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開花
[但是, 他又不完全是。]
250一本正經,[宿主,我已經把所有的都告訴你, 剩下的真的不能再說了。]
它哭唧唧, [要不是我走后門,可以找關系, 不然的話被總部知道, 我肯定會被拉出恢復出廠設置的。]
白靛彎了彎眉,他看向自己面前的索南多, 把手放在胸口,感受身體里心臟在不斷的跳動。
“好,謝謝你。”白靛不正經的眨著眼, “以后不罵你人工智障了。”
250哼哼兩聲,[本來就不該罵我嘛……你上哪找這么好的統。]
250都把自己給說感動, 它拿著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的手帕,擦著自己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索南多牽住白靛的手, 蟲子是這樣的, 體溫總是很低。
白靛得到250的回答, 他忍不住多看了索南多幾眼,乍一看,他和傻狗并不像,但兩只蟲的小動作卻會在某一刻重合。
比如都很愛歪著腦袋。
又比如會存著一點歪心思。
但……250說的不完全是又是什么意思?
白靛驀地想到塞地斯同自己說的那句話,他說自己是傀儡,白靛心里一驚。
他沒辦法細想,他找不到真相。
這讓白靛感到格外挫敗, 他揉了揉腦袋,恨不得從把幕后的蟲子拉出來打一頓。
白靛垂著眼眸, 他摩挲著指尖。
這些花開得很艷麗,根本不像是這片貧瘠的黃沙能夠生出的,它們更像是吸食某種血液長出的惡魔。
“法陣需要的東西是這些花?”白靛沒找到其他的東西,他猶豫開口,這些花……到底能帶來什么。
索南多勾著猩紅的唇,他表情詭異,“當然,我還需要哥哥的一點東西。”
索南多想到這,他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需要哥哥的乳汁,這些可惡的花需要用哥哥的乳汁,才能夠生出更漂亮,精神力更強的花。”
白靛捏著索南多的臉,這張精致卻又惡劣的臉,他抬高聲音。
“嗯?”
“你不會在騙我吧?”
白靛已經被蟲子們騙慘了,現在對他們都有了一定的警惕心。
索南多哭唧唧的賣慘,“哥哥怎么能懷疑我呢?”
他讓眉毛向下搭。
他總愛向白靛賣慘,再加上白靛剛剛才得知他和傻狗之間有關系,他就更容易對索南多心軟。
“壞孩子。”
得到蟲母偏愛的蟲子興奮得渾身顫抖,他親密的用臉頰去靠白靛的手。
—
在荒漠中的花海中,粗糙的黃沙被布料掩蓋,白靛躺在索南多的袍子上,他的領口被貪婪的索南多用下巴推開。
他把自己垂涎已久的胸肌吞入口腔,他用自己堅硬的上顎去靠那飽滿的胸肌,他饞得甚至兜不住自己的口水,在白靛的胸肌上留下明顯水痕。
經過微風吹過,白靛覺得自己感到格外的冷。
他輕哼一聲。
索南多吃了許久,他抬著眼,歪著腦袋,眸中含著水霧,“哥哥,奶呢?”
白靛實在是忍不了那雙漂亮干凈的眼眸,他把一直被自己放置在倉庫的心臟丟出來,偏過頭,不愿意再看面前這種混亂的場景。
索南多很殘忍,完全沒有顧及心臟,他用手去捏這塊心臟,他用的力氣很大。
白靛抬著腰,他像是案板上的一條溺水的魚,費力的想要索南多的手中掙脫出來。
但索南多不會這么輕易把他放開,他露出陰惻惻的笑,“哥哥不要跑啊。”
他輕輕的說出這句話,他垂下眼眸,看著濃白的奶水滴落在白靛的胸肌上,和麥色的肌膚相互映襯。
白靛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胸肌一片酸痛,他緊咬著自己的牙,忍住不發出呻.吟。
“好甜啊。”索南多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他只是用貪婪的口器接住所有的奶水,不讓它們離開。
甜膩到極點的奶水讓索南多忍不住渾身顫抖,他用高挺的鼻尖去蹭白靛的胸肌,去嗅那點香甜。
白靛被他折磨得不耐煩,他用手鉗住索南多的下巴,沉著聲音質問。
“玩夠了嗎?”
索南多無辜的眨巴,他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吧唧一口親上白靛的臉頰上,“哥哥,可能會有些痛,你忍忍。”
他確實沒騙白靛,畢竟法陣需要白靛的體.液,他隨手折了一朵花,半開的花瓣配上艷麗的顏色。
索南多擠壓著心臟,終于在最后白靛悶哼的時候,乳汁也在同一時刻飛濺出來。
落在花瓣上。
白靛大喘著氣,他胸口起伏大,整個人快要喘不過氣,汗水浸濕了他大半張臉,整個人都沒緩過來。
“哥哥。”
索南多把花遞到白靛的面前,經過乳.液浸泡的花已經變得格外艷麗,新鮮。
“好漂亮。”
第062章 對峙
白靛看到這朵怪異的花, 竟也覺得有趣,但這上面又沾染著自己的奶水,他自然是不愿意去碰, 偏過頭, 從地上站起來,再把敞開的領子合上。
索南多彎著眉, 勾著白靛的脖子, 在他耳邊輕聲道。”哥哥知道花是怎么開的嗎?”
索南多半跪在地上,他用手撫摸著黃沙, 然后用手捧著黃沙,黃沙從手縫中不斷的滴落。
“這片黃沙底下都是蟲子,它們的血肉滋養著這片花, 哥哥,這里死去的蟲子很多。”
索南多的話中聽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同平時一樣,“它們都是因為精神力紊亂。”
“所有的蟲子都會走上這條路, 它們都會死去。”
“它們期待能有誰救下它們。”
白靛用手撥開底下的黃沙, 他能夠瞧見埋在黃沙底下的白骨, 花纏繞在白骨上,開得正艷。
越看,白靛越心驚。
一切都纏繞在白骨上,蟲子化作養料,它們在為這堆花奉獻出自己的一切。
“沒辦法把他們救下來嗎?”
索南多怔怔的望著他,“哥哥想救嗎?”
他舉著自己寬大的袖子,只露出半個白皙的手掌, 低聲說出的話飄散在風中。
我們的蟲母。
—
除了這多用乳汁培育出來的花,索南多還需要另外一樣東西, 不過他沒跟白靛說明,甚至用精神力掩蓋自己和蓋里爾之間的聯系,讓他沒辦法發現他即將要做的事。
白靛行走在黃沙上,他們離城越來越遠,白靛甚至都擔心這滿肚子壞水的孩子把自己丟到某個地方弄死。
但他是傻狗。
白靛想到這一層,他又忍不住揉了揉索南多蓬松的發絲。
看著倒是比以前聰明多了。
白靛心里想著,倒是輕松了不少。
面前的蟲子張開他的雙翅,雙翅呈現半透明的狀況,上面還布著怪異的花紋,雙翅比他整只蟲還要大,他繞到白靛的身后,用雙手握住白靛勁瘦的腰。
白靛看著索南多毫不猶豫伸進來的手,沉默片刻,用手拍掉他的爪子,讓他安分點。
索南多撇了撇嘴,似乎很不滿意,但蟲母的命令讓他卻只能乖乖的。
白靛也是第一次飛到空中,面前的山坡恰好擋住前方的道路,他感受到荒漠中的風在肆虐。
白靛的衣擺因為被吹開,露出了結實干練的腹肌,他的腰向里收,讓他的腰看著更瘦。
白靛不知道索南多想把自己帶到哪,他只覺得自己像個獵物被索南多拎起來,在半空中向別的蟲炫耀。
白靛被自己腦中的想法嚇了一跳,這里哪有什么蟲子。
不對……
還有法洛,白靛南中才想到這里還有只蟲,他覺得他們這個行為過于顯眼。
“索……”
利箭穿透空氣的聲音在白靛耳邊傳來,他半天沒回過神。
“我靠。”
白靛扭頭去看地面上射出的箭坑,他咽下口水,“快跑!”
他睜大雙眸向遠方看去,只見沙坡上出現一只蟲,金色的長發隨著風逍遙擺動,干練的服裝裹著他的身體,包得嚴嚴實實。
他的背后還背著弓箭,毫不猶豫對準空中的索南多。
白靛看見法洛搭在弓上的修長的手指,他咽下口水,“他不會射歪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白靛腦袋都是疼的,畢竟風這么大,哪怕他不想攻擊自己,萬一風一吹,吹到自己身上可真是倒霉。
白靛琢磨琢磨,準備跟索南多商量。“你要不把我放下來?”
“我覺得我會拖你的后腿。”
索南多輕笑,他把白靛摟得更緊了些,“當然不能把你放下來啦。”
他的聲音甜膩到了極點,“一旦把你放下來,我恐怕就死定了。”
白靛算是明白了,索南多把自己當作一塊盾牌,這缺德孩子。
白靛真想一拳頭把索南多按倒在地上,他咬牙,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臉上得表情算不好。
況且索南多也沒有告訴他這一舉動的目的,因此白靛只想著保全自己的性命就好。
站在沙坡上的法洛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蟲母窩在索南多的懷里,只覺得格外的刺眼,他垂下眼簾,長發飄飄。
他再次舉起手中的弓箭,然后向著索南多的雙翅膀射來,索南多敏捷的躲過了這支箭,法洛的弓箭上鑲嵌著寶石,在刺眼的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
索南多的體型較小,抱著豐腴的白靛倒顯得有些怪異,風吹著,白靛的手沒有著力點,在半空中搖搖欲墜。
白靛生怕自己把索南多晃下來,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在索南多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青紫的痕跡。
索南多感受到一陣疼痛,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
蟲母結實的手指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腕,但索南多卻沒有掙脫,反而是勾著嘴唇,享受著蟲母帶來的痛苦與痕跡。
他挑釁般的看了一眼看似鎮定的法洛,然后他的聲音在整個荒漠中響起。
“最后需要的東西就是一只蟲子。”索南多的聲音空靈,他的紅唇艷麗,襯著那張雪白的臉,更像是奪命的惡鬼。“獻祭這只蟲子就可以讓法陣順利的進行下去。”
“我覺得他剛剛好,你說是嗎?蟲母?”
