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姐妹校爭奪賽(二)
“吉野順平已經入學東京高專了。”羂索平靜地說。
“真可惜, 只差一點兒我們就能在盤星教里也安插個咒術師了。”太宰治貌似遺憾地說。其實真的有點遺憾,以吉野順平的年紀,要是被夏油杰親自帶回去的話, 在盤星教剛清洗過內鬼的背景下很容易就會成為心腹之一——實力不夠, 但有潛力。一手帶大的總是更值得信任, 不是嗎?
不過無所謂,進入東京校反而更好。太宰治看了一眼同樣不以為意的羂索, 鳶色眼眸中劃過一道流光。
羂索淡定地說:“盤星教不是威脅。”
“羂索君成竹在胸啊。”太宰治微笑著說。
“太宰君不也不擔心嗎?”羂索說,“不然當時完全可以拖住他們。”
“我和中也當時在約會呢!”太宰治說, “負責往吉野順平家里放宿儺手指的不是真人嗎?”
“欸?”真人無辜地抬起頭,“都怪夏油杰來得太快了。不是羂索說讓我不要跟他碰面的嗎?”
羂索無奈又縱容地搖了搖頭,“是真人你想多看看虎杖悠仁的本事才會耽誤的吧。”
“我很好奇嘛!”真人眼中閃爍著精光,“兩面宿儺真的有那么厲害嗎?我看虎杖悠仁沒什么特殊的。”
“虎杖悠仁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他是兩面宿儺的‘容器’。”漏瑚開口道。
真人捧著臉, 一臉向往的神情, “真想看看啊!”
“兩面宿儺所在的平安時代才是屬于咒靈的時代, 我們會再現那個時候的輝煌。”羂索看向中原中也,“中原君也是這么期待的吧?”
“兩面宿儺在平安時代被封印了。”中原中也不以為意地森*晚*整*說, “你們打牌就好好打牌,別總是聊不相關的事。”
這一群咒靈在海邊的沙灘桌旁坐了一圈兒, 正在打撲克牌。上次沒能一起玩游戲機, 真人很遺憾。除了游戲機之外還有其他不需要網絡的游戲, 這次真人興致勃勃地邀請所有人一起打牌, 無所事事的咒靈們都很給面子。
太宰治、中原中也、羂索、真人、花御, 連身體還沒長全的漏瑚也和陀艮配合著一起上桌了——總比把他的腦袋當球玩好。
太宰治聽到中原中也的話,唇邊的笑容頓時真心實意起來, 揶揄道:“中也自己不能一心二用就算了,不要打擾我們聊天嘛!”他假惺惺地說, “我們聊天轉移一下注意力,說不定中也就能贏了呢!”
“哈?!”中原中也頓時火了,信誓旦旦地說,“你等著瞧,太宰,就算你專心我照樣能贏你!”
太宰治挑了挑眉,提醒道:“中也別忘了你輸給我多少次!”
“以前的勝負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中原中也目光炯炯地盯著手上的牌,“這把我肯定能贏!”
“是嗎?真遺憾!”太宰治悠悠地說著,把自己的牌亮出來,“我已經贏了。”
中原中也:……
他木然地看著太宰治的牌,再看看太宰治本人臉上欠揍的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太宰治!!!”
“中也!”太宰治活蹦亂跳地竄起來,溜著中原中也滿沙灘跑,“中也不要輸不起啊!”
“呵呵!”
漏瑚看著太宰治挑釁中原中也然后被揍得滿沙灘滾來滾去,犀利地吐槽道:“太宰挨打真是自找的。”
真人點了點頭,很有經驗地開口:“我知道,這就叫打情罵俏!”
花御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真人自信地說:“花御,你不懂,你看太宰多開心!”
花御繼續發出疑惑的聲音。
漏瑚翻了個白眼,“他們吃飽了撐得沒事干!”
唯一擁有事業心的羂索看著他們八卦:……
“真過分啊,漏瑚!”太宰治從沙灘上爬起來,抖摟著身上沙子,煞有其事地說,“你和花御之間有純潔的友情,我和中也就不可以擁有著純真的愛情了嗎?說不定你只是還沒遇到會愛的那只咒靈。其實你跟花御之間就很有日久生情的可能啊!這次花御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你,英雄救美可是很多愛情故事的開端。”
中原中也驚詫地看向漏瑚和花御:啊?!不會吧?!
漏瑚氣憤地說:“中原你那是什么眼神?!”
太宰治憐愛地垂眸看著中原中也,中也還是這個毛病,他說什么鬼話的第一反應都是相信。
中原中也默默捂臉,“抱歉,我只是覺得……不可置信。”
他倒不是對漏瑚和花御有偏見,只是……有點……太奇怪了……
漏瑚氣得巖漿都要從嘴里噴出來了,“因為那根本就不可能!”
花御也沉穩地解釋到祂救漏瑚是因為他們是同伴,不是因為戀愛關系。
中原中也連連點頭,順便一手肘捅到太宰治肚子上:不要把那種奇怪的畫面塞到我的腦子啊!
太宰治輕巧地一閃身躲開中原中也的攻擊,對漏瑚說:“漏瑚,你什么時候能長全?自從你被五條悟揍得只剩下腦袋之后脾氣就越來越差了。”他嘖嘖有聲地說,“這么長的時間你都用來養傷了。中也都提醒過你了,你還非得要去找五條悟,該不會是故意想借著養傷來偷懶吧!”
羂索聽他們斗嘴聽得頭疼,阻止道:“這次我們人手充足,暫時不需要漏瑚出場,等到涉谷的時候才需要漏瑚出力。”
太宰治走回桌旁坐下,“羂索君在京都校的棋子也要動一動了吧。”
羂索和藹地說:“是啊,要麻煩真人陪我走一趟了。”
“我很樂意哦!”真人高高興興地說,像是要被帶出去撒歡的狗子,但臉上的笑容中卻浮現出幾分蠢蠢欲動的惡意,“去找新玩伴嗎?”
太宰治轉向真人,貌似關心地問:“真人君和七海建人玩得開心嗎?”為了讓虎杖悠仁和吉野順平順利相遇,真人引走了七海建人,跟對方打了一架
真人露出了笑容,“那個金發咒術師也很有趣。”
太宰治滿意地說:“看來現在真人君的情報已經傳到其他咒術師耳中了。”
七海建人知道了真人的術式肯定會上報,京都校的人也會知情,只要羂索帶著真人出現,與幸吉就會相信真人的術式可以幫他。
至于為什么是與幸吉,因為需要真人的術式的咒術師只有他。何況,沒有足夠大的利益,人很難選擇背叛自己的種族。
咒術師從小就是受著與咒靈勢不兩立的教導長大的,這點就連詛咒師也不例外。看孔時雨,一旦有機會還是會更偏向咒術師那邊。相反,吉野順平、虎杖悠仁這種半途才成為咒術師的更好拉攏。
京都校里只有與幸吉有這種迫切的、強烈的需求。三輪霞雖然缺錢,但是也沒到這個地步。
太宰治看著羂索帶著真人離開,微微瞇起眼睛。
他一直在懷疑羂索的情報來源,以對方對各路咒術師的動向的掌控力,手里肯定有一張很大的情報網絡。但對方現在卻要為了在姐妹校爭奪賽的計劃,臨時找一個京都校的釘子。是羂索防著他們,不想讓他們借用他的情報網?還是說,學校,不,準確來說是東京校的確是他的情報空白?
中原中也看著太宰治的神情,了然地說:“你又在想什么壞事了?”
“怎么是壞事呢?我在想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約會呢,中也。”太宰治笑瞇瞇地牽起中原中也的手,“我們把這里留給花御和漏瑚二人世界吧。”
漏瑚咆哮道:“誰要二人世界啊?!”
陀艮舉起自己紅彤彤的爪爪,示意這里還有自己在,不是二‘人’。
中原中也好奇地摸了一把陀艮的爪爪,軟溜溜的還有點軟。陀艮以為中原中也在跟祂玩,高興地拍打著短短的鰭。
第62章 姐妹校爭奪賽(三)
把真人的情報上報之后, 七海建人來到了家入硝子的醫務室。
“七海!”家入硝子作為稀有的「反轉術式」擁有者,常年在醫務室里為所有咒術師提供治療服務,但她很少見到七海建人受這么重的傷。
除了像五條悟那樣的斷層強大的存在, 一級咒術師已經站在頂尖了, 袚除咒靈時很少受傷。
“上次你來找我幫你醫治還是沒畢業的時候吧。”家入硝子讓七海建人在椅子上坐下, 給他治傷,“最近冒頭的特級咒靈越來越多了, 還真是多事之秋啊!”
“多謝,家入前輩。”七海建人撩開上衣, 露出傷處,禮貌地道謝后問,“五條前輩不在嗎?”
七海建人當然不是受了傷就要告狀的孩子。如果是一般任務無所謂,但他最近是幫著帶五條悟的學生, 現在任務中遇到了強大的敵人自然要跟他說一聲。這個任務已經不適合學生處了。
“五條?又扔了個學生過來, 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家入硝子運用著「反轉術式」將七海建人身上的傷治好。
“新學生?”七海建人有些驚訝地問。
家入硝子檢查著自己的成果, 隨口問:“學生們執行任務的時候發現的,你不知道嗎?”
七海建人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伊地知說昨天任務中出了些意外,五條前輩已經處了。”
咒術師的人數一直很少, 像現在這樣任務中突然冒出一個新學生還真是聞所未聞。
家入硝子放下七海建人的上衣, 示意大功告成, 一邊摘手套一邊說:“他今天才正式入學的, 可能還沒來得告訴你。”
“我對學生們的教導已經到此為止了, 不告訴我也是應有之義。”七海建人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已經結束了?”家入硝子說,“也是, 夏油已經見過他們了。”
七海建人嚴肅地說:“是我的失職。”
家入硝子語氣平穩地安撫道:“別這么說。對于他們來說,遇到特級咒靈可比遇到夏油危險。”
“我會持續關注那個特級咒靈的下落。”七海建人回想著跟真人的那場打斗, 神色凝重。
家入硝子坐在座位上看向窗外,“這些咒靈也不知道躲在哪里,‘窗’找了這么長時間一點兒音訊都沒有。”
陀艮的領域之中,中原中也蹲下身子觀察著陀艮,跟它聊天,“陀艮是人類對海洋的恐懼啊!”怪不得長得奇奇怪怪的。
太宰治把漏瑚逗得火冒三丈,花御在勸他們兩個。又一次把漏瑚氣得冒火之后,太宰治把正在擼‘魚’的中原中也帶了出來。
中原中也雙手插兜,看向太宰治,“我們去哪兒?”
太宰治反問:“中也猜呢?”
中原中也想了想,“五條悟?”
“中也還真是對五條君念念不忘啊……”太宰治的眼神頓時幽怨起來,陰陽怪氣地嘲諷道,“中也沒發現你跟五條君站在一起的時候像是個還沒成年的小孩嗎?你平視五條君的時候是不是只能看到人家的腰!”
中原中也氣憤地反駁道:“我起碼能看到胸口!”
太宰治怒問:“中也看他的胸口做什么?!看胸肌嗎?!我也有!”
中原中也立刻嘲笑道:“你那也叫胸肌?”
“我這怎么就不叫胸肌了?!”太宰治拉起中原中也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忿忿地說,“中也不要總是瞧不起我,我也是有肌肉的!”
中原中也感受著手掌心下的觸感,耳朵微紅,哼了一聲,“你那個體術也就對付普通人了!”
太宰治強調道:“我在偵探社里也是外勤!”
“偵探社的實力還是太弱了。”中原中也說,“你們那里有異能的都是外勤吧。”
“誰說的……”太宰治直氣壯地說,“沒有異能也可以是外勤啊!”比如亂步先生。
“那不就得了嗎?”中原中也說,“你怎么不說你和五條悟心有靈犀?明明設套要跟對方見面的是你吧!”
