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無間奈落(二)
夏油杰帶著虎杖悠仁和吉野順平回到盤星教的時候, 盤星教內燈火通明。
虎杖悠仁一歪頭:萬圣節Party?
夏油杰一出現,立刻就占據了C位,奪得了眾多視線。菜菜子和美美子跑過來迎接他, 一左一右地拉住他的胳膊, 關心地問。
“夏油大人, 你回來了?”
“夏油大人,你沒事吧?”
“我沒事, 菜菜子、美美子。”夏油杰一視同仁地摸了摸兩個女孩的頭。
兩人身后坐著的菅田真奈美抬手和夏油杰打了個招呼,嚴肅地問:“夏油, 聽說五條悟被封印了,是真的嗎?”
房間里的所有人的安靜下來,期待地看著夏油杰。
“是。”夏油杰話音一落,周圍頓時響起了歡呼聲。他面不改色地問:“消息傳得這么快?”
“那可是五條悟啊!”菅田真奈美露出了笑容, 笑容中混合著興奮和滿足, 頗有些揚眉吐氣的味道, “咒術師那邊已經傳出消息來了,還有夜蛾正道、虎杖悠仁、吉野順平的死刑決定。”
她看向夏油杰身后跟著的兩個人。
“夜蛾校長?!”虎杖悠仁不禁發出了驚呼。
這下人們的注意力都被他引過去了。
虎杖悠仁尷尬地朝著他們揮揮手, “嗨!”
吉野順平不由自主地往虎杖悠仁的方向靠了靠,低下頭用劉海的陰影遮住臉。
菅田真奈美朝著夏油杰挑了挑眉。
“讓我來介紹, 虎杖悠仁、吉野順平。”夏油杰張開雙臂, 語氣熱情地說, “歡迎我們新的家人!”
美美子和菜菜子從夏油杰的身體兩邊探出頭來, 用一模一樣的神情, 瞇著眼睛看著兩個男生。
虎杖悠仁沐浴在眾人的目光之中,渾身不自在。吉野順平看沒人注意自己, 悄悄松了口氣。
夏油杰介紹完之后看向菅田真奈美,詫異地問:“死刑名單里還有夜蛾?”
米格爾打量著虎杖悠仁, 回答:“咒術師那邊說今天的事是你設計的。”他補充道,“還說五條悟是幫兇,夜蛾是教唆犯,吉野順平是內應。”
夏油杰作為‘罪魁禍首’都被笑了,“那些高層越來越荒唐了”
這次夜蛾老師真是無妄之災,不過因為他和悟被帶累這種事老師應該也習慣了吧——真是美好往事。
“他們說的還挺合情合的,除了五條悟那部分。”米格爾問,“真不是你干的,夏油?”
夏油杰雙手攏袖,“很可惜,真的不是。”
米格爾嘆了口氣,看起來真挺可惜的。他看向虎杖悠仁和吉野順平,調侃道:“那你動作夠快的,夏油。”
五條悟剛被封印就把他的學生拐過來了。
夏油杰正氣凜然地說:“我看不得優秀的術師被用無謂的由殘害。”
虎杖悠仁用力揉了揉鼻子。吉野順平看著夏油杰,覺得對方很像是曾經來騙他的真人先生。
想到這里,他不由惆悵地嘆了口氣。
“真奈美,帶他們去休息吧。”夏油杰聽到了吉野順平的嘆息,親切和藹地對兩人說,“你們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放心,在我這里不會有人對你們不利的。”
夏油杰說這話的時候信心十足。百鬼夜行之后,他剛把盤星教內梳了一遍,保證總部的人都是心腹,肯定不會有二心。
“別擔心,我們這里因為看不慣咒術界高層叛逃的詛咒師有的是。”菅田真奈美起身帶走了虎杖悠仁和吉野順平。
虎杖悠仁和吉野順平跟著這位叫‘真奈美’的女士往內院走。
菅田真奈美說:“不知道你們兩個人森*晚*整*會來,暫時先收拾出一間房,之后……”
虎杖悠仁積極地說:“我和順平兩個人住一間就行了。”
吉野順平用力點頭,“對!”
菅田真奈美看了兩人一眼,無可無不可地說:“也行,你們自己決定,有事到那里找我。”
她指了指距離他們不遠的房間,又指向旁邊,“那是美美子和菜菜子的屋子,不要隨便進。”
虎杖悠仁和吉野順平解地點點頭。
“那你們先休息。”菅田真奈美看似善解人意地說,“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再說吧。”
他們現在可沒時間帶新人,五條悟被封印是影響整個咒術界格局的大事。沒有五條悟,在夏油杰的帶領下,盤星教說不定能顛覆咒術界的格局。
不說壓倒總監部,也許能二分天下呢?
虎杖悠仁和吉野順平留在房間里,目送菅田真奈美遠去,都松了口氣。
虎杖悠仁擔心地看著吉野順平,“順平,你還好吧?”
“……還好。”吉野順平臉色泛白,強扯出一個笑容。雖然已經做出決定,但知道自己真的被判了死刑還是讓他心里泛涼。
“沒事的,順平。”虎杖悠仁安慰他,“我被判死刑都這么久了,不是也還活著嗎?”
“……虎杖,你的安慰方式很差勁。”吉野順平無奈地說,心里卻輕松了些。
“等五條老師出來就會好了。”虎杖悠仁撓了撓頭,“大家都在努力,肯定沒問題的!”
“嗯。”吉野順平點了下頭。他們兩個人面臨著同樣的危險,不能讓虎杖總是擔心自己。
虎杖悠仁看吉野順平的臉色好些了,暫時放下心,憂心忡忡地說:“希望校長沒事。”
“學長們肯定也會保護校長的。”這次輪到吉野順平反過來安慰虎杖悠仁了,他開玩笑道,“說不定校長也會過來跟我們會合呢?”
他們在東京高專的同伴們顯然非常努力,虎杖悠仁很快就收到了伏黑惠的消息。
虎杖悠仁猶豫了一下,決定把情報分享給夏油杰,“夏油先生,天元大人說想要解開「獄門疆」需要「黑繩」或者「天逆鉾」或者太宰治。”
夏油杰在聽到天元的時候,眉頭不禁皺了皺,隨后,他頭疼地說:“「天逆鉾」在悟還在上學的時候就被他毀了,至于「黑繩」……”
“「黑繩」?”米格爾聽到夏油杰的話,遺憾地說,“「黑繩」在對付五條悟的時候已經用完了,至少要過幾十年才能編出新的。”
他是真的遺憾。雖然五條悟被封印對他們這些詛咒師也有好處,但要是擁有著能夠解封五條悟的咒具,他們就能更有主動權了。
夏油杰說:“那看來只有最后一個選擇了。”
“交給你了,夏油。”米格爾說,“咒靈是你的范圍。”
夏油杰說:“現在不確定他們在哪里,最好能把「獄門疆」和太宰治一次搞定。”
虎杖悠仁失望地說:“我們沒有那些咒靈的線索。”
“調查也是需要時間的,那些咒靈費盡心機封印了悟,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夏油杰‘好心’安慰道。最好能在悟出來之前,把這兩個人收到他的麾下。
看那些咒靈對兩面宿儺的執著,早晚會來找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心里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遠離熟悉的學校和同學們,不想給他們帶來危險。夏油杰也是特級,如果那些咒靈敢來,他們應該能抓到對方。
虎杖悠仁這么想著,但咒靈到來的速度還是超出他的預料之外。
他看著面前的三只咒靈,充滿了警惕。
“你們是……脹相、壞相和血涂?!”虎杖悠仁滿懷防備地問,“你們怎么在這里?!你們是怎么進來的?!”
壞相和血涂讓他第一次意識到咒靈之間也是存在感情羈絆的,他對他們印象深刻。
脹相在涉谷把他打了個半死,他也記憶猶新。
脹相的情緒要更加復雜,他看著虎杖悠仁,激動地說:“我來救你了,弟弟!”
虎杖悠仁:???
第102章 無間奈落(三)
“啥?!”虎杖悠仁覺得自己從來沒這么困惑過, 甚至比伏黑第一次告訴他這個世界上是真的有詛咒的時候還困惑。
那個時候他主要是震驚和懷疑,帶著一點三觀震蕩和寧可信其有、反正也沒什么損失的心。
而且伏黑看著就挺可信的,不像是那種中二少年。
但是。
虎杖悠仁看著面前目露期待的三只詛咒, 表情一片空白, “那個……我是人類。”
咒靈不會想用這么拙劣的騙術把他騙走吧?人類和詛咒怎么可能是兄弟啊?!上次他們在涉谷見面的時候, 面前這個咒靈還在把他往死里打啊!
“我知道,悠仁, 但我們真的是兄弟!我感受到了,我們之間血脈相連!”脹相看起來非常真心實意, 尤其是他身后跟著的壞相和血涂表露出的歡喜讓他的話顯得非常真實。
虎杖悠仁:!!!
血脈相連?血脈相連?!血脈相連?!!
他看起來迷茫極了,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虎杖悠仁目瞪口呆地看著對面的三只詛咒,提醒道:“可你們之前還想要打死我!”