最后的這句話是索南多趴在白靛的耳邊說出來的。
索南多的腦袋已經完全的化作了黃蜂的模樣,整個口器占領了大半張精致的臉。
他大張著口器,上面還流淌著涎水,用極快的速度向著山坡上的法洛飛去,攻想用自己的口器將他吞下。
白靛感覺自己的雙腿都要擦著沙坡上的黃沙。他趕緊抬起健壯的兩條腿。讓自己懸在半空中,起碼不會受到傷害。
因為這個動作,他下半身的衣擺被完全吹起,棕褐色的長袍直接黏在他的大腿上,露出比其他地方顏色更淡的膚色。
就在白靛以極快的速度從空中墜落下去的時候,原本在空中保持平衡的索南多身體一僵。
白靛感覺到哪里不對勁,他心里一慌,抬頭看去,只見索南多的一個翅膀被弓箭完全射穿。
黃黑色的血液從雙翅中迸射出來,向著半空中飛濺,滴落,最后被整個黃沙吞噬。
來自黃蜂身上的味道如此濃郁。
白靛趕忙去看離他不遠的法洛,法洛并沒有動用手中的弓箭,他只是保持著原有的姿勢。
不對,白靛心中想著,既然不是他動的手,那就說明這里肯定還有別的蟲子。
果然當白靛回頭看去的時候,原本藏匿在沙坡之后的蟲子都全部蜂擁而出,他們以法洛為中心,將白靛和索南多圍得嚴嚴實實。
白靛看了之后只覺得心里一慌,這些蟲子的數量太多了,并且他們的樣貌都格外的可怖。
趁著索南多受傷的時候,他們抓緊這個極好的機會。
法洛同白靛對視,然后瀟灑的勾著唇,他的手舉起來,然后手往下一放。
弓箭像雨滴一樣的射過來,這群蟲子的面無表情,但他們的眼底都冒起炙熱的光,快要把自己灼燒,并且都或多或少有蟲化的特征,非人的特征就顯得格外明顯。
白靛感覺自己快要被這些飛來的箭射穿。他欲哭無淚。
這群蟲子鬧事,跟自己有屁關系,自己只是一個過路人罷了。
白靛不相信這群蟲子的射箭的精確度,它們看著都快要瘋了。
白靛環顧四周,自己離沙子已經不遠了,只要從索南多的懷里出來,一切就都有可能。
白靛已經長了記性,這群蟲子沒一個善茬,哪怕索南多是傻狗,依舊會有他精明的一面。
索南多肯定死不了,所以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因此他趕緊松開緊握著索南多手腕的親手,想要從他的的懷里掙脫。
遭受到箭射入雙翅痛苦的索南多,箭頭不知道抹了什么東西,又或者放置了精神力在上面。
索南多的傷口竟然沒辦法痊愈,并且血液在源源不斷的從里面流出來。
索南多咧開嘴,低聲喃喃。
“好疼啊。”
一時之間竟真的沒有控制住白靛,手下松,讓他從自己的懷里跳下來。
就在這么一瞬間,所有的箭都穿破空氣,一齊進入到索南多的身體里。
耳邊是箭刺入身體的噗嗤聲,白靛還來不及確認索南多的狀況。
他緊閉著雙眼,就當他以為自己要掉進黃沙當中的時候,整個人緊繃著精壯的身體,就連胸肌都變得鼓囊。
從空中落下的白靛被原本站著的法洛穩穩當當的接住。
冰冷的懷抱讓白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立馬想到了接住自己的肯定就是法洛。
不愿意面對這奇怪的一幕,白靛捂著自己的眼睛,他呼出的氣炙熱,撲灑在法洛的胸口。
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靠,就讓我這么去死吧。”白靛忍不住向250吐槽,“你說他是不是要把我給弄死呢。”
他真的是不明白這群蟲子的腦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索南多那么光明正大的把自己抱著往天上晃,是來找找死的嗎?
看他的樣子,估計早就料到法洛會出現。
第063章 命令
白靛并沒有來得及去看已經掉落下來的索南多, 他整個身體也被站在黃沙上的法洛完全抱住。
法洛諷刺的勾著嘴角同懷里的白靛對視,“這是您給我的驚喜嗎?”
白靛沉默片刻,他舉著自己的手, 把法洛的臉往中間擠壓, 看到那張精致的臉被自己蹂躪得有些扭曲之后,他才從剛才的害怕中回過神來。
他爽快的從法洛的懷里面跳出, 掉落在黃沙上, 等到腳完全踩在沙子上的時候,他才感受到那份安全感。
法洛發覺他離開自己的身體, 那溫暖的體溫離開后,他就覺得懷里殘留的一點溫暖停留在他的身上,他莫名覺得有些不舍。
法洛沉默片刻, 然后把臉上浮現的失落抹去,他舉起手中的弓箭對準地上的索南多, 挑了挑眉,對著旁邊的蟲子安排, “到把它帶下去。”
“至于你。”卡洛抬著下巴矜傲地看向白靛, “跟我過來。”
倒在地下的索南多狀態并不是很好。他的雙翅已經被弓箭完全的射穿, 在中間留下橫跨雙翅的傷口,傷口流淌著的是黃黑色的血液。并且很快就被黃沙吞噬。白靛看了一眼就覺得感到難以言喻的疼痛。
他想找機會把索南多從黃沙中扶起來,但是又怕這樣子會激怒法洛。白靛的手指動了動,哪怕清楚這件事情肯定是在索南多的預料當中,但他還是難以避免的擔心索南多。
擔心他會疼,擔心他會收到傷害。
周圍的蟲子,聽了法洛的吩咐。
法洛似乎是這群殘缺的蟲子的領頭蟲, 他們點了點頭,粗魯的將索南多的身體搭在自己的肩頭上, 蓬松的水母金發在空中飛舞,殘缺的蟲子絲毫不顧及他的傷口。
白靛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法洛也不準備把他放走,畢竟他還記得當初白靛跟著塞地斯離開的事情,他的手心出現一根純白的繩子。
法洛睫毛顫抖,他先在白靛的脖子上比劃兩下,看著深色的肌膚同純白的繩子進行對比,帶著讓他忍不住顫抖的色.情的味道。
如果把繩子纏繞在白靛的脖子上,把那個凸出的喉結完全顯現出來。
把脆弱的脖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那該會有多好玩。
但法洛最后還是沒在白靛的脖子上把這繩子綁上去,而是在手腕上系上繩子,將他的手腕靠在一起。
白靛的手臂半是被迫的緊貼著,肩膀反而被迫向內折,把飽滿的胸肌完全擠壓,快要從衣領里掉出來。
繩子的另外一端則被法洛牢牢的握著了自己的手里。
法洛咬著自己口腔中的嫩肉,壓抑自己想要毀滅面前美麗的一幕。
“走吧。”法洛目前的狀況看起來更是得意,他的這幅模樣讓白靛更想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壞孩子拉去揍一頓。
白靛并沒有跟著法洛的話走,他反而是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盯著法洛,黝黑的眸子就這么深深的看著面前的雄蟲。
雄蟲系著高馬尾,整只蟲子顯得干練,精神力恢復正常后,倒是沒有以前那么恐怖。
他們幾只蟲子的膚色更顯蒼白,就像是常年待在巢穴不見光。
與白靛充滿生命力的膚色截然不同。
法洛雙手環胸,他的手里還握著繩子,毫不畏懼的同白靛對視。
“蹲下!”白靛突然厲聲說了這么一句話。
這兩個字在安靜得有些詭異的黃沙中回蕩。
法洛輕笑一聲,以為白靛是在命令自己,他剛想抬腿挑釁白靛時,他的腿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反倒是被外界強行按住。
法洛咬著牙,他想起來自己之前被白靛操縱的場景。
法洛深吸口氣,他不想被操控,于是他想突破這層束縛,想要站起來時,他的反抗卻讓他更得不到舒服。
法洛額頭冒著冷汗,像條最聽話的狗,聽從主人的命令,雙手撐在黃沙上,蹲在白靛的面前。
比面前的白靛矮了一截,也是在表示,他的地位比白靛要低上一等。
面前高大的蟲子隨著白靛話音落下,竟是毫不猶豫的直接蹲在了地上。
白靛的眼里浮起了淡淡的笑意,他的心里吹了個口哨。
忍不住夸了夸250,[不錯,這道具居然還有作用,比之前的雞肋道具好太多了。]
250得意的挺著胸對他說他,[嘿嘿,本來這個道具早就到了使用期限的。]
250突然放低聲音,小心翼翼的說。
[但是我走了個后門,讓它們延長了它的使用期限,這樣子的話道具就可以升級了,還能一直用著。]
白靛確實沒有想象到這居然是250給自己的福利,被人工智障坑了這么多次,總算是有一次可以撈到好處了。
法洛自己的身體不受他的控制,當著所有蟲子的面,就這么聽話的蹲在白靛面前,等待著蟲母的下一個命令。
白靛用還可以活動的手指搭在繩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控制著繩子。
力氣借助繩子傳達到法洛的手中,他的心里一驚。
白靛現在面無表情的模樣,反而讓他更想臣服在他的腳下。
法洛的行為讓其他的蟲子警惕的看向白靛。
他們的眼神大多空洞,沒有情緒,更多的還是屬于黃蜂的原型,以及背后的殘損的翅膀。
白靛能夠看清楚他們臉上的傷痕,不是用刀子或者其他弄出來的,反而是這群蟲子內部的精神力紊亂導致的。
白靛曾經在城內的貧民窟逛過一會,當時里面的蟲子雖然身體狀況算不得好。
但也能看出來他們眉眼間的美貌。
白靛曾經感慨的向250說過,這蟲子居然沒一個丑的,哪怕再難看,也不過是因為營養不良,但凡對喂些好吃的,必然不會是現在這幅樣子。
可是面前的這群殘疾的蟲子卻不一樣,他們的臉上的五官五官更多的是畸形的,看不出來一點美感。
但是面對這群殘疾的蟲子,白靛卻沒有感受到一點害怕,放在平時,白靛也只會遠遠的離開它們。
倒心里涌起的卻是自己也說不上來的心疼。
他想要問一問它們,問問這些可憐的蟲子——
你們到底疼不疼。
或者用自己寬厚的手心撫摸著他們的腦袋,安慰安慰他們。
這種情緒來的突然,連白靛自己也找不到來源。
“為什么會有這樣子的感覺?”白靛感到非常的悲傷,他好像能夠與這些蟲子共情。
感受他們因為精神力紊亂帶來的無邊無盡的痛苦。
白靛的手搭在自己的胸口上,他的面前出現一個畫面。
無數的蟲子跪倒在一片空曠的空地,精神力在源源不斷的向里面輸入。
白靛不知道面前的這一切。
是什么?等到他想要再去捕捉這個畫面的時候,畫面早就化成碎片,消失在記憶的長海當中。
白靛的話被250聽見了,他歪著腦袋,似乎不明白為什么白靛會感到疑惑。他懵懵懂懂的說道。
[因為你是蟲母,蟲子尊敬你,同樣你也會為他們獻上你擁有的一切,你會為他們感到悲傷,難受。]
是嗎?
