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變裝
塞地斯卻沒直接把他放走, 他不解的問,“你有什么事?”
塞地斯瞇著眼睛,“是我不能知道的?”
白靛腦袋突突的疼, 他沒想到塞地斯居然不放自己走, 他附身在塞地斯的耳邊,“乳汁溢出來了, 你要看?”
塞地斯的臉唰得就變得通紅, 他踉蹌的退后,結(jié)結(jié)巴巴, “你自己過去!”
他握緊自己的手,維持表面的鎮(zhèn)定,“我……快去。”
那張桀驁的臉上出現(xiàn)慌張, 顯得更加純情。
白靛心里長舒一口氣,也有心情調(diào)侃塞地斯, “好。”
白靛從馬背上跳下來,他臉上的笑意在轉(zhuǎn)身的那瞬就消失得一干二凈。
他幾乎是迅速逃到廢棄的石墻后, 白靛靠在石墻上, 他往后面瞄了一眼, 確認(rèn)塞地斯沒跟上來才長舒口氣,還好。
他垂下眼眸,把趴在胸肌上還在吮吸的黃蜂取出來,放在地上的小石頭。
黃蜂察覺到奶香味逐漸遠(yuǎn)去,它緊皺著眉頭,越發(fā)不開心,扇動自己的翅膀就要飛過來。
白靛趕緊用手指制止它的動作, “聽我說,安靜點。”
他順著黃蜂的背部輕輕撫摸, “你不能進去。”
“我會找時間跟你匯合,你在外面等我?”
“乖孩子。”白靛語氣中的寬容讓法洛安靜下來,它只是待在石頭上,一直盯著白靛,不愿意離開。
它的精神力還沒恢復(fù),因此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再見到白靛。
畢竟,只要白靛進入到城中,它就會失去白靛。
想到這個可能,法洛就變得格外暴躁,它身后的翅膀在止不住的撲騰,掀起地面的灰塵。
但它沒有攔住白靛,只是湊過去,用腦袋輕輕的觸碰白靛的手指。
白靛怕自己離開得太久,引起塞地斯的懷疑,他沒注意到法洛的戀戀不舍,“好了。”
“菲白靛?”
塞地斯的聲音從石墻后傳來,白靛眼皮一跳,把帶著黃蜂的石頭抓起來往草叢里扔去。
撲通。
[宿……宿主。]250吞下口水,[它,它不會死了吧。]
白靛沒有時間去確認(rèn)法洛的死活,他理清自己的衣服,讓自己看得正常一點。
“死不了,禍害遺千年。”
[替它默哀。]
“嗯?”白靛臉上掛著溫柔的笑,“你找我?”
塞地斯上下打量白靛,“咳,我們該過去了……”
他眼神閃躲,“你的……”
他話沒說完,白靛的手指從他嘴角抹過去,塞地斯還沒回過神,他就聞到嘴角的奶香味。
他下意識的用舌尖舔了舔,他猛得睜大金眸,“這個是……”
白靛臉上的笑意越發(fā)的深,“甜嗎?”
“菲白靛!”塞地斯意識到白靛是故意這么做的,他如臨大敵的退后幾步,他總覺得自己被白靛牽著鼻子走。
蟲母,為什么會這么惡劣。
塞地斯摸了把臉,才發(fā)現(xiàn)臉已經(jīng)變得通紅滾燙,手一碰就覺得發(fā)燙。
“好了,回去吧。”
塞地斯含糊不清的應(yīng)了聲。
他終于忍不住問,“你……多余的那些乳汁呢?”
白靛挑了挑眉,“全都埋起來了,把衣服浸濕,不太舒服。”
白靛清晰的看見塞地斯的眼里閃過可惜。
他沒說話,在進城的那瞬間,白靛下意識的往城外看去,狂風(fēng)怒吼,卷起粗糙的黃沙,差點沒把蟲也帶出去。
白靛握緊手中的獨眼。
“到底是誰?”
“采集到的圣水會分發(fā)給雄蟲,緩解他們的精神紊亂。”
塞地斯的話讓白靛回過神,他歪著頭,“所有的雄蟲都可以獲得嗎?”
塞地斯搖頭,“當(dāng)然不行,圣水的量很少,只有少部分的雄蟲能夠得到。”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喝。”蟲母的精神力等級是蟲族最高的,而圣水是給雄蟲使用的,“我要去詢問索南多。”
“索南多?”白靛手靠在護欄上,“他是什么身份?”
聽塞地斯話里的意思,他對索南多肯定沒有好印象,卻又有求于他。
“大祭司。”塞地斯如實回答,他的金發(fā)隨風(fēng)飄蕩,“他能夠溝通神明。”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會知道你會回來。
塞地斯深深的看了白靛一眼,越是這樣,他越要把白靛藏起來,不能讓其他的蟲知道。
至于索南多。
他肯定一定知道白靛的身份,但是沒關(guān)系。
“神明!”白靛腦中閃過一道光,“你說的是這個眼睛?”
白靛攤開雙手,讓塞地斯看清手中的石頭,“你讓我拿著它,有什么目的?”
塞地斯挪開眼,“別問了。”
“我……不會告訴你的。”
塞地斯是只自私的蟲。
白靛回到木屋的時候,還在想著塞地斯的話,神明……到底是誰。
白靛直覺感覺神明和那個系統(tǒng)一定有著某種關(guān)系。
“250,你覺得完成任務(wù)后,我會怎么樣?”
白靛把獨眼對著太陽,獨眼還是同平常一樣,溫柔的注視著他。
“你到底是誰?”
白靛輕笑,“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讓我活下來了。”
250覺得此刻的白靛就要消散在空氣中,[我不知道。]
它如實回答,[但我一定會給你,爭取到更多的好東西,放心吧,宿主!]
250把自己的胸膛拍得砰砰響,它自豪的說。
白靛平時最嫌棄250,此刻卻覺得,250反而能夠讓自己感受到一種歸屬。
“我們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去找索南多。”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他根本找不到索南多,而塞地斯自從從城外回來后,雖然沒說什么,但是白靛能夠明顯察覺到,在他身邊的守衛(wèi)數(shù)量增加了許多。
他想把自己關(guān)起來。
白靛腦袋一陣痛,他就不明白了,這些蟲子的腦回路怎么這么奇怪,動不動就發(fā)病?
白靛這次還不容易找到機會回自己醒來時的破舊小木屋,他眨眼,“不行,我不能一直在塞地斯身邊。”
他的任務(wù)是找到真正的皇室蟲子,然后再為它生下蟲蛋。
有了前車之鑒,白靛現(xiàn)在長了個心眼。
“道具不會有只能用一次吧。”
那就全靠運氣,到時候他要是懷著別的蟲的蟲蛋,還沒找到皇室蟲……
白靛想想,就覺得格外奇怪。
[當(dāng)然不會!]250保證,[這個道具非常有用的,你信我。]
被250坑了不知道多少次,白靛已經(jīng)不想再相信它。
“最好這樣。”
白靛深吸一口氣,他讓自己冷靜下來,白靛打算去周圍打聽打聽消息。
守衛(wèi)依舊寸步不離的跟在他的身邊,白靛看得心煩,“我能跑到哪里去!”
“你告訴塞地斯,他越這么做,我越會討厭他。”
白靛的這句話已經(jīng)很重,他面無表情,眼里滿是怒火,“聽到?jīng)]?”
守衛(wèi)直勾勾的看他因為生氣,而起伏的胸肌,完全忘記了塞地斯的命令,只顧著點頭。
白靛的心情這才變好了點,他拍拍手,“好。”
白靛收起自己臉上的多余的表情,他正要離開,就又被另外一只蟲攔住。
“唉……你……”
這次不是守衛(wèi),而是塞地斯,他緊皺著眉,“你要去哪?”
“外面很危險。”塞地斯示弱,“我,我求你,保護好自己。”
別被別的蟲子抓走,他們會把蟲母關(guān)在床上,日日夜夜同他交.配,等到大著肚子,怎么辦?
他只想讓蟲母懷上自己的蟲蛋。
塞地斯難得露出這幅脆弱的表情,白靛終究還是心軟,他嘆口氣,“算了,我們回去吧。”
塞地斯臉上是按捺不住的笑,“好。”
蟲母只要永遠(yuǎn)跟著他就好。
沉浸在喜悅中的塞地斯沒發(fā)現(xiàn)白靛眼底的平靜,他瞇著眼,一言不發(fā).
夜黑風(fēng)高,昏暗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白靛邁開腿,差點沒直接摔倒在地。
[宿主!你看左邊,再往左邊挪一點,唉不對,右邊……對了!對了!]
250嘰嘰歪歪的聲音吵得他腦袋暈,可是白靛偏偏還得依靠250,既然塞地斯把他關(guān)在這里,不讓他出去,那么,他就靠自己。
白靛發(fā)現(xiàn)在墻后有個缺了一角的地方,廢點力,恰好能從那里爬出去。
白靛扒著墻,他大口喘氣,忍不住吐槽,“我要投訴,投訴。”
白靛的大腿緊繃,他腿發(fā)力,從墻上跳下去。
總算是獲得自由。
白靛開心的拍拍手,他順著散發(fā)著亮光的地方走去,一路上都安靜得嚇人。
白靛緊張的抓緊自己手中的布料。
[嗚嗚嗚~]
傳出的怪叫讓白靛頭皮發(fā)麻,他加快腳步往前走,走著走著,他突然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
“250!你在做什么?”
[嘿嘿,營造點氛圍啦。]
“滾。”
[嚶~]
經(jīng)過250這一打岔,白靛總算是沒那么緊張,他抹掉自己額頭上的汗珠,領(lǐng)口浸著一圈汗水,緊貼在他的胸肌上。
他抬眸向里看,這是一座巨大的金碧輝煌的宮殿,白靛環(huán)顧四周,他沒有貿(mào)然闖進去,而是從旁邊的小門鉆進去,等到他再出來的時候。
他已經(jīng)換了一副模樣。
面具將大部分的容貌藏起來,只留下線條流暢的下巴和豐滿的嘴唇,他把自己全身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第052章 戒指
白靛的這幅模樣不引人注意, 他趁著蟲子沒注意到自己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溜進宮殿里。
[宿主。]250輕聲說,[咱們進來做什么?]
白靛躡手躡腳, 他混在蟲群中, 這里的蟲子似乎在舉行什么宴會。
白靛混在蟲群中倒也不顯眼,宮殿閃爍著燈光, 在整個皇宮都是格外顯眼。
能夠在皇宮里舉辦大型宴會, 必然是蟲族的蟲。
會是索南多嗎?
白靛不知道。
[宿主!]
250突然發(fā)出的聲音讓白靛心臟猛跳,他捂住自己的胸口, 忍不住提高聲音罵道。
“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
250興奮的指著旁邊的蛋糕,[它肯定很好吃,宿主, 你去嘗一口,告訴我味道。]
白靛表情有些許的扭曲, 他正在搜集線索,結(jié)果這人工智障……
嚼嚼嚼。
[宿主!是草莓味的嗎?]
“好吃。”白靛躲在桌子后面, 他用叉子把蛋糕塞在嘴里, 甜膩的草莓味瞬間在口腔迸發(fā), 還帶著清新的果香味。
白靛眼睛瞬間亮起來。
[你再嘗嘗這個!]250給白靛指著它最想吃的食物。
白靛的唇上沾染上粉色的奶油,他埋頭苦吃,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身影完全暴露在蟲子的面前。
站在高樓的蟲子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白靛從倉庫里拿出的衣服并不合身,緊貼著他的胸部與臀部,把挺翹的臀部線條勾勒好。
銀白的面具與底下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紅艷的舌尖舔舐著殘留在唇邊的白色奶油。
他的胃口很好, 每次吃東西的時候總有些急促,張開嘴把所有的食物塞進去, 偏偏這樣略顯粗魯?shù)男袨樵谒纳砩蠀s不突兀。
顯得更加有生命力。
蟲母需要更多的營養(yǎng),來保證他的身體健康。
白靛的動作頓住,他警惕的向身后看去,卻發(fā)現(xiàn)樓上并沒有別的蟲的影子。
是他的錯覺嗎?
白靛總覺得有蟲在盯著自己,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讓他下意識把手中的食物放下來。
不,那只蟲,更像是把他當(dāng)成食物。
不管是不是自己察覺錯了,白靛也不想在這里待,他把桌上的食物神不知鬼不覺的塞到衣服里。
他彎腰挪動腳步,換了個位置。
白靛走到一半,突然在不遠(yuǎn)處發(fā)現(xiàn)塞地斯的存在,他倒吸口冷氣,靠,塞地斯怎么也在這里?
