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周淮琛試了一遍回來, 最后又讓人把?三匹馬全?牽回了馬廄。
孟逐溪傻眼兒,好笑地走?到他身邊,提醒他:“周隊長, 我還沒騎呢。”
“知道。”周淮琛看向后面的李叔,“勞您幫我把?破曉牽出來, 套上馬鞍。”
李叔見他最后一匹馬都沒選,也有些吃驚, 不過還是聽他吩咐,去把?破曉牽了出來。
破曉是一匹栗色阿拉伯馬, 頭精致,背部?挺直,肌肉發(fā)達(dá), 腰部?短而有力,毛發(fā)濃密, 尾巴高高翹起。交到周淮琛手上時, 李叔想想還是問了一句:“剛才那三匹馬出什么問題了?”
他是養(yǎng)馬員,要是馬出了問題而他卻沒有發(fā)現(xiàn), 屬實?失職。
周淮琛拉過破曉的韁繩, 另一只手順著?它頭頸的毛發(fā)安撫。
“身體沒什么問題,性格也確實?溫順, 就?是肌肉力量差些, 如果遇見膽子太大的初學(xué)者,容易給她整得失去平衡, 到時候帶著?人一塊兒摔。”
周淮琛說“膽子太大”的時候,還側(cè)眸看了身邊的孟逐溪一眼。
孟逐溪:“……”
不是, 她勾他的時候膽子大不代表她其他時候膽子也大啊!
李叔笑說:“這些新進(jìn)來的馬年紀(jì)是還不大,等過兩年肌肉能強壯些。”
“現(xiàn)在問題也不大。”周淮琛哼笑一聲, 看向孟逐溪。
他就?是,男人的通病,有媳婦兒以后學(xué)會偏心了。
給別人騎的馬差不多?就?行,給那丫頭挑的馬就?得萬無一失。不然她那么冒失,沒輕沒重的,到時候整得馬前腿一軟,連人帶馬摔下去怎么辦?
破曉是匹好馬,肌肉有力,速度耐力出眾,最主要反應(yīng)快,聰明,遇見狀況了能迅速應(yīng)付,就?是性子烈了點兒。
周淮琛給牽到訓(xùn)練場,手耐心地順著?它頭頸部?的鬃毛撫摸,又控制著?韁繩,讓馬側(cè)頭看孟逐溪:“看見沒,我媳婦兒,你一會兒帶著?她跑,不準(zhǔn)給人摔下來,知道嗎?”
這會兒的周淮琛哪兒像個威嚴(yán)冷肅的隊長?完全?就?是一中二沙雕少年,把?孟逐溪都看樂了。
“它能聽懂嗎?”她問周淮琛,笑嘻嘻的,也不知道是在笑馬,還是在笑人。
周淮琛挺自信:“能啊,怎么不能?這家伙聰明得很?。”
孟逐溪點點頭,忽然說:“邊敘都知道喊我弟妹,那你讓它喊我嫂子唄。”
周淮琛:“……”
孟逐溪沖他眨眨眼。
周淮琛給她整無語了,拉過她來到馬的左前方,又把?她右手放在馬鞍上:“別耍嘴皮子了,快上馬。”
周淮琛一只手幫她安撫著?馬兒,一只手幫她調(diào)整上馬的姿勢。孟逐溪按照他說的,左腳踩上馬鐙,借住腿部?和?周淮琛的力量輕輕向上彈起,右腿一跨,輕而易舉就?坐上了馬背。
她自己也很?驚喜,拉著?韁繩,高高坐在馬背上。周淮琛又過來幫她調(diào)整姿勢,腿貼著?馬腹,腰挺直,臀部?坐實?,同時給她講初次騎馬的要點。
他說話的時候,小姑娘就?睜著?明亮的眼睛直直看著?他,也不知道聽沒聽進(jìn)去,反正看他的眼神直白?愛慕。
給周淮琛心都看化了,本來還想訓(xùn)她兩句,讓她認(rèn)真點兒聽,后來硬是覺得問題不大。不認(rèn)真就?不認(rèn)真吧,又不是去參加比賽,馬也給她選了最好的那匹,他又在邊兒上盯著?,還能真讓她摔下去不成?
就?這么說完一遍,本來到嘴邊的“記住了嗎?”,生生轉(zhuǎn)了個彎兒,出口就?成了:“要我上來嗎?”
給孟逐溪倒是聽吃驚了,看了眼馬背:“你要跟我共騎?”
她還不樂意了?周淮琛哼了一聲:“怕你摔下來。”
這邊的馬跟放牧場那邊不一樣,訓(xùn)練場上的馬上了馬鞍,馬鞍不算寬,兩個人擠擠也能坐,但是會很?擠。想想到時候那畫面,周淮琛從身后拉韁繩,順勢攬過她的腰,她的腰窩緊緊貼著?男人硬實?的小腹,兩人的大腿緊緊貼在一塊……
“那多?曖昧啊。”孟逐溪臉熱熱的,眼睛卻越發(fā)明亮了,水汪汪的。
也不知道是在拒絕還是在邀請。
周淮琛就?當(dāng)?小姑娘是又在勾他了,笑了一聲,不無暗示說:“這才哪兒到哪兒。”
“往前坐點兒。”周淮琛沖她點了點下巴,示意她給他讓點兒位置出來,他好上去。
孟逐溪卻坐著?沒動,手拉著?韁繩,扭扭捏捏說:“我想跟你共騎。”
周淮琛:“?”
他懷疑他們兩人之間至少有一個聽不懂普通話。
“但不是這種共騎。”孟逐溪眨眨眼,“我想跟你一人一馬,一起在草場上馳騁。你不用慢下來照顧我,隨你怎么意氣風(fēng)發(fā)躊躇滿志,我都可?以跟上你。”
周淮琛微驚,他確實?沒有想到眼前嬌滴滴的小姑娘會這樣說。
她以前在馬場看過不少馬術(shù)表演,卻從沒有想過騎馬,一開始讓她選馬,她眼睛里那猶豫的神情,明顯是連要不要騎都沒有想好。他早看出來了,這小姑娘惜命,除了撩他,在別地兒膽子都挺小的,也懶,不愛受累,就?想舒舒服服地躺著?,得過且過。
他以為,她來騎馬只是想找個機會跟他親熱。
“怎么想的啊?”他問。
“不怎么想,就?是喜歡你。”
馬術(shù)頭盔將小姑娘的臉襯得越發(fā)小,白?凈的皮膚,水汪汪的眼睛,她是錦繡榮華里精心澆養(yǎng)出來的一朵嬌花,嫩得能掐出水。可?是每每看他時,眸光堅定又勇敢,每一次說喜歡他,眼神熱烈又真摯。
“周隊長,我不是凌霄花,我要做木棉,和?你站在一起,共沐風(fēng)雨。”
周淮琛眸光微動,漆黑的眸子直直看著?她。半晌,忽然哼笑一聲:“都讓你櫛風(fēng)沐雨了,還要我干什么?”
他也就?是嘴硬,心里已經(jīng)默認(rèn)一會兒教會她要點,要帶著?她去草場那邊跑馬了。見她馬術(shù)頭盔沒系緊,還示意她低頭,細(xì)心地替她調(diào)整下巴帶,扣緊鎖扣。
“行了,去吧,先慢點兒。”
孟逐溪卻坐那兒沒動,不好意思地說:“你剛說的那些,能再說一遍嗎?我沒聽見。”
周淮琛:“……”
得,也不用問怎么沒聽見了。他的感覺一點兒沒錯,他剛才跟她說話的時候,這丫頭盡忙著?看他了,什么也沒聽進(jìn)去。
他斜挑著?眉,拿她話反問她:“你不是要做木棉嗎?”
小姑娘理直氣壯:“對啊,沉迷你男色的木棉!”
周淮琛:“……”
男人舌尖舔了舔后牙槽:“行,早晚讓你沉迷到求饒!”
*
孟逐溪學(xué)東西挺快的,悟性不錯,小時候最開始其實?是學(xué)跳舞的,教她跳舞的老師也很?看好她,說她悟性好,小姑娘聰明,干啥都帶點兒天賦。可?是她懶啊,有天賦也沒用,一天天得過且過的就?想躺平,尤其是跳舞這玩意兒,每次跳之前還要來半小時軟開,她覺得疼,學(xué)了個半吊子。想來想去覺得還是畫畫最輕松,往那兒一坐,畫筆隨便涂涂,最后畫成什么樣甭管,反正苦勞到位了,能感動到別人,情緒性價比高,又改而去學(xué)畫。
一開始跟周淮琛來馬場主要也就?是想看他騎馬,她本來就?迷戀周淮琛身上那股血性和?野性,想想這樣的男人縱馬馳騁,那得多?么英武啊?簡直荷爾蒙爆棚!
晚上回去兩人順勢倒在一張床上,他白?天騎馬,晚上……嘿嘿!
她還特別小心地收著?這小心機,沒表露出來,省得壞男人又該說她空心眼兒多?。
可?是當(dāng)?親眼看到他奮不顧身沖進(jìn)驚亂的馬群,飛身上馬,策馬馳騁去救素未蒙面的小孩,親耳聽到他的過去,聽到他小時候的事,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
周淮琛是風(fēng)雨雷電下長出的一棵菩提樹,俠義真誠、熱血善良。
這個男人真的,很?好很?好。
孟逐溪對他的喜歡始于他的身體,他的男色;后來又一步步迷戀于他的性格,男人身上的痞氣與正氣矛盾又勾人,勾得她欲罷不能,更加想要得到他;直到今天,她看著?馬上的周淮琛,忽然意識到自己早已深陷,她對他的喜歡已經(jīng)不僅僅是想要擁有,她還想要交付,想要跟他站在一起。
她不是菩提,但她可?以做堅韌的喬木,跟他站在一起,相濡以沫,共沐風(fēng)雨。
孟逐溪用一個上午的時間掌握了騎馬的技巧,下午,周淮琛也上了馬。兩人出了訓(xùn)練場,一人一馬,恣意馳騁在廣闊的草原。
馬蹄噠噠,風(fēng)聲呼呼吹過兩人的耳畔,吹起他們的頭發(fā)和?衣角。前方是一望無垠的生機,遠(yuǎn)處的山脈淡化成壯闊的輪廓線。
他們是戀人,也是自己。迎風(fēng)盡興,意氣風(fēng)發(fā)。
小姑娘愛美,后來嫌頭盔不好看,豪氣上來,壓根不顧男人的反對,扔了頭盔,扯掉發(fā)繩,讓一頭烏黑蓬松的長發(fā)在風(fēng)里肆意飛揚。
周淮琛怕她馬術(shù)還不嫻熟,現(xiàn)在速度這么快,一會兒磕著?碰著?傷了哪兒,嚴(yán)肅地喊她全?名:“孟逐溪!”
“什么?”小姑娘應(yīng)聲回眸,漂亮的大桃花眼里都是明媚的笑,呼喊聲夾雜在恣意的風(fēng)聲里。
就?那么一眼,男人瞬間就?沒了脾氣。
小姑娘在馬上回眸看他的那一眼,那一個剎那,讓他過了這么多?年,終于懂得了當(dāng)?年中學(xué)課本里那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他沒有六宮,他只是覺得這一刻,無限風(fēng)光黯然失色。
她不是凌霄,她也不用去做木棉,她就?是牡丹。
明媚傾城,鮮活自由,花開時節(jié)動京城。
第42章 第 42 章
縱馬馳騁雖然酣暢淋漓, 但?對于習(xí)慣躺平的懶豬孟逐溪而言,美是美了?,就?是一天下來?, 骨頭都快散架了?,尤其是屁股和雙腿, 又酸又疼。
周淮琛還幸災(zāi)樂禍笑話?她:“一天抵你十?年運動量?”
孟逐溪氣得跳上去捶他,周淮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看小姑娘撲過來?打他,沒躲, 還順勢把人抱了?起?來?。雙手?托起?她的臀,她的腿自然環(huán)上他勁瘦的腰,兩人面對著面, 腰腹緊緊貼在一塊兒。
這個姿勢就?算是對情侶也曖昧得不行。
孟逐溪本來?要揍他的,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雙臂環(huán)著他的脖子。因為被他托舉著, 比他高出了?半個頭,視線從?上往下看著他。
“干嘛?”她忽然不好意思起?來?, 眨眨眼, 小聲問?。
“不是累了?嗎?抱你回去,幫你省點兒力氣。”他笑得不正經(jīng)。
馬場上還有人呢, 有來?騎馬的, 也有工作人員。孟逐溪可丟不起?這個人,飛快地看了?下周圍, 拍拍他的肩:“快放我下來?,有人看呢。”
“沒事兒, ”他混不吝地勾勾唇,“你擋著我臉了?, 他們看也只能看著你,反正看不到我,我不丟臉。”
孟逐溪給他逗得真往他肩背上用力揍了?兩下。
男人身上哪兒哪兒都硬邦邦的,她那點兒花拳繡腿他壓根不當(dāng)回事兒,還笑。結(jié)果小姑娘揍完他,又甜甜地抱住他的頭,在他耳邊親了?親,說:“周隊長,你真的很喜歡我啊。”
甚至不是用的疑問?,就?是陳述。
周淮琛:“……”
操,真的被這丫頭拿捏死了?!
晚飯還是在小莊園吃的,孟逐溪是真累了?,累太過,胃口?都不怎么好了?。周淮琛看天也快黑了?,問?她:“要不今晚就?住這兒?”
孟逐溪心動地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在她原本的計劃里,她確實想讓他白天騎馬,晚上……咳,算了?,她都要散架了?,遭不住。
不知道周淮琛是怎么做到精力如此?充沛的,明明大家一起?騎的馬。
回去車程差不多兩個半小時,孟逐溪一上車就?睡得昏死過去。半路,她聽見雨珠霹靂啪嗒打在車頂和車窗的聲音,又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大雨如注,在高速上濺起?一片蒙蒙的雨霧,車燈打在雨霧里。男人坐在駕駛座上,黑眸專注地看著前方。
大G的車內(nèi)空間算是比較寬敞的,但?在這一刻也顯得逼仄狹小。外面大雨傾盆,雨聲滂沱,車內(nèi)只有他們彼此?清淺的呼吸聲。
孟逐溪怕他一個人開車?yán)郏瑨暝?來?跟他閑聊。
周淮琛一開始以為她是睡醒了?,聊了?兩句才發(fā)?現(xiàn),這丫頭還迷糊著,就?是單純想陪他開車,他又好笑地哼了?一聲,讓她自己睡她的。
她老實說:“我怕你累。”
“不累。”
孟逐溪不信:“嘴硬。”
她挺會共情的,自己騎個馬累成什?么樣,就?總覺得周淮琛肯定不會比她好受。
周淮琛本來?想跟她說,他們出任務(wù)的時候,幾天沒合眼都是常有的事兒,這才哪兒到哪兒。想想一會兒聊起?來?沒完沒了?,小姑娘就?該徹底精神了?。
就?笑著說:“真不累,比我計劃的運動量少挺多的。”
孟逐溪好奇問?:“你計劃的運動是什?么?”
周淮琛側(cè)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但?痞壞勁兒十?足。
前方一道白亮的閃電驟然劃破烏云,車內(nèi)光線跟著短暫地亮了?一瞬,孟逐溪忽然福至心靈想到了?。
孟逐溪:“……”
行吧,下次約會她必有自知之明,養(yǎng)精蓄銳,把體力留到床上用。
這次姑且就?先清心寡欲地睡過去吧。
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光線黑乎乎的。不同于一路上的明明滅滅,車廂里一片昏昧,空氣中有股混凝土夾雜著灰塵的潮氣。
周淮琛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快上去睡吧。”
孟逐溪坐起?來?辨認(rèn)了?一會兒,認(rèn)出這是自己家地庫。
周淮琛把她送回家了?。
她打了?個哈欠,因為困,聲音糯糯的:“現(xiàn)在幾點了??”
