
那一瞬間, 他好像看到女孩眼里的光芒熄滅,希望消失, 她垂下眼眸, 片刻后平淡的說:“沙溺。”
“我叫沙溺。”
阿綱、阿綱。
已經忘了她嗎。
是因為她長大了,所以認不出來嗎。
沙溺不明白。
她在人類世界輪回不止, 知道有些孩子對小時候的記憶并不是很記得,她又染上一些期待,抬眸道:“阿綱,阿綱。”
沢田綱吉愣了愣。
找他的嗎?
里面有小伙伴叫他, 沢田綱吉側過身讓出一些位置,“請進來吧。”
沙溺跟著他走進去, 走進一步,停在門口搖了搖頭,“我會弄臟你的家, 阿綱。”
“怎么會, 不要在意, 你進來吧,不介意的話可以換下衣服,吹干頭發。”
放著濕透的樣子,會很容易生病吧。
沙溺小心的踩上去,和沢田綱吉進去。
他有了很多新的小伙伴,沙溺看過去,莫名覺得他們應該不是普通人,似乎連阿綱都不是普通人。
輪回那么久,她一眼便認出了他。
可是在他的時間里,他忘了她。
沙溺感覺很心痛,可是痛著痛著,她忽然就平靜了。
大概是看到里面的少年少女們,和她格格不入的樣子,她才霎時明白,她和阿綱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心底麻木,沙溺眼底平靜的洶涌著。
陌生的少年們很友好,可是沙溺很不習慣。
她身體還在隱隱作痛,即便長出了雙腿,腿上也是傷痕累累,治療魔法并不能消除傷疤,甚至因為傷的很重,她身上有些地方還在流血。
沙溺躲在沢田綱吉身后,不和別人搭話。
她看起來有點害怕,盡管他們很小心的和她說話,擔心嚇到她,但她還是不說什么,只是在沢田綱吉身后,垂著眼。
沢田綱吉也不知道這個陌生的女孩怎么回事,笹川京子和三浦春試圖將女孩帶過來吹吹頭發,但她站在沢田綱吉身后,表情平淡,眼神平靜的看著周圍。
沙溺知道自己很奇怪。
她也知道自己心理現在很奇怪。
可她有點控制不住。
身體上疼痛和心理上劇烈撕扯的疼痛讓她沒有什么心情應付不認識的人,她眼里只有他。
他不記得她,沒關系,過了這么多年,他當年還是一個孩子,不記得也很正常。
她想和他說話,可是周圍好多人,亂亂的,每個人說一句,她心里不平靜,聽不見別人說什么,機械的跟在沢田綱吉身后。
看上去,她似乎很害怕人多,最后沒辦法,沢田綱吉讓小伙伴先回去,他跟著沙溺,問:“換身衣服嗎?”
沙溺搖搖頭。
“你認識我嗎,找我有什么事嗎?”
沙溺點頭。
現在只剩他們兩個,她有好多話想和他說,比如這么多年你為什么不來找我玩呀,比如她努力的學會長出雙腿的魔法來找他了。
可是他忘記她了,她知道自己沒法開口。如果她還是那個小人魚,大概會傻乎乎的問他,可她不是,她經歷了很多,也沒有那么單純了,她甚至覺得自己變壞了,聽到神明說她重生會再遇到她的幼馴染們,她竟然想要報仇想要了結他們。
她知道這樣不對,那是壞孩子才會做的事,可是她好疼,她好疼,她真的好疼。
沢田綱吉找來幾件新衣服和干毛巾放在她面前,溫柔的少年并沒有因為女孩的奇怪而多說什么,他感覺心里有些疼,從見到她的時候就是,他感覺她很難過,他想抱抱她,可他沒有什么理由抱抱她。
沙溺進沢田綱吉的房間換好衣服,她看到掛在床頭的白玉海螺,眼睛動了動,她過去摸了摸它。
她也給過橘真琴一個,橘真琴有時候在淡水河找不到她,便搖搖海螺呼喚她,她就會出現在淡水中,因為橘真琴害怕大海,雖然他游泳很厲害。
但是她給沢田綱吉的白玉海螺,他一次都沒使用過,沒有呼喚過她。
現在她看到它在床頭掛著,上面似乎有裂痕,也許是摔得,但是很干凈。
她換好衣服,之前的衣服就消失了,那只是她用魔法變成的衣服,穿起來很難受,會很快消失。
除了攻擊魔法,很多魔法都有時效,比如她的隱身魔法以前只能用三分鐘,這個衣服也只能穿半天,現在有了真正的衣服。
她聽到沢田綱吉在門口問她換好了沒,回過神,她蹲下去將牛奶巧克力撿起來放進口袋里。
沢田綱吉拿著吹風機進來,困惑了片刻她的濕衣服去哪了,問:“吹風機,會用嗎?”
“嗯。”
又搖搖頭,“不會。”
于是沢田綱吉讓她坐下來,站在她身后幫她吹頭發,她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救了他,那時候他渾身濕透了,落水的孩子,她用她還不怎么熟練的魔法招來暖風幫他吹衣服。
現在她濕透了,他拿著吹風機幫她吹頭發。
沢田綱吉在問她問題,比如她是迷路了嗎?家在哪里?但是沙溺沉浸在回憶中,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沢田綱吉見狀不再多問,他捧著女孩柔軟的頭發慢慢的吹。
等他吹好,沙溺說:“謝謝。”她指著床頭的白玉海螺問:“那是什么。”
“啊,那個,沒什么的。”
沙溺嘴角下去一些。
她看著沢田綱吉,眼睛酸酸的,她捏了捏口袋里的巧克力,又問:“阿綱,你知道人魚嗎?”
“人魚?就是那個,海的女兒?還是……”
沙溺眼底的光越來越少,她打斷沢田綱吉的話,最后問:“阿綱相信有人魚嗎。”
“應該,不會吧?”
他遲疑道。
她眼底的光隨著他的話徹底消失了。
他不記得她。
她連她的存在都不記得。
為什么呢?
沙溺想不明白,更不知道記憶魔法會延遲生效,她從前救了很多人,那些人因為記憶魔法沒有一個記得她,但她一點都不傷心,反而因為救了人而開心,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被人忘記是這么痛苦的事。
他連她的存在都不記得。
沙溺勸不了自己關于沢田綱吉的事,她偏執想,她好累,好累,她這么痛苦,他們是不是很開心?
好難受啊。
沢田綱吉發覺自己話音落下,身前的少女一下變得更為悲傷,悲傷中生出一抹陰暗。
他忍不住想伸手真的抱抱她。
可她抱了抱自己,后退了。
她指著白玉海螺說:“那是我的東西,你還給我吧,阿綱。”
沢田綱吉沒反駁這種一聽就是碰瓷的話,換成別人他可能會吐槽一句,可是面前的女孩他說不出什么,只好細細的解釋道:“對不起啊沙溺,這個不能還給你。”
雖然他不記得,可他覺得,這個陪伴他很久的東西,是很重要的存在,他不能給任何人,當初藍波差點摔壞了它,他難得對藍波生氣,從那以后再也沒人在意過這個東西。
沙溺低下頭,劉海遮住視線,她說:“好吧。”
她要不回來,那就不要了。
她不要了。
“謝謝你,我要走了。”
隨后,她什么都聽不進去,往門口走,沢田綱吉追上她,要給她傘,她也不要,她把傘還給他,又摸出一顆珍珠給他,“謝謝,我不要你的東西。”
她好像很難過,又像是生氣了,但她走的很快,沢田綱吉追出雨幕,片刻后就消失了她的蹤跡。
沢田綱吉抓了抓心臟,那里很痛,他好像失去了什么,那是他很重要的東西,可他沒有分辨出來,他回到家,也被大雨淋濕了,玄關處站著小小的里包恩,他道:“她不叫沙溺,她叫阿藍,你不叫她阿藍嗎。”
他看著好像什么都知道的里包恩問:“你認識她嗎?她認識我,她是誰,她是不是找來我的,我們是不是曾經認識……”
他著急的問了很多問題,但這些問題里包恩并不能全部回答他,因為他沒有沢田綱吉想的那樣全知全能,至少這個世界那么大,里包恩并不是知曉所有的事。
“不知道,但是阿綱。”
“你在夢里叫過她的名字。”
“叫她阿藍。”
————
沙溺淋著雨,渾渾噩噩的走到了廣場。
雨越下越大,行人也越來越少。
這是她曾經向往的人類世界。
但她現在沒有那么多想要好好玩的心思,她死去活過來這個世界也才過去兩天,可實際上她的世界已經過去很久,她總活不過二十歲,死在最美好的年紀。
現在的問題是,她沒法回海里。
嗯,就是,有點尷尬,她學了長出雙腿的魔法,沒學怎么把魚尾變回來的魔法,畢竟曾經那么向往,根本沒意識到還要學個變回來的魔法。
她可以用人類雙腿在海里生活,但也就幾天,無法生活更長時間,這就好比她用魚尾在陸地上,不是不能生活,但沒法生活很長很長時間罷了。
所以,她暫時只能在人類世界待著,等到時間,魔法失效再回去。
還好,她現在有經驗,有在人類世界生活的經驗。
她扣出來不少珍珠,這種珍珠海底隨處可見,但品質很好,在人類世界也算比較貴的珍珠。
那兩個男人大概只是好奇是不是真的吃了人魚肉能長生不老,沒搜她的身,不知道她的小罐罐中放了珍珠。
沙溺拿著珍珠去珠寶店換錢,在人類世界生活需要錢,而且她餓了,她想吃點東西,什么都行,熱一些,因為她很冷,就算她用魔法取暖都還是很冷。
她或許是知道自己因為心里很冷,只是心底不愿意承認。
換了錢,她去店里吃了點東西,就是普普通通的烏冬面,她感覺沒什么味道,和她在別的世界的人類媽媽給她做的烏冬面味道不同,她不知道是因為做法不同還是因為心境不同導致味道不同。
吃完東西,她看到衣服被傷口沁出的血染紅了,她想,這件衣服就當她買的吧,于是她又去買了件雨衣,她將透明的雨衣帽子戴在頭上走到廣場的長椅前坐下。
長椅早就被淋的很濕,她并不介意,坐下來透過雨幕看這個世界,天地之大,竟無她的容身之處。
或許她可以去找她認識的人,但橘真琴說這段時間很忙,而且海螺在很遠的位置,她不想打擾他。
于是她一個個想,也許她可以去高專,她現在應該比以前厲害,她的魔力在神明的加持下應該抵得上一級甚至特級咒術師吧?
可是悟會不會也忘了自己?
她知道五條覺就是五條悟,可是五條覺在千年前,五條悟和她也十年沒見,只要想到他可能也會忘記自己,她就什么都不敢做,也不敢動。
于是她又想,也許她可以去找七海千秋,因為七海千秋和她分別的時間對七海千秋來說才一年不到,她沒道理會忘記自己,這個世界應該只有她會魔法。
可是她去希望之峰也許會遇到盾子,她不想現在就看到盾子,她怕自己會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呢?她也不知道,大概不是什么好的事。
灶門炭治郎遠遠聞到一股奇異的味道。
他朝那邊看過去。
那個坐在長椅上的女孩,渾身散發著一股悲傷,絕望的味道,悲傷絕望中,有股壓抑和掙扎,以及滋生的一股恨意和扭曲。
她受傷了。
他聞到了血腥味,一股特殊的,和普通人血液不同的味道,那是一種帶著異樣香氛的味道,很迷惑人的嗅覺。
也有可能不是受傷。
他走過去,將傘打在她頭頂,他沒有開口,女孩沉浸在自己世界,沒有注意到他。
沙溺發現雨停了。
她抬頭看去,落入一雙溫和的眼睛,她愣了愣。
“你迷路了嗎?要我送你回家嗎?”
少年穿著薄薄的羽織,背上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包,舉著大大的傘,她看到他因為將傘靠近她這邊,那邊肩膀落了些雨水。
她認得他。
不過不知道他叫什么。
她在神明給她看的“電視”里看過,如果沒有她的存在,無慘會做很多壞事,最后會在大正時代里被眼前的少年斬殺。
她介入后,無慘好像很茍,一直沒死,直到現在,她知道眼前的少年就是可以斬殺無慘的少年,因為他們一模一樣。
有些事情是注定的,無慘。
于是,灶門炭治郎看到原本表情平淡的少女抬眸片刻后,忽然對他露出很燦爛的笑容。
但她大概不開心。
他沒有在她身側聞到開心的味道。
“我沒在家,我在這里沒有家。”
她說。
可能被精致又悲傷的少女笑容迷惑了,他幾乎沒有思考的說:“你要跟我回家嗎?”
說完他就后悔了,會不會被當成壞人啊,啊啊啊他這樣真像一個拐騙單純少女的壞人啊!
沙溺歪了歪頭,忽然又笑了,她眼底并沒有笑意,說:“好啊,謝謝你。”
灶門炭治郎帶沙溺回到家。
他的家是一個不大的小公寓,將背上的那個很大的黑色包放了下來,“我去燒點熱水,沙溺,你要吃點什么嗎。”
也許知道沙溺對他沒有惡意,這位年輕又成熟的長子在路上和沙溺聊天聊著就把自己很多事說出來了。
他還有很多弟弟妹妹,不過他們現在鄉下,他在這邊帶其中一個妹妹“上學”,但妹妹生病了,需要他看著。
灶門炭治郎沒說關于鬼殺隊的事,但是沙溺知道,因為神明給她看過后續很多事,她還知道他叫禰豆子的妹妹不是生病了,是被無慘那家伙變成了鬼,灶門炭治郎因此加入鬼殺隊,找尋灶門禰豆子恢復成人的方法。
沙溺說不用,灶門炭治郎便去廚房燒水,做些晚飯。
天剛剛擦黑。
黑色的包包拉鏈看起來像是自動開了,從里面鉆出來一只小小的可愛腦袋,沙溺朝她看過去,她整個腦袋一動,從黑色背包里鉆了出來,完全沒理解不久前哥哥偷偷跟她說讓她暫時不要出來的話。
灶門禰豆子現在小小的一只,和沙溺大眼瞪小眼,沙溺對她很有好感,她變成過鬼,知道變成鬼后不吃人有多難得以及多難受。
沙溺想到什么,問:“你是不是可以變大?”
灶門禰豆子聽不懂,她用小小的手拉住沙溺的一根手指,沙溺做出變大的手勢,灶門禰豆子忽然懂了,于是唰一下變大。
沙溺拍拍手,沒有感情的夸:“哇好棒,可以再變回去嗎?”
想想能隨地大小變的宿儺,和眼前的女孩子,還是女孩子可愛。
只是她現在很難去相信任何人,哪怕知道帶她回家的少年就是熱血漫畫里的主角,也沒法相信。
灶門禰豆子在沙溺沒有感情的一聲聲夸贊中逐漸迷失自我,和沙溺玩變大變小的游戲玩的不亦樂乎,灶門炭治郎一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個,整個人傻在原地。
禰豆子!你怎么!出來了!
出來就算了還在這里和人玩大小變的游戲,生怕別人不知道你不是人啊!
啊啊啊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我要怎么解釋!
年輕的長子到底還沒成熟到能短時間內編出搪塞對他來說只是普通人的理由。
沙溺看向他,歪著頭,一笑,說:“你這個玩具哪里買的,很逼真,挺好玩的。”
欸?
玩、玩具?
灶門·玩具·禰豆子不滿沙溺注意力在哥哥身上,拉拉沙溺的手,要繼續玩游戲。
灶門炭治郎:“……”
救,救命。
沙溺這么說,灶門炭治郎只能硬著頭皮承認親愛的妹妹是玩具了,畢竟正常人怎么可能變大變小,關于鬼,普通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灶門炭治郎抱起妹妹,往上面閣樓走,一邊走一邊說:“沒,沒電了,禰豆子需要充電。”
沙溺看著他抱人上去,還不小心撞到了頭,結果他的頭沒大事,墻體好像裂了一塊。
“……”
這就是主角的技能嗎,受教了。
灶門炭治郎在閣樓里小聲的囑咐灶門禰豆子,不要在普通人面前這樣,會嚇到普通人的,雖然他心底隱約覺得沙溺不是普通人,但這不是讓別人知道鬼存在的理由。
畢竟鬼殺隊不像是咒術師那樣是政府承認的組織,他們只是民間組織。
就算政府承認,普通人也不知道咒術師和咒靈吧。
不久前見過咒靈和咒術師的灶門炭治郎嚴肅的想。
安撫好灶門禰豆子的心情,灶門炭治郎下來,沙溺坐在小沙發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前面。
她悄悄用魔法烘干了自己和灶門炭治郎,他將灶門禰豆子帶走,沙溺再次陷入自己的世界。
記憶一幕幕撲面而來,她心里的想法也變了又變,最后疼的她縮進沙發里抱住自己。
可愛漂亮的人魚,真正的來到人類世界里的第一天。
發燒了。
做人魚時也會生病,沒想到做人了還是會。
灶門炭治郎給她打開電視,便回到廚房繼續弄晚飯,直到察覺沙溺身側的氣息又變化才出來,出來時沙溺難受的縮在沙發上哼哼。
透明的雨衣上被血染紅了些,他才發現她是真的受傷了,那不是他的感覺,他上前剛想摸摸少女額頭,少女忽然睜開眼睛,啞著嗓子冷淡的說:“別碰我。”
不要碰我。
好痛。
好難受。
她打了個噴嚏,那股冷淡的氣息又恢復成小孩撒嬌一樣,縮著哼哼。
“你是不是受傷了,我們去醫院吧?”
“我不想去醫院。”
灶門炭治郎想到蝶屋,那是鬼殺隊的專屬醫療站,不知道能不能帶她去看看,至少包扎一下她身體上的傷口。
“不去醫院,我們出去看看好不好?”
“我不想去。”
她忍下來這股疼痛,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外走,“打擾你了,我要離開。”
灶門炭治郎來不及阻止她,她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變了,明明不久前很安靜,他追出來,少女搖搖欲墜,根本走不了兩步。
他剛想去接住眼看著要倒下去的少女,她卻倒在了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的少年懷里。
不偏不倚。
灶門炭治郎驚訝道:“乙骨同學?”
他們曾經是同班同學,只是后來兩個都轉學了,灶門炭治郎和少年并不是很熟,因為那時候的少年很內向,和現在的味道完全不同。
作者有話說:
骨子哥:投懷送抱,她好愛我!!
這里骨子哥二年級,里香已經解放了,后面會說
感謝在2023-05-01 17:57:28~2023-05-02 15:46: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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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相思入夢(03)
◎和別人老婆拉拉扯扯不太好吧(炭,盾)◎
乙骨憂太, 出差歸來。
可能回來比較突然,目前國內沒人知道他回來,他自己也不介意, 導致他一個人走在回高專的路上。
還在下雨,他打著傘, 步履穩健的朝目的地走去。
天上可能不會掉餡餅, 但是天上可能會掉老婆。
聽到不算熟悉的聲音叫自己名字, 乙骨憂太來不及對突然撞進自己懷里的少女沉思, 朝那邊看過去。
是叫、灶門炭治郎吧?
應該。
“灶門同學?”
灶門炭治郎只驚訝兩秒,便指了指他懷里暈過去的少女,乙骨憂太了然道:“你的人?”
黑夜雨幕中, 乙骨憂太看不清灶門炭治郎因為他短短一句話而變紅的臉頰,他看到少年點了下頭, 走過來, 口中念了句什么,將少女抱了回去。
他說的是:失禮了。
平時的話, 有功夫寒暄兩句,灶門炭治郎現在只想帶沙溺去醫院,他對乙骨憂太笑笑,道:“有空再聊, 她生病了,我們去醫院。”
不僅僅是生病吧……
乙骨憂太沉默的想。
她應該受了很重的傷, 混合著的雨水,染紅了她的衣服,但這股淡淡的芬芳很奇怪。
不過, 這不是他該管的事。
雖然他可以用反轉術式, 但總不能對一個陌生人用吧。
他也朝灶門炭治郎笑笑, 讓開路,灶門炭治郎抱著人走出兩步,乙骨憂太剛準備邁開步子,聽到灶門炭治郎叫起少女名字:“沙溺,沙溺?”
乙骨憂太頓時怔了怔。
這個名字,他有幸聽過一次。
那還是去年十二月的時候,他才一年級,因為反轉術式的問題去請教家入硝子,五條老師在里面,正和家入老師吐槽他即將到來的生日,五條家又要怎樣怎樣。
家入老師聽著聽著,忽然吐槽道:“悟,再過兩三年,你就是大魔法師了。”
五條老師:“???”
“單純”的五條老師沒有懂家入老師的話,當然,這個時候的乙骨憂太也不懂,直到家入老師稍微解釋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五條老師笑容逐漸消失,哼了一聲走了。
可憐的自己因為撞見“大魔法師”的秘密,接下來的半個月被加練練的頭暈眼花,很難不懷疑他親愛的老師是故意的。
然后,他就在家入老師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你的五條老師,其實年輕的時候喜歡過一個女孩。”
啊,我親愛的老師現在也年輕吧。
乙骨憂太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打聽關于“年輕的五條老師”喜歡過什么女孩的事,他也就是隨口附和著說:哦?是嗎?還有這種事?
然后,家入老師就笑笑,說:是啊,別看他那樣,可有個忘不掉的人呢。
沙溺。
他當時想,怎么有人取這么奇怪的名字。
“只是你的五條老師一開始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人家,知道后她就死了。”
他:?
啊,那要不還是別喜歡了吧?
不然怎么聽起來,好像是被五條老師害死的一樣?!
他那時候還不太會隱藏情緒,想說什么都寫在臉上,家入老師臉色沉了些,轉移了這個話題。
現在看,剛剛那個女孩子。
也叫沙溺?
這么奇怪的名字,說實話,乙骨憂太不覺得會很容易撞名字。
就是這么巧合的名字還是家入老師口中說的那個人啊。
問題是,她不是死了嗎?
還有,她才十幾歲吧。
五條老師都快成大魔法師了、啊不是,五條老師都二十八歲了,十年前這個少女才多大,幾歲吧?
離譜。
驚覺自己可能發現五條老師ltp秘密的乙骨憂太這時候轉過身。
也才過去五秒鐘。
灶門炭治郎走遠了些,他想了想,決定上前看看。
雨幕之上,灶門炭治郎感覺頭頂多了什么,乙骨憂太撐著傘,輕笑著說:“還在下雨,我有傘。”
灶門炭治郎:“……”
行吧。
沒什么問題。
兩個帶著沙溺來到醫院。
她在發著高燒,身上不斷沁出血,意識模糊,偶爾痛苦的哼哼兩聲。
她剛躺到床上,灶門炭治郎看到自己的鎹鴉在窗外,與此同時接到電話。
有任務了。
得出去。
乙骨同學,雖然身側氣息和以前不同,不過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因為他身上有令人安心的味道,不是壞人。
沒有辦法,灶門炭治郎只能拖乙骨憂太照顧沙溺,說自己臨時有事。
乙骨憂太站在病房門口,抓著手機猶豫要不要和五條悟說一聲,他遇到一個叫沙溺的女孩子,萬一不是一個人,不就暴露他知道五條老師秘密了嗎。
這可怎么辦才好啊。
少年一時犯了難,目光落在病床上的沙溺身上。
她看上去很痛苦,以及受了很重的傷。
這是為什么?
護士小姐姐先來給沙溺掛水,再準備處理她在衣服下的傷口。
沙溺意識不清楚,不完全是因為暈過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魘住了。
就是夢魘。
約莫是回來后,心逐漸死去的原因。
她依舊渴望著。
卻一點點告訴自己,不要期待了,沒有用。
你還不如報仇。
殺了他們。
各種聲音在她腦子里,這些聲音沒有人魚動聽的聲音,讓沙溺醒不過來。
直到,被打針了。
冰涼的液體進入她的體內。
她清醒過來。
她說不去醫院,不是小孩子鬧矛盾不想去,是因為這些藥對她一只人魚作用不大,沒有必要掛水。
可以自己撐過去的。
視線轉了轉,和病房門口倚著的少年對視上。
眼熟。
又是一個“少年漫主角”,在神明給他看到的畫面中,他應該和杰打了一架。
沙溺對他笑了笑。
乙骨憂太愣了愣,隨后也笑了下,結果沙溺以一個他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將針拔下來,他趕緊放回手機上前想勸一句,結果少女從床上爬起來。
“我想回去。”
他想說那你先聽醫生話治好病吧,結果少女聽不進他的話,她走在前面,他跟在身邊說話,沙溺腦袋很疼,各種聲音和畫面讓她抵抗不住,根本聽不進乙骨憂太任何一句話。
她可能不僅僅是發燒了,她的心生病了。
走到外面,還在下雨。
沙溺用魔法止住傷口的血,又用魔法擋住了雨,很費能量和力氣,但她想著,她都重生了,回來了,沒有理由因為發燒這么離譜的原因再死去,她會好好活著的。
所以盡管很耗魔力,也用了擋雨的魔法。
乙骨憂太愣了愣。
她怎么會無下限啊!
這是別人可以會的嗎?
不對不對,也許不是無下限,只是別的什么,怎么可能還有人會無下限?
那她不就不是普通人嗎?
啊啊?
乙骨憂太滿肚子疑惑,看到沙溺忽然側頭看向自己。
叮!
他一怔。
“你要跟著我嗎?”
“沒有沒有,但是你在生病,還是去醫院看看吧,灶門同學拜托我照顧你,跟我回去吧。”
現在也不是五條老師的問題,而是她跑了他怎么和灶門同學交差啊雖然他跟灶門同學也不熟但答應別人的事就要做到啊。
沙溺腳步停滯住,乙骨憂太以為她聽進去了,結果她輕聲問:“你的傘呢?你也沒有傘是嗎?我懂了,你不想淋雨,我可以幫你。”
下一秒,淡藍的光在她指尖閃過,乙骨憂太發現他雨也澆不到他了。
乙骨憂太:“!!”
沙溺做出“噓”的手勢,狀態詭異的笑:“不要告訴別人哦,我可是魔法少女呢,不用去醫院的。”
乙骨憂太:“??”
震驚!
沙溺打發完乙骨憂太往前走,乙骨憂太這才反應過來追上去,沙溺道:“別跟著我了,咒術師,你和灶門炭治郎說我回家了就行。”
她現在這么奇怪,乙骨憂太當然沒準備放任她離開,即便她說了很讓人驚訝的“咒術師”,知道他的身份。
但是她揮揮手,他忽然動彈不了了。
即便只有十來秒,也足夠少女跑離他的世界。
他找了半天沒找到。
只得回去翻翻同學錄,看能不能找到灶門炭治郎的聯系方式和他說一聲。
他邊走邊想:啊?那個孩子好像有點奇怪的力量,會奇怪的技能,該不會真是魔法少女吧?這么看,她是家入老師口中的那個少女可能性非常大。
要不還是和五條老師說一聲吧。
畢竟家入老師說,五條老師過去這么久都沒法忘掉她。
他腦海里閃過少女沖他笑的模樣,垂眸,撥通電話。
她真的很漂亮,走在街上會引起類似“不小心撞到電線桿”、“掉進水溝”之類的小事故,長著一張讓人移不開目光的臉,只是她的眼底很涼。
奇怪的孩子。
沒人接。
五條老師你——
這就不能怪我了吧。
發消息吧。
沒回。
算了,等他看到,應該會找自己。
沙溺憑著記憶跑到灶門炭治郎家門口。
回來帶上妹妹出任務的少年沒回來,沙溺便坐在門口抱著自己,體內魔力因為避雨用的干干凈凈,也不能取暖了,只能抱著自己。
她在灶門炭治郎家門口坐了三天,灶門炭治郎才回來。
他那天夜里接到乙骨憂太的電話,說沙溺回家了,心底擔心,但任務沒法脫手,回來的路上還在遺憾,沒和她多說什么,也沒真的照顧好她,結果就看到抱著自己坐在他門口的女孩。
她身側氣息安靜中又帶著混亂,他蹲下去叫她。
“沙溺?”
