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線索
五條悟的阻止起了作用, 等我妻由乃想起追殺夏油杰時,夏油杰已經跑出國了。
再加上五條悟準備把五條家整合一番,我妻由乃根本顧不上夏油杰。
主要是國外天高海闊, 別說追殺夏油杰了,她連人都找不到。
有點生氣, 但想想十有八九是悟君在配合夏油杰, 我妻由乃就氣消了。
好在,悟君現在身邊只有她了。
五條悟確實是在配合夏油杰,如果他不把我妻由乃看緊一點, 杰出國肯定沒這么順利。
反正,受苦的也不可能是他。
看著遠處的爛橘子一個個看到我妻由乃拿刀就被嚇得哆嗦, 連最開始的虛張聲勢都無法保持住,五條悟爽了。
他好好說非不聽, 非要試試由乃醬的刀利不利,這下子知道他一開始有多好說話了吧。
“悟大人, 您要繼承家主之位無可厚非,”一個顫顫巍巍的老頭子跪了下來, 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利光, “只是, 五條家的主母絕不能是我妻家的女人。”
“想死,”我妻由乃抬起刀戳穿了老頭子的琵琶骨,臉上的笑容總算帶了一點真切的怒意。
“我成全你。”
所有想阻止她和悟君在一起的人,都得死!!!
五條悟真的很佩服自家這群老頭子, 這踩雷的本事連他都不及。
救不了,真的救不了……
眼看這老頭子要血濺當場, 五條悟還是制止了我妻由乃的暴行,“可以了, 由乃醬~”
從身后抱著她的肩,抓著她的手并沒有用力,但我妻由乃還是順勢拔回了刀,粉色眼眸掃過在場瑟縮著的其他人,溫溫柔柔地問道,“你們還有意見嗎?”
這誰敢有意見啊?
在陽光下反光的寒刃還滴著血,剛剛被戳中琵琶骨的老頭子又想說些什么,立刻就被身邊的其他人捂住了嘴。
“大長老、大長老,別說了。”
我妻由乃滿意了,把刀身一甩收回刀鞘中,幾滴血液落在泥土上呈現出斑駁的紅。
“這樣,悟君就是家主了。”
“五條家你看著,”五條悟對管理家族真的不太熟悉,但是五條家這些人都被我妻由乃弄怕了,暫時是沒人敢再試她的刀的。
“接下來,我要去找總監部那些爛橘子了。”
總監部那些爛橘子把杰定性為叛逃,這可不行,等杰回來就不好操作了。
而且,這件事絕不能帶上由乃醬,不然由乃醬太生氣的話,恐怕會阻止他。
五條悟有這件事一定會讓我妻由乃生氣的自覺,所以他除了五條家以外,還給了我妻由乃另一個任務。
追殺禪院甚爾。
如果夏油杰沒出事,他一開始的任務就是要處理這個人的。
無論是除掉他這個威脅還是拉攏他作為盟友,現在都應該有個結果了。
只是恰好杰出了一點問題,他又必須看著由乃醬,所以才把他這件事擱置了。
“別殺人哦~”五條悟抬手摸了摸我妻由乃的腦袋,頓了頓又補充道,“我還挺想和他聊一聊的。”
我妻由乃遺憾地把殺掉伏黑甚爾的計劃劃去。
伏黑甚爾在星漿體任務時成功憑借差點殺掉五條悟的行為登頂了我妻由乃仇殺名單的榜首。
如果不是他跑得快,再加上我妻由乃實在很擔心五條悟,后面除掉夏油杰的計劃又進行到了關鍵時刻,他早該被我妻由乃找上門了。
正好,現在也不太晚。
我妻由乃有留意伏黑甚爾的情報,雖然他現在的足跡具體在哪比較難找到,但她查到了一個十分有趣的消息。
術師殺手曾經金盆洗手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個消息對大部分人來說沒有任何用,但卻足夠讓我妻由乃產生一些猜想。
因為,他有著和我妻家的人相同的眼神。
那是無處可去、齜牙咧嘴、終日惶惶不安、不知該為何而活的野狗在遭遇其他人時的目光。
而作為同類,我妻由乃唯一能想到的他放棄這種流浪生涯、銷聲匿跡的理由,那就是錨點。
伏黑甚爾有了自己人生的錨點,卻又不幸地失去了自己的錨點。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我妻由乃又找到了暗網上在星漿體任務中為伏黑甚爾通緝星漿體的賬號,并沿著賬號摸索出了中介人。
悄無聲息地把刀架在中介人孔時雨脖子上,溫柔地聲音響起嚇得身穿白色襯衫的青年男人出了一身冷汗。
“禪院甚爾在哪?”
孔時雨剛要張口說些什么,我妻由乃的刀又往內逼了逼,紅色的鮮血沁出,沾染上寒刃。
“不要試圖騙我,”我妻由乃的聲音依然溫柔,“殺他還有點難度,殺你的話,不費吹灰之力呢,孔時雨先生。”
“你說笑了,我妻家主。”孔時雨的實力當然不及我妻由乃,但咒術界這一塊情報他還是知道得挺多的,光是余光一側掃到的粉發粉眸,再加上禪院甚爾這個名字,他就知道是誰了。
最近和甚爾結仇的我妻家成員,除了這位全咒術界都知道的癡戀六眼的我妻家家主大概也沒其他人了。
“我不知道他的行蹤,”孔時雨選擇實話實說,“那家伙上次任務失敗就不見蹤影了,估計又去哪賭馬了吧。”
“那其他的消息呢?”
我妻由乃并不意外孔時雨知道的不多,如果禪院甚爾真的把自己的所有行蹤都告訴孔時雨,那才是真的不要命了。
孔時雨不好說伏黑甚爾有個小孩,他自認自己還是比甚爾有人性一點的。
“嗯?”我妻由乃看孔時雨遲疑的表請笑了笑,舉起刀刺向孔時雨的肩部,“沒想到你和他的關系這么好,那就抱歉了。”
眼看著我妻由乃的刀就要刺中自己,孔時雨還是閉上眼說出了伏黑甚爾的消息,“伏黑。”
“他現在的姓氏是伏黑,”孔時雨到底還是沒有直接把伏黑甚爾的小孩賣了,“他入贅到了一個女人家里,還跟了那個女人的姓氏,更多的我也就不清楚了。”
“這樣嗎……那也夠了。”我妻由乃掃了一眼身著白色襯衫竭力保持鎮定的青年男人,還是把刀收了起來。
粉色眼眸中波光流轉,“沒有下次了,孔時雨先生。”
“慶幸吧,最近悟君不讓我殺人。”
輕飄飄地聲音傳來,躲過一劫的青年男性緊繃地身體陡然放松,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余光瞥到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從褲兜里掏出煙盒,抖兩下抖出一根香煙,掐著煙嘴放入口中,再拿出打火機按兩下,抖著手用小小的火光點燃香煙,把打火機放在桌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才緩過神來。
活下來了。
應該感謝那位六眼嗎?
青年男人的背佝僂著,在緩了許久后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某個已經失連的人。
手機嘟嘟嘟地響個不停,然而最終還是無人接聽。
“混球,你兒子都快沒了!”青年男人咒罵了兩句,“快接啊……”
即使孔時雨沒有說出全部信息,我妻由乃還是憑借這些情報鎖定了目標。
改掉名字、入贅某個女性的家庭,聽起來并不像他們這種人會做的事,那必定是有原因的。
我妻由乃決定去見見伏黑甚爾入贅的女性。
那一定會有很棒的線索。
腦中的直覺這么說著,我妻由乃直接根據查到的家庭地址守株待兔。
然而,她還未曾見到那個女性,就先見到了意外之喜。
和禪院甚爾外貌相似的小男孩抓著小女孩的手,背著書包面無表情地往巷子里走,即使氣質和伏黑甚爾相去甚遠,但依然足夠讓我妻由乃判定他們之間的血緣關系。
原來如此……這才是伏黑甚爾入贅的理由啊。
哪怕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子嗣無關緊要,但這孩子十有八九是那個錨點最后所遺留給他的禮物。
“你叫什么名字?”我妻由乃對幼崽要多上一分耐心,她蹲下來看著小男孩。
“惠……”
伏黑津美紀握緊了伏黑惠的手,伏黑惠卻拉著她越過我妻由乃往前走,“快走,津美紀。”
警惕心很強,比那個女孩子要強一些,再試探一下好了。
“惠……恩惠嗎?”我妻由乃倒不意外這個過于女性化的名字,甚至很快就猜到了名字的含義。
她抬手把匕首橫在伏黑津美紀脖子前,眼中含笑,“真是個好名字。”
伏黑津美紀被嚇住了一瞬,伏黑惠立刻擋在了伏黑津美紀面前,像只稚嫩的小獸齜牙咧嘴試圖嚇跑敵人一樣,小孩皺起了眉,張開手把伏黑津美紀擋在身后。
“你要對津美紀做什么?”