“中也倒打一耙!”太宰治說,“怎么可以用這種詞形容你男朋友和別人!”
中原中也嘴角抽了抽,無語地說:“太宰,你不要強詞奪!”
“誰強詞奪了?”太宰治振振有詞地說,“中也明明可以說你和我才是心有靈犀啊!”
中原中也露出一個牙疼的表情,別過了臉,“不想跟你心有靈犀。”不然總感覺自己變得跟太宰治一樣不要臉了!
太宰治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中也寧愿我和五條悟心有靈犀,也不愿意跟我心有靈犀?!”
這次中原中也的表情變成頭疼了,“我為什么一定要跟你心有靈犀啊?!”
太宰治大聲說:“我們是情侶啊!”
中原中也:……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要是跟你心有靈犀,昨天晚上就不會被你騙了!”
太宰治沉默了。
中原中也松了口氣。
太宰治:“中也不可以翻舊賬。”
中原中也:“昨天晚上還算不上舊賬。”
太宰治:“中也太過分了!”
中原中也:“比你強!”
太宰治:“是中也先不讓我上床的!”
中原中也:“你連道具都買好了,肯定是早就準備要嚇我了!”
太宰治:“我是未雨綢繆。你看不是很快就用上了嗎?”
中原中也:“你還好意思說?!”
其實太宰治拿捏中原中也的性格拿捏得很準,中原中也是不會承認他怕鬼的,等到天一亮,對方就會當作昨晚什么都沒發生。
百密一疏。
中原中也天亮之后爬上床,敏感地察覺到床墊下有東西。他掀開床墊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只假手。
中原中也:……
這只假手做得很逼真,在白天的陽光下也不顯得虛假。
洗漱出來的太宰治剛推開門就看到中原中也手里拿著一只假手盯著自己,臉上是怒極反笑的表情。
太宰治:……“中也?”
三十秒后,酒店房間里又開始上演雞飛狗跳的日常。
“中也以為自己是豌豆公主嗎?!你頂多是青蛙王子!”太宰治在前面跑,利用各種障礙物躲避中原中也的攻擊,他們打鬧的時候中原中也不用異能是心照不宣的慣例,不然就不用追了。
“我要是青蛙王子就用金球砸死你!”中原中也拿著假手追著太宰治打,“你從哪里弄來的這東西?!”
“魔術道具店啊!”太宰治得意地說,“中也以為我只去買了送玫瑰花的道具嗎?”
“我早該想到你怎么可能只買玫瑰花!”中原中也悔不當初,他在太宰治主動送他玫瑰還沒作妖的時候就該打起警惕的。但那么一大束玫瑰塞進他懷里,紅得熱烈璀璨,太宰治的眼睛那么亮……他第一次收到太宰治送的玫瑰花,有點愣神也是正常的吧。
“中也想不到也很正常啦!”太宰治假惺惺地安慰道,“畢竟中也當時只顧著收玫瑰了嘛!”
中原中也想到當時收玫瑰的時候還挺感動的自己,更生氣了!
結果是,太宰治收到了不準上床的一周大禮包。
他后悔了。
其實太宰治拿捏中原中也的性格拿捏得很準,如果不是他總是故意想要逗對方的話。但這怎么能怪他呢?
太宰治看著中原中也氣得紅撲撲的臉,再看看他鮮活的神情變化,再想想他發現被騙了之后會有的可愛反應……
值得!
反正他總有辦法讓中也答應他上床的。
太宰治得意洋洋地想。
中也這么好騙,沒有我可怎么辦啊?!
“我為什么不好意思說?”太宰治痛心疾首,“中也都學會不讓我上床了,我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中原中也自得地說:“這種懲罰還是很有用的吧!”
“當然不是!這種懲罰簡直是導致夫妻感情分崩離析的罪魁禍首!”太宰治信誓旦旦地說,“中也不要什么都學!這種事我在偵探社的時候看多了!”
“真的假的?”中原中也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哪有你說的那么嚴重?”他停頓了一下,又吐槽道,“你在偵探社的時候都在干什么啊?!”
“偵探社本來就有很多偷情、分手、離婚的案子。”太宰治揮了揮手表示不用在意,危言聳聽地說,“中你看,本來兩個人吵完架,晚上睡同一張床,距離那么近,可能睡覺的時候不小心抱在一起,第二天起床就和好了。但是分床睡呢?一個人越想越生氣,分床可能會變成分居,分居就距離分手不遠了!”
中原中也嚴肅地思考著,不情不愿地說:“難得有這么好的懲罰方法……”
太宰治問:“中也不是有一百多條報復我的辦法嗎?”
中原中也皺著眉頭,“現在不一樣了啊!”
太宰治繼續問:“有什么不一樣?”
中原中也煩惱地說:“我們是戀人了,那些手段都不能用了。”
“所以中也就只用不能上床來懲罰我了?”太宰治眼睛亮晶晶的,嘴角翹得高高的,得便宜賣乖地說,“可我看中也打我也沒手軟啊!”
“那不是鬧著玩的嘛!”中原中也還是很有分寸的,尤其太宰治這么‘柔弱’,稍微用點力就要喊疼。他揍太宰治也分鬧著玩的揍、生氣要給他個教訓的揍和打不死你的揍……自從兩個人在一起之后,他就只用前兩種了。
“喲!”五條悟剛來就聽到什么上不上床,墨鏡后的雙眼頓時目光炯炯,在心里‘哇哦!’地感嘆了一下‘現在連咒靈都有這種功能了?’。他看著面前的兩只咒靈,用看好戲的語氣調侃道:“我來的不是時候?”
第63章 姐妹校爭奪賽(四)
太宰治遺憾地看了中原中也一眼, 要是五條悟再晚點來他就能套著中也多占點便宜了。他轉向五條悟,“五條君既然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就不能安安靜靜地離開嗎?”
“欸?”五條悟滿臉無辜地說,“不是你們找我來的嗎?我可是特意打招呼了。”
在吉野順平身上放竊聽器, 吉野順平是他學生的事, 他們肯定聽到了, 他還特意用竊聽器跟他們打了招呼,這不就是要見面的意思嗎?
“噗!”中原中也最喜歡看太宰治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跟著五條悟揶揄道,“心有靈犀~”
太宰治還沒說話, 五條悟先露出了糾結的表情,“還是不要吧!”跟咒靈心有靈犀聽起來就不是什么好事。
太宰治咬牙微笑,“我也不想和五條君心、有、靈、犀!”
中原中也哈哈大笑。
五條悟臉上也露出了輕松的笑容,對他來說跟‘人’平等對話的時候不多, 朋友寥寥幾個還包括前后輩, 這樣輕松的互相調侃畢業之后少有, 但心里的警惕和隔閡依舊存在。
他收斂了笑容,讓嘴角的笑意回到禮貌的范疇, 用一貫漫不經心的輕浮語調說:“這么長時間,多謝你們照顧我的學生。”
太宰治也回以笑容, 輕飄飄地說:“不用客氣, 是我們先遇到的吉野君的。”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擴大了一點點, “可是順平選擇了在高專上學。”
太宰治假惺惺地說:“我們也是不忍心看到順平這么好的孩子無聲無息地死了。”
中原中也斜眼看了太宰治一眼:這話要是讓芥川聽到, 吉野順平怕是活不過今晚。
太宰治回了中原中也一眼:芥川又不會知道。
五條悟揚了揚眉, 這點倒是無可反駁,但無聲無息?
“我聽七海說, 有個特級咒靈的根據地就是下水道。”他說,“也是你們的熟‘人’嗎?”
“特級咒靈就這么幾個, 大家都是認識的。”太宰治貌似不以為意地說,“五條君、夏油君、乙骨君和九十九女士在咒術界也是如雷貫耳啊!”
“太宰君不用謙虛。”五條悟說,“我就和九十九小姐不熟。”
太宰治說:“咒術師這么忙碌少有時間聯絡也很正常。咒靈整天又沒什么事做,這么清閑不一起聚會就更無聊了。”
五條悟說:“要是咒靈少一些,我們也不用這么忙了。”
太宰治說:“要是能被人看到,我和中也也很想嘗試一下到處旅行的生活。”
五條悟和太宰治對視了一眼。
五條悟熱情地說:“看在太宰君和中原君不添麻煩的份上,太宰君想的話我可以給提供給你們旅行的必需品哦!”
如果能讓兩只特級咒靈只顧著游山玩水,不傷害他人的話,一個陪同人員和一點旅行資金他還是很樂意出的。
太宰治一臉遺憾地拒絕了他,“我和中也只想二人世界,不想出去玩的時候身邊還跟著人。”
五條悟挑高了一邊的眉毛,“這樣啊……”
太宰治友善微笑,“是啊。”
中原中也看著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開口道:“我說,吉野這種情況,你們咒術界就沒有什么措施嗎?”
“這個嘛……”五條悟沉吟片刻,聳了聳肩,“咒術師大部分都是家傳,家里的長輩都懂得‘常識’。至于家里沒人懂的……”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夏油杰,“一般是靠‘窗’來發掘。”
“靠‘窗’來發掘……”太宰治復述了一遍,笑了一下。
五條悟聽出了太宰治的嘲諷,“一輩子不知道不也挺好的。這個世界上除了咒術師還有很多其他的職業。”
太宰治說:“按照咒靈遍布的密度,更可能是還沒被發現就死了吧。”
“那也沒辦法。”五條悟坦然地說,“我又不能救所有人。”
太宰治深以為然地點頭,“畢竟五條君也不是‘神’嘛!”
“太宰君是要‘好心’地幫忙解決這個問題嗎?”五條悟問的是太宰治,看向的卻是中原中也,要說‘神’的話,這里能算是有一位吧。
很多傳說中的神鬼都是人類的情緒所誕生的咒靈,特級咒靈的能力在不知道咒靈的人眼中和神鬼差不多。有些傳說是先有咒靈后有傳說,有的是先有傳說后誕生咒靈。
太宰治故作驚訝地問:“咒術界不是有一位‘神明大人’,還需要我來解決嗎?”
五條悟和太宰治對視著,目光沉沉,墨鏡順著他的鼻梁下滑了一寸,露出一雙藍眸,冷如雪利似冰。
太宰治面不改色,微笑著與五條悟對視,“「天元」大人這么多年一直為咒術界盡心竭力,向來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五條悟沉聲說:“「天元」大人年紀大了,很早就不問世事了。”
“是嗎?真可惜。”太宰治點到為止地說。
“是啊,真可惜。”五條悟的臉上重新帶上了一點很淡的笑意,“「天元」大人可不是能輕易見到的。”
太宰治問:“五條君也不行嗎?”
“我很忙嘛!”五條悟說,“太宰君沒其他事,我就不奉陪了。沒辦法,咒術師就是這么忙碌。”
太宰治看著五條悟離開,明知故問:“五條君不帶上吉野順平一起?”
五條悟背對著兩人往外走,聞言半回過頭來,墨鏡后露出一雙冰藍色的眼睛,輕笑著說:“我可不是那種會束縛學生的壞老師。”
吉野順平已經入學東京高專,太宰治不想跟五條悟鬧翻就不會傷害吉野順平,不會有危險。
太宰治收回看向五條悟的目光,點評道:“聰明人,怪不得羂索一定要先搞定他。”
中原中也問:“上次被你夸過聰明的還是江戶川亂步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他算哪種?”
“哪種都不是。”太宰治費解地問,“我有夸過陀思妥耶夫斯基?”
中原中也說:“你不是說他跟你差不多嗎?”
“哦~~~”太宰治一波三折地感嘆道,“原來在中也眼里跟我一樣就是聰明。”
中原中也直氣壯地說:“是啊,不然你不就連最后一點優點都沒有了嗎?”