沙溺將頭在膝蓋里抬起和少年對視,嘴唇動了動,說:“下次可不可以不要把我丟給別人?”
像一只被拋棄的可憐小狗,眼巴巴,帶著水光。
灶門炭治郎一下就心軟的一塌糊涂,沒有控制住,抱了抱少女。
“好。”
他說。
“我不會把你丟給別人了。”
沙溺被他拉起來進屋。
她在門口坐了三天,燒退了,魔力恢復一些便給自己治療傷口,現在不會流血。
但是她很餓。
灶門炭治郎將大大的黑色包放在沙發上,問沙溺要吃點什么,沙溺捂著胃說都行。
他去做飯,沙溺縮在沙發里,灶門禰豆子從包里探出頭,也許看出沙溺的狀態不能陪她玩,于是過去用小手拍拍沙溺的頭,窩在沙溺的懷里。
很喜歡沙溺身上散發的氣息。
沙溺抱著灶門禰豆子,聞著廚房傳來的香味,合上眼,淺淺的睡了。
她這幾天都沒有睡,默默恢復,因為腦袋里還是有好多亂七八糟的聲音,身體也不是很舒服,暫時沒想到接下來一步怎么做。
灶門炭治郎做了些清淡養胃的食物出來,看到妹妹和沙溺睡著了,眼神柔軟下來,心說等下喊她們吧。
沙溺睜開眼睛,她睡得很淺,外界一點點動靜都讓她清醒,自己也不能控制。
“醒了啊。”
“嗯。”
“要來吃飯嗎。”
“好。”
灶門禰豆子聽到哥哥和沙溺說話,揉揉眼睛起來,灶門炭治郎剛想解釋,沙溺眼神柔和了些,“她很棒,能忍住不吃人。”
灶門炭治郎:“???”
你知道!!
沙溺沒準備裝下去隱藏身份,那五個人找到她又能怎么樣,說不定還省得她找他們了呢,所以面對乙骨憂太也用了魔法。
“你,你……”
她喝了兩口湯,說:“我什么都知道哦,炭治郎是鬼殺隊的人,禰豆子被無慘、被產屋敷無慘變成了鬼,但是禰豆子沒有吃人,她很棒。”
灶門炭治郎:“!”
她真的什么都知道!她是誰!
她對自己和禰豆子并沒有惡意,反而說道鬼舞辻無慘的時候有著恨愛交加的復雜情緒。
“主公姓產屋敷,他叫鬼舞辻無慘。”
沙溺挑了挑眉,這她不知道,因為神明只給看畫面沒給聽聲音,有些事是神明說給她聽得,原來是這樣嗎。
“也是,他不配姓產屋敷。”
沙溺吃了不少東西,胃里終于暖和了,她沒管灶門炭治郎有多驚訝,吃完后夸道:“你做飯很好吃。”
灶門炭治郎一肚子困惑,聞言笑笑:“也沒有。”
害羞了。
她想了想說:“我可以留幾天嗎,炭治郎,我雖然不會呼吸法,但是我對水很有研究,也許可以跟你對練?”
不知道怎么報答善良的少年,那就指導指導他吧,她好歹經歷了不少,少年目前用的水之呼吸,她感覺自己可以給他帶來點新的領悟。
灶門炭治郎還暈乎著,迷糊的洗完碗,出來見沙溺和灶門禰豆子在翻花繩,突然覺得他們好像并不是剛剛才認識,而是認識了很久很久,從前他在家也是這般看弟弟妹妹玩耍或是和自己玩耍。
一定要救回禰豆子啊,還要斬殺掉鬼舞辻無慘!
翻完花繩,灶門禰豆子還給沙溺表演了她的血鬼術。
因為灶門炭治郎打不過沙溺,她以為他們是敵人,在親愛的哥哥和新朋友之間,她當然選擇親愛的哥哥。
然后被沙溺拍拍頭,變小了。
灶門禰豆子:“???”啊咧咧?
沙溺想,咋回事啊,怎么她以前變鬼沒有血鬼術啊,現在的鬼是鬼手一個嗎。
接下來一段時間,沙溺一邊恢復身上的傷,一邊和灶門炭治郎探討關于水之呼吸的事。
她不知道這個神奇的世界還有沒有會魔法的,從各種能力看來,不排除沒有。
原本想和阿綱一起,慢慢恢復也不要緊,但是阿綱不記得她,她有時候想自己為什么要來人類世界,有時候又想,來都來了,不如解決那幾個吧,反正他們又不是什么好人,她還算為民除惡。
這些天腦袋里老是有這種聲音,可能不是誰在她耳朵里說話,她知道這和自己心理有關,但她很難控制,因為身體上的傷遠遠不止心里的。
她感覺好的差不多了,不會流血,傷痕顏色也淺了不少,準備離開灶門兄妹這兒。
“今天要吃什么,我晚上回來做。”
不得不說,盡管她不會呼吸法,但她當過鬼,又習水,身手也不錯,這段時間灶門炭治郎能感覺自己實力提高不少,他或許可以領悟新招式。
“都可以。”
沙溺看向他,回了一句,隨后繼續看電視。
灶門炭治郎笑笑,換上出門的鞋,“好,等我回來。”
他似乎習慣了她在的生活,早出晚歸,她都會乖巧的坐在哪里,早上出去什么姿勢,晚上回來還差不多。
沙溺在人類世界除了看書學習,其他技能掌握的不錯,她想著明天就走了,今天她來做一頓飯感謝他們兄妹吧。
她算好時間做好飯,蹲在椅子上等他們回來。
只是一直到晚上十點,他們才風塵仆仆的趕回來,飯菜全都涼透了。
灶門炭治郎臨時去殺一只鬼,緊趕慢趕回來,打開門,看到少女蹲在桌前的椅子上,被孤獨包裹的少女讓他心里緊了緊。
“你回來了。”
“抱歉,我回來遲了,你做了料理嗎。”
“它們涼了。”
灶門炭治郎將包打開,灶門禰豆子從里面跳出來滾了兩圈,滾到沙發上睡覺。
她需要睡覺補充能量。
“我愛吃涼的。”
灶門炭治郎走到沙溺對面拿起筷子拿起碗,彎眼,在沙溺不解的目光夾菜吃飯,沙溺反應過來攔住他,“不要吃了,涼了,會生病。”
“不會的!”
少年略有著急,“我,我愛吃涼的,真的,好吃,讓我吃,我,我很餓,沙溺。”
沙溺歪了歪頭,坐下來,“好吃嗎。”
“嗯,很好吃!”
這個他沒有騙人,雖然涼了,但味道還可以,也可以想象熱乎的時候有多好吃。
他回來遲了,她親自做的飯,怎么能不吃呢。
“我明天要走了。”
“欸?”
少年動作頓住。
“這段時間謝謝你的幫助。”
養好了傷,她就要去做點別的事了。
“不,不用謝。”
啊,要走了啊,他習慣了她在的日子,若是她走了,大概會有點不習慣吧。
“沙溺要去做什么嗎,還是,回家?”
她秘密很多,他不會問的,只是突然到來的離別讓灶門炭治郎沒了吃飯的心思。
“我要去會會老朋友。”沙溺舔了舔唇,笑顏如花,“別難過,炭治郎君,我們會再見的。”
灶門炭治郎接下來做事都心不在焉,沙溺靠著窗看外面,心思百轉千回。
次日灶門炭治郎起來,沙溺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信旁邊還有一顆珍珠。
到處送珍珠的沙溺準備去買個手機,在找個地方先做落腳點。
之前去的現代城市里和現在在的地方很像,沙溺熟門熟路往商場走,可能時間還早,蒙蒙亮,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商場沒有一個店鋪門是開的。
她準備找個地方坐會,隔壁有個公園,她走進去后有種可能來過的感覺。
公園里也沒人,很安靜。
她走了會,走到一片沙子的地方,看到角落里縮著一個人。
就這么一眼,那人便察覺到她的目光,猛的起身回頭看向她。
那原本帶著兇狠和瘋狂的目光在看到她的一瞬間纏綿癡迷,像被蠱惑心智,沉溺于地獄也甘之如飴的人。
沙溺踏出一步,露出笑。
“嗨,盾子。”
盾子跑了過來。
“溺,溺,是溺,真的是溺吧。”
他緊緊抱住沙溺,以為是做夢,沒想到抱到真的了。
還是溫暖的。
是真的溺。
他抱的越來越緊,沙溺就站在原地,什么都沒做,直到盾子松開她,捧著她的臉,才看到沙溺眼底的平靜。
那股平靜好像看普通人。
陌生的,讓盾子大腦卡殼了片刻。
她剛剛的笑好像只是他的錯覺,此時她面無表情,蹲下去撥了撥沙子。
“溺,溺,你沒死對不對,我知道你沒死,你肯定沒死,你怎么會死啊,你每天都在我這里和我見面,你不會死的對不起,溺,溺,我的溺。”
盾子指著自己心和頭表示,沙溺一直在這里,蹲下去試圖和沙溺對視,沙溺想,他病的更嚴重了,這幅樣子跟瘋了一樣。
那又怎么樣呀,她沒準備放過他們任何人,不讓他們體驗一下她當初的痛苦她都不想回去。
呵。
半晌,沙溺才勾了勾唇,說:“沒有哦,盾子,我死了呢,是你親手殺的。”
“不可能!”
盾子動了下,將沙溺拉著和他一起摔進沙里,他也不起來,搖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沒有,我愛你,我愛你溺,我怎么可能殺了你。”
沙溺笑容很冷淡,她推開盾子站起來,“盾子是在安慰自己嗎,盾子明明親手殺了我,又不肯承認,真是壞心眼啊盾子。”
她淡漠的理著衣服,將身上的灰拍下去,只覺得很可笑。
你是在說服自己嗎?盾子。
可你明明親手殺了我啊。
沙溺本來做好心理準備面對他們,可真的這樣碰巧遇到他們,她表面上再怎么冷靜,心底也翻起巨浪。
還是會痛,原來怎么安慰自己,真的見到依舊會痛。
她還是太幼稚了,做不到云淡風輕,只能裝作不在意,事實上她那么在意,因為在意才會這樣心痛。
鉆牛角尖只會想不開。
她才發現這個公園是她和盾子小時候玩的公園,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圈,轉身想走。
想去平復一下。
“不準走,溺!”
盾子拉住沙溺的手,她回來了,眼神陌生的讓他心痛,沒關系,就算她是回來索命的,也絕不要再次離開他。
不要!
沙溺平靜的冷笑,“再被你關起來殺掉嗎,盾子?”
盾子拉住她的手瞬間僵在空中,下一秒,他又加重力道。
眼尾通紅,“不準離開我。”
不要再離開我了,溺。
沙溺剛準備用魔法做點什么,落入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懷抱。
“這位嗯、小朋友,和別人老婆拉拉扯扯的不太好吧,是吧?”
盾子:“???”
沙溺:“???”
她回頭一看,身后一個一米九的大個子將自己攬在懷里,見她回頭,露出超級燦爛的微笑。
“呦,小不點,好久不見。”
沙溺:“……”
他,他什么時候來的?
作者有話說:
悟:嘻嘻owo。
女鵝(懵逼中,誰是他老婆)
女鵝——到處送珍珠的小人魚一枚,摸摸她,她就會跟你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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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相思入夢(04)
◎五條…沙溺?(本章含悟量100%◎
不對不對, 他剛剛那句話什么意思啊?
沙溺來不及思索,被五條悟猛搓她的頭,根本思索不了什么, 對面盾子臉色陰沉的能干掉幾十個人。
“放開溺。”
他不知道從哪拔/出的刀,沉著臉揮過來, 五條悟哦呦一聲, “打打殺殺可不怎么好哦小朋友。”
江之島·小朋友·盾子氣的可想而知。
“我不打女孩子, 撒由那拉。”
話音落下, 五條悟一手摟住沙溺,一手和盾子揮揮手,突然消失在原地。
盾子:“……”
啊?我那么大一個沙溺呢?
是, 是在做夢嗎?
做夢吧。
畢竟他天天夢到她。
只是今天的夢怎么這么奇怪,居然會夢見一個討人厭的男人來打擾他和溺。
真的是夢嗎。
溺, 溺。
好想溺……
沙溺只感覺唰一下, 自己就換了個地方。
“這是哪兒?”
“我家啊。”
應該是個公寓,挺大的, 沙溺從五條悟懷里出來看他。
他比起十年前的模樣沒有變化多少,眼上由墨鏡換成了黑色眼罩,頭發豎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眼罩充當了發膠作用。
沙溺有過六眼, 知道其實不太舒服。
他似乎高了一些,和十年前的少年重合, 也和千年前的五條覺重合。
她叫他:“覺。”
五條悟又猛搓她的頭,“悟。”
“覺。”
“悟!”
“覺。”
“悟!是悟!”
“……悟。”
得到青年燦爛的笑容。
她抬頭盯著他,說:“你不是說不打女孩子嗎, 為什么打我?”
五條悟:“???”
“我哪有打你啊?”
沙溺抬手想搓他的頭, 但是夠不到, 五條悟見狀半蹲下來,沙溺夠到后學他的動作搓了搓,“你這樣,打我。”
我的頭發都被你弄亂了。
五條悟:“這也算啊,那就是打是親罵是愛嘛。”
沙溺:“?”這也行嘛?
好吧。
“不對,盾子不是女孩子,他是男孩子,你可以打他。”
五條悟:“?”
哈?你在意的是這個嗎。
根本就是想多待一會不想管別人好嗎。
他前幾天看到乙骨憂太的消息,心里有股奇異的感覺油然而生,那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他莫名覺得,也許真的是她回來了。
于是他開始找她。
他找了很久,這幾天沒有合過眼,但是沒有找到,他沒有放棄,即便憂太說的“沙溺”不是他十年甚至千年都忘不了的女孩。
不找到怎么知道呢。
清晨他路過那邊,遠遠看去,那個身影讓他猛的一動。
是她。
一定是她。
就算她和從前不同,他也一眼認出來,那就是她,絕不會錯的。
前世的自己都能認出她,沒道理他不認識啊。
從去年開始,五條悟朦朦朧朧做過一些夢,仿佛是關于前世的他。
他說千年前沒有守護好她,等她回來和你重逢,你一定要守護好她。
五條悟想說這還用你說嘛。
他只想好好守護她,杰沒做到的事,他一定會做到的。
沙溺盯了他一會,收回目光。
“你還認識我嗎?”
她和從前不一樣了,而且過了十年,過了千年,他還會認識自己嗎?
“為什么這么說,我怎么可能不認識你?”
沙溺忽然有點委屈。
可是,可是阿綱不記得她了啊。
阿綱,阿綱。
五條悟扯扯沙溺的耳朵,“在想誰?”
“沒有。”
撒謊。
“剛剛那個人殺過你?”
“嗯。”
不知道為什么,沙溺一點沒有防著他的心思,她想,她還是不夠成熟,沒有吃一塹長一智,明明應該面對任何人都隱藏自己,可是五條悟一問,她不撒謊就算了,還老實回答。
“現在的你,是真正的你吧。”
杰殺過她。
千年前的她也被殺過。
剛剛那個不男不女的少年也殺過她。
到底被多少人殺過啊!
五條悟收斂起因為重逢的驚喜,轉而被密密麻麻的心疼代替。
她散發著悲傷難過甚至黑暗的氣息。
不管是誰,只怕經歷那么多次被最信任最親密的人親手殺掉,只會黑化的更嚴重,毀滅世界都有可能。
他的女孩變了,這種變化只會讓他心疼。
他摸摸沙溺的頭,沙溺垂頭,嗯了聲。
“是真正的我。”
“哇哦,小不點,你不是人耶。”
沙溺:“……”
雖然我真的不是人,但你好像也挺狗的。
沙溺咬了咬唇,有點不想和五條悟說話了。
這個五條悟的性格怎么和十年前千年前都不一樣啊,她沒遇到過這種人,招架不住啊。
“憂太說你是魔法少女,你真的會魔法呀,能不能表演一下。”
沙溺拉了拉頭發,坐下來,“不能,我不想表演。”
“好。”
五條悟做到她旁邊,悄咪咪湊近一點,見沙溺沒反應,再悄咪咪湊近一點。
沙溺有點不安,她依舊垂著頭,眼皮耷拉著,小聲的說:“悟,我不是以前的我了。”
“人都會變的,魔法少女也會變哦,小不點,會在意這種事嗎。”
“可是,可是我會變壞。”沙溺抬頭看他,又趕緊收回目光,她想起梨花下的少年,清冷又溫柔,眼前的青年是他長大的模樣,他們相同又不同,她繃緊的神經放松下來,略不安的說:“我是壞人,悟,我想報仇,我也想殺掉他們,我變了,我……”
五條悟打斷她的話,他將女孩摟緊懷里,握住她的手,揉揉她的頭,“沒關系,那些本來就是壞人。”
“小溺。”
他叫她。
“小不點。”
又叫她。
她有多痛苦啊,他根本無法感同身受。
“使用我吧。”
沙溺愣了愣。
“你不想雙手沾染鮮血,那就使用我吧,羽彌田沙溺,我會成為你的刀。”
她被青年抱在懷里。
他身體在微微顫抖,極度害怕,沙溺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但絕對不是什么牛鬼蛇神之類的東西。
他也會不安。
他只是害怕她會再次離開。
十年而已,他等的起,可是他更害怕她的離開又是因為死亡。
那怎么辦啊,他的小不點已經經歷過那么多次的死亡了,他怎么舍得讓她再死一次。
沙溺伸手摸了摸五條悟的頭,他就上綱上線往沙溺懷里蹭,那么大一只,跟貓貓一樣。
“悟。”
她想,在她不在時間線,悟親手殺了杰。
在杰叛逃的那些年,悟真的沒有找到過他嗎?
她覺得不會,悟若是真的想找他,不會找不到,可直到九年后,杰發起百鬼夜行,悟才親手殺掉了他。
而這之后,杰的身體被咒靈所占,還因此讓悟被關進獄門疆扔到了海底。
他也許會再一次殺掉“杰”。
他不痛苦嗎。
怎么可能呢。
悟從獄門疆里出來,要面對多少東西啊。
學生、后輩、老師的死亡和重傷,生離死別,那滿目瘡痍的世界,沙溺看到都覺得悲傷,他要撐起來嗎。
她不想讓他承受親手殺掉摯友的痛苦。
“我會自己做的。”
沙溺推開他,沒貼夠的五條悟還想繼續貼貼,又擔心嚇到小可憐沙溺。
“悟要吃巧克力嗎。”
“要吃要吃。”
沙溺從里面口袋掏出牛奶巧克力,怔住。
輕輕捏了捏袋子,意識到什么,想收回去,失落的垂眸,小聲說:“原來巧克力會化的,我竟然忘了。”
“算了,悟,不吃巧克力了。”
她沒放回去,被五條悟拿過來,“都要給我了,就不能拿回去哦。”
“可是我本來準備送給別人的,悟不會介意嗎。”
“……”
介意!介意死了!究極介意!
但是怎么辦啊,他根本沒法看到她露出這種神情,如果是十年前的她,他肯定就要趁機說介意然后提出各種奇怪的要求,比如“我不管嘛你要給我做一個”之類的。
可這是十年后的她。
不,是經歷了很多次死亡,精疲力盡,身心交瘁的她。
他只想給她最好的、給她一切,讓她走出來,讓她和從前一樣開心,和從從前一樣不諳世事就好。
想在她身前幫她擋住一切,雖然她不需要,她想親手做些什么,就算她真的要殺了那些人,他也不會攔著她。
他想做她的刀。
五條悟摸了摸沙溺的頭,手掌很大,掌心蓋住揉了揉,“我們一起吃,你沒有吃早飯吧。”
沙溺搖搖頭。
五條悟去熱了牛奶,然后將化掉的巧克力放進牛奶里,拿出他愛吃的蛋糕放到沙溺面前。
“巧克力在這里面,應該很甜。”
純牛奶放巧克力不怎么營養,五條悟想了想,他還是自己吃吧。
沙溺就眼巴巴的看著他咕咚咕咚喝牛奶,喉結滾動,格外性感。
“我沒有嗎?”
“沒有,小不點送我的,還要拿回去自己吃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沙溺垂眸,摸了摸口袋,“我已經沒有巧克力了。”
五條悟喝完倒入化掉的巧克力的牛奶,聞言拉著沙溺到抽屜前拉開抽屜,“你想吃什么巧克力,我這有很多。”
沙溺:“……”
一抽屜的巧克力,什么口味的都有。
咒術師果然,很有錢!
沙溺看了看五條悟,見他唇邊有牛奶印,抬手用指腹幫他擦了擦,收回手時被五條悟抓住手腕。
“?”
她目光不解。
五條悟松開她。
從前她單純熾熱,現在即便變了很多,可骨子里依舊是溫柔而熱烈的,也依舊不懂他的愛。
他愛她。
她不懂,不能明白,沒關系。
沙溺去吃了點東西,渾身放松很多,腦子里的聲音似乎也消失了,大概是這么多天她最輕松的時候,也許是在熟悉的人身邊,讓她沒有那么難過。
真好啊,她想,她有變化,可是悟還是能一眼認出她,他也變了,沒有十年前的自傲也沒有千年前的清冷,這個悟是燦爛的,她雖然有點招架不住,但她很開心。
之前她很害怕,他們會忘了自己。
悟沒有,也會有別人沒有吧。
那阿綱呢,阿綱為什么不記得自己。
好難受。
眼看著沙溺情緒突然失落,不知道想到什么,五條悟摸了摸她的眼尾,“都有黑眼圈了,沒睡好嗎,要不要睡一會。”
被五條悟戰略性打斷思念別人,他這么一說,她真感覺困了,點點頭。
她這么多天沒一天睡好的,在陌生環境中無法入睡,睡得也很淺,這里雖然也陌生,可她放松下來就好困好困了。
五條悟收拾好床,沙溺道謝后躺上去,結果五條悟跟著爬了上來。
“?”
“我只有一個床嘛。”
“那我睡沙發吧。”
五條悟趕緊拉住她,“不要不要,我們一起睡嘛。”
“可是……”
沒可是完,被五條悟拉下來躺好,蓋好被子,沙溺躺下去看天花板,隨后合上眼睛。
從五條悟出現到現在,她都有點懵,還沒反應過來,似乎一直跟著他走,他給了她很多安全感。
想想長出雙腿后直到現在,她都沒怎么放松過。
從絕望到期待又到絕望,她真的好累啊。
大概是真的累了,也有可能是周圍有熟悉的氣息,沙溺很快就睡著了。
五條悟扯下眼罩,露出蒼藍的眼眸,他側過身看向沙溺,輕輕的靠過去,沒有碰到她,只是距離很近很近。
他也很困。
好幾天沒合眼。
很快,五條悟也睡著了。
他睡得很香很香,很有可能是他十年來睡得最香的一次,直到夜里他才醒過來,他醒來的時候,沙溺還沒醒。
五條悟盯著沙溺看了很久,生怕自己還在做夢。
真的很像做夢不是嗎。
直到手機響了他才回過神。
怎么晚上還有任務啊,真煩,十分鐘解決然后回來給小不點做晚飯吧。
他還要給她梳頭發,編辮子。
總之,以前杰做的他都要做!
哼!
起來后,五條悟又貼了貼熟睡的沙溺才依依不舍的離開房間。
他果然完成的很快,很可惜,沙溺還是沒醒。
于是五條悟就在旁邊看著沙溺,盯了很久,沙溺睡的很熟,醒不過來。
她好像要睡夠好幾天的覺。
五條悟一邊玩自己的眼罩,一邊托著下巴專注的看她。
天微微亮,五條悟回高專。
沙溺終于睡夠了,醒了過來。
海里她的家,在一個很漂亮的洞里,她的床是一個大大的貝殼,她也需要睡覺,其實人魚的習性和人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大概這就是他們人魚非常向往人類世界的原因吧。
她醒過來后愣了會,仔細想想發生什么,才想起來現在在五條悟家。
悟。
她從床上起來,疊好被子,走到客廳,在桌子上放了個珍珠,準備離開。
剛轉身,就被五條悟嚇了一跳。
“喂喂小不點,這就要走了嘛,不行不行,你吃我的睡我的不能就這么走。”
沙溺:!
“我,這,這個給你,這個很貴的,拿去賣錢,我,我不是白吃白住。”
“?”
給他珍珠做什么?
他是在跟你算錢嘛?
啊啊啊她還是能氣到他!
“我不管,不準走,留下來嘛,住在我家吧。”
“不、不了。”
“不行不行,你要住!”
沙溺不想跟他辯,她說不過這個人,于是閉上嘴。
“要不要吃飯。”
餓了。
吃飯吧。
沒有什么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頓。
兩個面對面坐下,沙溺吃了兩口,想到什么,問:“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當然啦。”
“我想要個身份證,證明也可以。”
“欸,你沒有嗎?”
“……我不是人,哪來的啊。”
五條悟笑嘻嘻道:“也是哦,那你是什么啊。”
他只能看出她不太像人類,但沒看出她是什么物種。
狗狗?貓貓?小鳥?
算了,就算她是毛毛蟲,那也是他的小不點呀,他愛她不會因為她是什么改變的。
“……人魚”
“!!!”
納尼!
五條悟這回真的驚訝,“就是童話里會變成泡沫的人魚,還是神話里的人魚?”
還好他沒提長生不老。
沙溺嘴里都是東西,鼓的和小松鼠一樣,“我不會變成泡沫,我的眼淚不會變成珍珠,我的肉也不能長生不老。”
“哇,好酷!吶吶,小不點,帶我去海里玩吧,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沙溺:“……”
他居然是認真的。
“海底水壓會壓死人吧。”
雖然她物理學的也不咋地,但這個,應該是人類的常識?
“那有什么,我可是最強,我有無下限哦。”
“……”
遭了,把這個忘了,他好像來真的。
沙溺只能搪塞道:“再說吧……”
五條悟繼續問:“那你本來就叫沙溺嗎。”
“我叫……我沒有名字。”
肉眼可見的悲傷起來。
五條悟心里一緊,“要不要取一個?”
“不用了,就叫沙溺,它會讓我記起一切,不會忘記。”
“包括悟嗎?”
“……包括悟。”
五條悟嘴角上揚,“給你的證明上寫什么姓,羽彌田?”
“隨便。”
經典女孩子的隨便。
五條悟眼前一亮。
還有這種好事。
這不給她來個五條沙溺?
他輕咳一聲,沙溺又想到什么,說:“再幫我一個忙吧。”
“什么忙?”
“幫我留意一下,黑市或者什么地方有賣這個的。”
沙溺掌心向上,上面出現一團淡藍色的光,光中多出一個形狀,像是投影一樣。
魚鱗。
“這是……”魔法!