脹相立刻露出了愧疚的表情,壞相和血涂的表情也變得內疚又悲傷, 淚眼汪汪地看著虎杖悠仁, 似乎下一秒就要內疚地哭出來。
虎杖悠仁看著他們都有點愧疚了, 就算咒靈都要被袚除,他也不應該傷害他們的感情。
“對不起, 悠仁,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你是我們的兄弟。”脹相沉痛地說。兄弟之間自相殘殺是他最不愿意發生的事。
他真誠地看著虎杖悠仁, “但在你的血濺到我身上的時候, 我感覺到了我們的血脈相連。”
“但是……”虎杖悠仁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覺得自己的經歷未免有點太離奇了, “我是人類, 你是詛咒,就算我們是兄弟”
“不!”脹相堅決地說, “我不會和我的兄弟敵對!”
虎杖悠仁愣住了,“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不會再站在羂索那邊了。”脹相認真地說, 他臉色有些黑,“如果早知道他就是加茂憲倫,我從一開始就不會站在他那邊。”
“加茂憲紀?”虎杖悠仁腦海中浮現出京都校的加茂同學的身影。
“沒錯。”脹相沒有聽出他的錯誤,面色沉重地說,“加茂憲倫,就是百年前傷害我們母親的詛咒師。”
壞相和血涂也露出了憤怒的神情。
虎杖悠仁弱弱地提醒道:“你們的母親……”
脹相眉頭緊皺,沒有對虎杖悠仁生氣,而是有些悲傷,“我們咒胎九相圖就是這么出生的。”
“嗯……”虎杖悠仁在腦子里捋了捋這個關系,試探著問,“所以加茂憲倫就是……”
脹相勉強承認道:“我們有著血緣上的聯系,但他傷害了母親,我們不會原諒他。”他看向虎杖悠仁,溫和地說,“悠仁,雖然我們都和加茂憲倫有著血緣關系,但我們都仇恨著那個男人,不,那個詛咒!”
脹相的話中帶著深深的厭惡。他原本不知道羂索就是加茂憲倫,直到涉谷事變之后……
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甩開了那群咒術師去找他們會合。
失去了陀艮、花御和漏瑚之后,他們也不能用幾個咒靈的領域做據點了。
他們的領域都不夠舒適,這讓太宰治在跟其他幾個咒靈裝模作樣地哀悼死去的同伴的時候難得付出了點真心。
多諷刺,太宰治看著周圍剩下的詛咒,幾乎要笑出聲了。所有有情有義真情實感為了那個咒靈主導的世界的未來奮斗的咒靈全都死了,就剩下他們這群心懷鬼胎的詛咒懷著各自不同的目的演這一場心知肚明的戲碼。
也挺好的。太宰治想,最起碼他們死的時候很滿足,認為自己在為了想獻身。
他不由得看向中原中也。他從沒揣測過中原中也死前是什么心情,他不想知道,不想知道中也死前是遺憾、是滿足、是悲傷、還是什么其他的感情,他都不想知道。
他會扭轉這一切,如果失敗,他也可以自己去問中也。
中原中也注意到了太宰治的注視,回給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就是這個,太宰治看著那雙藍汪汪的眼睛,這才是他的未來。
他朝著中原中也笑了一下,笑容中帶著真心的溫柔。
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睛,牽住了他的手。
太宰治握緊中原中也的手,把心思從那雙藍眼睛轉到正事上,事情進展得很順利,他想要速戰速決。
他跟羂索不咸不淡地聊了兩句今晚發生的復盤,貌似不經心地問:“羂索君,禪院直毘人是不是發現你的身份了?”
羂索回憶了一會兒,沒想起來。雖然和禪院直毘人打了一架,但他的注意力都在夏油杰和乙骨憂太身上。
“他看了你的額頭,不止一次。”太宰治提醒道,“你的標志有點太顯眼了。”
“沒辦法。”羂索不怎么在意地說,“任何術式都有自己的弱點。”
“你的那個身份知名度太高了。”太宰治懶洋洋地說,“極惡詛咒師……嘖嘖嘖!幸虧你還能成功脫身。”
在旁邊的脹相瞳孔一縮,咬緊了后槽牙。太宰治唇邊的笑意加深了。
羂索沒有注意到他,禮尚往來地夸獎道:“多虧了太宰君先解決了‘六眼’和‘十影’。”
太宰治‘謙虛’地擺擺手,“別說的我好像有多強一樣,不過是一點小技巧而已。”
羂索笑著說:“太宰君的小技巧讓五條家和禪院家的敵對延續百年……”給他的行動制造了無數便利。
“也就到此為止了。”太宰治微微瞇起眼睛,想起五條悟、伏黑惠和禪院直毘人的關系。
“后來我問了中原中也,確定了羂索就是加茂憲倫。”脹相周身氣壓低沉地說。他看向身后的兩個弟弟,歉疚地說:“都是我不好,沒能發現他的身份,為他做了那么多事,讓我們兄弟互相殘害!”
壞相立刻說:“不怪你,大哥。”
血涂也發出了附和的聲音。
“好在為時未晚。”脹相看向虎杖悠仁,“我聽說你被判了死刑,立刻就來找你了。你現在在外面很危險,哥哥們會保護你的!”
壞相和血涂也絲毫不記仇的表示他們一定會保護他的。
虎杖悠仁心里有點感動,但他在外面游蕩就是為了引出那些對兩面宿儺感興趣的特級咒靈啊!
不過,現在,也許……
他期待地看著脹相,“那我想要拿回「獄門疆」,你們能幫我嗎?”
第103章 無間奈落(四)
伏黑惠收到虎杖悠仁的消息的時候也是滿臉驚疑, 一時之間頗有種懷疑人生的感覺。看到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伏黑惠這樣一向冷靜的人臉上實在是讓人……擔憂。
要是以前說不定大家還會打趣一下,現在這種情況下只剩下擔心了。
“伏黑,是不是虎杖那邊出問題了?”釘崎野薔薇擔心地問, “是夏油杰……”
雖然對方看起來對虎杖沒有敵意, 但對方詛咒師的身份還是讓人擔心。
“不是。”伏黑惠沉聲道, “是虎杖被特級咒靈找到了。”
伏黑惠一語引來了所有人的關注。涉谷事變之后,五條悟被封印的消息傳出去, 詛咒師迎來了狂歡,所有咒術師都開始疲于奔命。
不說原本屬于五條悟的那些任務, 因為等級問題,那些任務分配到普通咒術師頭上的不多,但詛咒師們頻繁鬧事卻需要所有咒術師出手。
乙骨憂太著急地問:“他怎么樣?現在在哪兒?需要幫助嗎?”
伏黑惠按了按額角,思考了一下措辭, 說:“現在還算安全, 找到虎杖的是那天在我們在八十八橋遇到的咒靈和他們的哥哥。”
釘崎野薔薇反應很快地說:“那天在涉谷把虎杖打個半死的那個?!”
伏黑惠看向釘崎野薔薇, “你們在涉谷又遇見了?”
釘崎野薔薇咬牙切齒地說:“是啊,我和虎杖就是因為他們走散的。”
走散之后的事不用釘崎野薔薇說, 大家也都知道。虎杖悠仁遇到了伏黑惠和漏瑚被強喂宿儺手指,宿儺被喚醒后幸好遇到了乙骨憂太, 涉谷才免于一場更大的混亂。
虎杖悠仁被漏瑚又喂了宿儺手指是伏黑惠私下里告訴大家的, 眾人有志一同地為其保密。現在高層都處死虎杖了, 讓他們知道還了得。
“居然又是他們先找到的虎杖!”釘崎野薔薇回憶道, “那三個里面的‘大哥’很強的!虎杖真的沒事?”她想起在涉谷救了她的夏油杰, 問,“是夏油杰?”
“不。”伏黑惠滿臉復雜地說, “那個‘大哥’叫做‘脹相’,他們找上虎杖, 說虎杖是他的兄弟。”
“什么?!”眾人驚詫出聲。
伏黑惠扶額,“是這樣。”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由Panda打破了寂靜,他感慨地說:“虎杖身上真的沒帶什么奇怪的荷爾蒙嗎?我記得東堂也是這樣。”
“那家伙……”釘崎野薔薇終于解了伏黑惠的復雜表情,因為現在她自己的表情也很復雜。
乙骨憂太滿臉懷疑人生。
“這也能算是件好事吧……”Panda安慰大家,“最起碼虎杖的安全暫時不用擔心了。”
“怎么可能不擔心啊?!”禪院真希說,“那家伙怎么回事?這種事也能相信嗎?!咒靈和人類怎么可能是兄弟啊!”
伏黑惠下意識壓低了聲音,“脹相說,他們都跟加茂憲倫有關系。”正是這個出現在虎杖悠仁口中的名字讓伏黑惠暫時放過了對方,他看向乙骨憂太和Panda,“Panda學長、乙骨學長,校長和五條老師說過什么嗎?”