白靛想轉(zhuǎn)頭離開,但后面的蟲也跟著一塊擠進來,前后夾擊,白靛手足無措,他咬緊腮幫子。
他一個踉蹌,等到站穩(wěn)后,他只能扶著墻躲到一邊。
白靛的背后貼上一具冰涼的身體,他扶住白靛的腰。
雄蟲很高,
比白靛還要高上半個腦袋,他挽著白靛勁瘦的腰,不帶一點褻玩的意味。
白靛不明白的側(cè)著臉同中雄蟲對視,雄蟲帶著花紋怪異的面具,金發(fā)中摻和著白色的發(fā)絲,即便看不清面具下的臉,白靛也能夠感覺到這只雄蟲的年紀(jì)不小。
他唇角向下,透露著讓人不好靠近的意味。
“不知能否有幸邀請您同我共舞。”
這蟲的出現(xiàn)過于突兀,白靛啊的張開嘴,紅艷的舌尖若隱若現(xiàn)。
蓋里爾用指腹擦著他的唇過去,替他抹干凈唇角的奶油,他溫柔的注視著白靛。
“或許,我可以幫您避開塞地斯。”
白靛抬著眼,他眼中先是防備,轉(zhuǎn)而變成釋然,他坦蕩的把手搭在面前雄蟲的手心。
“好,我接受你的邀請。”
蟲子的手心都是冰冷的,白靛表情淡然,他輕笑一聲,跟隨著雄蟲的動作進入舞池。
和白靛想象中的一樣,這只蟲子格外紳士,或許是因為久居高位,年齡大,他做事很穩(wěn)妥,也很考慮白靛的想法。
白靛突然想到一句話,年紀(jì)大的會疼人。
他舔了舔唇。
白靛在胡思亂想的間隙中,蓋里爾俯下身體,在他耳邊輕聲說,“你招惹他了?”
白靛毫不留情的回懟,“把鍋甩在我的身上?”
蓋里爾搖搖頭,“我的意思是,我能幫你,擺脫他。”
白靛跟上他跳舞的步伐,他沒有回應(yīng)蓋里爾的話,他的衣擺隨著動作,像綻放的花瓣,在下擺中,他的小腿在其中顯現(xiàn),像是花瓣中的花蕊。
“然后,再被你關(guān)起來?”
白靛的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白靛與蟲子恰好相反,他的體型實在是健壯,幾乎沒有蟲子與他一樣。
蓋里爾垂眸看他,他的金眸中滿是無奈,“我已經(jīng)不年輕了。”
言下之意,自己不會和年輕的蟲子一樣莽撞,不講道理。
白靛看著他的金眸,“是嗎?”
他們在舞池中過于顯眼,白靛顯眼的體型惹得塞地斯望過來,過于熟悉的背影讓他失控,他大步走過來。
白靛眼皮一跳,他確實害怕塞地斯不管不顧的在宴會上鬧起來,搭在蓋里爾肩膀的手指收緊。
“當(dāng)然,我甚至能幫助你,獲得你想知道的事。”蓋里爾高深莫測的笑笑,食指搭在白靛的唇上,“噓,別問。”
[宿主!他好茶啊……]250忍不住吐槽,[真的讓人很想揍他一頓!]
[不對呀,我怎么感覺自己說過這句話。]
250茫然的摸著腦袋,[在哪里說過呢?]
白靛聽到茶這個字,他的心控制不住的漏了一拍,他垂下眼眸,維持臉上的表情,甚至忘記了自己戴著面具。
“是嗎?”他低聲喃喃。
蓋里爾以為他是在問自己,他笑著回復(fù),“當(dāng)然。”
白靛看到怒氣沖沖的塞地斯被雄蟲攔住,沒辦法再前一步。
塞地斯在這里,居然也拿沒辦法。
白靛在心里估算他的身份,“你的金發(fā)很好看。”
“對嗎?”
白靛踮起腳尖,他們的面具相互觸碰,白靛就這么與他接吻。
他這一大膽的行為讓蓋里爾都有些許的怔愣,沒反應(yīng)過來,他喉結(jié)滾動,隨即把手搭在白靛的后頸,親密的同他接吻。
蓋里爾輕輕吮吸著白靛的下唇,他的吻同他這只蟲一樣,也是格外的溫柔,他在用盡自己所有的努力,來討好伺候白靛。
伺候,他們的蟲母。
白靛已經(jīng)看不到塞地斯在身后的樣子,他的舌尖被吮吸著,發(fā)麻。
整個宴會變得格外安靜,白靛把額頭靠在蓋里爾的肩膀上。
蓋里爾環(huán)著白靛的身體帶他離開舞池,在沒面對白靛時,他整只蟲周圍的氣質(zhì)就發(fā)生變化,變得更加冷漠,凌厲。
他的地位很高,即便是臨時離場,也沒有蟲敢上來阻攔他。
“蓋里爾!”
塞地斯并沒有喊白靛的名字,他露出森白的虎牙,“你等著。”
白靛聽他放的狠話,莫名感覺有點羞恥。
果然還是沒成熟的蟲子。
“塞地斯,你需要尊重自己的父親。”蓋里爾輕輕拋出的這句話,卻讓白靛猛得睜大眼睛。
父親!
白靛腦袋嗡嗡的,他下意識的去跟250說,“我好像已經(jīng)找到任務(wù)對象。”
目前他遇到的幾只蟲都是兄弟,倘若他們是蓋里爾的孩子,那么,真正的皇室蟲不就是他嗎?
不對,不對。
白靛腦中已經(jīng)亂成一團,也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這些蟲并不是蓋里爾的親生孩子。
但是……
白靛完全陷入在自己的世界中,而蓋里爾環(huán)住他的身體,帶著他離開。
“走。”
白靛跌跌撞撞,他手臂散發(fā)出的溫度灼燒著蓋里爾的手心。
而被這一幕刺激著的塞地斯卻發(fā)狂,想要沖上來,蓋里爾回頭。
“把他關(guān)起來。”
白靛聽到這話,有些許的解氣,畢竟他可是被塞地斯關(guān)起來,守衛(wèi)寸步不離的跟著自己。
但白靛也從這一幕完全看出,蓋里爾的身份,過于是整個宮殿最為尊貴的。
直到看不見塞地斯,白靛從蓋里爾的懷里掙脫,他雙手抱胸,“好了。”
“戴面具的小游戲該結(jié)束了。”白靛毫不留情的把蓋里爾臉上的面具掀開。
面具下的容貌和白靛想象中的大差不差。
但是讓他較為震驚的是,這張臉能看出其他三只蟲的影子,他的眼尾布著幾條細(xì)紋。
“現(xiàn)在該輪到你了。”
蓋里爾的手指搭在他的面具邊緣,緩慢的把面具拿起來。
當(dāng)看到白靛時,他輕笑,“果然。”
蓋里爾的手背撫摸著白靛的臉頰,“與我想象中的,是一樣的。”
“不,要更加漂亮。”
白靛捕捉到重要消息,“想象中的?你什么意思?”
蓋里爾沐浴在月光下,他仿佛就要化作碎片消失,他單膝跪在地上,虔誠的吻上白靛的手指。
他從自己的口袋拿出手帕,他解開手帕,從里面取出戒指,上面鑲嵌著一圈碎鉆。
“我為你準(zhǔn)備了很久的……戒指……”
蓋里爾牽著他的手,他溫柔的注視著白靛,“我等了你很久。”
“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嫁給我嗎?”
白靛的手沒有縮回去,他只是注視著蓋里爾的眼睛,那雙深邃的金眸。
他已經(jīng)不年輕了,哪怕是在蟲族中,他也不算個年輕的雄蟲。
但經(jīng)過歲月沉淀的魅力,卻讓他看起來更為可靠。
白靛沒有收回手,給了蓋里爾一個信號。
他鄭重的把戒指戴到白靛的手指上。
[誒,那這樣算的話,你不就是他們的小.媽了?
第053章 抱住
白靛的手指還戴著戒指, 他把手抽出來,放在面前仔細(xì)觀看。
戒指貼合他的手指,白靛垂下眼眸深思, 抽空回了250一句話, “嘖,你懂得還挺多。”
“先生。”白靛帶著笑意同蓋里爾說話, “你該告訴我, 你知道的所有消息。”
蓋里爾站起身,他的指腹擦著白靛的唇角, “當(dāng)然。”
“我知道你不是菲白靛。”蓋里爾臉上殘留著歲月留下的痕跡,他的唇很薄,透露著一股薄情。
“我想, 您一定會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來的?”
蓋里爾的話一說出口,白靛就感覺自己腦袋里泛著一股疼痛, 緊接著是模糊不清的聲音,他清晰察覺到250同自己的聯(lián)系斷開。
“你做了什么?”白靛用一只手撐著腦袋, 他嘗試的在腦袋里叫了幾句250, 但都沒有得到回應(yīng)。
上次出現(xiàn)這種情況還是在系統(tǒng)出現(xiàn)……
“你跟系統(tǒng)有關(guān)系!”這是個肯定句。
白靛立即懷有警惕, 他下意識的想要后退幾步,同蓋里爾拉開距離。
可蓋里爾的手搭在他的后腰上,怕他摔倒。
“不用害怕。”
蓋里爾總是溫和的,他輕聲道:“我雖然不知道系統(tǒng)是什么,但我明白你的意思。”
“祂是神明,是他送你來的。”
神明……
白靛的注意力轉(zhuǎn)移,他記得自己能夠來這里是因為250那群系統(tǒng), 難道還存在一個神明?
“你可以讓我和他見面嗎?”白靛腦中只殘留著一點記憶,就是關(guān)于在生下蟲蛋時, 身邊的雄蟲……
見白靛終于不再抗拒自己,蓋里爾黯淡的金眸中閃過奇異的光。
“當(dāng)然。”蓋里爾憐愛的撫摸他深色的肌膚,他的指腹已經(jīng)不夠柔軟,粗糙的觸感仿佛要劃傷他的肌膚。
“我的小妻子。”
白靛總覺得這一切進展的過于快,蓋里爾的話過于黏膩,讓他沒辦法適應(yīng)。
“我們得挑個好日子,當(dāng)然,您知道,神明并不是那么好見。”
蓋里爾的一舉一動都是那么恰到好處,他很寵溺自己粗神經(jīng)的蟲母。
畢竟,他竟然沒察覺到,一個雄蟲竟然喊蟲母小妻子,他已經(jīng)把蟲母據(jù)為己有。
“事還蠻多。”白靛暗自吐槽,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插著腰,“行,我的……丈夫。”
啪嗒……
蓋里爾的手指因為激動,而掰斷一根,手指與手指之間殘留著粘液。
但他到底是心態(tài)好,臉上表情不變。
“當(dāng)然,我不會限制您的行動,您可以在整個宮殿里走動。”
白靛喜歡這句話,他需要足夠的自由,哪怕這種自由只是表面上的。
“可以,對了。”白靛轉(zhuǎn)頭看向蓋里爾,“我睡在哪?我現(xiàn)在不能再去塞地斯的宮殿,畢竟,我的身份已經(jīng)發(fā)生變化。”
小.媽這個身份,嘖,想想還怪爽的,畢竟……能壓那群蟲子一頭。
“您如果愿意的話,我會把您安排到我的宮殿,還請您等等。”
因為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他的眼皮抽了抽,在領(lǐng)口下,是因毒素而變得墨黑的肌膚,上面還布滿凸起的血管。
蓋里爾并沒有貿(mào)然開口,讓白靛同自己睡在一張床,他會為白靛準(zhǔn)備一個新的房間。
蓋里爾帶給白靛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既友好又怪異。
蓋里爾親自為他安排一個房間,蟲母不會知道的,這是一個巢穴,一個縮小版的巢穴。
蟲母只需要挺著肚子,讓肚皮變成透明色,沉甸甸的。
而他就會守護在蟲母的身邊,永遠(yuǎn)。
白靛完全不知道蓋里爾腦中的想法,他對面前的這間房間還算滿意,他挑了挑眉,蓋里爾算是他接觸過的,難得比他還高半個頭的蟲子。
肌肉線條明顯的手臂搭在蓋里爾的脖子上,他突然吻上去,蟲子的唇都是一樣的冰冷。
白靛心想。
他靠在門框上,“晚安,先生。”
蓋里爾輕笑,他眼角的細(xì)紋越發(fā)的明顯,在燭光下,金發(fā)間的白色發(fā)絲反射著光芒。
“晚安。”.
門關(guān)上的那刻,白靛的表情瞬間發(fā)生變化,他手靠在后腦勺,在召喚250。
“人工智障?人工智障?”