“十?點了?。”
這么晚了?……孟逐溪想到周淮琛一會兒還要自己開車回去,心疼他,也沒多想,就?脫口?而出:“要不你跟我上去睡吧?”
男人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背倏地繃緊了?一下,偏仄幽暗的空間里,漆黑的眸子直直看著她。
小姑娘眼神糯糯的,眼里盡是迷糊勁兒。
周淮琛又瞬間明白了?。
得,還沒醒。
他吊兒郎當(dāng)笑了一聲:“你可想好了?,是要我上去還是要睡?我要上去了?,你今晚就?別睡了?。”
孟逐溪腦子有點慢,過了?一拍才繞明白他這話?的意思,旋即不甘示弱地挑了?下眉。
黑暗中,她伸出手?,輕輕勾上男人解開了?兩顆扣子的衣領(lǐng)。
周淮琛低眸看了眼,小姑娘指尖白嫩,視角的原因,她勾著他的衣領(lǐng),就?像是在撫摸他的鎖骨。白膩與蜜色,女?人和男人,兩種顏色,在這狹小的空間糾纏在一起。
他沒動,轉(zhuǎn)眸盯著她。
“干嘛呢?”他哼笑一聲,尾音微微上揚,明目張膽里帶著點兒欲擒故縱的乖戾。
她沒吭聲,就?看著他,指尖稍微用了?點兒力。
真只有一點兒,“啪嗒”一聲,駕駛座上的安全帶立刻應(yīng)聲解開。下一秒,伴隨著皮質(zhì)座椅曖昧的摩擦聲,男人黑沉沉的身影就?壓了?過來?。
為了?方便孟逐溪路上睡覺,副駕的座椅放得很低,這會兒還沒升上來?。男人撲上來?的時候帶了?點重量,壓在她身上,熱熱的,帶著點兒雨后的潮氣。
周淮琛把小姑娘壓在座椅里兇狠地親了?一會兒,又停下來?,啞聲問?:“上去?”
孟逐溪躺在他身下,捧著他的臉,眼里水光迷離,幾乎與他一同出聲:“晚安。”
一個說上去,一個說晚安。
周 淮琛:“……”
周隊長很有自覺地知道自己被小姑娘玩兒了?。
孟逐溪輕輕拍拍他的臉,又溫柔又調(diào)皮地在他唇上輕啄了?一口?,笑瞇瞇說:“周隊長,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勁勁兒的小模樣,真讓人又氣又愛。
孟逐溪摁了?下安全帶,安全帶卻沒解開,還被男人壓在兩人的身體間。
孟逐溪眨眨眼,一臉事業(yè)心:“下周答辯,我明天要開始準(zhǔn)備答辯ppt了?。”
周隊長:“……”
周淮琛悶笑一聲,認(rèn)栽。
身體松開她,坐回去。少了?男人的的壓制,安全帶“嘣”的一聲,立馬彈回原處。
孟逐溪推開車門下車,透過落下的副駕車窗沖他揮手?:“周隊長,你的小木棉要去拿優(yōu)秀畢業(yè)生了?,你也要好好工作,沒事兒別多想哦!”
周淮琛一只手?架在車窗上,側(cè)眸瞧著她,輕哼一聲。
到底還是目送著她進(jìn)了?電梯,他才開車離開。
*
孟逐溪開門見到孟言溪坐在她家沙發(fā)?上的時候,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還好剛才抵抗住了?男色.誘惑,沒把周淮琛帶回來?!
下一秒反應(yīng)過來?,才警惕地問?孟言溪:“這么晚了?,你來?我家干嘛?”
孟言溪壓根沒搭理自己那個色厲內(nèi)荏的妹妹,視線往她身后看了?眼。空蕩蕩的電梯間,沒男人。
“周淮琛那畜生呢,沒跟你一塊兒回來??”
孟逐溪挑了?下眉,沒說什?么,返身將門拉上,慢條斯理坐在換鞋凳上換鞋,一面道貌岸然地說他:“哥,就?說你這人道德水平太低,理解不了?我跟周淮琛的感情吧。我倆就?是正經(jīng)的男女?朋友關(guān)系,純潔得不能再純潔了?。大晚上的,他回他家,我回我家,他跟我回家干嘛?”
“你以為都跟你似的?”孟逐溪換完鞋站起?來?,給了?她哥一個十?分居高臨下且需要他自己領(lǐng)會的眼神。
孟言溪“呵”了?一聲。
他是不知道,“男朋友”“正經(jīng)”和“純潔”這幾個關(guān)鍵詞在哪個次元能放在一起?。
哦,對,在男人身體不行那個次元能勉強放一塊兒。
“這話?你自己跟爸說去。”
孟言溪等到她回來?也打算走了?。他逗妹妹是一回事,在這方面還是挺注意的,要不是孟時序讓他在這兒等著,這么晚他早走了?。
孟逐溪一聽孟時序,腳一僵,心立馬虛了?:“爸爸來?過?”
“來?過啊。”孟言溪一臉幸災(zāi)樂禍,用眼睛指了?下茶幾上那個紙袋,“給你買了?吃的,親自送過來?。結(jié)果我倆在這兒等了?你大半個晚上,你消失得無影無蹤。”
無影無蹤這個詞用得就?很有靈魂。
孟言溪走到他妹身邊,添油加醋說:“老頭走的時候都快氣得冒煙了?。”
孟逐溪雖然知道孟言溪是故意那么說的,但?想想自己這快活的一天,再想想老父親那張臭臉……頓時就?慫了?。
“你怎么不跟我打電話?啊?”
“打了?啊,你沒接。”
孟逐溪立馬回頭去找手?機,一面忒能屈能伸地求饒:“哥,你能幫我跟爸說,我是去學(xué)?校跟老師討論畢業(yè)答辯的事兒了?嗎?討論了?一整天。”
孟言溪老神在在抱胸:“你那老師叫周淮琛?”
孟逐溪頭也沒回:“不是。”
在玄關(guān)找了?一圈沒找到自己的包,孟逐溪一拍腦門兒。
完蛋,落在周淮琛車上了?!
孟逐溪艱難地轉(zhuǎn)過身,望著孟言溪討好地笑:“……也可能是。”
孟言溪:“?”
“哥,你手?機能借我打個電話?嗎?給我老師,周淮琛。”
孟言溪:“……”
*
周淮琛到家,正準(zhǔn)備進(jìn)浴室洗澡,衣扣剛解了?一顆,手?機就?響了?。
周隊長今天有點戀愛腦,明明視頻通話?顯示的是“孟言溪”三個斗大的字兒,他愣是眼瞎,自動看成了?孟逐溪,猴急地就?接了?起?來?。
結(jié)果還真是孟逐溪。
“怎么,后悔了??”
他現(xiàn)在越來?越不講究了?,當(dāng)初在小姑娘面前扣個扣子他都覺得不合適,現(xiàn)在打著視頻竟然解衣扣的動作也沒停。雖然衣扣現(xiàn)在還老高,也就?隱隱約約露出來?一點兒硬實的胸肌吧,但?配合著他此?刻放蕩的調(diào)情,孟逐溪的心情真是復(fù)雜啊。
趕緊挪了?挪手?機鏡頭,把一邊兒的孟言溪給放進(jìn)去。
周淮琛一看到未來?大舅子在旁邊,解扣子的手?指頓時就?僵了?。但?周隊長多么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人啊,下一秒,又泰然自若地開始系扣子,從?下往上重新系回去。
同時一臉禁欲地跟孟言溪打招呼。
也沒解釋,他臉長得正氣,單那張臉就?充滿了?說服力,坦坦蕩蕩的樣子幾乎讓人深信不疑,他是剛洗完澡出來?,正在穿衣服,而不是正在脫衣服。
屁!
過來?人孟言溪在心里罵了?聲臟話?。
當(dāng)老子不知道你?你能扛得住老子如花似玉的妹妹?
孟狐貍皮笑肉不笑地沖他打了?聲招呼。
孟逐溪挪回鏡頭,解釋:“我包好像落你車上了?。”
她回來?的路上為了?方便睡覺,把包放在了?后座,下車忘了?拿。本來?這種失誤周隊長是不會犯的,這不后來?下車那會兒,兩人都有點意亂情迷嗎?最后誰都沒想起?來?。
周淮琛輕咳一聲:“行,我去看看。”
說著就?重新開門去了?地庫。
很快就?找到了?孟逐溪的小包,周淮琛拉開駕駛座車門:“我給你送回去。”
孟逐溪心疼他這一整天馬不停蹄地跑,忙說:“不用不用,今晚先放你那兒,明天再給我吧。”
周隊長一聽“明天”還能見面,心里偷摸著高興:“那行,今晚先拿回我家。”
孟逐溪輕輕“嗯”了?一聲,又說:“我手?機應(yīng)該快沒電了?,你幫我把手?機拿出來?充個電。”
孟逐溪說完這話?總覺得有點兒什?么不對勁,但?她當(dāng)時太累了?,沒立刻反應(yīng)過來?,就?掛了?視頻,手?機還給孟言溪,讓他先回去了?。
等她反應(yīng)過來?哪兒不對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周淮琛回家準(zhǔn)備給她充電,包包不大,他抽手?機的時候連帶著把一只避孕套給抽了?出來?。
避孕套掉在地板上,跟男人明晃晃打了?個照面。
周淮琛盯著看了?一會兒,忽然蓋住臉哼笑一聲。
小丫頭還好意思一臉清心寡欲說他想多?
他把那只避孕套撿起?來?,隨手?往柜子上一扔,又大步走回臥室,拉開床頭柜。
下面那只床頭柜本來?是空的,自從?上周跟她在學(xué)?校小樹林里親過以后,他回來?立刻就?囤了?一柜子的東西。
此?刻一柜子那玩意兒,整整齊齊羅列著,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他手?機對著拍了?張照,微信上順手?給她發(fā)?過去。
配字:少了?。
一只哪兒夠?
與此?同時,回家路上的孟言溪手?機“滴滴”連響了?兩聲。
【周淮琛:少了?。】
【周淮琛:圖片.jpg】
第43章 第 43 章
孟言溪資本家, 大?多時候都有司機,自己也開車,但開得不多。不巧今晚就?是那不多的機會之一, 他聽見手機響了,但因為正在?開車, 沒看。到下個路口紅綠燈,拉了手剎停好車, 才慢條斯理拿起?手機。
一看,整個人五雷轟頂, 瘋了。
周淮琛這個畜生!
周淮琛正在?浴室洗澡,溫?zé)岬乃畯?蓮蓬頭里出來,沖刷在?他緊繃結(jié)實的肌理, 寬肩窄腰,一絲贅肉也沒有。尤其是小腹的地方?, 腹肌塊壘分明, 硬邦邦地羅列著。
男人站在?水下,掌心在?立體的臉上?胡亂搓了幾下, 指腹又往上?, 摩擦進(jìn)頭皮里。他頭發(fā)短,寸頭, 洗澡的時候順手洗個頭的事兒。
腦子里想的全是孟逐溪。
想小姑娘在?馬上?明媚熱烈的笑容, 想小姑娘在?他身下給他親得水光迷離,還有故意逗他的時候那股勁兒, 又氣人又招人疼……一向冷漠的周隊長洗個澡全程嘴角就?沒下去過,都快自己笑出聲來了。
又忍不住想她看到那張照片得是什么反應(yīng)。
最好別再像上?次那么不知死活地?fù)P言要?來他床上?約會, 否則他一定連夜過去,今晚這澡肯定不白洗!
不過那丫頭困成那樣, 肯定早睡了,看見也得明天。
剛好,他明天給她送手機過——
等?等?,手機?!
男人洗頭的手倏地一僵。
她手機還在?他這兒,那剛才跟他打電話那個“孟逐溪”是誰??
周淮琛腦子里電光火石間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整個人如被雷劈中。
顧不得一身的水,男人迅速關(guān)了淋浴,長臂一伸拿過一條浴巾,胡亂往勁瘦的腰上?一系遮住重?點部位,像頭求生的猛獸一樣飛奔出浴室。
周隊長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回臥室,拿起?扔在?床頭柜的手機,點開微信最上?方?那聊天對話框。
當(dāng)看到頂上?那斗大?的“孟言溪”三字時,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死了。
孟言溪。
不是孟逐溪。
小姑娘的手機落他這兒了,用?她哥的微信跟他打電話,而他眼瞎,愣是從?頭到尾把“孟言溪”三個大?字兒看成了他心心念念的“孟逐溪”。
還親手給她哥發(fā)了滿柜子的安全套過去。
周淮琛:“……”
操!這輩子沒這么蠢過!
更蠢的是,明知道時間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根本撤不回來了,周隊長還在?那里垂死掙扎。潮濕的手指用?力摁著圖片,上?頭一串選項接連冒出來好幾次,就?是沒有“撤回”兩?個字。
周隊長認(rèn)命了,一巴掌蓋住臉。
又忍不住悶笑了一聲。
這都什么事兒啊!
趁著孟言溪應(yīng)該還沒看到,他現(xiàn)在?趕過去搶他手機可?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
周隊長根正苗紅長大?,這輩子破天荒頭一回剛萌生出個違法念頭,手機就?響了起?來。
著急忙慌的鈴聲在?安靜的臥室響起?,像是恨不得破開屏幕殺了他似的。
周淮琛垂眼一看。
孟言溪。
得,搶手機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現(xiàn)在?只能殺人滅口。
孟言溪打電話之前還特地先在?路邊找了個停車位,把車停穩(wěn)當(dāng)了,才殺氣騰騰打的這電話。
他本來想打視頻過去當(dāng)面?質(zhì)問,又怕一會兒視頻打過去看到那畜生衣衫不整的禽獸樣子,自己會失控,當(dāng)場開著車過去創(chuàng)死他,生忍了下來,改而打語音。
周淮琛一接通,孟言溪震天響的咆哮就?穿破手機,像是恨不得順便刺穿他的耳膜。
“周淮琛,你?個畜生,你?想干嘛?你?買那么多套是想弄死我妹嗎!”
周淮琛本來有點兒心虛的,一聽這話,頓時無言。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么?
要?他怎么回?難不成說:沒打算一次用?完,但應(yīng)該也用?不了多久?
孟言溪罵完自己也意識到不對,他罵周淮琛,怎么感覺把他妹也罵了?
“呸!”他又立馬改口,“我的意思是,你?別弄我妹,否則老子廢了你?!”
瞧瞧孟言溪氣得這口不擇言的樣子,周淮琛忽然都覺得自己沒那么蠢了。
蠢不蠢的,都是通過對比出來的。
周隊長又鎮(zhèn)定了下來,往床上?一坐,上?半身靠在?床頭,慢條斯理說:“把照片刪了吧,發(fā)錯了,不是發(fā)給你?的。”
“操!老子還看不出來你?是發(fā)錯了?”孟言溪氣得暴跳如雷,“老子倒寧愿你?是發(fā)給我的!”
周淮琛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敬謝不敏:“……抱歉,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那你也別去糟蹋我妹啊!”
就?是說這人一旦雙標(biāo)起來就喪心病狂吧。
孟言溪當(dāng)年自己風(fēng)流快活的時候,嘲笑周淮琛是個和?尚,也不怕把自己憋出毛病,到時候那么好的體格多暴殄天物啊,多少次慫恿他趕緊找個女人。結(jié)果人現(xiàn)在真找了,找了他妹,他破防了,說他糟蹋他妹了。
周淮琛不想跟愚蠢的資本家廢話。
不知道他嘴巴里每射出的一顆子彈都會無可?避免地崩到他妹身上?嗎?
畢竟他妹是在?跟誰談戀愛?那一柜子安全套最后是要?用?在?誰身上??