“惠!”剛剛被嚇住的小女孩也反應了過來,她拉開伏黑惠的手探出半邊身體擋在伏黑惠身前,“別傷害惠,我可以跟你走的。”
“別太緊張,”我妻由乃看向伏黑津美紀,“我是來找伏黑甚爾的。”
“那是誰?”伏黑惠完全沒反應過來,只是茫然又警惕地看著我妻由乃。
雙手并攏,比出一個手勢,而后兩只大狗從伏黑惠的影子里出現。
玉犬——
我妻由乃看著兩只齜著牙的小狗彎了彎嘴角。
第42章 姐弟
居然是十種影法術, 這一趟來得真值。
咒術師的術式千奇百怪,但那些家族傳承的術式總是比其他咒術師的術式更容易辨認的,畢竟, 這些術式的情報基本咒術屆人人皆知,就完全節省了術式公開, 就比如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
禪院家的祖傳術式聲名最盛的就是十種影法術, 這種術式的潛力近乎于和五條悟的無下限相媲美。
也就是,這孩子會是悟君想要的盟友。
我妻由乃現在都不在乎禪院甚爾了,她抬手把匕首一轉, 刀尖直指伏黑惠。
“那個家伙……不出意外的話大概就是你父親了。”我妻由乃眉眼溫和,“我是來找他算賬的, 既然他不在,那就你來頂賬吧, 小朋友。”
“別傷害惠!”小女孩顫抖著身體,但還是義無反顧地站在了伏黑惠身前。
“這么緊張的話, ”我妻由乃對傷害兩個小孩沒興趣,“你們就一起吧。”
這個小男孩是伏黑甚爾的孩子, 說不準這個女孩也和他有什么關系, 都一起帶走好了。
“我記得你們家……”
我妻由乃踢開兩只玉犬, 抓著兩個小孩往巷子里走,走過各種崎嶇的小道,最終停在一間偏仄狹小的屋子前。
“在這里才對。”
把兩個小孩放下,我妻由乃的語氣也沒有絲毫變化。
“開門吧。”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落地立刻被兩只大狗團團圍住, 玉犬齜著牙防備著我妻由乃。
我妻由乃并未把玉犬的威脅收入眼中,“不愿意開門的話, 那我只好粗暴一點了。”
伏黑惠雖然人小,但也清楚這個人的力量不是他愿意就能違抗的。
臭老爸, 居然招來了這么危險的人,甚至還把這個人招到家里來了。
臭著臉的伏黑惠不情不愿地打開了門,對于他的父親,他現在還是有印象的,只是關于名字他不知情。
我妻由乃走進屋內查看了整個房屋,這幾個房間并不算大,屋里常放著的都是兩個小孩的東西和生活需要的東西,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女性的物品。
屬于成年男性的物品很少很少,兩個孩子坐在沙發上警惕地看著她。
我妻由乃確認完這個屋子的安全性后就坐在了沙發上,溫柔地問兩個孩子,“能給我倒杯水嗎?”
伏黑津美紀已經意識到了他們目前的生命安全完全取決于我妻由乃的意愿,立刻站起來往廚房走去,“請等一下。”
“津美紀……”伏黑惠抓著伏黑津美紀的袖子,不太情愿伏黑津美紀去給我妻由乃倒水。
“別擔心,惠,”年幼的女孩拍了拍男孩的手,“我很快就回來。”
我妻由乃并不在意這兩個的孩子的想法,她直接拿出手機給五條悟發了消息。
「伏黑甚爾孩子的術式不出意外是十種影法術。」
電話響起,我妻由乃接了起來,電話那頭響起了五條悟的聲音。
“你確定是十種影法術?”
“他召喚出了兩只狗,應該是十種影法術的初始式神,玉犬。”我妻由乃的目光落在對面的男孩身上,“悟君,他是你想要的盟友吧?”
“等等,我現在過來。”五條悟確實對這個孩子生出了興趣。
電話掛斷,伏黑津美紀端著一杯水輕輕放在了桌上。
我妻由乃把地址發給了五條悟,然后看向伏黑惠,“恭喜你,小朋友,你能活下來了。”
“那津美紀呢?”伏黑惠緊緊地抱著玉犬,緊張地看著我妻由乃。
“津美紀……”我妻由乃看向明明害怕還是顫抖著身體還是努力保持鎮定的小女孩,“你不是伏黑甚爾的孩子吧?”
從名字就能聽出差別來,恩惠和津美紀這兩個名字的風格相差太遠了。
但也不一定,說不定那個家伙只是受咒術界風氣的影響重男輕女呢?
“津美紀是伏黑阿姨帶過來的,”伏黑惠緊張地站起來擋在伏黑津美紀面前,認真地辯駁著并且全身心地警惕著我妻由乃,“你只是想找臭老爸算賬的話,帶上我就可以了,不關津美紀的事。”
“這樣啊……”
從伏黑津美紀沒價值那一刻起,我妻由乃就不再關心她了。
“那她就等悟君過來再說吧。”
伏黑惠繃緊了身體,我妻由乃卻溫柔地笑了。
“放心,悟君最近不讓我殺人了。”
輕飄飄的話,卻讓兩個孩子如墜深淵,無論是確認能活下來的伏黑惠,還是等待審判的伏黑津美紀,都僵住了身體。
這個人,是真的會殺人的。
這個等式對年幼的孩童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沖擊,恰好此時,門鎖響動了起來。
伏黑津美紀驚恐地看向門口,最終大喊出聲,“媽媽,快跑。”
她喊得太遲了,門打開了。
恐慌的女孩流出了眼淚,下一瞬,我妻由乃的刀架在了來人脖頸間,來人驚恐地身體軟倒跌坐在地,嘴剛要張開,就聽我妻由乃不緊不慢地開口。
“叫出聲來,我就殺了你。”
面容疲倦的女性尚留著幾分風情,臉色被嚇得蒼白,她抬手下意識地捂住了嘴表示自己不會反抗。
我妻由乃笑著收回了刀,“歡迎回家,伏黑女士。”
“請進。”
我妻由乃笑吟吟地拉開半遮掩的門。
顫抖著身體的女性在明晃晃的刀刃威脅下進了門,然后聽著一聲輕響,門關上了。
就像是最后一點希望都消失殆盡,伏黑津美紀撲到母親面前想要攙扶母親,卻被一掌推開。
女性咒罵著,“都怪你,怎么不早點提醒我,要不然……”
“行了,閉嘴。”
我妻由乃臉上的微笑好似鑲嵌在臉上一樣,語氣和威脅女人進來時沒有任何分別,但現場的聲音卻瞬間消失了。
女人捂住嘴不敢再說話,伏黑惠把伏黑津美紀護在身后,我妻由乃坐在沙發上點開手機看五條悟的位置。
等五條悟敲門進來后,就看到我妻由乃坐在沙發上溫溫柔柔地喝水,而一個女人和兩個孩子瑟縮在另一個沙發上擠成一團,根本不敢動。
“由乃醬~”
五條悟看著這反客為主的畫面怎么看怎么熟悉,好像他成為家主那天自家爛橘子也是這么一副鵪鶉樣。
“哪個是伏黑甚爾那家伙的……”
“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五條悟湊到年幼的小男孩面前,六眼看了好幾圈,“這也太像了……”
“他叫伏黑惠。”
我妻由乃等待五條悟這段時間已經把情報收集了一下,“身份證明在這里。”
五條悟拿起身份證明在指尖轉了兩圈,最終目光定格在小男孩身上,“伏黑惠……這可真是個大驚喜。”
他們的目標……是我。
伏黑惠已經有了感覺,小男孩繃著臉,冷靜地詢問比他高大太多的男人。
“我可以跟你們走,能放了津美紀嗎?”
五條悟有一瞬詫異,伏黑惠的性格看起來和伏黑甚爾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啊。
“由乃醬,我想和他單獨聊聊。”
五條悟看向我妻由乃,我妻由乃立刻提著女人和伏黑津美紀出了屋子,還貼心地把門帶上。
里面那個孩子看起來十分在意這個女孩子的樣子……
我妻由乃思考著,而后和顏悅色地對蹲在一邊的女人說道,“我剛剛看到附近有家甜品店,你去買些甜品回來。”
女人懦弱地點頭,飛快消失在了我妻由乃視野中。
屋內的談話也開始了,為避免小孩子聽不懂,五條悟把他和伏黑甚爾的恩怨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順便還普及了一下咒術師的存在。
“我必須跟你們走是嗎?”伏黑惠遠比同齡的小孩子成熟,他知道自己能選擇的東西很少。
“現在的話,是必須了。”
五條悟沒打算放任伏黑甚爾一直在暗處威脅他,“由乃醬要用你來釣你父親。”
“那個不重要,”伏黑惠真正重視的并非印象不深的父親,而是,“津美紀、津美紀不會有事吧?”