“沒有。”乙骨憂太和Panda對視一眼都一頭霧水。
Panda說:“我再去問問正道。”在乙骨憂太的堅決反對下,夜蛾正道的死刑暫緩,目前正在天元大人的薨星宮里接受庇護。
“我給伊地知先生打個電話。”伏黑惠說著脫離了團體,站到一旁撥出了電話,“伊地知先生,您之前調查虎杖的身世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不對勁的地方?”伊地知潔高因為五條悟被封印的原因最近忙到頭禿。他雖然是五條派的一員,但身為輔助監督總是沒什么人在意的,因此還在工作崗位上奔波勞碌。
也可能是因為現在咒術界實在太忙了,忙得上層沒時間去管小魚小蝦。
接到伏黑惠電話的時候,這位忙碌的輔助監督還奔波在工作崗位上,負責處五條悟被封印后導致的一系列問題,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伏黑惠問什么。
“什么身世?”伊地知潔高喘了口氣,困惑地問,“虎杖的身世?”
“是的。”伏黑惠說,“虎杖和加茂……家之間有什么關系嗎?”
“加茂家?”伊地知潔高眉頭微皺,肯定地說,“沒有,虎杖在成為‘容器’之前和咒術界毫無關系。”
“您確定嗎?”伏黑惠壓低了聲音,“虎杖說他對父母沒有印象,他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您知情嗎?”
伊地知潔高痛快地說:“我再去調查一下,之后再回復你,伏黑君。”
“麻煩您了,伊地知先生。”伏黑惠掛斷了電話,轉頭看向眾人,“伊地知先生會幫忙調查的。”
“伊地知先生還蠻可靠的。”釘崎野薔薇感嘆道。
“其實也可以問問憲紀。”Panda提出,“加茂家的族譜上說不定會有線索。”
“那我問問加茂學長。”伏黑惠想到加茂憲紀對他的執著就頭疼,但與其讓真希學姐去找真依學姐再找加茂學長,還不如他直接聯系對方。
另一邊,虎杖悠仁坐在天橋下,惆悵地看著面前的三只咒靈。
要是敵人還好,但對方好聲好氣也沒有傷害他的意思,虎杖悠仁也不想主動出手。他一個人打不過對方,要是不小心把宿儺放出來就糟糕了。
可他也不能帶著三只特級咒靈回盤星教那邊,如果他們是騙他的,那選擇這樣的說法沒準就是想跟他回現在的藏身之處。
而且脹相堅決反對虎杖悠仁回盤星教。
“你跟夏油杰在一起?!”脹相神色不虞,苦口婆心地勸道,“悠仁,夏油杰只想要你體內的宿儺,不會保護你的!”
虎杖悠仁吐槽道:“那我又為什么要相信你啊?”
脹相情真意切地說:“悠仁,我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啊!”
虎杖悠仁:……
跟煩惱的虎杖悠仁比起來,脹相三兄弟很有既來之則安之的意思,仿佛除了虎杖悠仁之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就行。
至于「獄門疆」的下落……
脹相他們離開的時候只聽到羂索說要把「獄門疆」扔到海里,這才是虎杖悠仁急著聯絡伏黑惠的原因。
——要是那些咒靈真的把「獄門疆」扔了就麻煩了!
不過伏黑惠這邊有天元大人提供的「獄門疆里」,所以更擔心虎杖悠仁這邊的問題。
伊地知潔高來得比伏黑惠想象得還要快。對方還不是打來的電話,而是自己直接沖到了東京咒術高專。
“伊地知先生?”伏黑惠看著氣喘吁吁的伊地知潔高,不好意思地說,“真是辛苦您了。虎杖的身世出了什么問題?”
在他看來,如果不是發現了虎杖身世上的問題,伊地知先生也不會這么快就趕過來了。
誰知,伊地知潔高用力擺擺手,激動地說:“不是、不是,不是虎杖同學的問題,是津美紀!伏黑同學,津美紀、津美紀她醒了!”
伏黑惠瞳孔一縮,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您說……什么?”他一臉懷疑自己聽錯了出現了幻覺的表情,不自覺地倒抽了口冷氣。伏黑惠下意識朝著伊地知潔高走近兩步,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懷疑和迫切,不可置信地問,“伊地知先生,您說什么?!”
伊地知潔高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表現出自己自己作為成年人的成熟穩重,“伏黑同學,津美紀醒了。”
第104章 無間奈落(五)
伊地知潔高開車載著伏黑惠和乙骨憂太一路狂飆直奔醫院。
伏黑惠坐在車上心急如焚, 恨不得直接召喚「鵺」飛過去。但大家看他恍惚的樣子怎么可能在這么危險的情況下讓他一個人單獨行動。
乙骨憂太跟上來一方面是擔心伏黑惠、一方面是擔心伏黑津美紀的狀況,會不會是咒靈想把伏黑惠引出去做的圈套。五條老師特意叮囑他,惠不知道為什么被宿儺盯上了, 他一定得保護好惠。
在略顯漫長的車程之中, 伏黑惠也逐漸冷靜下來, “抱歉,我太沖動了。”
乙骨憂太安慰道:“這很正常, 惠,沒什么可內疚的。”
伊地知潔高從后視鏡里看了伏黑惠一眼, “伏黑君這么說的話,我也很沖動,聽到津美紀醒來的消息就迫不及待跑去學校了。”
他說著有些懊惱,津美紀在這個時候突然從詛咒中醒來本來就是很奇特的事, 他在告訴伏黑君之前就應該告訴乙骨同學一聲的。
五條先生之前說過, 如果他有什么事顧及不到可以找乙骨同學……沒想到一語成讖。
三人來到醫院, 伏黑惠熟門熟路地朝著津美紀的病房走去。乙骨憂太看著走在最前面的伏黑惠,惠很少會有這么急切的時候, 步速飛快。乙骨憂太還好,伊地知潔高已經小跑起來了。紛亂的腳步聲在醫院的走廊中回響。
明明一路快馬加鞭, 到了病房門口, 伏黑惠反而緊急剎車。他看著緊閉的病房門, 心中生出幾分近鄉情怯的膽怯。
乙骨憂太和伊地知潔高解地站在他身后, 沒有催促他。
伏黑惠沒有耽誤太多時間, 他調整了一下略顯急促的呼吸,伸手推開了房門。
病房的門朝內打開, 大門開啟的聲音引起了病房內的人的注意。依靠在病床床頭的少女轉頭望過來,定睛一看, 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惠?”
“津美紀,你醒了?”伏黑惠的聲音中有著隱藏不住的顫抖。他心中震蕩,真的是津美紀……她真的醒了!
伏黑惠看著津美紀臉上的溫柔笑容,酸澀又欣喜的感情在他的胸膛中翻滾,但擔憂的陰影依舊如影隨形。大家的擔憂他心里有數,當初五條老師百般探查都查不出津美紀昏迷的原因,現在五條老師剛被封印不久,津美紀就醒了。
伏黑惠為姐姐醒來而高興,但也為津美紀醒來的時機擔憂。如果那些咒靈想要利用津美紀的話……他放在身側的手無聲地攥緊,骨節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嗯,我醒過來了。”津美紀溫柔地回應了這個明知故問的問題。她好奇地朝著伏黑惠身后張望,跟伊地知潔高打了個招呼,“伊地知先生,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了,津美紀。”伊地知潔高摘下眼鏡,動情地用手帕抹了抹眼角,滿臉欣慰地看著醒來的津美紀。
津美紀看向伊地知潔高旁的乙骨憂太,“這位是……?”
乙骨憂太自我介紹道:“你好,津美紀小姐。我是惠的學長,乙骨憂太。”
“你好,乙骨君。”津美紀很有禮貌地說,“多謝您對惠的照顧。”
乙骨憂太禮尚往來地說:“惠是個很懂事的學弟,也幫了我們很多。”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伏黑惠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津美紀,看她久違的一顰一笑,雖然臉色還是有點蒼白,但再也沒有了只能躺在床上的安靜沉默。
津美紀跟乙骨憂太聊了幾句,目光轉回到伏黑惠身上。她看出了伏黑惠平靜外表下的心潮澎湃,半是轉移話題地問:“五條先生呢?”
伏黑惠喉結一動,朝著津美紀走過去,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故作平靜地說:“五條老師……最近很忙,實在抽不出時間。”
乙骨憂太跟著伏黑惠進門。伊地知潔高悄悄跟乙骨憂太打了個招呼,離開病房去了醫生辦公室。
津美紀神色微黯,“惠已經成為五條先生的學生了嗎?”
“是。”伏黑惠說,“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津美紀彎了彎唇角,感慨地說:“原來我已經睡了這么久,這段時間真是辛苦惠了。”
“不辛苦。”伏黑惠用目光細細描繪著津美紀的身影,忍不住問,“津美紀,你還記得發生了什么嗎?”
“我不記得了。”津美紀無奈地說。她醒過來的時候醫生們也仔細詢問了她,但她在昏迷之前真的沒有做過任何奇怪的事,也沒有遇到過任何奇怪的事。
姐弟倆交談的時候,伊地知潔高已經從醫生辦公室回到病房。他和乙骨憂太靠在墻邊交換了情報。
乙骨憂太問:“伊地知先生?”
伊地知潔高說:“津美紀醒來不是個例,所有跟津美紀遭受了同樣的詛咒的人都醒來了。”
這起碼證明了津美紀的醒來不是針對伏黑惠。
多年詛咒突然失效,最大的一種可能就是施咒人死了。
不知何處的沙灘上,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站一蹲地面對著大海。
“好惡心啊,中也!”太宰治滿臉嫌惡地蹲在沙灘上用海水一遍一遍地洗手,感覺手上黏黏糊糊的觸感還在。
中原中也手里一拋一拋地玩著「獄門疆」,幸災樂禍地看著太宰治,“誰讓你直接去摸腦子的,腦子是什么觸感你之前不知道嗎?”