周隊長輕咳一聲,打斷口不擇言的孟言溪,速戰(zhàn)速決說:“我那輛大?G,你?妹不喜歡,我答應(yīng)她明天就?賣了。”
然而孟言溪現(xiàn)在?氣頭上?,一聽那畜生竟然還敢提車,立馬就?往黃色的方?向想了。
“你?跟我提車什么意思?你?在?車上?對她干什么了她不喜歡?”
這畜生該不會是在?車上?就?……溪溪還不喜歡,難不成他不僅那什么了溪溪,還沒讓她舒服?
操!
孟言溪真的要?瘋了,推開車門就?殺氣騰騰下車。
他刀呢?
周淮琛見孟言溪這炸毛獅子蠢蠢的模樣真是頭疼,揉了揉太陽穴,說:“冷靜點,什么都沒干,就?是我開著那車跟喬綿綿相過親,小姑娘記著仇,不樂意。”
這樣啊……孟言溪暫停了找刀的動作。
周淮琛不耽擱時間,又趕緊繼續(xù)說:“我的意思是,我賣給你?怎么樣?”
孟言溪給他逗樂了:“周淮琛,你?瘋了還是我瘋了?老子如花似玉的妹妹都給你?這畜生拱了,你?還想賺老子的錢?你?特么——”
周淮琛不緊不慢打斷:“零元購。”
孟言溪立刻住口。
三秒后,他退回微信聊天窗口,長按周淮琛誤發(fā)的那張圖片,干凈利落點下“刪除”,刪完又大?方?地把他配的那倆字兒也一并刪掉。
“刪干凈了。”
情?緒穩(wěn)定的資本家,智商回來了,風(fēng)度也回來了。身高腿長,往車門上?一靠,又是一風(fēng)度翩翩的衣冠禽獸。
周隊長今晚辦的這蠢事兒徹底被毀尸滅跡,從?此人生再無黑歷史。
“明天一早,來我家提車。”
*
孟逐溪這天真的是累壞了,洗完澡沾床就?睡著,渾然不知就?她睡覺的功夫,她哥已經(jīng)跟周淮琛達(dá)成了“賣妹求榮”的勾當(dāng)。
……不然她能開心死!
畢竟她那么喜歡周淮琛,她可?不希望她那個哥哥給她拖后腿。
第二天一覺睡到早上?十?點,醒來一看時間晚了,趕緊爬起?來洗漱,生怕慢了一會兒周淮琛過來,她還沒有美美地打扮好。
洗漱完又在?衣帽間里雀躍地挑衣服。
昨天他們?nèi)ヱR場,她只能穿寬松的運動裝,都不能好好給他看看他女朋友美麗的身材。今天在?市區(qū),視覺上?要?給他補回來,補回來!
孟逐溪咧著嘴笑,指尖在?一排排裙子間挑來挑去,最后停在?一條印花真絲長裙。
這條裙子她還是在?他上?次來學(xué)校做講座那天穿的。v領(lǐng)略有點低胸,露出胸前白膩的肌膚,剪裁極好,胸線飽滿,腰身更是剪得恰到好處,剛好能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次周淮琛看她的時候,目光好幾次流連在?她的胸腰處,雖然控制著自己很快挪開視線,但看得出來,他很喜歡她穿這條裙子。
就?這條!
孟逐溪正要?換上?,門鈴響了。
她不想讓他等?,穿著睡衣就?開心地跑出去開門。結(jié)果門一打開,外面?站著沒半點兒自覺的孟言溪。
小姑娘臉上?的笑立刻就?收了,看他跟看電燈泡沒什么兩?樣。
“什么事?”
這要?換成平時,孟言溪高低得教訓(xùn)她,不過他早上?才從?周淮琛那兒提完車,現(xiàn)在?正是愛屋及烏的時候,沒跟她計較,把手里拎著的包遞給她:“跑腿。”
孟逐溪一看自己包在?孟言溪手上?,更加不能接受了:“怎么是你?送過來?周淮琛呢?”
孟言溪徑直從?她身邊走進(jìn)屋,同時把包塞她懷里:“看手機。”
孟逐溪從?里面?拿出手機。
早上?7點出頭的時候,周淮琛給她發(fā)了一條語音。
孟逐溪回頭看了眼孟言溪,點開語音,手機放到耳邊,語音自動轉(zhuǎn)為聽筒模式。
“隊里出了點兒事,我現(xiàn)在?趕回去處理,你?包我讓你?哥給你?送過來,等?我休假……去你?家找你?。”
孟逐溪:“……”
白瞎了她特地把手機放在?耳邊,還以為他會說點什么。那么正經(jīng),怎么不干脆讓孟言溪那個電燈泡轉(zhuǎn)達(dá)算了?
孟言溪已經(jīng)十?分自覺地在?她家沙發(fā)坐下,雙腿放在?腳蹬上?,看了眼他那個悶悶不樂的妹妹,主動替周淮琛說起?好話:“知道你?舍不得,哥哥也是過來人,熱戀的小鴛鴦,誰不想天天黏在?一塊兒,恨不得一刻都不分開?但你?也稍微體諒下周淮琛,人工作就?那樣,組織上?一個電話,他分分鐘就?得歸隊。你?喜歡他之前,不也有心理準(zhǔn)備了嗎?”
其實這道理孟逐溪也懂,但還是會忍不住失落。
他們一個星期沒見,昨天才在?一起?呆了一天。本來那么期待今天的,現(xiàn)在?一點都不期待了,裙子也不喜歡了。
孟言溪見不得她不開心:“要?不哥陪你?玩?你?今天打算干嘛?”
孟逐溪瞅他一眼:“打算做答辯ppt,你?要?幫我做嗎?要?拿優(yōu)秀畢業(yè)生那種程度。”
孟言溪:“……”
那還是算了吧,孟言溪站起?來,拍拍自家妹妹的肩,從?精神上?鼓勵她:“你?好好努力。”
想想又補了一句:“也別生周淮琛的氣,人也不容易。”
孟逐溪本來想說“我生你?的氣都不會生他的氣”,轉(zhuǎn)念一想,不對,警惕地看著她哥:“你?今天怎么句句向著周淮琛說話?昨晚不還一口一個畜生喊他嗎?他給你?什么好處了?”
孟言溪沉默了兩?秒,深沉道:“真誠吧。”
他也不算說謊,畢竟舍得給錢封口,怎么不算是真誠呢?
但凡沒點兒真誠都想不出拿車賄賂他這招。
早上?他去提車,人跟他說話也真誠。
周淮琛:“我這職業(yè),平時說走就?走,出任務(wù)的時候一兩?個月見不著人都有,你?妹要?是生我氣了,你?幫我勸著點兒,替我說點兒好話。還有小姑娘招人喜歡,你?沒事兒也幫我盯著點兒,別讓什么狂蜂浪蝶的把兄弟墻角給撬了。”
孟言溪一面?繞著他那“新車”前后巡視,一面?漫不經(jīng)心說:“沒有吧,小丫頭眼光高,除了你?,這么多年我也沒見她對誰提過興趣。”
“知道,就?防患未然。比如說最近有個叫方?知有的,一聽名字就?挺狂蜂浪蝶。”
孟言溪停下巡視的腳步。
“方?知有?”
“怎么?認(rèn)識啊?”
孟言溪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認(rèn)識,怎么不認(rèn)識?說起?來我爸讓我給溪溪介紹個好對象的時候,我頭一個就?想起?過他。”
周淮琛:“……”
“不是,這么不講究的名字,你?到底怎么看出是個好對象的?”
孟言溪長指點點大?G硬朗的車身,瞧著周淮琛著急那樣,更是故意拿捏:“也沒別的好吧,主要?是這人性子跟溪溪像。不跟你?似的,樣樣跟溪溪反著來。”
周淮琛不樂意了:“他像什么了?我怎么又跟你?妹反著來了?”
“我妹,你?也看到了,散漫,咸魚,大?學(xué)生嘛,雖然過幾天就?畢業(yè)了,還有點兒清澈的愚蠢。你?呢,自律,英勇,仗義,智商嘛……也就?看著直,其實八百個心眼子,城府深得沒邊兒。你?倆沒有一個地方?像的,這緣分都來得讓人摸不著頭腦,實屬老天放水。”
老天放水這話就?過分了,誰知道老天今天放水了能不能一直放水?
周淮琛往孟言溪肩上?揍了一拳,沒好氣說:“能不能說點兒好的?”
摸了摸鼻子,又說:“其實我跟你?妹,我倆也挺像的。”
“哪兒像?”
周隊長瞥了眼被他揮霍出去的大?G,哼笑一聲:“清澈愚蠢不就?挺像?我但凡腦子不犯蠢,這車也到不了你?手上?。”
說著,車鑰匙“啪”塞孟言溪手上?。
零元購?fù)瓿伞?br />
第44章 第 44 章
5月23號那天是周日, 答辯委員會的老師們工作?日要么有課要么有會,還有一名答辯委員會主席,是校外的專家, 更加不好協(xié)調(diào)時間,于是院里索性安排到周末。
學(xué)生們都是頭一回?畢業(yè), 也沒接觸過這種事?兒,臨到頭聽說答辯委員會主席還得是校外專家, 都有些緊張。
“不會掛畢設(shè)吧?”
“不至于吧,本科生而已, 又不是博士生,就?我們這水平,對我們期待太高都屬于是為難。”
“別說, 你還真別說,我聽說這次的答辯委員會主席是國外回?來的大佬, 圈內(nèi)大牛, 不僅自己有畫廊有公司,國內(nèi)那些叫得上名字的美術(shù)館博物館都巴不得跟他合作?, 如果我們的作?品能?被?他看上, 送去展覽收藏,然后上個拍賣會……哎呀, 人生要是能?得這開局, 這輩子還愁什么啊?”
“開局?”另一名同學(xué)打趣,“開什么局?嘿嘿, 開局不是羊水嗎?”
“就?說你沒文?化吧,一天天的就?知道羊水, 沒聽說過commencement?”
“commencement?”
藝術(shù)生文?化課水平整體不那么高,尤其還是這么復(fù)雜的單詞, 幾?個湊在一塊兒的同學(xué)一下子都沒想起來是什么意思,就?覺得眼熟。他們自己對英語這種公共課也沒什么追求,連查都懶得查,就?一聽一問:“啥意思啊?”
巧了,難得有個孟逐溪知道的,笑嘻嘻問:“畢業(yè)典禮?”
“沒錯,就?是畢業(yè)典禮。不僅有畢業(yè)典禮的意思,還有開端的意思。這是不是就?說,大學(xué)畢業(yè)是人生第二次開局?”
未經(jīng)世事?的大學(xué)生們正是年華正好的時候,只會悶頭往前沖往前闖的年紀(jì),也正是因為他們年輕,所以沒有回?頭去看人生的閱歷,自然也理解不來,更無法共情?,這會兒也只是插科打諢著笑罵:“少看點兒毒雞湯吧你!真正的分水嶺是羊水,那才是真的!”
大家又湊一塊兒笑了鬧了起來,都沒放在心上。
不過不可否認(rèn)的是,對于藝術(shù)生而言,畢業(yè)作?品能?夠在知名美術(shù)館展覽,是極高的榮譽。大學(xué)生們嘴里說著自己菜,在群里排隊艾特老師,拼著發(fā)“菜菜、撈撈”的表情?包什么的,但就?算是平時最咸魚的學(xué)渣,在巨大的榮譽面前,也難免心懷期待,幻想自己會一朝走?運,成為那個幸運兒,只是大多不會宣之于口?罷了。
周淮琛這周好像挺忙的,平時孟逐溪給他發(fā)個消息,他幾?個小時候才能?回?,剛好這幾?天孟逐溪忙著準(zhǔn)備答辯,學(xué)校家里來回?地跑,等他打過來,她剛好又沒聽到,于是兩人之間就?仿佛隔著時差,來回?消息都是隔著幾?個小時幾?個小時的。
最后一條消息是周六那天早上周淮琛問她,想不想他明天去學(xué)校看她答辯?
孟逐溪隔了半小時才看到,立馬回?了條語音過去,毫不猶豫拒絕:“看我答辯還是看我丟臉?”
不知道答辯就?是一群老師和學(xué)生互相抬杠、杠完又一起握手言和嗎?
她才不要呢!
難得周淮琛這會兒手機正在身邊,很快就?回?了一條語音過來。
男人嗓音帶笑:“沒差,不都是‘看你’嗎?”
孟逐溪又甜了,抱著手機咧著嘴笑。語音條聽完一遍又點開。
看就?看唄,她也想他了。
孟逐溪正準(zhǔn)備給他回?個視頻過去,給他看看女朋友,“咻”的一聲,周淮琛又給她發(fā)了一條語音過來。
“那明晚,我去你家?”
男人磁沉的聲線帶著一股子輕佻勁兒,孟逐溪指尖軟了一下。
她想起自己那天藏在包包里的那只安全套,明明一整天連帶著她那點兒不可描述的小心思都藏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他給發(fā)現(xiàn)。結(jié)果晚上回?去的路上,腦子睡糊了,非但把?包落在了他車上,還讓他給她手機充電,等她想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他不僅發(fā)現(xiàn)了,他還把?安全套給拿走?了!
等孟言溪把?包送回?來,里面什么都還原封不動在那兒,唯獨那只被?她提心吊膽藏了一整天的安全套,被?他給據(jù)為己有了。
所以這會兒孟逐溪聽他那句來她家,怎么聽怎么不純潔。
孟逐溪臉熱熱的,想到男人修長的手指捻著安全套的樣子,一巴掌捂住臉,最終也沒回?他。
結(jié)果她這一個沒回?,第二天一早周淮琛就給她發(fā)來一個壞消息。
【周淮琛:這周臨時出任務(wù),休假取消。】
他還很有自覺,知道女朋友要不開心,都沒用語音,只敢打字,打完又極有求生欲地問了一句:【想要什么畢業(yè)禮物?】
他還以為他收買資本家那套對資本家的妹妹也同樣有用呢。
孟逐溪醒來看到手機的時候兩眼一黑,忽然覺得自己這一天一夜的春心蕩漾不值得,根本不值得!
情?場有點失意,孟逐溪決定?還是搞事?業(yè)吧,沒回?他,去學(xué)校之前又清心寡欲地把?pre再?過了兩遍。她也不至于怕掛了,她雖然不拔尖,但也沒那么渣。就?有點兒擔(dān)心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答辯委員會主席。以前聽學(xué)姐們說過,畢業(yè)答辯的時候?qū)熤g意見不合都能?互相抬杠,那人家都是主席了,萬一跟她老師意見不合,還用抬杠嗎?直接為難咋弄?
答辯順序是抽簽決定?的,孟逐溪抽的中間號,不早不晚。到她的時候,教秘帶她進(jìn)去,她面帶微笑抬頭,正要落落大方打個招呼,一看居中坐著的那人,愣住了。
方知有。
……
整個答辯過程超出孟逐溪預(yù)期的順利。
方知有是個很實在的人,沒有大佬的架子,沒有故弄玄虛的賣弄,在孟逐溪按照流程介紹完自己的作?品后,微笑著點評了幾?句,最后甚至直言:“我個人很喜歡你的作?品,很有自己的風(fēng)格,格局也很大,我覺得你很棒。”
把?孟逐溪都給聽愣了一下,答辯還能?這樣嗎?反應(yīng)過來連忙落落大方地道謝。
其他幾?位老師問的問題也中規(guī)中矩,孟逐溪都提前準(zhǔn)備到了,對答如流。
走?出會議室,孟逐溪才后知后覺地開心起來,連回?家的腳步都異常輕快。但一回?到家,想起那個放她鴿子的男朋友……
她拿出手機,冷冰冰地回?復(fù)男朋友:【禮物就?不用了,給自己買只馬克筆吧。】
過了兩分鐘,才勁勁兒地又補了一句:【畢竟你下次見到我應(yīng)該是在美術(shù)展上,跟我的粉絲們在一起排隊,找我要簽名。】
周淮琛回?她是兩天以后,半夜1點半。
她作?息挺好的,本來那個點兒她早該睡了,不知道怎么的,這兩天總睡得不好。她歸咎于是周淮琛沒回?她,讓她擱心里擔(dān)心了。
畢竟他說去出任務(wù),也沒說出什么任務(wù),她就?總不可避免地想到他肩上那兩條疤痕,生怕他有危險。越想越做噩夢,越想越睡不好。
這晚,她躺床上睡不著,抱著手機,生氣地點進(jìn)和他的聊天對話框。
看著最后的聊天記錄還是她答辯完那天自己發(fā)過去的,他一直沒回?,心里不知道怎么的,酸酸的,盯著屏幕上方“周淮琛”三個字,嘴里嘟嘟囔囔罵了一句:“臭男人!”