“你看不出來嗎?是魚鱗。”
他只是奇怪,又覺得很心疼,她不愿多說,他沒有多問。
但是沒關系,他會知道,他會自己調查,不會給她有半分傷害。
“好,我會幫你留意的哦,小不點,你安心住下,不可以偷偷溜走~”
被他發現了。
但是她都偷偷溜走了,他怎么知道呀。
“這是魔法?小不點真厲害。”
沙溺有點不好意思。
五條悟給沙溺辦的假證很快下來,第二天到沙溺手上,沙溺看著“五條沙溺”陷入沉思。
他在對面很得意,獻寶一樣,等著沙溺夸他辦事效率嘎嘎快。
沙溺將證明揣進兜里,沉默。
他開心就好。
五條悟有事,不可能一直陪著她,問她要不要去高專,她說不要,她也有事情。
他不愿逼她太緊,她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沙溺出門買了點東西,手機,衣服,倒是想找個落腳點,一想到五條悟撒起嬌纏人的模樣,在找與不找中猶豫很久。
還是找吧。
她并不是很想住別人家里。
并且她還要做很多別的事,她不太想讓人知道。
她也不挑,又不是租房子長住,晚上回到五條悟家,和他說了。
五條悟不開心,但不開心也會尊重她的決定,雖然他非常想進行同居生活。
說道安全問題,沙溺笑笑,“悟,不要小看我哦,我可是很厲害的呢。”
“魔法少女!”
“也可以這么說……”
她準備去查一下那幾個人的蹤跡,既然回來了,不見面怎么行呢,聽說他們很想她呢。
正好,她也很、想、他、們。
少女垂下的眼中閃過一絲戾氣和暗芒,再抬眸時平靜下來。
“你做飯很好吃。”
總感覺前不久才和別人說過這句話,現在的男孩子都這么會做料理嗎。
“那是當然~”
吃完飯,沙溺在手機上加了五條悟的聯系方式。
“我是第一個。”
好耶!
“嗯,我剛剛才買。”
開心了,他開心了。
沙溺覺得,這個五條悟好像比十年前老生氣的五條悟好哄。
只是換了個陌生的環境,沙溺又睡不好了。
次日想做什么,都被身體的不適阻止。
她準備今天去希望之峰找七海他們,雖然不知道盾子會不會發動什么絕望計劃,但還是提醒一下他們比較好吧。
神秘的私人學校很遠,沙溺轉了半天沒找到。
頭禿。
只能先回去了。
她想著,要不去五條悟家睡兩晚吧,只有在他家,她才能睡得好。
也許找到七海千秋,或者其他熟悉的人,她也能睡得好。
這不是還沒找到嘛,也不記得他們的電話號碼,畢竟最后兩個世界她都不在現代,哪里記得號碼。
五條悟求之不得,不過這回沒蹭過來和沙溺一起睡,給沙溺收拾了一間新房間。
沙溺在他家睡得就很香,五條悟也不叫她起來,一覺睡到好久才起來,迷迷糊糊揉著眼睛出來,就看到有個少年走到客廳,她一愣,對方也一愣。
是個粉色頭發的少年,少年頓時害羞的不知所措。
沙溺清醒過來心里冷笑一聲。
她認識他。
兩面宿儺在他的身體里。
虎杖悠仁的羞澀被身體里傳來的聲音和痛苦淹沒。
糟糕。
這個詛咒之王!好像要造反了!
沙溺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問:“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
“我,我,是老師……別鬧!”
沙溺看少年痛苦的模樣走到他身邊,歪著頭看他,似笑非笑。
又見面了,兩兩。
作者有話說:
悟哥只知道杰殺了女鵝,千年前也有人殺了女鵝,但不知道是宿儺,他要知道是宿儺不會對宿儺這么“客氣”了,盾子和女鵝對話遠遠聽到一些,所以也知道盾子殺過女鵝,于是猜測女鵝應該被殺過很多次。
女鵝: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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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相思入夢(05)
◎她想報復他們折磨他們(儺、慘)◎
眼底沒有一點點笑意, 少女唇角微微上揚,穿著大大的睡衣,靠近的氣息讓宿儺在虎杖悠仁身體里來了個瘋狂、徹底瘋狂。
他怎么可能認不出來。
他親手殺了她。
也是他親手埋葬的她。
沙溺問:“你怎么樣?你看起來很不舒服。”
她大概猜得到, 宿儺在少年身體里看到自己,一定和盾子一樣, 認出自己了, 畢竟他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 最后親手殺了她的, 若是忘記她,可怎么好。
認出自己然后呢,想做什么?
后悔殺了她?
很可笑呢。
沙溺臉上超級單純又困惑, 仿佛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隱眼底的情緒被很好的隱藏起來。
宿儺怔了兩秒。
明明是她。
可是很陌生。
陌生的他。
她的氣息也那么陌生。
她不認識他。
這個認知讓宿儺靜下來片刻, 虎杖悠仁得以喘息, 回答沙溺的問題:“我是虎杖悠仁,是五條老師拉我來的, 我沒事我沒事,就是身體里的家伙不老實,你……你是誰呀?是,是五條老師的……?”
從沒聽說過五條老師有什么女朋友啊!
可是這個少女在五條老師家里欸!
穿著睡衣欸!
剛起來欸!
是女主人的樣子吧是吧!
少年反問, 使勁掩飾臉上的好奇,可惜那雙亮閃閃的眼睛出賣了他。
“我?我叫沙溺……”
話音落下, 虎杖悠仁感覺身體里的家伙又不老實。
若不是有束縛,虎杖悠仁感覺自己現在就要掛了。
他非常非常努力的將對方按回去,臉頰出了不少汗, 沙溺遞過一張紙巾給他, “我是悟的后輩。”
黑化, 但實誠。
“后,后輩?”
可是她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大欸,也許和五條老師一樣長著一張童顏吧。
“嗯,你身體真的沒事嗎?”
“沒事,就是有個家伙啦。”
虎杖悠仁自然能感覺今天的詛咒之王不對勁的地方,而且是特別不對勁,但他的腦袋瓜子可想不到那么多,沙溺問:“有個家伙?”
“就是那個,兩面宿儺……?”
沙溺笑笑,“那是什么?”
宿儺:“!”
啊啊啊啊讓他出來!讓他出來!他要瘋了!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這回沒按住宿儺,讓他跑了出來。
沙溺心說,這人不要臉,給自己找了個這么可愛的孩子附身,整得他自己都變可愛了。
“虎杖君?”
“沙沙。”
沙溺瞇眼輕笑,“虎杖君,我們還沒有這么熟吧。”
“沙沙,看著我!”
“嗯?”
“你忘記我了?”
怎么可能忘記啊,我親愛的兩兩。
我怎么會忘記,我死的那么痛苦的樣子,兩面宿儺,你想讓我記起來嗎。
可是我現在不想這么簡單和你相認啊。
沙溺心里各種想法閃過,她想,她這么痛苦,這些人誰都逃不了干系,就算因為她的死亡他們也活在痛苦中那又怎么樣,又不是她造成的,她只是想活下去,是他們殺了她讓她死掉的!
她死了好多次啊。
死的時候真的很痛。
死亡是件超可怕的事。
她要好好活著,以人魚的生命壽終正寢。
“忘記?我不懂你的意思,虎杖君,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嗎?”
“兩面宿儺。”
“第一次聽,很厲害嗎?”
沙溺和兩面宿儺對視輕笑。
她看起來真的忘掉了,其實忘掉了也好,不是嗎。
宿儺的眼睛告訴他,眼前的少女并不是轉世輪回這么簡單,這就是她,靈魂是,一切都是。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過了一千年,她還像當年一樣,并且他確確實實親手殺掉她,埋葬她。
她分明死了,死在他的世界里,他的一切好像也死去了。
那她怎么會出現在千年后?
宿儺沒有想通,但不妨礙他想和她說話,只要她看看他也好。
“沙……”
沒喊完,身體被虎杖悠仁奪回去,束縛時間剛好到了。
“對不起!”
虎杖悠仁趕緊解釋,沙溺起身笑笑。
她的笑容和從前相比看起來沒什么兩樣,但也只是看起來而已。
“原來是這樣,看來不能隨便吃東西呢虎杖君。”
“既然是悟帶你回來的,那就先休息吧,他人呢?”
“我也不知道,五條老師……”
說到他他就來了,五條悟進來后看到兩個人拍拍腦袋。
哎呀,怎么把悠仁帶這里來了。
五條悟沒等虎杖悠仁反應,拎著他就走了。
瞬移真好用啊。
沙溺心想,什么時候她也學一下瞬移魔法。
雖然很難,但很酷欸!
沙溺換好衣服出來,五條悟又回來了。
她買的衣服都是長袖長裙或者長褲,來遮住她的傷痕。
“要出去嗎?”
沙溺點頭。
“悟,我的事不要和別人說哦。”
五條悟哼唧一聲。
和誰說啊,他都想把她藏起來了,哪會和別人說。
沙溺朝五條悟露出笑,五條悟見她要走,拉著人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一遍說:“回來的時候一根頭發絲都不可以少喔,有什么事找我,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會第一時間趕過去。”
“好。”
是時候學瞬移魔法了!
她抱了抱五條悟,“謝謝你,悟。”
謝謝你。
讓她感覺黑暗的世界里還有一抹光。
沙溺出去抬頭看著刺眼的光芒,抬手,陽光從指縫中灑下來,打到臉上。
陽光。
她親愛的幼馴染,有兩個不能見陽光呢,白天,只剩杰,不知道他的蹤跡了。
在神明給她看的畫面里,有她沒參與后的世界線,也有她在的世界線變化,但沒有她的世界,神明說是祂推算出來的,正確率100%,沙溺對神明的力量還是很相信的,普通人也不可能讓她復活。
但那只是推算出來的,現實是,她參與進去了。
盡管是神明讓她參與進去的,可只要她存在,世界線不就改變了嗎。
給她看了死后他們的變化。
他們好像不是那么開心。
為什么會這樣呢?
不是為了各種奇怪的理由殺掉她的嗎,為什么會傷心,憑什么傷心啊。
那些畫面就算有他們此刻的樣子,也沒有特別標注他們在哪,并且只是給她看了個大概,不可能一幕幕給她看,不然她光是“看電視”都能看個好多年。
沒關系,問題不大,她可以憑借那些畫面大概猜測他們的位置。
她覺得她應該變了。
以前她不會怪任何人,甚至還會在自己身上找問題,可是現在看著太陽,陽光無法驅散她心中的黑暗,她心底的恨意和陰暗依舊在滋生,她明明知道不應該,可還是放任了。
她不想放過他們了。
但這么簡單讓他們死掉也太輕松了吧,死亡對他們來說不過是痛苦中最低等級,哪怕他們不想死。
她就很想死嗎?他們是不知道她的愿望就是壽終正寢?
他們明明知道。
她想報復他們。
折磨他們。
沙溺放下手,任由陽光照射下來,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可是很冷。
魔法暖不了她,陽光也不行。
沙溺到無人在意的角落里,確定周圍沒人,用變化魔法給自己變成了普通人的模樣。
她這個樣子行走在大街上過于引人矚目,之前沒注意,剛剛就是原地站了會,都引起所有過路人的回頭,那些目光讓她很不適應。
沙·普通人版·溺出來便開始行動,變化魔法也有時效,她得在這個時效里快點行動。
小魔法沒有cd,這種大一些的魔法都有cd。
無限城的地點在哪,就算確定了也不一定能找到無慘,他會裝成人類的樣子生活在人類世界。
沙溺用自己微薄的人類知識想,無慘怕太陽,那能不能帶個紫外線燈?再一想,他都在現代社會茍這么久了,應該有遇到過紫外線燈,但他過得好好的,所以應該沒有用。
也許陽光不止紫外線吧,學渣沙溺想到。
沙溺雖然只有一個人,但她動作很快,她可不是剛來人類世界的人魚,她在人類世界生活很久,對網絡很熟悉,以網絡和魔法聯系,確定最近無慘行動的大致地點,往那邊靠去。
至于為什么是無慘,只能說剛巧吧。
人魚的血和人類的血相同又不同,味道帶著一股迷惑的芬芳,她相信她的血絕對能吸引到鬼。
但她不想受傷。
現代的夜晚和以前不同,燈紅酒綠的世界到深夜也還是有人。
不過這一片平時白天人就不多,晚上人就更少了。
城市里有很多都市傳說,最近興起來的就是,這一片里,有吸食人血的鬼,他們會在夜晚出沒,科學產物拍不出他們的身影,監控里只能看到人類死亡前最后的掙扎。
導致這一帶人心惶惶。
但為了控制大家不要過于恐慌,警方辟謠說是無稽之談,死去的人都是意外。
大部分人當然相信是意外,于是這些在少部分人眼里,就成了都市傳說。
有恐怖傳說,自然也有美麗傳說。
據說,這兒前段時間搬來了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
紅唇妖嬈,烏黑的發,紅色的眼,長相極其精致。
但她只在夜里出來一小會。
沙溺了解到這些,就來了這邊。
那幾個人,無論是誰,她都不想原諒了。
就算不是親手殺掉的她,也是最直接的原因導致她的死亡,她要一一報復折磨回去,自然要刀他們的心。
啊,不是愛我嗎。
那就更愛我一點吧。
我的幼馴染們。
她腦袋里的聲音不見了,心里也沒有那么多畫面,像是沉靜下來后,做出的決定令心中的魔鬼滿意了,它就不出來了,那魔鬼分明是她,但那又怎么樣。
重生回來這幾天,除了悟,連阿綱都忘了她,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放下,堆積的黑快要將她完全侵蝕。
她大概可以不疼,只要他們疼。
黑夜之中,隱在淡淡月光下的少女神色莫辨,她走的不快,路邊樹影投在身上,陰影變化莫測,低垂著眉眼的少女看起來弱不禁風,無人知曉她眼底此時的冷漠。
她的戰場從現在開始。
這場戰斗她會是唯一的勝利者,因為輸家只會是愛上的人,被愛的人永遠是贏家。
她長得極其漂亮,得天獨厚的美貌,誰看了不著迷。
沙溺察覺有人跟上了她。
很好,上鉤了。
沙溺七拐八拐,走到一個逼仄的巷子里,“驚訝”的發現沒有路了。
“哎呀,怎么沒路了,我記得是這邊呀。”
喃喃自語的少女轉過身,近在咫尺的距離,有個頭發是白橡色,七彩瞳孔的男人正笑瞇瞇的看著她。
“美麗的小姐,一個人走夜路會出大問題哦。”
一只眼睛刻著“上弦”,一只眼睛刻著“貳”。
是十二鬼月。
沙溺非常自然又適時的露出害怕的表情,往后退了退,帶著普通少女遇到陌生卻奇怪的人的驚恐。
即便他很漂亮。
童磨歪了下頭,咧開嘴笑,“嘻嘻,你很害怕嗎,害怕為什么要出來呢,不要害怕,我可是個好人呢。”
啊呸。
黑化版沙溺演技渾然天成,不用學就很好,聞言露出將信將疑的單純表情,“你,你真的是好人嗎。”
好香。
她的血好香。
許久沒進食的童磨想立刻飽餐一頓,這個女人非常符合他的進食標準耶,漂亮、柔弱、無力。
一定很好吃。
“當然啦。”
童磨說著朝沙溺伸出手,沙溺緊張咽了口口水。
突然間,童磨感覺到鬼王的氣息,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他的手沒來得及碰到沙溺,不解的回頭,就看到鬼王那張風情萬種的臉。
變成女人的鬼王。
無慘此時表情陰沉的能把童磨頭擰下來。
只是他擔心會嚇到對面的小白兔。
少女眼里的驚恐清晰可見,他不想嚇到她。
來了,無慘。
沙溺暗暗斂眸,表面上還是驚恐害怕緊張的樣子。
她故意晃,就是想引起周圍鬼的注意,她知道,無慘可以掌握所有鬼的思想和記憶,就算同步,現在的無慘也知道,也就是說,只要有鬼看到她,就等于無慘看到了。
只是沒想到這個鬼是上弦貳罷了。
她做好無慘不能立刻來的準備,逃跑她還是很在行的。
無慘就在周圍,沙溺有很大把握,透過別的鬼看到她,他會過來英雄救美。
當然,在看到無慘此時是個穿著和服的美麗女人時沙溺還是挺驚訝的。
再當然,沙溺沒有表現出來。
沙溺。
我的沙溺。
我們終于重逢。
刻進骨子里的思念讓他沉溺,總在想,要是能見到她就好了,要是能再見到她就好了,那時候不管她做什么都好。
他若是睡覺,必然會夢到她。
他不愛睡覺,也不用睡覺,可他只能在夢里再看到她。
她在花海里奔跑,回頭朝他微笑。然后跑到他身邊,軟軟的叫他,拉著他一起摘花。
夢里的最后,總是她化成灰的樣子,他握不住少女,也看不透少女的笑。
醒過來,他會睜著干澀難耐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前方,眼前好像全是她。
他知道他愛她,他們青梅竹馬,無論他有多壞,有多煩人暴戾,她也笑嘻嘻的叫他,根本不害怕也不會生氣,要是欺負她,她會哭唧唧一會,然后再來鬧他。
可是她要死了。
他哪里做得到親眼看著她死。
后來的百年千年,他都在想,若是當初聽她的,不讓她變成鬼,而是在她最后的日子里好好陪她,或許沒有這么意難平。
他做不到,所以只能意難平。
這無數的時光,都只有他在夢魘中。
尤其是少女化灰前的記憶更是比陽光還可怕。
早知道,早知道她經歷過那么痛苦的死亡,他絕舍不得讓她變成鬼面對太陽,太陽的灼燒很痛苦,至少每個被太陽曬死的鬼都極致的痛苦。
他又想,如果,如果能再見她,他一定好好寵著她,絕對聽她的話,她不想變成鬼會依著她,她愛著太陽他會努力找到青色彼岸花和她一起曬太陽,怎樣都好,只要她能回來。
可是人死了怎么可能回來。
萬一呢。
就在剛剛,他看到了。
是她,絕對是她。
即便穿的不同,身形不同,長相也有一些變化,可他知道那就是她。
是他的沙溺,是他心心念念只能在夢里見面的沙溺。
童磨!你在干什么!你想吃她?
無慘這一瞬間恨不得當場殺了童磨,對面少女的驚恐讓他生生壓了下去,從來都是樂子人的童磨發誓,這是他看過無慘最生氣的一次,雖然無慘老是生氣,一生氣就裁員,可很少去動上弦,剛剛有一瞬間童磨感覺無慘一定會嘎掉他。
又因為什么生生忍了下來。
從童磨眼里看到沙溺就飛速過來的無慘可想而知有多想當場殺了童磨,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差點被童磨吃了這種事夠他殺童磨一萬次都不止。
“滾。”
童磨:???
行,你是老板,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童磨踉蹌的離開,無慘再看沙溺時,神情溫和下來,特像知心大姐姐。
他認得出,這是沙溺當初記憶中她的前世,雖然不知道她怎么復活的,也不知道她的魚尾在哪,但是沒關系,這是她。
又不是沒聽過人魚的傳說,他接受良好,應該說,正是看到她的記憶,他才有那么一絲期待,也許他們會在未來重逢,所以他很茍,他要找到青色彼岸花,等未來的重逢,即便這份希望渺茫的像該里的一滴水,幾乎不可能。
他剛想說什么,聽到沙溺弱弱的說:“謝謝您救了我,嚇死我了,剛剛那個人好可怕啊。”
陌生的語氣。
看陌生人的目光。
帶著些許的感激。
她似乎不記得他。
大概也是正常的。
無慘心理變化只有一秒鐘,激動到失落再到激動。
這很棒不是嗎。
為什么要記得他做的那些事,不記得也好,他們反而可以重新開始不是嗎?
于是無慘露出笑。
他看上去很溫和,精致瑰麗,大和撫子一樣,“沒關系,一個人要注意,最近這邊不太安全。”
沙溺露出可憐無奈的表情,“我知道了,謝謝您的提醒,我最近才搬到這邊,不是很熟,謝謝您。”
說完沙溺鞠躬表示感謝,“真的很感謝您救了我。”
“不用謝。”
無慘壓抑著上前擁抱少女的沖動,紅眸中透著不見底的濃烈感情,沙溺裝作什么都看不懂,“那我先走了,謝謝您,姐姐。”
沙溺知道他會跟著自己,故意繞來繞去,等著和無慘再次“巧遇”。
果不其然,她繞了一會后停下來,嘟囔著怎么走錯了,片刻后就看到無慘默默走過來,她驚喜道:“好巧啊,又見面了。”
“好巧,你看上去有麻煩。”
“唔。”沙溺眼睛里頓時含了層水,“我迷路了,啊,我記得我是從那邊來的,怎么走不回去呀。”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在……”沙溺不好意思的吐吐舌,“我忘記叫什么了,啊啊,真是的,明明轉個彎就到了,為什么走不到呀。”
笑死根本沒有家,也許她的話有點拙劣,但她相信無慘會相信。
他怎么可能不信,就算她不找理由,他都想找理由帶她走。
讓我看看你的愛吧,無慘少爺。
“這樣的嗎。”無慘憐惜道:“那先來我家住一晚吧,現在很晚了,明天白天再找也不遲。”
“這樣可以嗎,會不會很打擾呀?”
看吧,她就知道。
她哪有那么笨,她機智著呢,都能掌控鬼心了,建立在愛上的謊言又怎么樣呢,他們愛她,那就要承受愛她和殺她的代價啊。
看看他們一個個看到她那副思念成疾的模樣,拼命掩藏的愛意,真是……太漂亮啦。
這個世界上沒有后悔藥,因為時間不可以重來,你看,連神明都沒有辦法將她送回她沒有被殺之前的時間線。
“當然,我家只有我一個人,很歡迎你。”
沙溺猶豫一會同意了。
“你叫什么啊,姐姐。”
“我叫……無慘。”
“無慘嗎?是個好名字呢,你家里人一定很愛你才給你起這個名字吧!”
無慘:“……”
熟悉的被氣死的感覺回來了,不愧是你,沙溺。
“我叫沙溺。”
無慘稍稍低頭,女人的身高和他原來比矮很多,但也比少女高一些,他想起當年他拼命吃的飯,終于比她高了。
沙溺和無慘回到家。
嚴格來說不能稱之為家,可能只是無慘為了融入人類世界暫住,一座古色古香的宅子。
“你的家好大啊,無慘姐姐。”
“只有我一個人,你可以多住幾天,沒有關系。”
偷偷看她的目光逐漸變得著迷。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無慘只想多待一會,再多待一會。
作者有話說:
我今天在內容提要里標注了每章主要“參演人員”寶寶們有不想看的男人可以跳章哦,防盜是最低的30%,我是不是很貼心!
黑化100%
(到現代還沒找到青色彼岸花的慘慘子)
雖然遇到了悟,但女鵝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她心理已經很不正常了,黑化是必然結局。準備折磨屑男人們,大概是一些虐身虐心加修羅場以及“我殺了她。什么,你也殺了她?”之類的情節,從這章開始,女鵝大部分都是演出來給屑男人看的。目的是刀屑男人,讓他們痛苦!痛苦!痛苦!!
你的好友“黑化女鵝”以上線。
女鵝: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現在的我是鈕鈷祿·沙溺(無情.jpg)(冷漠.jpg)(拔刀.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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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相思入夢(06)
◎我膩了(慘,dio,秋)◎
他讓沙溺在院子里稍等一下, 召集周圍所有的鬼讓他們有多遠滾多遠不準出現在這里,滾之前收拾一間房間。
鬼:“……?”
老板是真的很屑。
打不過,只能聽他的嗚嗚嗚。
無慘回到沙溺身邊, 看不出任何變化,沙溺大概知道他去做什么, 她猜的出來。好像變壞也會變聰明點, 可能腦細胞活躍了?不然不就是又蠢又壞了。
乖乖站在院子里, 無慘老遠就看到沙溺, 她一動不動的,時不時看看他剛剛離開的方向,似乎很期待他的到來, 心里一暖,加快速度回來, 得到少女淺淺的微笑。
“忙好啦。”
“嗯。”
無慘用余光打量沙溺。
他們離別很久很久了, 久到也有千年那么久,這么多年他不僅沒有忘記她, 她的樣子也隨著一場場大夢越發清晰,像刻入骨髓融入血液,越清晰就越觸不得。
她和從前有些變化,無慘知道這是真正的她, 她化成灰之前有她之前死去的記憶。
他怎么就又讓她死去一次了呢。
還好她回來了。
還好她回來了。
不記得正好,若是她記得, 會為自己鬼的身份而冷漠不堪,還是為當年他導致的死亡而恨他。
他不想她恨他,他只要她愛他。
他只要她的愛。
“無慘姐姐, 你家真的很大呢。”
無慘啊, 走這么慢, 這么久,是為了和我多待一會嗎。
沙溺抬眸看過去,無慘便立刻收回目光,他臉上表情并不是很多,隱藏住風起云涌的情緒。
“快了。”
無論這段距離有多長,總歸會走到頭,帶沙溺走到一間房,問她有什么需要嗎。
“無慘姐姐,你家……”
電視沒有,空調沒有,啥都沒有,是還活在千年前嗎,能不能與時俱進一下,我要是你我直接在網絡上發布找青色彼岸花,管他真的假的,發布了再說嘛。
而且現在可以培育啊。
“是老宅子了,介意嗎,沙……溺。”
再次叫她的名字,無慘只覺得真的過了很久很久。
久到連一個名字,叫起來都那么疼。
“不介意,很漂亮,謝謝您收留我,無慘姐姐。”
無慘放在和服袖子里的手捏的很緊,忍了又忍才忍住沒有伸手去觸碰少女。
他們在路上說了不少話,兩個都在演戲,且演技都很好,聊了些關于自身的東西,比如這里,他雖然都是編的,但編的很像真的,要不是沙溺早早知道一切也許真的會上當受騙。
沙溺進去,準備關門,對門外的無慘笑,“要進來嗎?”
“夜深了,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不打擾哦。”
想,很想進去。
可是在一間小小的房間,他不能肯定自己會做出什么,在外面這么大的世界他還能忍住,若是兩個獨處一室,他真的忍不住想要擁抱她。
可是會嚇到她,那樣她跑掉怎么辦。
既然回來了,他就不可能讓她跑掉。
一定要,留在他身邊啊,我的沙溺。
沙溺關上門,臉上甜甜的笑容瞬間收斂。
藍眸在黑夜的映襯下染了層黑,沙溺舔了舔唇,冷笑一聲。
好可笑,當年不也是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愛她嗎,明明她都非常抗拒要變成鬼,就是不聽呢,現在這幅極致的、思念成疾的模樣是給誰看。
很痛苦嗎?這么多年很痛苦嗎?