[宿主!你怎么能罵我!]250委屈巴巴,[我什么也沒做!]
白靛表情有些許的凝固,“咳,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說說出來了。”
但這不是重點,“你剛才去哪了?”
250被白靛的話問卡殼,過了一會,它又重新開口,[宿主!你怎么能罵我!]
[我什么也沒做!]
重復(fù)的機械音。
讓白靛感到后背發(fā)涼,他平生第一次感覺自己在所謂神明的監(jiān)控下。
250再怎么智能,也只是系統(tǒng)。
是能夠被操控設(shè)置的。
他真是昏了頭。
但越是這樣,白靛越想把背后的神明揪出來。
[宿主?你都不哄我了。]250哼哼唧唧,[對了,咱們算不算已經(jīng)找到任務(wù)對象?]
[這只蟲子肯定就是了吧。]
白靛手扶著墻面,他湊過去去聞,墻面散發(fā)著一股香味,如此的熟悉。
但一時之間,白靛竟沒想起來自己是在哪里聞到的。
他摩挲著指頭,“不,這反而證明了他不是,任務(wù)對象是一只蟲。”
“如果他是皇室蟲的話,他的孩子估計也是皇室蟲。”
“我覺得,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塞地斯他們并不是他的親生孩子,一種是他和塞地斯他們都不是皇室蟲。”
如果是前一種還好說,但如果是第二種,真正的皇室蟲恐怕兇多吉少。
“而且我很好奇。”白靛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他把藏起來的食物放在桌上,大大咧咧的曲著腿。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會來到這個宴會?他的表情一點也不震驚,戒指估計也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的。”
白靛在床上翻來覆去,“好難啊。”
“我干脆死了算了。”白靛自暴自棄的長呼出口氣。
外面?zhèn)鱽砬瞄T聲,白靛有氣無力的說了句,“進。”
蓋里爾推著推車進來,他已經(jīng)換了套睡衣,依舊是穿得板正,一絲不茍。
他的眼睛深邃富有魅力。
蓋里爾一進來就看見他的小妻子坦坦蕩蕩的仰頭躺著,他的領(lǐng)口大大張開,半邊香艷的胸肌露出。
小妻子的奶水很足,蓋里爾喉結(jié)滾動,他紳士的沒有多看,只是從推車中拿著碗。
白靛在他一進來的時候就聞見一股香味,蓋里爾坐在他的床邊,他的手按在小妻子的腹部。
那里平坦結(jié)實,蓋里爾吹著滾燙的湯,將勺子遞到白靛的唇邊。
“我覺得您應(yīng)該有些餓了。”蓋里爾扶著白靛的手坐起來。
蓋里爾的手心太粗糙了,白靛沒忍住打了個寒顫,他倒吸口冷氣,重新坐好。
蓋里爾把桌上的蛋糕放在一邊,“明天我會為您準(zhǔn)備食物。”
白靛看著自己被抓包,他尷尬的摸了把寸頭。
“你別一口一個您。”白靛轉(zhuǎn)移話題,“聽得奇怪。”
“好。”對于白靛的請求,他總是會答應(yīng),從不拒絕。
蓋里爾一向很寵溺自己的小妻子,他看著白靛張開雙唇,把自己喂下去的食物咽下去。
濃白的湯進入到小妻子的口腔中,他差點就要把這張皮撕開。
白靛皺著眉頭,是他的錯覺嗎?湯里怎么有股怪味,但這股味道只有一會,很快就被湯的鮮味壓住。
再嘗,白靛就只能喝到湯的味道。
蓋里爾不讓他碰碗,每一口都是他親自喂白靛,喝完后蓋里爾用手帕替他擦拭唇邊殘留的湯。
“好夢。”
“嗯,你也是。”
蓋里爾在的時候,白靛真的很難對他提起警惕心,他太溫柔了,溫柔到讓人想卸下所有的防備。
也很克制,與年輕蟲子的莽撞截然不同。
白靛感覺自己像被捧在手心的珍寶,他一個大男人,這種感覺又怪異又讓他享受。
等到蓋里爾離開后,白靛躺在床上感慨,“其實吧,我覺得,他人真的好,他會有什么壞心思呢?”
250總覺得這話好像在哪里聽過。
“嘖,我覺得要不先試試,看他是不是皇室蟲?”
250回過神,[宿主!你饞老男蟲的身體。]
白靛移目,他小聲反駁,“我這是為了任務(wù)著想。”
250:[才不是!你,意志不堅定!]
白靛懶得和人工智障拌嘴,他翻了個身沉沉的睡過去。
等到白靛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他躺在床上,整個人有點恍惚,自己的身體同昨晚一樣。
也就是說,蓋里爾忍住蟲母的誘惑,昨晚甚至沒來冒犯自己。
“好難得。”白靛低聲喃喃,“怎么辦?我感覺他還怪好的。”
白靛長嘆一聲,他腦袋還是暈暈沉沉,撐著床就要起來的時候,手一滑,差點從床邊摔下去。
白靛咬了咬牙,靠,扭到腰了。
白靛齜牙咧嘴,連敲門聲都沒聽到。
直到一道身影投射在他的身上,白靛才后知后覺的抬著眼,只見蓋里爾來到他的面前,他把手里的衣服放下。
“小心點。”蓋里爾溫柔的把白靛攏在懷里。
白靛昨晚洗澡后,沒穿衣服就滾到被子里,此刻他是赤.裸著上身被蓋里爾抱住。
第054章 父親
蓋里爾紳士的松開手, 與白靛拉開距離,他把柔軟的被子蓋在白靛的肩膀,“不舒服嗎?”
他隔著被子觸碰到白靛的腰, 替他揉著。
白靛感覺腰間又癢又難耐, 他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想要往后退。
“等會。”
白靛讓自己顯得不那么扭捏, 他抓住被角, “要不我先穿個衣服。”
這樣赤裸裸的面對他,屬實是有些困難。
蓋里爾的目光從他的鎖骨掃過, 他垂下眼簾,“好,這是我為你準(zhǔn)備的衣服。”
他把金黃的衣服放在白靛身邊, 面前的蟲母被那顏色吸引,渾然沒察覺到自己放置在胸前的雙手?jǐn)D壓著胸肌, 又因為被子遮住一般,反而露出溝壑。
蟲母果然還是太單純。
等到蓋里爾離開, 白靛才把手從胸前放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蓋里爾在他面前更像是個長輩, 在他面前不穿戴整齊,總有些羞怯。
白靛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企圖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中擠出去。
他從不在乎衣服的款式,這衣服的布料舒適,白靛還算滿意,就是顏色有點太艷了。
他穿上后,除了覺得略顯寬松, 就沒別的缺點。
250支支吾吾的開口:[宿主,你不覺得哪里有點奇怪嗎?]
白靛把袖子挽上去, 他把布料放在自己的鼻前聞著,是他的錯覺嗎?
為什么又聞到一股奇怪且陌生的味道?
和昨晚湯里的味道一模一樣。
白靛出神的用手指揉搓著布料,感受手中的滑膩,好奇怪的觸感。
“奇怪?”白靛難得從250口中聽到這樣的話,畢竟以人工智障的腦子,也很難想到更多的東西。
“嘖,你不會要說我穿得不好看吧。”白靛瞇著眼睛注視250,“我是黑了點,但不至于穿得不倫不類。”
250沒聽出白靛口中的威脅,它自顧自的說,[給我一種,你好像變得更成熟的樣子……]
[對,是艷俗,沒錯,絕對沒錯。]
五官硬朗的男人剃著寸頭,幾乎貼著頭皮,他眉骨突出,鼻梁高挺,無不在散發(fā)男性的荷爾蒙。
偏偏穿著不稱膚色的金黃色衣服,看似每一處都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但反而讓臀部的形狀暴.露在空氣中,掛在臀部的流蘇隨著行走的動作而在上面晃蕩。
寬厚的肩膀也只是掛著兩個細(xì)長的布料,細(xì)看會覺得更詭異,除開多余的布料,看衣服的整體,儼然只是一件貼身的長袍,前凸后翹,右邊的大腿也從布料縫隙中透出來,腿環(huán)緊勒住粗壯的大腿肉。
每一處都透露著矛盾。
白靛聽見250吐出的形容詞,他不可置信的站到鏡前,沒問題,除了顯得自己膚色更黑后,沒別的缺點,就是……
白靛扯了扯落在溝壑的兩根繩子,他把它們往旁邊扯,搭在胸肌上,才喘過氣。
他大大咧咧的行為沖淡了一點艷俗的意味。
“下次去更新一下版本,人工智障。”
莫名挨了一頓罵的250委屈巴巴,[嚶~明明就是這樣嘛……哼哼,只能說那只蟲子的品味太差了。]
“不不不。”白靛向250展示自己發(fā)達(dá)的手臂肌肉,他舉起彎曲手臂,“我這身材,再丑的衣服穿得也好看。”
他很自信。
250也眼冒星光,它嘴上說著艷俗,但并不代表它覺得白靛不好看。
[嗯!]
白靛推門出去,他看見蓋里爾正坐在餐桌邊等他。
蓋里爾的舉止優(yōu)雅,他飲著杯中不知名的液體。
他才舉起酒杯,白靛就舉著酒杯同他相碰,“衣服是你準(zhǔn)備的?”
白靛對衣服并不在意,他只是想找個合適的話題同蓋里爾拉進距離,他需要找到答案,蓋里爾嘴上說著會把所有的秘密告訴他,但卻一直把所有的隱藏好。
儼然一只狡猾的蟲。
作為塞地斯他們的“父親”,白靛并不會天真的認(rèn)為他是一只好蟲。
因為白靛的出現(xiàn),蓋里爾緊皺的眉間舒展,他的眉毛間有著一條明顯的痕跡,在金發(fā)間的觸角形狀堅硬,比起塞地斯,他的觸角沒有發(fā)生變化。
更為穩(wěn)重。
不好玩。
白靛可惜的嘆口氣。
蓋里爾看見,蟲母正坐在自己的面前,白靛的手撐著下巴,帶子從肩膀滑落,卡在健碩的手臂肌肉,露出半個胸肌。
熟透了的,誘惑人的蟲母。
蓋里爾沒想到白靛穿上這件衣服,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看。
他深吸口氣,按捺住內(nèi)心的躁動。
讓自己平靜下來。
“對。”蓋里爾讓自己看起來和平時一模一樣。“你穿起來,很漂亮。”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因為白靛岔開雙腿坐在他的身上,坐著的時候他的體型比蓋里爾還要大一點。
“是嗎?”
白靛能從蓋里爾的眸中捕捉到一點驚艷,他讓他們的胸膛緊靠在一起。
“我也覺得。”
“或者你該給我……”
白靛摟著他的脖子,親密的在他耳邊輕聲說,“一些好處。”
“你把戒指給我,說明你想信任我,對嗎?”
蓋里爾的手?jǐn)堊∷难陌脒吥樝窨刂撇蛔〉亩秳右粫芸煊只謴?fù)正常。
“當(dāng)然……”
蓋里爾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蟲打斷。
索南多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父親。”
索南多的穿著更為寬松的長袍,水母頭襯得他更年輕,吹彈可破的肌膚透著一股粉。
從索南多的位置能夠清晰看見在椅子上重疊的身影,他看到白靛。
那么漂亮,跨坐在“父親”的腿上,充滿活力與青春的身體卻與蒼老的蟲相接觸。
白靛沒想到再次和索南多見面居然是會在這種情況,前幾天他才在夜晚給索南多喂過奶,沒想到現(xiàn)在卻和他的“父親”廝混在一起。
靠,越想越奇怪。
白靛有點難以面對目前的狀況,他把臉埋在蓋里爾的肩膀處,打算逃避。
蓋里爾一點注意力都沒分給索南多,他托著白靛的臀,讓自己的小妻子離自己更近點,他寵溺的順著白靛的背撫摸,安撫他。
“你想知道什么?”
現(xiàn)在哪里是問問題的地方,他恨不得找條縫鉆進去。
“父親。”索南多像是沒有感情的人偶,“祭典還差幾樣?xùn)|西。”
“我需要他。”
索南多托著寬大的袖子指向白靛,他卷翹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公事公辦的說,“他是蟲母。”
“不。”蓋里爾糾正他的稱呼,“他會是我的小妻子。”
“是你的另外一個父親。”
白靛聽得頭皮發(fā)麻,偏偏250還在那里琢磨。
[宿主,如果索南多他們叫你爸的話,他應(yīng)該叫我什么?]