結(jié)果剛罵完,屏幕上忽然冒出來一個語音條,只有兩秒,右上角一個小紅點兒。
孟逐溪下意識眨了眨眼睛,都懷疑是自己想他想迷糊了。
結(jié)果眨完眼睛紅點兒還在,她趕緊點開。
“行啊,簽?zāi)膬海俊?br />
男人的聲線低低的,含著他不正經(jīng)的時候一貫痞氣的笑意。
孟逐溪好久沒聽到他的聲音了,又貪心地再?點了一次。
本來還想矜持一下的,硬是沒矜持下去,聽完摁住語音條,難掩開心地問他:“你任務(wù)結(jié)束啦?”
“咻”的一聲發(fā)送過去,周淮琛幾?秒沒回?,她又可沒耐心地發(fā)了個視頻過去,急吼吼的樣子,要是周淮琛在她邊兒上,肯定?又要當(dāng)面笑她。
結(jié)果視頻響了一會兒,卻被?掛斷了。
周淮琛倒是立刻發(fā)來語音解釋:“周圍有人,不方便。”
孟逐溪也沒在意,就?皺了皺鼻子,嘟囔:“怎么這么晚了周圍還有人啊?你那什么工作?啊,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聽著是抱怨工作?,其實是心疼他。
周淮琛聽出來了,十分受用,整個人放松下來,就?笑著回?:“那你呢?這么晚了還不睡,簽名簽到這么晚?”
他之前說話字兒少,孟逐溪還沒聽出什么,最后這句時間長,孟逐溪愣是給聽出點兒不對勁。
“你聲音怎么低低的?”她問。
周淮琛平時說話,雖然偶爾逗她的時候也會故意壓低聲兒,但不是這樣的。他這會兒這聲音聽著,好像有點脫力。
周淮琛過了幾?秒,回?:“累了。”
孟逐溪看看手機時間,被?說服了。
這大晚上的還在工作?,不累才怪了。
她舍不得再?拉著他閑聊,柔聲說:“那你早點睡……”
我,我等你回?來。
后半句沒好意思說,一停頓的工夫,語音條就?發(fā)出去了。她正猶豫要不要補一句,周淮琛那邊已經(jīng)回?她了,不是說晚安,就?說:“我下周一開始,有十天休假,都給你。”
孟逐溪看著“都給你”三個字,忍不住又抱著手機甜甜地笑起來。還沒甜夠,屏 幕上又接連彈出兩個語音條,她飛快地點開。
周淮琛:“到時候記得給我簽名。”
孟逐溪:“……”
周淮琛:“簽?zāi)膬海恳痪?簽腹肌上?”
孟逐溪:“…………”
狗男人啊!總是一本正經(jīng)聊著聊著,冷不丁撩她一下!
她當(dāng)初是眼瞎才能?以為他是鋼鐵直男吧!
孟逐溪沒再?搭理他,手機往床頭柜一放,自己美美地睡了。
另一邊,周淮琛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消息,盯著兩人的聊天屏幕,哼笑一聲。
正準(zhǔn)備把?手機放回?床頭,病房門推開,陳卓進(jìn)來了。見他人剛醒,一只手還掛著點滴,另一只手就?迫不及待地拿手機,急得跺腳。
一看男人臉上那硬漢柔情?的笑,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猴急找孟逐溪那丫頭。
“我說周爺,知道您血氣方剛,您也不用剛醒就?迫不及待找姑娘吧?就?這一會兒會兒都忍不了?”陳卓故意損他。
周淮琛把?手機往床頭柜一扔,斜了他一眼:“瞎說什么呢?”
過了兩秒,輕哼一聲:“兩天沒消息了,給人報個平安,省得人擔(dān)心。”
陳卓走?過去,將水往床頭一放,笑說:“沒看出來,還挺會疼人。”
第45章 第 45 章
周淮琛是后背受傷, 也還好是他反應(yīng)快,及時沖進(jìn)爆炸點附近將莽撞的隊員給拖了出來,不然就不止是受傷那么簡單了, 至少也得折個人?進(jìn)去。不過舍己救人?的代價是,周隊長自己被沖擊波轟到, □□碎片扎進(jìn)背里?。
那個莽撞的隊員就是許皓陽。
周隊長身上穿著?病號服,趴在床上, 跟女朋友報完平安,想起來莽撞小伙, 問陳卓:“許皓陽呢?”
“外面呢,木頭樁子似的,從手術(shù)室外站到這兒。也不說話, 讓他回?去也不回?。”
說起許皓陽,陳卓的心情也怪復(fù)雜的。要說他生氣吧, 他肯定生氣。任務(wù)現(xiàn)場違背上級命令就已?經(jīng)?大過了, 他不僅自己犯錯,還讓周淮琛為了救他受傷。也得虧進(jìn)去的是周淮琛, 速度夠快、能?力夠強, 及時把人?給拖了出來,不然就煤氣罐爆炸那一下子, 兩人?都得折在里?面。
但想到小伙子本來其實也不是個急功近利的性格, 平時挺謙虛踏實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留下來, 拼了命也要留下來,又實在很難對他疾言厲色。再說今天這事兒, 但凡反轉(zhuǎn)不那么離譜,小伙子搞不好還真能?立功, 最后走特殊留用流程留在獵豹隊。
只能?說小伙子運氣不好啊。不過話說回?來,今天這趟任務(wù)確實離譜。
最先接線的其實是消防那邊,鬧市區(qū)一老?式居民樓著?火,消防戰(zhàn)士們都出發(fā)了,又接到消息,說不僅房子著?火,里?面還有?綁匪,劫持了人?質(zhì)。
這要是一般的劫持案件,也用不上周淮琛他們。都說救人?如救火,眼前這案子卻?是救火跟救人?湊在了一起,而且被綁架的人?質(zhì)還不止一個,而是三個,一家三口,一戶口本兒全在里?面。再加上老?式的居民樓,用電用氣拉拉雜雜,好多線路都搭在外面,安全隱患很多,為了在最短時間內(nèi)解決問題將危害降到最低,上面直接派了周淮琛他們過去。
也是巧了,周淮琛他們那會?兒剛列完隊,正準(zhǔn)備進(jìn)行高空索降考核,也就是決定許皓陽命運的最后一次考核。一接到線,考核暫停,周淮琛立馬點了幾個人?出列。
許皓陽自告奮勇,周淮琛想著?這種?任務(wù)難度不大,而且對他之后去狙擊戰(zhàn)術(shù)研究室高低也是個加分項,就把他帶上了。
到那兒的時候,五樓濃煙滾滾。綁匪原本把一屋子的窗簾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火舌舔舐,窗簾已?經(jīng)?燒了大半,火苗子從窗戶一路燒出來,幾乎都要燒到樓上了。
考慮到里?面有?綁匪和人?質(zhì),消防戰(zhàn)士們沒能?進(jìn)去,扛著?水槍搭著?云梯在救火,周淮琛他們沖上去的時候,消防員剛從門里?接出一名人?質(zhì)。
人?質(zhì)是一名瘦削的中年女人?,眼窩凹陷,顴骨突出,臉上還有?明?顯的淤青,由一名消防員扶著?。下樓梯的時候腿沒站穩(wěn),差點摔倒,周淮琛離得最近,握住她的手臂,扶了一把。
女人?條件反射地瑟縮著?躲了一下。
周淮琛也沒在意,指著?手里?的房屋平面圖,問她:“綁匪在什么位置?”
女人?飛快地看了周淮琛一眼,又低頭看著?平面圖,囁嚅著?說:“都,都有?。我媽在臥室,我爸在書房,綁匪,綁匪在房子里?走來走去,他,他很暴躁,你們這么多人?,更加激怒他了。他放我出來,讓我跟你們說,讓你們先撤一些。”
周淮琛聽到最后一句,正準(zhǔn)備下指令的手一頓,直直看著?眼前的中年女人?。
女人?臉上的傷是青黑色的,說明?不是新傷,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嘴角的地方?甚至還有?疤痕,說明?更久。
周淮琛忽然問消防員:“最早是誰報的警?”
消防員隔著?氧氣面罩,大聲說:“對面鄰居,說一大早就看見這家窗簾拉死,下午又看見冒了煙,趕緊報了火警。”
周淮琛:“又是誰說的里?面有?三名人?質(zhì)?”
沒人?答話。
消防戰(zhàn)士都有?點兒不理解周淮琛怎么回?事了,這么大火,里?面還有?綁匪和人?質(zhì),他不想辦法沖進(jìn)去救人?在這里?廢什么話。他反正沒工夫在這里?陪他耽擱時間,二話不說就要再次沖進(jìn)火場救里?面剩下的人?,被救出來的女人?卻?忽然一把拽住他:“別……先別進(jìn)去!”
周淮琛瞇眸看了眼女人?的手,當(dāng)機立斷扭頭,命令緊跟在他后面的許皓陽:“去物業(yè)調(diào)出入監(jiān)控!”
許皓陽瞪眼兒。
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還調(diào)什么監(jiān)控?等監(jiān)控調(diào)完,里?面人?都燒成灰了!
許皓陽著?急地往上面看了一眼,濃煙滾滾,火眼瞅著?就快從門口燒出來了。隔著?頭盔,許皓陽大聲說:“不用調(diào)監(jiān)控,我進(jìn)去突擊!”
說著?大步一邁,刷地一下就從幾人身邊擠過去,連上幾級臺階,眨眼兒沖進(jìn)了火場。
“許皓陽,回?來!”
周淮琛直覺有?蹊蹺,大聲下命令。然而許皓陽拼命三郎一個,竟敢違抗命令。
這個時候,女人?仿佛越發(fā)六神無主,雙唇顫抖,喃喃道?:“別,別進(jìn)去,有?煤氣罐……”
周淮琛神情一凜,立刻命令所有人全部撤退,自己一步邁上三級臺階,緊跟著?沖進(jìn)火場。
大火已?經(jīng)?燒進(jìn)了廚房,爆炸聲“轟”的一聲震天響,整棟樓都仿佛晃了晃。
周淮琛及時把許皓陽拖了出來,爆炸的時候兩人?已?經(jīng)?到了玄關(guān)。但煤氣罐爆炸那一下的沖擊波還是極大,震碎了廚房的玻璃門,關(guān)鍵時刻,周淮琛把人?撲到地上。
……
好在消防就在現(xiàn)場,及時滅了火,周淮琛只受了外傷。就是有?兩處玻璃扎得深,人?還進(jìn)了手術(shù)室,不過所幸都是皮外傷。就是醫(yī)生怕感染,給掛了消炎的水。
周淮琛跟陳卓說:“讓他進(jìn)來吧。”
許皓陽沒受傷,人?卻?萎得比受傷的周淮琛還厲害,倆眼眶通紅,筆直地站在床頭,沖周淮琛深深鞠下一躬:“周隊,對不起!”
周淮琛:“……”
陳卓看不下去,嚷嚷著?就上前來,想把他拉出去:“干什么干什么呢?能?不能?別總干些喪里?喪氣的動作?”
周淮琛揮了揮手,讓陳卓出去了。
深夜的病房,輸液瓶里?,藥水點滴往下掉。
周淮琛撩起眼皮看了眼小伙子,說:“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嗎?”
許皓陽用力點頭,眼角紅紅的,面容隱忍倔強。安靜了兩秒,啞聲說:“我已?經(jīng)?打了報告,主動請求離開獵豹隊。”
今天之前,要是有?誰告訴他,他努力了這么久、爭取了這么久的一件事,最終不是敗給對手,而是敗給自己;不是敗在戰(zhàn)場,而是主動請辭,甚至連最后一項考核都主動退出,他是絕對不會?信的。
但事實卻?是走到了這一步。
許皓陽眼眶更紅了,垂著?眼,沒抬頭,更沒臉看周淮琛。
周淮琛沉默看著?小伙子,到底也沒開口告訴他,自己推薦他進(jìn)狙擊戰(zhàn)術(shù)研究室的事兒。
批復(fù)報告今天剛下來,他本來是可以留下來的。
但現(xiàn)在肯定不行了。
如果他沒有?違抗命令,周淮琛或許還能?為他爭取一二,但現(xiàn)在,他也只能?聊勝于無地說一句:“你至少勇敢。在這個明?哲保身的年代,多少人?爭先恐后往后退,而你一直在往前沖。”
許皓陽忽然掉下一滴眼淚。他垂著?頭,眼淚就徑直掉到了地上。
“不,隊長,我不勇敢,我很懦弱。就是因為懦弱,不敢接受自己不夠優(yōu)秀的事實,我才總是迫不及待地證明?自己。我想證明?給你們看……是你們錯了,其實許皓陽很適合留在獵豹隊。”
但終究,是他錯了。
其實他不是不知?道?,他一開始也知?道?,他只是……想再努力一點。
再努力一點,或許就不是這樣了。
*
孟逐溪自從那晚打完電話,就心心念念數(shù)著?日子等周淮琛休假。
一開始還患得患失,生怕他臨到頭會?再次取消休假,好在這幾天她每次找他,他都秒回?,她才總算安心不少。
周淮琛見她這樣想他,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明?明?他人?現(xiàn)在每天都閑著?,卻?還不能?見面,得先等傷好,還要騙她說忙……好在他身體好,皮外傷恢復(fù)也快,兩天就出院了。
回?家后也是等著?傷口完全痊愈,日常生活倒是完全不受影響,只是暫時還不能?沾水、不能?劇烈運動。但衣服遮著?,他自己不說,沒人?知?道?他受了傷。
周隊長就忍不住動起了心思,琢磨著?要不去見見媳婦兒吧,就說是提前休假了。
唯一的問題是兩人?親熱的時候,小姑娘現(xiàn)在手不老?實了,接吻的時候喜歡在他背上亂摸,到時候摸到紗布,給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他這邊還在躲躲藏藏生怕被發(fā)現(xiàn)受傷了呢,殊不知?孟逐溪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孟逐溪也沒想到,自己數(shù)著?日子,還沒見到男朋友呢,就先在熱搜上看到了他。
其實上熱搜的也不是周淮琛,而是當(dāng)天周淮琛他們“救出來”的那名中年女人?。
起初是一個博主發(fā)帖,講自己鄰居的故事。
鄰居是家中獨女,從小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后來長大談了男朋友,兩人?順利結(jié)婚。沒想到結(jié)婚后男方?的本性暴露了,開始家暴女方?。女方?最開始都忍了,可是家暴這種?事永遠(yuǎn)只有?零次和無數(shù)次,后來女方?終于提出了離婚,男方?不答應(yīng)。這么拉鋸僵持著?,光訴訟離婚就花了兩三年。最終總算成功離婚了,女方?以為自己終于脫離了苦海,卻?不想,噩夢遠(yuǎn)沒有?結(jié)束。
男方?不依不饒地糾纏,甚至還糾纏上了女方?的父母。女方?為了躲避家暴男都帶著?父母換了城市生活,可是家暴男還是追了過去。父母年紀(jì)大了,為了不拖累女兒,讓女兒可以獨自遠(yuǎn)走高飛,就雙雙吃農(nóng)藥自殺了。
女方?終于崩潰,把男方?騙到家里?,親手給殺了。
可是殺了人?怎么處理尸體是個問題,于是女方?想到個辦法。她假裝自己被綁架,她身上有?常年被家暴男毆打出來的傷痕,這點很容易說服人?,只要在警察趕到之前放火把房子炸了,做成意外失火的樣子,毀尸滅跡就行。
她怕傷害到鄰居,事發(fā)之前還小心論證過煤氣罐的大小和煤氣儲量,然后把家暴男的尸體放在煤氣罐旁邊,就只是想把毀了她一輩子的男人?炸個尸骨無存。
可是她沒有?想到,當(dāng)天鄰居只是看到房子冒煙就會?立刻報火警,消防員會?來得那么快。為了阻止消防員沖進(jìn)去滅火,她謊稱自己和父母都在里?面,人?質(zhì)有?三個,只為了拖延時間。她也沒有?想到,特警會?來得那么快,甚至還有?兩名特警真奮不顧身地沖進(jìn)去,差點喪命在里?面。
博主一發(fā)帖,立刻引發(fā)激烈的討論,很快就沖上了熱搜。
有?人?大贊她是吾輩楷模、干得漂亮;有?人?為她不值,認(rèn)為她只是少了點兒運氣,但凡她幸運一點,仇就報了;有?人?覺得她錯了,她報仇可以,但不該連累別人?,尤其是特警和消防員……
這么高的討論度之下,這個帖子很快就上了熱搜。不久,那個“女方?”也被人?扒了出來,還配了圖。
配的圖是事發(fā)當(dāng)天小區(qū)里?看熱鬧的人?拍的,一群人?在警戒線外。火已?經(jīng)?滅了,還有?黑煙從黑乎乎的窗戶里?冒出來,穿著?制服的特警和消防離開。
沒拍到臉,拍到了車。
獵豹隊的車身上有?他們的標(biāo)識,孟逐溪看到過。圖片放大,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孟逐溪深吸一口氣。
難怪,難怪這些天鴿王周淮琛每每總是秒回?她的信息!她還說他怎么變得這么閑!