這才哪到哪呀。
她現在不會心軟,絕不會的。
沙溺沒有做什么,真的躺床上準備睡覺,不管無慘會不會來看她,她也要照顧好自己,就從好好睡覺開始吧。
這幾日不像剛回來那樣,腦袋里有亂七八糟的聲音,身體也好了很多,換個地方也睡得著。
無慘在外面打量她。
雖說是老宅子,現代設施也不是什么都沒有,透過玻璃窗看著里面睡著的沙溺,無慘一直在外面站到太陽快出來。
沙溺睡得很香,起來后疊好被子,在陽光的沐浴下,伸了個懶腰。
她四處看了看,找到無慘的住處,往那邊走去,無慘因為太陽快出來便回去了,沙溺這回是故意找他的。
平時在別人家做客打擾別人可不好喔,但沙溺是故意的,反正無慘也不會睡覺。
她敲響門,無慘很快開門,站在陰影處,沙溺像不知道一樣,故意將門往里面開,無慘默默后退兩步,什么都沒說。
無慘現在是女人身體,昨夜見他的時候,他穿著精致的和服,梳著漂亮的頭發,今天早上則是換了件淡雅的和服,頭發也放了下來,有一說一他女人的身體真的很漂亮。
“無慘姐姐,抱歉打擾了,我準備走了哦。”
沙溺沒有多少感情寒暄幾句,無慘正在想怎么留下她,聞言便說:“你住的那邊很貴很不安全,我這兒大的很,平時沒人,沙溺愿意來和我作伴嗎。”
她眼前一亮,“真的可以嗎,無慘姐姐,你不介意我當時愿意啦,我最喜歡漂亮姐姐啦。”
“……?”
啊?那他什么時候能換回男人身體?
好吧,她喜歡就好。
于是沙溺又故意問:“無慘姐姐要出來曬太陽嗎?今天太陽很好哦。”
他們離得其實不遠,也就兩只手臂的距離,她沐浴在陽光下,而他站在特制的昏暗的房間中,光影交錯,怎么看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不太舒服,就不曬了。”
沙溺遺憾的說:“是嗎,可惜。無慘姐姐哪里不舒服?要去醫院嗎?”
“不用,小事情,我睡一會就好。”
“那我不打擾你了,無慘姐姐,我真的可以來這里住嗎?”
“自然。”
“那我們交換聯系方式吧。”
老年人無慘心想還好他是懂什么叫手機之類的的。
交換完聯系方式,沙溺揮揮手,“謝謝無慘姐姐。”
目送她轉身離開,沙溺故意走的不快,走到盡頭回頭看去,笑著和他打招呼。
無慘眼睛動了動,想和她這樣離開。
可是不行,他們之間距離那么短,他還是沒法走到她身邊擁抱她。
青色彼岸花啊,好消息是,它已經有下落了。
沙溺走出這做宅子,感受了一下,隨便去買了點東西放自己的行李,又在路上買了點伴手禮才回來。
她回來的時候,看到無慘站在窗前陰影中,女人模樣的無慘看上去柔和了很多。
“無慘姐姐,你沒休息嗎?”
視線中多了個沙溺,她踮起腳扒拉住他的窗戶,露出一張臉,笑嘻嘻的問:“我可以進去嗎?”
“可以。”
沙溺進了無慘房間。
早上沒進來沒看到,他的房間很像從前他還是產屋敷家大少爺的布置。
是她親手布置的。
視線掃了一圈,無慘余光看著沙溺,見沙溺臉上沒有露出什么表情,說不清是失落還是竊喜。
她將伴手禮和早午飯放在桌子上,道:“我買了吃的,來吃一點吧,剛剛我在路上問人,找到我準備租的房子啦,行李帶過來了,無慘姐姐應該不會反悔不讓我住吧?”
眼睛亮晶晶的,是名為期待和試探的情緒嗎?
無慘在沙溺的眼神中輕輕搖頭,“你安心住,沙溺,但是,你不怕我是壞人嗎?你沒有警戒心,沙溺。”
沙溺搖搖頭,捧著無慘的手,靠近,真誠又斬釘截鐵的說:“不是的哦,這么跟你說你可能不信,無慘姐姐,我感覺我上輩子可能認識你,我一看到你就有股熟悉的感覺,上輩子我們說不定是好朋友呢!”
無慘在沙溺真摯的目光中繳械投降,他差點迎合她的話說他也是。
“如果換成別人,我才不會這樣呢,真的,無慘姐姐,因為是你啊。”
因為是你啊。
他感覺他身體里好幾個心臟都要跳了。
砰砰。
沙溺想說,可不就因為是他嗎,如果不是他她還不來呢。
“沙溺,我就算了,別人的話,千萬不能信哦。”
他抽回手,撫了撫沙溺的側臉。
沙溺搓了搓他的手,“你的手很涼,一定是肚子餓的原因,來吃東西吧。”
無慘:“……”
人類的食物要是能吃,他們回干嘛要吃人。
為了不讓沙溺起疑,無慘只能和沙溺面對面坐著,沙溺熱心的給他買的早午飯三分之二。
“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酸甜苦辣咸我都買了呢!”
“……”謝謝,真是太感謝了!
他吃不出多好吃,只覺得味同嚼蠟,自從他變成鬼王,這還是第一次吃這么多人類的食物,而且還是各個口味都有,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說沙溺貼心。
貼心的沙溺還眼巴巴的看著他吃下去,咽下去。
好難吃,難吃的爆炸。
就怎么形容,大概是曬太陽的痛苦以下最痛苦的?
熱情貼心的沙溺大有一副你不吃我也不吃的樣子,無慘只能默默的跟她吃了這頓飯。
吃完后,沙溺還故意笑著說:“一直住在無慘姐姐這里我也不好意思,我會付房租費的,我做飯一定會做無慘姐姐這一份的。”
不,咱就是說,能不能不要,他真的吃的痛苦面具。
面對沙溺期待真摯的目光,無慘只能點了點頭,“好,那就麻煩你了。”
她便笑的格外燦爛。
很想看看,無慘你還能忍多久呢。
“我還有點事,要出去啦。”
無慘拉著她的袖子,動動唇,想說什么沒說出來。
不要走。
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她分開。
可他是知道的,他不能和她走出去,她也不可能一直陪在他身邊,她是太陽的孩子。
沙溺離開后,無慘拿出能直接去無限城的道具,鳴女在角落里抱著琴,對無慘突然回來也沒很大的反應。
“叫十二鬼月全過來。”
十二鬼月接到無慘召集的消息,有些鬼為自己捏了把汗。
老板上一次召集他們過來還是上一次,一個不開心就裁員,他們又不能不過來,過來以后,還不能對鬼王有半點不敬,就算是心理也不行,因為他們想什么完全在無慘掌握中。
先是每次都會說的青色彼岸花,因為最近有消息了,無慘抓的很緊,他一直很著急,現在看起來更著急,迫不及待想要得到青色彼岸花。
說完這個,無慘讓他們看到沙溺,并且警戒道:一根頭發都不準碰她。
誰要是敢吃她。
那就去死吧。
童磨:“……”嘻嘻qwq。
合理懷疑屑老板針對他。
不過第一次看這樣的無慘大人,那個少女到底是什么人?
無慘看向童磨的眼神,讓這個樂子人也察覺到殺氣,立馬什么都不想了。
沙溺這個時候則是來到了隔壁城市。
在確認盤星教的位置。
不經意的偶遇很讓人著迷,她很想看看他們再看到她都是什么模樣。
她會裝作不認識他們,看他們精湛的表演。
一下午的時間做不了什么,沙溺收到五條悟的消息,貓貓哼哼唧唧的說干嘛好幾天不找他啊。
沙溺:在忙。
冷漠無情.jpg。
夜幕降臨,沙溺回到老宅子。
她明顯感覺老宅子周圍多了不少東西。
也許是人,也許是鬼。
這么多年,無慘自然不可能只有鬼手下,肯定也有不少知情或者不知情的人類為之賣命。
看來無慘有新動作。
沙溺進去時,無慘在院子里撫茶,他這個身體看上去就很會這些茶啊插花啊之類的,像很久前的大家閨秀。
“無慘姐姐,我回來啦,你吃飯了嗎。”
“沒吃。”
猶豫一秒,說沒吃。
因為說吃了,就沒有那么多兩個人在一起的單獨時間吧,說沒吃還能面對面坐下吃點飯。
雖然究極無敵的難吃。
“哎呀,你怎么沒吃啊,我都吃過了,不過給你帶了點,吃吧。”
哈?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真是的。
無慘嘴角扯了扯,眼睜睜看著沙溺將東西放下自己走了,走出幾步回頭提醒一聲,“一定要吃哦,不吃飯怎么行,真是的。”
她真的,我哭死,太溫柔了。
無慘心情不好,隨便抓了鬼過來吃飯,小鬼一邊哭一邊吃。
“太好吃了。”
讓我死,讓我死!
無慘:“?”
沒聽過這種要求,滿足你。
“咦,無慘姐姐,怎么來了個人?”
準備動手——被打斷——準備生氣——一看是沙溺。
無慘:“……”
他果然是欠了她的。
“是,是隔壁鄰居,沒吃飯,過來看看。”
“難怪在吃我買的東西,可是你沒吃會很餓吧,沒關系無慘姐姐,我買了菜,現在就去給你做。”
無慘根本來不及拒絕沙溺,沙溺風風火火便跑走了。
得虧她還知道廚房在哪個位置。
問題是廚房很久沒用過,也沒有佐料吧。
沙溺才不管這些,反正她又不吃,她要折磨折磨他的胃,第一次做飯做的這么沒有感情。
端到無慘面前,無慘的臉色叫一個精彩,笑,笑不出來。
黑乎乎的,真的能吃嗎。
他有點懷疑沙溺是故意的,因為以前沙溺做飯不說和廚師比,至少能一句好吃,眼前這黑乎乎的一坨,別說他是鬼,他就是人也吃不下去吧。
可是她期待澄澈的目光,讓無慘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尤其是他咽下第一口的時候,沙溺還問他好不好吃。
好不好吃不知道,只感覺要是普通人肯定死透了,這絕不是什么普通人吃下去還不會進醫院的食物。
“好吃。”
沙溺笑的更燦爛了,兩手托著臉在對面看他吃,大有一種他不吃完她不罷休的態度。
“剛剛那個人呢?”
“回家了。”
另一種意義上的回家,也算回家吧。
吃完以后,無慘道:“現在還不晚,要出去逛逛嗎。”
沙溺遲疑的的看過來,無慘第一次像暗戀中的少年怕自己心愛的人會拒絕邀約,他表情倒是很冷靜,在他等的著急時沙溺才笑笑,“好呀。”
她也換了身今天才買的和服,和服能很好的遮住她身體。
兩個精致的女性走在一起著實吸引不少目光,都市傳說終歸是傳說,這種六七點的時候外面不可能沒人,熱鬧的很。
老宅子算偏僻的,沙溺和無慘走了很久才走到商圈,她拉著無慘逛,裝出來很有興趣的樣子,實際上沒多少興趣。
無慘在沙溺身邊,也不多做什么,只默默看著她,回應她的微笑和話。
這種微小的幸福有多不容易,無慘知道。
畢竟這么多年,也只能出現在夢里。
沙溺買了些小玩意,和無慘回來。
她問:“你困不困呀無慘姐姐。”
“還不困。”
“那我們來涂指甲油吧。”
“好。”
回到無慘房里,沙溺將在精品店里買的指甲油和化妝品什么的放在桌上,笑道:“我幫你涂吧。”
“好。”
他將手給她,寬大的和服顯得手小了很多,“無慘姐姐,你的手好涼哦,為什么這么涼?”
沒有溫度,因為他們不在一個世界。
“我的手一直這樣,就是很涼。”
“好吧,你的指甲很長,我可以給你剪嗎。”
無慘都能想象到她剪壞的樣子,還是點點頭。
隨她去吧,她開心就好。
沒有指甲刀,沙溺找來剪刀,眨巴眨巴眼,“我不太會用剪刀,無慘姐姐,你確定讓我剪,要是剪壞了受傷了不能怪我!”
“不會怪你。”
沙溺暗暗勾唇,和無慘預想的一樣,沙溺果然是剪到他的肉。
血流下來,沙溺手忙腳亂要幫他包扎什么的,但是越弄傷口越大,她這么看著,他還不能用鬼的自愈來治療。
然后啪一聲,無慘感覺自己手指骨折了。
“……”
忍住,她可是沙溺啊。
沙溺淚眼汪汪的道歉,她這幅樣子他怎么舍得怪她,輪到他手忙腳亂的哄她說不要緊,哄半天才哄好,沙溺卻還是記得指甲油。
“我幫你涂,你幫我涂呀。”
他說好。
伸出骨折的手,無慘只能暗暗用力自愈,沙溺擰開一瓶紅色的指甲油,捧過無慘的手,專心致志的給他涂指甲油。
這款指甲油的味道有股花香,不刺鼻。
親密的接觸能讓無慘感受屬于沙溺的溫度,熱烈而溫和,是他可望不可即的溫度。
“怎么樣,我覺得還可以耶。”
沙溺涂好一個,抬頭,無慘不知道她突然抬頭,因為靠的太近,導致撞到他的頭,指尖擦過尾指,唇碰到他的下巴。
無慘身體微微繃直,“你涂的很好看。”
沙溺又笑,繼續涂剩下的。
每個指甲都涂了不同的顏色,涂完以后,沙溺還在上面畫小花,小星星,折騰了很久,最后拿起無慘的手指吹氣。
無慘心里莫名軟下來。
如果這一刻能停留,互相欺騙一輩子又有什么不好。
輪到無慘給沙溺涂指甲油,無慘還沒幫別人涂過指甲油,當然自己也沒有,他捧過沙溺手怔了片刻。
沙溺……
想這樣牽著。
但是不行。
沙溺也不催他,冷眼看著他捧過自己手出神的模樣,他回過神,她眼里立刻帶了笑意,問:“怎么不開始涂啊?”
“開始了。”
他小心翼翼的一手捧著少女的手,一手幫她涂指甲油。
只是涂好一個,看到少女頭一點一點的,他一松開,她便點到他肩上。
困得睜不開眼。
無慘默默放回指甲油,桌子上都是她的東西,他搖搖沙溺,“沙溺,沙溺?”
沙溺嘟囔兩聲,明顯是睡著的模樣。
沒幫沙溺涂到指甲油,無慘甚至有那么一丟丟的遺憾。
他輕手輕腳抱起沙溺,放到床上,就在他的屋子里,實際上他的屋子也不是他的屋子,這宅子也不是他的,但現在他說是他的就是他的。
十個手指都被沙溺涂上不同的顏色,她的手指很干凈,只有一個,他才涂了一個她就困得睡過去。
將沙溺抱到床上,無慘目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溫和,蓋上被子,鬢邊的頭發被他撫到她耳后,俯身在她唇邊親了一口。
聽到沙溺睡著的夢囈,無慘頓在原地。
“唔、喜歡,好喜歡無慘姐姐。”
他多希望這是真的。
我也喜歡你,最最最喜歡你,沙溺。
仿佛他上千年的執念,得不到忘不了,想起來連呼吸都會痛。
他倒是很想和她一起睡,但怕她醒,而且晚上了,他要出去活動一下。
聽到關門聲,確認無慘走了,沙溺睜開眼,眼里沒有一點溫度,片刻前笑盈盈的少女眼前蒙了一層冷霧。
她抬手,用力擦了擦嘴巴。
令人生厭。
沙溺這回沒睡的很熟,聽到無慘回來的聲音,察覺他可能在自己身前,突然睜眼讓無慘嚇了一跳。
“無慘姐姐,你出去了嗎?這么晚還出去啊?”
“沒有……”
沙溺沒有繼續問什么為難他,一直為難對方也不好,當然是偶爾給點甜棗吃才讓他有希望呀。
有了希望,再親手毀了這些希望不是很有意思嗎。
你說是不是,我的無慘少爺。
之后幾日,沙溺白天出去,晚上回來。
她狀似無意的問無慘為什么白天好像沒出門,無慘就說他出門了只是她沒看到,她就沒繼續問,說自己該走了,這段時間很打擾。
無慘自然不想讓她走,但她要走,他攔不住。
他只能緊急調過來兩只鬼,在她面前上演一幕“鬼吃鬼”現場,當然在沙溺眼里,應該是鬼吃人,沙溺裝作嚇得不敢動的模樣,等無慘從天而降救她。
“外面很危險,沙溺,我哪里相對安全,你還是在我那里待著吧。”
打跑那只鬼,無慘牽著沙溺的手說。
沙溺就又回來住了。
只是她在的時間明顯變少,讓無慘急的又刀了不少鬼出氣。
一旦擁有什么,就想擁有的更多。
他想一直一直和她在一起,只要能夠。
可是她白天不在,夜里也會很晚回來,這讓前段時間一天中有很多時間能看到沙溺的無慘越發急躁,只要能看到她就算不做什么也是好的,可他接受不了看不到她。
沙溺有故意的成分在,也有發覺了最近這邊有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夜里出沒的似乎不只是鬼。
又或者說,另一種鬼。
夜風蕭瑟,沙溺走在無人的街上,突然看到街尾商場的地方有個人坐在那里,她低著頭,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她手上的psp。
玩游戲玩入迷了。
少女身后有個黑影若隱若現。
沙溺心一緊。
不要說她是沙溺在意的人,就是普通人沙溺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步入危險,在少女被黑影碰到的前一秒,沙溺以一個很快的速度沖過去抱著少女往旁邊滾去,黑影撲了個空,像是縮到什么地方,與此同時她們面前多了個人。
迪奧。
咋了迪奧,出國玩啊。
沙溺警惕的看著他。
“沙、溺。”
是,沙溺?
沉睡許久的迪奧有那么一瞬間以為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或者是他思念太久產生的幻覺,不然怎么可能看到死去之人,還是說日本這么神奇的。
七海千秋剛剛沉迷在游戲里,自己遇到危險加上被沙溺救了都沒反應過來,反而是聽到沙溺這個名字,才放下打到關鍵時候的游戲看向一只手抱著自己的少女。
這一看,就讓七海千秋心中猛的一動。
沙溺,是沙溺。
好久不見。
七海千秋并不知道沙溺死掉了。
狛枝凪斗和盾子都不可能特地跟她說,沙溺死啦!
所以在她的認知里,沙溺生的病很嚴重,需要好好養著,所以退學了,更是因為身體原因不能和他們相見。
盡管很想念沙溺,七海千秋也乖巧的沒有再打擾過她。
其實時間過得并不長,他們也才剛剛上二年級,可是看著新生入學的時候,七海千秋不可避免的想起沙溺。
幼兒園就認識的少女。
不對啊,剛剛,沙溺的力氣,怎么這么大,不是病的很嚴重嗎?
七海千秋來不及困惑,她能感覺沙溺和這個看上去像外國男人的人之間有事,將psp揣兜里,和沙溺一起起來,她想說什么,但沒開口。
沙溺在心里冷笑一聲,還好她今天在外面,不然七海要是出事的她絕對饒不了你啊!
“你認識我?你是誰?”
她警惕的目光,陌生的語氣都讓迪奧忽然清楚,她不認識他。
迪奧不清楚沙溺是怎么回事,當年她摔下去,火化埋葬他都在旁邊,她的確是死了,但沒人規定死了不能復活,畢竟他自己都不做人了,她因為什么奇怪的原因復活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接受良好,不能接受的就是沙溺看他的目光那么陌生。
不行!這怎么可以!
以為自己做的那些破事沙溺都不知道,迪奧覺得他們相認很有必要,畢竟他們當初一定是相愛的,既然相愛,她就一定要記得自己。
五個人先不說誰的過錯大,但迪奧也是觸碰到她的底線了。
她寧愿他們傷害她,也不想他們因為所謂的愛自己傷害她在意的人。
那實在太過分了不是嗎。
他上前一步,沙溺像是受到驚訝一樣抱著七海千秋后退,“別過來!”
迪奧堪堪停下腳步,皺眉,“聽我說,沙溺。”
“我不認識你,不聽不聽!”
“沙溺……”
沙溺現在不想應付迪奧,拉著七海千秋要跑,七海千秋云里霧里的被沙溺拉著跑,迪奧和沙溺重逢肯定不能讓她跑了,他就是把人逮回去也不能放她走。
她怎么可以忘了他,他絕不可以忘了他。
沙溺和七海千秋跑的沒他快,很快被追上,迪奧將七海千秋撫到一旁,伸手要拉沙溺到懷里。
她暫時不想讓七海千秋知道自己不是普通人,沒用魔法,七海千秋見狀上前解救沙溺,很可惜她的力量很弱小,迪奧懷里撈著沙溺就要走,沙溺掙扎。
“放開我,你是誰,我要報警了,放開我,救命啊!”
“沙溺,你真的不認識我嗎,沙溺,我是迪奧。”
報警?笑死,警察能抓到他?
沙溺一邊掙扎,一邊看著周圍,終于等來了無慘。
她立刻喊:“救命啊無慘姐姐有壞蛋抓我!”
一個東方的鬼,一個西方的鬼,打起來!
無慘速度格外快,迪奧來不及反應,和無慘正面對上,但沒有松開沙溺,只是無慘的攻擊讓他動了動,沙溺趁機掙脫開拉著七海千秋退后一些。
“無慘姐姐,他要抓走我,我不認識他,他非說認識我,救命啊!”
無慘和迪奧對視一眼,莫名有種確認過眼神,是同道中鬼的感覺。
兩個齊齊叫了一聲沙溺,沙溺看熱鬧不嫌事大,沖到無慘懷里,“嗚嗚我好怕啊,他非要抓我走。”
無慘伸手拍拍沙溺的背,“別怕,我來了。”
他貪戀于她的主動靠近,無論她出于什么目的。
迪奧頓時睚眥欲裂,做女人打扮又怎么樣,這個家伙絕不是女人,放開沙溺!
沙溺帶完節奏就從無慘懷里出來了,再拉著七海千秋退到角落,上上下下打量七海千秋沒問題才放心,七海千秋愣愣的指指半空,問:“這個,沒關系嗎?”
打,打起來了,而且,而且這?為什么?可以騰空,是她玩游戲玩傻了嗎,牛頓,牛頓呢,救一下啊!
沙溺順著七海千秋指著的方向看去,抿了下唇,拍拍她的肩膀讓她看向另一個方向,自己則是快速的放了個賬。
萬萬沒想到,賬還有這個作用。
“沒關系,不用在意。”
“他們是不是,為你打起來了?”
沙溺滿不在意的說:“可能吧,我喜歡看男人打架。”
七海千秋:“……有一個不是女生嗎。”
“不用管,七海,你怎么在這啊?”
七海千秋這才回過神,淺淺垂眸笑了下,“我今天剛買了一個新的游戲,就坐在那里打起來,時間過得好快,沒想到都這個點了。”
平平無奇打游戲入迷的小女孩罷了。
沙溺揉揉她的頭,“這周圍最近不太平,七海不要來了。”
七海千秋也不問為什么,點點頭,說好,她問沙溺身體怎么樣,是不是好完全了,沙溺便知道七海千秋不知道她死過。
“我現在很好哦,七海呢。”
“剛升二年級……”她抬眸看看女孩,笑,“沙溺好像變了。”
和她記憶里的孩子不太一樣,沙溺挑了挑眉,“怎么說,變了嗎?”
“嗯,變……”七海千秋想了想詞,“變漂亮了。”
沙溺噗嗤笑出聲,“七海也變漂亮很多了呢。”
她偷偷看沙溺,和記憶的女孩一樣又不一樣,七海千秋感覺她不是比以前漂亮很多那么簡單,她身側的氣息變了一些,像是經歷了很多,有股淡淡的哀傷圍繞著她,這讓七海千秋很心疼。
七海千秋寧愿沙溺變壞,也不愿意她經歷什么悲傷的事。
是,生病嗎。
因為生病嗎?
七海千秋不知道,她只是心疼疼的。
沙溺拉著七海千秋出了賬,喜歡看男人打架只是說說,但是小伙伴很重要是真的,好在七海千秋只關心自己,轉移七海千秋注意力,七海千秋就忘記剛剛兩個鬼在半空的模樣。
“我們來這邊吧,七海。”
七海千秋握緊沙溺的手,沙溺轉過身,她抱了抱沙溺。
沙溺愣了愣,隨后回抱七海千秋。
少女懷抱很溫暖。
真的很溫暖,溫暖到沙溺感動。
她和七海千秋交換聯系方式,找了個地方說話。
不遠處,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無慘和迪奧打的如火如荼,這兩個莫名就是看對方不順眼,也許是因為對方似乎和沙溺有點什么故事,并且那種故事不是他們參與的。
很難受,一想到這個人,哦不,這個鬼也許和沙溺有什么過往,親密過往,就忍不住想干掉對方。
因為在沙溺放下來的賬內,外面沒人看得到他們打的有多激烈。
連沙溺走了都不知道。
沙溺和七海千秋聊了會天,看看時間很晚了,沙溺便送她回去。
“沙溺,要跟我回家嗎。”
“今天不啦,七海,回頭我再去玩,你先回去吧。”
七海千秋乖巧的應著,沙溺目送她離去,撿起一片樹葉注入魔力,讓樹葉飄在七海千秋身前以保護她。
做好后,沙溺抬頭看了看遠方,兩個似乎還在打。
打起來打起來,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沙溺一點都不心軟,也沒半點拉架的意思,反正他們又打不死對方,那就往死里打吧,等太陽快出來了這兩個都得回去。
看了片刻,沙溺拍拍衣服,打道回府。
于是等天快亮的時候,無慘回來就看到沙溺在他房間,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說:“對不起啊無慘姐姐,我好害怕就先回來了。”
無慘:“……”
他拼死拼活的,你倒好。
小沒良心的。
“你回來就好。”
沙溺甜甜的笑了,“你不會怪我吧,無慘姐姐。”
姐姐的詞咬的有點重,無慘目光專注,說不會。
她就知道不會呢。
畢竟他們現在很想愛她,也想讓她愛他們。
夜幕再次降臨,沙溺知道,迪奧開始找自己了。
她隱在老宅子里盤算什么時候離開。
這日白天,她和無慘道別。
無慘不想她離開,可是只要她走進陽光里,他就沒法抓住她。
可是怎么辦,他離不開她了。
如果這段時間沒有跟她在一起這么久,沒有再遇到她,他大概沒有這么痛苦,可是他遇到了,并且愉快的相處這么久,他無論如何做不到再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不曾擁有和擁有過,怎么可能一樣。
沙溺道完別,就看到無慘身體搖搖欲墜,精準的倒在沙溺懷里,虛虛的睜眼,咳嗽兩聲,“抱歉啊。”
“你怎么了啊無慘姐姐。”
裝病裝的也太像了吧,不愧是從小身體不好的人。
沙溺露出虛偽的關心,焦急問。
“我沒事,咳咳。”
他都裝的這么像了,沙溺自然不可能走,她要拉無慘去醫院,無慘說不想去,她去找醫生給他看,醫生是無慘安排的,出來說要養著,好好照顧。
沙溺說好,他想讓她照顧他,沒問題,只要他吃得消。
事實證明,他非常吃得消,無論沙溺怎么暗搓搓折騰他,他都沒多說,雖然有時候快氣炸了,但舍不得說她,只能忍下來。
其他鬼就慘了,成了無慘的出氣筒。
沙溺一點不心疼這些傷害過好多無辜之人的鬼,每天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是無慘的“病”遲遲不好。
沙溺這天早上打開門和窗戶,回頭看床上的無慘。
這一幕讓無慘想起多年前沙溺擁抱太陽的模樣,他一下就感覺不好,心底的不安快要溢出來。
“我想走了。”
“沙溺,我,你要走嗎。”
再看他一眼吧,求求你了。
不要走。
不要離開他。
陪著他,求求你。
她回過頭,似乎在那張嚴肅而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到一絲痛苦。
“無慘,該結束啦,何必再騙自己。”
“再騙我一下不行嗎?”