太宰治忽閃著睫毛,鳶色眼眸中映著中原中也的身影,“我還有什么優點中也不知道嗎?”
中原中也故意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半晌后勉強承認,“還有臉。”
太宰治得意地挑起眉,“中也覺得我好看?”
“不然呢?”中原中也誠懇地說,“如果我覺得你難看肯定不會跟你在一起啊。”
太宰治調侃道:“中也居然是個顏控!”
中原中也說:“你不也是嗎?”
太宰治有點意外地問:“我什么時候是了?”他對中也之外的人都是一視同仁的,好不好看在他這里可從來沒有特權。
中原中也抬了抬下巴,用一種篤定的語氣說:“所有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
“誰告訴中也的?!又是你的下屬?”太宰治氣笑了,別讓他知道是誰……
中原中也說:“沒有,是大姐。”
“大姐啊……”太宰治的臉色頓時變得一言難盡起來,懷疑地問,“大姐為什么要跟你說這個?”
還有其他人對中也一見鐘情被大姐知道了?他怎么會不知道?!難道是中也出差去國外的時候遇到的?
“不是,是大姐教育小銀的時候我聽到的。”中原中也不在意地說,“好像就是港口Mafia和武裝偵探社剛休戰的時候。”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想起來了。他聽敦說起過,花袋對小銀一見鐘情還遞了情書……這就是原因吧。幸好后來花袋沒再糾纏,不然從大姐到芥川都不會放過他,中也肯定也會關注的。
可惜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晚太多了,不然怎么也要去趁機去撩撥一下中也。
中原中也警惕地看著太宰治,“太宰,你在想什么壞事?”
“怎么是壞事呢?”太宰治也不遺憾,反正他總有由去撩撥中也。
中原中也聳了聳肩,看向不遠處的下水道入口,問:“我們還下去嗎?”
“中也想去打個招呼就去吧。”太宰治一向是縱容著中原中也的,或者說他對主次分得很清楚,中也的選擇才是第一位的——當然他是不會對中也這么說的,其他的都可以隨機應變。太宰治制定計劃的時候一向是別人配合計劃,計劃配合中也。
中原中也也沒多想,“那就打個招呼吧。”
對于敵人之外的人,中原中也一般能幫就幫。以前還有點‘Mafia’的自持,現在都是換了個世界連種族都換成咒靈了,那就更隨心所欲了。
下水道里,吉野順平驚喜的神情在看清是他們兩個后增添了幾分失望。
太宰治問:“吉野君很遺憾不是真人君?”
吉野順平反應過來,跟他們問好,“太宰先生、中原先生,”他忍不住往兩只咒靈身后看,“真人先生今天不來了嗎?”
中原中也說:“真人今天不在。你不是加入咒術高專了嗎?以后就好好上學吧。”
吉野順平擔心地問:“真人先生是因為這個生氣了嗎?”
“真人君不會這么小氣的。”太宰治解吉野順平的心,跟雛鳥情節差不多。
吉野順平抿了抿唇,“我能入學咒術高專還要感謝太宰先生的指導。”
“不用客氣,吉野君。”太宰治看在感謝的份上多指點了他一句,“以后多長點心眼,太輕信了是會吃虧的。”
吉野順平眼中劃過一抹茫然,還是點了點頭,“好,我會注意的。”
第64章 姐妹校爭奪賽(五)
知道真人今天有事不會來了的吉野順平失落地走了, 還不忘記讓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幫他給真人帶好,重點說明他雖然上了東京咒術高專,但真人先生依舊是他的朋友, 希望他們的友誼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坦坦蕩蕩的身在曹營心在漢。
中原中也看他戀戀不舍的表情看得直咧嘴, 在吉野順平走后對著太宰治吐槽道:“這孩子也太好騙了!”
太宰治輕哼一聲, 陰陽怪氣地嘲諷道:“中也不是也一樣嗎?”
中也才是‘羊’之中唯一的、真正的小羊羔,雛鳥情結, 哼!早知道當初被邀請加入‘羊’的時候就同意了,不出一個月他就能讓中也心甘情愿地跟他走。
中原中也看了太宰治一眼, 警告道:“你差不多一點。”
太宰治變本加厲地說:“要是沒有我,中也都不知道要被騙多少次!”
中原中也怒問:“你一個人就騙了我多少次你自己心里沒數嗎?!”
太宰治直氣壯地說:“我騙中也,中也是不是就沒有被外人騙了?”
中原中也深吸了一口氣,臉憋得通紅, 說不出話來。
太宰治得意洋洋地說:“中也無法反駁了吧?我可是為了中也好, 中也被我騙過一次有了經驗, 外人再騙中也就騙不到了。我是為了增長中也的經驗承擔了中也的責怪,中也打我的時候很痛的!”
“你活該!”中原中也先條件反射地罵了一句, 然后猶疑地問,“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太宰治拉長了聲音, 欣賞著中原中也的神情變化, “是假的, 因為騙中也很有趣!”
“太宰治!”
兩只咒靈像是兩個小學生一樣在大街上追跑打鬧, 從街頭跑到街尾。看不見咒靈的普通人們只能偶然感受到一股風從身邊吹過, 無知無覺地繼續自己的行動。
太宰治一邊躲避著中原中也的‘追殺’,一邊強詞奪, “中也被我同樣的套路騙過多少次,從來都不長記性!”
中原中也忿忿地說:“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根本不會被騙到!”
太宰治笑吟吟地問:“因為中也相信我嗎?”
“這不是廢話嗎?!”中原中也瞪他, “我當然相信你了。”他們可是搭檔啊!
太宰還不滿足,繼續追問:“因為我強橫的生命力和陰謀詭計?”
有點耳熟。
中原中也回憶了一會兒,想起來了,這不是他在太宰治假死的那次救他的時候說的嗎?
他無語地說:“你怎么這么記仇?!”
“中也所有對我說過的話我都記得!”太宰治所當然地說。他睜著一雙鳶色眼睛看著中原中也,期待地忽閃著睫毛。
中原中也抬手揉了揉泛紅的脖頸,不自在地說:“你當時不是挺高興的嗎?”
太宰治說:“我當時又不是中也的戀人森*晚*整*。”
“行吧。”中原中也覺得太宰治說的挺有道的,于是低著頭開始琢磨。
太宰治看著中原中也,覺得自己胸腔里的心臟跳得飛快,難得有點緊張。
中原中也琢磨了半天,滿臉嚴肅地沉思自己為什么信任太宰治,因為他們是戀人了?他抬頭看了滿面桃花的太宰治一眼,有點嫌棄,又陷入了沉思。
莫名其妙被嫌棄了的太宰治:???
“中也需要想這么長時間嗎?”太宰治委屈巴巴地問。
中原中也看著太宰治滿臉期待的樣子,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沒覺得跟以前有什么區別。”
太宰治不知道該不該高興,怪他以前做得太好嘍?
太宰治想了想,還是接受了這句不像表揚的表揚。但他是那么好打發的人嗎?
太宰治問:“那中也要怎么補償我?”
中原中也:“啊?”
他莫名其妙地問:“我為什么要補償你?”
太宰治直氣壯、所當然地說:“中也不應該補償我嗎?”
中原中也懵了,“我應該嗎?”
“當然應該啊!”太宰治斬釘截鐵地說,“中也居然覺得我們跟以前沒什么不一樣!”
“我們本來就沒什么不一樣……除了身份。”中原中也看著太宰治忿忿不平的臉色補充了一句,然后繼續說,“可是這是你做的……”
太宰治做作地倒抽了一口冷氣,“中也什么時候學會推卸責任了?!”
中原中也:???
他看著作妖的太宰治,不知道為什么還有點懷念。察覺到自己的感情傾向,中原中也打了個寒顫,震驚地想,自己是瘋了嗎?懷念作妖的太宰治?!這混蛋天天作妖的時候煩都煩死了……但是那時候生活很有趣……
中原中也看著太宰治,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栽在這個混蛋手里了。他妥協地問:“行吧,你要干什么?”
中原中也感覺到自己的底線面對太宰治的時候好像又降低了……不過對搭檔的態度和對戀人的態度本來就應該不一樣。中原中也心安得地想。
同樣感覺到中原中也對自己的底線越來越低的太宰治心滿意足地糾正道:“是中也要補償我什么。”
中原中也嘆了口氣,“那你要什么?”
太宰治說:“中也干嘛一副很不情愿的樣子?”
“你夠了!”中原中也示意太宰治適可而止,“愛說說,不說滾。”
“中也真粗暴。”太宰治彎下腰貼在中原中也耳邊嘀嘀咕咕地說著話。
中原中也耳朵隨著太宰治的話越來越紅、越來越紅……他捂住了耳朵,一雙藍眼睛震驚地看著太宰治,痛罵道:“流氓!變態!”
太宰治直起身子,振振有詞地說:“對男朋友提這種要求怎么能算是流氓變態呢?明明只是情趣而已。”
他看著中原中也瞪得圓溜溜的藍眼睛,中也真可愛!
中原中也糾結地看著太宰治,在心里衡量了一下,一咬牙一跺腳,“好,但是只此一次!”
太宰治眉開眼笑,說話的聲音都帶著波浪線,“好啊~那我們回去吧~中也~~~”
中原中也的話他一點兒都沒放在心上,反正只要有了第一次妥協總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的。
中原中也被他甜膩的聲線惡心得夠嗆,涼颼颼地說:“你不是還要跟羂索他們會合嗎?”
太宰治沉默了:好想罷工,但是不行。
他皺起眉頭,不開心地說:“我們可以明天再去。”
看到他不高興,中原中也就舒服了。他快活地說:“那可不行,都已經說好了,快走!”說完之后,他率先朝著會合地點走去。
太宰治看著中原中也歡快的身影,磨了磨后槽牙,“中也以為拖延時間會有用嗎?”
中原中也回頭看了太宰治一眼,大大方方地說:“反正都已經答應了,你還怕我反悔嗎?”
“中也想反悔我也是不會答應的。”太宰治跟上中原中也的步子,“中也等著吧。”
中原中也挑起眉毛,把太宰治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意有所指地說:“好啊,我拭目以待。”
太宰治被中原中也看得心潮澎湃:……好討厭,為什么到了另一個世界也得干活兒?
因為某些原因,當太宰治來到陀艮的領域中的時候表現得十分興致缺缺,目光掃了羂索和真人一眼,速戰速決地說:“看起來羂索君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羂索關心地問:“太宰君今天不順利?”
“很順利哦。”太宰治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真人君,吉野君讓我們替他給你帶好。”
“欸?”真人有些意外地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我以后接著去找順平玩吧,兩面宿儺的‘容器’也跟他在一起對吧?”
“真人。”羂索語氣和藹、態度堅定地阻止了真人,“不要節外生枝。”他看著真人不開心的表情,和緩地說,“等五條悟被封印之后隨便你怎么玩。”
真人的表情緩和下來,這才露出了笑容,半是警告地說:“這可是你說的,羂索,到時候可不能再阻止我了。”
萬事俱備,幾只咒靈坐在一起,再一次核對了姐妹校爭奪賽時的計劃和各自的行動內容。
核對結束后,太宰治謹慎地說:“現在咒術界的幾大勢力中只差夏油杰那邊沒有我們的眼線了,到時候對方不會來壞事吧。”
羂索豪情萬丈地說:“只要五條悟被成功封印,夏油杰不足為懼。”
漏瑚和花御都贊同地點頭。
太宰治眼中閃過一道流光,“那就好,大家都能放心了。”
真人興奮地說:“到時候我一定要大干一場!”