白靛毫不客氣的回懟,[人工智障。]
[嚶~]
索南多聽出他話中的威脅,比起蟲族的蟲母,蓋里爾更想要一個獨屬于自己的小妻子。
索南多彎腰向白靛行禮,“父親。”
白靛掙扎著從蓋里爾的懷里跳出來,因為動作太大,他差點沒摔倒在地。
幸好蓋里爾攙扶著他,他才勉強站穩(wěn)。
“咳。”
他平白多了這么大的兒子,偏偏自己在前段時間還和這位年輕的兒子有過親密的接觸。
“當(dāng)祭祀順利完成的時候,就能見到神明。”
“菲白靛。”蓋里爾用粗糙的手心撫摸著白靛的臉頰,他的眼睛有一瞬變成黃蜂的模樣,看起來無比滲人。
“去吧,協(xié)助他完成祭祀。”
白靛下意識的同索南多對視,那孩子依舊面無表情,白靛才感覺,自己有點玩脫了。
他搓搓胳膊,邁開腿,往索南多的方向過去。
“索南多。”白靛把手摸上那蓬松的金發(fā)上,他讓自己盡量變得更加溫柔,“需要我做什么?”
索南多歪著腦袋,比白靛預(yù)想的結(jié)果要好一點,他并沒有躲開白靛的觸碰。
“請跟我來,父親。”他咬字清晰,“我將會為您解釋一切。”
這樣的索南多讓白靛覺得陌生,他自顧自的往前走。
白靛隨便邁開腳步就能跟上索南多。
身后,蓋里爾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索南多!索南多!”白靛見他埋頭向前走,他實在是受不了這份沉默,拉住索南多的手腕。
“停下!”
索南多果然停下來,只是當(dāng)他抬起臉的時候,卻是白靛呆愣在原地。
索南多臉色蒼白,淚水順著臉頰啪嗒啪嗒的落下來。
他渾身都在顫抖,咬住自己的下唇。
“憑什么?我被關(guān)在神殿,想著能出來找你,我很努力,可我出來,聽到塞地斯那個莽撞的蟲子說你跟父親在一起。”索南多已經(jīng)有點語無倫次,“憑什么?憑什么?”
白靛心疼的用手捧起他的臉,“不要哭,為什么要哭?”
索南多比他要矮上一個腦袋,那張清冷的臉上透露著脆弱。
“你以后都會給父親喂奶,不會再要我了對嗎?”
索南多反問他,他惡狠狠的抖著身體,一想到那個場景,他就覺得惡心。
他的父親。
蒼老惡臭的蟲子。
白靛低吼,他卷起胸前的布料,按住索南多的腦袋壓上來。
“沒有。
“都是你的,只要你吃過。”
“所以別在哭了。”
白靛的一番話,讓索南多忍不住趴在他的胸肌上哭泣,“只是我的?”
第055章 不行
他的年齡小, 白靛又覺得因為自己欺騙他的事而感到有點愧疚,他沉默片刻,手搭在索南多的后頸。
“對。”
白靛仔細(xì)回想, 他確實只給索南多喂過, 這也不算是在騙蟲……
確信。
索南多眼睛亮晶晶的,他一副無辜的模樣, 抿著唇, “我相信你。”
“你不要和父親在一起。”索南多的劉海從白靛的胸肌上刮過,“他太老了。”
“塞地斯太蠢, 他被父親關(guān)起來。”
“關(guān)起來?”白靛頗為驚訝的說道,但也算在意料之中,畢竟以塞地斯的性格, 沒來鬧一頓,恐怕真的沒辦法過來。
“嗯。”索南多垂下眼眸, “他惹怒父親。”
“我想,是因為你被父親獨占, 所以他才會失態(tài)。”
“父親……”索鬧多澄澈的金眸注視著他, “我還是想喊你哥哥, 可以嗎?”
白靛被他乖巧的的模樣戳中心,恨不得揉著他的臉頰。
“想喊什么喊什么。”白靛一揮手,同意了他的要求。
索南多彎著眉眼笑得開心,白靛錯過了他眼中的狡黠。
“對了。”白靛的手指被他的金發(fā)纏繞,他挑了挑眉,“你們都是,他的孩子?”
“親生的?”
白靛還是比較在意這一點, 畢竟,如果是親生的話, 那到底是誰生下索南多他們?索南多的精神力紊亂,為何卻不用到城外。
“嗯。”索南多慢吞吞的說,“父親就是父親。”
“他的權(quán)力很大,我們都無法反抗。”
索南多眼底閃過一點厭惡,“不過沒關(guān)系,哥哥只要多看我一點點就好。”
白靛聽到他這話,他沒再問,心疼索南多歸心疼,但這破孩子是一點消息沒透露給他。
不過……
白靛看向莊嚴(yán)的宮殿,難道這里還藏著別的蟲嗎?
白靛還沒想明白,索南多伸出舌尖舔舐著他的肌膚。
“哥哥,好餓。”索南多才出來就急匆匆的來見白靛,“想喝,可以嗎?”
白靛沒辦法拒絕索南多的請求,他默許索南多的冒犯,把領(lǐng)口向下拉,卡在胸肌底下。
讓索南多的動作更加方便。
他靠在墻壁上,趴在他懷里的是個少年。
索南多喝得快樂,腦袋上的觸角也不斷抖動,兩腮鼓囊囊的,他大朵快頤的品嘗由心臟產(chǎn)出的乳汁。
白靛看他的兩根觸角都快交纏在一起,他下意識的把觸角握在手里,讓它們安靜下來。
索南多的發(fā)絲粘在臉頰,他的唇上覆上水膜,臉頰浮現(xiàn)起潮.紅。
“哥哥再摸摸。”
白靛瞇著眼睛,嘖,看來蟲子對觸角都格外敏.感。
他順著觸角的根部向上,輕柔的撫摸索南多的觸角。
“好了。”
“吃飽了就站直,別黏在我這里,熱死了。”
白靛的胸肌上布著細(xì)小的汗珠,蜜色的肌膚顯得更富有光澤。
索南多聽話的站好,他舔了舔下唇,仿佛在回味方才的乳汁的香味。
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飽嗝,“謝謝哥哥的款待。”
他紳士的彎了彎腰,“我想告訴哥哥一個秘密。”
“父親,他……”
“不行。”
這兩個字向炮彈在白靛的心里炸開,他忍不住瞪大眼睛,“不行?”
“你是說哪方面?”
250跑過來,嘚瑟的說:[宿主,你好笨啊,不行肯定是指交.配能力哇。]
[聯(lián)系語境,哼,連我都知道。]
白靛克制住自己內(nèi)心的震驚,他忍不住吐槽,“不是,他如果不行的話,我還怎么懷蟲蛋?”
250恍然大悟,[是哦,那,那,那咋辦。]
250后知后覺,這樣他們的任務(wù)就會失敗,它差點痛苦的尖叫起來。
索南多神秘莫測的笑了笑,“哥哥,我們要去找祭祀用的物品,哥哥,明天來我的宮殿找我。”
索南多垂著兩個寬大的袖子,他的情緒變化的太過于自然,從最初的陌生,又到現(xiàn)在的詭異,竟沒讓白靛發(fā)覺到他的變化。
索南多的衣服被自己整理整理,偏偏白靛的衣服卻散亂不堪,他站在陽光中,而蟲母卻藏匿在黑暗中。
真像偷.情。
和自己父親的小妻子……哦,不,是他的蟲母,屬于自己的蟲母。
等到白靛回神的時候,索南多早就不見蹤影,他低聲嘟囔一句,“真是沒禮貌的孩子。”
白靛想把衣服往上拉的時候,才注意到胸肌早就因為吮吸而腫起,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衣服卡在胸肌處。
他輕咳一聲,左右觀看,等確認(rèn)四周都沒蟲后,他才放心的從里面出來。
“總覺得自己在干些偷雞摸狗的事。”
[你在偷人。]
“閉嘴,滾,人工智障。”
[嚶~].
索南多讓白靛明天去他的宮殿,他現(xiàn)在也不能直接回去,要是撞見蓋里爾,他都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付過去,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蓋里爾應(yīng)該是對宮殿的蟲下了命令,白靛在這里暢通無阻,但也算是履行自己最初的承諾。
白靛感受風(fēng)吹過自己的臉頰,他看到花園中種著的顏色清新的花朵,微風(fēng)吹過,花朵也隨著一塊搖晃。
白靛望著眼前的美景,他深吸口氣,為什么,他總覺得,自己看過這幅景色呢?
白靛長嘆口氣,他的腦子越來越不好了。
“250。”白靛語重心長的說,“人工智障。”
250疑惑的[啊]了一聲,它正要再去問白靛為什么無緣無故又欺負(fù)自己。
“噓。”白靛表情突然變得格外嚴(yán)肅,“等會,我感覺有蟲在看著我們。”
白靛裝作沒事的模樣,他依舊保持原來的樣子撫摸花瓣。
250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什么?誰在看我們?]
[是壞蟲嗎?]
白靛沒有別的動作,“不知道。”
“但是,說不定他很重要……”
畢竟,索南多還提到關(guān)于另外一只蟲。
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背后,白靛屏住呼吸,他穩(wěn)住自己的心,然后猛得往后看,想要捕捉到那道身影。
白靛的動作迅速,但藏匿在宮殿里的蟲速度比他還快,白靛呆愣在原地,他咽下口水,等會,他看到了什么鬼東西?
白靛看到這玩意,他腦袋一陣暈,他瞥到的那道身影,怎么那么巨大?
白靛看到的那道身影,幾乎把整個窗戶都遮住。
而且,窗戶上面還黏著液體,在不斷的往下滴落。
白靛被這一幕震驚到,他回過神,他趕緊往樓上跑。
他有一種感覺,這個怪物,絕對能夠幫助他完成任務(wù)。
白靛手搭在扶手上,彎彎繞繞的樓梯一節(jié)接著一節(jié),白靛順著螺旋式的樓梯向上爬。
“一樓,二樓……”
白靛用手抹掉腦袋上的汗珠,他口干舌燥,終于來到怪物剛才待的地方。
空氣中還殘留著一股味道,熏得白靛頭暈眼花,想吐,濃郁的甜味和血腥味。白靛撐著墻,他的舌尖頂住上顎,才勉強讓自己不吐出來。
白靛忍不住得猛烈咳嗽,這股味道,好熟悉。
白靛用腳抵在墻上,把一角的窗簾撕下來,捂住口鼻,才勉強隔斷這股味道。
他左顧右盼,注意到地面上殘留的那道水痕,向著走廊盡頭延伸。
整個走廊安靜得聽不見一點聲音,白靛卻沒有感到害怕,他邁開腿,向著走廊盡頭而去。
他踩在地毯上,那股熟悉的味道越來越濃,白靛皺著眉,他想要努力的想起這味道,卻怎么也找不到那根線。
白靛只能暫時放棄,他回想剛才看到的怪物的模樣,鼓囊的腹部和巨大無比的腦袋,白靛只看到這一點。
他不敢發(fā)出聲音,怕把怪物嚇走。
終于,走到走廊盡頭,這里只有昏暗的燈光從頂上灑下來。
白靛在這里只發(fā)現(xiàn)一扇禁閉的門,門是虛掩的,只留著一條窄小的縫隙。
白靛在門口糾結(jié),他在糾結(jié)要不要現(xiàn)在進去,去找尋真相。
答案當(dāng)然是……不。
白靛把拍拍手,他默不作聲的從走廊退出來,他不傻,哪怕怪物對自己沒有惡意,但是這個宮殿還是屬于蓋里爾。
萬一它是蓋里爾的秘密,被自己戳破的話……
說不定會變得非常糟糕。
白靛的腳步輕盈,等到他完全從走廊退出來的時候,自己恰好落在冰冷的懷里。
不管與他們觸碰多少次,白靛依舊無法適應(yīng)蟲子的冰冷,總覺得是在與尸體觸碰。
蓋里爾的手搭在白靛的肩膀上,“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他的話里滿是無奈,對于白靛的冒犯,他并沒有生氣。
白靛皺著眉,他保持和平常一樣的語氣,“我只是過來逛逛。”
“有點無聊。”
白靛從蓋里爾的懷里掙脫,他認(rèn)真坦率的問蓋里爾,“難道這里藏著什么見不得蟲的東西嗎?”
“難道是你孩子的另外一個父親?”白靛裝出生氣的模樣,他壓下兩道墨眉,讓自己看得兇巴巴。
偏偏這幅樣子落在蓋里爾的眼里,卻顯得無比可愛。
“當(dāng)然沒有,從來就沒有什么另外一個父親,只有你。”
蓋里爾握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我是干凈的。”
白靛在理解這句話,干凈?從來沒碰過蟲?