“可是我膩了。”
作者有話說:
慘慘子其實早就知道沙溺裝的,沙溺也知道他知道但就是要演下去這樣子。
今天搬家,生死時速趕出來的,飯都沒吃!可能有錯別字,回頭我檢查一下,啾啾寶寶們
感謝在2023-05-05 17:16:46~2023-05-06 21:01: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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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相思入夢(07)
◎棉花糖(慘,橘,綱,悟,儺,杰)◎
無慘很早就知道沙溺是裝的。
裝作不認識他, 裝作偶遇,一切都是她故意欺騙。
是什么時候呢。
大概是那夜看了她一夜,第二日看她過來, 她看他的樣子吧,那時候他心里忽然清楚, 她應該記得他。
她為什么這么做?假裝不認識。
大概能猜到一些, 只是無法原諒他而已, 很簡單的心理, 可是想起來念起來,這么簡單的心理才是最讓人痛苦不堪的。
他想,她在騙他, 他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這樣一直騙下去也是好的。
無慘更知道不可能,因為她的欺騙本就帶著報復心理, 她怎么可能會一直騙他, 讓他開心。
可他活該。
他那么愛她,分明那么愛她, 她死去這么多年也從沒忘記過她,一直將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有好幾個心臟又怎么樣,好幾個心臟都是她啊, 會在想起她的時候感到加倍的痛苦,也會在夢魘之后感受到加倍的無力。
無法留住最愛的人, 甚至最愛的人是因為他的行為死掉。
這叫他怎么釋懷。
時至今日,他想著她,念著她, 萬念俱灰中依舊抱有一份希望, 希望能夠重逢。
啊, 原來死亡是這樣的。
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
她還是她,她又不是她。她好像變了,但這份變化她原本沒有,可她大概經歷了很多,或許不止在他的世界,她歸來后身側才帶著這般氣息。
他當然明白,明白是她的謊言,她可能想要報復他,但是沒關系,若是她想,他可以一直當做不知道,也可以做“姐姐”,可是她膩了,她不想演下去了。
無慘這才明白,這才是她的報復。
得不到的才是最念念不忘的。
可他好想要她愛他,念他,看看他也行。
然而此時的少女只是轉身,含著笑,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
“可是我膩了呢。”
“無慘,還要繼續騙自己啊,我玩膩了,不想玩啦。”
是,因為她才是掌握主動權的人,所以她可以隨時抽身,他卻想沉溺于謊言當中。
沙溺臉上的笑容很淡,但看上去又像是釋然又像是什么,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很涼。
“沒想到,鬼王大人會陪我玩這種游戲,真是辛苦你了。”
“留下來。”
良久,無慘聽到自己的聲音,這是他真實但沙啞的聲音,而不是因為女人身體的變化,沙溺聽到后笑容變得燦爛,刺的無慘眼睛抽抽的疼,他幾乎忍不住想要上前觸碰陽光下的沙溺,可他終究沒法上前。
若是這樣擁抱她,他只能短暫的,時間極其短的和她在一起,這么兩分鐘的時間,怎么抵得過他千千萬萬年的思念。
而且他并不想死。
誰想死呢。
沙溺笑容又變得冷很多,“留下來?不好意思啊,我不愿意。”
“我可以繼續陪你玩。”
“無慘少爺,我說我玩膩了,怎么啦?難受嗎,你可以現在過來拉住我哦,如果你想。”
他很想。
沙溺往前一步,但他們的距離依舊遙遠又相近,她將掌心向上,凝力,淡藍的光芒閃過,在無慘眼里漸漸變成一朵花的形狀。
無慘瞳孔縮了縮。
“你在找這個嗎。”
“沙溺。”
假的。
可是,她有什么力量?
無中生有?
老年人無慘也不是一點網都不上,自然看過不少神話童話故事,對沙溺的能力沒有過多的想法,最后還是看著沙溺,沙溺瞇眼笑:“無慘,再見。”
“等等!”
眼睜睜看著她離開真的會讓他瘋掉的,不要這么殘忍,求你。
沙溺再次轉過身,她抬手摸了摸陽光。對陰影里的無慘笑意盈盈,“怎么了,無慘,要過來一起曬太陽嗎?”
“你明明知道我不能。”
“是哦,那真是可惜呢。”
沙溺食指點在下巴前做出思考狀,最后笑著說:“這樣吧,我們再來玩個游戲。”
無慘心中微動,對面沙溺斂去笑容,面無表情的說:“如果你能在白天找到我,我就答應你一件事怎么樣,當然,需要我做得到。”
“……”
他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卻像是被人掐住喉嚨,說不出來,最后在沙溺的目光中點頭。
“好。”
“沙溺,你不能食言。”
沙溺這才一笑,“我不會食言的,但你要做得到。”
“好。”
無慘,更瘋狂一些找青色彼岸花,然后瘋狂的找我吧。
沙溺顯得心情不錯,她從口袋里拿出一束花,笑嘻嘻的走上前,“無慘少爺,我早上去摘花了呢,想給你,你要不要?”
是紫藤花。
無慘:“……”
就,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對她遞過來的東西又一點都舍不得丟。
更何況,她朝他笑。
他伸出手,接過這束花。
指尖沾到陽光被燒成了灰,他的手在握住花的時候明顯感覺到疼以及有變灰的痕跡,這股讓鬼討厭惡心的氣味實在難受,而沙溺笑嘻嘻的,似乎不在意這么做的后果。
“拜拜。”
無慘最終只能看著她離開了他的世界。
紫藤花帶來的疼痛沒有他心里頭觸不得傷口那么疼,他甚至握緊了都沒有放。
好。
他在心里說。
你最好不要食言,否則他也不介意采取什么別的方法。
沙溺。
無慘回到無限城,再次召集了十二鬼月。
短短時間再次被召集的十二鬼月心里也不敢對無慘有什么大意見,沒辦法,鬼王掌控了他們的生死。
媽的。
鬼王瘋了。
他口袋里居然有一朵紫藤花,像西裝上的口袋巾,而且為什么一旁有紫藤花啊,老板你是不是故意的?!
無慘確實有點故意的成分,他不好過,他也不想讓別人好過,他只能容忍沙溺,不可能容忍其他人。
“這次我會一起去找青色彼岸花。”
他一定要加快動作,在白天找到她,在陽光下擁抱她。
那件事,就讓她做一件沒完成的事吧。
他知道,他要是說跟我在一起之類的,沙溺一定會說做不到。
畢竟這個前提是她做得到的。
無慘分得很清,所以很清醒的決定接下來做什么。
他在沙溺身上放過定位器之類的東西,但是很可惜,沙溺現在可不是從前的沙溺,這些玩意別想逃過她的眼睛。
所以到時候他真的需要去找她。
其實,他更相信沙溺還會主動來找他,因為這才哪到哪啊,她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他。
放過他們。
沙溺的確是有點玩煩了,狗日的無慘裝病,她不想照顧他了,照顧他十幾年還不夠嗎,累了毀滅吧。
所以沙溺跑了。
去會會下一個好朋友吧。
不過在這之前,沙溺去找七海千秋玩了會,之前提醒過她不要告訴別人她的事,七海千秋乖巧的沒有說。
隨后被五條悟拉走了。
貓貓好久不見沙溺,想瘋了。
猛搓沙溺魚頭。
“干嘛都不找我呀,小不點。”
沙溺抬頭,用手比劃,道:“悟,你看看,我現在,比以前高很多。”
“我不是小不點。”
五條悟哈哈大笑,沒想到沙溺會糾正這種問題,“小不點小不點小不點。”
越不讓他喊,他喊的越起勁了。
果然,沙溺心想,她真的很難招架現在的五條悟。
從五條悟那里離開,沙溺打聽了一下盤星教最近的動作。
實際上位置在哪沙溺老早就大致上搞清楚了,除了盾子,剩下幾個沙溺都準備裝不認識他們,很想看看他們的反應。
盾子的話,好像跟他說自己不認識他還沒直接告訴他他殺了她來的讓他絕望。
他不是很愛絕望嗎,她這么好心,讓他品嘗這個滋味,他該感謝自己的。
沙溺努力沒去想心心念念的阿綱,卻在這個時候感覺到白玉海螺的召喚。
啊,是真琴。
她只好暫時打消了去找其他幾個幼馴染的想法,趕緊去見自己的真青梅竹馬。
橘真琴在老地方等沙溺,這段時間因為忙著大學入學以及一個新的比賽的事,他有一段時間沒來找沙溺了,以前無論有多忙,他隔幾日都會開找沙溺。
童話故事里人魚的存在,這個秘密,橘真琴沒有同任何人說,即便是他在意的家人們,還是七瀨遙他們。
這是他和沙溺的秘密不是嗎。
沙溺有時候會在海里,這時候他就需要等一會,因為小時候親人經歷過海難,讓他有了陰影,所以一般他們都在這種小溪小河里相見。
這回他等了有一會。
白玉海螺上有魔法陣,沙溺在水里能夠快速移動過來,但在陸地上花費了一番時間才過去。
第一次見到沙溺長出雙腿的橘真琴:“?”
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吃驚過后,臉上浮現一如既往的溫柔笑顏,“阿藍,今天怎么了?”
沙溺滿身黑氣,滿身傷痕,但看到他的笑容,恍若隔世,她鼻子頓時就酸了,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淚好像不值錢,非要涌上來。
對旁人情緒很敏感的橘真琴一下知道沙溺心情的變化,朝沙溺走過來,揉了揉比他矮了不少的沙溺頭,“怎么了阿藍,變成人不開心嗎?”
沙溺垂眸,沒說話。
于是他抱了抱她。
“阿藍。”
輕輕喚她。
也沒問她為什么變成人,好像他的擁抱可以給她力量,她也確實感覺到熱意和溫暖。
“小橘子……”
好像面對自己熟悉的人,哥哥一樣的存在,沙溺一下想要發泄出來她經歷這些的委屈。
可是小橘子只是普通人,她不能對他說那么多,但是沒關系,他也不會問那么多,他只是陪著她,像以前一樣和她聊天說話。
青年碧綠的眸子讓沙溺忽然有了很多力量,是生機的顏色。
橘真琴用紙巾幫沙溺擦眼睛,無奈又寵溺的說:“終于學會了長出雙腿的魔法,怎么不來找我。”
她之前一直嚷嚷著要學長出雙腿的魔法去人類世界玩,橘真琴是知道的。
“我……怕你在忙。”
“沒關系,阿藍,再怎么忙,都可以陪阿藍。”
沙溺才破涕為笑,露出這么久真實的單純少女笑容,橘真琴又揉揉沙溺的頭,“什么時候回海里?”
“我沒學變回尾巴的魔法,要等它效果過去才能回去,三個月吧。”
橘真琴微驚訝,“這么久,阿藍要來我這邊嗎?”
“不了不了,我還有事。”
他遺憾又有些吃味的說:“看來我們阿藍交到新朋友了。”
沙溺拉著他手嘟嘟嘴,“小橘子是最重要的朋友!”
“你是不是對很多人都這么說過。”
“哎呀沒有啦。”
兩個相視一笑。
橘真琴陪她回水里玩,以前她都是魚尾,他沒贏過她。
好的,就算她長出雙腿,他也贏不了人魚的。
上岸后,沙溺用魔法烘干兩個衣服,聽到橘真琴問:“阿藍有事的話,可以抽空來玩嗎,我帶阿藍玩。”
之前沙溺沒來過人類世界,橘真琴很遺憾不能帶她去玩什么,只能和她描述一些東西,現在她都有雙腿了,他很想帶她轉轉。
“可是你不是很忙嗎?”
“沒關系,今天有空,阿藍不愿意去我那里,就當是陪我玩不好嗎。”
沙溺這才點點頭。
小橘子不知道,她經歷了好幾個世界,人類世界還有什么她沒玩過,只怕他自己都沒她熟悉,但他這么說,沙溺也沒拒絕,看到他,讓沙溺很開心,她心里那么多陰霾被驅散了很多。
沙溺答應后,輪到橘真琴害羞了,他一時間想不起來帶女孩子去哪里玩,還是一條小人魚。
“我們去游樂園?”
沙溺:“……”猜到了。
她笑著說好呀。
兩個往車站走,向往常一樣說話。
橘真琴能感覺沙溺和之前不一樣,他想著是不是沙溺在人類世界經歷了什么,讓她身側氣息很悲涼,這種感覺讓他很難過,他的小人魚一直是無憂無慮單純天真的。
他理智的沒有多問,是擔心她想到什么更加難過,還不如帶她散散心,讓她開心一下。
今天不是休息日,但游樂園里人也不少,沙溺和橘真琴去門口買票,橘真琴才意識到自己沒帶證件,這家游樂園進去買票要證件的,在網絡上買也需要刷證件。
沙溺:“我有我有,我來買。”
橘真琴眼尖看到“五條沙溺”,等她買好遞給她一張,問:“五條沙溺?是阿藍的新名字嗎?”
“……啊,這個,是,我在人類世界用的名字。”
他笑笑,“所以阿藍來人類世界很久了嗎?”
他稍微有一丟丟的難過,難過于沙溺沒有來找他。
“大概在你和我說可能很久不來的五天后吧。”
“那也很久了呢。”
“是啊,真的很久了。”
久到她都輪回好幾遍了。
橘真琴再次感覺沙溺心情瞬間的低落,連忙轉移話題,道:“棉花糖吃不吃,我去買。”
沙溺沒來得及說吃不吃,橘真琴便走到那邊買,沙溺站在原地等他,入目視線內,來來去去的人讓沙溺感覺這個世界那么大又那么小。
棉花糖要排隊買,橘真琴前面有兩個人,沙溺準備走過去,忽然聽到有人叫她。
“阿藍……”
沢田綱吉下意識叫出聲。
人群之中,他認出了那個孩子。
那天她離開以后,沢田綱吉便想了很多,但怎么都想不起來和她的記憶,像是蒙著一層霧,有什么在阻止他想起來,她那么悲傷的模樣,他想,他們以前一定認識的。
但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她像一陣風,吹過來又走了。
抓不住。
沙溺心里猛的一動,差點脫口而出“阿綱”。
你記起我了嗎。
不,沒有。
沙溺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依舊是不記得自己的,和橘真琴玩的好心情頓時變得失落很多。
阿藍,阿藍。
這個名字是你取的,你怎么就是不記得呢,阿綱。
“我們曾經,是不是認識。”
今天被藍波他們吵的沒辦法到游樂園里,沒想到能遇到她。
她站在人群中很顯眼,身上還穿著上次他給的衣服,路過的人有不少將目光打在她身上,她恍若未聞,目光一直在前方。
那個視線里是另一個人。
不過這不重要,沢田綱吉很想確定,他們以前是不是認識,以及她現在是否開心起來。
因為她之前很悲傷,他希望她能夠快樂一些。
藍波在催他,他讓剩下幾個小伙伴先去玩,他們吵鬧著,里包恩發話讓大家自己玩不用管他,小伙伴們這才作罷。
他們周圍清出一些空間,好像大家都避開了他們,沙溺看著他的眼睛。
有她貪戀的溫柔。
她大概很貪戀人類的溫柔,聽得所有故事里,曾經想象的,也都是溫柔的讓人想要流淚的故事,名為治愈的感覺吧。
“沒有。”
沙溺搖了搖頭,“我們不認識。”
他不記得了,那就算了吧。
沢田綱吉愣了愣,有種想要伸手拉拉她的沖動,哪里都行,想拉拉她的袖子再問一句:我們以前真的不認識嗎?
他壓了下來,沒多做什么,時間似乎變得很慢很慢,沢田綱吉上前一步,沙溺往后退了退,“是我記錯了,對不起,我們以前并不認識。”
“可是你叫了我名字。”
“是嗎,大概是意外。”
沙溺想走,可看著心心念念的少年,眼睛酸酸的,有點不太舍得走。
“阿藍,給。”
一束像花,大大的棉花糖遮住了沙溺的視線,沙溺接過橘真琴遞過來的棉花糖,糖絲沾到鼻子上,打斷施法一樣打斷了沙溺越發失落的情緒。
“你看你。”
橘真琴失笑,用指腹抹去了沙溺鼻尖上的糖絲,最后才看向沢田綱吉,“這是阿藍的新朋友嗎?”
沙溺搖搖頭,心里很痛,咬咬牙說:“我不認識他。”
橘真琴沖沢田綱吉頷首,“抱歉先生,那我們先走了。”
沙溺心情不好,橘真琴敏感的感覺到,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把小人魚哄開心了點,那個少年是怎么回事啊,也沒做什么,說兩句話怎么就讓阿藍這么難受,啊真是的。
他牽起沙溺的手,兩個另外一只手都拿著大大的棉花糖,沙溺咬了一口,齁甜。
沢田綱吉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死心的跟了上去。
橘真琴:“??”
臭小子,干嘛呢。
橘真琴有種家里水靈靈的白菜要被摘走的錯覺,他自己有弟弟妹妹,深知有些臭小子的行為可不是什么無意的。
“這位先生,同學,請不要跟著我們哦。”
“這,這么大的地方,我沒有跟著你們。”
沙溺抿了下唇,感覺棉花糖都不香了。
她曾經想,一個是她小時候認識的玩伴、摯友,他給她取了名字,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存在。
另一個和她認識這么多年,也是青梅竹馬,等她去人類世界,一定要介紹他們認識,有機會和他們一起玩!
玩玩沒想到真有一天一起玩了,但是是這種情況。
沙溺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吐槽。
阿綱明明不記得她,為什么好像很難過。
她舍不得他難過,可是他根本不記得她啊。
沙溺腦子里想著想著,感覺棉花糖被誰揪掉一塊,而橘真琴牽著自己的手和沢田綱吉同時停了下來詫異的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男人。
可能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走路走的好好的竟然揪別人棉花糖吃。
橘真琴和沢田綱吉一左一右在她身邊,沙溺回過神,發覺自己前面的太陽被擋住了,擋住陽光的罪魁禍首又揪了一塊她的棉花糖。
她頓時:“!!”
拳頭硬了!
想揍貓!
“你干嘛吃我棉花糖!”
要不是五條悟帶著小墨鏡,估計現在的眼神很有捉奸那味,五條悟聳聳肩,“就吃就吃。”
啊啊啊啊氣死他啦!天天不找他說是在忙結果居然在和兩個少年約會!怎么啦跟他約會不行嗎!他年紀大了是委屈你了啊臭沙溺!
揪了第三次的五條悟轉身就撤,沙溺氣的跺腳,掙脫橘真琴牽著她的手追了上去。
“五條悟,你給我站住,還我棉花糖!”
這是小橘子給她買的!
五條悟!
你給我還回來啊!
五條悟: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五條悟幼稚的放慢腳步,被沙溺抓住后做了個鬼臉,“我不能吃嘛。”
“不可以!要吃你自己買,這是小橘子買給我的!”
五條悟:“哦呦,小橘子,叫的真親密啊,誰啊誰啊。”
這酸味都快把五條悟腌入味了,可惜沙溺一點都感覺不到。
“哼。”
“誰啊誰啊。”
“不告訴悟!”
“太過分了吧小不點,這都不告訴我。”
話音落下,那邊橘真琴和沢田綱吉追上來,橘真琴叫她:“阿藍,怎么了?”
“阿,藍?”
“……”
沙溺撇過頭。
她好像跟他說過她沒有名字,就叫沙溺。
咳。
“怎么了?是阿藍認識的人嗎?”
“啊,對。”沙溺看向五條悟,“悟你為什么在這里?”
沙溺想的是,五條悟出現在這邊,是因為任務嗎?那豈不是說這周圍有危險?
五條悟的理解:我和別的男人約會,劃重點,還是兩個,你干嘛來打擾我約會,煩死啦!
五條悟:“……”
貓貓瞬間委屈的想拉著沙溺就跑。
嘟囔一聲,“我帶悠仁過來有點事啦。”
“那么,虎杖同學呢?”
五條悟:“……”
是哦!他那么大一個悠仁呢!
哎呀,看到沙溺他就忘啦。
此時虎杖悠仁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過來。
“五條,老師……”
“喏,這不是來了嘛?”
沙溺:“……”
“那你去忙吧,我還要玩。”
“不行!”
五條悟和“虎杖悠仁”一起說。
于是,兩人小隊變成了五人小隊。
橘真琴:“……”
總感覺,他家水靈靈的白菜,會被小偷偷走呢。
早知道不來游樂園了。
沙溺咬完棉花糖,走在他們中間,想和橘真琴說話,沢田綱吉和五條悟無所謂,但她怕虎杖悠仁身體里的宿儺會對橘真琴不利,橘真琴只是普通人,萬一因為她出什么事,她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只好保持著這種詭異的氣氛。
游樂園有很多設施,沙溺失去玩耍的心思,看什么都提不起興趣,她不想去玩,其他人也沒有要玩的意思,全然看她一個的。
一種奇怪的修羅場達成了。
于是沙溺就這么轉了一圈,什么也沒玩,拉拉橘真琴,“玩好了,我們走吧。”
沢田綱吉沒得到讓他寢食難安這么多天的答案,但都走了一圈,他沒找到機會問,這么多人,尤其那個白發男人,總感覺對他的敵意很大,像看情敵一樣。
他只是想知道他們曾經是不是真的認識,如果真的認識,他很抱歉忘記了她,再給他一次機會吧,他會好好記住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這次不行,只能等下次機會了,他覺得他們有一天還會見面的。
如果那一天,他能想起來就好了。
虎杖悠仁是最痛苦的一個,他和沙溺不熟,就是跟著老師來訓練,結果老師這樣子,他身體里家伙從沒有這么暴躁,感覺天靈蓋都要被掀開了。
宿儺哪見得沙溺和這么多人一起玩,還是男人,看她的眼神怎么都不清白,詛咒之王怒的要詛咒他們了。
可沙溺又不記得他,她跟別人說話都不在意他的,而且不是他在別人身體里的原因,他相信她若是記得她,是千年前的她,別說她在別人身體里,就是他化成灰她都認識他。
這種她只忽略自己的感覺很讓他惱怒,但他又做不得什么,尤其是他認出五條悟是五條覺的轉世,真恨不得當場變身,可惜變不得。
誰叫他現在在別人身體里,虎杖悠仁別的不說,還是挺能控制他自己的身體的。
五條悟就很好理解了。
絕對要破壞小不點的約會!
管他是誰,先破壞再說!
要約會也是跟他約會!
哼!
沢田綱吉看向沙溺,沙溺看他的目光遠比看別人復雜,這讓他相信,他們絕對有什么,就算是很渺小的事情,很平凡的日常,那也是他們之間的回憶,是他率先忘記的,他說不得她什么,可以的話,他會努力想起他們的回憶。
那對她來說很重要。
一定是這樣。
“那我先走了,阿藍。”
明明她和他說她叫沙溺,可他不想那么叫她,也許他還沒有想起這個名字的來由,可他夢囈時叫過。
沙溺目送他離開,下意識踏出一步,“阿綱……”
和她轉了很久,她再次主動叫他,沢田綱吉心里微動,轉過身對沙溺笑了笑。
陽光灑在少年身上,沙溺一直看著他遠去。
“人都走了還看啊。”
五條悟在沙溺眼前晃了晃,酸溜溜的說。
沙溺回過神,瞥了五條悟一眼,“你沒有事情做嗎?”
“沒有!”
“我有,那我走了,拜拜。”
五條悟:“?”
啊啊啊她要跟那個臭小子干嘛去啊!
五條悟感覺下一秒就要炸毛了,沙溺拍拍他,跑去買了個棉花糖給他。
“給你吃,我還有事啦,悟,回頭和你細說。”
堂堂咒術界最強,一個棉花糖就打發了。
五條悟揪了下棉花糖塞嘴里,不爽的目送沙溺和橘真琴離開。
“五條三三,你居然不繼續跟著嗎。”
“哼哼,悠仁,這你就不懂了吧,兩個相愛的人,一定要給對方足夠的空間哦!”
“……”可是五條老師,棉花糖的簽子都被你捏成粉末了欸。
還有,什么叫兩個相愛的人?你確定她愛你?
沙溺和橘真琴出來后,道:“有什么想問的嗎?”
“阿藍想說嗎?”
“對不起……”
“沒關系,阿藍,不用道歉,你不想說就不說好了。”
他讓沙溺和她面對面站著,溫柔的輕笑著,“但是阿藍要記住,無論什么時候,阿藍都可以來找我的哦,阿藍不開心的時候,快樂的時候,無論怎么樣,我都會在阿藍身后的。”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不用怕。”
沙溺鼻子酸酸的,對他來說只是一段時間,可是她的時間線過了那么久,她已經不是當年那條小人魚了,她現在好壞,好壞……
兩個又去別的地方轉了轉,橘真琴實在不放心沙溺,但沙溺拒絕和他回去或是去他家住,她還有別的事。
見她那么嚴肅的模樣,橘真琴便不再多說,和沙溺交換聯系方式,又送沙溺回到她的落腳點,本來準備走,見沙溺家里不干凈,動手跟沙溺一起收拾一番,走去吃了個飯才離開。
之前在無慘那住了不少時間,這個落腳點自然就變臟了。
對于海底珍珠很值錢,沙溺其實是小富婆這件事,橘真琴只能語重心長的提醒她不要被騙了。
今時不同往日,沙溺現在很難被騙到,因為她不像以前別人說什么就信,她會想想是不是真的。
只剩一個人,五條悟精準的掐到時間問她在不在。
“在的。”
五條悟唰一下出現在她眼前。
其實瞬移的發動條件沒那么簡單。
沙溺扯了扯嘴角。
“悟?”
貓貓笑嘻嘻的說:“我也買了棉花糖,你吃不吃。”
沙溺:“……”
老實說,吃了一個后并不想吃了!
但是看他的樣子,沙溺只好點點頭。
這束棉花糖好大……
感覺是特別制作的雙倍大的棉花糖,比沙溺半個人都大,“我吃不完。”
“那就一起吃嘛。”
該不會說到底只是你想吃吧。
五條悟揪了一塊塞嘴里,沙溺學著他的動作揪一塊放嘴里,五條悟問:“你要細說什么。”
“悟知道我被殺了幾次?”
“嗯……”
“我本來是一條人魚,阿綱小時候和我玩過,但是他長大了忘記了,小橘子也和我玩過幾年,沒有別的。”
“喔,這,這樣嗎。”
五條悟暗搓搓想:她在跟我解釋,她心里有我,她愛我!
沙溺只是怕五條悟吵吵罷了,畢竟現在的五條悟她很難招架,又不能打他一頓,萬一打不過豈不是很尷尬。
“吃嘛吃嘛。”
五條悟沒再多問。
聰明的男人不會再多問,何況她的經歷說起來只會讓她再痛一次,他怎么說也不舍得讓她疼的。
小不點的痛感和普通人不一樣啊。
因為太大了,最后三分之二還是五條悟一個人吃完的。
沙溺嘴角有糖絲,他伸手幫沙溺擦了擦嘴角,突然指著后面說:“看,那是什么!”
她回過頭,發現什么都沒有,又疑惑的正過頭,剛好吻到男人的唇。
愣住。
她往后縮了縮,被五條悟捧住后腦勺用力的、深深的吻了下去。
帶著甜味的吻讓沙溺愣了愣,口腔中充斥著男人的氣息,她回過神,伸手推開他。
五條悟偷到香,笑的格外燦爛又欠揍,砸吧砸吧嘴。
好甜呀。
好想多來點。
不過看少女的表情,五條悟打消念頭。
她垂著眸,“悟,不要喜歡我。”
我現在不值得別人喜歡。
他伸手搓搓她的頭,“我才不喜歡你呢。”
我愛你。
很愛你,笨蛋。
沙溺立馬臉紅了,欸?!是她誤會了嗎!他原來不喜歡她?啊啊那多尷尬啊!腳趾頭也是會累的好嗎!