“沒問題,真人。”羂索從容地說,“只要計劃順利進行,之后你想做什么都行。”
第65章 姐妹校爭奪賽(六)
自從上次的會面之后, 吉野順平就再也沒有機會跟之前的咒靈朋友們見面了。
五條悟嘴上說著相信,內心也的確對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有一定的信任度,但作為教師還是得為了學生的安全負責。
他敢跟他們兩個見面交換情報是因為相信自己的實力, 而不是相信對方的‘人’品。
吉野順平入學距離姐妹校爭奪賽不遠, 正好讓一年級的學生們為了姐妹校爭奪賽而努力。
吉野順平想起自己險些遇害的母親, 奮發圖強,在姐妹校爭奪賽開始前成功開發出了自己的術式——「淀月」。
禪院真希看著吉野順平召喚出來的水母外形的式神, 式神的觸手可以分泌出毒素,式神使本人也能夠躲進式神內以避免攻擊。
她點了點頭, 滿意地說:“最起碼可以自保了。”
吉野順平松了口氣,不小心牽扯到了身上的傷,立刻齜牙咧嘴起來。雖然身體感覺到了疼痛,但吉野順平的心情很好。他轉頭對上虎杖悠仁的眼神, 對方立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朝著他豎起兩個大拇指, “太好了,順平!”
他的其他兩位同學,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也為他開心。吉野順平眉眼彎彎,現在的學校生活讓他覺得十分開心。身上的傷不再是被霸凌的痛處而是訓練的成果, 學長和同學們都很友好, 是他曾經夢想過的學校生活。
五條悟看著學生們的訓練成果也很滿意, 他拍了拍手, 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二年級的學生們平平無奇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隨口打招呼道:“喲,總算回來了, 悟。”
一年級的學生們包括吉野順平在內都已經習慣了看不到老師的學習生涯,零零散散地問好, “五條老師。”
“不要這么沒精神嘛,大家。”五條悟活力四射地說,“姐妹校爭奪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期待嗎?開心吧?”
學生里最捧場的永遠是虎杖悠仁:“很期待哦,老師!”
釘崎野薔薇說:“還好啦。”比起學校之間的打架,她更期待京都之旅。
伏黑惠什么都沒說,有點擔心新入學的吉野順平和一直在被咒術界‘主流’針對的虎杖悠仁。吉野順平也擔心自己實力不足拖后腿。
二年級們都已經參加過了一屆姐妹校爭奪賽,那次賽場上乙骨憂太大發異彩,這次他們都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
五條悟滿意地看著眾人的氣勢,“明天大家準時在校門口集合,別忘記了。”
“知道了。”學生們響起稀稀落落地應答聲,湊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決定比起臨陣磨槍還是好好休息一天養精蓄銳好了。
第二天一早,秋日的陽光照在東京校的眾人身上。夜蛾校長帶著東京校的帶隊老師和參賽學生在校門口等候。
京都校的隊伍在京都校的校長帶領下按時前來。兩支隊伍剛一碰面,學生們之間就火花四濺。
五條悟沒有在意學生們之間的小摩擦,年輕人們有點傲氣很正常,不打不相識。他重點關注著
京都校的校長——樂巖寺嘉伸,標準的保守派,對虎杖悠仁的死刑取消非常不滿。
樂巖寺校長面容沉肅,兩條長長的白眉從臉的兩側塌下來,一雙眼睛黑洞洞的,看著就是來者不善。
五條悟笑容燦爛,不善就不善,誰怕誰?
兩支隊伍從教師到學生都劍拔弩張地走進校門。
另一邊,咒靈們已經計算好了時間,再通過與幸吉的機器人通風報信,輕易掌握了學校里的咒術師的動向。
真人伸出手指一下一下地戳著小機器人,隨口問:“現在進去直接把他們一網打盡,然后把五條悟封印不行嗎?”
“太急躁了,真人。”羂索說,“我們這次的目標只是兩面宿儺的手指和咒胎九相圖。”
“真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中原中也問,“為什么封印五條悟一定要等到涉谷呢?”
太宰治笑著說:“中也總是這么急躁。羂索君選擇那個時機肯定有自己的由。”
羂索說:“封印五條悟和解封兩面宿儺最好同時進行,現在手指的數量還不夠。而且姐妹校爭奪賽的陣容也不足以牽制五條悟。”
太宰治看著漏瑚調侃道:“漏瑚,你看因為你之前太沖動,這次集體活動就不能參加了。”
“我馬上就能好了。”漏瑚氣呼呼地說。他的身體已經長出來了,只是實力還差一點沒能完全恢復。為了不又一次給對方送菜,這次用不著他來參與。
這次咒靈方的隊伍是太宰治、中原中也、花御、真人。
真人說:“說是姐妹校爭奪賽,我們也是參與進去的一方隊伍嘛!”
羂索說:“真人,你的任務是把兩面宿儺的手指和咒胎九相圖帶出來。”
真人不服氣地說:“這個任務明顯更適合太宰。”
太宰治說:“我要陪中也一起對付五條悟,分身乏術。”
真人羨慕地說:“真好,我也想看看五條悟有多強。”
“已經是第三次了,也沒什么值得開心的。”太宰治興致缺缺地說。
花御安慰地說:“對你來說,什么敵人都沒有區別。”
太宰治的術式太作弊了,所有咒力、術式落到他身上都會「無效化」。對于咒靈來說,跟無敵也沒什么區別了。
“我的術式也有漏洞。”太宰治拿起與幸吉的小機器人在指間把玩著,“這樣不就沒用嗎?”他把機器人放進衣服口袋里,“時間到了,走吧。”
他起身看向羂索,問:“羂索君真的不去嗎?”
“如果需要的話,我會在外面接應你們的。”羂索從容地說,“祝你們武運昌隆。”
“那就借羂索君的吉言了。”太宰治帶著其他咒靈離開了陀艮的領域。去咒術高專的路上非常順利,真人百無聊賴地問:“太宰,我們的任務不能交換嗎?”
太宰治問:“真人君真的很想面對五條悟嗎?”
花御警告道:“真人,你現在的實力面對五條悟很危險。”
真人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好不容易去咒術高專一趟,只是偷東西很無聊啊!”
太宰治看似友好地問:“那真人君想做什么呢?”
真人的眼睛轉了轉,露出一個笑容,“難得有機會不如去跟順平敘敘舊吧!”
太宰治看了唯恐天下不亂的真人一眼,“我倒是沒有意見。”
花御擔心地說:“但是羂索的計劃……”
真人愉快地說:“我只是去看看而已,花御,不會耽誤羂索的計劃的。”
太宰治說:“與其讓真人自己到處亂跑,不如答應他。花御,你要是擔心的話可以看著點他。正好你們的目標都是學生。”
花御很負責任地點了點頭。
太宰治的目光落到中原中也身上,中原中也似乎在走神,腳下跟著他們走,目光卻有些渙散。
真人心情愉悅,看到太宰治凝視著中原中也,也跟著看過去,歡快地說:“中原,你今天很沉默啊?是緊張了嗎?”
“嗯?”中原中也回過神來,“不是緊張,只是……”他和太宰治對視了一眼。
太宰治說:“中也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其他都有我。
“誰問你了。”中原中也嘟囔了一句,摸了摸自己泛紅的耳垂。
真人看著兩個同伴的互動,心中習以為常地判定為‘秀恩愛’,轉開了頭去找花御商量一會兒找學生們‘玩’的細節去了。
有了單獨空間的太宰治低聲問:“中也找到了對付五條悟的方法了?”
中原中也謹慎地說:“還不確定,我想試試。”
“那就試吧。”太宰治說,“我會盡快趕到中也身邊的。”
“我知道。”中原中也說,“你自己小心。”
太宰治笑吟吟地問:“中也是在擔心我嗎?”
“你的小命是我的,太宰。”中原中也揚起眉稍,傲氣十足,“可別又淪落到讓我去救你了啊!”
太宰治開玩笑地說:“說不定哦,中也要是看我一直不出現,就快點來救我吧!”
他們行動的動作很快,沒過多久就已經到了東京高專的結界外。太宰治朝著東京咒術高專的「帳」伸出了手,二者相碰的一瞬間,維持著「帳」的咒力消失,咒靈們順利地進入了比賽場地之中。
真人好奇地問:“太宰,你的術式到底是怎么判定目標能不能起效的?”
太宰治大方地回答:“看咒力流動是源頭是本身還是施術者。”
“各位,我們分頭行動吧。”太宰治看了真人一眼,“真人君在去玩之前別忘了任務。”
“我當然知道。”為了留下足夠多玩樂的時間,真人率先朝著目標而去,腳步歡快。
“花御,你也去吧。”太宰治說,“我和中也在最后落「帳」。”
花御表情不變,聲音中能聽出幾分關懷,“好,你們也要小心。”
只剩下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兩個人的時候,兩人對視了一眼。中原中也說:“你也快走吧。”
太宰治深深地看了中原中也一眼,“中也也要小心。”
中原中也看著太宰治的表情有點哭笑不得。這是他們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兩個人第一次分開行動,但也不至于這樣……還是因為他之前的事讓太宰治心有余悸。
這么一想,中原中也虧地拉了下帽檐,看四周沒人,主動親了太宰治一口,哄道:“放心吧,肯定沒問題的,要是你被抓了我還能去救你。”
太宰治被親得愣了一下,難得有點不好意思,心里的擔憂開成了花,甜甜地親了回去,然后奔赴目的地。
第66章 姐妹校爭奪賽(七)
太宰治目的明確地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行進。
上次他和中也來抓夏油杰的時候, 他就記住了東京咒術高專的格局以備不時之需,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太宰治看著面前恢弘的建筑,「薨星宮」, 天元。
他踏進門內, 長長的甬道昏暗幽深, 一眼看不到盡頭。太宰治在其中行走著,周圍很安靜, 如同空無一人。他收集過有關‘天元’的情報,孔時雨提供的情報很詳盡, 包括十年前夏油杰和伏黑甚爾在薨星宮內的那一場戰斗。
太宰治對戰斗沒興趣,他在意的是夏油杰曾經進入過薨星宮內部。這座建筑很神秘,‘天元’的名字如雷貫耳,但真正了解的人很少, 想要跟他接觸, 通過正規流程是行不通的, 那就只能另辟蹊徑了。
兩面宿儺的‘容器’這么重要的情報總要物盡其用才值得。不過看夏油杰交易的時候那么痛快,恐怕對這位‘天元大人’的印象很差勁。
想到孔時雨講述的十年前的‘星漿體’往事, 太宰治心知肚明,倒是五條悟在這種情況下還為了咒術界辛辛苦苦賣命這么多年, 可以夸一句大局為重了。
——可惜不夠狠心, 但不夠狠心有不夠狠心的好處。
慢慢的, 前方天光大亮, 太宰治走出甬道, 一顆巨大的樹木出現在他眼前,枝繁葉茂, 枝干一路向下蔓延深不見底。
太宰治看著這幅奇觀心中贊嘆,下次讓中也也來看看。
周圍的房間中終于出現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太宰治站在樹下,聽著逐漸接近的腳步聲。旁邊的障子門被從內拉開,一個比起人更像是咒靈的人形生物出現在面前。
太宰治看著他方方正正的腦袋和臉上的四只眼睛,微微瞇起眼睛:嘖,辣眼睛!
天元同樣在打量面前的太宰治,開口道:“太宰君,好久不見。”
太宰治不動聲色地笑了一下,拿捏著語氣說:“好久不見?”
看來他推測的沒錯,如果千年前的兩面宿儺認識他和中也,那么千年前的「天元」會不會也認識他們呢?