白靛低聲喃喃,他的心里有著無數的疑惑,他從來只將蟲母當做是系統給自己的身份,這個身份的影響會這么大嗎?
索南多的狀態確實算不上有多好,他們將手中的弓箭直接對向昏迷過去了的索南多,想要用索南多來威脅白靛。
白靛眉頭一跳。生怕他們直接把箭插入索南多的胸口。
白靛知道法洛在這群蟲子之間的地位不簡單,很有可能是他們的首領。
于是白靛甚至沒把自己的手腕上的繩子,他就已經彎著腰同蹲在地上的,比自己矮上一截法洛商量。
“索南多傷得不輕,直接把他這樣帶回去,說不定他在路上就已經死了。”
白靛彎著腰,從法洛的角度恰好能把白靛領子里的春光看得一清二楚。
那深邃的眼眸,和飽滿漂亮的胸肌。
法洛想到了自己之前趴在白靛的胸肌,感受那帶著奶香味的心臟。
奶水很好的讓他恢復了清醒,從精神紊亂的痛苦中掙脫了出來。
可是,沒等他恢復正常,白靛就把自己拋棄,跟著別的蟲離開。
他永遠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只蟲。
法洛面無表情的想著。
聽到白靛這番話的法洛,心里更好受,他只感受到憋屈。
畢竟在法洛看來,這是白靛為了索難多而向自己求情。
說明他和索南多之間的關系并不簡單,他握緊自己的雙手,用鋒利的指甲穿透自己的手心。
手心脆弱的肌膚被指甲完全劃破,但法洛卻像完全沒有察覺到一樣。
他讓那股疼痛在自己的身體里回蕩。
“關我什么事情?”法洛抬起頭,同白靛對視,“他死了又關我什么事情?”
“我巴不得他死,難道不是嗎?他在城中享受著送去的圣水,哪怕精神力紊亂也不用被送出城,所有的規則都因為他打破。”
法洛沉默片刻,他頓了頓,“而現在你卻在讓我對他好一點。”
“那誰來對我好一點呢?誰來救救我呢?”
“蟲母?”
第064章 小球
白靛能夠感受到他話語中的悲傷, 他心中就像是堵了塊石頭,悶悶的,他想要把法洛擁入懷中, 但看他現在的這幅模樣, 瀕臨崩潰。
眸底涌起的是悲傷與難受。
白靛把捆住的雙手放在他的面前,低聲道:“我不想任何蟲子死在我的面前。”
他的聲音很低, 同樣也帶著點安撫的感覺。
“就像你說的, 我是蟲母。”
白靛向著法洛露出笑容,他背對著日光, 在自己的每一塊肌肉上灑上金燦燦的光芒。
如同蜂蜜一樣可口。
白靛解除對法洛的束縛,他讓自己變得盡量溫柔點,讓法洛相信自己。
他會心疼法洛, 他大概能把過往捋清楚,塞地斯說他們都不會精神紊亂, 而作為他們兄弟的法洛,卻因為精神紊亂被趕出城中。
說明這只是個幌子, 法洛的身體確實出了點問題, 但和精神力紊亂并不搭邊。
能做出這種事的, 只可能是蓋里爾。
塞地斯生死未卜,而法洛又被逐出城。
還有,那張照片。
蓋里爾究竟想做什么?
白靛不明白,但他知道不管是塞地斯還是法洛,又或者是索南多,或許就像說的那樣,他們都是傀儡。
被操縱的傀儡。
法洛是已經掙脫了蓋里爾控制的傀儡, 白靛抿著自己飽滿的唇,他的唇就像是被可人的櫻桃。
咬上一口, 就會從里面迸發出汁水。
白靛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對于蟲子的吸引力會有多大。
如果知道,他就會合理利用自己的這幅容貌。
他雖然同情法洛的遭遇,但這并不代表自己會憐憫法洛,畢竟白靛還記得法洛之前對他的冒犯。
白靛的余光瞥見趴在蟲子肩頭的索南多上,他垂下眼眸,看索南多的狀況確實算不上好。
但是,白靛卻莫名相信,這一切不過是索南多裝出來的。
幫索南多還是幫法洛……
白靛的心里很快便有了答案,索南多可能和傻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無論怎么說,他都會選擇傻狗。
“我知道。”法洛從地上起身,方才的痛苦讓他有些頭暈目眩,快要站不穩,還是白靛用肩膀撐著他,才沒讓他摔下去。
法洛又恢復平常冷漠的表情,“帶著他走。”
他的這聲命令是對著蟲子們下的,他深吸口氣,“別讓他死了。”
有法洛的這句話,有的蟲子雖然不滿意,但也只能這么做。
白靛得到法洛的這句承諾,他總算是放下心來,背著索南多的蟲子動作果然溫柔了許多,沒再向之前那樣。
既然法洛聽了自己的話,那白靛也愿意給他一點好處,白靛把自己束縛著的雙手遞到法洛的面前。
“牽著我走。”白靛還為他找好臺階,“畢竟,這片荒漠很危險,我需要你保護我。”
法洛手上的動作有一瞬的停滯,他趕緊掩蓋這份不自然。
“哦。”
他眨眨眼,沒有多說其他的,但是也沒有把白靛手中的繩子松開。
反正,這是白靛自己要求的。
光滑的繩子系在白靛的手腕,不像是在束縛他,反而像是某種情.趣。
他用手勾住繩子,淡漠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白靛。
“那你現在跟我走。”法洛扯住塞地斯手中的繩子,似乎這樣就能永遠與蟲母永遠在一起。
白靛嗯了聲,他沒有掙扎,沒有反抗,跟隨在法洛的身后,同他一起前去荒漠的深處。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偌大的荒漠中。
只有叮叮作響的鈴聲,隨著風飄散在空中-
皇宮。
蓋里爾手中舉著茶杯,里面是濃郁到極點的紅茶,他抿了口,左邊的盤子里是一大塊猩紅的血肉,正在散發熱騰騰的白汽。
這塊血肉還在蠕動,上面是一個接著一個的空洞,翻開紅色的肉,底下卻早已被毒素腐蝕。
他坐在高樓的陽臺上,向城外遠眺。
蓋里爾知道索南多切斷了自己與他的聯系。
他的這個最乖的“孩子”,偏偏又是最像卡拜,他們同樣能夠與神明對話。
神明嗎?
蓋里爾將叉子插入肉中,他表情冷漠扭曲,唇角幾乎要開到耳邊,“我會把蟲母留下。”
用盡所有的辦法。
蓋里爾已經找到有用的辦法,只要用……這個……
把蟲子的血肉喂給蟲母吃。
蓋里爾發出滿意的喟嘆聲,他垂著腦袋,“蟲母,蟲母……”
一陣風吹過,露出白紗后的一切,是濃香的巢穴,還在向下流淌著黃色的蜜,黏膩的細絲連接著周圍的一切。
把整個巢穴都完全覆蓋。
蓋里爾收起裝滿紅茶的杯子,他靠在椅子上,觸角撕破人皮探出來,正直勾勾的注視著遠方。
索南多的小心思他一清二楚。
等到蟲母被他留下來后,作為傀儡的他們,也就失去利用價值,該去死了。
蓋里爾心想。
他心情頗好的喝著杯子里的紅茶。
等待著蟲母再次回來-
白靛跟在法洛后面不知道走了多久,這群蟲子體能恐怖,感受不到疲憊,反倒是他因為烈日,曬得身上蒙上一層汗水,浸濕領口的布料,貼在胸肌上。
勾勒出性感的線條。
他累得弓著腰喘氣,臉上浮現出潮.紅,惹來周圍雄蟲的注視,他們大多是已經喪失理智,更像是被法洛控制的軀殼,但他們從心底就想親近蟲母。
哪怕沒認出蟲母的身份。
白靛忍不住向后拉自己的繩子,吐槽,“還要多久?”
他往法洛的背后一倒,健壯的肌肉幾乎就要把法洛的身體遮得嚴嚴實實。
他的每一塊肌肉都是堅硬的,上面還散發出熾熱的體溫。
快要把法洛整只蟲灼燒干凈。
白靛沒注意到法洛僵硬的肌肉,他喉結滾動,額頭靠在法洛的后頸,高挺的鼻梁抵在他的后頸。
而高馬尾的發絲則掛在白靛的臉邊,他喘著氣,似乎在誘惑面前的雄蟲。
“我好累。”
“快到了。”法洛按捺住不斷跳動的心,他的觸角情不自禁的豎起來,快要興奮的纏繞在一起。
“再等等。”-
和法洛說的一樣,他們很快便到了目的地,這是荒漠中用沙子制成的小屋子,白靛看著這些淳樸,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破爛的房子,心里一驚,直起身體,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們就是住在這里?”