“他的腦子上長了牙,還會說話。”太宰治生無可戀地說,“難道中也不好奇嗎?”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瞬,好奇,但嫌棄。他吐槽道:“你就不怕他張嘴咬你。”
太宰治瞇著眼睛看了中原中也一眼,伸出了手。
中原中也:!!!
“太宰治!”中原中也看著自己鞋上濕漉漉的手印,忍不住發出了咆哮。
海邊頓時驚起幾只飛鳥。太宰治跑得比鳥還快,中原中也麻利跟上。兩個人快樂地在沙灘上玩起了‘你來追我啊,追到了就讓你……’的情侶游戲。
至于被省略的內容是什么,從親親密密吻一下到痛痛快快打一頓都有可能,具體取決于追逐時間和追逐過程中太宰治是及時讓中原中也消氣,還是忍不住讓中原中也更生氣。
好在這次兩人剛才解決了一個特級咒靈,太宰治又膈應著自己剛摸過羂索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腦子的手,兩人很快就和好如初,又回到了海邊。
這次兩個人并肩坐在一起,一個接著洗手,一個開始刷鞋。
洗了挺長時間,但中原中也還是覺得膈應,看著旁邊的太宰治就想把水甩他一臉。
于是他就甩了。
“中也!”這回輪到太宰治咆哮了,“這也太臟了吧,中也嫌我今天被惡心的還不夠嗎?!”
“你自找的。”中原中也直氣壯地說,“再說了,我是用手甩的水又不是用鞋甩的水!”
太宰治郁悶地問:“中也刷完鞋洗手了嗎?”
中原中也低頭看了看自己泡在海水里的手,“這不是一直在洗嗎?”他又看向旁邊那雙比他大了一圈的太宰治的手,提醒道,“你再洗就要把皮洗破了。”
太宰治幽怨地說:“中也還在意我會不會把皮洗破啊……你剛才還嫌棄我碰你的鞋。”
中原中也說:“誰讓你拿濕手碰的?”
太宰治不服氣地說:“中也洗鞋用的也是海水。”
中原中也說:“反正都濕了就順便洗了唄。”
太宰治沉思了一下,問:“那如果我剛剛碰的是中也的褲子,中也也會脫下來洗嗎……啊!”
第105章 無間奈落(六)
從海邊回來的兩個人回到酒店里清好自己, 中原中也問:“那個里梅你打算怎么辦?殺了?”
脹相三兄弟叛逃去找虎杖悠仁了,羂索死了,現在只剩個里梅孤木難支, 想怎么料都行了。
“讓五條悟自己干。”太宰治所當然地說, “什么都讓我們干了, 真讓他坐享其成嗎?”
中原中也說:“他都被封印了。”
太宰治說:“對他來說跟在「獄門疆」里休息有什么不一樣?”
中原中也想了想五條悟那讓他都望塵莫及的工作強度,深以為然。
但他嘴上還是半是真心半是倔強道:“比起被關起來我寧愿多干點活。”
“那是多干一點兒嗎?”太宰治想到五條悟的工作量都忍不住吐槽。他在港口Mafia的時候也是勞模, 但他是自己想主意讓下屬干活,除了跟中也相關的事很少親力親為。
——哪像五條悟, 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樣,就這還說要改革咒術界,按照他的工作量想要和平演變真的只剩下抽空教育學生再輻射性影響其他咒術師這條路了。因為其他方式他根本沒時間。
要不是他們幫忙,估計五條悟一個人再搞二十年都搞不定。
至于五條悟說的多虧了他們的經驗讓他下定了決心的那些明顯是影射森先生暴力上位的內容被太宰治直接忽略了。
五條悟要是有森先生的手段還用得著他們幫忙找咒術界高層的內鬼?都十年了, 要是森先生, 咒術界所有高層都得被他換過一遍了。
就這群咒術師塞滿肌肉的腦子, 被森先生賣了還要感謝他。
太宰治對中原中也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拜訪天元吧, 中也。”
“現在?”中原中也看了看天色。窗外的夕陽紅光漫天,冬日的白天總是十分短暫, 等他們到天元那里, 天都要黑了。
“速戰速決。”太宰治說, “夏油杰那邊也差不多該動手了。”
薨星宮, 夜蛾正道看著大搖大擺走進來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默默地深呼吸、再深呼吸, “天元大人……”
難道已經咒靈化的天元大人也成了咒靈的內鬼嗎?!
“不用擔心,夜蛾。”天元看著面前的兩只咒靈, 再看看警惕防備隨時都要出手的夜蛾正道,在心中深深地嘆了口氣, 對夜蛾正道做了個安撫的手勢,對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說,“兩位這個時候不請自來,引起誤會可就讓我頭疼了。”
太宰治不以為意地說:“我們可是按照約定發信號了,你自己沒安排好不能怪在我頭上。”
“我還以為兩位至少明天才會來。”天元說,“沒想到會急到深夜來訪。”
“多一天就多一天的風險。”太宰治微笑著說,“我還以為你們也很著急地想再見到五條悟呢。”
夜蛾正道心中一凜,想到天元大人說現在只有太宰治的術式能解除悟的封印,不由得皺起眉頭。
天元用自己那張看不出表情的臉確認道:“羂索現在……”
太宰治面色平靜無波地說:“死了。”
“死了?!”夜蛾正道森*晚*整*脫口而出,“可是……”那「獄門疆」現在……他盯著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目光在兩只咒靈身上搜尋。
事情還要從脹相三兄弟不見了說起。
太宰治對下屬棄暗投明的羂索進行了冷嘲熱諷,“我以為羂索君對自己的造物應該有著最基本的控制力。”
這個問題的關鍵不是脹相三兄弟,而是虎杖悠仁和羂索也有著類似于咒胎九相圖的關系,還能引申出倘若兩面宿儺用虎杖悠仁的身體復活,羂索對他有沒有控制力。
羂索不太在意地說:“反正需要他們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太宰治漫不經心地問:“被他們帶走的咒胎九相圖也不要緊嗎?”
“不需要了。”羂索看著手中的「獄門疆」,滿臉意得志滿。
太宰治提醒道:“脹相他們去找虎杖悠仁,虎杖悠仁肯定會問及「獄門疆」的位置。”
羂索說:“我現在就去把「獄門疆」沉海。”
別說太宰治,中原中也都嘴角一抽。
「獄門疆」,多好的釣魚工具,放在魔人手里能玩出花來,現在就因為擔心被咒術師奪走非要沉到海底。
要讓太宰治來說,沉海還不如留在手里讓人放心。「書」藏在整個橫濱,效果如同把一片樹葉藏在正片樹林,結果呢?還不是被找到了。
與其藏起來,還不如借此機會把想找「獄門疆」的人一網打盡。
羂索這個人……詛咒也就到這里了。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對了個眼神,在羂索獨自一人去藏「獄門疆」的時候順利將其斬于馬下。
中原中也將重力施與其身,把羂索壓進地面兩寸,從他身上搜出「獄門疆」。太宰治掏出根針,拿出自己給中原中也大衣上縫頭像的手藝,輕車熟路地挑開他腦殼上的縫合線。
然后看到一顆張著嘴還會說話甚至有牙的大腦。
太宰治:……
太宰治:???
太宰治:!!!
“艸!”這個是中原中也的反應。他下意識把羂索又往地里按了幾寸,直接把人臉朝下埋進了地里。
好在羂索還有一張嘴。祂齜牙咧嘴,“太宰君對我動手不擔心「束縛」嗎?”
“「束縛」的內容是我會幫你復活宿儺,沒保證你一定能看到啊。”太宰治謹慎地伸手封住了羂索的術式,‘好心’地說,“放心,羂索君,宿儺會復活的,我們也會替你好好看看那個未來的。”
雖然碾碎了腦子的是自己,但中原中也懷疑羂索最后是被太宰治氣死的。
天元知道羂索死了松了口氣,又有點悵然,“他終于死了。”
太宰治自然地坐到了天元對面的位置上,“我已經完成了我們的約定,輪到你了。”
“五條悟還沒出來……”天元看著太宰治臉上不動如山的笑容,知道對方已經先完成一半算是定金,等他給中原中也解除封印,才會支付‘解封五條悟’這個尾款。
但如果沒有五條悟,解開中原中也身上的封印后,如果他們反悔,誰又能壓制住中原中也?
“我們的「束縛」效力仍在。”太宰治適時提醒天元,他眉眼彎彎地看著中原中也,“中也是不會棄我于不顧的,對吧?”
中原中也朝他翻了個白眼,“連死都擺脫不了你,我還有什么辦法?”
夜蛾正道覺得自己連心帶腦都亂糟糟的,旁聽了太宰治和天元的話并沒有解除他的疑惑,反而讓他心中的問號更多了,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我在哪兒?我在干什么?’的迷茫狀態。
可惜在場的人并沒有哪個給他講述內情。這并不妨礙夜蛾正道聽懂了五條悟被封印這件事就是個局,而這個局他那個不管多大都沒辦法讓人省心的學生也知情。
五、條、悟!