敢情他不是閑,他是在養(yǎng)傷!
第46章 第 46 章
其實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是?周淮琛受傷了, 帖子里也只提了一句有兩名特警沖進(jìn)去,但孟逐溪就?是?直覺那兩名特警里一定有一個是?周淮琛。
他總是?沖得比誰都?快。
煤氣罐爆炸……孟逐溪單是?看到這五個字就?嚇得心臟驟停,都?不敢想象周淮琛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她那會兒剛洗完澡, 正躺在沙發(fā)上敷面膜,刷地坐起來, 一把扯了臉上的面膜就?給周淮琛打視頻過去。
毫不意外,周淮琛不接她視頻, 轉(zhuǎn)成了語音。
孟逐溪那顆心懸得都?快蹦出?來了,又氣又急, 鼻間瞬間就?酸了,紅著眼睛狠狠掛斷語音。
周淮琛摸不著頭腦,立刻回了個語音條過來:“怎么了?”
男人聲線放松自在, 聽著正常,可是?不敢打視頻卻讓孟逐溪心里七上八下。
她很想生他的氣, 冷冰冰問他為?什么要騙她, 但想到他都?受傷了,人這會兒還?不知道怎么樣?, 又實在狠不下心對他兇巴巴。她自己在那兒矛盾了一會兒, 索性?沒有理他,起身進(jìn)衛(wèi)生間洗臉。
掬著水往臉上潑了幾把, 倒是?冷靜了下來。回房擦干凈臉, 涂上簡單的護(hù)膚品,就?開始換衣服。
不管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反正今晚她是?怎么也要見到他的。
她迅速把自己收拾好,出?來拿起手機, 問他:“在哪兒?”
周淮琛最近快一個星期回她消息都?賊快,不管她隔了多久回他, 他都?是?秒回。也正是?這份積極勁兒,讓她這么深信他受傷了。倒不是?說周隊長從前對她不積極,他也就?一開始對她愛答不理,自從親了她以后,他一直挺積極的。但就?是?有那份兒心,沒那份兒閑工夫。
周隊長再次秒回:“在外面。”
鬼扯的外面!
孟逐溪猜他就?是?在醫(yī)院,所以才不敢跟她打視頻,想了想,回:“哦,我在家,有點無聊。”
周淮琛沒懂她什么意思,孟逐溪很快又發(fā)來一句:“打個視頻,你給我看看‘外面’唄。”
周淮琛:“……”到底是?哪個大聰明說的一個謊要用無數(shù)個謊來圓?
周隊長環(huán)顧了下自己家,找半天沒找到一個適合打視頻的背景。
所以說還?是?周隊長老土了,就?為?了一個背景,快一個星期不敢跟女朋友打視頻,明明自己也想得跟什么似的,夢里做夢都?是?她。但凡周隊長多刷刷直播,他就?能知道,背景這玩意兒是?可以買的呀!淘寶上隨便搜一下,想要什么背景有什么背景,最快半日?達(dá)。結(jié)果因為?周隊長村網(wǎng)通,在醫(yī)院的時候怕被背景泄露他在醫(yī)院,在家又怕被發(fā)現(xiàn)在家,愣是?這么久不敢跟女朋友打視頻。
他自己也意識到這樣?不行,在家里沒找到背景以后,當(dāng)機立斷拿起手機就?往外跑。
孟逐溪答辯前那幾天總?cè)W(xué)校,讓孟言溪幫她把車開過來了,剛拿了車鑰匙準(zhǔn)備出?門?,周淮琛的視頻請求就?過來。
孟逐溪驚訝地挑了下眉。
她都?做好狗男人跟她嘴硬到底的打算了,沒想到他還?真敢跟她視頻?還?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那這是?不是?說明他傷其實也還?好,沒她想的那么重??
孟逐溪心里立刻好受了一些。
視頻背景是?周隊長八百米沖刺跑下樓在小區(qū)里千挑萬選選出?來的一條長椅,后面是?一棵樹,周圍是?老人遛小孩兒的聲音。平平無奇,哪兒都?有,保證她認(rèn)不出?來他這是?在家。
結(jié)果正準(zhǔn)備跟女朋友斗智斗勇的周隊長一看到屏幕,立馬色迷心竅,啥都?忘了,就?挑著眉問:“在家穿這么漂亮?”
孟逐溪怔了下。
她剛才腦子里全是?他,都?沒有認(rèn)真打扮,就?隨便洗了臉,換了衣服,頭發(fā)也是?自然垂落的狀態(tài)。這會兒聽周淮琛冷不丁夸她,她低頭看了看自己。
剛沒注意,順手就?拿了那條v領(lǐng)掐腰的真絲長裙,他好像確實挺喜歡她穿這條裙子的。
不過她今天可不是?去讓他開心的,故意跟他對著干,意興闌珊說了句:“不漂亮,開美?顏了。”
周淮琛哼笑一聲。
誰家姑娘這么會給自己的美?貌潑冷水啊?
孟逐溪盯著他那邊的背景,仔細(xì)分辨:“你在哪兒呢?”
那棵樹看不出?什么,長椅也看不出?什么,哪兒都?有這玩意兒,醫(yī)院也有。可是?周圍有老人遛小孩兒的聲音,醫(yī)院可沒這聲音。
他回家了?孟逐溪心里已經(jīng)猜出了個大概,知道自己一會兒該去哪兒找人算賬了。
周淮琛還做出一臉不甚在意的樣子:“一小區(qū)里,等著執(zhí)行任務(wù)。”
不是?等著執(zhí)行任務(wù),是?等著傷好吧?孟逐溪在心里“呵”了一聲,說:“掛了。”
周淮琛:“?”
“不是?,咱倆好不容易打個視頻,你怎么就?掛了啊?”周隊長急了。
幾天沒見,乍見女朋友,他眼珠子都?快黏上去了,恨不得抱著屏幕就?啃兩口,怎么這丫頭一臉冷淡?
“你不想我啊?”他問,眼睛直勾勾盯著她,心里期待得不行。
結(jié)果對面那沒良心的小姑娘臉上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兒冷臉:“我現(xiàn)在有事,等會兒再想。”
也不說什么事,要等多久,說完就絕情地掛了。
耳邊拉長的一道“滴”聲,屏幕里他朝思暮想的姑娘應(yīng)聲消失。
周隊長:“……”
得,是?他自作多情了。
剛這么想著,整個小區(qū)都?像是?在回應(yīng)他似的,忽然自四面八方齊齊發(fā)出?一道噓聲。
周淮琛:?
不是?,噓什么噓?他女朋友只是?有事暫時沒空想他,又不是?不要他了!
結(jié)果下一秒,往四周一看,整個小區(qū)都?陷入了黑暗。
原來是?停電了。
周隊長自嘲地笑了一聲,起身回家。
這會兒時間才八點過,停電以后,大家暫停了所有娛樂,各回各家,小區(qū)里瞬間安靜得跟半夜十?一二點似的。
周淮琛自己坐在沙發(fā)上反省了一會兒,把女朋友不理他歸咎于兩人太久沒見面,小姑娘生氣了,得哄。可怎么哄是?個問題,他現(xiàn)在人都?不能出?現(xiàn)在她面前。
背上的傷口倒是?不疼了,今天還?有點兒癢,應(yīng)該是?開始結(jié)痂了。要不洗個澡淺試一下吧,要是?沾水也沒出?血就?說明好了,那明天醒來就?去找她。
周隊長仗著自己年輕力壯,判斷傷好沒好的方式一向?這么簡單粗暴。直接脫衣服,解了紗布扔垃圾桶,走?進(jìn)浴室。
孟逐溪拿著周淮琛家的鑰匙過來的。知道他沒事兒以后,擔(dān)心下去了,心里那股子氣性?又上來了,風(fēng)風(fēng)火火殺到他家,就?準(zhǔn)備抓他個“人贓俱獲”,看他還?怎么圓謊!
結(jié)果打開門?,一屋子黑暗。
睡了?
她手摸到開關(guān),想想又停住。輕手輕腳地?fù)Q了鞋,做賊一樣?,摸著黑從客廳一路往臥室走?。
周淮琛剛洗完澡從主臥衛(wèi)生間出?來,沒穿衣服,就?下半身圍了條浴巾。
這個澡洗得很滿意,全程水流過背部肌理,沒沾出?血水來。周隊長心里琢磨著明天幾點起床去見女朋友,連擦頭發(fā)的動作都?甚是?輕快愉悅。
忽然聽見外面有腳步聲。
不是?正常的腳步聲,是?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顯得偷偷摸摸。要不是?干他這行得耳聰目明,還?真不能夠發(fā)現(xiàn)。
周淮琛擦頭發(fā)的手一停,漆黑的眸子往門?的方向?看去。
哪兒來的小賊,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臥室的門?沒鎖,孟逐溪輕輕往下一按門?手,沒發(fā)出?聲,門?就?開了。她大喜,提起腳步就?往里進(jìn)。
臥室里拉著窗簾,連月色也沒有,比客廳更黑。她剛走?了一步,還?沒適應(yīng)黑暗,人就?被一股力道扯了進(jìn)去。下一秒,又被推到墻邊。
臉對著墻,手被按在腰后,她輕輕“啊”了一下,呼出?聲。
周淮琛一只手剛折過她一條手臂,另一只手正準(zhǔn)備把她按到墻上制住她。忽然聞著她身上的氣息格外熟悉,心里“咯噔”一下,又聽見了她的聲音。
黑暗中,男人安靜了一秒,忽然哼笑出?聲。
緊接著,孟逐溪就?被他拉了回去。離開冰冷的墻面,他輕輕一推,小姑娘就?被推到了他的床上。
仍舊是?背對著他,一只手還?被他按在腰后,他完全制住她的姿勢。
孟逐溪也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立馬就?知道是?他了,以為?男人還?沒認(rèn)出?她來,竟然像押壞人一樣?把她押到床上。
他要干什么?難不成還?要銬她嗎!
孟逐溪回頭,正要生氣地罵他一句。下一秒,男人就?從身后壓上來,抱住了她。
他沒穿衣服。
孟逐溪一下子就?感?覺到了。
她的裙子后背開得低,他貼上來的一瞬間,她就?感?受到了他胸口緊繃結(jié)實的肌理。
肌膚相貼,沒有寸縷。他胸膛炙熱的溫度貼著她后背的皮膚,灼著她的身子。
到嘴邊的聲兒霎時就?消了,只剩下睜得大大的眼睛,在黑暗中直直看著他。
周淮琛也直勾勾盯著她。
他把她壓在身下,她扭過頭瞪他的瞬間,兩人的鼻尖幾乎碰到。四目相對,分分寸寸的距離,呼吸交錯,他卻仿佛沒認(rèn)出?她似的,玩味地笑問:“哪兒來的小賊,這么晚了來干嘛?”
他壓著聲兒,嗓音低沉喑啞,身上還?有剛洗完澡后殘留的潮氣,說不出?的性?感?。
孟逐溪的眼睛這會兒適應(yīng)了,黑暗中,能看到男人英挺的輪廓和?漆黑的眼眸,正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她。
他聲音玩味調(diào)笑,可是?目光卻專注、貪婪。
她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思念。
她腦子里白了一瞬,主動吻上他的唇。
……
黑暗的夜晚,干柴偶然撞進(jìn)一團(tuán)烈火。
第47章 第 47 章(已修)
其實?孟逐溪沒想做什么, 連吻他都很純潔,就是這么久沒見,想他了。一見著面?就這么個姿勢, 他的?嘴唇又離她這么近,近在咫尺地勾引著她, 她意志力一個薄弱,就親了上去。
但這一次, 男人?跟她明顯不在一個節(jié)奏上。
周淮琛從把她扔床上那一刻起就沒打算再跟她純潔下去。
他的?吻一上來就強勢深入。孟逐溪本來親了兩下就想撤退,他一只手撐在她的?身側(cè), 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勾著她的?舌尖,步步緊逼。
很快, 兩人?的?呼吸就都重了起來。
停電的?夜里,整個小區(qū)都沒有燈光。房間里只剩下原始的?黑暗, 回蕩著彼此粗.重的?喘.息。
孟逐溪扭著頭親他, 這姿勢沒一會兒?就難受起來。周淮琛當(dāng)然不能讓她在這種時候還不舒服,一只手撐在床上借著力, 另一只手摟著小姑娘的?身子, 引導(dǎo)著她在自己身.下翻了個身。
大床發(fā)?出一陣曖.昧的?聲?音,孟逐溪換成?了仰躺的?姿勢。
小姑娘躺在他的?床上, 膚如凝脂, 長?發(fā)?鋪散,直勾勾看著他, 眼底春.情蕩漾,看得周淮琛哪兒?哪兒?都滾.燙, 呼吸比剛才還粗.重。
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兩下,他似乎想說什么, 但又忍住了。不,應(yīng)該說是沒忍住。什么都沒說,只管俯身兇狠地親她。
他這會兒?不想用說的?,只想用做的?。
他一只手扶著她的?后脖頸,一只手緊緊摟著她的?腰,手指摸索到她后背的?拉鏈,就要往下拉開,孟逐溪忽然側(cè)開頭,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開燈……”
男人?怔了下,旋即輕笑一聲?:“沒燈,停電了。”
孟逐溪:“……”很難說她來得是巧還是不巧。
男人?摟著小姑娘的?小腰往自己硬.硬的?腹部按,在她耳邊啞聲?問:“要不這次先這樣,下次再開燈?”
他不這么她也感?覺到了。
這男人?看著挺禁欲的?,其實?忒不經(jīng)撩,幾乎每次熱情地親吻他身體都有反應(yīng),只是以前他會克制、會隱藏,今晚是藏都不藏了,眼睛里的?欲.望放肆張揚。
她抬眸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哼了一聲?:“周隊長?,你抓賊都是這么抓的?嗎?”