得到了法洛的回答,法洛牽著束縛白靛的繩子,引著他來到屋子中間,這里只有一張普通的小床。
法洛把繩子系在中間的柱子上,白靛靠坐在床邊,他能夠行動的地方不過半米。
白靛還想說什么,他的嘴里被塞入一個圓滑的小球,小球把他的口腔撐得撐得嚴嚴實實,嘴角處也被撐開,小球的兩段是黑色的皮制帶子,正束縛在他的臉頰。
“唔唔唔……”
白靛完全沒反應過來,他撲騰著雙腿,卻只能發出幾聲語氣詞。
[我來翻譯一下,咳咳咳……]250又一次沒察覺到奇怪的氛圍,它清清嗓子。[法洛!你個王八蛋!有本事把我松開,我們來對決!把我關起來算什么男人!]
[哎呀,他確實不是男人,再怎么說他也只是個雄蟲……]
250嘰里咕嚕,碎碎念念。
白靛氣得想跟它拼命,可現在最重要的確是讓法洛把自己的口腔里的小球拔出來。
白靛用眼神示意法洛,法洛接受到他的目光,可他只是無辜的歪著腦袋。
“我只是想試試。”法洛的白皙柔軟的手順著白靛的額頭,再一路向臉頰,向著喉結,“看來,你只有開口講話才能命令我。”
法洛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向被自己關在房間里的白靛,他的口腔也被塞得鼓鼓囊囊。
法洛的眼里浮現出瘋狂,他用手輕輕的撫摸他的臉頰,輕笑。
“真是可惜。”
白靛想要用舌頭把這個小球頂出去,但完全沒辦法,這塊小球與他的口腔嚴絲合縫,完全與他的口腔融為一體。
看來,法洛早就決定這么做。
靠。
臭蟲子!
白靛只想把最初還同情過法洛的自己拎出來揍一頓,讓自己不長記性。
可惡。
法洛拍著手,他偏過頭向外頭的荒漠看去,只露出半張昳麗的臉。
“噓,你就好好在這里待著。”
白靛嗚嗚的喊著,可法洛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氣得白靛差點沒暈過去。
可惡的雄蟲。
等到法洛離開了好一陣,白靛才弓著腰,他讓自己冷靜下來,臉上全是淡漠。
他緊皺著眉毛,眉間留下一道痕跡,讓他看起來更不好接觸。
他嘗試的想要從繩子里掙脫出來,但根本做不到,這繩子看起來柔軟,實則把他的手完全束縛在柱子上。
他越是掙扎,越是只能在手腕處留下一道紅痕,看起來格外扎眼,讓人想要在他蜜色的肌膚上留下更多的痕跡。
但可惜的是,這幅美景卻沒有蟲子能夠看見。
白靛放棄了這種耗費體力的無用功,他垂下眼簾,讓自己停下來。
索南多的目的是什么?
白靛沒忘記,他們來這里是為了尋找能夠開啟法陣的道具。
但是……
上一個道具是吸收血肉的玫瑰,索南多卻又平白無故的讓他們被法洛發現。
難道!
他的目標是法洛?
第065章 情話
白靛的口腔已經變得非常酸痛, 小球把他的嘴里塞得滿滿當當,口水快要兜不住的往下流。
他靠在柱子上,感慨悔恨, “都怪我信了法洛的鬼話。”
[你老是對他們心軟。]250吃醋的吐槽, [可你看,他們都是壞孩子。]
[一點也不聽話。]
可是。
白靛垂下眼眸, 法洛確實很可憐, 他也很心疼那些變得不成樣子的蟲子。
不知過了多久,白靛只覺得頭暈目眩, 他已經睡了一會,等到他醒來的時候,白靛還沒從方才昏沉的狀況中清醒過來, 只是呆呆的盯著角落的一塊地方。
直到有靴子從門外踩進來,白靛才發現這蟲是誰。
依舊是法洛, 他好像是去完成了什么任務。
他整只蟲看得神清氣爽,他的臉頰有著一抹血, 法洛漫不經心的用指腹把他臉頰的血液擦干凈。
“蟲母, 餓了嗎?”
白靛聽他這么一說, 肚子確實咕嚕咕嚕的響起來,他卻完全沒有不好意思。
畢竟,是這破蟲子害得自己,被困在這里。
白靛隨意的點了點頭,他當然餓了。
他想著,只要法洛一把自己嘴里的口球取下,他就立馬對法洛施加詛咒。
最起碼, 也要讓他繞著整個荒漠跑上十八圈,累得在地上爬不起來才好。
白靛漫不經心的想著, 他用舌尖頂著口球,就等著法洛把口球取下,他就用力喊出命令法洛的話。
“我剛才,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法洛輕蔑的笑了笑,他總是這樣,他是蓋里爾三個孩子中最為反叛的那個,或許是因為他的“精神力紊亂”,被趕出城中的原因。
“不管我和他們有什么仇。”法洛拍了拍手,發出奇怪的掌聲,在慶祝嗎?
又不是在慶祝。
“總得先讓你留下來才好。”
他的金眸看起來無比黯淡,這抹金色像是混雜了某種黑,看起來才會如此可怖。
白靛心里一慌,他趕緊質問250,“把我留下來是什么意思?”
他并不覺得,留下來,就是單純的留在荒漠。
“他們不會想要把我留在這個世界?”
這不行。
白靛需要探求世界的真相,況且待在這個世界也太過于憋屈了。
250卻信誓旦旦向他保證,[宿主,你不要隨便擔心,怎么可能會把你留下來,他們做不到的。]
哪怕有了250的保證,白靛還是覺得有些心虛。
他轉動著眼珠,搖頭向法洛表示,自己現在并不餓,不需要食物。
可法洛卻像沒看到他的拒絕一般,眼眸神經質的緊盯著他,“好了,蟲母需要乖乖的吃下食物。”
“這樣,你才能為我生下蟲蛋,不是嗎?”
法洛手指抓著勺子,在碗里攪拌,白靛能夠嗅到碗里傳來的香甜味,這種味道并不難聞,甚至這股香味成功的勾起了他胃里的饞蟲。
白靛的口球止不住的順著唇角向下流淌。
法洛用手指接住這口水,他伸出猩紅的舌尖,珍惜的舔舐著來自蟲母的口水。
讓他幸福的蜜汁。
他瞇著眼睛,吹著滾燙的粥,這粥是純紅的,上面還飄蕩著零星的幾根肉絲。
明明是相當惡心的一碗粥,可白靛看了,腦中卻只有一個想法。
吃掉。
把這些全部吃掉。
法洛等到碗里的粥不燙的時候,他把粥放入自己的嘴里。
看著可口的食物落入別人的嘴里,白靛的心里浮現的是可惜。
他實在是太想吃了。
這種渴望壓過了他的理智,不行,是壞孩子。
壞孩子居然搶走自己蟲母的食物。
應該懲罰他。
這是白靛腦中唯一的想法,他吞咽著口水,還沒等他做出別的動作,法洛用手拿開他口腔中的口球。
口球與舌尖有著幾根銀絲相連,在口球被取出的時候,這幾根銀絲也在同一時刻變斷。
白靛剛想開口說話,法洛的唇就貼過來,他撬開蟲母的牙齒,將吞入的粥全部塞入蟲母的口腔中。
他知道這粥對蟲母的吸引力,果不其然,蟲母的眼底閃著亮光,甚至主動跟隨者法洛,用舌尖與他相碰。
搜刮著他口腔中的每一處,以及每一滴粥。
好好喝的粥。
只是,這個味道好熟悉。
白靛隱約記得,蓋里爾給自己食物的時候,那些食物里也有這種味道。
是蟲族食物的特色嗎?
白靛不明白,但他已經變得餓死了,等到把僅剩的粥喝完后,他甚至開始撕扯法洛的唇。
法洛的唇被撕扯著,不斷的留著血液,那種鐵腥味卻讓白靛如此渴望。他貪婪的從里面汲取血液。
法洛看蟲母對自己的依賴,他忍不住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
對,沒錯。
就該是這樣。
法洛笑著。
他瞇著眼睛,由蟲母帶來的疼痛卻讓他無比的快樂。
他如此的渴望。
他就以這樣的姿勢,把粥全部送入到蟲母的嘴里。
看著蟲母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表情,他才開心的挑眉。
真好。
這樣的話,蟲母就不會把自己忘記。
一碗粥灌下去,白靛有些撐了,他的小腹微微鼓起,讓他看起來格外的圣潔與美麗。
白靛仰著頭,與破舊的小屋格格不入。
這一幕刺傷了法洛,他捏緊自己的手,如果,自己沒有被趕出城堡的話,他也能給蟲母,最好的東西。
法洛的手搭在他的小腹上,輕輕的向下擠壓。
白靛感受到不舒服,他的嘴里又被塞入小球,根本沒辦法質問法洛。
法洛更加肆無忌憚地用手壓著他的小腹,他本來就惡劣,他是個從不順從管教的雄蟲。
法洛嗤笑,“這是為您的將來做好準備。”
法洛無辜的歪著腦袋,讓馬尾順著一邊歪去,“畢竟,您以后要懷蟲蛋,而蟲蛋會把您的肚子,撐得這么大。”
“那里會變得透明。”法洛輕笑,“好看嗎?”
死變態。
白靛用眼睛瞪著法洛,早知道他最開始就下命令,讓法洛去死!
“好了。”法洛垂下眼眸,“您在這里好好休息。”
他故意用您這種字,可偏偏他現在與白靛的身份發生變化,白靛只是被他囚.禁的柔弱的蟲母。
多可憐哇?
法洛差點沒笑出聲。
白靛對著法洛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法洛沒機會蟲母的無能狂怒,他聳了聳肩,然后離開了這個屋子。
白靛被困在這個屋子里,他在心里默默算著,應該是被困了兩天。
法洛并沒有要把他放走的意思,他還是忌憚白靛那能夠命令人的本事,就連小球也是一直塞在白靛的嘴里,從來沒取走。
每次,只要那粥送入他的身邊,白靛的意識都會變得渙散,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些粥吞進去,看著就像個瘋狂的,沒有理智的蟲子。
這分明不是他自己。
白靛想,他不傻,法洛送來的粥肯定有問題,詭異的紅色和漂浮著的肉絲,白靛每每想上一次,都覺得頭皮發麻,可他偏偏沒有拒絕的能力。
這粥,分明就是用蟲子的血肉做成的。
白靛想想就要吐出來。
可他的身體卻在與他作對。
白靛簡直快要瘋了。
即便在這么崩潰的狀態,白靛還是想到了一處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這種味道,白靛也聞過。
是在蓋里爾給他的飯菜里,也會有這種味道。
白靛喉結滾動,心里涌起一股后怕。
他們說的留下,究竟是什么?