天元倒是很豁達,“我知道自己的變化很大,倒是太宰君你一點兒都沒變。”他似乎很羨慕地打量著太宰治。
太宰治說:“這就是咒靈對人類的優越之處了。”他同樣探究地看著天元,試探著說,“不過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也不用我多說了。”
“是啊,這么多年終究是躲不過。”天元嘆了口氣,“再這么下去,說不定我真的會完全咒靈化。”
“‘星漿體’也不能?”太宰治心中一動,人類可以‘咒靈化’,那咒靈有沒有什么辦法變回人類呢?
“你的消息還是這么靈通啊!”天元雙手搭在身前,“咒靈化已經開始,能少害幾個人就少害幾個吧。”
“你就不好奇這么多年我去哪兒了?”太宰治問。不管是羂索、兩面宿儺,還是天元,似乎都毫不懷疑地接受了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舊識’。
“還能去哪兒?還不是中原君在哪兒你就在哪兒。”天元說,“我聽說青森有個荒霸吐的神社。你現在又跑出來亂晃,看來中原君已經好了?”
太宰治看著友好的天元,試探著問:“你不擔心我們給你找麻煩?”
天元不以為意地說:“找什么麻煩,我都活了這么久了還有什么沒經歷過。”
太宰治試探著說:“都這么多年了,你和羂索……”他留下一個可以無限暢想的結尾讓天元自己補充。
“道不同不相為謀。”天元對羂索的態度顯然沒有對太宰治這么和善,說起他頗為嫌棄,“他這么多年在咒術界攪風攪雨也沒見他真的有什么建樹,都是歪門邪道!”
太宰治套話順利得讓他懷疑,是他的要求太高了嗎?都是活了這么久,跟‘魔人’相比,這些不管是咒靈還是咒術師都只長年紀不長腦子。
中原中也目送太宰治離開后,抬手落「帳」。漆黑的帷幕從天空中徐徐下降,反正太宰治進來的時候已經驚動其他人了。
要不是在東京校的人都在屋里等待姐妹校爭奪賽的結果,他們被發現的時間還會更快。中原中也看著落下的屏障,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在結界術上也挺有天分的嘛!
看到「帳」落下的花御收到了信號,姐妹校爭奪賽的場地設在森林之中,是花御天生的主場。花御跟森林中的植物交流著,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場地中的低階咒靈,手腕粗的藤蔓拔地而起,將它們瞬間絞殺殆盡。
花御接收著植物們的信息,接下來就該去找那些咒術師學生了。
這個時候在屋內的夜蛾正道也收到了消息,“「帳」消失了?!”
他皺著眉頭,看上去像是在聽天方夜譚。「帳」怎么會突然消失,他們就在「帳」內卻沒聽到半點動靜?
屋內的其他咒術師聽到夜蛾正道的話紛紛朝他看過來。
樂巖寺校長開口問:“夜蛾,發生什么事了?”
夜蛾正道嚴肅地說:“學校的「帳」消失了。”
“怎么可能?!”京都校的帶隊教師庵歌姬不可思議地說,“這可是天元大人的「帳」!”
五條悟眉頭微皺,站起了身,輕描淡寫地說:“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和夜蛾正道對視一眼,夜蛾正道說:“悟,你……”
夜蛾校長的話還沒說完,變故又起。監控著姐妹校爭奪賽進程的符咒被突然竄起的紅色火焰燒得一干二凈。
房間中的人們臉色一變,真的出事了。紅色火焰代表著東京校的人,但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未經登記咒力的入侵者。有「帳」消失的前提在,后者的可能性明顯更大。
夜蛾校長說:“我去天元大人那邊,悟和樂巖寺校長保護學生,冥注意學生位置報告給悟。”
幾人出門之后就看到了漆黑的「帳」已經包圍了比賽場地。
庵歌姬擔心地說:“看來是沖著學生們來的!”
五條悟的第一反應也是學生,但是想到之前太宰治跟他打聽過天元大人的事,說不定學生這邊才是障眼法。
他不知道太宰治找他打聽天元大人是為了什么,但天元大人安全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五條悟看了一眼夜蛾校長,“校長,小心。”
雖然只是一句輕描淡寫的提醒,但能讓五條悟提醒的咒靈不可小覷。夜蛾正道心中一凜,面上不露聲色地說:“保護好學生。”
樂巖寺校長和庵歌姬也明白這句提醒的分量。樂巖寺校長皺了皺眉頭,兩條長長的白眉抖動了一下,隨風飄蕩。
“走!”他一聲令下,和庵歌姬用最快速度朝著比賽場地跑去。
五條悟腳下踩著屋檐的瓦片,居高臨下地朝著同樣的目的奔跑,‘六眼’一刻不停地收集著周圍的情報。
到了「帳」的面前,五條悟伸手一觸,被「帳」毫不留情地彈開。他皺了皺眉頭,看著樂巖寺校長和庵歌姬沒有阻礙地通過了「帳」。
這個屏障唯獨排斥他的存在。五條悟心中一沉,吸了一口氣,沉穩地說:“里面就暫時先交給你們了,歌姬。”
“我知道。”庵歌姬和樂巖寺校長進入「帳」內,讓五條悟一個人留在外面想辦法。
進入「帳」后,樂巖寺校長和庵歌姬立刻擺出戰斗姿勢,面前,一只橘紅色的頭發的咒靈正等著他們。
橘紅色的頭發、藍色眼睛,以及跟人類一般無二的樣貌,中原中也的特征太過明顯,讓兩人一下子就和五條悟的說辭對上了號。
「特級咒靈——中原中也」,術式「重力操縱」。
樂巖寺校長抱起吉他,吩咐道:“歌姬,去救學生,我在這里攔住祂。”
庵歌姬咬了咬牙,沒有說多余的話,應了一聲,“是。”
中原中也掃了一眼庵歌姬,沒有阻攔她的前進,饒有興趣地看著樂巖寺校長手里的吉他。這位老爺子的武器還挺有趣的。這是什么攻擊方式?音樂方面的術式嗎?直接堵住耳朵管用嗎?
激昂的音樂聲響起,「帳」內的戰斗已經開始。五條悟浮在半空之中,從外面尋找著「帳」的薄弱之處。
突然,遠處傳來的戰斗之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五條悟循聲望去,是夜蛾校長?
不對!五條悟的目光一凝,他看了一眼一時半刻破不開的屏障,電光火石之間作出決定,朝著戰斗燃起的方向沖了過去,那是——
“杰?”
“悟?!”
夏油杰和五條悟驚疑不定地對視著,異口同聲地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薨星宮內,太宰治看時間差不多了,對天元道:“天元,我這次不是來找你閑聊的。”
“你就不能客氣點嗎?”天元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他,“吶,你存在我這兒的東西,這么多年總算是物歸原主了。”
太宰治淡定地接過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的盒子,“我可是為了不給你添麻煩。”
“說得好聽。”天元說,“這么多年你還真是一點兒沒變。”
“沒想到你對我的印象這么深刻。”太宰治故作戲謔地說,“可我已經有中也了。”
“當然印象深刻。”天元吐槽道,“第一次見面就沖上來邀請人殉情的咒靈這么多年我也只見過你一個。”
太宰治心中安定,微笑不語。他已經有中也了,為什么還要邀請別人殉情?
太宰治從另一條路出去,和來查看天元安危的夜蛾正道交錯而過。他站在薨星宮外,遠遠看著狹路相逢的五條悟和夏油杰。
演員到齊了。
第67章 姐妹校爭奪賽(八)
東京咒術高專的內庫外, 五條悟和夏油杰面面相覷。兩人周圍是戰斗廢墟的痕跡,庫房被打塌了一半,煙塵彌漫。
“怎么回事?”五條悟看了一眼遠處的「帳」, 開玩笑地問, “杰, 你不會跟咒靈攪在一起了吧?”
“怎么可能?!”夏油杰眉頭緊皺,嗆了他一句, “那我不如去死!”
“別這么暴躁嘛!”五條悟巡視著周圍發現了另一個咒靈的咒力痕跡,“你總不是來抓小偷的吧。”
他的確不是。夏油杰也知道瞞不過五條悟, 但他也不想折在這里。他轉移話題道:“你不先去保護你的學生?”
“沒辦法,被攔在外面了。”五條悟示意了一下遠處的「帳」,朝著夏油杰伸出手,語氣輕松態度認真地說, “交出來吧, 杰。還是說我們也要打一架?”
如果夏油杰抵死不給, 他現在還真沒時間跟對方糾纏。五條悟很肯定,夏油杰不會突然對學生們出手, 對方出現在這兒八成是被太宰治利用了。而太宰治……對于學生們來說,一群特級咒靈比夏油杰這個特級詛咒師危險多了。
敢直接來學校里找事, 太宰治那個術式真是作弊啊!
“這你可失算了, 悟。”夏油杰攤開雙手, “東西不在我這里。”
“嗯?”五條悟微微一愣, 咒力的痕跡映在他眼中流轉, “剛才跟你打架的那個?”
夏油杰言簡意賅地說:“跑了。”
“不是吧,杰, 你居然讓咒靈跑了?”五條悟這么說著,神色卻凝重下來, 連夏油杰一時半刻都搞不定的咒靈可不是一般的特級了,他的學生們……
“那個咒靈的術式比較特殊。”夏油杰的臉色也沉下來,他對咒術師們沒有敵意,原本今天來只是來拿兩面宿儺的手指。
他之前在吉野順平家里湊巧拿到了一根,后來一想既然想要收服兩面宿儺,那不如就開始收集手指,姐妹校爭奪賽也是他精心挑選的時間。
他曾經是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自然知道庫房的地點,也知道這個時間老師們的關注都在賽場上,想要趁機拿了就走,結果撞上了咒靈偷襲學校。
站在校門外發現學校的「帳」消失了的時候,夏油杰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過既然有五條悟在,應該不會出什么大事。夏油杰想了想,決定渾水摸魚。原本還需要自己破「帳」,現在直接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就行了,說不定無聲無息地就把事做完了。
然后夏油杰和真人就在庫房門口狹路相逢。一個人要進去,一個咒靈正要出來。
咒術師和咒靈打了照面,第一反應就是互相戒備準備動手。不管在哪兒遇到咒靈夏油杰都不會手軟,現在他手里的咒靈不多,準備看看這個咒靈值不值得收服——能潛入學校的咒靈,能力應該不錯。
真人也沒有率先動手,祂看著面前的咒術師,很有興致地問:“你是誰?咒術高專的老師嗎?”
夏油杰挽了挽寬大的袖子,“我是夏油杰。”
“原來是你啊!”真人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我聽太宰說起過你,他們都說你很強。”這次可不是他主動找事,是對方找上門來,羂索他們總不能攔著他了吧!
夏油杰感覺被嘲諷了一臉,他森*晚*整*面色一沉,“原來是你們啊……”他早就想報復回去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蹤影。現在遇到了看似是對方同伴的咒靈,那就給點教訓吧,要是能從祂口中挖出那兩只咒靈的藏身之地就更好了。
然后一人一咒靈就打起來了。
真人的術式「無為轉變」有些棘手,一旦觸碰到對方就可能中招。但夏油杰的「咒靈操術」對咒靈也是特攻。他先用手中的咒靈試探,發現真人術式的特殊之處后處處留心,很快就占據了上風。
真人的潛力很強,但經驗不足,雖然也是特級,面對夏油杰還是力不從心。真人沒有死戰到底的心,打不過就跑,干脆打塌了房子混淆視聽,自己趁著煙塵彌漫縮身就跑,隨后就是五條悟從天而降。
五條悟一聽就知道夏油杰八成是被太宰治算計了,在吉野順平家的那根手指就是誘餌——一個吉野順平算計了他們兩個人。
“杰,又不是第一次被太宰治算計了,你也該長點心了。”五條悟半是調侃地說。
“我可沒有你那么大方,悟。”夏油杰嘲諷的是五條悟一再讓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跑掉了的事。
“怎么樣,杰,你要報復嗎?現在正好有個好機會,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應該都在「帳」里。”五條悟提出這個建議也是無奈之舉。
現在那個特殊的「帳」攔著不讓他進去,學生們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險,讓夏油杰進去也是個強力的幫手了。
“要是我進去了,敵人是誰還不一定。”夏油杰嘴上這么說著,心里也放不下「帳」里的學生們。賽場里的學生和老師都是咒術界的中堅力量和未來的種子,要是真失去了他們對于咒術界來說是很大的損失。
咒術界每年的新生就那么幾個,現在兩個學校的學生都在「帳」里。夏油杰的夢想就是為了保護咒術師殺死普通人,當然不會看著學生們去死。
五條悟及時說:“里面死腦筋的就只有樂巖寺校長,對你來說,無所謂啦!”