小姑娘給他親得眼底水光迷離,睨他的?眼神跟勾他差不多,看得他骨頭都酥了。
他忍不住俯身埋在她脖頸間。
她身上香香的?,是那種甜糯甜糯的?、奶呼呼的?少女體香。他沉迷地吸了一口氣,含糊問:“怎么抓?往床上抓?”
說著又一本正經(jīng)“唔”了一聲?,說:“看情況。”
孟逐溪問:“看什么情況?”
“正常情況下刑法伺候。”周淮琛側(cè)頭瞧著她,哼笑一聲?,“是你的?話,我親自伺候。”
孟逐溪:“……”
男人?說完,唇舌暗示意味十足地在她的?脖頸間游移,指尖捻著她后背的?拉鏈,要下不下,又啞聲?在她耳邊,最后問了一遍:“要嗎?”
如此直白的?詢問,讓孟逐溪一顆心跳得飛快。
她心里喜歡的?男人?剛洗完澡,沒穿衣服,渾身上下就圍了一條浴巾壓在她身上親……她不想要才怪。
尤其男人?還特別知情識趣,會從她的?眼睛里讀懂她的?心思。她都沒吭聲?,他就知道了答案。
“呲——”
拉鏈往下拉的?聲?音格外緩慢,在黑暗里清晰入耳。像是給這對干柴烈火澆了一把油。
孟逐溪渾身軟得厲害,卻還是按住了他的?手。
周淮琛詢問地看向她。
小姑娘注視著他,堅持道:“開燈。”
這一次,周淮琛知道她想干嘛了。有點無奈,她今晚忽然出現(xiàn)在這里他就猜到是暴露了。
周隊長?溫柔地親了親她的?唇,輕哄:“就受了點兒?小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不信給你試試?”
試個頭。
“我要看。”她聲?音有這種時候特有的?嬌和媚,又有著不容糊弄的?堅定。
周淮琛盯著她看了幾秒,認(rèn)命地從姑娘身上起來。
“得,我給你找蠟燭去。”
*
周淮琛找蠟燭的?時候看到物業(yè)管家發(fā)?的?消息,說電路損壞,正在極力搶修,沒說要搶修到什么時候。其他業(yè)主都有點兒?情緒,他倒是沒有,想到剛才黑乎乎的?,小姑娘忽然摸黑進(jìn)他房間,他給人?扔床上那畫面?,血又一股腦往下面?沖。
剛才就該不管不顧先把人辦了再說。問就是抓賊,大半夜來他家做賊就這待遇。
讓她親身試試他的身體到底好不好,她就不會再覺得他在騙她了。
周淮琛家里其實也沒正經(jīng)蠟燭,還是上次全城創(chuàng)文,社區(qū)工作人?員挨家挨戶上門?宣傳,讓填回訪表,填完送了幾支香氛蠟燭。周淮琛剛找出來,小姑娘就出來了。
他心里還盤算著讓她檢查完傷口繼續(xù)跟他做剛才沒做完的?事兒?,不懷好意地推著人?往臥室里走:“進(jìn)去看。”
小丫頭卻故意跟他作對,不,就要在客廳。
周淮琛樂了:“萬一鄰居家陽臺有望遠(yuǎn)鏡,你舍得讓我給別人?看?”
孟逐溪飛快地看了眼他的?身體。
她其實?也沒見過這樣的?周淮琛。
在她的?印象里,他總是衣著禁欲整齊,要么軍裝,要么作戰(zhàn)服,至少也是襯衫長?褲。就算是親她的?時候用那滾.燙的?玩意兒?頂著她,也是個衣冠禽獸的?樣子。
就像他的?欲.望,從前總是藏在世俗的?道貌岸然之?下,今晚終于連同他的?身體一起,明晃晃呈現(xiàn)在她面?前。寬肩窄腰,八塊腹肌,只要她輕輕一扯他身下的?浴巾,就能看到最原始的?周淮琛。
原始的?身體,原始的?欲.望,只給她一人?。
孟逐溪其實?也想,但她更擔(dān)心他的?身體。
她轉(zhuǎn)身去拉上客廳的?窗簾,回頭對他說:“現(xiàn)在看不到了。”
周淮琛認(rèn)命地把那幾支心形的?香薰蠟燭放到茶幾上,打火機一一點燃。
蠟燭的?火苗微弱,沒有風(fēng)也輕輕搖曳,將空闊的?客廳照出一室暖黃。
孟逐溪走到他面?前,借著幽昧的?光線在他身上看了看。
他的?臉好好的?,上身也只有上次見到的?那兩條陳年?傷痕。她仰臉問他:“傷哪兒?了?”
小 姑娘注視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對他的?愛慕和擔(dān)憂,看得男人?骨子里的?火氣和邪氣全上來了。
周淮琛垂了下眼皮,喉結(jié)滾了滾:“浴巾扯開看看。”
孟逐溪:“……”
但凡他剛才親她的?時候反應(yīng)不那么大,她都得稍微信一信。但現(xiàn)在,她信他就是她蠢!
孟逐溪生氣了,扭頭就要走。男人?這才急了,連忙拉住她的?手,將人?拉回懷里,摟著她的?腰,在她耳邊好聲?好氣地服軟:“在背上。”
孟逐溪想起他剛才騙她扯開他浴巾那流氓樣,氣得輕輕捶了下他肩。
周隊長?認(rèn)錯態(tài)度一向良好,不吭聲?,就哄:“我錯了,真?在背上,不信你看看。”
孟逐溪把他推開,讓他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自己。
借著蠟燭不甚明亮的?光線,她看清了男人?后背上好幾條細(xì)細(xì)的?傷痕。大多結(jié)痂了,只有其中兩條,長?得刺目,有差不多五厘米那么長?,還縫了針。
孟逐溪心疼地?fù)嵘纤?后背,也不敢去碰他的?傷口,只敢在附近,指腹輕撫游移。
“疼嗎?”她輕輕湊上去,心疼地吹了吹。
周淮琛被心愛的?姑娘又是摸又是吹的?,疼沒覺得,就覺得熱。但他剛撩過了火,現(xiàn)在不敢了,老?實?說:“不疼。”
孟逐溪又問:“縫針的?時候打麻藥了嗎?”
周淮琛低笑:“這點兒?傷哪兒?用得著打麻藥?”
那肯定很疼。
孟逐溪就知道他的?“不疼”是嘴硬,心口酸軟,忍不住在他的?后背輕輕落下一個吻。
男人?身體倏地繃緊。
孟逐溪這會兒?眼角都是熱的?,滿心純潔,從后面?抱著他的?腰,唇久久停留在他的?后背。
周淮琛一忍再忍,終于忍無可忍返身抱住她,正要俯身親下來,卻見小姑娘臉上兩行淚,在燭光下反著光。
男人?一下子慌了。
怎么就哭了?這不都好了嗎?
大老?爺們兒?這種時候的?腦回路又直得可怕,想著自己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挨到傷好,總算能混過關(guān)了,怎么最后還是給人?惹哭了?
他連忙抽了張紙,手忙腳亂給小姑娘擦眼淚,一迭連聲?地哄:“不疼,真?不疼,這點傷不算什么。而且就是個意外,我正常情況下基本不受傷。”
孟逐溪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瞅著他。
周隊長?心都給她看化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就捧著她的?臉,溫柔地吻她。跟剛才那種擦.槍走火的?吻截然不同,這會兒?只剩下柔情萬丈。
孟逐溪閉著眼,喃喃問:“為什么騙我?”
周淮琛吻人?的?動作一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這會兒?說什么,都能再把她招哭。
小姑娘抱著他的?腰,頭埋進(jìn)他的?胸膛,帶著鼻音問:“是因為上次我說,你要是進(jìn)醫(yī)院我就跑了嗎?”
周淮琛一怔,她要不說,他都忘了。
孟逐溪更緊地抱住他的?腰,往他懷里蹭,悶悶地說:“對不起,我那只是玩笑。”
這個時候還會跟他道歉的?孟逐溪,真?的?是戳到了男人?心尖尖兒?最軟那塊軟肉上。
“我知道。”他緊緊抱著她,親吻落在她發(fā)?頂,啞聲?說,“以后再不瞞著你了。”
男人?的?親吻從眉眼一路往下,到臉頰,到嘴唇,漸漸變得急切粗.重。
孟逐溪仰著頭,迷亂了一會兒?,想著他背上那兩條傷痕,不敢讓他亂來,又偏著頭躲他,暗示地說:“等你拆線……”
周淮琛這會兒?哪兒?還等得了?咬著她耳朵說:“這線不用拆。”
這是孟逐溪萬萬沒料到的?……一瞬間,人?已經(jīng)被他橫抱了起來,大步走回臥室。
被再次扔回床上,后面?的?一切就變得心照不宣。
男人?緊接著一條長?腿跪壓上來,覆在她身上,沒有立刻吻她,就直勾勾盯著她。
蠟燭都在客廳,臥室里只有從客廳流進(jìn)來的?一點點暖色昏昧的?光,在男人?眼底跳動成?了欲.火。
身下的?姑娘,像一朵將綻未綻的?牡丹,明媚嬌妍,熱烈傾城。
他情不自禁問:“你說的?美顏加哪兒?了?”
孟逐溪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來之?前打視頻,他說她漂亮,她跟他對著干,說不漂亮,加美顏了。
男人?的?身體壓下來,咬上她的?唇,啞聲?說:“加我眼珠子上了吧。”
小姑娘的?心霎時甜得要化開,摟著他的?脖子,熱情地回吻他。
這一次,男人?沒有再問她要不要,直接拉開了她的?拉鏈。
“呲——”
比起剛才的?緩慢,這一次一拉到底,聲?音也更加響亮果決,像極了男人?此刻勢不可擋的?欲.望。
孟逐溪抱著他的?背,僅剩最后一絲理智了:“你還有傷……”
男人?抱著她的?身子,三兩下將她身上的?裙子徹底剝開,扔到床下,吻著她的?耳垂問:“你要在上面?嗎?”
孟逐溪反應(yīng)了下在上面?是什么意思,想到那個畫面?,臉燙燙的?,嘴硬地哼哼:“不要。”
周淮琛笑了一聲?:“那沒事。”
孟逐溪最后那絲理智終于也徹底崩潰了,躺在他身.下,迷迷糊糊吻著他,一只手勾著他的?脖子,一只手往下摸,摸到他的?腹肌往下,找到浴巾打的?那結(jié),急切地扯開。
浴巾很快就和她的?裙子一起,凌亂地躺在了床下。
……
他里面?什么也沒有穿,浴巾剝開,她立刻就感?覺到了。
那種肌膚相親的?觸感?是孟逐溪從未體會過的?,以前雖然他也有反應(yīng),但至少隔著兩人?的?衣服,遠(yuǎn)沒有此刻的?沖擊來得強烈。
孟逐溪往后縮了下。
男人?在她耳邊哼笑一聲?。
這聲?嘲諷太明顯了,像在笑她葉公好龍,小姑娘不甘示弱,先發(fā)?制人?地譴責(zé)他:“你里面?怎么什么都不穿……”
男人?手指勾著她身后的?內(nèi)衣扣,自己琢磨了一會兒?,終于解開了。
他滿意地“嗯”了一聲?,說:“剛洗完澡。”
說著,那股惡劣勁兒?上來了,故意往她沉了沉腰,問她:“要我現(xiàn)在穿上嗎?”
孟逐溪渾身都酥了,含嬌帶.媚地睨了他一眼,輕哼:“那你去穿。”
她嘴里這么說,兩條白皙纖細(xì)的?腿卻口是心非地主動勾上了男人?精.壯的?腰。
周淮琛被她勾得頭皮發(fā)?麻,一把摟過她細(xì)軟的?腰肢,狠狠往自己身.下拖。舌頭探入她的?口中,又兇又用力。
……
今夜,整個小區(qū)都只剩下一片原始的?黑暗。小區(qū)的?灌木叢里偶爾傳出幾聲?細(xì)微的?哼鳴,給這仲夏的?夜里平添了幾分原始而漫長?的?舒服愜意。
客廳里燃著的?蠟燭光線昏昧,快要燃盡的?時候,火苗晃動得越發(fā)?急促厲害。
男人?的?身體背對著客廳照進(jìn)來的?光,在床上落下高大的?黑影,完完全全罩住了身下小姑娘一身白膩的?肌膚。
今年?的?夏天?來得早,四月底就開始開空調(diào),五月初全國接連大暴雨,中旬以后氣溫一路回去,到現(xiàn)在即將進(jìn)入六月,反而不怎么熱了,夜里都不用開空調(diào),網(wǎng)上時不時有人?說今年?氣候反常。
床上的?兩人?卻都是一身的?汗,肌膚相親的?地方黏膩潮濕,又像兩塊磁石似的?,短暫地分開,立刻緊緊吸附回去。
一滴水珠落在孟逐溪雪白的?胸口,帶著男人?身體里滾燙的?溫度,她一時分不清是汗水還是他洗完頭發(fā)?后沒吹干留下的?潮氣,又在這一場原始的?糾纏里變成?了汗水。
她輕輕抬眸,黑暗中,對上男人?依舊殘留著克制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像一頭隱忍的?猛獸。一身小麥色的?肌理緊繃有力,上面?布了一層薄汗。
她勾住他的?脖子,主動抬起身子,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五個字。
他哼笑一聲?,這時候的?聲?線格外低啞性感?,咬著她耳朵,低聲?說:“這么嬌,我怕我一用力就把你給折壞了。”
孟逐溪濕漉漉地瞅了他一眼:“那你來折。”
……
第48章 第 48 章
在床上還要口嗨的下場就是, 孟逐溪真的快被折壞了。
臭男人真沒跟她夸張,那力氣大得嚇人,她都快被他弄散架了。
又很刺激。
停電的夜晚, 視覺里只剩下憧憧黑影與輪廓,聽覺和感?官被無限放大。糾纏的身體、粗.重的喘息……男人蜜色的雙手緊緊掐著她柔軟的腰肢, 手指陷進(jìn)她雪白的皮膚里。
兩種顏色,兩種對抗。雪白與蜜色, 嬌軟與堅硬,有?種無法言說的沖擊。
孟逐溪又疼, 又情動不已。
后來周淮琛稍稍離開她,伸手拉開床頭柜想要拿里面?的東西套上,她也不知道?是怕他走了, 還是一時片刻都舍不得,迫不及待地勾住他的脖子, 湊上去就吻他。胡亂描了下他的唇形, 就撬開他的齒關(guān),主動與他糾纏。同時掙扎著坐了起來, 主動跨坐到男人的腿上, 與他正面?擁吻的姿勢。
周淮琛呢,平時體力是不錯, 但這事兒上頭他也是第一次, 缺乏實戰(zhàn)經(jīng)驗,小姑娘又緊得要命, 本?來就是為了讓她舒服,辛苦忍著。結(jié)果孟逐溪偏不知天高地厚, 他被她忽然來這么一下弄得尾椎骨一麻,一個?激靈……
嗯……男人緊緊抱著她, 喉結(jié)上下滾動,喉間發(fā)出一道?低沉的呻.吟。
周淮琛動情的時候會出聲,有?時候在她耳邊說幾句不正經(jīng)的,有?時候會從喉嚨里發(fā)出難耐的呻.吟,性感?極了。孟逐溪每每聽到他的聲音,總是又喜歡又激動。
但此刻卻有?點?傻眼兒。
她沒經(jīng)驗,不知道?正常是不是這么個?流程,但怎么感?覺好像不是呢?
雖然時間也不短,從小周隊長正經(jīng)進(jìn)來至少也有?十來分鐘了,但不是,不是……還沒開始戴套嗎?
周隊長自己也沒想到,第一次這么沒用。連套都還沒來得及戴,小姑娘坐他懷里縱著小腰一扭,他就被弄得繳械投降了。
房間里忽然安靜,兩人還保持著相擁的姿勢。周淮琛頭埋在她香軟的頸窩里,好一會兒沒起來。一時覺得好笑?,一時又琢磨著要不要讓她吃藥。
那個?藥肯定對她身體不好,可他剛才沒把持住,被小姑娘一勾就直接弄進(jìn)去了,萬一懷孕……他倒是巴不得要,可人姑娘年紀(jì)還這么小,剛大學(xué)畢業(yè)呢,愿意生嗎?