他想到索南多提到的重大消息,忍不住往那處看去。
不會真的不行吧。
第056章 法陣
蓋里爾注意到他的視線, 他的手搭在扶手上,溫柔的問道:“怎么了?”
白靛怎么可能真的去質(zhì)問人家是不是不行,他用手撓了撓鼻子。“沒, 沒事。”
“我就隨便逛逛。”
蓋里爾笑而不語, “小心點,這里很危險。”
他沉下聲音, “你要照顧好自己。”
白靛慌忙的點頭, “我會的,我們下去吧, 這里很冷,我有點怕。”
蓋里爾牽住他的手,他沒想到蟲母的體溫這么高, 他竟有點無法松開。
蓋里爾感覺自己置身在溫暖和煦的春日,他又像泥潭的臭蟲, 在汲取那點陽光。
但是,沒有關(guān)系。
白靛看蓋里爾又對著自己莫名其妙的笑著, 他頓時覺得自己頭發(fā)要炸開。
他下意識的用空下來的手撫摸自己的腦袋, 還好, 他是寸頭,根本沒長多少頭發(fā)。
蓋里爾沒問白靛跟索南多相處的事,他帶著白靛離開這陰冷的樓層。
白靛跟在他的身后,蓋里爾拄著手杖,他矜貴優(yōu)雅的下樓。
白靛裝作無意的問道:“索南多他們不是你的親生孩子?”
畢竟,蓋里爾說他是干凈的。
蓋里爾停住腳步,他站在平地上, 而白靛站在高一點的樓梯上,他們身高總算是差不多。
白靛注視著蓋里爾的金眸, 他的金眸里蘊藏著太多的情緒,讓白靛無法探索清。
蓋里爾的手交疊放在手杖上,“等我們舉辦婚禮時,一切答案都會暴露在你的面前。”
白靛被他認(rèn)真的金眸看得有些心虛,他輕咳一聲,挺著胸,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
“你這不就是……騙婚?”白靛的聲音越來越小。
“當(dāng)然不是。”蓋里爾握住他的手,“我等你已經(jīng)等了很久,我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你會是一切的主人。”
白靛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周圍的場景有一瞬的混亂。
有道身影和蓋里爾重合,他恭敬的跪在地上,向自己祈禱。
[蟲母,我能見見你嗎?]
是誰?
白靛腦中刺痛,他快要站不穩(wěn),在要摔倒的時候,他被蓋里爾抱在懷里。
蓋里爾皺緊眉頭,“怎么了?”
蓋里爾拍著他的后背,讓他緩過神。
白靛穩(wěn)了穩(wěn)自己,他搖頭,“沒事,我可能是……”
是什么?
說自己出了幻覺?
白靛確信自己從來沒失去過記憶,如果是這樣的話,他腦中的身影到底是誰?
那個少年。
白靛只覺得頭暈?zāi)垦#乜谄鸱拔遥蚁牖厝バ菹⒁幌隆!?br />
出了這樣的事,他們自然沒去討論方才的話題。
蓋里爾看著羸弱,手臂卻格外有力,他沒叫別的蟲子過來,反而是一只蟲把白靛公主抱在懷里。
偌大一個身體乖巧的蜷縮著,帶著奇異的美感。
白靛沒時間胡思亂想,他躺在床上。
蓋里爾附身輕輕的親吻他的額頭,“睡吧,先休息一會。”
白靛聽著他的話,沒有力氣回應(yīng),他垂下眼簾,沉沉的睡了過去。
蓋里爾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他正要把被子往上拉時,從他的視角可以看見白靛胸口的咬痕。
蓋里爾嗤笑一聲,原本裹在臉上的面具卻消失得一干二凈,變得刻薄,扭曲。
他在嫉妒,嫉妒他的“孩子”先自己一步,親近蟲母。
“沒關(guān)系的。”蓋里爾用被子把這抹痕跡遮擋干凈。“你以后會屬于我,這是必須的。”
說完這句話后,蓋里爾輕聲退出房間,他拄著手杖。
在白靛睡著的時候,他又順著樓梯向樓上走,他的每一步都很淡然。
但只有蓋里爾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為什么。
蟲母出現(xiàn)這種情況。
蓋里爾看見白靛倒下的時候,心差點從喉嚨里跳出來。
他來到白靛闖入的走廊,風(fēng)順著窗戶吹進來,吹動蓋里爾的碎發(fā)。
他走到走廊盡頭,直到身體完全陷入陰影之中,他的手推開了白靛沒有打開的門。
“哥哥。”
蓋里爾進去后,就把門關(guān)上,整個房間,除了正中間的桌子上擺放著蠟燭,在散發(fā)淡淡微弱的光芒,一切都是陰暗的。
這里潮濕,布滿黑色的污漬,有濃郁的甜味,也有讓蟲作嘔的血腥味。
這里唯一一個干凈的是凳子,蓋里爾把手杖放置在一邊,他舉止優(yōu)雅,“你今天出去了?”
“我說過,不要出現(xiàn)在蟲母的面前,你太丑陋了。”
蓋里爾的話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他自顧自的說道,“你知道嗎?你把他嚇到了,他現(xiàn)在快要暈過去。”
聽到白靛暈過去,原本躲在角落的龐然大物著急忙慌的從角落跑出來,他拖著自己腫大的腹部,觸角也沉甸甸的落在地上,圓形的頭部費力的高高舉起,咀嚼式的口器正對著蓋里爾。
他急切的扇動翅膀發(fā)出嗡嗡的聲音,好像在詢問蓋里爾關(guān)于白靛目前的狀況。
蓋里爾用手帕蓋住鼻子,用來隔絕黃蜂身體腐爛的氣息。
“沒事。”
“蟲母還是健康的。”
蓋里爾假笑,他的眼尾出現(xiàn)幾道皺紋,“你別出去了,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只會讓蟲母受到?jīng)_擊。”
可是,黃蜂抖動自己腦袋上的觸角,他怎么可能不出去,蟲母,蟲母和他在同一個宮殿。
風(fēng)送來了蟲母的氣息,讓黃蜂激動得渾身顫抖,他知道自己這幅樣子不能出去,但是,他想看看蟲母,只要一眼就行。
蓋里爾對黃蜂說的話是下達(dá)的命令,不管黃蜂會不會按照他的命令做,這都不重要。
因為蓋里爾會把黃蜂換個地方關(guān)起來。
蓋里爾掀開眼簾看向黃蜂,“安靜點。”
他拿起桌邊的小刀,向著黃蜂走去,他舉起小刀,半蹲在黃蜂的面前。
“噓。”
“只要再取一點,就可以。”
隨著他話音落下,黃蜂的腹部插入一把尖銳的刀,他眼睛都不眨,就把黃蜂的腹部劃開,讓里面的暗黃的液體流入碗中。
黃蜂好像習(xí)以為常,他痛苦的蠕動著身體,伴隨而來的是,鐵鏈相互碰撞的聲音。
蓋里爾把鐵鏈鎖得更緊,讓黃蜂沒辦法再掙脫。
“好了,哥哥,安靜點。”
蓋里爾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垂下眼簾,滿意的舉著碗準(zhǔn)備出去。
“我會照顧好蟲母的。”
蓋里爾拄著手杖離開,黑暗再次籠罩房間,痛苦的蜷縮在角落的黃蜂時不時的抽搐著身體。
——
白靛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他醒來的時候腦袋暈沉沉的,被一直在旁邊等待的蓋里爾溫柔貼心的扶起。
勺子抵住他的下唇,清淡溫?zé)岬闹嗨瓦M白靛的嘴里,他張開嘴,把粥全部喝進去。
他感覺自己的腹部傳來燥熱灼燒的感覺,白靛被喂著把所有的粥全部喝下去。
他咳嗽著,捂住自己的腹部。
終于,把所有的粥都吞了下去。
他的額頭上冒起細(xì)小的汗珠,被蓋里爾用布把汗珠都擦干凈。
白靛喝完粥,又再次睡過去。
蓋里爾心滿意足的注視著這一切,真好,蟲母會留下來的。
自己會證明,神明當(dāng)初的話是錯誤的。
他才是蟲母的天命之蟲,哪怕付出一切,他都會把蟲母留下來。
—
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白靛裹著披風(fēng),這還是蓋里爾給他穿上的。
[宿主,你這樣看著毛茸茸的。]
白靛聳了聳肩,“話說回來,我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白靛醒來的時候,他把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凈。
250認(rèn)真的回憶,[我也覺得奇怪,你突然就腦袋疼,暈倒在蟲子的懷里。]
[難道!宿主!你是在碰瓷嗎!]
白靛給250翻了個白眼,不想再理會他。
蓋里爾給白靛安排了一位守衛(wèi),讓他把自己送到索南多所在的宮殿。
這熟悉的一幕,看似是用保護白靛的,實則跟塞地斯一樣,用來監(jiān)督他。
嘖。
想到塞地斯,白靛揉搓著指腹,不知道塞地斯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終于把白靛送到索南多的宮殿,白靛邁開腿向上走,他裹著披風(fēng)來到宮殿門口,一靠近索南多的宮殿,白靛就察覺到一陣涼意,透骨的冷。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守衛(wèi)沒有再跟上來,恐怕他不能靠近這里。
白靛心想,他只得獨自推開宮殿的大門,一進去,白靛就感覺風(fēng)貼著他的腦袋吹過去。
白靛用手摸了把自己扎手的腦袋,嘖,有點涼啊。
里面空曠得嚇人,高大的柱子和精美的花紋。
白靛環(huán)顧四周,在這個宮殿中,他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白靛站穩(wěn),他歪著腦袋,地上擺滿了白蠟燭,正在散發(fā)著昏暗的光芒,白靛看了都覺得頭皮發(fā)麻。
白色的蠟燭把他團團圍住,不知道從哪里吹來的風(fēng),在宮殿里發(fā)出嗚嗚的詭異的聲音。
白靛默默的抱緊自己,“250,你相信鬼嗎?”
[其實鬼就是……]
“你怕嗎?”
[怕,嚶~]
白靛讓自己冷靜下來,克制住想要拔腿就跑。
“砰。”
擺在面前桌子上的東西不知為何直接掉在地上,白靛彎著腰把這本厚重的書拿在手里。
書封面是黑紫色的,上面還畫著從未見過的法陣。
第057章 日記
白靛注視著這本怪異的魔法書, 他一言不發(fā),周圍沒有一只蟲,他快速的把書翻開, 只見從里面掉出來一張照片。
白靛把照片握在手里, 他還沒來得及去看,索南多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br />
“哥哥, 你在做什么?”
白靛心里一驚, 他手上鎮(zhèn)定的把書放回桌面,轉(zhuǎn)頭看向索南多。
“它掉在地上。”
索南多聽話的點點頭, 他換了件更寬松的長袍,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寬大的已經(jīng)露出嶙峋的鎖骨。
像只沒發(fā)育好的蟲子。
“謝謝哥哥。”他親熱的握住白靛的手指, “很少會有蟲過來。”
索南多沒有拿起書,而是帶著白靛向著最里面去。
“可能會有些亂。”索南多推開門, 他側(cè)著身體讓白靛看清房間內(nèi)的一切。
白靛抿著唇,這哪里是有一點亂, 敞開的書隨意丟在地上, 還有盤子里的果子, 不知放了多久,毯子也是隨意丟在椅子上。
白靛下意識的就過去,先替他把毯子疊好放在椅子上。
“你就睡在這里?”
伴隨著房門關(guān)上,房內(nèi)也變得昏暗起來,只剩下懸掛在頂上的蠟燭在散發(fā)微弱的光芒。
“是的,哥哥。”
索南多跪坐在地上,把腦袋靠在白靛的大腿上, 他能夠感受到白靛的大腿幾乎是在一瞬間鼓起。
他舔了舔猩紅的唇,“哥哥是在緊張嗎?”
“我有什么好緊張的。”白靛立即反駁, 他捏著索南多柔軟的兩頰,“睡在垃圾窩里,臟小孩。”
索南多能體會到蟲母語氣中的親昵,雄蟲最擅長得寸進尺,“才不是。”
他倚靠在白靛的腿上,半是撒嬌,“哥哥,是父親讓我待在這里,為著七日后的法陣做著足夠的準(zhǔn)備。”
白靛把照片塞進了自己的領(lǐng)口,他能感受到照片貼在自己的胸肌處,但他還沒看到照片上的樣子。
“法陣?”白靛把手指插入索南多蓬松的發(fā)絲中,“這是什么意思?法陣究竟是做什么的。”
“召喚神明。”索南多掀起眼皮,“父親說,召喚神明,將真相告訴您。”
“只不過,法陣還需要點更多的東西。”索南多將身體擠入白靛的兩腿間,他跪在地上,虔誠的看向白靛。
“需要您的體.液,您的心臟以及您的身體。”
索南多的聲音既空靈又詭異,配合著陰冷的房間,就更加嚇人。
白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的身體向后仰,讓自己的后背貼在墻面上。
“250,我不會被蟲騙了吧?”