法洛又來喂粥,白靛把粥喝下去,他還沉浸在美味的粥的余韻中,健壯的身體靠在柱子上,肌肉緊繃著,時不時的抖動。
他的眼神放空。
而法洛則躺在他的大腿上,白靛的大腿的確是豐滿,況且是布滿肌肉的大腿,線條優美。
法洛躺在他的大腿處,他知道因為這些天,把白靛關在這里。
蟲母對他的印象肯定變得很差。
法洛長嘆一口氣,他呼出氣,仰頭看向頂上。
“蟲母。”
法洛握住白靛的手,讓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他輕笑一聲,“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法洛的聲音很輕,他似乎變得相當疲憊。
白靛從那種虛弱的狀況下掙脫下來,他掀開眼皮,沒有回話。
事實上,他也沒辦法回應法洛。
他皺了皺眉,法洛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郁的,可口的血腥味。
讓他聞了,只想撕扯著法洛外表的一層人皮,把血肉全部吞下去。
也是。
喂了這么久的血肉。
法洛的身上肯定有著許多的傷口。
法洛嗅著白靛手心的香味,他沉迷躺在蟲母懷里的溫暖。
“蟲族自誕生以來,就生存在這片地方,偌大一個地方,只有這一小塊地方可以活。”
“好像是被設定成這樣,不過,這或許就是一種設定,就像我是憑空出現,作為一個失敗品。”
“所有的雄蟲精神力都會紊亂,只有城外的圣水能救他們,可我,卻沒等來圣水,就被判下死刑,趕出城外。”
“后來,我才知道,我在城外,是為了等待。”
白靛的眼睛睜大,他震驚的看向躺在自己懷里的法洛。
法洛的臉色格外蒼白,他的唇沒有一點血色。
本就陰冷的臉看著更讓人不敢接近。
“沒錯,是為了等待蟲母,可是蟲母啊,我等了你這么久,你卻降生在城內,而我這些年,卻成了笑話。”
法洛回憶自己過去的那些年,當他知道,自己肩負著找到蟲母的責任。
他是如此的開心。
他游走在城外,只希望能夠在某一處與蟲母相遇。
白靛無奈的想要向他解釋,他在哪里出現,全都得看人工智障250,他自己又沒辦法決定。
黑鍋不能往他頭上叩。
法洛接著說,“所以這是你欠我的,要還給我。”
法洛吻著他的手心,在述說最后的情話。
第066章 回去
白靛想捂住他的嘴, 他總覺得法洛說的這些話不吉利。
總像是在說遺言。
他不愿意聽見這些話。
可法洛大概是說累了,他眼神怪異的看向白靛。
“我有些渴了。”
白靛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直到法洛解開他的口球, 用舌尖挑開白靛的唇, 他吮吸著蟲母的舌尖。
兩人如此的親密,來自蟲母呼出的熱氣撲灑在他的臉上。
白靛大口大口的喘氣, 他想咬住法洛的舌尖, 讓他吃痛縮回去,而他就趁著這個時候質問法洛。
問他是不是個蠢貨。
但他最后還是沒咬上去, 因為他怕這只蠢蟲,被他咬了,也不會縮回去。
反而去享受那種疼痛。
不得不說。
自己現在對雄蟲已經非常熟悉了。
白靛苦笑。
他壓根就不想這樣, 法洛的額頭抵著他的額頭。
“讓我自私一回。”
法洛的馬尾落在白靛的肩膀上,他親了親白靛的唇角。
“蟲母。”
法洛把話說完后, 他再次離開屋子,只是, 這一次, 他離開的時候, 深深的看了眼白靛。
白靛意識到什么,他發出嗚嗚的聲音,想要把法洛留下來。
蠢蟲,蠢蟲。
法洛彎著腰,他還沒有,還沒有懲罰這只蠢蟲。
他怎么能,就這么去送死。
白靛咬緊自己的牙, 他壓抑自己內心的悲憤。
他的腦袋散發出疼痛,好痛, 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不斷的向下滴落,他的額頭繃出青筋。
白靛腦袋突然塞入許多的記憶-
“您要為了……去死嗎?”身披長袍的蟲子跪倒在他的面前。
“您能不能,為了我……活下來?”
白靛看不清這只蟲的長相,但他很清楚,夢中的自己根本沒機會蟲子的請求。
他沉默片刻,最后還是邁開腳步離開。
“我是蟲母。”
蟲母,意味著責任-
“菲白靛,菲白靛。”
白靛的額頭上放著一只格外冰冷的手,讓白靛從夢魘中逃脫,他喉嚨感到疼痛與干啞。
費力的睜開眼鏡后,白靛看清了面前蟲的模樣。
是索南多。
他正完好無損的站在白靛的面前,水母樣式的金發乖順,他看著白靛這幅模樣。
手搭上他嘴里的小球,輕輕一勾,上面殘留著的是蟲母的口水,他迫不及待的用舌尖去舔舐,去品嘗。
好甜。
好喜歡啊。
“索……索南多。”因為小球放得太久的原因,白靛遲遲沒有恢復原樣,他艱難的開口。
“法洛呢?”
他沒有詢問索南多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傷口為什么又會消失得一干二凈。
他現在只擔心那只蠢蟲。
“真是讓蟲嫉妒。”索南多瞇著眼睛,他總愛擺出這副無辜的樣子,哪怕熟知他的蟲,都知道他最為惡毒,最懂得去裝。
“如果不是因為我還有事沒有完成,這么好的事怎么會落到他的身上。”
索南多憤憤不平,他臉上露出嫉妒,“應該讓蟲母吃我的血肉才好,我的血肉才是最好的。”
只可惜。
讓他占了這個便宜。
這么一來,蟲母就會一直想著他了。
白靛卻緊緊盯著他,“法洛呢?”
索南多收回自己臉上夸張的表情,他一言不發的解開束縛在蟲母手腕上的繩子,即便繩子已經夠柔軟了。
但是經過蟲母的反復掙脫,還是在上面留下了讓蟲厭惡的傷痕。
他低聲喃喃,“真是可惜了。”
讓法洛死得那么輕松。
蟲母真的好善良。
即便是面對那樣冒犯他的雄蟲,都能夠選擇去原諒他。
憑什么!憑什么!
索南多覺得有些生氣。
蟲母不應該這樣善良。
“我帶你過去。”
白靛站起來的時候身體還有點不穩,畢竟被關在這里的日子太久了。
他費力的撐著身體想要站起來,最后還是靠著索南多的肩膀,他才能夠邁出腿。
一步又一步的向外挪動,等走到屋子外面的時候,白靛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得沒道理,他只是被關起來幾天罷了。
白靛才發現,在這里的石頭上,或者石頭后面,都坐著眼神空洞的,已經異化了的雄蟲。
他們表情如出一轍。
“他們……”
索南多這次卻及時解答了白靛的疑惑,他不想再讓蟲母把過多的目光給別的蟲。
“他們已經死了。”
索南多的表情同平常一模一樣,“所有的雄蟲在被趕出城外后,只會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死。”白靛的身體頓住,他呆呆的看向這些軀殼,它們的主人早已經死去。
剩下的不過是一具尸體。
為什么會這樣。
“不是有圣水!”白靛咬著牙,“為什么不給他們喝?”
這是白靛最不明白的地方,明明可以多帶一點圣水喂給他們,它們就可以不用去死了。
“因為他不想讓你看見。”索南多歪著腦袋,“你知道嗎?蓋里爾不想讓你看見這些蟲子,他怕你會心軟。”
“事實果然是這樣,你確實會心軟。”索南多感到非常的不滿,但他也沒辦法。
“我現在帶你去看法洛。”
白靛看他蹦蹦跳跳的向前走,完全沒有別的負面情緒,他心里稍微放松。說不定,法洛根本就沒死。
也許就是自己的胡思亂想。
白靛在安慰自己,他承認自己對法洛,生氣大過于同情。
但他不想看到法洛死,為什么呢?
白靛在問自己,他突然想到一句話,我是蟲母。
“靠。”
他算什么蟲母?它不過是借著蟲母的這個身份來完成任務的。
白靛深吸口氣,越往那里過去,白靛越能嗅到一股子鐵銹味,這鐵銹味如此的濃郁,熏得白靛腦袋發昏。
他的心里突然覺得不好受。
他費力的快步向散發著血腥的地方過去,直到停住腳步。
只見在粗糙的黃沙上,畫著精致詭譎的法陣,在法陣的各個位置,分別放置著肢體。
這些肢體是來源于某只蟲子。
在法陣的最中央,由法陣散發出的昏暗的光芒,照射在正中間的蟲子的尸體上。
一對透明且薄的翅膀已經失去生機,躺在法陣上,一動不動。
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白靛的懸著的心終于是走向寂靜。
他雖然沒看到法洛的樣子,這具蟲子的尸體卻讓他感到無比的數字,白靛清楚的很,這是法洛的尸體。
他咬著下唇,質問索南多。
“是誰殺的他?是你嗎?索南多!”
他的最后三個字可以稱得上是責備,本來一臉無所事事模樣的索南多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白靛。
“您說什么?”
索南多的眼睛里很快存著兩汪淚水,快要流下來。
他無辜且不可置信的看向白靛,“你為什么這么想我?”