夏油杰點了點頭。如果攔著他的只有樂巖寺嘉伸,那不足為懼。或者說,只要五條悟不攔著他,夏油杰總能全身而退的。
夏油杰感慨地說:“我們很久沒有合作了,悟。”
“里面的學生就拜托你了,杰。”五條悟和夏油杰對視一眼,從未消失過的默契縈繞在兩人之間。
五條悟相信夏油杰不會看著咒靈殘害學生,夏油杰相信五條悟不會趁機對他動手。
有了夏油杰進「帳」保護學生,五條悟再一次騰空而起,繼續尋找「帳」的薄弱之處。
夏油杰時隔數年再一次在東京高專中奔跑著,為了保護學校、老師和學生們。他的速度很快,腳步沒有半分遲疑,似乎對學校里的道路了然于胸不需要任何猶豫。曾經的在學校中學習的場景歷歷在目,夏油杰心情五味雜陳。
五條悟看著夏油杰的身影順利進入「帳」內,五條悟微微松了口氣,專心對付這個針對他的「帳」。
在破解「帳」的時候,五條悟也額外分出了一點心神注意薨星宮的方向。夜蛾校長那邊沒有消息,天元大人應該還是安全的。
弄出這么大動靜就是為了來偷兩面宿儺的手指?五條悟心中疑惑,有太宰治的術式在,咒靈想偷兩面宿儺的手指完全可以找個他出差的時間。就算「帳」消失被學校里的其他人及時發現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想要全身而退也很容易,完全不需要弄出這么大動靜。
太宰治藏身在森林中,身旁是正在重新塑造自己的形象的真人。一個手掌大小的小人變成一大團橡皮泥一樣的咒力互相擠壓,很快重新塑造出一個成年人大小的身體。
真人呼了一口氣,臉上還帶著開心的笑容,“好險好險!差一點就要被他抓到了!這就是特級詛咒師嗎?”
太宰治靠在樹干上,不急不緩地說:“知道厲害了嗎,真人君?”
真人笑嘻嘻地說:“你來得真及時,太宰君。”
太宰治煞有其事地說:“這就是羂索君讓我們一同前來的目的。”
真人好奇地問:“特級術師都這么厲害嗎?”
太宰治一眼看穿了他的目的,反問:“你想問五條悟?”
真人眼睛亮晶晶地點頭。
“五條悟比夏油杰更強。”太宰治似笑非笑地看著真人,漫不經心地提醒道,“真人君要是還想對上五條悟的話,我可沒有時間再救你一次了。”
“知道了。”真人嘆了口氣,很快就又開心起來,“不過這次學會了新招式也不錯。我覺得我馬上就能領悟領域了!”
太宰治有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漏瑚和羂索一直說真人的潛力很強,但這么快就能領悟領域還是出乎太宰治的預料之外,中也還不能呢……
他不露聲色地說:“那就提前祝賀你了,真人君。”
真人躍躍欲試地說:“等我開了領域就再跟夏油杰打一場,這一次我要他變成我的新玩具!”
太宰治沒心思聽他的豪言壯語,五條悟不可能被「帳」耽誤太長時間,何況夏油杰已經進「帳」了,原本一面倒向咒靈的局勢要緊張起來了。他不可能讓中也一個人面對。
太宰治眼睛一轉,目光落到真人身上,開口道:“我要去支援中也了,真人君既然受了傷就去找羂索君會合吧。”他故意嘆了口氣,“本來羂索君就不贊成真人君和夏油杰對上,現在看來的確是有先見之明。真人君還是先回去吧。”
真人臉上的笑意消失了,抱怨道:“只是一點兒小傷而已,我還沒去找順平玩呢!”祂雖然在夏油杰手里受了傷,但咒靈本來恢復得就快,特級咒靈受傷了面對學生也依舊有著優勢。
太宰治故作猶豫地看著祂。
真人歡快地說:“我可以去找花御。”
太宰治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說:“那真人君你去找花御會合吧,我去找中也。”多一個咒靈分擔那群咒術師的注意力總是好的,至于真人是死是活,羂索會盯著的。
第68章 姐妹校爭奪賽(九)
茂密的森林之中, 嘈雜的戰斗聲不絕于耳。這一屆姐妹校爭奪賽絕對是有史以來最跌宕起伏的一屆。
先是京都校的眾人圍殲兩面宿儺的‘容器’虎杖悠仁,好在東京校的大家早有防備沒讓他們得逞。隨后,京都校的東堂葵單方面與虎杖悠仁結為兄弟, 開啟了一場殘暴的指導教學。好在其他人沒有再受到干涉, 姐妹校爭奪賽終于回到正軌。
結果好景不長, 兩個學校還沒分出勝負就又遭到了咒靈襲擊。
“這叫什么事啊?!”釘崎野薔薇手里拿著一把釘子天女散花地扔了出去,帶著咒力的釘子落到周圍揮舞著的樹枝和藤蔓上, “「簪」!”釘子上的咒力爆發將樹枝和藤蔓炸成了碎片。
禪院真希手里的雙節棍舞得虎虎生風,將周圍攻擊她的樹枝砍斷。她身姿靈活地在靈蛇般的樹枝間跳動著, 敏捷地清出道路朝著花御的方向前進。
熊貓已經調整到了‘猩猩’模式,不復平時的憨態可掬,牙齒外露肌肉暴起顯得格外猙獰,兇暴地揮舞著拳頭。
庵歌姬已經找到了所有學生, 現在正在保護無法上戰場的學生們, 比如之前在跟禪院真希的較量中被打暈了的三輪霞, 咒力耗盡的禪院真依,在老師到來前為了保護大家的已經重傷的狗卷棘和被花御在身體里種上了花種吸取咒力無法繼續動手的伏黑惠。
加茂憲紀站在庵歌姬身邊, 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變得蒼白。他伸手拉弓,一邊和庵歌姬一起保護同學們, 一邊從遠處支援著禪院真希的行動。
攻擊力不強的西宮桃騎著掃帚在高處的天空盤旋, 監視戰場的同時焦慮地朝外張望著, 希冀著幫手的到來。
吉野順平的術式對于花御的用處不大, 他努力擴大式神的大小, 希望除了自保之外還能保護更多的同學,減輕老師和同學的壓力。吉野順平看著被眾人圍攻依舊游刃有余的花御, 第一次體會到了特級咒靈的壓迫力,真人先生……也有這么強嗎?
庵歌姬戰斗之余時不時抬頭看一眼頭頂沒有動靜的「帳」, 焦急地等待五條悟的救援。至于樂巖寺校長,庵歌姬露出一個苦笑,這么長時間還沒有消息,恐怕校長是兇多吉少了。
保護圈里的伏黑惠看著苦苦支撐的學長們和節節敗退的同學們,眉頭緊皺,再這樣下去的話……
禪院真希高高躍起,馬尾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長刀帶風,一棍擊向花御頭上的犄角。花御抬起手臂擋住了禪院真希的攻擊,在禪院真希撤退的時候反過來抓住了禪院真希的腿。
“真希學姐!”釘崎野薔薇手中迅速扔出釘子,還沒接觸到花御本身就被祂操縱的樹枝打掉。
“真希!”熊貓揮舞著拳頭打碎路上的樹枝造成的障礙朝著禪院真希跑去。
伏黑惠下定了決心,只要解一時之困,五條老師肯定能及時趕到的。他雙手握拳,周身咒力涌動,“布留部-由良-由良……”
感受到伏黑惠的咒力波動,熊貓猛然回頭,阻止道:“不行!惠!”
“木魚花!”狗卷棘強行按住了伏黑惠,不讓他繼續下去。
“別小看人啊,惠!”禪院真希在花御手中掙扎著,向下斬切的動作中帶著狠意——受傷也無所謂,反正有家入老師的「反轉術式」可以治好,要是讓惠用了那個可就麻煩了!
就在這時,清脆的擊掌聲響起,禪院真希從花御面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東堂葵。重重的拳頭砸在花御身上,將猝不及防的咒靈擊退幾步。
“學姐!大家!”虎杖悠仁扶住被換到自己身邊的禪院真希,“你們還好吧?”
“我沒事!”禪院真希自己站穩,雙節棍在手中挽了個花,再一次沖了上去。
森林中的戰斗再次開啟,在東堂葵和虎杖悠仁加入之后,雙方的戰況開始傾斜。東堂葵熟練地使用著自己的術式「不義游戲」,交換著幾人的位置。人員的變化讓人眼花繚亂,花御屢屢中招。
釘崎野薔薇看著和之前判若兩人的虎杖悠仁,“那家伙還有點本事嘛!”
熊貓說:“東堂可是很厲害的!”
庵歌姬也松了口氣,東堂葵是一級術師,比她這個做老師的還高半級,現在還有其他人幫忙,說不定可以袚除這個特級咒靈。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語調輕浮的聲音從樹后響起,“花御,我來幫你嘍!”
吉野順平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茫然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似乎不明白為什么這個聲音和這個聲音代表的存在會在這里出現。
身上滿是縫合線的特級咒靈從樹后轉了出來,笑吟吟地看向花御。
庵歌姬渾身戒備地看著真人,“又一只,特級。”
“現在特級都成堆出現了嗎?讓普通人怎么活啊?!”釘崎野薔薇抓狂地說。
禪院真希警惕地看著真人,“專心。”
真人興致勃勃地看著這些咒術師們,目光落到吉野順平身上的時候露出了隱藏著惡意的微笑,歡快地打招呼道:“好久不見哦,順平。”
吉野順平神情恍惚地看著他,“真人……先生……”
咒術師們之間立刻炸開了鍋。
“吉野?!”
“怎么回事?”
“順平?”
“我……”吉野順平的眸光顫動著,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真人,用像是抓著最后一根稻草的虛弱語氣問,“真人先生……為什么會在這里?”
“為什么?”真人歪了歪頭,貌似天真地說,“大家都來了啊!”祂看向虎杖悠仁,“你就是宿儺的‘容器’吧?我想見你好久了!”
虎杖悠仁:???
他疑惑地說:“我這么有名嗎?”
同一片森林之中,太宰治找到中原中也的時間比真人找到花御還早一些。他看著站在樹蔭下的中原中也,走上前去,聲音溫柔磁性,“中也。”
“怎么了?”中原中也看到太宰治的神情,了然地說,“天元那邊也是一樣?”
“是啊。”太宰治應了一聲,饒有興味地說,“天元見到的應該就是我本人沒錯。”
中原中也驚訝地問:“能確定了?”
太宰治說:“天元說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邀請她殉情。”
中原中也恍然,贊同地說:“會有這種毛病的也只有你了。”
“中也這是什么話?”太宰治委委屈屈地說,“誰讓中也不肯跟我殉情QAQ”
中原中也看著太宰治委屈成表情包的臉,覺得兩個人在一起之后太宰治愈發不要臉了,“你也沒邀請過我啊!”
太宰治直氣壯地說:“我怎么可能邀請中也殉情?!”