這幅場景,白靛幻視成某些殺人場景。
[應(yīng)該,不會吧。]
白靛沒說話,他挺著胸,裝出一副無畏的模樣,卻成功逗笑故意捉弄他的索南多。
索南多腦袋頂著呆毛,把臉埋在白靛的腹部笑著,笑得肩膀都在亂顫。
“我在騙你啦,哥哥。”
索南多無辜的笑著,他瞇著眼睛,“要是這樣的話,你就會被鎖在法陣?yán)铮衩饕强匆娔且荒唬峙乱矔徽T惑得墮.落吧。”
白靛叩著手指,敲了敲索南多的腦袋,他長呼口氣,“下次不要再騙我。”
他差點就當(dāng)真,還好克制住自己想要用腳踢過去的心。
“不過確實需要哥哥的幫忙。”索南多從白靛的懷里出來,他來到書柜旁,踮起腳去取最頂上的書,“如果要召喚神明的話,我們需要去一趟城外。”
他把取下的書本攤開在白靛的面前,“它說了,我們需要外面的東西。”
白靛突然想到法洛還在城外,自己進來后也再也沒和他聯(lián)系。
白靛低著頭去看書上的字,他才發(fā)現(xiàn),上面只有一堆看不出意思的符號。
他把疑惑藏在心中,表情淡然的問索南多。
“我們現(xiàn)在去?”
白靛想盡快把事情處理完,這個世界讓他感到不安。
但他又說不上來。
只能把這一切都?xì)w結(jié)到自己沒辦法操控一切,反倒是成為被掌控的一份子。
“不,我們明天再去。”索南多把滑下去的領(lǐng)口提上來,“我需要找些東西,畢竟城外很危險,我需要保護好哥哥。”
索南多彎著眉,笑得很開心。
白靛看他瘦弱的樣子,總覺得自己一拳就能把他打倒在地。
“也……行……”
白靛想著不能打擊索南多,他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就沒多說什么。
“對了,哥哥。今晚直接直接待在這里不好嗎?”
索南多勾住白靛的脖子,他歪著腦袋,“反正……也沒關(guān)系的吧。”
白靛眼皮一跳,他剛好因為昨天的事,暫時不想見到蓋里爾。
“好。”
……
索南多的宮殿很大,他見過白靛后又匆忙的去準(zhǔn)備法陣,白靛在旁邊觀看了會那些公式。
看得頭暈?zāi)垦#B連擺手,直到離開房間才感受到清新的空氣。
白靛深吸一口,感覺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了。
白靛向后看了眼,索南多在專心干自己的事。
他沉默片刻,這里空曠無比,他隨便找了根柱子藏在后面,把緊貼在胸肌上的照片取下來。
照片早就變得溫?zé)幔迷谑掷铮垢杏X有點像燙手山芋。
借著射進來的一點光,白靛終于看清楚照片的樣子。
照片上共有兩只蟲,他們年齡相仿,樣貌卻截然不同,看起來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
[這不是蓋里爾嗎?以前長得太挺嫩。]
250湊過來一塊吐槽。
“是他。”哪怕年齡變了很多,但白靛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這只蟲的身份。
[可是,這里還有一個。]
白靛的指尖摩挲著照片上的另外一只蟲,這只蟲他從來沒見過,也沒聽過,照片上的少年溫柔,用平淡的眼神望著前方。
白靛越看心跳得越快,他把照片緊握在手里,喉結(jié)滾動,“你不覺得,蓋里爾有些不對勁嗎?”
照片上的蓋里爾表情陰鷙,略長的劉海蓋住自己的眉眼,儼然一個在角落中長起來的蘑菇。
潮濕,有毒。
和白靛印象中的溫文爾雅的模樣截然不同。
反倒是旁邊的少年,神情與蓋里爾極為相似,但他笑起來的時候卻沒有蓋里爾那種怪異,顯得格外自然。
蓋里爾反而更像個劣質(zhì)的仿造品。
白靛把照片抓在手中,他幾乎是立即想到自己在捕捉到的那抹身影。
他重新來到那本書的前面,他打開書,再次認(rèn)真的翻閱,直到在最后幾面發(fā)現(xiàn)記錄的文字。
[他會在什么時候出現(xiàn)?]
[想見他一面。]
白靛把照片放回到書中,他總感覺,這字應(yīng)該是照片里從未見過的蟲子寫的。
索南多看過這張照片了嗎?如果看過的話,這不會是他故意放在這里,引誘自己來翻閱……
他為了什么?
白靛想不明白,但他覺得,這里除了這張照片,應(yīng)該還有其他關(guān)于蟲子的消息。
“行。”
反正他也閑得無聊,況且,說不定這只蟲子能幫他完成任務(wù)。
白靛邁開腿來到索南多的房門前,他敲了敲,“我到處看看,待會回來。”
他就是要坦蕩告訴索南多。
“好。”
白靛勾著嘴角,活動許久未動有些發(fā)酸的肌肉,他蠢蠢欲動,想要靠著自己把藏匿在宮殿中的秘密找出來。
白靛先是把大殿翻了個遍,沒找到有用的東西,他瞇著眼睛審視著周圍的一切。
他居然什么也沒找到。
奇怪。
[宿主!]
250尖銳的聲音差點驚到白靛,他捂著胸口,想把人工智障拉出來揍一頓,“叫什么叫!”
“一驚一乍的。”
[你看上面。]250的話讓白靛下意識的抬著腦袋,他才注意到宮殿上方畫著的是一個肚皮高高隆起的黑影,而黑影正躺在床上,身邊都是數(shù)不勝數(shù)的金銀財寶。
吸引白靛注意力只有那高高隆起的肚皮,他把手摸向自己腹部。
“250,我淺問一下,我后面不會也像這一樣吧。”
白靛露出死亡微笑。
[不會的……吧,你上個世界也沒這樣啊。]
乍一聽到上個世界的事,白靛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白靛搖了搖頭,把腦袋里奇怪的想法全部都晃出去。
“我覺得,這個地方有問題。”他指了指黑影隆起的肚子,“站到這里。”
白靛敲了敲墻面,他向里一推,只聽到嘎吱一聲。
露出一條縫隙,白靛探出腦袋去看房間里的一切,這似乎是個書房。
白靛想。
他隨手拿了東西把門抵住,沒讓它關(guān)上。
“好多書。”白靛看到這么多書就覺得頭暈?zāi)垦#檬謸崦@些書,書上面還殘留著灰塵。
白靛轉(zhuǎn)身的時候,肩膀把書柜上的書帶下來,砸在地面,掀起灰塵。
白靛忍不住捂著口鼻咳嗽,這里估計被廢棄很久了。
白靛把書柜上的書粗略的掃了一眼,都是關(guān)于法陣的書籍,白靛的腳步停下,他彎著腰把藏在角落的一本書拿起來。
這本書和整齊擺放在書柜上的截然不同。
白靛并沒有在上面發(fā)現(xiàn)法陣,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把這本書打開。
這是一本日記,在書的扉頁寫著“卡拜”。
這是卡拜的日記。
來自一只白靛不認(rèn)識的蟲子寫的。
第058章 受傷
[241年7月12日, 學(xué)習(xí)法陣。]
[241年7月15日,蓋里爾回來了。]
[241年8月10日,祂再次出現(xiàn), 回答了我的疑惑, 蟲母會降臨在這個世界。]
[242年9月3日,蟲母沒有出現(xiàn), 我期待他的樣貌和性格, 他究竟會是怎樣的?]
[242年12月3日,我見到他了!我在夢中第一次見到蟲母, 蟲母在上,他好美。]
[242年12月4日,我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蓋里爾, 他也很震驚,一直問我。蟲母很溫柔, 雖然他看不見我,我開始琢磨, 該如何在睡夢中觸碰蟲母。]
[242年12月15日, 蓋里爾偷學(xué)法陣被發(fā)現(xiàn), 他不該如此。他的精神力不穩(wěn)定,越是這么做,計劃越會收到影響。]
日記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白靛還想翻閱的時候,就只剩下幾頁空白,他向后翻,只在最后一頁發(fā)現(xiàn)一張畫像。
畫得很認(rèn)真, 白靛用手撫摸著畫像,他默不作聲, 但250卻震驚的說道。
[宿主,這不是你嗎?]
畫的確實是他,記錄的是他洗澡的場景,緊實的肌肉和性感的人魚線,蒙上一層水霧,帶著欲拒還迎的味道。
“是我。”白靛輕笑,但眼底確是一片冰冷,“他為什么會畫我的照片?”
“而且這畫的不是菲白靛,而是我。”是他在出租屋里的樣子,“250,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啊?我,我不知道哇。]250也明顯變得慌張起來,[總部沒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
250更怕的是白靛懷疑自己,[宿主……]
“別擔(dān)心。”白靛笑了笑,“我只是問問。”
他現(xiàn)在對神明越來越感興趣。
白靛把自己的畫像撕下來,既然畫的是自己,那他就收下了。
白靛重新將房間翻了一遍,也沒找出有用的東西。
“哥哥?”
索南多的聲音從遠(yuǎn)處不斷傳來,白靛把日記塞回去,在出去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眼這間房間,他似乎還能看見,那位溫柔的少年在這里記錄日記的樣子。
隨著門關(guān)上的聲音,這間房間重新回到往日的寂靜。
“哥哥。”
索南多正穿著大號的袍子,他赤.裸著雙足踩在地板上,呼喊著白靛。
“我在這里。”
白靛提醒索南多,少年歪著腦袋,他領(lǐng)口松垮,隨著動作滑向一邊。
“出什么事了?”
索南多快步跑向白靛,有發(fā)絲掛在卷翹的睫毛上,“我想哥哥了。”
他很認(rèn)真的回答白靛。
雖然知道蟲子大多都是愛騙人的,但白靛偏偏被他無辜的模樣戳中,他一直都覺得索南多很會利用自己外貌優(yōu)勢。
偏偏他確實還吃這一套。
白靛在內(nèi)心譴責(zé)自己。
但他的行為卻在縱容索南多,“嗯。”
“哥哥去做了什么?”索南多向著后面看去,他垂下眼簾,“是看到那個房間了嗎?”
白靛故作驚訝,“你也知道?我真沒想到那里還藏了一個房間。”
“跟塞地斯一樣。”
塞地斯的宮殿里也有一個隱蔽的空間,白靛曾進去過。
“不。”索南多搖搖頭,“塞地斯建造的巢穴過于丑,且簡陋。”
“而這里,卻是宮殿的上一位主人留下來的。”
索南多狡黠的眨眼,“想多了解他嗎?如果想的話,就用東西來跟我交換吧。”
“父親。”
索南多抬著下巴,在陽光下,他的膚色近乎透明,他貪婪的看向白靛。
“這是個很重要的消息。”
白靛總覺得面前的索南多透著一股神圣的感覺,他握緊索南多的手腕,“你沒事吧。”
索南多忍著腦中的疼痛,他知道自己向白靛告知秘密,必然會受到本體的威脅,但是這樣的話,哥哥就會心疼自己。
索南多咬緊下唇,“沒事的,哥哥。”
“只要哥哥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就好。”
白靛被他一番掏心掏肺的話感動的眼淚汪汪,他哐哐的拍著索南多的背,一把把索南多抱在懷里。
他力氣大,又比索南多高上一截,直接把索南多拎起來。
索南多不愿意離開白靛溫暖的懷抱,這本來就該是屬于他的,他生來應(yīng)該在蟲母的懷里長大,應(yīng)該汲取蟲母的乳汁和體溫。
“喜歡。”
索南多低聲喃喃,所以,哪怕蟲母離開這里也沒關(guān)系,他們是沒辦法與神明抗?fàn)幍摹?br />
神明會把蟲母接走。
而他要做的,是在蟲母的心里,留下自己的痕跡。
250看著面前“溫馨”的一幕,憂心忡忡,[完了,好濃的一股茶香味,宿主,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
索南多又去準(zhǔn)備法陣,白靛沒想到一個法陣竟然要準(zhǔn)備這么久。
他岔開雙腿坐在樓梯上思考,要給索南多準(zhǔn)備什么?畢竟他要跟索南多交換。
[隨便準(zhǔn)備點就好,反正你拿什么,他都挺開心的。]
白靛對著250翻了個白眼,“話是這么說,但也不能真的亂準(zhǔn)備。”
250氣哄哄,[你居然為了索南多兇我,哼!要不然你直接躺床上,反正他肯定會很滿意的。]
白靛一時之間竟想不到話反駁它,他磨了磨牙,“不是,不是,你滿腦子黃色廢料?”