“明明是他自己選擇死亡。”索南多氣得胸口起伏,但這怒火并不是針對白靛,而是針對法洛。
“他是自己把身體分成幾部分。”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在你的心里留下一點痕跡。”
白靛茫然的看向索南多,但是當他看到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在上面留下痕跡,他的心里覺得格外的難受,他用手撫摸著索南多的臉頰。
粗糙,且布滿繭子的大手在撫摸過后,在索南多的臉上留下一道痕跡。
“你,你怎么能這么兇我。”索南多委屈巴巴的咬著下唇,同白靛對視,仿佛在看一個負心郎。
白靛覺得牙酸,他從法洛死去的事實中回過神,他彎著腰,把索南多擁入懷中。
“好了,好了,不要傷心了。”
索南多把腦袋靠在白靛的肩膀處,他帶著哭腔嘴硬道:“我才沒有傷心,都怪你太兇了。”
白靛從來沒這么兇過他,這次確實因為法洛,這只邊緣蟲,這個事實讓索南多覺得氣氛。
索南多平復完心情,他垂著眼角,用復雜的語氣同白靛說,“他哪怕不自殺,他也會被蓋里爾弄死。”
白靛察覺到索南多似乎要和自己說很重要的事,他屏住呼吸,認真的去聽。
“因為我們是蓋里爾的分身,他想弄死我們就弄死我們。”
“分身!”白靛提高聲音,他的腦袋一時之間沒有轉過來,如果索南多是蓋里爾的分身的話,那傻狗又是誰。
怪不得250回復是又不是。
果然是是又不是。
因為分身的緣故,索南多并不能被算作是只獨立的蟲。
“法洛已經在外面游蕩很久,他身上的精神力早就沒用了,但是,蓋里爾最近在忙一件大事,他需要更多的力量。”
“一件大事?”當想到連蓋里爾都可能是傻狗后,白靛就覺得這個世界變得無比的荒謬。
“沒錯。”索南多點頭,“他想用自己的力量,把整座城的蟲子全都弄死,把這里弄成是一個囚籠,用來困住你。”
白靛搖了搖頭。
他的這個舉動卻讓索南多不開心,“你覺得我在騙你嗎?”
“不是,我只是還有點不清楚。”白靛用悲傷的目光看向擺放得高高在上的神像,“法洛為什么要死,他的死和法陣有關?”
索南多被白靛這幅發怒的樣子驚到,他舔了舔唇,迷戀白靛的一切。
“對,法陣的啟動需要的是神明分.身的血,塞地斯被關起來了,而法洛又快死在蓋里爾的手中。”
“不如讓他自己選擇死亡,結束這一生。”
索南多看白靛的表情實在是傷心,他磨了磨牙,不情不愿的又加了一句。
“他也不算是死,他本來就是從蓋里爾的體內分出來的。”
“他現在只是回去了。”
“你不必感到悲傷與難過。”
第067章 緊張
白靛有些懵, 從蓋里爾的身體里分出來,他猛得抬頭,與索南多對視, 蒼白到有些透明的少年眼中正含著笑同他對視。
但那種笑卻讓白靛感到后背發涼, 他不明白索南多為什么要把事實說出來。
如果法洛是分身,那索南多呢?塞地斯呢?
白靛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眨眼, “我,我知道, 我們現在,是……”
“將他帶回去,用來啟動法陣。”索南多歪著腦袋, 他的劉海垂在額前,“你就可以見到真正的神明。”
白靛低著頭沉默片刻, 隨即粲然一笑,他的笑容很開朗, 一排白牙整齊, “我懂了。”
“好。”
白靛舔了舔有些干燥的開裂的唇, 他平復自己的心情,直面躺在法陣中的法洛的尸.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50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大吼大叫,它被嚇得瑟瑟發抖,白靛被他喊得腦袋嗡嗡的。
他咬緊自己的腮幫子,威脅250,“安靜下來!”
250哭唧唧, [宿主,你不怕嗎?]
怕。
怎么會不怕?
血腥殘忍, 半異化的黃蜂仰面躺在法陣中央,它的腹部被完全剖開,血淋淋的肉從里面流出來。
還有他的觸角,耷拉在涂滿法陣的地面。
濃重的血腥味幾乎要把白靛整個環繞,他喉結上下滾動。
“起碼有進展了。”白靛偏過頭,不想面對這樣惡心的場景。
“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皇室蟲。”
“卡拜。”-
索南多讓法陣吞噬干凈法洛的尸.體,只剩下空氣中的味道,在顯現他還存在過。
白靛心里涌現起莫名的悲傷,他曾經雖然討厭過法洛的自以為是與冒犯。
但是……
白靛想,他只是個被拋棄的可憐孩子。
現在又一次的離開了。
法洛的軀殼最后凝聚成一塊金豆,被白靛握在手中,冰涼的觸感卻讓白靛有些恍惚。
就好像還在握著法洛的手。
“我有些生氣了。”索南多抱住白靛的腰,他的個子不高,腦袋卻剛好能埋進白靛的胸口。
那里柔軟,富有彈性,況且,還有乳汁。
索南多想起自己曾經品嘗過的奶水,他忍不住咽下口水。
“你這么想念法洛,如果有天我也離開了,你會不會想我?”
索南多低聲問道。
白靛看不清他的表情,被他的話給說的咯噔一下。
“你會離開!”
白靛握緊索南多的手腕,他手背青筋繃起,似乎沒辦法容忍這種情況的發生。
在他這里,索南多幾乎可以跟傻狗等同。
如果他再一次離開的話,白靛不覺得自己能夠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當然會。”索南多笑了笑,他的金眸中像是布滿細碎的星光,“我是他的分身,總有一天會回到他的身邊,他的體內。”
“哥哥,救救我吧。”
索南多踮起腳在白靛耳邊說話,他的聲音很輕,似乎在怕被別的蟲聽到。
白靛接住他的身體,他捏緊索南多的胳膊,他在阻止,阻止索南多的離開。
“不會的。”
白靛的聲音格外的堅定,但他心里想的卻跟說的截然不同-
至于留在荒漠里的異化蟲子們,它們在被拋棄到城外的時候,就只有死亡這一條路。
它們活不下來的。
精神力紊亂是沒辦法解決。
白靛深吸一口氣,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干燥的空氣和黃沙,他站在略高的沙坡,在思索。
思索什么呢?
他在想,如果是自己的話,他早點來的話,他會想把這些蟲子救下來。
白靛的腦中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都覺得自己變得圣母。
畢竟,他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以自己的利益為先。
算了。
他睫毛顫抖,看著索南多用一把火把這些異化的蟲子燒毀,看著他們的身體在火焰中掙扎。
傳來的只有燒焦的臭味,白靛卻沒有后退,他只是皺著眉面對這一切。
他沉默不語,將面前惡心的一幕全部攬入眼底。
索南多的半張臉被火光舔舐,精致如娃娃的臉此刻卻面無表情。
白靛下了決心,想跟索南多說什么話的時候,卻被面前的蟲攔住。
索南多將食指抵在唇上,“噓。”
“他來了。”
索南多這次斷開聯系的時間太長了,長到蓋里爾沒辦法忍受。
他動用自己與索南多之間的關系,強行讓索南多再次在自己的眼皮下,在自己的掌控中。
白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他時時刻刻都在被蓋里爾監視。
“神經病。”
白靛突如其來的一句神經病讓250摸不清頭腦。
它小心翼翼的開口,[你是在罵我嗎?]
250幾乎要哭出聲,[你怎么能罵我呢?]
白靛面無表情,又回了它一句,“人工智障。”
[嚶。]
回去的路卻格外的順利,索南多用手環繞住他的腰,扇動著翅膀帶著往城中飛去。
已經知道蓋里爾在背后監視著他們,但白靛并不打算就這么的保持沉默。
以蓋里爾的偏執程度,白靛不敢想象他會做出什么事。
“城中還有許多蟲子是這樣的嗎?它們能活多久。”
索南多知道白靛問的是那群精神力紊亂的蟲子,他瞇著眼睛,乖乖的開口。
“哥哥,你管他們做什么?”
索南多聲音甜膩,“蟲子繁殖能力強,它們死了,會有新的蟲子補上,只要你能夠懷上夠多的蟲蛋,到時候蟲族就不會滅亡。”
白靛一時間沒分清索南多說出這話是因為什么,直到他看到索南多對著自己眨了眨眼。
他是因為在蓋里爾面前故意這么說的。
白靛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似笑非笑,“蟲蛋嗎?”
白靛沒再繼續說下去,他自然是要生蟲蛋的,但是,在生蟲蛋前,他需要見一次所謂的神明,看看,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索南多拎著白靛很快就來到城門口,他們才進入到城中,白靛就看見城門聚集著一隊的守衛,守衛的中心是一輛馬車。
地上跪著的是普通的蟲子們。
面對這么大的場面,白靛忍不住咽下口水。
心里頗為緊張。
第068章 用處
索南多面對這么奇怪的場面, 卻沒有多余的表情,他不愿意松開緊握著白靛腰的手,反而挑釁般的看向馬車。
“王后。”
蟲子們對著白靛齊刷刷的喊出這個稱呼。
魁梧高大的男人竟有點手足無措, 他輕咳一聲, 向旁邊挪動。
但隨著他的挪動,這群蟲子竟也調轉反向, 對著他再次跪倒在地。
面對這些恭敬的蟲子, 白靛的第一反應也不是王后這個稱呼。
但這卻讓索南多咬緊牙,他表面還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表情淡然的樣子,但卻早就拉緊警報。
他知道,蓋里爾肯定是想好了辦法。
他把自己的親兄長囚.禁, 頂替了兄長的身份,再把自己切割, 讓自己的分身分布在各處。
為了等候蟲母的到來,他費盡自己所有的精力。
現在終于等到了, 他一定會把蟲母鎖在這個地方。
神明不過是個幌子。
在白靛看不見的地方, 他露出陰惻惻的笑, 他也會把蟲母留下來。
蟲母不能離開。
索南多的這個想法一出,他就察覺到有蟲在注視著自己,他抬眸看向馬車內,來自蓋里爾的精神力威壓,他被刺了一下,心臟隱隱作痛。
蓋里爾在警告他。
索南多露出無辜的微笑,哎呀, 他還是太得意忘形了,才會被蓋里爾發現自己的想法, 看來他要注意點了。
嘻嘻。
蓋里爾從馬車上下來,他眉眼精致,高挺的鼻梁線條流暢。
他臉上的是標準的笑容,他看向自己在蟲群中略顯茫然的王后。
忍不住發出喟嘆。
蓋里爾拄著手杖,緩緩向白靛而來,他迎著風來到白靛的面前。
看向自己年輕的蟲母。
接過旁邊守衛手中的披風,他蓋在蟲母的身上,冰冷的鏈條穿過他的皮肉,最后在胸肌中的溝壑中打結。
凸顯出他優越的身材,白靛的體型展現出他的生命力,在場不會有一只蟲懷疑,他的乳汁可以孕育強大的蟲子。
即便王室并未對外宣傳過他的身份。
但如此美麗的蟲子,散發出清香的乳汁,如此的香。
蓋里爾挑起他的下巴,他的身上總是環繞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但此刻,白靛從這種香味中聞到刺鼻的血味,他臉上略過一絲反感,他討厭這樣讓人惡心的血味。
蓋里爾用手帕輕輕擦拭白靛額頭上的汗珠,他把手帕握在手中,然后單膝跪在地上,他輕輕吻上白靛的手背。
“我們的婚禮將在四天后舉行,法陣也會在那時開啟。”
蓋里爾的眼尾泛起淡淡的細紋,他笑得溫柔。
白靛看到他的這幅表情,背后忍不住冒著冷汗,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是個陰謀。
他想到索南多說的話,蓋里爾要把他鎖在這座城中。
他捏緊自己的手,把蓋里爾的手握在手心,他的力氣很大,在蓋里爾的手背留下一道紅痕。
“好。”
他答應了蓋里爾的求婚,在他的身后,是曾經跟他有過親密行為的少年,如今,他在所有蟲子的面前,答應了比自己大上許多的蟲子的求婚。
這個進入中年的雄蟲。
但他不會退縮。
白靛想,他不可能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蟲子嗎?