“不對,那你干嘛親我?”
五條悟嘻嘻哈哈,沒回答,道:“小不點,不要覺得自己不好。”
“你值得最好的。”
沙溺動動唇。
五條悟想多待一會,被沙溺趕走了。
他在門口摸摸嘴巴,開心的很!
嘿嘿,小不點,好甜,嘿嘿嘿。
沙溺深呼吸一口氣,將心里的情緒壓下去。
悟真是,越來越莫名其妙了,是不是做咒術師的腦子都不太好啊?
——
盤星教的大本營被夏油設在離他老家不遠的一處宅子,周圍鳥語花香,若是站在高處眺望,能隱約看到他老家的地方。
鄉下不用多說,都是猴子。
菜菜子趴在不遠處,悄咪咪打量夏油。
啊,又在發呆了,應該在想一個人吧。
外面傳來的聲音引起菜菜子的注意,她聽到美美子回來的聲音,與此同時還有滾輪的聲音。
她出來一看,只見推著推車的美美子和另外兩個人都低頭看著推車上的人。
喂!她的頭還在流血啊!!
等等,哪來這么漂亮的女孩啊!
難怪連美美子都在看著她。
不對啊,親,止血,趕緊止血啊,愣著做什么!
幾個吵鬧的聲音引起夏油的注意,思緒從遙遠的記憶中回來,走出來看他們在吵鬧什么。
“我說叫醫生來吧。”
“不不不,這么點傷,我來包扎就行了!”
“拜托!你只會讓她傷的更嚴重!天啊,血,越來越多了!她會死的吧!”
“我可以,我……”
聲音在夏油蹲下去抱起少女中消失。
看著夏油的聲音,兩個女孩一愣,“我怎么覺得,教主很奇怪?”
“我,我也覺得,他好像突然,臉色一下就變了,你有沒有看到?”
“啊為什么?我不該救人嗎?可是她長得好漂亮死了好可惜。”
“人類都是猴子!誰叫你救的,等著被罵吧!教主絕對要罵你!”
“嗚……”
片刻后,夏油出來,“叫醫生過來,馬上,用最快的速度!”
若不是他想多看她一會,他就自己去了。
幾個愣愣的應著,連忙找醫生去了。
夏油回到房間,蹲下去摸了摸暈過去的少女的臉。
沙溺這回是真的受傷了,不過有一丟丟故意的成分,上次無慘第二天就發現她是裝的,這回怎么會也得多堅持幾天才被杰發現吧,撞到腦子失憶是個很好的理由。
不是特地撞得,就是救大馬路上一只貓貓不小心摔了撞到了石頭,看到美美子他們故意讓自己傷的看起來很嚴重,這不就理所當然被帶回來了。
美美子說明情況后,夏油讓她出去,他現在只想和沙溺單獨待在一起。
要說沙溺死亡的不真實感,除了瘋瘋的盾子,他應該是感覺最不真實的,他親手殺了她,還覺得她沒有死。
你看,她果然沒有死,她來找他了。
阿溺,阿溺,好久不見。
好想你。
他握住沙溺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動容的摸了摸她的臉。
醫生很快被叫來,夏油親自幫她包扎頭上的傷口,止住血后,感覺沙溺臉色蒼白很多。
其實要去醫院縫合的,但是來不及了,只能這樣簡單解決,還好完成了。
沙溺這會是真的暈的,暈之前先用魔法給自己套了個盾,雖然她覺得夏油看到她后不會讓她死掉,但還是自己更加放心。
直到黃昏時分,沙溺才悠悠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夏油的臉。
他臉上的關心,思念,深愛都隱藏不住。
曾經的少年成熟了很多,沙溺表情沒有一點讓人生疑的地方,先是愣了愣,捂著頭,痛苦的哼一聲,“這是什么地方?我是誰?你是誰?啊,頭好痛。”
夏油愣了愣。
隨后顫抖著道:“這是我們的家,阿溺,你是我的妻子。”
“我們是夫妻。”
作者有話說:
這兩天作者好水逆嗚嗚嗚昨天搬家搬完沒有熱水洗澡澡只能洗冷水,今天水杯在床上打翻了qaq,吹了老半天,吹風機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
感謝在2023-05-06 21:01:31~2023-05-07 20:22: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阿修羅w 112瓶;L. 5瓶;心向陽光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7章 相思入夢(08)
◎媽!(杰,惠)◎
沙溺演的很好, 至少這一個照面,夏油沒看出什么問題。
她的頭傷了,上面纏著紗布, 紗布上沁出些許的血,這種頭上的傷導致, 似乎失去記憶是件不怎么奇怪的事。
夏油沒有生疑。
應該說, 他只能相信。
在她沒有醒的這段時間, 他想過, 等她醒過來,他要說些什么,他們如何相處, 她若是知道他十年來和從前大相徑庭又會如何。
夏油很驚喜,也很忐忑, 他會害怕在她眼里看到半分關于他的不好。
從前很依賴他的少女, 被他親手殺掉,她在死之前還安慰他, 叫他如何能釋懷。
啊,原來她真的死去,他并沒有多舒服,這常年的枷鎖讓他窒息, 一碰就疼。
可是怎么辦呢,他無法在看到她后裝作不認識, 他太想她了,想得快瘋了,現在她出現了, 他只想抓住她。
失憶了、嗎?
就在一瞬間做出判斷, 夏油聲音和身體都在微微顫栗。
沙溺捂著頭, 疼是真的疼,被夏油這句話驚到也是真的驚到。
一般失憶的人面對這種情況是怎么表現,一邊頭疼一邊說:啊?是這樣嗎?怎么可能?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總之,不可能冷靜。
所以沙溺沒表現的多冷靜,用一個形容詞來說,大概是三分之一個可云?
“不可能,我,我怎么會結婚,啊我是誰,你是不是在騙我,好疼,頭好疼。”
夏油只好過去一些握住沙溺的手腕,細細的安慰她:“阿溺,你受傷了,不記得也沒關系,我們是夫妻,是一體的,不要害怕,我一直在。”
沙溺:“你都說我不記得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騙我?也許你根本不是我丈夫!我還是個孩子,不可能有丈夫!”
夏油:“……”
小腦袋瓜子轉的還挺快。
夏油輕輕擁住作起來的沙溺,讓她得以安靜一些,沙溺頭很疼,也沒準備一直鬧,被擁住后很快安靜下來,安靜下來的沙溺將頭靠在夏油身上,小聲說:“對不起,我很害怕,但是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也許你真的沒有騙我。”
“阿溺……”夏油心中微動,抽抽的疼。
即便她這么說。
她越這么說,他越感覺抽抽的疼。
沙溺抬頭和他對視,心說杰的眼睛這么多年也沒大多少啊!
藍眸暈染著一層霧氣,依舊是澄澈干凈的目光,未染塵世,看著都不忍心騙她了。
但是他不這么說,她會離開吧。
他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出現,以這種不像人類的感覺。
五條悟的六眼很輕松看出她并不是人類,或者說不是普通人類,夏油則是看出一些加猜測以及給他的感覺,也可以說是第六感。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她才能再次來到他身邊。
不知道她如何復活,如何歸來,夏油不想去想這么多,他只要她在,這一次他會好好愛她,比之前還愛,絕不會再做一次讓他痛徹心扉的事。
明明,想要守護她一輩子的。
怎么自己食言了呢。
夏油細細的哄著沙溺,沙溺躺下來,不安的說:“我想休息。”
“休息吧,我找醫生再來看看。”
“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放心。”
“我醒來的時候,還能看到你嗎。”
被子蓋的很高,她只露出兩只眼睛,像小鹿一樣,濕漉漉的,有著些許的緊張和害怕,和不久前的鬧騰形成反差,安靜下來的女孩因為空白的記憶轉而成害怕。
設身處地想象,陌生的人,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自己,怎么可能不害怕。
“嗯,我會一直陪著你,休息吧,阿溺,不用擔心。”
沙溺這才看似安心的合上眼睛。
頭是真的疼,也是真的累了,睡覺吧。
被請來的醫生看過沙溺,驚訝于沙溺恢復的挺快,傷口比他想的好多了,也給出關于失憶的合理性,畢竟撞到頭了,建議還是去醫院拍個ct什么的看看,去醫院系統的治療。
身體問題,夏油雖然不想去人太多的地方,還是決定帶沙溺去,只是剛碰到沙溺,沙溺就睜開眼睛,淚眼汪汪的說不想去醫院。
她這種表情誰都頂不住。
“唔、你沒有走,沒有離開我,真是太好了,我不想去醫院,可不可以?”
他會一直在的。
夏油沒辦法,還是狠下心抱著人去醫院做了套檢查。
好在她現在身體不會被檢查出人魚的部分。
“暫時性失憶”。
也就是說,她遲早會想起來。
醫生和夏油在病房門口說著話,目光一直在病床上少女身上,她乖巧的半坐在床上,雙手疊在身前,被子蓋在胸口下,臉色蒼白,看向前方的眼神沒有焦距,看似很認真的看著前方,實際上大概在害怕。
確認沒問題,按時換藥就行,夏油謝過醫生,走到沙溺跟前,少女沒有焦距的眼神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忽然多了光。
就好像他是她的光。
他依舊被依賴著。
“杰,好久哦,我沒事吧。”
“沒事,現在就可以出院了。”
沙溺才露出笑容,張開雙臂,等著夏油抱她。
夏油輕輕松松將人抱起來,“偷懶鬼。”
“嘿嘿,可是杰力氣很大欸,抱著我一點都不吃力嘛。”
短短時間內,或許他是她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她對他的依賴性明顯很高。
這個世界對她而言很陌生,目前只有他熟悉,所以她很在意他。
他想讓她更在意他,最好永遠在意他。
辦好手續,夏油和沙溺回家。
可能傷了頭,加上沙溺有故意的成分,被夏油抱住,窩在他懷里睡覺。
她好像比以前嗜睡。
夏油撫摸著她的頭發,目光平視前方,下一秒低下頭,貼了貼沙溺的臉。
要不是沙溺還傷著,夏油很想用力抱緊她,靠在她身上,好汲取這么多年的溫暖。
只有她是溫暖的。
沙溺沒怎么睡著,自然感覺到夏油的動作,她裝睡有一手,沒被發現什么。
后半程在車上顛來顛去,夏油將人抱在懷里,晃晃悠悠的,沙溺真的睡著了。
也就不知道夏油靠的更近,像是抱著什么稀世珍寶舍不得放手。
回到宅子里,沙溺被抱到床上繼續睡覺。
對夏油從昨天開始的不對勁,宅子里只要是個人就都知道,尤其是菜菜子和美美子,夏油從某種方面來說是她們的養父,她們大概知道夏油有個忘不了的人,因為他總會望向某個方向露出那種憂傷思念的神情。
但她們可不敢提。
現在問題來了。
教主應該二十六七歲了吧,如果這個少女就是教主思念的那個人,問題很大!
少女看起來大概也就十五六歲(實際上十八了),還那么小,教主若是思念的就是她。
那豈不是?
不不不,不至于!
可若不是,教主怎么會對一個陌生人這樣呢,她們第一次見他這么著急,愛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誰看不出來他愛她。
好怪。
兩個人正在外面偷偷打量,美美子尋思少女是她救回來的,怎么到現在都沒人夸她一句啊!
夏油知道兩個小姑娘在偷偷打量,將窗戶關起來,兩個對視一眼,露出“不是吧”之類的表情。
看都不給看,教主什么時候占有欲這么強啊!
夏油走出來,道:“你們想問什么?”
“她是誰呀?”
直接問了。
夏油關好門,佛珠被他撫的很快,他認真道:“是我的妻子。”
“哈?您什么時候結婚的?!她,她還很小吧!我們從沒見過她啊!”
“我之前弄丟了她。”
他目光透露一股哀傷,美美子和菜菜子頓時不再多問。
夏油稍微給她們解釋一下,讓其他人也這么說,務必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們是夫妻,是很久的夫妻,不可以讓沙溺起疑。
兩個小姑娘忽然明白,夏油來真的,他真的在把她當妻子,可是他們年紀差那么多,萬一等她想起來一切發現不是怎么辦。
看夏油的模樣,又像是有很多故事,兩個小姑娘都閉上嘴,按夏油說的去做。
夏油回到房間守著沙溺,她愈合的很快,傷口已經不流血了,普通人不會這樣,也不是反轉術式,她大概有著別的力量,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這股力量主動在保護她。
他這么猜測。
其實是沙溺自己用治愈魔法治療的,家人們,頭部受這種傷一定要第一時間去醫院看醫生,不能學夏油!
記憶。
她的記憶恢復,會怎樣呢。
夏油不知道,因為她到死都沒有怪他,還在安慰他,說不后悔和他相遇,就算被他殺了也沒有后悔。
阿溺,我的阿溺,你怎么這樣傻。
他將沙溺往里抱了抱,脫下外套,上床,抱著人。
是他格外熟悉的氣息,他想念這股氣息想念到瘋掉了,現在抱著人都覺得不真實,就像當初她死掉一樣不真實,現在她回來依舊不真實。
稍微收緊力氣,夏油將她整個人抱在懷里,沙溺本來睡著了,被這么一抱肯定會醒,現在她睡眠質量沒那么高。
“唔……杰……難受。”
夏油:“哪里難受?”
“不,不能fu吸了……”
夏油只好趕緊松開她,她頭發在他懷里搞的亂糟糟,夏油順了順,體貼的道歉:“抱歉,我很擔心你。”
也很害怕,害怕失去,所以才抱的那么緊。
“不用擔心哦杰,醫生不是說我沒事嗎,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起來的,對不起,我們明明是夫妻,可是我卻忘記了,對不起……”
沙溺說著看向他,她很想看看他會有什么表情,很可惜,他一點破綻都沒有,臉上是滴水不漏的關心,她的話對他沒有多大影響,沙溺心想,夏油的演技比無慘好那么一丟丟,無慘這鬼過了一千年脾氣還是很難控制。
“不要緊,阿溺,重要的是你安全。”夏油伸手摩擦著沙溺側臉,兩個坐在床上靠的很近,交纏的衣服讓他們看上去像經歷了什么。
“可是,那是很重要的記憶吧,我卻忘記了。”
她的失落不像作假,夏油擁住她,安撫道:“不要緊,阿溺,別在意。”
你是更擔心我會想起來吧,杰。
“我會努力想起來的,杰!”
夏油揉揉她頭,“好,不必勉強,小心頭疼。”
“嗯!”
沙溺看了看時間,說:“我餓了,有飯吃嗎。”
“當然有,我現在去做。”
盤星教當然有可以做飯的人,可是沙溺的一切,他都不想交給別人。
“你好好休息,阿溺。”
夏油起來穿好外套,在沙溺含著笑意和因為失憶忐忑的目光中彎腰在她額頭親了一口。
“等我回來。”
真的很像剛結婚的小夫妻那么甜蜜幸福呢杰。
沙溺目送他出門又關上門,重新躺在床上,打了個哈欠。
的確很餓,人魚,人魚也是需要吃飯的嘛。
沒一會,門開了一條縫,光芒透進來,兩個小姑娘打量著里面,沙溺讓她們進來。
“一會教主說我們,你要幫我們作證,是你讓我們進來的哦。”
“好呀。”
菜菜子和美美子這才打開門進來,像是看什么稀罕物坐在一旁扒拉住椅子看她。
忽然,菜菜子叫了聲:媽!
沙溺:懵.jpg。
我可生不出這么大的孩子。
美美子也跟著喊:媽!
沙溺:懵.jpg。
一胎兩寶,夏油他帶球跑?
雖然沙溺知道兩個女孩也可以當成是夏油收養的,夏油又說他們是夫妻,他們喊聲媽勉強能說得通,但是沙溺被這兩聲媽喊得神志不清,懵在原地。
她弱弱的說:“我,你們,你們是我的女兒?”
嚯,只聽過喜當爹,還是第一次聽說喜當媽。
“嗯嗯!”
齊齊點頭。
兩姑娘很可愛,妹妹頭,莫名很像,這么一點頭,像洋娃娃一樣。
動作很統一,沙溺從懵逼中回過神,看的有點樂。
“沒想到我有這么大的女兒。”
“我也沒想到我有這么小的媽。”
三個都是:???
一臉問號。
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什么,趕緊給自己找補,“啊,我的意思是,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媽媽。”
沙溺被“媽媽”兩個字喊的腦殼都疼了,小姑娘心情微妙,總體來說挺開心的,一來是夏油找到她會開心,二來是她很漂亮,看著就養眼,誰會不喜歡呢。
“你們在這做什么。”
給沙溺倒了杯熱牛奶送過來的夏油無奈。
“我們在看媽媽!”
沙溺:咳!
夏油:“……”
讓兩個出去,又給沙溺解釋:“她們是我們收養的孩子,可能在擔心阿溺,阿溺別介意。”
“沒有,她們很可愛。”
接過熱牛奶,夏油道:“先喝點熱的,我在做飯了。”
“謝謝杰。”
“阿溺不用跟我客氣。”
沙溺捧著熱熱的牛奶笑的很燦爛。
夏油繼續去做飯,沙溺看到有書,于是拿了本書邊看邊喝。
他很快送來飯,沙溺問他吃不吃,他搖搖頭,又點點頭,和沙溺一起吃。
吃完飯,夜幕降臨,沙溺想起來活動一下,夏油扶著她到院子里,沙溺無奈,“杰,我只是頭傷了,醫生都說沒事,不用扶著我啦。”
“不行阿溺,我會擔心。”
好吧。
夏油對她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又讓其他人最好不要靠近他們的院子,沙溺在養傷。
他每天準時給她換藥,做飯給她吃,幫她洗漱,甚至會在她看書的時候幫她做衣服,貼心的不得了。
“杰,你沒有工作嗎?”
夏油:“……”
“我也不工作,我們怎么養女兒啊?”
夏油:“別擔心,我只是請假了,等你好了我就去工作。”
沙溺放下書,失落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阿溺是最重要的,不要說這種話。”
被迫要去工作的夏油尋思回頭找時間出出門吧,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她身邊確實會讓她起疑。
可是,怎么舍得離開她的身邊呢。
不過,最近的確有些事要忙。
沙溺的傷口好的很快,因為夏油讓宅子里人的都走了,只剩菜菜子和美美子,沙溺就是活動也看不到什么人,何況還被打過招呼,就算見到沙溺也不可以亂說話。
她好了后,夏油依舊不放心,讓她在家好好休息。
自己被迫出去工作,兩個女兒被迫出去“上學”。
宅子里一下就只剩她一個。
她在高處看了看,有看到從前生活過的村莊,周邊風景不錯,反正也沒事,出去轉轉好了。
十年的時間足以讓不太熟悉的人忘記她,村子里大家記不起來她,以為只是個貌美的少女路過而已。
有些地方變了,有些地方還是以前的樣子,沙溺逛了一會,抬頭眺望,忽然看到遠處的地方下了一層賬。
是夏油還是別人?有咒靈嗎?
沙溺想了想,還是過去看看,實在不行,她還有隱身魔法可以用,對方不會發現她的。
賬外,有輔助監督,沙溺意識到應該不是夏油,夏油都叛逃了,能算咒術界的逃犯,不可能有輔助監督在這。
很輕松進入賬,沙溺感受了一下,雖然她現在不是咒術師,可大概因為放過一次咒術師,一次陰陽師加咒術師,那些知識她還記得,自然能感受到大概位置以及看到咒靈。
往里走去,破落的小宅子里有一只玉犬騰空,沙溺眼尖看到黑色海膽頭。
伏黑惠。
也許是情報有誤,伏黑惠面前的咒靈有準特級的實力,這個等級應該不是伏黑惠該接的,千變萬化,此時能看到伏黑惠明顯受了不輕的傷。
好歹他小時候她還抱過他,沙溺上前一步,瑩藍的光在手上釋放。
人魚一族雖然會魔法,但到沙溺這一代,只剩她一只人魚,沒什么人教她,母親走的早,沙溺基本大部分魔法都是自己看書學的,她學了很多稀奇古怪的魔法,攻擊類的卻不多,因為那個時候她很天真,就是海洋霸主都很寵她,哪里想過努力學什么攻擊類的魔法。
天生親水,她的氣息會讓所有水里的生物感到舒適。
只是沒想到人類世界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美好,沒有海里那么簡單,人心的復雜程度是她從沒想過的。
伏黑惠只看到一束瑩藍的光束縛住對面的咒靈,那變來變去的咒靈忽然不能動了,與此同時他聽到一個女聲:快祓除它吧。
他機智的上前凝力,召喚出另一個式神祓除掉咒靈,朝聲音來源看去,一愣。
當然,這個愣住不是認出沙溺,畢竟當年他還很小,和沙溺也沒有相處過很長時間,是因為沙溺漂亮的不像人,他有一瞬間恍惚的以為是妖精跑出來了。
這兒很偏僻,萬一真有妖怪呢!!
沙溺不知道伏黑惠想什么,見他看自己看呆了,在他眼前揮揮手:“?”
伏黑惠回神,耳根紅了點。
好奇怪的女孩,也是咒術師嗎?突然出現,是敵是友?
“我很漂亮是嗎?”
“……是,是……”
伏黑惠!太失禮了!你不能這樣!
沙溺笑出聲,對他伸出手,“手給我。”
乖乖伸出手,伏黑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沙溺指尖被淡綠色的光芒包裹,治愈魔法發動,伏黑惠感覺有股溫暖的力量在身體里游走,再次愣住。
不是反轉術式,是什么!
家入老師給他治療過,他自然知道被反轉術式治療的感覺,和現在完全不同,這絕不是反轉術式,可是他身上的傷全都好了。
少女溫熱的手收回去,伏黑惠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沙溺說話。
“你還在看我啊,我有這么好看嗎?”
伏黑惠:!!!
太丟臉了!!
“沒有,我就是,你是什么人,出現在這里?”
沙溺笑:“終于知道問正事了啊?”
“你是什么人?”
伏黑惠警惕心瞬間拉滿,差點被迷惑了。
“我、我不告訴你。”
沙溺沒準備和他多說什么,她救人救習慣了,以前也是,接下來就是用記憶魔法刪除對她的記憶。
她揮揮手,記憶魔法閃現,伏黑惠問:“你到底是什么人?”
沙溺一愣。
她的魔法,不管用?
不是吧!
這么久還是第二次遇到記憶魔法失效的現象。
伏黑惠和她大眼瞪小眼,她看看自己的手,問:“你記得剛剛發生了什么?”
“我很感謝你救了我。”
“……”
完了,她的記憶魔法又失靈了!
怎會如此!
就這么僵持半晌,突然,眼前的伏黑惠身體動了動,差點摔倒,再看向她的目光忽然變得很陌生。
“你是?來支援的咒術師?咒靈,是你祓除的嗎?我的傷口……”
這些話讓沙溺有點懵。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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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L. 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8章 相思入夢(09)
◎印證(杰,高專組,鬼滅組)◎
從伏黑惠斷斷續續的話中, 沙溺忽然明白,記憶魔法應該生效了,但是為什么會這樣?一開始明明失效的?為什么又行了?
伏黑惠還是一臉懵, 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孩怎么來的,也不知道她是誰, 問題是他感覺他應該打不過那個快特級的咒靈, 為什么咒靈被祓除了?
頭好癢!
長出來了!腦子!
沙溺在思考, 伏黑惠也在思考, 兩個又陷入詭異的安靜,片刻后,沙溺抬眸看向伏黑惠, 喃喃道:“我明白了。”
伏黑惠:“!”
你明白什么了!
反正伏黑惠對自己的記憶已經消失了,沙溺對他頷首示意, 在伏黑惠懵逼的神情中走掉。
伏黑惠看看周圍的殘骸, 依然一頭霧水。
所以,沒人關注他一下嗎, 沒人看看他嗎,他等會的報告要怎么寫!
沙溺出了賬,從伏黑惠的表現來看,她有個大膽的猜測。
目前不能確定, 需要一些例子證明。
但看看時間,現在要去證明明顯不夠, 而且現在在夏油的大本營,她暫時不想暴露自己。
沙溺回去后,夏油他們還沒回來, 她摸索到廚房, 隨便做點料理。
這樣就很像做好飯的媽媽桑等丈夫和孩子回來。
隨便做的, 故意做的不好吃,但營養非常夠,就是味道不咋地而已。
黃昏時分,夏油先趕回來,一回來看到沙溺在桌子前打瞌睡,面前有她做的料理,焦急回來見人的心瞬間軟的一塌糊涂,沙溺頭猛的一點,驚醒,無神迷茫的目光看到他時忽然有了光。
“你回來啦!”
夏油下意識張開懷抱接住沙溺。
他好像很重要,被她這樣看著。
從無神到有神,僅僅是見到他,而后她沖過來撲到他懷里,感受到懷里人兒的氣息和溫暖,仿佛擁有全世界。
她是如此如此的重要。
夏油伸手摸了摸沙溺的頭發,“怎么了阿溺。”
“沒有,想你啦。”
青年心里動了動,被沙溺的自然而然的話說的很漲,有什么充斥著心臟。
兩人的親密沒持續多久,很快兩個倒霉孩子回來,打斷了“爸爸媽媽”的親密,導致夏油的小眼睛里透露的都是讓兩小姑娘害怕的意思。
嗚嗚嗚,我們也不是故意的啊!不是假裝上學嗎!那也得放學吧!
菜菜子和美美子有苦說不出。
更有苦說不出的是,還有享受“媽咪”做的料理。
真的好難吃。
太為難人了!
夏油笑瞇瞇的接受沙溺的投喂,臉色看不出一點變化。
某種方面來說,能做教主的就是不太一樣,比如她們就做不到如此面不改色甚至還能夸幾句好吃。
關鍵是她們露出一些難吃惡心的表情,她們的爸爸就會一個眼刀子輕飄飄的看過來。
痛苦面具.jpg。
沙溺給了她們一人一顆糖,讓她們甜甜嘴。
難吃是難吃,可是真的超級營養哦,你看,她自己也準備吃的。
可是她一拿起筷子準備吃,被夏油拿過去道:“阿溺先別吃,這些剛好我們三個吃,待會我去給你做。”
沙溺假裝不知道,點點頭,“那我自己再去做點吧。”
“你歇著,阿溺,我來。”
就變成她看他們三個吃了。
兩個小姑娘的表情很可愛,沙溺很喜歡她們想吐槽又憋著的可愛表情,夏油、夏油的味覺大概有什么問題,一定是。
他們吃完,夏油收拾好,給沙溺做飯。
沙溺站在廚房門口,夏油見狀讓沙溺走遠點,不要沾了油煙,沙溺搖搖頭,走進去,“我來幫忙。”
夏油心說她以前做飯手藝挺好的,可能失憶了連飯都不會做了。
“不用阿溺。”
“我不怕累。”
“我來就行。”
因為做飯,夏油脫掉厚厚的袈裟外套,只穿了一件貼身的衣服,將男人健壯的身材顯露無疑。
真好!該有的都有!
夏油分出一些注意力在沙溺身上,她很乖的站在他身后,目光專注在他身上,手上動作沒停,少女忽然上前一步,從背后抱住他。
手交疊在他小腹上面一些,這里是一塊很危險的地方,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將頭靠在他背后,小聲叫他:“杰……”
他心里緊了緊,加上被她喚他的聲音和她的動作導致渾身發酥。
真·你在惹火!