“所以在我死了之后主動殉情,你就不怕……”我不要你。中原中也把后半句話咽下去,偏過臉嘟囔了一句,“這個時候倒是膽子大了。”
太宰治面無表情地問:“中也都死了,我還怕什么?”
中原中也拉低了帽檐。太宰治搶走了中原中也的帽子。中原中也瞪了他一眼,把帽子搶了回來。
太宰治:“中也還瞪我!”
“哼!”中原中也把帽子戴回去,奇怪地說:“要不是……我都要以為自己是不是失憶了。”
如果不是有太宰治在,他真的要懷疑了。這些千年前的咒靈一個個見到他都表現得這么熟稔,總不會千年前真的有個‘荒霸吐’吧?
但是太宰治也在。他懷疑地看著太宰治,一般來說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都和太宰治有點關系。
太宰治露出一個‘我可什么都沒做’的無辜表情,“中也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
中原中也不客氣地問:“那你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了嗎?”
“會有結果的,現在已經有線索了。”太宰治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朝著中原中也晃了晃,這是天元給他的那個盒子,“說是我寄存的,等回去就打開看看。”
中原中也好奇地看了盒子一眼,也知道現在不是研究的時間,“那就等回去再說。”
太宰治問:“中也這邊還挺順利的?”
“老頭子還挺頑強的,術式也有點意思。”中原中也說,“我這邊就遇到這一個,花御那邊的動靜太大了。”
太宰治問:“中也沒去幫忙?”
“用不著吧,我這不是在等你嗎?”中原中也原本想去的,后來想想太宰治走的時候的表情干脆就在這里等他了,反正花御那邊撐得住。
太宰治笑瞇瞇地說:“中也什么時候學會說好聽話了?”
中原中也說:“你先讓我省點心吧!”
“在別人的地盤上打情罵俏,你們還真有閑情逸致啊!”夏油杰實在聽不下去了。他之前已經遭受了一波咒靈之間居然會談戀愛的沖擊,不想再糟蹋自己的耳朵、傷害自己的心靈。
“這種樂趣,夏油君這樣的單身狗是不會懂的。”太宰治抱怨道,“你比五條君還沒有眼色!”
得知五條悟也遭受過同樣的‘折磨’,夏油杰莫名有點欣慰。他說:“我現在說讓開,你們是不會聽的吧?”
太宰治嘲諷道:“明明是手下敗將卻信心十足呢!”
“我上次是輸給了乙骨君可不是你們。”夏油杰說,“這次就來堂堂正正地一較高下吧。”
“好啊。”中原中也應戰道。
太宰治退開幾步,找了個不干擾中原中也動手的地方待好。
夏油杰召喚出在百鬼夜行之后新收服的咒靈,雖然其中沒有特級但也聊勝于無。特級咒靈是可遇不可求,沒有質量只能靠數量取勝。
低級咒靈們散開,重重疊疊地遍布四周,擾亂著中原中也的視野。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腳下一點,暗紅色的咒力深入地面,裂紋從他腳下開始延伸。
低級咒靈們發出尖嘯,開始進攻。夏油杰在咒靈之間穿梭著,一心多用地操縱著咒靈,眼尾余光還要關注角落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腳尖一動,腳下碎裂的土塊包裹著暗紅色的咒力之中騰空而起,密密麻麻地漂浮在空中,組成防御的墻壁。隨后,所有的土塊都如同流星般揮灑出去,對咒靈進行了無差別攻擊。
太宰治站在戰場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中原中也游刃有余地在夏油杰操控的咒靈中穿梭,動手干脆利落。這些年的戰斗讓中原中也的動作愈發凌厲,暴力又優雅。
夏油杰的體術也是數一數二,但是比中原中也還差一點。他借著手中的咒靈和中原中也周旋,眼也不眨地把收服的咒靈當炮灰。中原中也也不手軟,很少有咒靈能抗住他一擊的。
雙方的戰場都打得激烈。這時,天空中傳來“咔嚓”一聲輕響,聲音不大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天上的屏障從某一點開始發生了龜裂,天光從裂縫中露了出來。
「帳」碎了。
第69章 姐妹校爭奪賽(十)
「帳」在五條悟的攻擊下碎裂, 午后的陽光照在森林里,天光大亮。
五條悟飄浮在蒼穹之上,天空中的風吹起他的衣角。眼罩被拉下, 松松地掛在脖子上, 他微微垂眸, 目光巡視著森林中的兩個戰場,毫不猶豫地選擇先救學生們。
“距離有點近啊……”五條悟用眼睛找出一條路線, 滿意地點點頭,抬起雙手, “「術式順轉——蒼」、「術式反轉——赫」,”兩個蘊含著不同力量、呈現出不同顏色的光球出現在他手邊,紅色的咒力球和藍色的咒力球看慢實快地合為一體,“「虛式——茈」!”
一道紫色的閃電攜帶著龐大的咒力噴涌而出, 風馳電掣得朝著花御和真人沖了過去。
面對過這一招的中原中也眉頭一緊, 身形一晃。夏油杰沒有給中原中也阻攔的機會, 心念一動,所有咒靈一擁而上擋住了中原中也的行進路線, 包括夏油杰本人都撲了上去。
中原中也側身躲開夏油杰的攻擊,抬腿踹了過去。夏油杰半空中用咒靈借力一個翻滾閃開中原中也的腿擊。兩人再次戰斗到一起。
另一側的戰場上, 「茈」的攻擊帶起滾滾煙塵, 樹木倒塌、地面破碎, 巨大的溝壑出現在地面上, 成為戰場的傷痕。「茈」攻擊路徑上的一切都化為飛灰, 兩只特級咒靈也不見蹤影。
第一次見到這招的幾個學生目瞪口呆。吉野順平看著真人消失的地方不知所措。
“還沒結束。”五條悟一晃到了庵歌姬身旁,目光掃過所有學生, 看他們沒有受到致命傷的,心下稍安, “歌姬,帶學生走。”
庵歌姬看著五條悟難得嚴肅的神情,心中一緊,“五條……”到底發生什么了?
就在這時,森林中的另一處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濺起的煙塵溢出了樹木的遮擋范圍,暴露到了空中。
庵歌姬剛才無暇顧及,現在暫時安全,忍不住問:“那是……”
“中原中也,歌姬應該也見過他了吧。”五條悟說完就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庵歌姬張了張嘴,咽下了自己的疑惑。他們所有人都在這里了,是誰在跟另一只特級咒靈戰斗?
算了,交給五條悟吧。她回頭看到自己這邊傷痕累累的學生們,還有一個和咒靈很熟、不知底細的吉野順平,“……輕傷的同學幫助一下不好活動的同學們,我們現在就去找硝子治療。”
庵歌姬領著學生們往醫療室的方向走,目光落在心神不寧的吉野順平身上。原本京都校和東京校的學生們之間的氣氛在并肩作戰后和緩了很多,但吉野順平的特殊情況讓他們又變得涇渭分明起來。
京都校的學生們有一眼沒一眼地看向吉野順平,眼中帶著懷疑。東京校的學生們嘰嘰喳喳地圍繞在吉野順平身邊,問他和真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野順平磕磕絆絆地講述了自己和真人的‘羈絆’。釘崎野薔薇憤怒地質問:“你連咒靈都敢相信?!”
“看不出來你膽子這么大呢,順平!”熊貓故作驚嘆地說,努力緩和著學弟的心壓力。
“也不能全怪順平啊!”虎杖悠仁為朋友辯解道,“順平之前都不知道什么是咒術師和咒靈。”
狗卷棘贊同地說:“鮭魚鮭魚。”
禪院真希說:“面對那么多特級咒靈都沒死,運氣很好啊,吉野。”
釘崎野薔薇氣呼呼地說:“那么多次死里逃生,你自己長點心啊!”
伏黑惠說:“重點不該是那些咒靈放過吉野這么多次是為什么嗎?!”
此話一出,不止東京校的學生,連京都校的視線都被吸引過來。
西宮桃說:“看不出有什么過人之處啊?”
釘崎野薔薇不服輸地說:“那是你眼拙看不出來!”
禪院真依哼了一聲,“我可不想和咒靈一個品味。”
釘崎野薔薇頓時語塞,強行反擊道:“你的品味連咒靈都不如。”
吉野順平啜喏道:“真人先生沒有傷害過我……”
但看著真人對同學下手的吉野順平也說不出真人先生不是壞人的話了。
禪院真依不滿地說:“你們東京校的常識課是怎么教的?簡直是被咒靈騙得團團轉。”
禪院真希一針見血地說:“教的人是悟,你們去找他抗議吧。”
虎杖悠仁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轉移話題問:“說起來,五條老師一個人沒問題嗎?”
禪院真希說:“有那個閑心還是擔心他的敵人吧。”
吉野順平的神情更加低落。雖然真人剛才的確站在了他的敵對方,但認識了這么長時間,現在對方被五條悟就這么‘袚除’了,他還是有些難受。
東堂葵看著遠方樹木倒塌聲傳來的方向,感興趣地說:“能跟悟對抗這么長時間的咒靈,真想交手一次。”
庵歌姬說:“應該是五條之前提過的「中原中也」。”
東堂葵想起來了,“那個術式是「重力操縱」的特級!”
“我們過去也只是添亂而已。”庵歌姬冷靜地說,“先回去治傷吧。”
森林中已經被清出了一片戰場,周圍都是倒塌的樹木。場地上是斷裂的樹干、碎裂的地面、散碎的石頭,塵土隨著三人的打斗揚起。
五條悟加入戰場之后,形勢開始朝著夏油杰一方傾斜。但中原中也也并不是只有一個人。有太宰治在,不管是五條悟的大型攻擊還是夏油杰的咒靈攻擊都起不了作用。
五條悟和夏油杰的硬實力其實是高于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但默契程度就不一樣了。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如同鐘擺,兩人互為中心、互相保護。面對咒力和術式攻擊,太宰治會保護中原中也不受傷害,而中原中也則會永遠出現在五條悟和夏油杰的攻擊路徑上不讓他們突破他傷害太宰治。
幾次交鋒都平手收場,幾人的呼吸都沉重起來。交手的三人短暫地分開,氣喘吁吁地盯著對方。
五條悟額發散亂,藍眼睛亮得驚人。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么打一場了。中原中也的咒力流轉映在藍瞳之中,恐怕一時半刻分不出勝負。
夏油杰在五條悟來之前就受了傷,雖然不妨礙行動,但隨著時間拉長還是讓他的動作有些遲緩。他不由苦笑,這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五條悟分析著中原中也的咒力流動,想要找出他的弱點。電光火石之間,他的目光從中原中也身上移開:太宰治呢?!
“反應很快,五條君,可惜還是晚了。”太宰治的指尖已經觸碰到了夏油杰的身體。
之前中原中也一直把太宰治保護在兩人的攻擊范圍之外,太宰治也只在兩人進行咒力攻擊時才有所行動。等五條悟和夏油杰發現了這點對中原中也轉為肉搏后,太宰治的存在感陡然降低。
現在對方突然轉變了行動方式,借著兩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中原中也身上,從兩人的視線死角一舉得逞。按說五條悟的‘六眼’是不會有視線死角的,但偏偏是太宰治。
夏油杰臉色一變。
隨著太宰治的觸碰,藍色的光芒迸發出來,「咒靈操術」失效,被收服的咒靈全部失控了。
夏油杰收服的咒靈們當即暴動,開始了無差別攻擊,還有一些朝外四散而去。
五條悟當機立斷,一把按住了夏油杰的肩膀,捏出手決,“「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雖然中原中也破解過一次他的領域,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不能讓咒靈跑出去,學校里還有受傷的學生們!