【鐵拳制裁預警.JPG】
天元的薨星宮是個很好的地點,平日里無人涉足,而且能夠壓住中原中也解開封印的動靜。
太宰治緊緊盯著天元的動作和中原中也的反應,鳶色眼眸中映著那個深植于心的身影,無聲地挺直了脊背。
另一邊,盤星教內。
菅田真奈美也在和夏油杰匯報大量無故昏迷人員突然醒來的事件,“目前已經能確定這件事是咒術事件,經手人有五條悟,還不確定詛咒解除的原因。我們要做什么嗎,夏油?”
“不需要。”夏油杰問,“虎杖悠仁現在在哪兒?”
第106章 無間奈落(七)
薨星宮內, 夜蛾正道手里緊緊握著「獄門疆」,看著天元大人給中原中也解除封印,面色嚴肅深沉。
「獄門疆」是天元大人答應給中原中也解除封印時, 對面兩只咒靈提前給予的‘報酬’。
中原中也把「獄門疆」丟過來的時候像是隨手在扔一塊石頭。
夜蛾正道卻無法這么輕率的對待封印了自己學生的咒具。
他接住了「獄門疆」, 看了一眼跟中原中也面對面站立、準備給對方解除封印的天元大人, 將「獄門疆」收進了自己手中。
夜蛾正道小心地觀察著「獄門疆」,心中百感交集。
他想不出五條悟發現了什么狀況才能讓對方自愿被封印, 為此不惜和咒靈結盟。但是看看五條悟被封印之后高層的反應和決策,他真的一無所覺嗎?
夜蛾正道從心底發出深深的嘆息。他看向站在一旁, 跟他隔了半個房間的太宰治。
在「黑繩」無法重現的幾十年內,太宰治本人就是「獄門疆」唯一的鑰匙。
就算「獄門疆」在他們手中,想要放出五條悟還是要找太宰治。
——怪不得他們如此有恃無恐。
太宰治感覺到了夜蛾正道的復雜視線,卻沒有多余的心思分給他。
他注視著中原中也, 感受著自己體內涌起的奇妙的感覺, 身體像是被什么充盈起來, 枷鎖被打開,有什么永遠的被改變了。
這不是他的感覺, 而是中也的。
如果說在平安時代的時候天元緊急幫中原中也穩固了封印像是將鎖鏈斷裂的地方修補好,那么現在天元就是在逐步地把中原中也身上的鎖鏈一一解開。
后者要比前者困難得多。
太宰治能夠解中原中也的緊張, 畢竟之前中也每次被迫釋放力量都沒什么好事。
中原中也的感覺比太宰治更加明確,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束縛被一層層解開, 力量從封印之后隱隱透出, 蠢蠢欲動。
他忍不住看向太宰治所在的方向。太宰治立刻笑了笑。中原中也放下心來, 繼續等待著自己身上的封印被解開。他站在原地不同,腦子里胡思亂想, 沒想到他的‘污濁’居然能在這個世界被解開,這就是為什么他們會到這個世界里來嗎?
天元的臉上看不出表情的變化, 但額角冒出的冷汗還是透露出這個封印的復雜程度。
她在第一次看到中原中也身上的咒紋時就知道這個封印非常復雜,需要用這么復雜的封印封住的肯定是一股非常龐大的力量。
天元一層一層解開封印,如同揭開一層層面紗,露出力量的本來面目。
中原中也的手動了動,他抬手試探地握了握拳又松開,感受著充盈的力量在自己體內流動。
這是他第一次神志清醒地感受著完全的力量,背后有什么蠢蠢欲動。想要飛翔起來試試自己現在的實力的沖動被中原中也強行壓下,他看向太宰治,像是找到了錨點。
太宰治走向中原中也,目光一寸寸地掃過他的身體,像是把自己當成一臺肉眼的掃描儀,要把把中原中也里里外外看得清清楚楚。
面對太宰治具有強大侵略性的目光,中原中也反而放松下來,抬眼和太宰治對視一眼。
太宰治拉住了他的手,輕輕撫摸過中原中也的臉頰,遞出眼神——還好嗎?
中原中也點了點頭——有點不適應,但是……很好。他覺得自己現在也能開領域了。
太宰治笑了——中也是在嫉妒我比你先開領域嗎?
中原中也斜眼看了他一眼——開了領域你也還是體術廢。
太宰治朝著中原中也眨了眨眼——所以中也要好好保護我哦!
兩個人眉目傳情了半天都沒想起來還有人圍觀。
天元面色疲憊,她看了中原中也一眼,又把目光轉向太宰治,提醒道:“太宰君,我們的約定……”
“啊,釋放五條悟。”太宰治朝拿著「獄門疆」的夜蛾正道招了招手,“我記得。”
「獄門疆」剛剛落入太宰治的掌心,咒具六面上原本閉合著的眼睛就原本睜開,咒力震蕩帶動著整個「獄門疆」都開始輕微顫動。片刻,一道裂縫出現在「獄門疆」的表面,逐漸擴大,直至徹底裂開。
太宰治把裂成兩半的「獄門疆」扔到了地面上,黑色的咒力和耀眼的白光一同從裂口噴涌而出,熟悉而刺目的白光讓所有人都下意識閉上眼睛。
“校長,你怎么也在這兒?”高大的白發男人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五條悟看著不在計劃之中的夜蛾正道疑惑地問。
夜蛾正道額頭上蹦出青筋,原本的感慨都煙消云散,只剩下怒意升騰,憤怒地說:“我要是不在,你打算隱瞞到什么時候?!”
他干脆利落地用胳膊鎖住五條悟的脖子,用力勒住。
“啊啊啊!”五條悟很給面子地被雙手亂揮,擺出一副被制服后無力反抗的樣子,“校長,我也只是順勢而為啊!”
“順勢讓自己被封印?!”夜蛾正道想到五條悟被封印后混亂的咒術界就頭疼得要命。
“我也是沒辦法啊!對方可是活了一千多年就為了封印‘六眼’的詛咒,要是這次不徹底解決,誰知道他還有什么后招?”五條悟振振有詞地說,從夜蛾正道臂彎里掙脫出來,站直身體。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看向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喲,太宰君、中原君,羂索已經死了嗎?”
“是啊。”太宰治好奇地問,“五條君,「獄門疆」里有趣嗎?”
五條悟嫌棄地說:“沒什么意思,就是個禁閉室而已。”
太宰治禮貌且敷衍地說:“辛苦五條君了。”
“你們才是辛苦了。”五條悟的目光在中原中也身上轉了一圈兒,問,“現在什么狀況?”
“咒術界高層的問題,你的老師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太宰治說,“咒術師這邊沒什么傷亡,詛咒這邊還有個里梅沒解決。最新情報是虎杖悠仁和羂索有血緣關系。”
“啊?”五條悟一臉懵逼地接受了新知識,“什么?!”
中原中也解地看著他的反應,當初他知道的時候也差不多。
五條悟:??
為什么他只是進了一趟「獄門疆」,學生還和詛咒有了血緣關系了?!
太宰治故作同情地看著他,“是脹相,咒胎九相圖里的大哥,先發現的。他已經去找虎杖悠仁了。”
“他去找悠仁?”五條悟皺著眉頭問,“他要干什么?”
太宰治一本正經地說:“他要從邪惡的咒術師和詛咒師手里保護他的弟弟。”
五條悟:???
現在的咒靈都這么難以解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這樣的都不是獨一份了?他們是因為以前是人類,咒胎九相圖又是因為什么?!
太宰治好心地提醒道:“里梅應該已經發現羂索死了,你再不去找虎杖悠仁就來不及了。”
五條悟聞言看了太宰治一眼,“太宰君還真是一點兒多余的事都不做啊!”
他邊說邊往門外走。
“這可不是交易中的內容。”太宰治微笑著說,“夏油杰的心思,五條君早就應該做好準備了,不是嗎?”
五條悟背對著他們無奈地搖了搖頭,“嗖”地一下消失在所有人面前,趕去救人了。
“我們也告辭了。”太宰治像是來做客的客人一樣跟天元彬彬有禮地告別,“五條君知道去哪里找我們。”
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天元朝著他們點了點頭,衷心希望他們永遠別再見面了。
兩人離開后,夜蛾正道看向天元,滿臉嚴肅,“天元大人……”
“問五條悟吧,夜蛾。”天元說,“無論你有什么問題。我今天已經使用了太多精力。現在五條悟出來了,你也該回學校里去了。”
夜蛾正道沉默了片刻,也起身告辭。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沒有再去會這些咒術師之間的問題,他們離開東京咒術高專,踩著夜空下的道路前行,星辰高懸天空,被隨處可見的霓虹燈光遮住了痕跡。
中原中也問:“兩面宿儺已經復活了?”
“嗯,我感覺到跟羂索的「束縛」已經完成了。”太宰治說,“里梅的作用已經結束了。”
所以他就要死在五條悟手里了,也許在五條悟趕過去之前他就已經被夏油杰殺了,誰知道呢?