沙溺當然自己自己在做什么,她就是故意撩撥。
“阿溺,怎么了?”
“唔……你會不會不要我啊?”
夏油手虛虛捂住沙溺抱著他疊在他小腹上面一些位置的手,心里忽然發酸,說不出的情緒,“不會的,阿溺,不管你變成什么樣,我都不會丟下你。”
“真的嗎,杰,就算我永遠想不起來,什么都不會,你也不會丟下我嗎?”
“嗯,不會的。”
夏油另一只手背過去拍拍沙溺的頭,聲音軟下來,輕聲安慰她。
“可是這樣,我會不會很煩?時間長了,會感到厭煩嗎。”
“不會,阿溺,只要你在,我永遠都不會厭煩你。”
她在擔心嗎?
因為空白的記憶,在擔心唯一的,熟悉的人會丟下她嗎?
他怎么會厭煩她?他只想好好愛她,把最好的、全世界都給她,只要她在就好,只要她在。
“真的嗎,杰,真的永遠都不會丟下我嗎?”
“嗯。”
“那我變成小狗也不會嗎?”
“傻阿溺,不會的。”
沙溺的手往上移了移,夏油渾身僵硬,聲音也變得沙啞很多,“別動,阿溺。”
“啊?為什么?”
“我在做飯。”
“沒關系吧,我不餓的,你不做也沒事。”
“……我的自控力沒有你想的那么好。”
“什么意思啊?”
他忽然轉過身,沙溺瞬間松開手,被他捉住手腕,另一個手環住她的腰帶近自己跟前,眼里有隱忍的渴望,“別鬧。”
“欸?鬧?我們不是夫妻嗎?就算做那些事有什么問題嗎?”
夏油:“……”
真的太考驗他的自制力了!
“你的傷還沒好。”
“已經不疼啦,快好了,沒關系吧,能做的。”
夏油:“……”
“阿溺……”
越發沙啞的聲音在沙溺頭頂響起,氣氛熱了很多,沙溺假裝什么都不懂的抬眸,她眼睛依舊單純干凈,讓人連想象一下都有罪惡感。
“啊,我去看看菜菜子和美美子有沒有作業!”
沙溺撩撥完就走,只剩夏油無奈的看她遠去,徒留他某地方的□□。
再次被迫做作業的菜菜子和美美子:我真的栓Q!
夏油給沙溺開小灶,在院子里看沙溺吃完,十年沒見,夏油的手藝倒是越來好了,幾個料理都比以前好吃很多,大概用心做的總是不同,給自己心愛之人做飯也是件不錯的事,至少夏油很樂意。
會讓他想起以前,他一直決定好好照顧她,守護她一輩子,實際上,他更離不開她。
所以為什么最后要那么做呢?
現在讓夏油去回憶,他都覺得好不真實,腦子里回蕩悟的怒吼。
你就是這么守護她的嗎?
“我吃完啦。”
沙溺甜甜軟軟的聲音將夏油拉到現實,他笑笑,沙溺道:“我想洗頭發,杰,好多天沒洗頭發。”
因為頭上有傷,都只是擦擦。
夏油擔心她的傷,沙溺扒拉開頭發讓他看,“你看你看,傷口都愈合啦,我真的好了!”
沒她辦法,聽不得少女的哀求,夏油只能同意,并且說自己幫她洗。
他燒好水,讓沙溺坐過來,動作輕柔的幫她洗頭發。
小心的避開傷口地方。
記憶里,從前他常常幫她洗。
很多事他都會幫她做,好讓她形成對自己的依賴,離不開自己,真正離不開的人卻是他,一直是他,因為這樣做的根本原因是怕她離開。
洗好后,沙溺坐在夏油身前,慢慢的幫她吹,暖洋洋的風和吹風機有規律的聲音讓沙溺打起瞌睡,睜著眼睛和夏油懶洋洋的說話,夏油知道她應該很困,反而放慢動作,既像是舍不得讓她睡著想要多待一會,又像是在哄人睡覺。
沙溺閉上眼,像是睡著。
洗發水的香味在空間彌漫,吹干頭發后,夏油戳戳沙溺的臉,沙溺沒醒,夏油輕手輕腳抱著人起來,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撫了撫沙溺臉頰,轉身想離開,被沙溺從被窩里伸出的手拉住。
“你不和我一起睡嗎,杰。”
“我……”
他倒是很想,可是他會控制不住想多做什么,多要點什么。
“我們不是夫妻嗎,為什么晚上要分床睡呀?”
夏油聽“我們不是夫妻嗎”這句話聽的ptsd了,她總是說一些讓他無奈的話,他倒是想,很想啊,可是他現在哪忍心傷害她。
“我擔心你睡不好。”
“沒關系啊,我睡的挺好的。”
“這不是吵醒你了嗎。”
“唔……”
夏油撥了撥沙溺的頭,笑:“乖,睡吧。”
“那我可以聽杰唱搖籃曲嗎?”
“……可以。”
夏油不會唱什么搖籃曲,只能輕聲哼著歌,每次以為沙溺睡著了準備走,沙溺要么忽然睜開眼睛,要么忽然拉住他,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一臉無辜。
這樣折騰了夏油大半夜,他第二天還要假裝去上班。
沙溺睡的飽飽的起來,有夏油溫在鍋里的早飯,她沒什么想法的拿起來吃掉,想到昨天的事,準備去做個實驗。
昨天對伏黑惠來說,她的記憶魔法不是沒有生效,而是延遲生效了,這在以前,她從沒遇到過,從小到大沙溺救了不少人,有些人落水后已經意識不清,不需要她用魔法清除記憶,有些記得的,也被她救上岸后,聊會天,然后清除記憶。
長久以來,她從沒碰到過記憶魔法會延遲生效的情況。
記憶魔法有很多種釋放方式,比如即時生效,比如延時特定時長,可她給伏黑惠的是即時生效的,但伏黑惠沒有立刻忘記她,過了許久才忘。
或許……阿綱他……
要說伏黑惠和她救的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伏黑惠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個咒術師,有著普通人沒有的力量。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沙溺去村落走走,嘗試對普通人用記憶魔法。
當然,清除別人對自己的記憶沒有什么后遺癥,也不會對那人造成傷害,這一點不用擔心,唯一的就是不記得自己,不記得有人魚而已。
事實證明,這些普通人面對記憶魔法都有效,她的魔法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人?
還需要繼續印證。
“悟。”
“小不點主動打電話給我是要什么幫助嗎?”
“要!”
“好好好,什么事。”
“借我幾個咒術師,不要虎杖悠仁不要伏黑惠。”
“好呀好呀,要我要我。”
他也沒問她要做什么,直接來個毛遂自薦。
聽到那邊沙溺輕笑一聲,道:“我想試試我的記憶魔法,清除別人對我的記憶,悟真的要自己來嘛?”
五條悟:“……”
“我才不會忘記小不點。”
“哼,悟,你對我的魔法有什么意見嗎?是不是看不起我的魔法?”
雖然他對自己很有自信,可是她這么說,他還是給她找別人吧。
沙溺和五條悟約定去他家,等她到的時候,五條悟抓的幾個壯丁已經到達。
除了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其他幾個目前在學校的學生都被他抓來了。
罵罵咧咧的幾個在看到沙溺后聲音小下來。
五條悟他在搞什么飛機!
為什么有個大大大大美女?
沙溺指指他們,問:“沒關系嗎,你們的任務還有人做嗎?”
“我去啦。”
沒辦法,為了小不點,他只能多跑幾趟,把學生的任務做了。
雖然五條老師病得不輕,要幫他們做任務,但很奇怪啊喂!他又要做什么!
五條悟出去忙,沙溺和排排坐的幾個少年少女大眼瞪小眼片刻,主動介紹:“我叫沙溺,有點事想讓你們幫忙。”
乙骨憂太認識她,不過覺得她大概忘記自己了,所以沒有多說什么,禪院真希問什么事,沙溺隱瞞了魔法的事,只說只要他們和自己玩一會就行。
眾人:“??”
這里有一年級的釘崎野薔薇,有二年級的panda、禪院真希、狗卷棘、乙骨憂太,高專的學生大多在這。
她說玩,但并沒有真的玩,而是圍在一起聊天。
幾個對她的存在很好奇,紛紛睜著吃瓜的眼睛問她和五條老師什么關系。
“悟?我算是悟的后輩吧。”
無論是千年前的五條覺,還是十年前的五條悟,她應該都能算是后輩,之前也是這么對虎杖悠仁說的。
“后輩??可是你才十四五歲吧。”
沙溺笑笑:“我顯得年輕吧?悟不也顯得很年輕嗎。”
“他哪是顯得很年輕,他是心理也很幼稚!”
“鮭魚鮭魚。”
沙溺失笑。
盡管他們對五條悟有很多吐槽,可其實也是很愛老師的吧。
悟他,其實是個好老師。
也有他溫柔的地方。
少年們倒還好,兩個女孩子吃瓜熱情見漲,問:“五條老師真的不是喜歡你嗎?你跟五條老師真的不是情侶嗎?”
“拜托,怎么可能有人喜歡五條老師那個家伙啊!”
“……”倒也不至于這么說?
“悟不喜歡我哦,他說過我才不喜歡你呢,這樣子。”
說道這個她就很尷尬,她居然和悟那樣說,結果被告知不喜歡她,超級加倍的尷尬啊啊!
幾個:“……”
不是,親?真的不是傲嬌嗎?
五條老師他還有傲嬌屬性?
看五條老師將他們全捉過來陪她,允許他們不務正業,甚至自己包攬了他們的任務,這能是不喜歡的模樣?雖然他們看不到五條老師看她的眼神,可怎么看都不像“我才不喜歡你呢”這種吧!
這不是傲嬌經典語錄嗎?
當然,他們不知道那個語境,只能對五條悟活該沒有老婆這件事深深肯定了。
這么漂亮的女孩,連同樣身為女性都會心動吧。
五條老師,你活該沒有老婆。
“那,沙溺醬,喜歡五條老師嗎?”
沒加入吃瓜大隊的乙骨憂太忽然問。
其實,也就兩個女孩和一只panda顯得比較激動,另一個咒言師狗卷棘只能說飯團語來附和他們。
“欸?悟嗎?喜歡啊。”
幾個瞬間安靜了。
不會吧,不會是沙溺醬朝五條悟表白,五條悟拒絕了說不喜歡她吧!
啊啊?
怎會如此!
這個瓜已經吃歪了,沙溺不知道他們想什么,笑笑:“我也很喜歡你們,和你們聊天很開心。”
好吧,原來她的喜歡和他們想的不一樣。
對五條悟的瓜,他們非常樂意吃,不過沙溺沒有多說什么,她可能和他們不在一個頻道上,她沒有什么青春期少女少年對感情的期待和陌生等各種復雜的感情。
她只是一條人魚罷了,人魚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聊了一會,沙溺忽然站起來,施展出記憶魔法。
幾個沒有察覺到沙溺做了什么,隱約感覺有光芒閃過,但沒有在意。
和沙溺猜的一樣,即時消除記憶魔法施展出來后沒有用,他們還是記得她。
不過,她這次魔力用的很多,可能一時半會他們忘不了她。
如果延遲的話。
昨天的伏黑惠她魔力用的不多,因為他們照面打的也不多。
要等明天才能知道結果。
等第二天,在五條悟那得知他們忘記自己,沙溺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小不點,你的魔法好厲害,居然真的讓他們忘記你了耶,那你可以對自己用嗎,可以用來忘記特定的事嗎,可以……”
悟,好吵。
沙溺一不小心掛掉電話。
真的是不小心,絕對不是故意的!
掛掉電話,沙溺心底有了底,她又去村莊試探普通人,得出的結論都是對普通人可以立刻生效,而咒術師會延遲。
咒術師不是普通人,如果記憶魔法對不是普通人的人會延遲生效,那么阿綱呢,老實說,沙溺小時候沒覺得,但那天他打開門看向她,她就感覺他絕對不是普通人,一定有著普通人沒有的力量。
但,這個世界上除了咒力,異能力,魔法,也許還有著別的力量體系,她記得千年前陰陽師盛行,那時候就不止靈力,也有咒力,只是世界法則存在,靈力和陰陽師大盛而已。
阿綱的力量不是上面任意一種。
沙溺猜想著。
但,萬一記憶魔法只對咒術師有延遲效果?
為了繼續印證自己的猜想,沙溺準備找灶門炭治郎試試,呼吸法也算是一種力量體系。
她記得灶門炭治郎家,運氣不錯,灶門炭治郎剛好在家。
一段時間沒見沙溺,看到來人,灶門炭治郎驚訝過后變得欣喜,讓沙溺進來。
“沙溺突然來是有什么事嗎?”
“無慘、鬼舞辻無慘快找到青色彼岸花了。”
灶門炭治郎:“!”
“不用擔心,有我在,炭治郎,你們鬼殺隊自己注意一些,這個給你們,如果有危險,可以捏碎它,我會趕時間來救你們。”
沙溺交給他一些看上去是紙鶴的東西,實際上有魔法陣,只要啟動,她可以很快過來,不過是一次性的,不像白玉海螺。
灶門炭治郎接過后感謝她,沙溺便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要幫你找幾個人試試記憶魔法?”
“嗯。”
等等,魔法是什么鬼啊!
剛好,灶門禰豆子在看她看不太懂的動漫,上面在播放某學姐第三集 經典掉頭,嚇得灶門炭治郎趕緊過去關掉電視。
“魔法少女?”
“倒也不是這種……”這該怎么解釋,她可沒有簽訂什么奇怪的契約,她的魔法更偏向于西方的魔法師。
灶門炭治郎好不容易消化她的話,打開手機拉開群,問誰有空,來他這里一趟。
鬼晚上才出沒,白天他們其實要休息等等。
沙溺和灶門禰豆子玩游戲,灶門炭治郎看著這一幕心里暖洋洋的,臉上不禁掛上笑。
不久后,老遠聽到超級吵的聲音。
“禰——豆——子——醬——!”
正在和沙溺玩的灶門禰豆子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一震,連滾帶爬的跑進哥哥的背包里,順手拉上拉鏈。
沙溺:“……”
灶門炭治郎:“……”
門外沖進來一只黃色蒲公英,身體扭的和面條一樣,“禰豆子醬,禰豆子醬~”
哼哼~炭治郎問誰有空來他家,他就是沒空,也要抽空來看可愛的禰豆子醬嘛!
“豬突猛進——豬突猛進——”
風一樣的吹來,直接撞開我妻善逸。
沙溺背對著他們的,在哄鉆進包里的灶門禰豆子。
我妻善逸傻乎乎的說:“咦,禰豆子醬,你染頭發了嗎?”
這個顏色好漂亮!話說鬼也可以染頭發嗎?不是變成鬼自動染發嗎?還要染發?
沙溺:“……”
奇怪的主角三人組。
沙溺回頭看去,兩小只都愣了愣。
片刻,一聲尖叫響徹云霄。
“啊啊啊炭治郎!你居然有這么漂亮的女朋友!”
作者有話說:
善逸:扭曲.jpg,陰暗的爬行.jpg,尖叫.jpg,蠕動.jpg!
我不接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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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相思入夢(10)
◎殺掉我吧,溺(杰,盾)◎
兩小只還不知道即將要發生什么。
事實證明, 不僅是咒術師,記憶魔法對鬼殺隊的兩個也會延遲生效。
有很大概率可以證明,記憶魔法對有特殊力量的人會延遲生效, 延遲多久這個論證沙溺也不知道,從咒術師和鬼殺隊的人看, 就算她用差不多的魔力, 對方也不一定一樣的時間忘記。
也許和他們本身的力量也有關。
這個暫時不得而知, 但基本可以確定, 她的魔法一直是有用的,沒有失效過。
好消息,阿綱不是故意忘記自己的。
壞消息, 沒學清除記憶魔法的魔法。
沙溺:“……”
主打一個心情復雜。
她當年甚至給沢田綱吉來了好幾次記憶魔法,第一次不知道為什么他還記得, 之后又試了幾次。
原來只是延遲。
她還試了那么多次。
這怎么可能記得她!超級加倍究極無敵的不可能記得。
原來他并沒有故意忘記自己。
而且, 而且上次在游樂園,他是不是叫了她阿藍。
是不是可以認為, 就算用了很多次記憶魔法,就算延遲生效全部忘記,他也依稀記得她一些?
這么想著,沙溺鼻子酸酸的。
怎么辦, 現在知道了,反而不敢面對他。
阿綱是那么好的孩子。
可她現在不是好孩子, 是很壞的孩子,心里好多壞壞的念頭,她不敢去見他, 會害怕在他臉上看到對自己失望的表情。
就算印證沢田綱吉不是故意忘記自己, 沙溺一時間也開心不起來。
她現在, 無法回頭。
肆意生長的恨意不僅沒有被澆滅,反而更加茁壯成長,大概是遷怒,讓她覺得都怪他們,她才和阿綱錯過了。
沙溺回去的路上已經收拾好心情,任誰都看不出來她心里滋生的負面情緒,如果她是普通人,大概現在可以長個特級咒靈。
她回到盤星教,夏油站在院子門口,她眼尖看到個人從他身邊溜走,夏油神情莫測的看著她回來,她沒有被抓包的擔憂,上前笑著挽住夏油手臂。
夏油能好好的出去讓她一個人待在家里嗎?
那絕對不可能。
整個宅子周圍有不少人在暗中看著她,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每天夏油不在的時候她做了什么,都有人如實和夏油匯報,她的行蹤他掌握的一清二楚。
這只是表面上。
如果沙溺還是羽彌田沙溺,夏油這么做當然會得到他想要的。
可惜,沙溺終究不是羽彌田。
她是世間唯一一條人魚,是真正的海的女兒。
所以,他聽到的看到的只是她想讓她看到的聽到的。
對付幾個夏油拍過來看著她的人不是輕輕松松。
所以在夏油眼里,這幾天白天他不在,沙溺僅僅是在家里或是周圍村落轉了轉。
剛剛那個人在和他匯報。
沙溺按下去因為阿綱的事對他們的恨意。
別問為什么遷怒,問就是心理不正常,就要怪他們就要怪他們。
“今天怎么回來早了呀杰,我還沒做飯呢!”
夏油:“……”
要不你還是別做飯了吧。
“事情做完了,有長假,可以一直陪著阿溺了哦。”
“哇,杰,你做什么工作這么棒,還有長假啊?”
編,我看你怎么編。
夏油直接不編,摸摸沙溺頭。
沙溺挑了挑眉,假裝被他哄住。
感覺,又有點玩膩了呢。
次日清晨,夏油早早來沙溺房間等她醒。
看著看著,意識到沙溺好像在做噩夢。
臉色蒼白很多,并且一直在流汗,口中念著什么,夏油趕緊看了看人,沒生病,推她叫她,她都醒不過來。
“阿溺,阿溺。”
夢魘。
他很熟悉。
“杰……不要……”
聽到自己名字的夏油一怔。
回憶密密麻麻的疼痛讓他窒息,直到沙溺突然睜開眼睛坐起來,叫了一句不要。
而后出現在她眼前的夏油讓她后退到床邊,眼里驚恐。
夏油再次愣住。
阿溺,為什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為什么!
“阿溺,怎么了?”
沙溺臉色蒼白,眼睛通紅,眼睫在細微的顫栗,隨著夏油的靠近,她驚懼的喊了一聲:“別過來!”
“你不要過來!”
“阿溺,怎么了?”
除了心疼,夏油眼底還在醞釀些什么。
沙溺抱著自己,驚懼又格外害怕,驚疑不定的看著對方,夏油停下繼續靠近的身體,沙溺才喃喃道:“杰,杰,我,我夢到你殺了我。”
青年眼底一沉。
他在沙溺面前很正常。
和從前一樣,甚至比從前還要好,想要做點什么,大概是補償她,也是補償十年的自己,小時候的他們。
“只是個噩夢而已,阿溺,別怕。”
“可是好真實,杰。”
少女身體在顫抖,可以看出她是有多害怕,從骨子里散發對他的恐懼和排斥他的接近讓他心如刀割。
很疼,阿溺,你看看我。
“好疼,這里好疼,杰,我好疼。”
她哭了。
她裝的。
淚水從臉頰滾落,夏油想替她擦擦眼淚,抱抱她,讓她不要害怕。
可她的反應比那天剛到后醒來還要大,掙扎著讓他不要碰她。
“別碰我,嗚嗚,別過來,騙子,杰是騙子。”
“那只是夢,阿溺,聽我說,不要害怕,只是夢。”
“可是好疼啊,這里好疼,你看看,真的好痛。”
她捂著心臟,驚懼、害怕、痛苦……各種復雜的情緒交織,最后在墻邊角落里蹲下去抱著自己,依舊排斥他的觸碰。
抬眸,眼睛哭的很紅。
是夢。
那只是夢啊阿溺……
明明都忘記了,明明那么乖的相信了他編織的美夢。
為什么只是一個夢就讓你這樣阿溺!
因為是真的……因為是真的?
不……不是的……他,他沒有殺掉她,他怎么舍得讓她痛。
沙溺將頭埋在膝蓋里,夏油只能看到她頭頂,看不到她一秒變臉。
那張漂亮的像是造物主精心制作的臉上滿是冷漠。
壞掉了呢,杰。
身前的夏油搖搖欲墜,像是碎掉了。
破碎的男人很漂亮,她很喜歡,就這樣很好哦,杰。
這么點痛苦,不算什么。
她可是真實的嘗過死亡。
還有什么比死亡的痛苦更加痛苦。
他睜大眼睛蹲下去,試圖將她抱起來。
她穿的很少,赤著腳坐在墻角,他擔心她會生病。
可他剛碰到她,她就渾身顫抖,反應大的離譜,“別過來!”
“阿溺,那真的只是個夢。”
“騙我,你肯定在騙我,我失憶了,你想怎么騙我都行,我的身體不會騙我,它好痛,好痛,求求你放過我吧。”
他放過她
誰來放過他。
“阿溺,你是我的妻子,你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夏油起身,想到合作伙伴里有催眠師。
如果對身體不會造成傷害,他會考慮請對方幫忙。
阿溺,你已經回來了,就絕不能再次離開。
確定夏油離開,沙溺才起來,拍了拍衣服。
她最里面穿著一層很貼身的肉色衣服遮擋身體上的傷痕,所以至今除了她自己,誰都不知道她渾身傷痕累累,尤其是兩條腿。
我沒有騙人。
杰。
是真的很痛啊……
沙溺故意這樣跑出去,只是她一出院子,就被“陌生人”攔住了。
夏油也不裝普通人了。
這個人跟過自己,他不知道沙溺不僅看過他還對他用過魔法,公事公辦的說:“止步。”
“為什么,放我出去!”
“教主說了,夫人現在不能出門。”
猜到了。
“放我出去!”
沙溺在這邊鬧起來,沒一會夏油過來,陰晦的目光投向別人,對沙溺笑了笑,“阿溺,現在不可以出門。”
“為什么,讓我出去,你,你要做什么。”
她的害怕顯而易見。
夏油想不通,昨天還好好的,因為一個夢就這樣。
可他又能說什么?
他連否認都顯得那么蒼白,誰叫他真的那么做過。
夏油不讓沙溺出去,沙溺能感覺宅子里里外外人多了不少,只是不來她面前,但只要她出院子,就會有人按著她,這些人除了看管她,也有和夏油說事情的,夏油大部分時間都在她身邊,就算她現在排斥著他。
沙溺開始絕食。
不給她出去,她就不吃飯,餓死她算了。
一個真實的夢,導致他編織的夢破碎,夏油不明白,他不明白的事太多了,他連他十年前為什么殺掉她都不太明白了。
他不可能看著沙溺絕食,她不吃,他就喂,她不讓他碰她,他沒有聽,抱著人喂。
如此幾天,沙溺的精氣神肉眼可見的下去很多,整個人顯得無力不堪,眼里的光都消失了。
“我餓了。”
聽到沙溺的話,夏油一動,看向她,她縮在角落里,露出兩只眼睛看他。
“你給我做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
他怔了半秒,“好,阿溺,我去做。”
其實沙溺想走,就是在夏油眼皮底下走也不是不行,她直接隱身魔法,大搖大擺走出去也沒人看得到。
再停留幾天只是想折磨折磨他的心理罷了,別看他在她面前很正常,沙溺和他一起長大,看得出來他可沒有他剛開始在她面前表現的那么正常。
事實上,魔法需要吟唱時間,沙溺自我感覺她的天賦應該挺不錯的,到魔法覺醒的年紀母親已經走了,她只能自己琢磨,剛開始需要吟唱,后面漸漸的就能瞬發。
隱身魔法發動,沙溺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看不到夏油被她騙去做飯回來卻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了,真可惜。
她站在大門處回頭看去,眼神冷漠,面無表情,最后輕輕勾唇。
不要急哦,排好隊、我們一個一個來,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沙溺舔了舔唇,笑容變得燦爛。
可不要讓我失望啊杰。
你可要,好好的、努力的找到我哦。
找到我的時候,我變成別的男人的人,也千萬千萬,不要難過,不要生氣,不要、再次碎掉哦。
嘻嘻。
——
沙溺抱著一包貓糧來到公園,正值半下午,沒什么人。
公園里偶爾會有流浪貓,沙溺拆了貓糧放手心,有時常被人投喂的胖胖貓貓跑過來,貓貓圓溜溜的眼睛盯著沙溺。
怎么莫名覺得,這個鏟屎官比貓糧要好吃?
沙溺有點樂,這可能是第一次見魚給貓貓投食的,可是貓貓真的很可愛欸。
適者生存的,弱肉強食的道理沙溺懂,貓貓吃魚不說,就算在海里,也有大魚吃小魚,所以沙溺沒對貓貓有什么仇視的感情。
貓貓確定這個鏟屎官給自己喂貓糧,上前吃飯飯。
好吃。
灌木叢有什么動了動,從里面滾出來一個人。
沙溺知道盾子在里面,依舊專心的rua眼前的貓貓。
撞到長椅,盾子才停下來,察覺有人,從縫隙看過去。
燦爛溫暖的陽光打在蹲在地上擼貓的少女背后,少女背影小小的一團,玫瑰金的頭發鋪了滿背。
他從地上爬起來,蹲到沙溺面前,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
“溺,溺,我是又在做夢嗎?”
分不清現實還是做夢的少年歪著頭,似乎依舊分不清現實。
沙溺頭都沒抬,“騙別人可以,別把自己也騙到了,盾子。”
“溺,真的是溺!”
盾子聞言便要伸手抱沙溺,被貓貓撓了一爪子,他也不管,隨手撥開貓貓,貓貓嚇得跑走,沙溺視線從貓貓身上轉到盾子身上,“你做什么,你把我的貓嚇跑了,賠我!”
“溺,溺,不要貓,要我,要我好不好,喵喵。”
沙溺:“……”
真的不能送他去醫院看看精神嘛?
沙溺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似笑非笑的看著隨著她站起來的盾子,盾子頭發和衣服有點亂,鬼知道他在灌木叢里干什么,看她的目光格外熾熱,帶著一股癡迷,光是看她的目光都很嚇人。
“盾子,好久不見啊。”
“唔,溺……”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以他們幾個的時間來說,她在盾子世界死去的時間連一年都不到,可很明顯,盾子比他們病的都嚴重。
“好想溺,好想。”
他伸手就想擁抱沙溺,沙溺往后退,笑,眼底沒有半分笑意,“這么想我,為什么殺了我?”