250欲言又止,[我才沒有,有黃色廢料的明明是你。]
一人一統(tǒng)在這里拌嘴吵鬧,吵了半天也沒吵出個所以然來。
白靛從樓梯上跳下來,他叉著腰,還在思考,繞著宮殿面前的空地來回轉(zhuǎn)悠。
“你說我給他煮頓飯?”白靛腦袋都快想破了,也沒想到應(yīng)對的辦法。
畢竟他現(xiàn)在算是寄住在蟲族的宮殿,他一沒金幣,二沒權(quán)勢,給不了索南多更多的東西。
白靛撓了撓腦袋,他真想對天大吼一聲。
他站在樹下,揉了揉眼睛,“250,我的眼睛是花了嗎?我怎么看見上面站了只蟲?”
[哦吼,我好像也看見了耶,宿主!你沒看錯!]
[哇……]
“哇個鬼,快跑啊……”
白靛話還沒說完,他就感覺自己眼前一黑,整個人倒在冰冷的懷抱中。
白靛想發(fā)出響聲,吸引宮殿中索南多的身影。
可蟲子用手蓋在他的唇上。
白靛毫不留情的咬上去,他在這只蟲的虎口處留下深深的牙印,濃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迸發(fā)。
但蟲子沒有縮回手,白靛已經(jīng)猜到這只蟲的身份,他剛想吐出塞地斯的手,質(zhì)問他。
混著唾沫吞下去的血液卻讓他的腹部感受到炙熱,他的身體很快就倒在塞地斯的懷里,使不出一點力。
“怎么……回事。”白靛面前一片模糊,他只能任蟲宰割般得倒在塞地斯的懷中。
“讓你咬。”塞地斯泄氣的捏著白靛的鼻尖,他把白靛抱起,揮動自己身后的翅膀,向著遠(yuǎn)處飛去。
白靛腦袋迷迷糊糊的,他只能聽到250的呼喊聲,他用盡最后一點力氣,吐出幾個字。
“別吵!”
然后就陷入深度昏迷中。
白靛再次醒來的時候,他正感受到一股濃郁的香甜味,他撐在床上,費力的抬起身體。
“這……這是哪?”
白靛心中涌起無數(shù)的疑惑,這里的模樣過于奇怪,他心跳如雷,生怕塞地斯一個激動,把自己殺了。
“塞地斯?”
白靛終于在一個角落發(fā)現(xiàn)了塞地斯的身影,他正背對著白靛坐著,赤.裸著上半身。
嘀嗒——
白靛的耳邊傳來水聲,他正疑惑哪里有水,就看到地上已經(jīng)聚集著一灘血跡。
白靛才注意到塞地斯的后背滿是傷口,而血液正是從他的傷口處流下來的。
“怎么回事?你受傷了!”白靛掙扎著要從床上下來去問塞地斯,但他得力氣還沒完全恢復(fù),掙扎了一會就倒在床上。
塞地斯聽到他摔倒的聲音,他用口器咬斷繃帶,緩慢地轉(zhuǎn)過身。
白靛瞪大眼睛,面前的塞地斯與他印象中的截然不同。
塞地斯的腦袋已經(jīng)完全蟲化,他的頭部相對身體來說更大,有一對復(fù)眼和三個單眼,白靛覺得他的腦袋更像是蒙上一層堅硬外殼的骷髏。
“父親。”
塞地斯用嘲諷的語氣念出這個稱呼,“你在害怕什么?”
白靛并不是在害怕,他更多的是震驚,塞地斯如今的這幅樣子如此的怪異,他捏緊手心。
忍不住發(fā)問,“你的精神力出了問題?”
“不不不。”即便落得這么狼狽的狀況,塞地斯依舊要維持自己平日高傲的模樣。
他手指交叉放在膝蓋上,“你是被索南多騙了。”
“他肯定告訴你,他的精神力出了問題。”
“對嗎?”
白靛看他這副得意忘形的模樣,真想把這破孩子拎出來揍一頓。
“算了。”白靛把自己的疑惑都咽下去,“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傷口處理。”
塞地斯聽了他的話,有些許怔愣,但很快又聳了聳肩,“無所謂。”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
“蓋里爾是不會讓我活著的。”
白靛不想聽塞地斯?jié)M□□啊,死啊,他皺著眉毛教訓(xùn)他,“別亂說話。”
他忍著自己身體的疼,從床上下來,一步步來到塞地斯的面前,毒素還未退散,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
“聽話,先把傷口處理了。”
第059章 被抓
白靛用手觸碰他的臉頰, 觸碰到的是細(xì)小的絨毛,來自塞地斯碩大腦袋上的絨毛。
白靛想了想還是把手撤回來,他有點無從下手。
“處理了又有什么用呢?”塞地斯幽幽開口, 他難得露出這幅脆弱的模樣。
白靛半蹲下同他對視, 漆黑的眼瞳中倒映著塞地斯恐怖惡心的模樣,他卻沒有絲毫畏懼。
“不要用這種憐憫的目光看我。”塞地斯按捺住內(nèi)心的怒火, 強忍著不對白靛發(fā)脾氣, “你跟蓋里爾在一起了,那只老蟲子!”
他只抓到到蓋里爾這一個小尾巴, 揪著不放。
白靛第一次見塞地斯如此失態(tài),在他的印象中,塞地斯應(yīng)當(dāng)是被蟲吹捧著, 高高在上,被寵壞的孩子。
“塞地斯, 冷靜點好嗎?”白靛能看到他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動作又一次繃開,血液從里面流淌出來。
塞地斯完全聽不見他的話, 他用力的撓著自己腦袋, 觸角已經(jīng)完全纏繞在一起。
見實在是沒辦法叫醒他, 白靛捧住塞地斯碩大的腦袋,他吻上去,對準(zhǔn)黃蜂的口器。
黃蜂的上顎堅硬,差點沒磕到他的舌尖。
白靛的這個吻帶著安撫的氣息,他在安慰塞地斯。
來自蟲母的氣息讓塞地斯逐漸冷靜下來,他在白靛面前已經(jīng)沒有最初的體面,早就變得像只喪家蟲。
“嗯?好了?乖孩子。”白靛抓著他的觸角, 自下而上的撫摸它,他用指腹抵著塞地斯的觸角頂端。
塞地斯疼痛的腦袋得到舒緩, 他原本猩紅的復(fù)眼也變得正常起來。
“果然是這樣。”白靛低聲喃喃,塞地斯的精神力也出了問題,“你沒喝圣水?”
塞地斯還沒完全回過神,他倚靠在白靛的胸膛,他虛弱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看來要給他喂圣水。
“圣水在哪里?”白靛把他扶著放在床上,但他的力氣還是過于虛弱,沒撐住,也跟著一塊倒在床上。
毛茸茸的腦袋埋在他的胸肌間,白靛咬了咬牙,忍住身上的癢意。
“沒有圣水。”塞地斯虛弱的說,他甕聲甕氣的說,“去了也沒用。”
白靛看他這幅樣子,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常趾高氣昂的模樣,心中稍微放松。
“圣水呢?”
“圣水都分給城中的其他蟲子了。”塞地斯疲憊的抱著白靛的腰,他快要喘不過氣。
“而且圣水對我沒用。”塞地斯仰起腦袋,他猝不及防的提高聲音,“你想知道為什么嗎?”
白靛搖頭,他當(dāng)然不清楚,況且他對這件事早就心存疑惑,但一直找不到答案。
“因為我們根本沒有精神紊亂。”塞地斯垂眸,“我被蓋里爾關(guān)進監(jiān)牢中。”
“他用刑罰懲罰我的傲慢與冒犯。”
“但在這樣的極端情況,我沒有攝入圣水,依舊能夠清醒,這些年,我從來沒有過精神紊亂的情況。”塞地斯聳了聳肩,他想讓自己看起來瀟灑一點,但同時也牽動他的傷口,讓原本就沒痊愈的傷口再次崩開。
“我曾經(jīng)以為是自己的自控力強,但現(xiàn)在想想,我可能只是個傀儡。”
塞地斯得出的這個結(jié)論如此荒謬,就連白靛都沒緩過神。
他緊皺著眉,用溫暖的手心靠在塞地斯的頭頂。
“你怎么會是傀儡?”
“你就是你自己,塞地斯。”
塞地斯的話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他的觸角就警覺的抬起來。
來者的速度太快了,等他察覺的時候,蓋里爾已經(jīng)來到巢穴外。
來不及了。
塞地斯撐著身體起身,在蓋里爾進來的一瞬,他附身在白掉的耳邊,輕輕說出幾個字。
“小心索南多,他不能信。”
白靛怔愣著,他正在回味這句話的時候,塞地斯直接吻上他的唇,這個吻比剛開始白靛主動的還要猛烈。
他用黃蜂的腦袋摩擦著白靛的臉頰,手順著衣擺伸進去,觸碰到的是白靛溫?zé)岬募∧w。
他嗤笑一聲。
在他們接吻的時候,蓋里爾從巢穴外走了進來,他拄著手杖從外面進來。
他抬起一只手,把守衛(wèi)都攔在外面,他抬眼看向床上的塞地斯與白靛。
塞地斯撐在床上,他看向自己身下的白靛,眼神迷離,唇已經(jīng)變得格外紅艷。塞地斯抬起腦袋,沖著蓋里爾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我的。
他做出這兩個字的口型。
蓋里爾表情沒變,他抬起一只手,來自精神力的威壓很快便向著塞地斯襲來。
從白靛身上爬起來的塞地斯受到精神力的排斥,他很快便被精神力彈飛在地。
隨著撲通一聲巨響,白靛才從方才的出神狀況中恢復(fù)正常。
他下意識的退后到角落,遠(yuǎn)離紛爭。
白靛用手指搭在已經(jīng)紅艷得不像話的唇上,他抬眼去看面前的場景,蓋里爾拄著手杖,不怒自威,平日溫和的臉上此刻也只剩下冷漠。
塞地斯蜷縮在地上,因為精神力的攻擊,他的腦袋再次陷入劇烈地疼痛當(dāng)中。
[宿,宿主,咱們是不是要完了!]
250顫抖著聲音問道。
白靛欲哭無淚,他的衣領(lǐng)早就被塞地斯弄亂,大半個胸肌露在外面。
況且……白靛現(xiàn)在完全不敢直視蓋里爾,畢竟自己名義上還算是他的……妻子。
而現(xiàn)在被撞見自己和他的兒子躺在一張床上。
白靛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蟲族并不在乎這些東西。
真是給他留下好大一個簍子。
白靛腦袋突突的疼,他正要想出什么應(yīng)對的辦法是,蓋里爾解開自己的外套蓋在白靛的身上。
他沉默不語,一言不發(fā)的把白靛的扣子扣好,他點了點頭。
手杖在地上敲了一會,隨后從巢穴外進來幾位守衛(wèi),他們迅速將在地上掙扎的塞地斯帶走。
白靛看著地上留下的血痕,終于忍不住想揮手?jǐn)r下,卻被蓋里爾伸手擋住,將他抱在懷里。
冰冷的胸膛讓白靛瑟縮著身體,湊進去也聽不見蓋里爾心臟跳動的聲音,宛如一具尸體。
整個巢穴陷入一片寂靜當(dāng)中。
白靛舔了舔唇,他正在想該如何把現(xiàn)在這樣的狀況應(yīng)付過去時,蓋里爾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
“想好理由了嗎?”
這么直白的一句話,直接讓白靛腦袋發(fā)蒙。
“啊?”
白靛想裝傻充愣,當(dāng)作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他眼神閃躲。
可蓋里爾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所以為什么會和他一起?”蓋里爾眸色漸深,“所以,是想背叛我嗎?”
白靛用手指了指自己,“啊?”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白靛還想找理由,但蓋里爾只要他這句話就好,他彎腰同白靛對視。
“他勾.引了你就要受到懲罰。”蓋里爾的手心輕輕撫摸他的臉頰,“他把你擄走。”
白靛握住他的手腕,“別……”
蓋里爾瞇著眼睛,“你說什么?”