白靛勾著嘴角,“我答應你的求婚。”
他收斂眼中的情緒,他的任務還沒完成。
他要活著,不過是群雄蟲罷了。
它們太過于放肆,甚至冒犯到蟲母。
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白靛的眼珠閃爍了下,他的耳后出現堅硬的外殼,但很快就又消失不見。
白靛沒察覺到這種異樣,他眨了眨眼睛,眼中重新恢復清明。
白靛把自己的手放置在蓋里爾的手中,他在眾蟲的注視下向著馬車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馬車內一片沉默,蓋里爾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他的表情似乎從來都不會變。
“250,任務是要生下蟲蛋,對嗎?”
[嗯。]250趕緊幫他解釋一番,[只有你一生下來,我就能幫你脫離這個世界。]
“我完成這么多任務,就沒有什么獎勵嗎?”白靛眼底閃爍著厭煩的光,他實在是討厭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境況,只希望自己能夠變得更加強大。
[理論上來說是沒有的。]250很可惜的說道,不過過了一會,它又悄悄開口,[但我能幫你走個后門,比如,幫你激發精神力。]
“精神力?”白靛覺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聽說過這個詞,好像是獨屬于蟲族的能力。
“我也能使用精神力嗎?”白靛舔了舔自己豐滿的唇,半是不可置信地問道。
他見識過精神力的威力,如果自己能有精神力的話,他就不用管這群蟲子們。
至少能壓制他們。
[當然可以。]250驕傲的說,[你可是蟲母!你的精神力只會比他們更強大,沒有蟲能比過你。]
“哦吼。”白靛來了興趣,他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感慨,“真的能嗎?”
他太過于沉浸在自己與250的對話中,伸著自己的身體,披風從他的肩頭滑落,他的衣領大敞著,蜜色的溝壑若隱若現。
他的身材很好,只是,在脖子的側面,密密麻麻的紅痕像是某種挑釁,對王與本體的挑釁。
蓋里爾冰涼的指腹貼在白靛的脖子上,他驀地開口,“是在和誰說話嗎?”
白靛被嚇了一個激靈,差點以為250被發現,他回過神,裝作無事的聳肩。
“我能跟誰說話。”
白靛輕咳一聲,他轉移話題,“這是……法洛……”
他攤開自己的手,把手心的金色小球暴露在空氣中,“他死了。”
“索南多說,他就是你。”白靛的聲音很輕,他同蓋里爾對視,“這是什么意思?”
蓋里爾眸色漸深,他看向躺在白靛手中的小球,輕笑一聲。
“神明降下神諭,說蟲母將會出現。”
“可我的時間不多,我只能將自己分成許多份,這樣,才能夠讓我找到你。”
蓋里爾感慨,“這樣才能救下你。”
“讓你免去死亡。”
“死亡?”白靛咯噔了一下,什么死,他會死嗎?
不對,他其實已經死過一次。
白靛腦子里全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還沒摸索出個所以然來,他的身體就動不了。
白靛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一股無形的力束縛著他。
“你在做什么!”
白靛總是忽視自己,蓋里爾思索,他面上卻不顯示別的情緒,整只蟲看著格外自然。
“你總是在忽視我。”蓋里爾撫摸著他的側臉,他眼里透著點癡迷,癡迷的目光與他成熟的臉形成對比。
蓋里爾外露的情緒讓白靛頭皮發麻,他第一次見蓋里爾這幅模樣。
蓋里爾把他的衣領挑開,冰冷的指尖順著胸肌不斷的向下。
在皮肉下,是鮮活的血液和香甜的乳汁,他捏住心臟的頂端。
噗嗤——
“滴答滴答……”乳汁順著下頜線滴落,蓋里爾的睫毛上也掛著乳汁,
他臉上的細紋明顯,配上乳汁,反而有種怪異的感覺。
“他們都喝了吧。”
他的計劃就快成功了,一直緊繃的那根神經此刻也放松下來,一直被他抑制的惡劣的心思從心底里冒出來。
“看來他們都很喜歡。”
白靛面對蓋里爾的時候,總有種尷尬,因為蓋里爾的模樣過于成熟,年長的丈夫會讓白靛產生一種錯覺。
哪怕他現在把白靛的衣領全部掀開,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膚,那滑膩的觸感讓蟲子愛不釋手,脖子出露出大片的絨毛。
但在旁人的眼里,他依舊是那副紳士溫柔的模樣。
白靛卻看不得他這幅模樣,想把這張道貌岸然的臉皮給撕下來,于是他翻身跨坐在蓋里爾的身上,健壯的大腿緊靠著蓋里爾的腰上。
“你也喜歡嗎?”
“丈夫?”
白靛附身在他耳邊說著這話,他吐出的熱氣吹開了白發。
蓋里爾摟住他的身體,沒有正面回答他這個問題,他的指間還流淌著黏膩的乳汁。
“噓。”
蓋里爾把金色的小球放置在手心,“你知道它有什么用嗎?”
蓋里爾彎著眉,他總是用這幅溫柔的模樣,“我曾見過神諭——蟲母是留不下來的。”
“我不信這個。”蓋里爾沉浸在回憶當中,他頗為懷念的搖搖頭,“它們總是說我不夠資格。”
“可現在,你卻在我的懷里。”
白靛眼皮一跳,他想起索南多說的,蓋里爾要把自己鎖起來的事,他翻身從蓋里爾身上下來,竟是想臨陣脫逃。
可蓋里爾沒有輕易放過他,他見白靛正在往身旁跑去,他沒有過多阻攔。
于是在白靛打算從馬車上跳下去的時候,精神力束縛住他的腳踝。
白靛咬了咬牙,他用手想要把這個精神力脫開。
靠。
他的雙腿被精神力綁住,一點點的往蓋里爾的方向拖。
“把我放開!”
白靛兩眼通紅,他討厭死這些精神力,如果他有能力的話,他一定要把這群瘋子的精神力全部砍斷。
蓋里爾將他的衣擺往上掀,露出肌肉線條優美的后背,然后一點點的吻上去。
“我現在來告訴你。””這顆球有什么用。”
第069章 割斷
他的背光滑, 腰向下塌,勁瘦的腰結實有力。
腰窩上搭著蓋里爾的精神力。
偏金色的精神力握住他的腰部,帶著強硬的味道, 不讓他掙脫, 白靛的全身都被他控制住,根本沒辦法動彈。
他咬著牙, 金色的圓潤的小球順著背向下滑落。
直到停留在尾椎骨處。
金色的小球的上面還布滿了屬于昆蟲外殼的凸出的小點, 密密麻麻,惹得白靛頭皮發麻。
“我不想知道它有什么用!”
白靛的大腿處纏繞上的精神力, 把腿肉都往下壓了一點,在上面留下痕跡。他的大腿肉本是緊實的。
但不知是不是曾生下過蟲蛋的原因,又或者是這些天蓋里爾喂給他的食物。
白靛的腿肉變得松軟了點, 落在精神力中,更像是一灘水, 快要流淌出手心。
蓋里爾將金色的小球抵在尾椎骨處,“你不能離開。”
說罷, 金色的小球消失在他的指尖, 一寸寸的消失在他的面前, 被吞噬著。
起初,有些困難,但好在蓋里爾用蜜涂抹在小球的全身。
白靛悶哼著,他咬緊牙,不愿意發出一點聲音。
瘋子!瘋子!
外物終歸不屬于他,他在排斥著這個球,但卻沒有任何作用, 蓋里爾好心的幫他把小球推回原處。
被蜜包裹的小球很快便被較高的體溫融化,一股香甜的蜜在空中彌漫。
馬車中的小桌子上擺放著碟子, 碟子里面的是粘稠的蜜,這蜜呈現半透明的樣子。
白靛能感受到小球在融化,他幾乎都要崩潰,他怎么會不知道這球是法洛化成的,一想到這里,白靛就覺得反胃。
總覺得自己是把法洛的尸體也跟著一塊吞進肚子里。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污染。
惡心死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白靛強忍著惡心,他擠出這幾個字質問蓋里爾。
“它是我身體的一部分。”蓋里爾好心的用手擦干凈他眼角的淚珠,“它與你的身體相融,這樣的話,就會讓你跟這個世界產生聯系。”
“這樣就可以把你留下來。”蓋里爾看似笑了,實則眼底一片平靜與冷漠。
白靛心里一驚,雖然他早就聽索南多提過這件事,但是由蓋里爾親自說出來,他還是覺得害怕。
況且,聯系。
什么聯系?