“津美紀?那個小姑娘嗎?”五條悟對伏黑津美紀印象不深,“她不是咒術師吧,我等會就讓由乃醬放了她。”
“好,那我跟你走。”
知曉伏黑津美紀會安然無恙地伏黑惠安靜了下來。
“不是跟我走,”五條悟坐在沙發上看著伏黑惠,“等我找到你父親,你可以選擇去禪院家亦或者……跟著我們。”
伏黑惠沉默不語,五條悟拍了拍他的腦袋,“這個問題你可以慢慢想。”
至于留在伏黑甚爾身邊,五條悟光看伏黑惠的術式就知道不可能了。
十種影法術作為禪院家的祖傳術式,只要他們了解了伏黑惠的術式,就絕不可能放任伏黑惠繼續跟著伏黑甚爾生活。
五條悟走到門口打開門,“由乃醬,可以進來了。”
我妻由乃拎著伏黑津美紀走進來,五條悟掃了一眼小女孩,“由乃醬,把她放走吧。”
“這好像不太行呢!”我妻由乃笑著回視五條悟,“悟君,這孩子被丟下了。”
“媽媽只是去買甜品了。”小女孩緊張地抬起頭小聲爭辯。
“可是,甜品店不在她去的那個方向啊。”
第43章 恩惠
我妻由乃溫柔地辯駁著, 伏黑津美紀眼里閃過一絲恐慌。
聽到這個問題的五條悟無奈地看向我妻由乃,“由乃醬,不要故意做這種事啊?”
就我妻由乃的性格, 除非她是故意的,不然那個女人根本不可能跑掉。
“我只是給她一個機會而已。”我妻由乃笑著彎了彎眉眼, “真正選擇拋棄這孩子的是她自己。”
“……麻煩了。”五條悟看著用質疑的目光看著他的小男孩。
我妻由乃則走上前去蹲下身平視伏黑惠, “惠君,現在你必須選擇站在我們這邊了。”
“如果想要你的姐姐活命的話。”
伏黑惠看向五條悟,只見五條悟聳了聳肩, 站在我妻由乃身邊拍了拍她的肩,“由乃醬, 別嚇唬小孩子啊。”
“不過,惠, ”五條悟豎起大拇指,“由乃醬可沒我這么好說話, 加油,努力說服她哦!”
這個人, 好不靠譜——
伏黑惠雖然年齡小, 但已經在這短短一天中體會到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你要我做什么?”伏黑惠知道自己沒有選擇, 他直視著我妻由乃。
我妻由乃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努力變得更強,成為悟君的助力。”
“那津美紀?”伏黑惠更想知道伏黑津美紀會被怎么安排。
“她會和你住在一起的。”我妻由乃只是想留下把伏黑津美紀把她作為留下伏黑惠的人質和禁錮伏黑惠的枷鎖存在。
“只要你好好努力開發你的術式,長大后成為咒術師, 不會有任何人動她。”
“好。”
他沒得選。
伏黑津美紀抓著五條悟的衣角,她感覺這個人比我妻由乃更好說話。
“惠會有危險嗎?”
“會吧, ”五條悟直接實話實話,“不過他的天賦很好, 潛力很大。”
伏黑津美紀咬了咬唇,她知道,沒有辦法反抗的。
“我可以和惠一起學嗎?”
至少,身為姐姐,不能讓弟弟一個人面對。
并不了解咒術師到底有多特殊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請求,五條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給伏黑津美紀解釋咒術師。
“可以。”
我妻由乃反倒回應了伏黑津美紀的請求。
“不是說咒術師很少嗎?”伏黑惠著急地開口,他不想讓伏黑津美紀面對這種糟糕的事情。
“她無法成為咒術師,”我妻由乃自然不是打算讓伏黑津美紀去做咒術師,“但學些拳腳對你們來說更好。”
“你的身份還蠻特殊的,惠君。”
我妻由乃多少有些看破了小女孩的想法,就像她想要讓悟君順順利利地改革咒術界一樣,這孩子也想保護她的弟弟。
“既然由乃醬這么說了,”五條悟深知在某些事上他根本無法改變我妻由乃的想法,反正多養一個也不是很大的事,“那就好好學吧,惠。”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都被帶走了,我妻由乃很快就安頓好了他們。
至于伏黑甚爾,那個中介應該也會聯系他,只需要再等待一段時間就好。
我妻由乃判斷沒太多差錯,就是目前伏黑甚爾在任務失敗后不久就又做了幾單,目前還在賭馬中……
根本沒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兒子的伏黑甚爾順利地錯失了孔時雨的電話,直到錢花光又聯系孔時雨做任務時的時候才得知了伏黑惠十有八九落到了我妻由乃手中這件事。
伏黑甚爾現在對我妻由乃印象挺深的,畢竟這個人差點就把他暗算成功了,要不是有那個六眼小鬼阻止,他還真不一定能活著跑掉。
光憑心狠這一點,我妻由乃一看就是能成大事的。
還好她也不算全無弱點,那個六眼小鬼應該不會對小孩動手。
比起找我妻由乃問伏黑惠的下落,伏黑甚爾更傾向于找五條悟。
畢竟六眼只是性格不好,但我妻可是公認的瘋子。
伏黑甚爾承認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可沒有找死的喜好。
找六眼遠比伏黑甚爾順利,一進入高專他就看到了五條悟,甚至他還在六眼附近看到了他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的兒子。
六眼正在拿著根草逗他兒子玩,毛茸茸的狗尾巴草垂在小孩眼前晃悠,伏黑惠透亮的綠色眼瞳盯著五條悟,整張臉皺成一團。
這個人,好幼稚。
“惠,要努力搶這根草哦。”五條悟是真的感覺到了養小孩的快樂,不管伏黑惠喜不喜歡這種訓練方式,反正他挺喜歡的。
只要他喜歡,那就不重要。
伏黑甚爾抓了抓頭發,看樣子他兒子在六眼手里過得還不錯,反正比跟著他這個垃圾強,干脆不救算了。
伏黑甚爾剛準備離開,一道劍光襲來,伏黑甚爾拿出游云和刀碰撞,余光看向來人。
少女眉眼含笑,拔劍截斷了他的退路,聲音還輕緩溫柔。
“來者是客,怎么不打一聲招呼就走呢,甚爾君?”
嘖~,這瘋子也在。
伏黑甚爾只覺得頭疼,他可不想找死。
“你還真是六眼的一條好狗。”
即使心里很煩躁,但伏黑甚爾面上依然沒有顯露分毫,還自顧自地挑釁我妻由乃。
“悟君要和你談談,”我妻由乃和伏黑甚爾你來我往地交手,刀和咒具不斷交鋒,“請吧,術師殺手。”
至于伏黑甚爾的嘲諷,我妻由乃并不把他放在心上,不如說這樣才好,這樣才會讓人把她和悟君緊緊聯系到一起。
畢竟,除非故意挑釁,否則沒人會想要去嘗試挑戰一個瘋子的底線。
也就是說,沒人會和她爭搶悟君了。
伏黑甚爾并不想去,反正他兒子跟著六眼混比跟著他強,但下一瞬五條悟已經提著伏黑惠出現在了他們交鋒的房頂。
“嗨嗨~”五條悟一點沒有自己不受待見的自覺,“惠惠,快叫爸爸。”
被揪住后衣領提到這里的伏黑惠鼓著臉,在被五條悟飼養的這些天里,他已經意識到了這里所有人中最沒有威脅的就是五條悟。
但同樣,最危險的也是五條悟。
果不其然,下一瞬一雙粉眸掃了過來。
“惠君,這是你父親。”
“臭老爸。”
伏黑惠的臉皺成一團,不情不愿地喊了一聲。
比起根本不會對他做什么的五條悟,我妻由乃可危險多了。
在他和津美紀入住五條悟安排的屋子的第一天,就已經被這位粉發粉眸的女性拿著匕首教育過要好好聽話。
當時已經是晚上,五條悟在隔壁休息,而我妻由乃溫柔地敲了敲門,端著呈著兩杯牛奶的托盤出現在門口。
“惠、津美紀,來喝杯牛奶再睡吧。”
當時他們兩個還沒有意識到其中的危險,但已經見過白天我妻由乃手段的他們還是不敢違抗這位女性。
而在他們乖乖接過牛奶后,女性坐在床邊玩起了匕首。
匕首的寒光看上去有點滲人,他和津美紀根本不敢動,而端來托盤的女性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任何一絲變化。
“惠君,悟君現在對你很感興趣。”
伏黑惠跪坐在一邊,身體下意識地擋在伏黑津美紀前面,而女性的聲音則輕輕柔柔的,仿佛并不是在威脅他一般。
“你可要好好取悅我的悟君啊,”我妻由乃是對小孩子的耐心多一點,但這并不代表小孩子能在她這里越過五條悟。
“如果有一天他對你不感興趣了,那我就只能丟掉你了。”
少女溫柔地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臉,但伏黑惠卻不能反抗。
因為他現在已經抓到了一點在我妻由乃手下存活的規則,五條悟是有能力卻不會殺他,但這個人卻沒那么多顧忌,她唯一不殺他的理由只是五條悟感興趣而已。
這也是導致了伏黑惠現在根本不敢違抗我妻由乃的原因,畢竟我妻由乃真的會殺人。
伏黑甚爾知道自己現在是走不了了,就算他快記不起自己這個小孩的名字了,但看著這張臉也還是會想起剛出生時在陽光下抱著他的妻子。
是他的恩惠啊……
“要聊什么?”