羂索死了,里梅肯定會猜出是他們的問題,忠心耿耿的下屬必然會選擇自己去找虎杖悠仁,復活兩面宿儺。有夏油杰在,拖延到五條悟趕到不是問題。
終于要全部結束了。
第107章 無間奈落(八)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手牽著手走過霓虹璀璨的街頭。中原中也左顧右盼, “最近這么亂,街上的人倒是一點兒也沒少。”
太宰治說:“僥幸心嘛。普通人又不知道咒靈和詛咒師,只是‘近期死亡人數變多’這種消息, 還不能阻止人們作死。”
中原中也突發奇想:“太宰, 你以前去過鬼屋找死嗎?”
“沒有。”太宰治說, “我可不相信靈異事件。”
中原中也興致勃勃地說:“說不定是真的呢?就像現在這樣。”
太宰治肯定地說:“如果有的話,我們肯定會知道的。”
“那我呢?”中原中也低頭看了看自己, 眼神有點茫然,“我的……封印, 為什么能用咒術解開?”
“相似性。”太宰治的語氣帶著一股讓人信任的從容篤定,“我們能夠來到這個世界不是巧合,選擇這個世界就是因為兩個世界本來就有著潛在的相似性。”
中原中也的思維被他帶跑了,“所以是兩個世界的力量本質相似?”
“當然了。”太宰治面不改色地說, “我們的異能到了這個世界就毫無阻礙地成為了‘術式’, 連形式都不需要改變。”
中原中也被他說服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困惑地說:“我還以為會有什么變化呢?結果好像沒什么區別。”
太宰治反問他,“沒有嗎?”
中原中也挑眉看向他。太宰治微笑著和中原中也對視, 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你又知道了。”中原中也哼哼著抬手抓住太宰治的領子,裝腔作勢地逼問道, “說!怎么回事?”
“中也, 我們還在大街上呢!”太宰治擺出一副羞澀的模樣, 惡心得中原中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松開太宰治的領子, 目光掃過周圍的人們, 稍微有點不好意思。
習慣了大部分人都看不到他們的日子,突然有所改變還有點不自在, 不過,反正他們之前也沒怎么在意過他人的目光。
太宰治躍躍欲試:“所以中也想要試試野外play嗎?”
中原中也:“滾。”
太宰治一臉‘我懂得’的表情, 意味深長地說:“那等我們回酒店……”
“你……”中原中也漲紅了臉。雖然不在意,但是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話題也太羞恥了吧!
太宰治眨巴著眼睛,故作委屈地說:“一開始明明是中也……”
“閉嘴!”中原中也捂著臉,手掌蓋不住的地方露出血色充盈的肌膚,耳尖紅得滴血。
太宰治看著中原中也依舊拉著他不放的手,勾了勾唇角,屈起手指撓了撓中原中也的手心,拉長了聲音喊道:“中~也~”
中原中也用力地、狠狠地攥緊了太宰治的手,不讓他再作妖。
“中也——”太宰治拖著長長的尾音彎下腰,貼在中原中也耳邊問,“是有感覺了嗎?”
“你沒感覺?”中原中也瞪了他一眼,“要是不行我們現在去找天元讓他給你再看看。”
太宰治忍著笑說:“中也剛才還說不著急呢。”
中原中也直氣壯地問:“我什么時候說不著急了?”
太宰治眼睛一亮,“那中也就是著急了?”
中原中也反問:“你不著急?”
兩個人默默地對視著,目光碰撞的地方噼里啪啦地閃著火花。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太宰治循循善誘道,“我們都已經是戀人了,做這種事不是所當然的嗎?”
“那你為什么不先承認?!”中原中也已經忽視了剛才在意的兩個人還在大街上的問題,睜著一雙藍眼睛活力十足地盯著太宰治。
太宰治被他看得喉嚨發干,他不動聲色地咽了口口水,振振有詞地說:“是我先問中也的。”
中原中也一時語塞,隨口轉移話題道:“那你先說為什么我好了之后你也好了。”
“也許是因為……”太宰治把答案藏進兩個人的唇齒間,“我的要求是和中也做同類吧。”
中原中也呼吸一窒,立即就被帶進了太宰治的節奏里。對時間的感知被無限拉長,中原中也的腦子因為缺氧變得暈暈乎乎的,產生了近乎溺水的感覺,但牢牢撐住身體的胳膊又提供了熟悉的安全感,讓人恍惚間產生可以繼續沉溺的錯覺。
也許是因為終于有了實體,也許是因為解除了后顧之憂,這個吻比之前的更加纏綿也更加熱情,不再是淺嘗即止或溫柔撫慰,熱切得讓臉發燙,熱血上涌。
一吻結束,中原中也貼在太宰治懷里,眼前直冒星星。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斷斷續續地罵道:“你這個……混蛋!”
“嗯?”太宰治發出疑惑的聲音,“中也不喜歡嗎?”他這么問著,手掌貼在中原中也的后心上,感受著里面活蹦亂跳的心跳,故作無辜地說,“可是中也的身體很喜歡啊!”
中原中也踩住了太宰治的腳。
“啊!”太宰治發出一聲慘叫,頓時引來了周圍所有人的關注。“中也太用力了吧?!”
中原中也被他驚了一跳,連忙抬腳退了一步,看著滿臉痛苦的太宰治,“你以前不都能躲開的嗎?”
太宰治深吸了一口氣緩解著突如其來的痛楚,咬牙切齒地說:“誰讓中也在這個時候襲擊我?!居然學會用美人計了嗎?!”
中原中也:“誰用美人計了?!我怎么知道這次你突然躲不過去了!”
太宰治:“中也這樣在我懷里,我能專心才奇怪吧?!”
“所以你活該被踩!”中原中也嘴上不饒人地下了定論,身體乖乖站在原地給太宰治當樁子扶,目光擔憂地看著太宰治。
“中也強詞奪。”太宰治活動了一下腳趾,不依不饒地說,“要是我骨折了……”
“你哪有這么容易骨折?”中原中也打斷了他的話,終于意識到兩個人這么站在大街上有些有礙觀瞻,“還回不回去了?”
在太宰治看來,中原中也這句話明顯還隱藏著另一重威脅。他立刻站穩了身體,“回!”
中原中也一臉‘你果然是裝的’的表情,兩個人繼續手牽著手回酒店。
等回到了酒店,一路上都沒松過手的兩個人看著房間里的床仿佛突然找回了屬于人類的羞恥心,對視了一眼又一左一右移開目光。
太宰治很快就找回了心態,他在跟中也成為戀人之后了解的足夠多了,肯定比中也多。
太宰治看向中原中也,調笑道:“中也是害怕了嗎?”
“這有什么可害怕的?”中原中也突然緊張起來,他在腦海中回憶著他貧瘠的相關知識,越想越緊張。
“太宰,”他清了清嗓子,“今天做了這么多事……”要不然就改天吧,讓他找點資料學習一下。
早知道他就多看點了,但是他和太宰治一直在一起,要當著對方的面了解這個……想也知道太宰治會有什么反應!
太宰治用一種了然的、讓中原中也習慣性火大的眼神看著他,看似善解人意地說:“要是中也累了,我們直接休息也可以哦。”
中也現在想反悔,晚了!
中原中也立刻被點燃了勝負欲,撂下了豪言壯語,“誰累了?來就來!”
“好啊。”太宰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鳶色眼眸映著明亮的燈光爍爍生輝,嘴角翹起的弧度讓中原中也想到那些被太宰治蠱惑義無反顧地踏入他的陷阱的獵物。
中原中也咽了一口口水。
太宰治捧起了中原中也的臉,含情脈脈地含住了他的嘴唇,開啟了這個晚上的序章。
第108章 無間奈落(九)
第二天一早, 中原中也在太宰治懷中醒來,有點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恍惚。
身下的床鋪軟軟的,身上也軟軟的, 中原中也慢慢地眨了眨眼睛, 整個人都好像還沉浸在昨晚的余韻里沒回過神來。
“中也, 你醒了。”太宰治滿懷喜愛地看著這一幕。他看著中原中也在他懷里睜開眼睛,碎金樣的陽光點綴著他橘紅色的睫毛, 毛絨絨、暖呼呼的。
橘紅色的睫毛下,一雙藍汪汪的眼睛映出他的身影, 讓太宰治想起昨晚這雙眼眸中瀲滟得要溢出來的水色。
“……我醒了。”中原中也回憶起昨晚,自己往被子里沉了沉,把泛紅的臉埋進被子里,盯著太宰治不服輸地問:“為什么你那么熟練啊?!”
“為什么呢?”太宰治想起中原中也在自己懷里化成一灘水的樣子, 沾沾自喜地說, “這就是天賦吧!”
中原中也瞇起了眼睛。
太宰治看似好心地出主意, “中也多實踐實踐,將來也會變得很熟練的。”
中原中也下意識問:“是嗎?”
“當然了。”太宰治振振有詞地說, “世界上所有技能都是越用越熟練的。”
“這倒是。”中原中也若有所思地說。
太宰治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但你每次這么一笑就沒好事。”中原中也看到他的表情,警惕地說。
“誰說的, 難道我會害中也嗎?”太宰治信誓旦旦地說, “我一定會配合中也好好練習的!”
中原中也懷疑地問:“你保證?”
太宰治神情嚴肅地說:“我保證。”
中原中也露出了半信半疑的表情。
太宰治立刻收斂了笑容, 直氣壯地說:“我怎么會騙中也呢?”