他心?里迅速琢磨了一會兒,說:“24小時之內(nèi),我給你?一份全面?的體檢報告。”
他的意思是,先給她證明自己的身體非常健康,后面?要不要吃藥,再看她自己的意思。要是能接受懷孕的風(fēng)險,他明天天亮就打報告,向組織上申請結(jié)婚。要是人暫時還不愿意生,那就吃,以后他保證注意,再不犯同樣的錯,讓她受苦。
結(jié)果這話在孟逐溪聽來,直接就理解成了周隊長覺得丟臉,在迫不及待用體檢報告的方式證明自己不是不行。
那孟逐溪多貼心?啊,哪兒舍得讓自己喜歡到心?尖尖兒上的男朋友自卑?緊緊抱著他,現(xiàn)成的理由都給他想好了,柔情繾綣在他耳邊說:“不用,我知道?你?是受傷了,狀態(tài)不好。”
周淮琛:“……”
他狀態(tài)不好?
男人在床上半點?兒激不得,這一點?,就連從來不會被激將的天之驕子周淮琛也不例外?。
大手扣住懷里姑娘的后腦,一只手扣緊她的腰,他一言不發(fā),側(cè)頭就吻了上去,帶著狠勁兒。
周隊長平時鍛煉賣力,二十七年從來沒碰過女人,養(yǎng)生也養(yǎng)得極好,如今正值體力巔峰,恢復(fù)的速度驚人。沒親兩下,孟逐溪就感?覺到了身體里的變化,再次傻眼兒。
“這么快嗎?”
她被他親得呼吸急促,輕喘出聲。
她想說的其實是,他不是剛剛才那什?么了么,怎么這么快就又恢復(fù)了?但男人骨子里那股惡劣勁兒上來了,明知道?她什?么意思,故意曲解她,咬著她柔軟的唇,混不吝地拖著嗓音說:“不喜歡快的?行啊,我這次慢點?兒。”
孟逐溪脊背一麻,有?種在劫難逃的預(yù)感?。
事實證明她的預(yù)感?相當(dāng)精準(zhǔn)。
周隊長說到做到,第二次真的無比漫長。
男人在這方面?似乎天生就會無師自通,極度缺乏經(jīng)驗的周隊長在潦草結(jié)束了第一次以后,直接就開悟起飛了。后背上還有?傷口呢,那花樣照樣整得層出不窮。
就是可憐了嬌滴滴的小姑娘,兩人之間體型和力量本?來就懸殊,后來孟逐溪實在受不住太多的生理刺激,直接被他弄哭了。
兩人最后一刻的時候,剛好來電了,滿室的燈驟然亮起,照著床上抵死相擁的一雙人。
粗重的喘.息急促而凌亂,回?蕩在白亮的光里。
一個?軟一個?硬,一個?嫩一個?糙,說不出的視覺沖擊。
……
快樂的后果就是,孟逐溪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本?來周隊長剛剛品出點?兒滋味,正是有?心?有?力的時候,還想著再來一次。一看小姑娘可憐巴巴那樣,又按下了那點?兒禽獸心?思。后來抱著人進(jìn)浴室清洗的時候,發(fā)現(xiàn)都腫了,心?疼得不行,又做小伏低地道?歉。
但饜足的男人,就算是做小伏低,眉眼間也全是神?清氣爽。
看得孟逐溪忍不住往他胸口上揍了一拳,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都跟你?說輕點?兒了。”
周隊長本?來想說,不是我太重,是你?體力太差,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不能這么沒良心?,才剛把人弄完就跟她斗嘴。哼笑?一聲,順著她說:“行,下次我再想想辦法,看怎么能輕點?兒。”
孟逐溪:“……”
這次才剛結(jié)束呢,怎么就開始想著下次了?
小姑娘體力不行,才兩次,第一次都還不怎么算,就沾床睡著了。
這一夜,周淮琛懷里抱著孟逐溪,覺得這輩子從未如此圓滿。直到她睡著,還俯身戀戀不舍地親吻她的眉心?。
從今以后,就真是他的姑娘了。
這輩子也沒別人了。
*
孟逐溪昨晚是真給累慘了,一覺睡到快中午才醒,醒來腿間還酸著,嗓子也啞啞的。
昨晚上沒少被他弄得喊出聲。
難得男人還在床上。
周淮琛一大早其實醒過一次,他有?屬于自己的生物鐘,甭管昨晚多么賣力,今天還是保證一大早準(zhǔn)時醒來。睜眼一看懷里小姑娘還睡得呼呼的,長長的睫毛安靜地垂落,白里透紅的肌膚嫩得能掐出水來,又覺得十分圓滿,摟著人睡了個?回?籠覺。
周隊長上軍校后就沒這么舒服地睡過懶覺,今兒破天荒摟著女朋友享受了一回?。醒來時間也晚了,他索性賴在床上,也沒起。
孟逐溪醒來的時候,男人正靠在床頭,手里拿著手機,低頭打字。發(fā)覺她醒來,從手機屏幕上挪開目光,往她看來一眼,眉眼里都是神?清氣爽的笑?,問她:“中午想吃什?么?”
孟逐溪醒來后一般要醒會兒神?,現(xiàn)在身邊忽然睡了個?男朋友,她暫時還不習(xí)慣,懵懵地眨了下眼,茫茫然望著他。
一臉的我是誰?我在哪兒?我昨晚干了什?么?
周隊長經(jīng)過了昨晚被質(zhì)疑的第一次,這會兒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貫自信心?爆棚那股痞吝勁兒,也不怕她睡完自己不認(rèn)賬,由著她在那兒醒神?兒,回?頭繼續(xù)在手機上打字。
孟逐溪自己醒了幾分鐘,想起來了。霧蒙蒙的眼睛逐漸變得明亮,轉(zhuǎn)頭看著身邊的男人,昨夜的畫面?一幀幀在腦海里回?放,眼底浸出水光。
周淮琛是她的了呢。
男人這會兒也沒穿衣服,就隨意裸著上半身靠在床頭,腰腹以下搭著一條薄被。孟逐溪看著看著,又瞇起眼睛,垂涎起來。
這男人身材是真好,寬肩窄腰,肌肉精壯,緊繃的線條蓄滿了無盡的力量……咳,關(guān)于這一點?,她昨晚可算是親身領(lǐng)教過了。
一開始很疼,很是吃了點?兒苦頭,但后來也得到了極致的快樂。
跟他做這個?事情,她還是喜歡的。
這會兒自己也沒穿衣服,被子底下的身子光溜溜的,孟逐溪還是沒他那么大方,小心?翼翼地卷著被子往身邊的男人挪了挪。
“你?在打什?么?”她湊到他身邊問。
就問,也沒看他的手機。她一向很有?分寸感?。
周淮琛現(xiàn)在不用她這個?分寸感?了,一條手臂摟著姑娘的腰,直接把人摟進(jìn)自己懷里,一只手大方地把手機遞到她面?前?給她看。
是個?文檔,上面?兩大段分別是他們倆的個?人信息,現(xiàn)在正在打的這段是兩人的戀愛情況說明。
斗大的“戀愛情況說明”六個?字小標(biāo)題下面?,孟逐溪大致掃了一眼,簡明扼要的一段話,包含了他們相識、相戀的整個?過程。
“這是什?么?”她好奇問,“你?在寫日記嗎?”
“你?看我像是寫日記的人嗎?”男人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說,“我在打戀愛報告。”
孟逐溪吃驚:“你?們這么嚴(yán)格的嗎?談個?戀愛還要打戀愛報告?”
“不結(jié)婚就不用打,要結(jié)婚就得先打著了。”周淮琛很自然地解釋,“打完戀愛報告才好打結(jié)婚報告。”
孟逐溪聽見“結(jié)婚”兩個?字,心?尖兒霎時熱了熱。
這男人雷厲風(fēng)行的樣子真的每每讓她心?動不已。
第一次親完她就給家里鑰匙和銀行卡,昨晚剛跟她做完,一大早就起來打戀愛報告,準(zhǔn)備結(jié)婚。
她怎么就那么喜歡周淮琛身上這股子擔(dān)當(dāng)呢?
不過女孩子天然還是有?點?兒驕矜的,明明心?里甜得不行,嘴上偏要嘴硬:“誰要嫁給你?啊?”
周淮琛在這種事上思想還是有?點?兒大男子主義的,總覺得姑娘給他親了給他睡了,就是他的人,他這輩子都得對人負(fù)責(zé)。
“人都是我的了還不嫁啊?”
男人手機往旁邊一扔,拖著語調(diào),目光邪氣地打量著她。手也不老實,探進(jìn)她的被子里,順著她柔軟的胸腰、平坦的小腹一路往下滑。
孟逐溪也不甘示弱,挑著眉說:“你?也是我的人啊。”
手隔著被子,也按在他小腹下面?,挑釁地說:“你?不是說每天早上會有?反應(yīng)嗎?那……你?今天早上是累了嗎?”
很明顯,小姑娘經(jīng)過昨晚一夜,膽子又大了不少。
男人垂眸看了眼她那只不知死活的手,忽然低笑?一聲,被子一扯,迅雷不及掩耳就鉆進(jìn)了她那邊,將至今未著寸縷的姑娘壓在了身下。
不無暗示地沉了沉腰,咬著她耳朵,低聲說:“你?試試不就知道?我累不累了?”
天光明亮,初嘗禁果的小鴛鴦卻一點?禁忌也沒有?,一點?就燃。
很快在床上激烈地?fù)砦瞧饋恚瓭L調(diào)情。
不識趣的門鈴聲響起,男人都懶得理會,頭仍舊埋在她胸口。
孟逐溪其實也不想理會,她現(xiàn)在就只想理她的男朋友。但沒一會兒,周淮琛扔在床頭的手機就響了。
來電顯示——孟言溪。
孟逐溪先看見的,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推了推身上的男人,把手機拿給他看。
“我哥……”
小姑娘眼巴巴地望著他,一臉被捉奸在床的心?虛,只差沒當(dāng)場躲起來了。
“瞧你?膽小這樣。”周淮琛翻了個?身,從她身上下來,跟她平躺在一塊兒。
慢條斯理接過手機,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孟逐溪還以為他多氣定神?閑呢,結(jié)果他拿著手機,看著屏幕,遲遲不接。
孟逐溪推了推他,男人忽然轉(zhuǎn)頭看向她,問:“我現(xiàn)在喊孟言溪哥,是不是挺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
孟逐溪:“……”
手機鈴聲還在響,周淮琛摸了摸鼻子,特別有?良心?地說:“但是不喊吧,我又覺得我挺對不住他的。”
第49章 第 49 章
周淮琛沒有妹妹, 不管是周家還是林家,底下都只有他一個。他沒經(jīng)歷過兄妹這種親戚關(guān)系,其實挺難對孟言溪這當(dāng)哥的感同身受的。
你說他疼孟逐溪吧, 看得出來,是挺疼的, 有什么事兒?大資本家都是親自替他妹出頭。但你說他嫌棄吧,也?挺嫌棄, 一口一個清澈愚蠢的豬豬……但究竟疼到?哪個度,嫌棄到?哪個度, 周淮琛是真拿捏不準(zhǔn)。
周隊長工作上從來都是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難得遇見孟言溪這么個虛虛實實的“敵人?”。但無論孟言溪多么捉摸不透,他自己代入下當(dāng)哥的角色。
要是他把人?當(dāng)兄弟, 結(jié)果?人?把他寶貝妹妹給睡了,第一次還弄在了里?面……
周隊長電話接通的時候特?別識時務(wù), 就準(zhǔn)備叫哥了。坦白, 該打?打?該揍揍。
結(jié)果?小姑娘忽然回過神?來,一下子撲到?他身上捂住他的嘴, 水汪汪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沖他搖頭,手心又嫩又軟。
他一剎那?被美色所惑, 慢了一拍, 孟言溪的聲音已經(jīng)順著手機傳出:“周淮琛,我知道你在家, 快開門。”
孟逐溪做賊心虛,傻眼兒?了, 用?眼神?詢問他:他怎么知道的啊?
她甚至還下意識往窗戶的方向看了眼。
怎么著?還想從窗戶逃跑?他們光明正大談戀愛,又不是偷情。
“這是9樓。”周淮琛親了下她的手心, 又握住她的手拿開,湊到?她耳邊用?氣音提醒她。
提醒完又把小姑娘按在自己懷里?,鎮(zhèn)定?自若地反問孟言溪:“你知道什么?”
孟言溪“呵”了一聲:“還藏呢?快開門,知道你受傷了,來看看你怎么回事兒?。放心,沒跟我妹說。”
要是孟言溪知道他口中的妹妹此刻正躺在電話那?頭男人?的懷里?,衣服都沒穿,他高低得罵一句: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周隊長看了眼懷里?的姑娘,扔下一句:“等著。”
掛了電話。
孟逐溪一聽孟言溪只是來探傷,長長松了口氣。周淮琛見不得她偷摸那?樣,又不肯起來了,翻了個身把人?壓在下面,又摟著她沒完沒了地親。
孟逐溪推他:“快去給我哥開門啊……”
他含混地“嗯”了一聲,一把拉住她推拒的雙手,往頭頂一摁,讓她被迫挺起飽滿的胸,另一只手握住她滑膩的大腿,色.情地環(huán)到?自己勁瘦的腰上。
孟逐溪瞪眼兒?,掙扎著不讓他得逞:“你瘋了嗎?我哥就在外面啊!”
男人?在她耳邊惡劣地低笑,又痞又壞:“別擠,一會兒?擠進(jìn)去了別想再讓我出來。”
孟逐溪:“……”
要不是雙手被他摁住了動?不了,真恨不得捶他。
周淮琛伏在她柔軟的胸上親了一口,抬頭說:“跟我一塊兒?出去。”
漆黑的眼珠子牢牢盯著她,目光堅定?。
孟逐溪漸漸回過味兒?來,周隊長這是……坦蕩了一輩子,不想跟著她偷偷摸摸呢?她忽然就樂了,看不出來,周隊長這么看重名分。
瞧他仗著力氣大欺負(fù)她這樣,她那?股勁兒?也?上來了,慢條斯理地?fù)u頭:“不去。”
周淮琛就親她,這種時候故意跟她廝磨調(diào)情,讓她著急。
但孟逐溪這會兒?已經(jīng)知道他在意什么,反而不急了,甚至比他還主動?。手指點著他的胸膛一推,翻身就把人?壓在了下面。
周淮琛躺在她身下,挑著眉,提醒她:“你哥可就在門外呢。”
“你不是不急嗎?”小姑娘趴在他懷里?,也?學(xué)他挑著眉。
兩人?都不甘示弱,就看誰先著急。
周隊長忽然哼笑一聲,說:“我就這么見不得人?啊?”
