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陶掩上房門,視線在房間內(nèi)掃過。
雪白的被子被蹂躪得皺皺巴巴,凌亂地散在床上,謝宴川向來一絲不茍的軍裝上方被蹭得開了幾顆扣子,露出飽滿的胸肌。
謝宴川深陷其中,眼尾發(fā)紅,額角布滿細(xì)汗,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fā)出脆弱的喘息。
他的信息素比他本人更早察覺到許陶的出現(xiàn),濃郁的信息素味道讓許陶都難以呼吸。
許陶走近謝宴川,在床邊坐下,輕柔地用手撩開謝宴川散落的頭發(fā)。
想要離開的手被謝宴川驟然抓住,謝宴川眼中射出兩道灼灼地視線,眼眸覆蓋著幾乎要溢出來的占有欲和掠奪欲。
聲音沙啞地開口:“許陶……”
許陶的手被他抓在手心,除此之外,他再沒有任何舉動,只緊緊地盯著許陶墨黑的瞳孔。
如果不是他的信息素緊緊縛著許陶,急不可待地和許陶的信息素相互勾連纏繞,許陶還可能會以為他仍是那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莊重上將。
許陶輕笑一聲,緩緩俯下身撫上謝宴川的肩膀……
謝宴川仿佛從他溫和輕柔的動作中得到了赦免,獲得了權(quán)柄。
他不再忍耐難熬得似乎將他骨頭都熬碎的發(fā)情期,修長的手指扶上許陶腰際,將他按倒在雪白被褥間。
許陶并不反抗,任他動作。
直至謝宴川薄唇從脖頸往上,幾乎要碰上他的嘴唇時,許陶才受驚般地偏開頭。
原本要睜不睜的眼睛瞪圓,他有些驚異地看著謝宴川。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謝宴川沒有再繼續(xù)方才的舉動。
許陶微微舒了口氣,他覺得發(fā)|情期的影響真是巨大的,讓謝宴川這么自律冷硬的人都做出這么溫情的舉動,這種本不該發(fā)生他們之間的舉動。
由于這個不理智的|發(fā)情期,他們度過了漫長而混亂的一個星期。
謝宴川的發(fā)|情期來勢洶洶,總在許陶要結(jié)束時,他又拉著許陶重新回床上。
許陶再次清醒時,他看了眼時間,他竟然睡了快十個小時……
但謝宴川的發(fā)情期總算是結(jié)束了吧。
他緩了緩,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睡在謝宴川臥室,至于謝宴川……
謝宴川坐在床旁的躺椅上,眼睛倦怠地合起,身上是深灰色的睡袍,衣襟端正。
許陶撐著床坐起來,他動作輕柔,謝宴川還是聽到了他的動靜。
兩人視線相接,都沉默了片刻。
許陶微微偏開視線,謝宴川清了清嗓子,然而聲音還是有些沙。骸澳闼蚜恕
頂著沙啞的聲音說了一句沒用的廢話。
許陶沒忍住輕笑出聲。
謝宴川也跟著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還是許陶先開口道:“你……的發(fā)|情期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了是嗎?”
謝宴川頓了頓:“嗯!
“這次……謝謝你了。”他道。
許陶搖搖頭,善解人意道:“不用說謝謝,這本來就是我的責(zé)任!
謝宴川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有些煩躁地抽根煙或者來一杯烈性的酒。
看他安靜沒有說話,許陶以為他是因為在發(fā)情期那個不正常的舉動而感到尷尬,溫和對他笑了笑,掀開被子對他道:“那我先出去了,你發(fā)|情期剛結(jié)束,記得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他穿上放在床邊的拖鞋。
謝宴川也跟著站起來:“我送送你!
許陶無奈看了看他:“你怎么了?我又不是去上班!
況且去上班,謝宴川也用不著送他。
許陶認(rèn)為他這是發(fā)|情期剛結(jié)束,腦子太疲憊了,以至于接二連三說些蠢話。
許陶拍了拍他的肩,寬和地看著他道:“好好休息,我走了!