中原中也反問:“你騙我的時候還少嗎?”
“中也……”太宰治正想繼續胡攪蠻纏, 開玩笑, 他現在可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呢,然而, 放在床頭的手機響起了鈴聲。
中原中也探頭,“你沒關鬧鐘?”
太宰治因為錯過了哄騙的機會磨了磨牙, “我、關、了。”
他看著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的中原中也,在心中哀嘆一聲,抓起了電話,毫不愧疚地遷怒了電話對面的人,“五條君,我還以為你現在應該在忙著整頓計劃呢!”
電話對面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太宰治瞇起了眼睛,神情與剛才中原中也的神韻頗為相似。
“是嗎?”他陰陽怪氣地說,“那還真是感謝關心了。”
中原中也看著太宰治,一雙藍眸半睜半閉,陽光落在這張白皙的面孔上,透出一份難得的沉靜。
“五條悟想要見見我們。”太宰治掛斷了電話之后對中原中也說。他挖苦道:“可能是解決了宿儺之后太興奮了沒事找事吧。”
“那你為什么答應?”中原中也從床上起身,和太宰治一起穿衣服。
太宰治的動作短暫地停頓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就當是去確認一下吧,我可不想五條悟自己闖進來。”
“我看昨天你一點兒都不意外的樣子。”中原中也問,“你早就知道我解開封印就能構造身體了嗎?”
那就關乎到中也原本、在被封印之前應該是什么了。但太宰治并不想知道,也不以為意。
中也就是中也。
他認識的中原中也一直就在眼前,其他的又有什么關系呢?
“我只是稍微做了一點兒研究。”太宰治避重就輕地說,“中也自己沒感覺嗎?我看中也昨天解開封印給自己塑造身體的時候還挺熟練的。”
“那就好像是……本能。”中原中也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先是手心、再是手背,跟以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昨天封印解開的時候,他好像天生就知道能用這股力量做什么,構建身體也是隨心而動,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太宰治看著中原中也擰起的眉頭,開玩笑地說:“我還以為中也給自己重塑身體的時候會讓自己變高一些呢。”
中原中也驚訝地說:“可以嗎?!”
太宰治不負責任地說:“誰知道呢?”
啊,早知道……中原中也陷入沉思,半晌后,他無奈地說:“算了,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要是為了長高不小心多做了點什么或者少做了點什么都很麻煩。
“走吧。”中原中也說,“不是要去找五條悟嗎?”
太宰治看著中原中也意氣風發的身影,上前跟他并肩而行。
再次來到東京咒術高專,這一次兩人大大方方地從正門進去,還沒看到人就先迎面遭受一發藍色光炮。
太宰治輕輕松松朝前邁了一步,消除了「蒼」的力量,看向后面的人,“怎么?五條君過河拆橋了?”
五條悟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太宰君算無遺策,都特意把兩面宿儺留給我了,應該不會在意這點小事吧。”
“這不是給五條君自己報仇的機會嗎?”太宰治說,“看來兩面宿儺已經被解決了。”
在五條悟旁邊的夏油杰看起來灰頭土臉,“千鈞一發,太宰君的時間掐的真準啊!”
太宰治微微一笑,“這不是因為相信夏油君的實力嗎?”
五條悟看著今天脾氣格外好的太宰治,‘六眼’掃過他和中原中也的身體,了然地打趣道:“看來兩位昨晚過得很愉快啊!”
太宰治挑了挑眉,“五條君羨慕的話也可以找個戀人啊!”
“太忙了,完全沒那個時間啊!”五條悟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不如太宰君和中原君也來幫忙如何?我可以提供可觀的報酬哦!”
太宰治避而不答,說:“我們不是特意給五條君留了‘證人’嗎?”
五條悟神色復雜地說:“……你是指咒胎九相圖?”
“是啊。”太宰治說,“只要虎杖悠仁還活著,脹相他們三個就會站在他那邊的。”
五條悟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他和悠仁到底有什么血緣關系?”
“我們問出來了。”中原中也的表情中滿懷憐憫,“羂索是虎杖悠仁的母親,親生的。”
所以按照羂索是咒胎九相圖生上的父親來說,他們的確是親兄弟。
“啊?!”五條悟和夏油杰發出了驚疑不定的聲音。五條悟嘴角抽搐,“這個親生的,就是普通的那個親生的嗎?”
太宰治說:“知道脹相和虎杖悠仁有血緣關系后,我們問了羂索,他附在虎杖悠仁母親已經死亡的身體上生出了虎杖悠仁。”
至于詢問方法就不用說了,反正最后羂索是全招了。
五條悟和夏油杰大為震撼。
第109章 無間奈落(十)
“……那些咒靈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五條悟服了, 心服口服。他再怎么猜也沒想到還有這種方式,還以為頂天又是一個咒胎九相圖。
這不能怪他,就連太宰治都沒想到。為了夢想親自懷孕生了個孩子做工具, 這誰能想到?森先生都沒做到這種地步過!
他看了夏油杰一眼, 嘲笑道:“杰, 你要是有這種精神,為了目標多生幾個, 說不定現在也有能幫上忙得了。”
夏油杰額頭蹦出青筋,扯出一個頗具威脅性的笑容, “我可不會使用童工,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啊,悟!”
“欸?”五條悟挑起眉梢,“上次出現在百鬼夜行上的那兩個小女孩……叫什么來了?”
夏油杰說:“美美子和菜菜子。”
五條悟敷衍地點了下頭, “她們就不算童工了嗎?我看她們挺熟練的。”
“看來兩位昨晚合作得相當愉快, 真是太好了。”太宰治睜著眼睛說瞎話, “有夏油君的幫助,想必五條君的改革計劃也能更快完成了。”
“太宰君為了不幫忙還真是煞費苦心。”夏油杰吐槽道, 他一個詛咒師,不趁著機會給五條悟添亂就算對得起他們的友誼了, 還幫忙……
他敢幫忙, 那些上層的人敢接受嗎?
太宰治漫不經心地說:“咒術師的事當然是交給咒術師來解決, 讓我和中也參與不好吧?”
五條悟語氣歡快地說:“我不介意哦!”
雖然五條悟這么說, 但在場的森*晚*整*人都心知肚明, 不可能讓他們幫忙的。
尤其是大部分高層都要因為和咒靈勾結背叛咒術界這個由被解決掉,這種時候讓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參與進來, 除了讓對方有機會倒打一耙之外沒什么用處。
作為詛咒師的夏油杰幫忙也只能是在咒術界亂起來的時候控制詛咒師別也跟著亂起來。
不然就是坐實了五條悟和夏油杰勾結的指控……雖然這個指控好像的確是事實,包括五條悟和咒靈勾結也能算是事實, 只不過他勾結的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那群高層誤打誤撞居然給出的罪名還不算無稽之談。
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五條悟不惜被封印一次得到的有利地位就要動搖了。
五條悟自己倒是無所謂,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抓到了那群爛橘子的把柄,可不能讓他們隨隨便便轉移重點。
跟你儂我儂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同,一夜沒睡的五條悟揉了揉額角。
昨天他及時救場后把被定罪的學生們一起帶回學校,五條悟就和夏油杰一起被夜蛾校長教訓了一頓。
曾經的班主任寶刀未老,搞事還不小心牽連了老師的學生們心懷愧疚,結果就是時隔多年又一次被教訓得狗血淋頭。
想想還得去見被他隱瞞情況的學生們……五條悟思考片刻,愉快地把爛攤子扔給了乙骨憂太。
反正憂太知道得差不多了嘛!他還得去處那群高層的,很忙的!
得知自己被賣掉了的乙骨憂太:???
他看著面前虎視眈眈的同期和學弟妹們,額頭掛上了冷汗。
“真不夠意思啊,憂太……”Panda表情幽怨地抱怨道。
禪院真希手里的武器轉了一圈兒,威脅地瞇起眼睛,“看我們擔心很好玩是不是?”
狗卷棘義憤填膺地抨擊道:“明太子!”
“那個……”乙骨憂太的后背貼上了椅背,虛弱地開口解釋道,“是五條老師讓我保密的。”
知道五條悟已經脫險的伏黑惠松了口氣,問起了正事,“乙骨學長,虎杖怎么樣了?”
乙骨憂太感激地看了一眼伏黑惠,“虎杖已經沒事了。昨天夏油……君已經把宿儺從虎杖的身體里取出來了,原本是想要收為己用,但是沒有成功。兩面宿儺已經被五條老師袚除了。”
昨天情況那么危險就是因為夏油杰嘗試在五條悟趕到之前收服兩面宿儺,未果,還被五條悟嘲諷自作自受。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臉上都露出了輕松的笑意。
釘崎野薔薇問:“乙骨學長,那虎杖現在人呢?還有吉野。”
乙骨憂太說:“虎杖和吉野的死刑還沒取消,五條老師讓他們在安全的地方再待一陣子。”還有脹相他們的身份也沒解決。
虎杖悠仁對他們很有好感,甚至雙方也真的有血緣關系。要怎么處咒胎九相圖,五條悟還在斟酌當中。
按說咒靈嘛……但現在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改變一下看法也不是不可以。
“五條悟也挺會支使人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走在回程的路上。
五條悟一大早找他們過去似乎只是想確定虎杖悠仁和脹相他們之間的血緣關系是怎么一回事,說了幾句話就因為事太多不得不離開了。
太宰治不以為意地說:“不然按照他的工作量累都累死了。”
中原中也說:“這次特級咒靈都袚除得差不多了,他要是能把高層捋順,以后也不至于這么忙了吧。”
太宰治問:“中也很關心五條悟?”