伏黑甚爾有自己是個人渣的自覺,即使有幾分在意兒子,但在此時此刻,他還是沒有完全顯露出來。
六眼是個好人,我妻家那個瘋子可不太穩定,只要他表現出一絲破綻,這個人會做什么還真說不準。
尤其是,他們之間真的有仇。
伏黑甚爾對我妻由乃的臆測很準確,如果他真的暴露出對伏黑惠的三分在意,那我妻由乃只會果斷地放棄懷柔政策,像利用伏黑津美紀讓伏黑惠留在五條悟身邊一樣,毫不猶豫地利用伏黑惠留下伏黑甚爾。
“那就進去談吧。”五條悟把伏黑惠遞給我妻由乃,我妻由乃直接把小男孩抱在了懷中。
“由乃醬,我要喝奶茶。”
被我妻由乃抱在懷中的伏黑惠僵住了,就算和他接觸的體溫顯示這個人是個活人,但光是靠近她就可以稱得上噩夢了。
五條悟并沒有留心伏黑惠的反應,畢竟他確信由乃醬是絕對不會對伏黑惠做什么的。
“走吧,惠君。”
我妻由乃語氣很溫和,甚至抱著他的姿勢也比五條悟提著他時來得舒坦,但伏黑惠完全不敢把自己的安全交付給我妻由乃。
第44章 計劃
即使再不情愿, 在動起來的那一瞬間,失重感也迫使著伏黑惠抓住了我妻由乃的衣袖。
五條悟和伏黑甚爾進入了房間內部交談,而我妻由乃則停在了走廊, 把伏黑惠放下。
終于落地的伏黑惠松了一口氣,伏黑津美紀也從遠處跑了過來。
“惠。”
“津美紀, 我沒事。”伏黑惠在和伏黑津美紀交談時, 我妻由乃已經進入了另一間屋子。
伏黑津美紀和伏黑惠都很清楚,她是要去給五條悟做吃的,也就代表著, 他們今天的訓練結束了。
結束了一天訓練的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松了一口氣,又在我妻手下又活了一天。
伏黑惠還好一點, 他的部分課程都是由五條悟親自上手,雖然從小就是天才都五條悟不是很擅長授課, 但好歹上課不會有生命威脅。
伏黑津美紀就不同了,作為普通人出身的她無法學習咒力部分的內容, 甚至連用咒力強化身體素質都做不到,所以只能由我妻由乃按照我妻家的訓練經驗來教導。
而我妻家的教育嘛, 那就是多殺幾次, 只要沒死, 那很快就會成長起來了。
結果嘛……不算喜人,但伏黑津美紀現在對危險的感知強了不止一丁點。
她剛剛沒出現,都是因為今天的訓練又受了傷,要去家入硝子那里治療, 等治療完回來時已經變成了現在這種情況。
“惠,手攤開。”
即使變強的過程很痛苦, 甚至成果并不如意,但伏黑津美紀依然笑著。
伏黑惠依言攤開了手, 尚且還是稚童的兩人手掌胖乎乎的,即使掌心新添了一些肉繭也不失孩童的可愛。
兩顆糖果從伏黑津美紀手中落出,年齡尚幼的女孩臉上肉乎乎的,掛上了足以治愈心靈的笑容,“硝子姐姐給我的,很甜。”
伏黑惠看了一眼糖果,拿出一顆遞回給伏黑津美紀,“一起吃。”
等我妻由乃泡好茶點往五條悟和伏黑甚爾所在的房間去時,兩姐弟正坐在走廊邊品嘗這顆糖果。
其實五條悟在冰箱里放了很多蛋糕,但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很有寄人籬下的自覺,才剛剛被收養不久的他們根本不敢拿。
“冰箱里有些蛋糕快要放壞了,你們拿出來吃了吧。”
在不涉及訓練和五條悟的時候,我妻由乃還是很貼心的,畢竟某種意義上,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是她和五條悟的養子和養女。
對于現在的我妻由乃而言,只要和五條悟相關的詞匯都是非常美妙的。
所以,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現在絕對可以說是除去五條悟之外在我妻由乃面前最安全的人,只是兩個孩子并沒有這份自覺。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現在看到我妻由乃笑還是會感覺打心底里發怵,但相比起一開始只要看到我妻由乃就心里打鼓、不停地給自己做心理準備要強多了。
我妻由乃進入了房間內,給交談的兩人奉上茶點后跪坐在一旁,垂眼聽著五條悟和伏黑甚爾的交談。
五條悟對伏黑甚爾使用懷柔政策,打算讓他來高專當老師,而我妻由乃更傾向于以子挾父。
只是,悟君太溫柔了。
我妻由乃尊重五條悟的想法,反正等悟君失敗了她再動手也是可以的。
希望伏黑甚爾能聽進悟君的話吧,不然她真的不介意用伏黑惠作為枷鎖困住這位天與咒縛。
畢竟,他會在失去重要的錨點后再次選擇入贅,就代表著恩惠在他心中占據著一定的分量。
伏黑甚爾和五條悟的談話確實很順利,撇開個人恩怨不談,兩人一個有著改革咒術屆的理想,另一人則想要毀滅禪院家,他們都對現今的咒術屆看不過眼。
“如果要毀掉禪院的話,我可以幫忙。”渾身上下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寫著野性難馴的男人如此說道。
“要是改變咒術屆的話,也差不多要毀掉禪院家吧。”五條悟設想的換血絕不包括掌握著咒術屆大半話語權的御三家。
“就算不完全毀掉,那些家伙也必須換掉大半才能用。”
“會讓禪院亂起來啊,”伏黑甚爾對禪院家的感情頗為復雜,只是不可否認他樂見禪院出任何亂子。
只是,他的人生閱歷從來都只教過他想要某樣東西就必須放棄另一樣東西,而如果此時他選擇了讓禪院混亂,那又會付出什么代價呢?
“你們要我做什么?”
“經過我的深思熟慮,”五條悟豎起手指開始講解,身邊仿佛響起了歡快的bgm,“我決定讓你應聘東京咒術高專的體術老師。”
“我當體術老師?”伏黑甚爾嗤笑了一聲,“你的腦子是秀逗了嗎?”
"不不不!!!"豎起的手指晃動了起來,五條悟自信地掀起嘴角,“明年東京校的校長就要引退了,下屆校長不出意外是正道,到時候東京校就可以作為我們改革的大本營了。”
伏黑甚爾掏了掏耳朵,他感覺這個六眼比他還不靠譜,還不如旁邊的小瘋子呢!
瘋子雖然瘋了點,但做事真的沒得說!
“所以,你打算讓我這個無咒力的廢物去教導珍貴的咒術師們?”
別說咒術屆的人會不會瘋,就光是沒咒力這一點東京校校長只要不是老眼昏花就絕不可能放他進咒術師們的搖籃。
“Bingo!”五條悟還打了個響指配自己,越發讓伏黑甚爾覺得自己是魔怔了才來聽他說話。
“你覺得總監部那些人是瞎嗎?”
伏黑甚爾可不是我妻由乃,聽到這么離譜的計劃直接質疑五條悟。
“還是說上次捅傷了你的腦子,你到現在還沒治好?”