周隊長怎么可能見不得人??有這么個男朋友,她都別提多驕傲了。但現(xiàn)在這種情況吧,有點特?殊。
他們家目前是,孟淮年紀(jì)大了,平時超然物外,暫時看不出什么心思。但孟時序和孟言溪這父子倆態(tài)度就很明顯矛盾了,一方面他們也?挺欣賞周淮琛,覺得她能喜歡周淮琛是好事兒?,但另一方面,他們又見不得她太喜歡周淮琛。他們愿意讓她在這個年紀(jì)跟男人?談一場愛得死去活來的戀愛,而這個時候,周淮琛這樣的男人?簡直是最佳人?選。他能驚艷她整個青蔥歲月,從此以后,但凡比周淮琛差點兒?的,都沒辦法?入她的眼。但要是周淮琛真想把她娶回家,他們就不是那?么樂意了。
孟逐溪平時看著挺沒心沒肺一姑娘,其實對爸爸和哥哥,尤其是對爸爸的情緒特?別敏感。孟時序和孟言溪自己還在那?兒?擰巴著呢,她就已經(jīng)把他們那?點兒?小心思摸得透透的了,所以最近在他們面前,故意表現(xiàn)得對周淮琛挺冷淡。
問就是還行吧、一開始挺喜歡的、接觸以后也就那樣、也沒時間陪她、主要還是人?太板正了沒勁兒?……她甚至還“晚來叛逆”,好幾次當(dāng)著孟時序的面建議孟言溪去染個黃毛打個耳釘,說男生還是要染一頭黃毛,打?架喝酒一口煙嗓的樣子最迷人。
把父子倆嚇得不輕,張嘴就是周淮琛有多好多好,男人?就得是周淮琛那?樣的。
周淮琛最近在父子倆那?兒?口碑爆表。
要是這時候發(fā)現(xiàn)她跟周淮琛其實已經(jīng)暗度陳倉了,孟逐溪都不敢想象他們心里?得擰巴成什么樣。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也會不好意思啊!誰樂意跟男朋友狂歡一夜醒來就面對自己親哥啊!
“下次吧。”孟逐溪敷衍地說。
“這次,沒商量。”周隊長態(tài)度堅決。
孟逐溪忽然轉(zhuǎn)了下眼珠子,目光落在男人?凸起的喉結(jié)。
這個地方太明顯了,線條又凌厲硬朗,總是很吸引她……孟逐溪情不自禁地俯身,輕輕咬住,同時伸出舌頭,舔過那?塊硬硬的凸起。
周淮琛瞳孔霎時放大,情不自禁悶哼一聲。
小姑娘濕熱的舌頭再次舔過,周淮琛渾身一個激靈,趕緊捧住她的腦袋,將人?拉開。漆黑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她,喉結(jié)上下滾動?。
四目相對,空氣中仿佛有火星子在噼啪燃燒。
孟逐溪這時候還在火上添油,不知死活地湊上去就要親。
周隊長多了解自己啊,知道這會兒?兩人?要是真親上了,那?這門今天?一天?都不用?開了。
他克制地側(cè)開頭,小姑娘撲了個空,親到?了他的臉上。
他咬著牙,底線又一次往后退:“下次就下次,不準(zhǔn)反悔。”
孟逐溪摟著他的脖子,趴在他耳邊得意地笑。
周隊長:“……”
原則碎成渣渣。
*
就這,孟言溪還嫌他開門慢了呢。
“怎么開個門這么久?”
孟言溪靠在門框上玩手機,目光上下往他身上掃了眼。
孟言溪已經(jīng)算高了,一米八三大高個,但比起周淮琛還是要矮個幾厘米。只是周隊長這會兒?剛睡完人?妹妹,又中了美人?計,一時半會兒?沒辦法?坦白自己干過的混賬事兒?,問心有愧,總覺得孟言溪那?目光挺居高臨下的。
他往身后一靠,示意孟言溪進(jìn)來,含糊地“嗯”了一聲,說:“拼了老命起來的。”
拼了老命從溫柔鄉(xiāng)里?起來的。
孟言溪還以為他是傷得重,進(jìn)門的時候關(guān)心了下:“傷哪兒?了?要不要給你介紹醫(yī)生?”
“不用?,就背上扎了兩道口子。”
周淮琛在他身后拉上門,回身問:“從哪兒?知道的?”
孟言溪走?到?沙發(fā),當(dāng)自己家里?一樣坐下:“熱搜,看著你們隊的隊徽了。”
要么說是親兄妹呢,線索路徑都一模一樣,不過大資本家還是更穩(wěn)妥:“又找路景越打?聽了下。”
正要說“沒告訴我妹,我替她來看看你就當(dāng)是她看過了”,周淮琛給他倒了杯水,放下的時候,孟言溪忽然瞇眸看向男人?的襯衫口子。
周淮琛剛才在床上磨蹭太久,起來穿衣服的時候還是有點兒?著急,那?小丫頭還幸災(zāi)樂禍地在床上滾來滾去,看著他笑話。結(jié)果?兩人?都沒發(fā)現(xiàn)昨晚孟逐溪在他脖子外側(cè)連接著鎖骨的地方留下了一道印子。
他昨晚在床上把人?弄狠了,小姑娘顧忌著他背上有傷,又不敢撓他背,最后一刻實在刺激得不行,忍不住緊緊抱著他,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他皮糙肉厚,都沒注意,只是過了一夜,那?地方有點充血,看著跟吻痕差不多。
剛才人?模狗樣地出來,吻痕也?藏在了衣服底下,這會兒?一低頭,給孟言溪瞧了個正著。
孟言溪就是只狐貍,不動?聲色收回目光,又裝作不在意四下掃了一周,著重看了眼臥室的方向。
房門緊閉,門縫底下沒有光透出來,說明里?面還拉著窗簾。
大中午的,窗簾都不拉開,里?面有誰?周淮琛剛跟她在里?面干了什么?
再看狗男人?這副吃飽喝足的樣,孟言溪瞬間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抬手用?力揉著太陽穴。
“你怎么了?”
周隊長還渾然未覺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孟言溪閉著眼,不想看到?他,朝他揮了揮手:“去,去給我開個窗,心臟有點不舒服。”
周淮琛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孟言溪,又回頭看了眼陽臺,“窗開著。”
孟言溪沉默片刻,說:“那?就是餓的,我還沒吃飯。”說著起身勾過周淮琛的肩:“走?,跟兄弟出去吃飯。”
周淮琛:“……”
女朋友還在床上等他,他得是多想不開才能這會兒?跟兄弟出去吃飯?
周淮琛瞧著孟言溪兩秒,目光又很快掃了眼緊閉的臥室門。
還有什么不明白 的?
周淮琛拉下孟言溪那?條手臂,說:“哥,下次吧。”
第50章 第 50 章
孟言溪的心情很復(fù)雜。
他自?己也是男人, 知道?男人那點?子劣根性,更?何況是他妹這么如花似玉招人疼的姑娘,周淮琛要是能忍住不碰她他都得懷疑他不行!但這事兒吧, 有心理?準(zhǔn)備跟親眼撞見,那落差還不是一星半點?兒的大。
他現(xiàn)在就屬于親眼撞見。
不是, 誰家?哥哥像他這么倒霉啊!不僅直接把周淮琛從他妹身上揪了起來,人還直接開口?喊他哥了。
這聲“哥”都把孟言溪給喊懵了, 好半晌,就一臉空白地?望著?周淮琛。
然后又開始后悔今天自?己為什么要這么閑, 大老遠(yuǎn)跑這么一趟。是家?里的女?人不銷魂,還是手機不香?來管這狗男人的閑事!
他甚至還動?了動?拳頭,松緊了兩下。一般這種場面, 當(dāng)哥的是得動?個拳頭吧?不然都顯得他挺沒責(zé)任心的。畢竟狗男人明目張膽把她妹給上了,還帶著?吻痕來給他開門。
轉(zhuǎn)念一想, 不是, 為什么他要關(guān)心這種事情?
孟言溪簡直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yīng)。
完全?不關(guān)心吧,不像個哥哥;關(guān)心起來吧, 不像個人……太特?么猥瑣了!
最后孟言溪捏了下眉心, 一步到位地?問周淮琛:“我現(xiàn)在要是揍你,你會躲嗎?”
周淮琛眼風(fēng)掃了眼緊閉的臥室門, 想著?里面未著?寸縷的姑娘, 渾身欺霜賽雪的白……又看了眼孟言溪攥緊的拳頭,坦蕩說:“不躲。”
孟言溪盯著?他看了兩秒, 點?了下頭:“行,那就當(dāng)我揍過了。”
周淮琛:“……”
他也沒想到是這么個一步到位法, 孟言溪還挺會給自?己省事兒,連當(dāng)哥都摸魚。
不過他想錯了, 孟言溪也就干活摸魚,當(dāng)哥才不會摸魚。
孟言溪:“對了,你剛叫我什么?”
周淮琛:“……”
也就周隊長格局大,知道?以后得喊一輩子,多這一聲兩聲的關(guān)系不大,還真就又喊了一遍:“哥,慢走。”
孟言溪瞇了瞇眸,一想到周淮琛還比自?己大了幾個月,只覺這聲哥喊得他神清氣爽。
其?實當(dāng)初孟逐溪跟他說要讓周淮琛喊他哥的時候,孟言溪看著?那個“哥”就暗爽,但他太知道?周淮琛是什么人了,不近女?色,不講情面,身份又高,根本沒什么能拿得住他,所以對此完全?不抱希望,甚至還有點?兒怕周淮琛直接翻臉,把他妹送進(jìn)去。
沒想到短短兩個月,周淮琛這聲“哥”還真就叫上了。
大資本家?心里爽了,又蹬鼻子上臉,看了眼門的方向?:“走,送送哥。”
周淮琛挑眉,很快點?了下頭:“等著?,換件衣服。”
*
周淮琛哪兒是回去換衣服,他身上這件衣服才剛換上,他就是回去跟小姑娘說一聲。
周隊長這人一向?對自?己的身份特?別有自?覺。當(dāng)軍人就忠于職守,守護(hù)家?國人民;當(dāng)隊長就熱血正義,維護(hù)隊員,有事兒自?己沖在前頭;當(dāng)人男朋友就長嘴,事無巨細(xì),就是媳婦兒聽見了也要再報備一遍。
小姑娘已經(jīng)穿好衣服了,沒在床上,躲在門后。見周淮琛回來,氣得輕輕跺腳,壓著?聲兒問他:“你為什么要自?己叫‘哥’啊,你都知道?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你還叫!”
周淮琛還真就見不得她偷摸那樣,談個戀愛整得跟偷情一樣。她越這么,他就越想跟她對著?干。
上前一步把人扯進(jìn)懷里,再一個轉(zhuǎn)身,把人按在門后。
門立馬輕輕響了一聲。
孟逐溪瞪眼兒,手敲他硬硬的手臂:“輕點?兒啊你!”
男人這種時候忒壞,還故意咬著?她耳珠問:“你想要我撞門輕點?兒,還是撞你輕點?兒?”
孟逐溪:“……”
這狗男人經(jīng)過昨晚,是徹底挖掘出了什么流氓屬性了嗎?
周淮琛調(diào)戲完還是又在她耳邊正經(jīng)解釋了一句:“不是我此地?無銀三百兩,是你哥已經(jīng)見著?三百兩,看出來了。”
孟逐溪眨眨眼,吃驚地?問:“他怎么看出來的啊?”
小姑娘吃驚的模樣也分外招人愛,粉嫩的嘴唇微張,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他,又清澈又無辜。周淮琛心頭癢得厲害,沒忍住,又捏著?她的下巴親她。也不敢過火,就胡亂咬了咬,親完笑說:“跟你一樣,聰明唄。”
沒正經(jīng)……孟逐溪輕輕捶了下他的胸口?。
孟逐溪能有什么力氣,就是這炸毛小貓的模樣格外勾他,又把人按在門上胡亂一通亂親。
兩人剛經(jīng)過昨晚,正是黏黏糊糊恨不得時時刻刻連在一塊兒的時候。孟逐溪被男人壓在門上親了沒兩下,很快就熱了起來,主動?勾著?他的脖子回吻他。周淮琛雖然是主動?撩她,但到底顧忌著?孟言溪就在門外。實木的門隔音好,但要是真鬧出動?靜了,看孟言溪能不能聽見?他可不想被大舅子聽墻角。
親了沒一會兒就把小姑娘拉開,額頭抵著?她,啞聲說:“我先去送他,回來繼續(xù)。”
孟逐溪給他親得濕漉漉的,眼睛里像蒙了一層霧,還是慢了一拍才點?頭,說:“去吧。”
結(jié)果說要去送的是他,遲遲不走的還是他。
孟逐溪想主動出來,讓他出去,他還用了力,把人牢牢壓在門上。
視線往下,直白地?往她的胸口?里面看了眼:“以后別穿這條裙子。”
他高,從上面的角度看下去,v領(lǐng)下面一條深深的溝,兩瓣兒□□雪白,包裹在衣服里,將露未露,實在惹人遐想。
其?實他倆但凡不是這個姿勢,他也看不見這等風(fēng)光,他也就是仗著?是自?己的姑娘,兩情相悅,調(diào)起情來,孟浪到?jīng)]邊兒。這么個本來有些下流的動?作,硬是被他做出了坦蕩的感覺,放肆到坦蕩。
孟逐溪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了眼,也沒遮,就大方地?看著?他。
“裙子怎么了?”她故意問他。
周淮琛對上她的眼睛,哼笑一聲,一身的痞勁兒:“沒什么,想撕。”
……
裙子是撕不了的,時間來不及。
周淮琛撩完人就出去送大舅哥了,把孟逐溪一個人留在房間里,心里熱熱的,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
等回過神來又有點?兒氣孟言溪不識趣,來得不識趣都算了,走了還不識趣。都要走了,還非得要周淮琛送。
孟言溪今天讓司機開的車,其?實但凡他自?己開車進(jìn)過地?庫,他就能一眼看到孟逐溪的車,說不定就不會上來做這個大燈泡了。但也說不準(zhǔn)他還是會上來。
司機把車開到外面等,孟言溪跟周淮琛兩人下了樓,信步朝小區(qū)外走。
孟言溪忽然挺感慨的,說:“還記得上學(xué)那會兒,你就是咱們這些人里最受歡迎的。喜歡你的姑娘什么類型沒有?驕矜的、熱情的、乖巧的……喜歡的你方式也五花八門,暗戀明戀,制造偶遇,再要不就是在成績上跟你較勁兒。結(jié)果你刀槍不入,年少?時男生最躁動?的年紀(jì),別說活色生香的女?孩了,對著?個片兒都能擼個沒完。就你,一天天冷著?臉,清心寡欲,離女?生八丈遠(yuǎn)。不瞞你說,我那會兒其?實……”
孟言溪停了片刻,斟酌了下語言,說:“挺有危機感的。”
周淮琛聽到這話,一時沒理?解,問:“什么危機感?”
孟言溪似笑非笑:“老實說,我挺怕你到頭來誰都沒看上,就看上了我。”
就這,還老實說?
周淮琛哼笑一聲:“我還以為你的危機感是臉皮太厚,挺怕哪天當(dāng)眾掉渣的。”
這話肯定是玩笑,孟言溪自?己也笑了兩聲,又正色道?:“我是真沒想到,你最后會跟我妹在一塊兒。”
他看著?周淮琛的眼睛,問:“是‘最后’吧?”
周淮琛心說,我都叫“哥”了,這還不是最后?你到底想我這輩子丟臉幾次?
他坦蕩迎視著?孟言溪:“是最后。只要你妹不嫌棄我,這輩子就她了。”
孟言溪拍了下周淮琛的肩:“行,有你這句話,以后老孟要是棒打鴛鴦,我?guī)湍恪!?br />
周淮琛看了眼大資本家?那雙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我用你幫?”
他得是多沒用,連老丈人的認(rèn)可都討不來?
孟言溪挑眉:“話別放太滿,我可跟你說,那丫頭回回撂狠話,回回都被我打臉。”
最近一次戰(zhàn)果參考孟逐溪畢設(shè)出問題。頭天孟言溪聽輔導(dǎo)員那語氣,敏銳地?察覺到事情不簡單,主動?提議陪她去學(xué)校,結(jié)果孟逐溪嫌棄他,不讓他跟,最后怎么著??果然被請家?長,打臉了吧?
周淮琛一聽,勁兒上來了,撩起眼皮問:“打了多少?次?”
“怎么,你還想替她出頭?”
“出什么頭?出頭是你打她臉一次,我替她回你一次。”周淮琛將肩上那只手撥下去,楚河漢界地?跟他說,“雙倍奉還的那叫報仇。”
孟言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