中原中也看了太宰治一眼,調侃道:“怎么?你吃醋了?”
太宰治陰陽怪氣地問:“中也該不會是愛屋及烏了吧?”
中原中也的嘴角忍不住翹起來,在知道太宰治喜歡他之后,他的某些心思就變得很好猜。
他偏過頭不讓太宰治看到他的笑容,嘟囔道:“沒愛過。”
太宰治看著‘心虛’的中原中也,懷疑地問:“不是對小孩子的偏愛?”
中原中也果斷地說:“沒這回事。”
太宰治惡劣地說:“也是,中也自己看起來就是小孩子。”
中原中也挑起了眉毛,看向太宰治,“太宰,你一直不告訴我恢復身體的方法,該不會就是因為害怕我變得比你高吧。”
“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太宰治說,“中也關心五條悟忙不忙做什么?”
“不是你說的嗎?”中原中也提醒道,“我們的假期。”
哦。太宰治也露出了笑容,高興地說:“中也想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走。”
五條悟現在忙著跟高層battle,過河拆橋也不會是現在,他們可以盡情去玩,沒人有時間管他們。
中原中也想了想,“那就走吧。”
太宰治有點驚訝地問:“中也不想看看結果嗎?”
“有什么好看的?”中原中也無所謂地說,“要是五條悟這樣還輸給那群人了,那我們就搬家吧。”
這個日本不住也罷。
太宰治笑著問:“中也想先去哪里?”
第110章 自此之后
一開始沒人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去度假了的消息, 他們兩個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誰也沒通知。
五條悟還是忙里偷閑突然想起來兩人給他們發了條信息,收到回復后, 他看著圖片中的碧海藍天, 哀嘆一聲, “真好啊,我也想去休假!”
同樣奔赴在工作一線上的乙骨憂太和七海建人:……他們也想休假啊!
別說他們, 就連在休學的三年級的秤金次和星綺羅羅都被五條悟找回來加班了。
原本的老師都被五條悟薅走加班,三年級的學生緊急頂上給一二年級作指導教師。
開賭場開得風生水起突然回到學生生活的秤金次:?
回到學校后面對七個學弟妹的星綺綺羅:?
明明是學生但已經走上工作道路的乙骨憂太:唉!
沒辦法, 雖然嘴上說著‘不能剝奪年輕人的青春’,但忙到這個地步,五條悟也顧不得了。
他以前知道高層里有害群之馬,但他也沒想到居然有這么多人啊!
經過這么一鬧, 他們發現高層超過三分之二的人都有問題, 剩下三分之一都是腦子腐朽到家的應聲蟲, 五條悟猜他們恐怕是連被拉攏的價值都沒有才逃過一劫。
——也就是說剩下的人完全沒用!
五條悟本身就忙,現在要收拾他被封印的時候的爛攤子, 還得組建新的高層。
總監部的人員需要御三家提名,五條悟自己就是五條家的家主, 禪院家的家主禪院直毘人在御三家里還算是好溝通的, 加茂家的家主是標準的爛橘子, 但是人數二比一, 他占優勢。
不過最重要的咒術總監, 御三家只有提名權,最終需要內閣總大臣任命, 這就涉及到了政治問題。
五條悟也是因為這個想起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他們好像很擅長來的。
——然后就知道兩人去度假了。
五條悟:……真有松弛感, 他記得這兩個人在自己的世界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啊!
但人家不想幫忙五條悟也沒辦法,不僅不能攔著還得廣發通知,讓所有見到這兩只危險的特級咒靈的咒術師不要嘗試自行袚除,上報他們的行蹤就夠了。
與其說這個通知是為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如說是為了遇到他們的咒術師的安全。
這兩個人目前看起來挺友好的,但鑒于他們也不是什么好人,還是不要去挑戰他們的耐心比較好。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沒管咒術界的兵荒馬亂,踏上了一場漫無目的的旅途。
太宰治問的時候,中原中也也沒想好要去哪兒,干脆就走到哪兒算哪兒。
兩個人比起山清水秀,更想享受城市繁華。太宰治掏出了羂索‘友情贊助’的賬號,里面金額還不小。
也是,詛咒想要收買人手也得花錢,不然怎么拉攏那么多人。按他活了這么多年算,這點錢還算少的。
不再有任何事需要操心的兩個人終于過上了沒羞沒臊的休假生活。
經過他們親身體驗,這兩個世界并沒有太多不同。另一個世界的娛樂,這個世界也依舊都有。兩人路過街邊游戲廳的時候,對視一眼,忍不住進去重溫了一次舊夢。
兩個人進入游戲廳,進行了一場激烈的對戰,最后以中原中也的勝利作為結束。
中原中也發出了歡呼,“你輸了!”
太宰治放下了手柄,看著興高采烈的中原中也,鳶色眼眸中蘊含著溫柔的笑意,“嗯,我輸了。”
中原中也睜大了雙眼,驚訝地問:“你承認了?!”
太宰治勾起嘴角,笑著抱怨道:“我是那么輸不起的人嗎?”
中原中也懷疑地看著輸了好像比贏了還高興的太宰治,“你不是嗎?”
太宰治問:“我哪次輸了沒有承認?”
中原中也嘟囔道:“但你這么痛快總覺得有陰謀。”
太宰治可憐巴巴地說:“中也這么說我可要傷心了。”
中原中也確認道:“真的沒有陰謀?”
太宰治保證道:“真的沒有。”
“好……吧。”中原中也一如既往地相信了太宰治的話。
太宰治注視著中原中也,把那個熟悉的身影框在自己的眼睛里,輕聲問:“中也想好賭注了嗎?”
中原中也頓住了,他和太宰治的賭注一般就是互相折騰,一報還一報,誰也別說誰。但最近太宰治的表現有點太好了,除了習慣性嘴欠之外沒什么可指摘的地方,弄得中原中也一時之間居然想不到什么懲罰。
太宰治看著中原中也的神情,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中也,我有個提議。”
“什么?”中原中也好奇地看著他。
太宰治輕描淡寫地問:“我送中也個禮物就當是賭注了,好不好?”
“什么?”中原中也又問了一次,這次那雙藍眼睛里多了點警惕。
“中也這是什么表情?”太宰治抗議道,“我送的禮物品味都很好!”
中原中也斜眼看了他一眼,“你送過的禮物……”
“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正常的!”太宰治大聲道。
“不正常的那些你怎么不提了?”中原中也這么說著,“你想送什么?”
“中也先說行不行?”
“你先說是什么。”
“中也先說要不要!”
中原中也思考了一會兒,“要!如果是惡作劇的東西就打死你!”
“不是惡作劇。”太宰治說著從衣服內懷掏出一個小盒子。
中原中也僵住了。他睜大了雙眼,看著那個大小適中的盒子,心跳頓時加快,激動地撞擊著他的胸口。
太宰治把盒子遞到中原中也面前,貌似冷靜地提醒道:“中也說了要的。”
他打開盒子,露出了里面的一枚藍寶石戒指。
中原中也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口水,伸出了手。太宰治沒再給他后悔的機會,一把握住了中原中也的手,用最快速度把戒指套到了中原中也的中指上。
中原中也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感受到太宰治濕漉漉的手心,“你這么緊張嗎?”
“怎么會?”太宰治屏蔽了飛快撞擊著耳膜的心跳聲,感覺自己后背全濕了。他笑容燦爛地說:“中也怎么可能不答應我,那叫始亂終棄。”
中原中也難得沒有趁機嘲笑他,而是問:“另外一枚呢?”
太宰治盯著中原中也手上的戒指看個不停,“中也什么時候見過求婚戒指有兩枚的?”
“那我們再去買一枚吧。”中原中也看著自己和太宰治牽在一起的手,覺得對方光禿禿的手指格外不順眼起來,“這次輪到我向你求婚了。”
太宰治呼吸一窒,覺得眼前發暈,嘴唇微顫,嗓子發干,“……求婚哪有互相求的?”
中原中也抬眼看他,藍眸中滿是笑意,“那你想不想要?”
太宰治:“……我在街頭那家珠寶店買的。”
中原中也恍然大悟,“剛剛你出去買飲料的時候?我就說嘛……”
他拉著太宰治往外走,“走吧,我們再去買一枚,也買藍寶石的。”
太宰治夢游一樣跟在中原中也身側,被他拉著往前走。他垂眸看著中原中也,并且再一次討厭上那頂總是會擋住他視線的黑色禮帽。
兩人離開了游戲廳,走進了珠寶店,沒過一會兒又一起出來。
太宰治的手上也多了一枚戒指,戒指上的藍寶石爍爍生輝。他臉上的表情終于恢復了正常的范圍,雖然笑得有點前所未有的傻氣,但比起剛才的如夢似幻好多了。
兩人都牽著手漫步在東京街頭,在閃爍著的霓虹璀璨中越走越遠,留下兩個慢慢拉長、直至完全重疊、無法分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