“別著急嘛,”五條悟是真的不怵總監部,“正道可是會百分百站在我這邊的,至于總監部嘛……”
“我來替悟君解決。”我妻由乃大概也能猜到五條悟會怎么做,只是既然她都承諾過會替悟君和老頭子們打交道,這種事就讓她來吧。
五條悟得意地一揚眉,似乎在說‘看,就這么簡單’一般。
伏黑甚爾這下放心了,有我妻兜底,這計劃可行性高多了。
畢竟我妻家的人這么瘋都還在咒術屆混得風生水起的一大半原因,就是他們家的人好好做事時是真靠譜。
“然后呢?別告訴我這計劃就結束了。”
只是我妻再靠譜,也彌補不了這個計劃只有一半的事實。
“總監部那邊我會掌握他們的動向,”我妻由乃不疾不徐地補上兩句,“五條家已經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禪院那邊的話,惠君的術式是個很好的選擇。”
“在直哉君失蹤的現在,他們不可能放棄突然出現的十種影法術。”對于怎么掌握咒術界,我妻由乃其實有個超迅速的版本可以使用,但考慮到五條悟,還是給出了比較溫和的版本。
“禪院家主是位頗有遠見的家主,再拉攏您的兄長甚一大人,只待惠君長大,我們便可清除掉反對的聲音,掌握整個禪院家。”
“禪院和五條關系加深,加茂家會選擇和總監部聯合,展示禪院和五條的部分矛盾迷惑對方,他們的聯盟就會變得脆弱,鎮壓部分堅定頑固分子,再選一部分中立立場的成員委以重任作為緩沖。”
“大業可成。”
伏黑甚爾面色復雜,看了看明明是最強卻看起來像個傻白甜的五條悟,再看看云淡風輕一切盡在掌握大佬氣場的我妻由乃。
“……六眼,你聽她指揮得了。”
按五條悟的計劃,他們最后是個什么光景都還不知道呢?
但按我妻由乃的計劃執行,他都看不到失敗的可能。
“不愧是由乃醬!!!”五條悟大聲鼓掌,表現得更像地主家的傻兒子了。
此時障子門突然拉開了一點,兩只不同的眼睛從小小的縫隙里往里探,一上一下地抓著門在障子門上投下了一小片陰影。
屋內三人都是目前咒術界最頂尖的戰力,自然在他們靠近這間屋子時就發現了,只是他們并不打算阻止罷了。
察覺到身后那個小身影時,不靠譜的親爹伏黑甚爾突然想起了一樁舊事。
伏黑甚爾站了起來,突然把障子門打開,伸手撈起伏黑惠往五條悟懷里扔,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著調。
“突然想起來,直毘人那老頭幾年前給了我10個億,把這小子買回去了。”
“……你是親爹嗎?”
這事五條悟一個養父都干不出來,他對伏黑甚爾的下限嘆為觀止。
賣親兒子的他只見過這一個,完全是個無可救藥的人渣了呢!
伏黑惠目前還是一臉懵,任誰聽到親爹突然出現并承認早把自己賣了也反應不過來啊!
不過很快他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他居然一點都不意外伏黑甚爾會這么做,如果真要有什么吃驚的,那就是他居然價值十個億吧?
“惠,你好慘啊~”五條悟抱著伏黑惠眨眼給了伏黑惠一個wink,“要是你哭著求老師的話,無所不能的五條老師也不是不能把你買回來。”
非常元氣滿滿的小動作,搭配著五條悟本人的童顏看起來十分嬌俏。
伏黑惠沉痛地閉上了眼,這個監護人和他親爹都是半斤八兩的不靠譜!
第45章 禪院
再想想我妻由乃第一次見面就綁架他的行為, 伏黑惠懸著的心終究還是死了。
他絕對不要長成和他們一樣的大人——
伏黑甚爾是個連親兒子都能賣掉的人渣,自然不會理會并不算太熟悉的繼女,伏黑津美紀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 直到我妻由乃向她招手才走近室內跪坐到一邊。
伏黑甚爾盯著五條悟懷里臭著臉的伏黑惠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這小子是十種影法術的話, 我好像虧了啊——”
伏黑惠猛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伏黑甚爾。
“嘖~”伏黑甚爾那張和伏黑惠相似的臉總算臭了,“明天得去找直毘人加錢。”
伏黑甚爾剛說完, 下一秒一只圓珠筆從他的身側飛過,利落的短發沒有絲毫擺動, 圓珠筆穿透了他身后的障子門,露出一個極小的窟窿。
“甚爾君, 如果您執意如此那我就只能把惠君的監管權徹底掌握到悟君手中了。”
至于如何掌握孩子的監管權?
那自然是在他的父母死亡亦或者失蹤的情況下。
現在伏黑惠的養母已經‘主動’失蹤,再‘被動’失蹤一個父親也無所謂吧。
雖然我妻由乃說話挺客氣的, 但她的眼神已經完全暴露了一切。
即使這份殺意遠遠沒有達到當初想要殺死夏油杰時的濃重,但又切實存在。
直面如此危險的話題, 伏黑甚爾連眼皮都沒眨下, 只是看向五條悟。
“六眼, 看來你的邀請沒多少誠心啊?”
“不是你說的聽由乃醬指揮嗎?”五條悟眨眨眼用伏黑甚爾的話回復他。
既然選擇了由乃醬,那就該想清楚這是肯定會發生的事啊!
畢竟,由乃醬只在乎他嘛——
五條悟也不是沒考慮過讓我妻由乃指揮,但很快他就發現了, 以我妻由乃那近乎于沒有的道德和偏執到極致的三觀,這個任務交給她確實能做得很好。
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咒術屆所有人都會心驚膽戰, 害怕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殺上門去,亦或者某些反對他的人直接第二天就消失了。
是的, 最快的辦法就是讓我妻由乃去找總監部的爛橘子們談話,血腥鎮壓不同的聲音。
五條悟最開始也想這么干來著,但很快就意識到了就咒術屆這點人才儲備,他最多殺個幾批人,咒術屆就該斷層了,到時候泛濫的咒靈也沒人接手。
考慮到咒術屆的穩定,五條悟忍了。
但我妻由乃就沒這個顧慮了,說到底她只在乎五條悟,既然總監部的人不聽話,那就換一批好了。
至于咒術屆會引起多大的震蕩,亦或者會有多少人因為這件事生活巨變,那在她看來都是必要的犧牲。
沒有掌權者會在乎一顆棋子的存亡,正如人類不會在乎腳下是否踩死了幾只螞蟻。
所以,太過心軟的五條悟必定無法成為合格的掌權者。
但于伏黑甚爾這般實力強大的棋子而言,有人情味的五條悟執棋遠遠強于殺伐果斷的我妻由乃。
“行吧。”伏黑甚爾完全懂了為什么指揮行動的人是五條悟,我妻家的小瘋子只負責制定計劃。
“六眼,我們合作。”
他不是很想被這瘋子盯上,只是但凡他真的沒按照這小瘋子的計劃走,那她肯定要出手的。
伏黑甚爾不會想賭五條悟會不會發聲救他,畢竟他們關系也沒好到那份上,尤其是他要是看到五條悟被殺也只會樂見其成。
但我妻由乃會出手是真實會發生的事,只要他說出把那小子再賣一次的話,肯定就不只是這么一個輕拿輕放的警告了。
年齡尚小的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沒有聽懂我妻由乃的殺意,但也從我妻由乃的突然襲擊中發覺了不對。
好像可以……留下來了。
長期過著顛沛流離生活的伏黑惠松開了握著衣角的手,心底松了口氣,一種莫名地安全感包裹著他。
即使已經習慣了不停地更換居住點,跟著父親從這個女人家里搬到另一個女人那里,但伏黑惠依然討厭更換居住地點。
被伏黑甚爾說賣掉了之時麻木只是習慣了,但這依然不代表著他真的想要去下一個家庭。
而且,他的身邊還有津美紀。
伏黑惠一直都有自覺,津美紀本來不應該被卷進這種事,只是因為他,不得不過上這樣的生活。
五條悟和我妻由乃雖然一個不靠譜、一個精神狀態堪憂,但對他們實在說不上壞。
即使已經達成了聯盟,伏黑甚爾還是沒把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帶走。
他已經親眼確認過了,惠跟著他們比跟著他或者去禪院那個垃圾堆強。
伏黑甚爾離開了,而五條悟也要解決另一個問題了。
“惠,你想繼承禪院家嗎?”
這句話并非無的放矢,而是五條悟根據禪院家現狀和十種影法術作出的合理推斷。
如果禪院直哉并未失蹤,那伏黑惠回禪院的日子恐怕還不太好過,甚至想爭奪繼承人的位置也不容易。
只是恰好禪院直哉失蹤了,現在禪院家還亂著呢,假若惠有繼承禪院家的意愿,那只需回到禪院家長大就可以順順利利地成為禪院家主。
這對于很多權利生物來說是不容錯失的良機,就算是以我妻由乃的計劃來看,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
五條悟也知道最好的情況就是讓伏黑惠回到禪院家當繼承人,只是他還是心軟了,決定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伏黑惠自己。
改革咒術屆是他的目標,繼承禪院家是我妻由乃的計劃,沒必要把壓力給到一個小孩子。
伏黑惠重新握緊了衣角,仰起頭看向五條悟。
“禪院家是什么樣的?”