如何聯系。
白靛一概不知,但很快他就會知道,這個聯系會從哪來。
他的體內探出來一根半透明的線,白靛眼睛都瞪大了,他不可置信的,下意識的就要伸出手去把這根線扯出來。
但是蓋里爾卻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動作。
“別動。”蓋里爾輕笑,他半是威脅的說道,“你會很痛的。”
他看著蟲母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那張原本就硬朗的臉上,露出的害怕恐慌的表情。
“瘋子!”
白靛卻勾著唇,“我偏偏就要把他扯了。”
白靛這輩子最討厭別人威脅自己,他握住那根半透明的線,并沒有直接把它扯出來。
他手背的青筋暴起,竟是想直接把線從中割斷。
第070章 卡拜
蓋里爾的臉上的笑意更濃, 他輕飄飄開口,“不可能的。”
就如蓋里爾說的那樣,白靛用盡了力氣都沒能把這根半透明的精神力掐斷。
他狼狽的垂著腦袋喘氣, 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他靠坐在一邊,胸口起伏, 碩大的胸肌被汗水浸透, 像是蒙上一層可口的蜂蜜。
蓋里爾把白靛摟在懷中,他能夠感受到白靛正處于發蒙的狀況, 兩眼迷茫。
蓋里爾如同最惡毒的蟲子,說出的話都淬著毒液,“多好看。”
“你再也不能離開我了。”
蓋里爾的聲音讓白靛排斥, 他能感受到,極高的溫度就要把他融化。
蓋里爾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角開裂,一條縫隙順著唇角一直向著耳垂下, 然后露出黑黢黢的口器。
他吮吸著蟲母的唇瓣, 就要把他吞入自己的肚中, 不讓他離開。
馬車中傳來的接吻的聲音自然讓外面的索南多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表情淡漠,守在馬車邊,似乎并不在意馬車中發生的一切。
但蓋里爾似乎不愿意放過他,他調動精神力,讓索南多看清馬車中的一切,讓畫面在他的眼前出現。
索南多表情凝固,他看到了, 看到漂亮的蟲母正窩在自己的“父親”懷里喘息,乳汁順著溝壑不斷的向下滴落, 與深色的肌膚相互映襯。
漂亮到讓索南多沒辦法挪開眼。
越發的覺得在蟲母身上舔舐的蓋里爾礙眼。
不應該這樣!不應該!
索南多幾乎要把自己的手心扣破,血液順著手腕處不斷地滑落。
索南多面無表情,平淡到仿佛沒看到這一切。
—
白靛被關起來了。
他的腳踝處是一根細細的鏈條,鏈條像冰涼的蛇,盤踞在他的腳踝。
他身上只纏繞著一件薄紗,精神力化作的半透明線連接了他與這個世界。
白靛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靈魂在被撕扯,撕扯著留在這里。
半透明的線從體內長出來,他的上面布滿著密密麻麻的堅硬的毛,用手指一碰,就會在指腹留下痕跡。
白靛不愿意往下看,他只覺得自己會被線折磨死。
他用手觸碰窗戶的玻璃,在上面留下水霧,白靛咬牙質問250,“我要是死在這里,你也別走了!我們一塊死!”
[嚶,宿主,你也太愛我了。]
[我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可我死不了啊,我最多被關機。]
[宿主,我陪不了你死了!]
250有些傷心的哭唧唧,它真的挺喜歡自己的這任宿主,它抽抽鼻子。
白靛瘋了,他真的快要被逼瘋,他需要更多的力量。
他感到更痛苦的是這群蟲族的冒犯,它們不應該這樣。
它們只能跪在地上,祈求自己的憐憫。
白靛自暴自棄的躺在床上,他懶得再去回應人工智障,半合著眼,保存體力。
“蟲母。”
自從蓋里爾在他面前撕下虛偽的面具后,他再也不裝了,“你在想些什么?”
白靛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血腥味,這股血腥味仿佛與他的身體融為一體,讓人聞了聞,便覺得心情煩躁。
“管你屁事。”
白靛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蓋里爾。
可蓋里爾卻不以為然,紳士的拎著被角,替白靛蓋在他的腳踝,然后輕輕的吻上去。
“您不必擔心。”
“我會讓您過得快樂。”
“我看到你就覺得心煩。”白靛不留情面的說出這話,“你不覺得自己惡心嗎?”
“況且,我覺得索南多或者塞地斯都要比你好。”
蓋里爾臉上有些許的扭曲,他當然知道白靛對索南多的態度要比自己好上許多,無非是因為他更年輕,身體更為強壯。
蓋里爾知道自己的年齡太大了,原本蟲母的降臨的時間會更早,但他囚禁自己的兄長,兀自學習法陣,企圖成為唯一能觸碰蟲母的雄蟲。
可他沒有這種天賦。
于是他只能調出自己的分.身,有趣的是,索南多與自己的兄長仿佛如出一轍。
蓋里爾厭惡嫉妒,卻也無能為力,他要讓蟲母誕生。
只能依靠索南多。
白靛看他這幅模樣,只覺得心里的郁悶都少了許多,他勾了勾唇角,嘲諷道:“你現在年紀大了,說不定……”
“都不行了。”
“我行或者是不行,蟲母會知道的。”蓋里爾手中端著一碗粥,他輕聲道:“況且,塞地斯和法洛都死了,你覺得索南多還能留下來嗎?”
白靛眼睛突然睜大,他沒想到蓋里爾居然這么心狠,塞地斯……居然死了……
蓋里爾極開心的看白靛因為自己露出這幅痛苦的表情,他心情痛快了許多。
“沒錯,索南多最后也會死去。”
他將勺子遞到白靛的唇邊,“把它喝了。”
白靛毫不留情的把這碗粥推到一邊,他嚴肅的同蓋里爾對視。
砰——
這碗粥就直接摔在地上,只留下碗的碎片。
“滾。”
蓋里爾表情怪異,他露出一個僵硬的笑,隨后把地上的碎片和粥里血紅的肉給清理干凈。
嘖。
算了,蟲母不想吃就算了。
畢竟,他也不想讓塞地斯骯臟的肉污染蟲母。
臨走前,他恭敬的向白靛行禮,便彎腰從房間里離開。
白靛看到他離開,忍不住把手握成拳頭錘向墻面。
“靠。”
一群瘋子。
“下個世界,最好讓我遇到年輕點的雄蟲,至少能從小掰直。”
250撓了撓腦袋,把白靛的話記下了。
白靛也知道現在的自己沒辦法同蓋里爾抗衡,但是,蓋里爾剛才的話肯定被索南多聽得一清二楚。
他就不信索南多會懦弱的待在一邊。
他也是個小瘋子啊。
白靛張開雙手雙腳呈大字形躺在床上,他已經過于疲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被自己這么刺激,短時間,蓋里爾恐怕也不會自找無趣。
他總算是有點私人時間。
白靛的眼皮做來越沉,他摸了把自己的寸頭,竟直接睡過去。
白靛能夠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他不知香味從哪里傳來的。
他只能迷茫的睜眼,他看著晃蕩的“墻”,竟有一時的茫然,“墻”怎么會晃?
[宿主!不是墻啊!]250趕緊提醒他,[你倒了。]
倒了?
白靛這才回過神,他發現自己正倒掛在柱子上,腦袋正朝向地面。
怎會如此。
白靛滿臉驚恐,他吞咽著口水,他現在頭暈目眩,況且,他身上披著的長袍正因為引力向下垂,直接把他的腦袋蓋住,露出八塊腹肌和明顯誘人的人魚線。
白靛呸呸呸了幾口,想把衣袍從自己的臉上弄開,但可惜的是,并沒有成功?
“蟲母?”白靛聽到有蟲喊這個稱呼,就誤會自己被發現。
他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半大的少年正披著長袍,他嘴里念念有詞,手里還舉著個法陣。
“蟲母該長什么樣呢?”
半大的少年躺在法陣中間,恰好與白靛對視,偏偏他又看不清白靛的模樣,自顧自地說話。
“他會很好嗎?”卡拜疑惑的問,“不過,我們都會喜歡蟲母的。”
他很快便釋懷,彎著眉,用牙咬著法陣的一端。
看他這幅模樣,白靛想揉揉他的腦袋,讓他別這么做。
法陣臟死了。
卡拜輕哼,”到時候,我就讓蓋里爾先去親近蟲母。”
“哥哥要讓給弟弟。”
卡拜雙手合十,“唔,我還要學會更多的東西。”
卡拜被關在宮殿許久了,他已經學會自言自語,打破這份沉默與安靜。
“好了,今天開始,重新召喚蟲母。”
卡拜跪在法陣中,他低著腦袋,在他的身邊,浮現起一圈又一圈的符咒。
他睜開雙眼,然后將法杖插入法陣當中,將符咒全部擊破,他的表情嚴肅。
然后,法陣破了。
卡拜頹廢的躺在地上打滾。
白靛就用這個姿勢,倒掛在柱子上,看卡拜耍賴。
“嘿,還挺乖的。”
250好心提醒他,[蟲子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你都被騙好多次了。]
白靛沉默不語。
250得寸進尺,[你看吧,我覺得你有的時候比我還傻嘞。]
白靛咬著牙,低聲道:“滾!人工智障。”
250委屈,但不說,它躲在墻角,孤獨的畫著圈圈。
嚶~
白靛才說完這句話,底下的少年又重新爬起來,他撇了撇嘴,“算啦,再努力吧!”
他重新揮著法杖,乖乖的重復著先前的動作。
一次,兩次,三次。
也不知道總共過了多久,白靛看得都快睡著了,少年也沒有進展。
就在卡拜要放棄的時候,法陣散發著溫和的光,符咒環繞在他四周。
砰——
白靛就看到有本書直接憑空出現,砸在了卡拜的腦袋上。
他齜牙咧嘴的揉著自己的金發,然后雙眼冒著金光,看向地上的書。
“哇!”
“是新的資料。”他每日重復一樣的動作,無非就是想獲取更多,有關于蟲母的消息。
他眨眨眼,虔誠地翻開面前的書。
白靛也有些好奇,費力的探著腦袋去看書上記載的東西。
[蟲母將會失去。]
[與蟲母交.配將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