“我沒有!我才沒有殺掉溺!我沒有!溺才沒有死!”
“自欺欺人。”
盾子歪頭,仿佛不明白沙溺這么說的意思。
“盾子,承認吧,你就是殺了我。”
盾子臉上的笑容淺很多,微微蹙眉。
他沒有扎起頭發,和沙溺相似的發色,頭發隨著風飛舞,和沙溺飄起來的頭發糾纏到一起。
“那么溺,為什么會在這里?我不信,溺沒有死。音無涼子和狛枝凪斗說我殺了你,你死了,他們騙我,我沒有。”
盾子說話聲越來越小,他想起來,他和心愛的女孩從相遇后一起長大,十幾年里沒有哪次分開超過一周時間,可為什么有大半年沒見?
她在哪兒?
是被他弄丟了嗎?
啊,想起來了。
他常常會,去她的墓地。
她的墓地……
她真的死了。
可她回來了不是嗎?
“你有哦。”
沙溺可不想慣著從小就壞的盾子,這家伙生來就是惡,都沒有白的時候。
“可是溺回來了,對不對,溺。”
“你說我為什么回來,盾子,我是回來報仇的哦,誰叫盾子殺了我。”
“那你殺了我吧。”盾子斂去笑容,那雙藍眼里失去激動,也沒有什么光,不知道他從哪里來的刀放在沙溺手心,沙溺握著刀,他握著沙溺的手,歪頭,眼睛一直不眨,保持著這樣看她。
“溺,那溺也殺了我吧。”
他帶著沙溺的手將刀往他心臟處刺進。
盾子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刀尖一沒入進去,血便染紅她的裙子,像盛開在雪地的梅花,異常刺眼,而盾子的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他仿佛不知道疼。
沙溺彈了彈他的手,收回刀,刀在手里和扇子一樣被她轉了好幾圈,她笑著,含情脈脈的摸摸盾子的臉:“盾子,我可不會殺掉盾子哦。”
“誰叫我們青梅竹馬,我怎么舍得呢。”
盾子怔在原地。
本就失去高光的眼,瞳孔一點點收縮。
“要帶我回家嗎?”
他這才像是被拉入現實。
她以前的家沒有變化,還是原來的布置,是三千院家。
家里被打掃的很干凈,她的房間也是,里面有人常住的痕跡。
她從前的東西一樣沒扔,毛巾、牙刷、被子……所有的都和以前一模一樣,盾子拉著沙溺的手,很開心沙溺愿意跟他回來。
“溺。”
沙溺收回打量的目光,坐到沙發上,盾子隨著她坐下來,目光灼熱。
絕望的滋味很美妙。
殺掉摯愛之人的絕望。
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妙。
因為人沒了,什么都不能做。
可他很想看到她,想抱她,想和她說話,想要親吻她。
真的失去之后,也許因為心底的絕望,讓絕望教教主盾子反而瘋了一樣以為她沒死。
直到現在,盾子恍然如夢。
還是,會動的溺比較好。
就算她是回來殺掉自己的,那又怎么樣呢。
殺了他!
不發病時候的盾子,是個格外聰明的孩子,應該說,他從小到大也有一方面因為過于聰明才會天生壞種,冷靜下來的盾子很快發現問題所在。
是溺,但不是普通的溺。
沒關系,只要她在,就算殺了他又如何,只要她做得到。
“盾子,想明白了?”
“嗯。”
盾子一笑。
少女模樣的盾子看上去漂亮天真,這份天真也是真的惡,他笑起來精致可愛,道:“我果然很愛溺。”
“最最最愛溺了。”
他說著就要靠近,想要抱抱她。
有他熟悉的氣息。
沙溺的死去,瘋瘋的盾子擱置了自己的絕望計劃。
因為他已經嘗到至烈至絕的絕望,是比絕望還要絕望的滋味,并不像他想象的美妙。
他很討厭。
討厭這個沒有溺的世界。
他想要溺回來。
沙溺一只手指抵住他心臟處想制止盾子的動作,剛剛被刀尖沒入的傷口處,被她這么一抵,傷口又沁出一些血,她能感覺她的手指穿過衣服摸到了溫熱的血肉,但盾子不在乎,他只想擁抱她,于是他繼續往前,沙溺只感覺自己的指尖似乎摸到了跳動的心臟,頭皮一麻,收回手,被盾子抱了個滿懷。
鼻尖處有血腥味,沙溺被他抱的難以呼吸,心想,他喵的,論瘋批還得是你啊盾子,甘拜下風。
“你不疼嗎,盾子。”
所以說,盾子真的只是普通人嗎?他應該也有什么異于常人的力量吧,血那么厚,根本死不掉啊。
“唔,疼,我疼的,溺,溺。”
可是這份痛根本沒法讓他停下擁抱她的動作,就算更痛一些,就算死掉,他也只想抱她,就現在。
“那為什么不放手?”
“不想,不想放手,想要溺,只想要溺。”
“這樣的話為什么要殺掉我?”
“唔,溺……”
盾子回答不了。
他只能一遍遍的喊著她的名字,心臟處有更多的血流下來他也像是不知道,只是在沙溺身上蹭蹭,希望沙溺可以摸摸他。
“算了,盾子也不知道。”
她掙脫開盾子的擁抱,舔舔唇,轉動在公園里盾子給她的刀,“盾子想知道我為什么死了又回來了嗎。”
“為什么?”
盾子歪頭。
“因為我在地獄里和魔鬼做了交易哦。”
“地獄里的魔鬼”·真神明大人:嚯!
“溺才不會下地獄。”
他的溺那么好,怎么可能去地獄。
沙溺沒想到盾子這么說,中二氣息頓時少了一半。
啊煩死了!盾子!能不能按常理出牌啊!
“總之,我回來了。”
她用冰涼的刀身貼著盾子的臉,迫使盾子和她對視,雖然盾子本來就一直盯著她。
“有很多人在找我,你說怎么辦,盾子,被他們找到,我會被帶走的哦,我可以依靠盾子嗎?”
盾子眼神變得凌厲很多。
誰都別想在他身邊帶走溺。
“溺,是誰。”
殺了那個人,絕對要殺掉那個人!
沙溺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呢,總之可以依靠盾子吧。”
盾子收斂凌厲的目光,乖的不像話,“嗯,溺只要依靠我就好了,溺只要殺掉我就好了。”
“溺……溺……”
吵死了盾子,都快聽不得“溺”這個字了。
沙溺手機鈴聲突然響了,看看來電是五條悟,平時五條悟基本不會打電話,沙溺估摸著有事要說,讓盾子別出聲,接通電話。
“摩西摩西,摩西摩西,是小不點嗎。”
“……你說呢。”
“小不點,上次你說的事有下落了。”
“嗯哼?”
“前天在愛知縣一個拍賣會,成交了一個魚鱗,和你給我看的那個很像。”
沙溺蹙眉,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
“溺……”
說正事的五條悟猛的警覺。
怎么有個男的!
哪個野男人!
作者有話說:
咒回新一話出來了,救命,悟身上插滿了flag啊,所有人全在奶悟快寄了,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嗚嗚嗚五條悟你要活著回來啊嗚嗚嗚jjxx你沒有心說好的最強呢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啊啊啊啊啊瘋了瘋了讓貓貓幸福點吧讓大家都幸福點吧他們太苦了嗚嗚嗚我瘋了我瘋了我要哭了手下留情求求你了jjxx嗚嗚嗚嗚嗚毀滅吧…
然后大家注意保重身體,最近甲流換季什么的,一定要保重身體哦!我的鼻炎一到這種日子就在折磨我,沒哪天鼻子是通氣的qaq
感謝在2023-05-09 15:31:54~2023-05-10 16:15: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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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她的歸期 21瓶;L. 8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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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人魚與鱗(01)
◎打耳洞(彈丸組場合)◎
盾子聽話, 但不完全聽話,耳尖聽到手機那邊是個男人,并且在哪里聽過, 盾子很快確認這是那天他以為做夢才遇到沙溺,帶走沙溺的臭男人。
不是做夢, 是現實, 也就是說這個糟糕的男人真的把溺帶走了。
該死的男人, 打擾他和溺的兩人世界, 該死。
所以故意出聲。
想要,貼貼。
盾子使勁貼過來,沙溺一只手握著手機, 一只手按住盾子靠過來的頭,盾子也不在意, 拉過沙溺的手抱住沙溺。
終于抱到人的盾子滿足的不得了, 靠近沙溺想跟她一起聽電話,沙溺只好噓了一聲, 讓他不要再說話。
“悟,我知道了,謝謝你。”
啊啊啊啊有個野男人!
是誰是誰!
五條悟深呼吸一口氣,酸不拉幾又很氣, 但沒忘記正事,道:“還有哦, 小不點,聽說……”
“溺,我想要……”
要你個大頭鬼啊不是說別出聲嘛!
五條悟:“!!!!!”
你到底在干嘛!
沙溺拍開盾子, 用了不少力道按住盾子別過來, 盾子心心念念都是她, 不過來是不可能的。
只能保持著按住盾子的姿勢繼續和五條悟說話。
“聽說什么,悟?”
五條悟垮起臉,“聽說海開始不平靜,有人說海里可能有人魚,有些人想去捕獲人魚。”
以前他聽到這種流言可能會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有人魚,瘋了吧!現在不可能,現在他很關心沙溺知道這種事會怎樣,人魚是她的同類吧,她肯定不想別人去捕獲人魚。
沙溺只是冷笑一聲,“他們要失望了。”
“怎么說?沒關系嘛小不點?”
“有什么關系呢,悟。”沙溺點了點手機,“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只人魚哦。”
“哇!小不點!卡酷一!”
沙溺失笑,因為消息帶來負面情緒被五條悟上揚而夸張的語氣逗笑。
“小不點要怎么做?”
或者說,要做些什么,最好可以找他幫忙,他非常樂意,這樣至少說明不跟他見外嘛。
“還是幫我注意一下魚鱗從哪流出的吧,在誰的手上。”
五個幼馴染她不會放過,那兩個人,她也不會放過的。
身上傷痕累累,叫她怎么可能放過他們啊,也就是對他們沒什么感情暫時懶得理他們。
“好,小不點。”
說完正事,五條悟暗搓搓的問沙溺在哪,跟誰在一起。
盾子發出那種、嗯?怎么形容?是一種會被審核和諧的聲音。
五條悟:“……”
真是吃了花椒,麻了。
“不用擔心悟,我有分寸。”
說完沙溺掛掉電話,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做壞的盾子,“你做什么?”
“溺在和誰說話?”
“和盾子有關系嗎?”
“不可以哦,溺,溺只能看著我,眼里只能有我。”
“那你看看,我現在眼睛里有誰。”
啊,只有他呢。
好開心。
這樣互相對視讓兩個眼里只有彼此,盾子很喜歡這樣,他臉色逐漸蒼白,大概因為失血很多。
也只是蒼白了一會,很快臉頰讓暈染開緋色,沙溺不知道他在激動個什么,總覺得他的瞳孔似乎又變得不太正常,捧著臉,靠近她。
他好像很愛叫她,好像一直叫下去,她就會一直在,沙溺耳朵都疼了。
讓盾子坐過來,盾子乖乖坐下,模樣乖巧得不得了,沙溺輕輕撕開他身上的裙子,露出皮膚。
左邊心臟處的口中極為刺眼,沙溺看著都覺得很痛,盾子不可能沒有痛覺,他為什么表情都不在變得。
沙溺用指腹按了按,肉眼可見少年嘴唇白了白。
看起來瘦弱的少年倒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他的身體很漂亮,脫下衣服能看出來他絕對不是女孩子,是個有力的少年。
“要,要做嗎?溺?”
啊,溺,溺在主動嗎?
不然為什么要撕開他的衣服,溺,溺好瘋,好愛,想要,想要溺!
沙溺:“……”無語。
“你腦子里只能想到這個嗎?”
盾子歪了歪頭,任由沙溺的手在他傷口和身體上撫摸,她指尖帶來的顫栗讓盾子沉溺和瘋狂。
再多一些,溺。
“溺,唔……”
“很難受?”
“沒有……”
“好吧。”
沙溺指尖醞著些淡綠色的光,再次撫上他的傷口。
傷口變得完整,完好如初。
盾子完全不在意這超出普通人力量的“超能力”,他眼里只有面前的沙溺,看著沙溺的目光越來越癡迷。
好愛。
“好了,盾子。”
他要張開手抱沙溺,沙溺起身走到自己以前的房間,關上門,盾子跟著走到門口停下,眨了眨眼。
衣衫半解的少年,血和紅混合的顏色,都讓他看上去像是經歷了一番凌虐,但他的表情出奇的怪異。
享受?沉迷?欲望?
沙溺在床上躺了會,直到傍晚,聞到一股香味。
盾子在做飯。
還挺自覺,主動給她做飯去了。
盾子一心好幾用,盡管在做飯,耳朵也在聽著沙溺那邊動靜,聽到沙溺出來,從廚房冒出頭。
“我做了溺愛吃的東西。”
“哦。”
打了個哈欠。
可愛,溺,可愛。
沙溺可以挑剔,懶得挑剔。
他們都很會做飯啊。
可能以后她回到海里,最想念的應該是人類的食物?
畢竟在海里,沒那么多好吃的。
“盾子不去上學嗎?”
老是逃課可不太好吧。
“要陪溺。”
“去上學吧,我也想去。”
“唔,好。”
雖然她已經退學了,但帶她去學校這點小事相信盾子辦得到,她去學校不止是看看老朋友,她想起來日向創的事,只怕日向創現在已經被改造了,可以的話她想試試能不能把神座出流憋回去,就算不是為了日向創,也是為了七海千秋。
可,這是日向創自愿的吧。
自愿接受計劃。
但,他若是知道自己被改造成神座出流后的事,他會愿意嗎?
一定不會吧。
會害死好友啊。
七海……
次日,沙溺和盾子來到了希望之峰。
希望之峰和記憶里一樣,不同的大概是現在人更多了,沙溺遠遠聽到一陣悅耳的歌聲,往那邊看去,臺子周圍聚集了不少人,雖然是白天,還有拿著熒光棒的。
“有人在這開演唱會?”
希望之峰你變了!
盾子:“不知道。”
他對其他不感興趣。
沙溺拉著他走了過去,見是一個深藍頭發的美少女。
哇,懂不懂全開麥唱跳的含金量啊!
沙溺在神明給她看的畫面中隱約記得這是刀盾子人頭的苗木誠的初戀?
超高校級的偶像。
可以說是很稱職了,連沙溺都覺得很好聽,她可是有著人魚的歌聲哦。
人魚的聲音可是能夠和女巫交換道具的呢。
人有點多,盾子便拉著沙溺的手,沙溺掙脫開,“我有些事,盾子不可以跟著我。”
“要是盾子跟著我,我就要讓盾子再也——找不到我了哦。”
這個威脅很有用,打消了盾子蠢蠢欲動的心。
“溺,十分鐘,好不好。”
太久了,他等不起,他要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可以和她在一起。
永遠永遠!
“再說吧。”
沙溺現在不會受制于任何人,盾子想要什么就給他什么?哪有那么好的事?做夢吧。
輕松避開一堆人,沙溺憑借記憶來到那棟樓,要刷什么卡才能進去,沙溺想了想,用變小魔法變成一毫米大的小沙溺,隨著有人進去跟著那人一起進去。
雖然這些稀奇古怪的魔法有時間限制還有cd,架不住她會這些稀奇古怪的魔法多呀。
沙溺用飛行魔法隨著人飛到日向創在的房間,他身上有很多管子,周圍都是奇怪的儀器,沙溺關好門確定別人暫時進不來,也確定監控之類的不會拍到才變大。
變回來后,沙溺沒有直接去看已經是神座出流樣子的日向創,而是走到儀器前想做什么。
然后……
沙溺:“……”
萬萬沒想到,這些儀器高科技,她根本看不懂!
看都看不懂別說操作了,這怎么拯救你啊日向同學!
她不能亂操作,不然給日向創整壞了怎么辦,只好走過去,思索能用什么魔法救一下。
現在是神座出流的身體,還有日向創的意識嗎?
沙溺也不確定,她只知道大概走向,很多細節都不知道,這又這么難,早知道以前好好學習了。
她犯了難,上前戳戳少年。
床鋪上被他的頭發填滿,鋪了滿床,頭發好長啊。
沙溺以為他現在根本沒有意識,不會醒來,誰知道她戳著戳著,對方忽然睜開了眼睛。
頓時和沙溺大眼瞪小眼。
沙溺:“……”
默默收回手,“你是日向創,還是神座出流?”
紅眸動了動,隨后又閉上。
外面有人來了,沙溺施展隱身魔法,打開門,回頭看了看床上的少年,往他口袋里塞了個東西。
只有他看得到。
這是,人魚的祝福。
你會和重要之人重逢的,日向同學。
她不知道,她離開后,少年夢囈般叫了她的名字。
沙溺離開大樓,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解除隱身魔法。
她剛將隱身魔法解除,樹上掉下來個什么,幾乎下意識伸手接了下。
狛枝同學,你是公主嗎,從天而降的?
被公主抱的狛枝凪斗眨眨眼,顯然沒反應過來發生什么。
沙溺也愣了,抬頭看看樹,心說剛剛狛枝凪斗怎么在樹上。
狛枝凪斗終于回過神,伸手掐一下沙溺的臉。
兩個人的姿勢很像霸總抱著小嬌妻,不過狛枝凪斗是那個小嬌妻,沙溺是霸總。
他掐一下,惹得沙溺蹙眉。
“竟然是真人嗎?”
可是沙溺不是死了嗎?
啊?
希望教教主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沙溺將人放下來,小嬌妻·狛枝凪斗還愣愣的,“你是沙溺?”
“是我,狛枝同學。”
“你……活了?”
沙溺:“……”
這個問題該怎么解釋呢狛枝同學。
“這么不幸的我能再次遇到沙溺同學真是太幸運了!”
狛枝凪斗深深的看了看沙溺。
他其實有點喜歡她。
不對,是,非常多點。
也許這種感情不是很讓他明白,但在她死去之后,他一直在思念她。
逐漸明白,從而更愛。
沙溺失笑。
狛枝凪斗不再多問她為什么活了。
其實,只要看到現在的沙溺,以前認識她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個沙溺和從前不一樣,不僅僅是氣息的不同。
沙溺在各個世界,除了迪奧世界無限接近于她原本的樣子,其他世界,她或多或少都有些區別,外貌身高體型都有。
現實世界的沙溺是plus版,美顏高p版。
但無所謂,心里有她的小伙伴,都能第一眼就認出她,且知道她的變化,而又因為她悲傷的氣息不愿觸及她的傷口從而沒有多問。
盡管很驚奇沙溺為什么活了,可有什么關系呢,并不是什么事都要搞得清清楚楚,他們只要知道她回來了,真的回來了就好。
狛枝凪斗也是這么想的。
“沙溺,逃課嗎?”
“我已經不是希望之峰的學生了。”
聞言,狛枝凪斗拉著沙溺的手溜出學校。
沙溺回頭看看,盾子一會找不到她又該發瘋了吧。
算了,給他發個消息吧。
“狛枝同學要做什么。”
“我有預感,我今天可以抽到獎,沙溺,今天的我很lucky哦。”
還有這種好事!
沙溺對教主的運氣深信不疑。
出了學校,狛枝凪斗便放開沙溺,兩個并排走著,沙溺跟著他走到商場。
商場有一片區域是游戲區,里面是抓娃娃之類的游戲機。
沙溺沒想到狛枝凪斗帶自己來玩這個。
她今天心情還可以,玩一會就玩一會吧。
只是很可惜,這種需要靠一些技巧的游戲沙溺不太行,她以前在人類世界也沒怎么玩過。
狛枝凪斗:“啊咧,我的預感有錯嗎?真是不幸啊。”
不僅如此,他們抓的娃娃機還壞掉了。
“我們去逛逛好了,狛枝同學。”
不一定非要玩游戲吧。
聞言,狛枝凪斗揉了揉頭,跟著沙溺離開這里。
沙溺走到一家玩偶店,指指里面,“我們沒抓到,也沒贏到,可以自己買。”
主要是,她看到門口掛著的棉花娃娃和狛枝凪斗好像啊。
沙溺拉著狛枝凪斗進去,店員小姐姐說有活動,滿多少錢可以抽獎,沙溺當即覺得天晴了雨停了我又行了。
她問了下那個很像狛枝凪斗的棉花娃娃多少錢,但是不夠抽獎的。
這種精品店大多是女孩子來逛,狛枝凪斗第一次來,也是第一次陪女孩子逛,沙溺戳戳他,“像不像你?”
“沙溺覺得像嗎?”
他看著很可愛,可是除了頭發和眼睛顏色還有衣服有點像,其他的真的像嗎。
“棉花娃娃就是這樣啦,狛枝同學,我要買一個。”
狛枝凪斗干咳一聲。
她覺得像他,又準備買一個,豈不是,豈不是……
害羞。
“送給狛枝同學吧。”
“送給我?”
狛枝凪斗有點不樂意,想了想說:“這個,有點像沙溺,你買這個送給我吧,我買這個送給你。”
沙溺不覺得像自己,不過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抽獎啦,也沒多想什么,和狛枝凪斗互換棉花娃娃,就去抽獎了。
這個特等獎雖然不是特別昂貴,但不知道是燈光問題還是玻璃窗的反光,看起來特別漂亮,是一副純黑黑曜石的耳釘,形狀是三角形,做工精美,看手工應該花了很大的心思制作,黑曜石上有很多雕刻的痕跡,很漂亮。
沙溺對狛枝凪斗的運氣特別相信,畢竟每次看他抽獎都能抽到。
“沙溺喜歡嗎?”
她點點頭。
喜歡!
“喔~”
那他就努力抽到吧!
超高校級的幸運不是說說,狛枝凪斗可是買彩票能中大獎的人。
沙溺拿到耳釘摸了摸,冰涼涼的,很喜歡。
“我沒有耳洞欸,要不我們去打耳洞吧!”
狛枝凪斗自然不會拒絕。
隔壁就是耳飾店,懷疑他們是一家的。
可以進去打耳洞了。
沙溺一進去才反應過來,他喵的,她好好的為什么想打耳洞啊,她超級怕疼欸!
“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狛枝凪斗露出有點遺憾和失落的神情。
沙溺:“……”
嗚嗚,好吧,趕鴨子上架了。
打耳洞的老板說,可以直接用他們中的獎那副耳釘打進去,沙溺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才雄赳赳氣昂昂的坐下來。
一坐下來,又緊張的拉住狛枝凪斗的衣服。
不行!你可不能害怕,你現在可是鈕鈷祿·沙溺啊!
“開始吧。”
“啪……”
沙溺:“……”
頂不住,根本頂不住。
打了一只耳洞就跳起來的沙溺淚目了。
“我不打了,不打了,好疼。”
她這個怕疼的樣子讓狛枝凪斗心疼的很,說要打的是她,打了一個怕疼的也是她,能怎么辦,只能寵著唄。
“那只能戴一只了哦小妹妹。”
給她打耳洞的小姐姐笑著說,沙溺看看剩下的一只耳釘,剛覺得它孤零零的,便聽到狛枝凪斗說:“給我打吧。”
和沙溺一人一只,剛好耳釘也一人一個。
情侶耳釘get。
沙溺捂著耳朵將凳子讓給狛枝凪斗坐,小姐姐聞言笑的特別揶揄,仿佛在說:可能這就是小情侶的把戲吧。
啪的一聲,狛枝凪斗也打了個耳洞。
一對純黑黑曜石三角形的耳釘分別戴在兩個耳朵上。
沙溺已經不疼了,她偷偷用治愈魔法治療一下,看到狛枝凪斗表情沒有多少變化,忽然覺得他呆呆的。
“和你們很配,來照照鏡子吧。”
小姐姐拿來鏡子放在兩個面前,他們剛好并排站著,打耳洞的那只耳朵在一塊,鏡子里倒映兩只不同的耳朵,相同的耳釘。
沙溺問:“你疼不疼,狛枝同學?”
狛枝凪斗說不疼,說著抬手將三角形撥到和沙溺一個位置的角度。
“接下來一段時間注意消毒……”
小姐姐開始囑咐打過耳洞之后要注意的事,沙溺已經不需要注意了,她現在的耳洞和打了很久一樣,只是她不想再承受一次打耳洞的疼。
嚶嚶嚶,說好的無痛打耳洞,怎么還是這么痛。
沙溺又轉了轉,看到一副也是黑曜石的耳釘,這一副是圓形的。
“這個,我要買。”
耳飾店里還有很多漂亮的耳環,大多是女孩子戴的,像他們現在耳朵上又適合男生又適合女生的耳飾不多。
這樣看來,戴著一個耳釘的教主變得酷了些耶。
她摸摸耳朵,和狛枝凪斗走了出去。
他逃了一上午的課,沙溺讓他回去上學吧。
和沙溺互送禮物,又打了耳洞的狛枝凪斗很是滿足,依依不舍的回希望之峰學院。
沙溺則是回家,三千院家,也曾經是家吧。
回到家里,盾子已經在家了。
您完全不上學的是嗎。
“溺,超過了,好多,十分鐘。”
他語氣涼薄,神情卻有點委屈。
“我又沒同意十分鐘就回來了。”
“溺去哪里了。”
“我、盾子想知道嗎?”
“想。”
事實上看她一眼就知道了,她有一根頭發絲的變化盾子都能給看出來,何況是她拿著的娃娃以及耳朵上多出的耳釘。
“盾子不是已經看出來了嗎?”
“想要溺親口說。”
“我去打耳洞嘍,好不好看?”
“好看。”
沙溺笑著坐下來,眼里沒有半分笑意,坐到盾子身邊,盾子習慣性伸手就要抱她,被她攔住。
她摸摸耳朵,笑起來極為好看,“是吧,我也覺得很好看,盾子。”
隨后,沙溺摸摸盾子的耳垂。
他的耳垂不大,干干凈凈,她一碰到他,他渾身一顫,像是對耳垂極其敏/感。
“怎么了,盾子?”
“好癢,溺,溺,這里癢。”
他指指耳朵,又指指心臟處。
沙溺收回手,拿出買的另一副耳釘,說:“盾子,這是給你買的哦,好可惜,盾子都不能戴呢,怎么辦,那就不給盾子吧。”
作勢放回去的手被盾子拉住,“溺,給我。”
溺要送他東西,他怎么能不要?
“可是盾子又不能戴。”
盾子捧著沙溺的手,親昵的在耳邊蹭蹭,隨后打開首飾盒,取出一只耳釘。
沙溺坐在沙發上,盾子坐在地上,盾子需要仰起頭看沙溺,脖頸仰起一個優美的弧度,不愧是超高校級的模特呢盾子。
他將耳釘放在沙溺手里,讓沙溺捏住,握著她的手將耳釘棍棍對準自己耳垂,用力按了下去。
血瞬間順著耳垂流到脖子上,再流進襯衫里。
他歪著頭,看不出多疼。
沙溺笑了。
“真乖,盾子,不消毒會發炎哦。”
盾子搖搖頭,如法炮制將另一個耳釘也按了進去。
仰著頭少女模樣的盾子很漂亮,尤其是被鮮血染紅的脖子,目光有著極致著迷。
“溺,你看,我可以要了。”
呵呵。
真美啊,盾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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