如果要丟掉他這個累贅的話,能留下津美紀嗎?
這個疑惑在嘴里繞了一圈,伏黑惠還是換了一個問題。
“津美紀會在那里得到幸福嗎?”
“是個垃圾堆,你父親就是從那個垃圾堆里出來的。”五條悟不打算蒙蔽伏黑惠,直接實話實說。
“如果你們去禪院家,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幸福的。”
伏黑惠轉頭去看跪坐在一邊的伏黑津美紀,伏黑津美紀并不懼怕,甚至在伏黑惠看過來的時候還笑了笑。
她當然聽到了伏黑惠的問題,只是她并不認為事情會糟糕到那種程度。
因為,五條先生是很好的人,我妻老師對她也并不算壞。
“我可以不去嗎?”
伏黑惠本來就對再次轉移生活環境毫無興趣,只是以前他沒有提建議的可能性而已。
“可以。”五條悟不喜歡強迫人,一只大手蓋在柔軟地黑色發絲之間,“那就交給老師我解決吧。”
伏黑惠這件事不好解決,尤其是禪院直哉失蹤了,禪院家不可能放棄一定會成為強者的十種影法術術式擁有者。
但,那不是小孩子該操心的。
“惠就等老師我的好消息吧!”
五條悟自信地豎起大拇指,雖然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地不靠譜,但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卻打心底里感到安心。
今天的訓練已經結束,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沒必要留下,直接把他們送回住的地方,并給了他們大筆生活費,甚至我妻由乃還給他們指了在冰箱里只需加熱一下就能吃的套餐,我妻由乃和五條悟才回到了高專。
回到高專五條悟的房間,我妻由乃才開始詢問五條悟。
“悟君打算怎么處理禪院家?”
“賣出去了,就再買回來好了。”
渾身上下全是高檔貨的五條家家主選擇金錢開道,畢竟人這種生物只要錢給夠都是能打動的。
身為五條家家主,錢對五條悟來說從來都只是一串數字,十個億對普通人來說是多了億點,但五條家庫房里價值十個億的咒具至少都是一打起步,甚至高專忌庫里的咒具有一大堆都是五條家的珍藏。
而且買回來這個方法遠比其他的方法有效,只需要付出一筆金錢就可以隔絕禪院家的騷擾,甚至后續他們也不會再打擾伏黑惠,能節省很多麻煩。
在五條悟看來,這是一筆非常劃算的買賣。
只是,“由乃醬你得把計劃更改了。”
五條悟有自己于我妻由乃是個麻煩精的自覺,只是他確信,由乃醬絕不會感覺這是麻煩,甚至還會更開心也說不定。
“就算放棄計劃,惠君想要擺脫禪院家恐怕也不會順利。”我妻由乃有看過禪院家新一代的實力,只能說禪院直哉坐穩禪院家繼承人的位置真的全靠禪院家其他人襯托。
哪怕禪院直哉的水準在我妻由乃看來屬于隨時可殺的弱者,政治水準也近乎于沒有,但誰叫禪院家其他沒術式的沒術式,要不然就是有術式也沒禪院直哉強。
尤其是以咒術界強者為尊的風格來說,禪院家其他人真的輸得不冤,就是家族封建過頭了。
比如伏黑甚爾這個差點單殺五條悟的家伙就直接被禪院家排斥都只是常規操作,恐怕以禪院家‘非術師非人’的理念來看,他還能活著沒死都是禪院家手下留情。
這種令人窒息的水準就只是禪院家一貫以來的現狀。
第46章 禪院篡位指南2.0
正好禪院家下一代實力最強的禪院直哉現在生死不知, 其他人的水準比他還糟,以至于禪院家的人都還在搜捕把禪院直哉擄走的我妻霞影。
五條悟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禪院家確實沒這么容易放手。
“由乃醬你想怎么做?”
“現任禪院家主是難得有遠見之人, 但禪院家并非他一人執掌,”雖然時間很短, 但我妻由乃還是根據五條悟的要求也更改出了新的計劃。
“如果想留下惠君, 那可以更改一下計劃,和禪院家另一位想成為家主的長老做資源置換,再利用惠君和他的伯父禪院甚一大人達成一致, 到時我們也能掌握禪院家。”
“禪院家,現在這么廢的嗎???”
這么快聽到新一個版本的篡位禪院指南, 五條悟充滿了茫然。
“現在禪院家新一代最強的是禪院直哉君,撇開他剩下的咒術師都并不算強, ”我妻由乃為了伏黑惠上位近期才更新過禪院家的資料,“不過禪院家在甚爾君之后又出現了一個天與咒縛。”
“欸~”五條悟瞬間來了精神, “和伏黑甚爾的效果是一樣的嗎?”
“是的,不過因為是雙生子的緣故, 她只能算是不完全版本的天與咒縛, 束縛效果沒有甚爾君的強。”我妻由乃甚至還記得她的名字, “我記得是叫禪院真希,只比惠君大一歲左右。”
“她……女孩?”五條悟把幾個信息一合計,“那她恐怕在禪院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別看伏黑甚爾現在被稱為術師殺手,戰力可以單挑特級術師, 但在禪院家過得可不算好。
伏黑甚爾在封建過頭的禪院家還是個男的 ,甚至實力強大, 就這樣他在禪院家的境況都談不上好,更何況戰力低、還是個女孩的禪院真希。
“是的, ”我妻由乃提起禪院真希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另外她的父親禪院扇大人曾意圖競爭禪院家主之位,如若以下任家主之位利誘,對方會同意讓惠君脫離禪院家。”
“他都是爛橘子了吧,”五條悟倒沒想到我妻由乃的路子這么野。
“讓他去做下任家主?”
“只是一點語言藝術,”我妻由乃笑了笑,“我更看好那對雙生子姐妹,如果沒有直哉君擋在前面,即便是不完全的天與咒縛,成長起來也足以成為新一代禪院家的最強。”
而且,她們的性別,會讓她們堅定地站在悟君這邊。
五條悟對這個倒是無所謂,“我倒是沒問題,只是禪院家可能同意她們做家主嗎?”
以禪院家那封建的氛圍,別說出個女家主了,他們連強大的女性咒術師都只看成生育工具。
“所以需要給禪院扇大人一些希望。”我妻由乃已經有了計劃的大致思路,“直哉君不見之后,禪院扇大人又有了成為新家主的可能,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相比起來更麻煩的是說服甚爾君的兄長,禪院甚一大人。”我妻由乃可不覺得就禪院家那個風格,他和伏黑甚爾會存在一丁點兄弟情,“惠君登上禪院家主給他的利益可不是禪院家其他人上位能比得了的。”
別看禪院甚一和伏黑甚爾的兄弟情塑料,但他的年齡和實力擺在那,再加上和伏黑惠血緣最近,只要伏黑惠成為繼承人,他絕對會成為禪院家權利最大的長老。
別小看那點權利的差別,對于禪院家大部分人來說這可是難以逾越的一步。
“那你看著辦吧。”
五條悟相信,我妻由乃絕對有不止一種辦法讓禪院甚一同意改立繼承人,只是大部分辦法恐怕都不是很符合他的道德觀念。
按五條悟的善惡觀,他應該放棄這種方法,但面對咒術屆時,他的底線還是頗為靈活的。
還是那句話,受苦的不可能是他。
也不知我妻由乃用了什么辦法說服禪院家,反正他帶上惠去和禪院家談判時,只帶上了一半的贖金。
五條悟和禪院直毘人沒什么可談的,反正由乃醬已經談得差不多了。
“直毘人大人,這是贖金。”我妻由乃把存錢的卡推向禪院直毘人,“惠君以后就和禪院家無關了。”
禪院直毘人看了一眼站在我妻由乃和五條悟中間的伏黑惠,又喝了一大口酒,“這小子就是十種影法術?”