“沒,沒事。”白靛抽搐著唇角,默默把自己想說的話給咽回去。
靠。
這么兇。
他怎么說?
白靛還想為塞地斯求情,但他又無比清楚,自己越是這么說,越容易引起蓋里爾的反感,再遷怒到塞地斯身上。
蓋里爾將白靛用外套裹好,他把白靛抱在懷里向外面去。
守衛(wèi)聽從蓋里爾的吩咐,早就帶著塞地斯離開。
白靛才注意到外面的場景,他現(xiàn)在是在塞地斯建在宮殿的巢穴中,他能聞到散布在周邊的甜味,他皺著鼻子,被迫靠在蓋里爾的懷里。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白靛抬頭去看蓋里爾,他看起來并不年輕了,白色的發(fā)絲夾雜在金發(fā)中格外明顯。
他很快就想到塞地斯被抓走時說過的最后一句話。
讓他小心索南多。
“因為我能感知你的存在。”蓋里爾將白靛用馬車帶回自己的宮殿。
白靛在臨走的時候,回頭望了眼,塞地斯的宮殿被守衛(wèi)團團圍住,他緊張的揪著自己的衣角。
蓋里爾用手遮住白靛的雙眼,“當(dāng)守衛(wèi)向我匯報塞地斯逃脫牢籠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猜到。”
“他來找你了。”
“這個巢穴,就是他用來把你關(guān)起來的。”
到了蓋里爾的宮殿,白靛竟有一時的驚慌,這種驚慌來源于他的第六感。
為什么,明明只是回到這個宮殿,他總覺得自己會被一直關(guān)起來。
“那你呢。”白靛從他的懷里掙脫,他停在蓋里爾宮殿前,卻怎么也不愿意向前走一步。
白靛同蓋里爾對視,“你會把我關(guān)起來嗎?”
蓋里爾溫柔的笑笑,他用粗糙的指腹擦著白靛的唇過去,“這里被弄臟了。”
蓋里爾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他把那紅唇弄得更加紅艷。
白靛的下唇隱隱作痛。
他深吸口氣,“是嗎?那你要怎么幫我弄干凈呢?”
白靛摟住蓋里爾的脖子,將唇貼上去,豐滿的唇帶著獨屬于白靛的氣息。
白靛拉住蓋里爾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還有這里,他也用了。”
白靛掀開眼皮,他看著蓋里爾眉毛緊皺著,臉上的表情算不上多好。
“你也要幫我洗干凈,好嗎?”
蓋里爾知道他在誘惑自己,他的心不斷的跳動,眼底是按捺不住的興奮。
第060章 傻狗
蓋里爾讓自己按下自己眼底冒起的烈火, 他面上還是平日的溫文爾雅,他知道白靛在引誘自己。
蓋里爾也愿意把自己脖子上的繩索遞到白靛的手中,愿意讓蟲母來掌控自己.
濃重的水霧遮住他們的視線, 一切都是朦朧的, 讓他們看不清彼此,卻能看見彼此身體的線條。
蓋里爾用手帕輕拭白靛的唇, 他眸色漸深, 蒼白到有些可怖的膚色在水霧下顯得幾近透明。
“他想把你搶走,真是魯莽。”蓋里爾溫柔的笑著, “你說對嗎?你想跟他走嗎?”
白靛雖然比他矮了點,但身體蘊藏的蓬勃的生命力,卻讓蓋里爾在氣勢上低了他一頭。
“我如果想走的話, 你會放我離開嗎?”
白靛直勾勾的盯著他,質(zhì)問他。
蓋里爾把柔軟的毛巾搭在一邊, 他望著隨心躺在浴池中的白靛。
水珠在他的鎖骨處打著轉(zhuǎn),順著胸肌就要往下落, 蓋里爾用指腹接起這滴水珠。
“你要去哪?這里不好嗎?”
蓋里爾眼底涌起一點危險, 但很快被他壓下去, “我同你開玩笑的,畢竟,你可以隨意進出。”
“你是我的小妻子。”
白靛能聽出他話語中的威脅,他在威脅自己不要隨便出去。
嘖。
白靛濕漉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上面留下沾染手心溫度的水珠。
“我知道了。”
溫度較高的浴池熏得白靛頭暈?zāi)垦#诿院龝r,看到蓋里爾的胸前留著清晰的疤痕, 他抬眼,用手指觸碰到那處。
然后, 在蓋里爾還沉浸在他的觸碰時,白靛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把他往水池中按。
白靛手背青筋鼓起,他鼓起自己的肌肉,用盡所有的力氣跨坐在蓋里爾腰間,直面他的臉。
蓋里爾的臉被水浸濕,蒼白的臉脹紅,他掛著淡然的笑同白靛對視。
水沒過他的臉,窒息感襲來,白靛才發(fā)現(xiàn)他的胸口有道傷痕,墨黑的毒素正在順著裂開的傷口處流淌。
傷口兩邊有尖銳的牙,在不斷的張合。
白靛似乎聽見,有另外一只蟲的聲音,在說話。
不是蓋里爾的聲音。
蓋里爾在他的手中并沒有掙扎,他甚至在享受這樣的窒息,由蟲母帶來的窒息。
“蟲母。”
他的腦袋在水下,發(fā)出的聲音并不明顯,白靛看他這幅乖順的樣子,認(rèn)為自己現(xiàn)在把他弄死,他都不會反抗。
但白靛不會。
他松開手,蓋里爾蒼白的脖頸出現(xiàn)一道紅色的痕跡。
他弓著腰咳嗽。
白靛雙手抱胸,他無聊的觀看著面前的一幕,等到蓋里爾狀況恢復(fù)得差不多的時候,他才勾了勾嘴角。
“我不小心的,真是對不起。”他的道歉沒有誠意,況且,他的那些動作明顯就是故意的。
他故意做出這些事,目的就是讓蓋里爾知道,自己并不喜歡蓋里爾對自己的管束。
“250,我怎么說也是蟲母,沒辦法命令他們嗎?”
這群蟲子就像是瘋子,他們沒有道德,沒有三觀,完全憑借自己的本能捕獵。
250在翻閱資料,它撅著個屁股,[我,我找找,我記得之前總部給過我指南的,但是我好像弄丟了。]
[嘿嘿。]
指南。
白靛真想把250從自己的腦袋里揪出來,他已經(jīng)不止一次被250坑成這樣。
精神力。
白靛想到這個奇怪的東西,他從未聽說過的東西,但是蟲族卻擁有。
他也會有嗎?
“沒事。”蓋里爾臉上的笑意越發(fā)的深,他眼睛亮晶晶的,整只蟲沉浸在無與倫比的快樂當(dāng)中。
他發(fā)出一聲喟嘆,恨不得現(xiàn)在就死在白靛的手中。
—
“哥哥。”
索南多的聲音把白靛從出神的狀況拉回來,他眨了眨眼,還在想昨晚在浴池中發(fā)生的一切。
白靛抓住索南多的衣領(lǐng),他兀自掀開索南多的衣服,他的胸口并沒有同蓋里爾相同的傷口。
蓋里爾胸口有一道傷痕,橫跨他的身體,傷口裂開的時候,會有尖銳的牙,上面攜帶著讓人厭惡的涎水。
并且還在不斷收縮,企圖吞下外界的東西。
可索南多的胸前沒有,那里平坦干凈,只有一層肌肉。
“哥哥在看什么?”索南多的臉上浮現(xiàn)紅暈,他癡迷的歪著腦袋看白靛,“哥哥是喜歡我的身體嗎?”
索南多今早等白靛的時候,就看見白靛與蓋里爾一同出來,他們肯定睡在一張床上。
索南多篤定的想。
他看見了,白靛胸口和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咬痕。
白靛向來穿的是較為清涼的服飾,上面掛著叮當(dāng)作響的金飾,都是蓋里爾為他準(zhǔn)備的,帶著蓋里爾宮殿的標(biāo)志。
蓋里爾在用這種方式警告自己,白靛是屬于他的。
“跟父親相比,我是不是要更漂亮更年輕。”索南多向前一步,與白靛靠得格外近。
他們已經(jīng)出了城,這次只有他們?nèi)ふ曳囈玫臇|西。
城外依舊是黃土漫天,到處都是飛揚的塵土。
他們都站在黃沙中,干燥的風(fēng)帶來沙子刮在他們的臉上,并不舒服。
白靛按下索南多的腦袋,“一天天的盡想些有的沒的。”
白靛對他們這群蟲子已經(jīng)無比熟悉,無論外觀有多么艷麗,內(nèi)心都是骯臟的。
“哼。”
索南多頭頂?shù)拇裘N起來,兩根觸角氣憤的纏繞在一起。
白靛沒理會在發(fā)脾氣的小孩,他環(huán)顧四周,索南多的觸角直立著,他能夠感受到聚集在東西上的氣息。
白靛沒打擾正在搜尋的索南多,他抬眸去看,發(fā)現(xiàn)了不遠(yuǎn)處的山頂。
白靛想起這個地方,“那里是圣山?”
索南多在地圖上做好標(biāo)記,“對,圣水都是從那里面獲取。”
白靛想起在圣山中碰見的法洛,他感受風(fēng)吹拂自己手心的感受。
他其實應(yīng)該去問索南多,但他沒有,一切的真相等待他自己去探索。
“走吧。”
白靛感到疲憊,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做的一切事情的意義。
完成系統(tǒng)給的任務(wù),然后活下來嗎?
他垂著眼眸,活下來又有什么用?
他能夠得到什么呢?
“哥哥?”
白靛感受到自己的額頭靠過來一個冰涼的東西,他抬起眼,發(fā)現(xiàn)是索南多正踮著腳用額頭碰他。
“我覺得你好像不太開心。”
索南多帶著他往東方而去,那里有他想要的東西。
“所以,哥哥……”
索南多的話音停住,他舉起手,精神力帶來的波動吹動了整片黃沙,白靛的視線被黃沙遮住,他不太適應(yīng)的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他感受到索南多的手蓋在自己的眼睛上。
然后,他對自己說。
“哥哥,睜眼。”
索南多的聲音虛無縹緲,好像下一秒就要消散在空氣中。
白靛掀開眼皮,隨著黃沙落在地面,白靛望著面前的一切,驚訝到說不出一句話。
“這里是……”
怎么會。
在黃沙中居然出現(xiàn)一片花海,如此奇特的花海,它們就像荒漠中的精靈,在散發(fā)著生機,即便在如此貧瘠的黃沙中,依舊生存著。
它們?nèi)绱说呐Α?br />
白靛驚訝的逐步往花海中走去,他感受到花瓣觸碰著自己的大腿,黃色的花粉蹭到他的腿肉上。
白靛抬起下巴,他望著面前的美景,心臟忍不住猛跳。
這里,太熟悉了。
好像曾經(jīng)看過。
[誒,宿主,蝎子不也給你看過好多花嗎?]
蝎子,蝎子……
白靛的腦子就是逐漸浮現(xiàn)一團黑影,它單純,可愛,最后死在自己的面前。
死了……
白靛猛得睜開眼,索南多正牽著他的手,水母樣式的發(fā)型搭在他的臉頰邊,他眼底滿是驚艷。
“我曾經(jīng)看過。”
“看過你在花海中的樣子。”白靛的樣子與柔美絕對沾不上邊,他堅毅,強壯,和花朵這種脆弱柔美的東西,好像沒辦法聯(lián)系在一起。
但是,他們又很和諧的待在一起。
索南多舉起自己的手臂,“我很開心還能看到這一幕。”
白靛呆愣在原地,他不可置信的抓住索南多的肩膀。
“你說什么!”
索南多歪著腦袋,他思考了一下。大概明白白靛失控的點。
“哥哥,你在想什么啊。”
索南多抿著唇輕笑,“我做夢夢見的,不是很正常嗎?”
不正常。
白靛同索南多拉開距離,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以一種淡定到極點的態(tài)度面對這一切。
他在透過索南多看另外一只蟲。
對他而言非常重要的蟲。
“250,你到底瞞了我什么?”
250沉默,它沒有說話。
但白靛在等,有一種250不開口,他就這樣一直耗著。
[宿主,這是一個交易。]
良久,250才慢慢的吐出這幾個字。
白靛從來不相信250是真的人工智障,它或許并不聰明,但系統(tǒng)植入的是人類的知識。
沒有人會往系統(tǒng)中植入傻子的想法。
“他是傻狗嗎?”
白靛的手逐漸握緊,捏成拳頭,“告訴我。”
他不知道自己對蝎子有什么樣的想法,但“傻狗”是他獻給蝎子的名字,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被封閉的情感都從打開的那個口子冒出來,白靛的心很痛。
[是,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