「無量空處」瞬間展開籠罩了這片區域,暴動的咒靈在領域之中灰飛煙滅。
中原中也看著熟悉的領域,也想試試看自己能不能「領域展開」。他自己試著嘗試過幾次都無法做到,總感覺有著無形的束縛。中原中也借「無量空處」壓力再嘗試一次咒力外放形成領域。
——「污濁了的憂傷之中」。
暗紅色的咒力以中原中也為中心蔓延開來,到了一定的范圍后停下,咒力層層疊加凝結成不透光的黑色。
中原中也感覺自己已經觸摸到了瓶頸的存在,體內的咒力試圖突破瓶頸的存在。這時,一股更加熟悉的感覺從體內襲來,“污濁”被迫開啟了。
五條悟的領域和中原中也未完成版的領域撞在一起,耀眼的光芒瞬間覆蓋了在場所有人的視野。
太宰治瞳孔一縮。
這種對抗的力量在他們原本的世界里有自己的稱呼——特異點。
“中也!!!”
第70章 平安時代(一)
太宰治的聲音音猶在耳, 中原中也的智已經墮入黑暗。智和力量在體內糾纏,可是好不容易突破了束縛的力量不再甘愿落入智的桎梏。
血液在血管中流動的聲音敲擊著耳膜,心臟無休止地撞擊著胸膛, 力量在身體中肆意流淌。中原中也逐漸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這樣的感覺并不陌生隱隱帶著一絲熟悉, 像是遙遠的他自己也無法記住的曾經,沒有實體、無處不在, 如同最自由的風。
但是,有一根線掛在他的智上, 牽動著他的心神,如同系住風箏的絲線,讓他本能地無法沉浸其中。
少了什么……少了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無法割舍的人……
‘太宰……’
太宰治留在中原中也腦海中的印記掙扎著冒頭,中原中也的腦海如同萬花筒一樣混著五顏六色的光, 讓他的腦子一片混亂。
軀體已經消失了存在感, 只有力量作為軀體的延伸彰顯著自己的存在。這時, 一股來源于他人的力量沖了進來,像是一道繩索、一條幔帳, 將外溢的力量兜起。
‘太宰……’
不對,這不是太宰治, 不是「人間失格」。「人間失格」的力量的冷的、如同鋒利的刀刃, 是將混亂的力量戛然而止地切斷而非現在這樣一點一滴地收攏。
中原中也有一瞬間的慌亂, 太宰治去哪兒了?對方絕不可能把開啟了‘污濁’的他交到別人手上的。
很快, 中原中也重新鎮定下來, 他的力量并不服從于外力歸攏,力量試圖脫離掌控的掙扎帶來陣陣疼痛。但中原中也隨即發覺, 把力量強行收回體內的疼痛更甚,像是被龐大的軀體強行融化壓縮塞進一個不匹配的軀殼。
‘擂缽街’曾經的慘狀浮現在中原中也的腦海里, 他咬著牙,還是配合著那股外力將外溢的力量強行壓進軀殼。直到某個臨界點的到來,中原中也心有所感。
——鎖上了。
中原中也心神一松,真正的黑暗襲來,他徹底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正在一座森林之中。湛藍色的雙眼睜開,映入眼中的是沾染著陽光的樹葉。
茂密的枝葉重重疊疊顯示出這座森林的歷史,中原中也的上方,一個不規則的圓形洞口露出了天空的顏色。
中原中也看著天色皺起了眉,太宰治不在,時間也對不上……
這時,不遠處有人踩在落葉上的‘沙沙’聲立刻吸引了中原中也的注意。他猛然扭頭,“誰?!”
粗壯的樹干旁,一個白發藍眼的小男孩穿著羽織,好奇地看著中原中也,語氣平靜地說:“流氓。”
“你說誰……?!”中原中也猛然意識到了什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頓時尷尬得臉色通紅。
——說好的咒靈可以自己變出衣服來呢?
“你臉紅了。”小男孩繼續用平靜無波的語氣說,看起來有點詭異。
森林、面無表情獨身一人的小男孩,太有既視感的場景讓中原中也想起了太宰治給他念過得各種恐怖故事。
他悄悄咽了口口水,瞄向小男孩的腳下……太好了,有影子的!
“沒有影子的是你自己哦,大哥哥。”小男孩平心靜氣地說,似乎沒有因為被懷疑是鬼而感到生氣。
哦,對,他森*晚*整*現在是咒靈,沒有影子的。
中原中也捂住了通紅的臉,用力揉了揉。周圍除了樹枝就是落葉,讓他想找點什么遮一遮都不行。
他只能把主意打到面前的小男孩身上,希望對方能借他羽織擋一下。
中原中也清了清嗓子,“我是中原中也,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大大方方地說:“覺(Satoru)。”
“悟(Satoru)?”中原中也聽到這個名字,又仔細地打量了小男孩一下,發現對方的確有些像五條悟。
白發藍眼的組合在日本沒那么常見,不過對方看起來比沒有五條悟那么跳脫,雖然這孩子看起來比五條悟小了二十歲。
小男孩拿著樹枝在松軟的土地上寫出自己的名字,“覺。”
同音不同字。中原中也點了點頭,繼續問:“那你姓什么?”
小男孩有些意外地看了中原中也一眼,說:“我沒有姓。”
中原中也驚訝地看著小男孩所當然的樣子。他知道日本很長一段時間是沒有姓氏的,但是在明治時代就已經有姓氏了,他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強制的吧?
中原中也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他問:“覺,你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嗎?”
覺說:“是上午。”
“日期呢?”中原中也換了個問法,“你知道現在的年號嗎?”
覺有問必答:“是長和。”
陌生的年號。中原中也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他的歷史不好,基本上只在來到港口Mafia之后學了點常識,實在不清楚長和這個年號屬于什么時代,但肯定不是近期的幾個年號就是了。
覺很有耐心地等待著他的反應,還小大人似的叮囑道:“你這樣什么都不知道很容易被人發現的。”
中原中也張了張嘴,“啊?”
覺問:“你不是怪物嗎?”
中原中也不想騙孩子,反問:“你覺得我像嗎?”
小男孩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
中原中也有點好奇地問:“你覺得我是怪物還靠近?”
“因為你看起來跟其他怪物不一樣。”覺習以為常地說,“其他怪物都會直接攻擊我,看起來也沒有智。”
中原中也心中一動,“那你是怎么逃脫的?”
覺微微一笑,冷靜地說:“把怪物殺死。”
中原中也默默點頭。果然這個小男孩也是咒術師,他看著對方的白發藍眼,說不定還是五條悟的祖先一類的。
不管現在是什么情況,先從森林離開再說,留在這里也得不到更多情報了。現在的問題是,他總不能光著出去,中原中也看著覺身上的羽織,他最習慣的那身衣服就算帶來也不能穿了,得穿一身符合這個時代的衣服才行。
就在這個時候,隨著中原中也心念一動,一身跟小男孩同款不同色的羽織從他身上浮現。
小男孩看著他身上的衣服,若有所思地問:“你是神明嗎?”
“……不是。”中原中也干巴巴地說,終于又穿上了衣服給了他一種安全感。他問:“覺,你只看到了我一個人嗎?”
“嗯。”覺指了指上方的大洞,“我看到你從天上掉下來的。”
“你家在這附近?”中原中也警覺地問。
如果是這樣看到他的人就不止一個,在不明底細的情況下得快點離開才行。覺是咒術師,他的家人很可能也是咒術師。
覺說:“我沒有家。”
中原中也的目光落到他的羽織上,料子看起來不是很好,但是聯想到時代可能已經算是不錯了,再加上上面還有紋繡,這孩子的家境應該不錯才對。
覺察覺到了他的疑惑,不以為意地說:“我被扔掉了。”
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睛,小男孩姣好的面容和健康的身體實在不像是會被扔掉的類型,在港口Mafia上班時聽聞的無數豪門恩怨從他腦海中呼嘯而過,最后不知道為什么冒出來的是太宰治的臉。
同樣姣好的臉和健康的身體,但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流落到橫濱了。他也從來沒有問過太宰治,默認那是一段無法分享的往事。
中原中也蹲下來看著覺,問:“……那你要先跟著我嗎?”他總不能把這么小的孩子一個人扔在森林里。以前的森林可不安全,說不定會有野獸出沒。
“好啊,反正我沒處可去。”覺看似天真地問,“你是要把我留到餓了再吃嗎?”
中原中也無語地回答:“……我不吃人。”
“哦。”覺應了一聲,看不出他有沒有相信。
中原中也氣笑了,“你要是覺得我要吃掉你,那就不應該答應跟著我。”
覺有有據地說:“如果你生氣了改變主意,現在就要吃掉我了呢?”
中原中也無言以對。他看著覺澄澈的藍眼睛,嘆了口氣,有些頭疼地再次強調道:“我不會吃掉你的。”
覺淡定地說:“我知道了。”
中原中也站起身,想把手插進兜里插了個空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穿的是羽織,他有點不自在地把手藏進了袖子里,問:“你自己生活多久了,覺?”
覺腳下踩著厚厚的落葉,聽著耳邊的‘沙沙’聲,聲音中帶著點愉快地說:“今天。”
中原中也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低頭看向他,嘴角抽了抽,“今天?”
覺抬起頭看著中原中也,忽閃著藍眼睛,無辜地說:“我今天早上被扔掉的。”
中原中也的目光后知后覺地落到他的羽織上,原來這身衣服看著這么干凈是因為這個。
中原中也欲言又止,“你……”
覺自動自覺地交代道:“我今天早上被帶出來扔在森林里,還沒走出森林就看到你掉下來,然后就來找你了。”
怪不得這么好騙,讓跟著走就跟著走了。
中原中也原本是想在這個時代找個向導,現在看來可能是找了個包袱。要不然等到了外面就找個人家把他托付掉吧?小咒術師應該挺吃香的吧?不知道咒術高專是哪年開的?現在的地名是不是也有變化?他得去哪兒找太宰治?
覺突然抬起頭,認真地對中原中也說:“中也,我餓了。”
只能喊對方名字的中原中也沒覺得他的稱呼有什么問題。他想了想,“等走出森林應該就有飯……”他一時不知道有沒有‘飯店’稱呼,于是改口道,“應該就有賣東西吃的地方了。”
覺很信服地點了點頭。
中原中也問:“你有錢嗎?”
如果沒有的話,他就先去找個有錢的人家找點錢用。沒辦法,他來的時候光溜溜的,連衣服都沒有。普通人又看不到咒靈,想用正常方法掙錢都不行。
覺在自己羽織里摸了摸,找出一塊金餅,問:“金子算嗎?”
“……算。”中原中也看著那塊明晃晃的金餅,這個厚度就算在后世的橫濱也夠一個人吃幾個月了,看覺的樣子他手里應該不只有一塊。
中原中也奇怪地問:“覺,你是為什么被扔掉的?”
這個樣子不像是被厭惡所以丟掉的。金子在任何時候都算是貴重金屬,能給一個被丟掉的孩子這么多金子,到底是想不想他活下來。
覺說:“因為我能看到怪物。”
“……就這樣?”中原中也驚訝地問。
“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在看不到的人眼里很可怕。”覺說,“而且那些怪物還要殺我,我身邊的人也會因此死掉。但如果我不看祂們,那些怪物也不會動手——我是帶來厄運的人。金子是母親偷偷給我的,她希望我活下去。”
中原中也皺起了眉。
覺驚奇地看著他,“你是在生氣嗎,中也?”
中原中也無奈地說:“沒有,這是人之常情。”
“我也這么覺得。”覺看著面前的中原中也,眼中映著的是咒力流轉,“我和他們不是同類,他們害怕我很正常。”
中原中也停下了腳步。他低頭看著覺,認真地問:“你跟我走,是因為覺得我們是同類嗎?”
“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能溝通的……”覺不想再用‘怪物’稱呼中原中也,“有這種力量的……東西。”
“咒靈。”中原中也說。
覺接受了這個稱呼,接著說:“反正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