“惠君,使用一下術式。”我妻由乃笑著拍了拍伏黑惠的肩。
如果要壓價,最好的方法是瞞住禪院,但為了后續不被他們騷擾,今天必須把所有事都挑破。
伏黑惠不明所以,但還是按照我妻由乃的話指示召喚出了玉犬。
一黑一白兩只狗狗從陰影里躥了出來,沒有收到伏黑惠襲擊任何人的指令,兩只玉犬圍著伏黑惠團團轉,兩條尾巴搖得歡快。
禪院直毘人看著伏黑惠依然喝酒,一副活脫脫地醉鬼模樣,只是那雙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是十種影法術沒錯。
“惠君,你先出去吧。”我妻由乃摸了摸伏黑惠的頭。
伏黑惠立刻了解接下來這個場合就沒他什么事了,安靜地退了出去。
五條悟也跟著往外走,“那接下來就交給由乃醬了。”
看五條悟大手一揮的動作,禪院直毘人就明白了我妻由乃是能做決定的人。
“五條家居然還沒吸取十年前的教訓,”禪院直毘人出聲試探,“居然讓我妻家的女人跟在你身邊。”
“沒關系,我有吸取教訓。”五條悟揮了揮手,一點都不在意禪院直毘人的挑撥離間。
“走吧,惠。”
伏黑惠回頭看了一眼我妻由乃,我妻由乃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裂痕,但伏黑惠總覺得那張臉上似乎有黑氣在溢出。
走到走廊上,把障子門合上,五條悟一把拎起伏黑惠往禪院家里面走,“走,惠,去見見你的兩個小姑。”
伏黑惠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他哪來的小姑?
室內我妻由乃和禪院直毘人兩個人不動聲色地唇槍舌戰,最終我妻由乃還是說服了禪院直毘人。
就像我妻由乃和五條悟說的那樣,禪院直毘人是咒術屆少有的有遠見之人。
他并不打算把伏黑惠留在禪院家,看五條家最近的動作他多少猜到了五條悟他們想做的事。
如果直哉還在,最好的安排也是伏黑惠跟著五條悟,禪院家明面上的繼承人還是直哉。
禪院家屬于保守勢力,五條家屬于改革勢力,兩頭下注,無論最后哪方勢力獲勝,那禪院家都能全身而退。
但現在直哉失蹤,伏黑惠的重要性就直線上升了,只是從大局來看,禪院直毘人依舊傾向于讓伏黑惠跟著五條悟。
且不提五條悟本身的戰力,最讓禪院直毘人忌憚的還是我妻由乃倒向了五條悟。
我妻家雖然在咒術屆只得到了一個瘋子的評價,但禪院直毘人最忌憚這個家族的就是被一言蔽之的‘瘋狂’。
哪怕他們搞出來許許多多的離譜事,都被瘋狂兩個字完全掩蓋了。
他可以估量普通人的行動,卻猜不出瘋子的做法。
所以他選擇了用伏黑惠不太顯眼的站隊,反正最差就是五條失敗了再在剩下的家族成員里矮個子拔高個頂上嘛。
在和禪院直毘人談完后,我妻由乃直接出去找五條悟。
此時的五條悟正在逗著兩個小女孩,比起兩個互相維護著對方的小女孩,抵著禪院真希額頭用無下限擋住她進攻的五條悟顯得幼稚到不行。
“不行呢?你這樣可是碰不到我的~”
伏黑惠站在一米遠的地方,用眼神譴責五條悟。
這個人,真的好幼稚——
“看來悟君已經找到她們了。”
我妻由乃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伏黑惠立刻回頭去看。
“惠君,我們得準備回去了。”我妻由乃伸出手,伏黑惠立刻牽了上去。
伏黑惠一張臉繃得緊緊的,但主動牽手的動作又顯得格外乖巧。
“悟,該回去了。”
反正要他對著五條悟那張臉喊老師他是喊不出來的,而對于我妻由乃他的態度又截然相反,哪怕明知我妻老師有點瘋,只在乎悟,但除掉這個缺點外,我妻老師真的很好。
一開始伏黑惠還很怕她,但漸漸地相處著,他發現只要不涉及到悟,我妻老師絕對是全世界最靠譜的人。
葷素搭配的一日三餐、房間里的零食、還有成套合乎季節的衣服、永遠干凈的房間,曾經照顧過他的伏黑阿姨都沒她貼心。
唯一的缺點,就是只在乎悟。
但論跡不論心,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都認可我妻由乃是他們的老師。
至于悟……大概是家里年齡超大的幼子吧?
“欸~”五條悟連頭都不回,“不能再玩一會嗎?”
“那就再玩一會好了。”
果不其然,我妻老師妥協了。
伏黑惠已經習慣了我妻由乃一遇上五條悟就沒轍,無奈地再次開口,“悟,你不是說要吃豆大福和黑糖葛切嗎?該走了吧。”
“走吧走吧!”五條悟歡快地放棄了逗雙生姐妹花。
伏黑惠死魚眼。
果然是幼子……
第47章 偷襲
“那么, 下次再見了。”我妻由乃對著雙生姐妹花笑著打招呼,“真希君、真依君。”
禪院真希皺起眉,目光如火炬一般射了過來, 全身上下都緊繃了起來,她總感覺這個人很危險。
禪院真依沒有姐姐對危險的敏銳, 下意識回以微笑, 笑著送別了我妻由乃他們三人。
“走了啦,由乃醬~”五條悟主動握上我妻由乃空缺的另一只手,成功把我妻由乃的注意力轉移。
等我妻由乃他們離開后, 禪院家的雙生子才松了一口氣。
“姐姐,剛剛那個弟弟就是十種影法術嗎?”
“那個白頭發怪人說他是我們的侄子。”禪院真希牽起妹妹的手,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姐姐, 你說外面的世界好嗎?”比起對十種影法術,禪院真依更好奇外面的世界。
“不知道, ”禪院真希往室內走,“但他身邊那兩個人都挺強的。”
那個白毛她無論怎樣都打不到他真的好氣, 那個女人更是危險, 剛一進來就讓她想帶著真依逃跑。
雙生姐妹花一邊說著一邊離開了庭院, 而我妻由乃帶著五條悟去買甜品。
等買完甜品一路吃回東京,伏黑惠已經把禪院家的經歷忘得差不多了。
在晚飯后吃甜品的時候,我妻由乃給兩個孩子端上了水果,再給五條悟呈上一大堆甜品, 而后在坐下時才詢問伏黑惠。
“惠君,感覺能和她們和睦相處嗎?”
伏黑惠茫然地眨巴兩下眼, “什么?”
看伏黑惠的反應,我妻由乃大概猜到了, 解釋道,“今天那對雙生姐妹,不出意外會和惠君你們一起到甚爾君那里學習體術,惠君感覺和她們相處得如何?”
如果相處得不行,她好提前警告一下那對姐妹花。
畢竟,惠君是她和悟君的養子。
絲毫沒有意識到我妻由乃的用意,伏黑惠克制不住把目光投向五條悟。
只見帶著墨鏡吃蛋糕的人歡快地抬起頭來,“欸,我沒講嗎?今天帶你去見她們就是為了招攬她們來高專。”
你沒講啊。
伏黑惠人都麻了,他根本沒怎么和那對姐妹相處,比起她們,他感覺她們和悟相處得更不行。
“她們警惕心很強。”努力回憶下午和那對姐妹花的相處,伏黑惠確實沒有和她們相談,只能挑選著一些優點說給我妻由乃聽。
“來的是和我一樣的女孩子嗎?”津美紀也抬起了頭,眼睛亮亮的。
“是啊,津美紀和惠到時候可要替我看著她們,”我妻由乃對這對姐妹的評價是可以作為改革禪院的重要基礎,但她們具體能不能起作用還是要看接下來的成長。
“無論有什么想法和成長都要告訴我。”
“是人質嗎?”伏黑津美紀小心翼翼地詢問我妻由乃。
“不,是重要的同伴,”五條悟已經吃完了一個蛋糕,從伏黑惠碗里奪過幾顆葡萄,“不過按現在的情況來看,惠你好像打不過她呢~”
我妻由乃在聽到五條悟的話抬起了頭,臉上的表情依然溫和,只是那雙眼睛讓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控制不住地心慌。
“那得加訓呢。”
語氣輕飄飄的,明知道她不會殺掉他們,但還是會恐懼。
因為,前方可是地獄。
“那就交給由乃醬了。”五條悟擺了擺手,“正好我最近要出國做任務。”
我妻由乃彎起的嘴角驟然下滑,周身的空氣都凝固了一瞬,預感到死亡離他們越來越近的伏黑姐弟默默收縮身體降低存在感。
悟……他們會死的。
“拜托啦~”五條悟揮了揮手,舉止說不出的瀟灑。
五條悟越瀟灑,伏黑姐弟就越是戰戰兢兢。
悟,求你住嘴。
“好的,悟君。”
我妻由乃笑著應了,只是伏黑姐弟看著那個笑容,怎么看怎么覺得危險。
“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行李就別帶了,我帶個手機就好,”五條悟說這話時有種莫名地乖巧。
“手機里有定位器,這樣你就放心了吧。”
我妻由乃確實心情回轉了一丁點,但是依然不開心。
她不開心,自然要找人出氣,這時候撞上我妻由乃手里的伏黑姐弟遭了大罪,總監部那邊也被找了一堆麻煩。
當然這些都和已經出國的五條悟無關,他心情超好,因為他特意抓住這個機會出來找夏油杰玩。
雖然考慮到由乃醬可能會有眼線看著他,他們也不能聯系得太頻繁,畢竟他消失半天就是最多了,再多她就會連夜出國來撈他的。
夏油杰其實不是很贊同五條悟冒這么大風險出來,主要是他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悟,你確定她不會發現嗎?”