說完,便緩步離開謝宴川臥室。
謝宴川看著房門被許陶輕聲關(guān)上,按了按有些發(fā)疼的太陽穴,緩緩躺回床上。
被子上殘留著許陶方才留下的溫度,檀木味的信息素和葡萄味的信息混合飄散在房間的空氣中,飄散在謝宴川鼻尖。
他的煩躁感卻越來越明顯。
但同時因為高匹配度信息素的味道,他的精神海又逐漸安靜下來,身體也因為發(fā)|情期許陶的安撫感到難以抑制的舒服。
似午后溫柔的陽光灑在身上。
他還坐在葡萄架下。
……許陶的信息素味道怎么還是這么濃。
很濃,像是引誘人的毒蘋果。
-
好幾天沒有去研究所,許陶還不知道謝宴川的下屬或者鄒平誰幫他請的假,他到所里的時候,碰上羅晚,羅晚仍是一身知性優(yōu)雅的裝扮。
就是她看向許陶的目光有些古怪,面色也有些異樣的扭曲,這點和她優(yōu)雅不符的異常很快被她掩飾過去。
如果是許陶是鐘采肯定發(fā)覺不了,但是許陶不是。
他敏銳地捕捉到這點異常,不過羅晚既然不想讓許陶知道,許陶也沒有揭穿她,和往常一樣和她打招呼。
羅晚對他笑笑,道:“家里的事情都已經(jīng)解決了嗎?”
“嗯……解決好了。”許陶道。
“那就好。”
許陶點頭,以為羅晚說完了話,她又些猶豫地開口:“今天的天氣似乎適合穿高領(lǐng)的衣服!
她整了整自己的衣領(lǐng),微微笑著離開了。
許陶懂了。
回到辦公室,許陶翻出在上一個人放在抽屜里的鏡子,將鏡子對著自己的脖頸。
脖子周圍倒是沒有什么十分曖昧的痕跡,然而他微微側(cè)頭,脖子后方——腺體上,印著一個齒痕。
那深色的痕跡一看就知道咬的時候用的是不小的力。
怪不得羅晚看他的眼神那么奇怪,他畢竟是個alpha。
許陶深深嘆了口氣,明明alpha不能被標(biāo)記,也不知道謝宴川為什么要咬他的腺體。
他都沒有咬過謝宴川的腺體,每次兩人履行協(xié)議義務(wù)時他也時刻注意不在謝宴川身上留下痕跡。
謝宴川就沒有許陶這么畏手畏腳,他酷愛往許陶身上留下各種難言的印記,許陶覺得他就像是動物在圈地盤。
連自己這個協(xié)議的伙伴都要當(dāng)成自己所有物,可能這是掌權(quán)者的通病之一。
幸好的他的頭發(fā)夠長,能夠遮擋一小半痕跡?上つw太白,深色的痕跡印在上面過于明顯。
許陶從抽屜里摸出自己的信息素阻隔貼,貼在腺體上,以遮擋咬痕。
其實所里人不多,要是他只在辦公室打轉(zhuǎn),也不會遇到什么人。
但他好幾天沒來所里,中午鐘采和姚作賓肯定會喊他一起去吃飯的。
就算他拒絕,他們兩個肯定會懷疑他出了什么事,來他辦公室看望一趟是免不了的。
果如許陶所料,中午時鐘采和姚作賓敲響許陶辦公室敞開著的門,朝許陶打了打招呼。
許陶對他們笑了笑,讓他們進(jìn)來。
“你這一周都沒見個影,是有什么事嗎?”鐘采單手撐著他的桌子,問道。
“因為一點急事,有點匆忙所以沒來得及跟你們說,抱歉啦!痹S陶道。
鐘采擺擺手,朗聲道:“干嘛這么客氣,只是你太久沒來,我們都很想你!
他用胳膊捅了捅姚作賓:“對吧?”
姚作賓頓了頓,點頭:“是啊,現(xiàn)在沒什么事了吧?有什么我們可以幫忙的嗎!
“沒事了,只是一點小事!痹S陶道。
兩人見他這么說,便放心下來,沒有多問。
一起吃飯時,鐘采注意到他脖子上貼著的阻隔貼,問他是精神海不穩(wěn)定還是發(fā)情期快到了。
通常是防范信息素外溢才會貼阻隔劑,信息素外溢不外乎要么是精神海不穩(wěn)定無法控制信息素的釋放,要么是臨近發(fā)情期。
許陶不由慶幸之前提早貼了阻隔劑,否則他們都能看到那個大剌剌的牙印。
“唔……精神海有點不穩(wěn)定吧!痹S陶微微垂眸,輕聲道。
“怪不得呢。”鐘采道,他長長嘆了口氣,“精神海暴亂這玩意兒真的反人類啊。”
許陶贊同地點點頭。
下班回到家,許陶立即進(jìn)臥室洗了個澡,換了件高領(lǐng)的上衣。
羅晚說得對,這個天氣確實適合穿高領(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