“別擔心啦,由乃醬不會發現的,我有安排給由乃醬超多事的。”
五條悟聲稱我妻由乃很忙,夏油杰姑且還是信了他這一次,反正他現在和悟聯系都跟諜戰大片一樣,大不了就再換個地方住吧。
我妻由乃確實沒擔心五條悟去見夏油杰,畢竟在夏油杰出國后這人在她心里就和死人差不多了。
誰會和死人計較啊?
萬萬沒想到還有詐尸這一說的我妻由乃把火發在了總監部頭上,直接決定了新的撬墻角計劃。
就是這群老頭子不行,不然悟君才不會和她分開這么久。
除此之外,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都深刻體會到了以前我妻由乃對他們是真的有放海。
誰能想到啊……他們一天到晚居然沒個休息的時候,平均每天會被‘殺死’十多次。
直接被伏黑家兩姐弟壟斷醫務室的家入硝子終于明白了改革的重要性,咒術屆再不改革多來幾個醫生,她就要猝死了……
等五條悟回來的時候,看到兩個小孩眼底都是黑眼圈難得有點心虛。
“悟,你回來了。”
伏黑惠發誓自己從來沒有這么想看到過五條悟,看到五條悟的時候聲音都在抖。
“歡迎回來,五條先生。”
伏黑津美紀的聲音還是很溫柔,就是那張臉上有著和伏黑惠相似的黑眼圈,甚至在看到五條悟的時候眼角還沁出了一點淚花。
太好了,這種可怕的時光終于結束了。
五條悟遲疑了一瞬,很快就理直氣壯了起來,感動地用不存在的小手帕擦了擦眼角。
“你們居然這么想五條老師,老師真的太感動了。”
看著五條悟夸張表演的伏黑惠心感覺到了熟悉的心梗,果然,悟還是一樣的糟心。
伏黑津美紀則放松了下來,太好了,五條先生還是這么有活力。
五條悟玩鬧完,看我妻由乃還沒出來,直接問兩個小孩,“由乃醬呢?”
他有我妻由乃的行程通報,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家才對。
“我妻老師出去買甜品了。”伏黑惠直接死魚眼。
我妻由乃的行程還不好猜嗎?不是在訓練他們、就是在處理五條老師相關的事。
五條悟欣然接受了這個結果,轉頭就把兩個小孩拎到了高專。
“來,攻擊我,讓我看看你們這段時間的進步。”
事情發展成這樣,伏黑惠居然一點都不意外。
不過五條悟檢查訓練結果總比我妻由乃來訓練好,至少悟只會玩弄他們,而我妻老師訓練時他們是真的感覺自己會被殺掉。
這斷時間的殺氣尤為重,很多時候他們都感覺自己離死只有一步之遙了。
這么想著,伏黑惠首先召喚出了玉犬。
想要攻擊悟,絕對不能只想著靠式神,最好還是掩護津美紀。
最近新學了暗殺技巧的伏黑惠讓玉犬從兩側夾擊,等五條悟一拳揍飛兩只玉犬后又召喚出脫兔蜂擁而上。
“人海戰術可沒用。”五條悟一腳就能踹開一大堆脫兔。
而在他散開的一角,一道閃電襲來。
“鵺。”
小孩的聲音頗為冷靜,而五條悟則笑了起來。
“惠,干得不錯嘛,也該老師了。”
才覺醒式神不久就收服了三種式神,就算是以禪院家的歷史記載來看,惠在歷任十種影法術術式擁有者中也算難得的天才了。
直接瞬移到半空中,擺脫掉數量眾多的脫兔,再把鵺錘到地上,五條悟才重新回到地面接下伏黑惠的刀。
而在此時,一直寂靜無聲地伏黑津美紀突然出現了五條悟身后 ,匕首靠近了五條悟,不得寸進。
“好險好險,津美紀也變強了。”
五條悟一開始是真沒把伏黑津美紀放在眼里,但是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正視這個一直以來過去安靜的女孩。
伏黑津美紀并非只是伏黑惠的姐姐這個符號的代名詞,只需要給她一個機會,她也會展露出自己的鋒芒。
剛剛那一瞬間,如果不是他有六眼觀測咒力,根本發現不了伏黑津美紀的動作。
摸底結束,五條悟看向伏黑津美紀,“剛剛那是由乃醬教你的嗎?”
伏黑津美紀乖乖地點了點頭,臉上帶著輕柔的笑容,“我妻老師說,我在收斂氣息上做得不錯,可以在咒具上涂上特制的毒偷襲。”
那不叫偷襲,叫暗殺。
算了,一聽就是由乃醬會教的內容呢~
第48章 這個家不能沒有悟
抬起手掌摸了摸女孩的頭, “干得不錯嘛,津美紀。”
雖然無法拔除咒靈,但面對其他情況都有了自保的可能。
伏黑津美紀還是第一次被五條悟夸獎, 一向溫柔的女孩激動地胸口不斷起伏,眼睛亮得驚人。
五條先生夸她了。
伏黑津美紀是好孩子, 但也會渴望大人的夸贊, 比如她那一手嫻熟的做家務能力,就是因為想要獲得母親的夸贊訓練出來的。
被五條悟和我妻由乃收養后,伏黑津美紀也有著自己并不重要的自覺。
她是因為惠才被收養的。
所以在我妻由乃提出要教她學些拳腳時, 她是很開心的,她在這個新的家里好像終于有了一點自己的位置。
她有努力完成我妻老師的任務, 也有乖乖聽話,直到今天, 終于第一次被五條先生夸獎了。
“惠也是,居然收服三個式神了。”五條悟也沒有厚此薄彼, 同樣夸了夸伏黑惠。
伏黑惠抱著一只毛絨絨地脫兔垂下了眼,努力掩飾自己的喜悅, 并糾正五條悟, “是四個。”
“還有一個?”五條悟提起伏黑惠手中的脫兔, “在哪?”
伏黑惠雙手合攏比出一個新的手勢,“□□。”
一只□□從伏黑惠的影子浮出,沒有收到伏黑惠進攻指令的式神叫了一聲,而后直接貼到伏黑惠面前把頭蹭到伏黑惠手邊。
黑發豎直、像極了海膽的小男孩臉部曲線立刻柔和了不少, 五條悟立刻把脫兔甩回了男孩懷里,被脫兔砸中的小男孩下意識收攏手, 但對上另一只式神渴望的眼神還是艱難地伸出了小手去摸新式神的腦袋。
五條悟看著伏黑惠艱難的動作笑得前仰后俯,拿出手機就是一個九連拍。
伏黑惠瞪著五條悟, 卻沒法脫身。
等笑夠伏黑惠,五條悟干脆把伴手禮拿給兩個小孩,讓他們去找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自己則拿上剩下那一份伴手禮去找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看到五條悟的時候直接往他身后看去,看到只有五條悟一個人瞬間松了口氣,“她沒跟過來?”
家入硝子的謹慎還是因為五條悟能和夏油杰聯系上全是因為她打掩護,畢竟五條悟的手機會被我妻由乃監控,如果不是通過她聯系夏油杰,五條悟的行蹤早就被我妻由乃發現了。
“由乃醬沒過來哦~”五條悟把伴手禮放在旁邊的手術臺上,“硝子你不會害怕了吧?”
家入硝子沒有明著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拿出一根香煙夾在兩指之間,“等你被抓到時別把我供出來就不錯了。”
五條悟歪了歪頭,“不會的啦,硝子。要是由乃醬發現了只會想辦法殺掉杰、再把我關起來。”
別看我妻由乃現在的精神狀態看起來頗為穩定,那只是因為現在五條悟的活動圈子現在完全被她滲透了,再加上五條悟的態度頗為配合,所以我妻由乃才沒有進一步的危險舉動。
家入硝子很難評價這種走鋼絲的行為,“你也知道啊……”
都知道會發展成那樣還要作死,活著不好嗎?
“沒關系啦,只要小心點暫時不被發現就好了。”五條悟心很大,甚至還安慰家入硝子,“只要等改革結束我就可以被關起來了。”
家入硝子面色復雜,“你認真的嗎?”
“當然了,”五條悟攤了攤手,“老是藏著掖著可是很麻煩的,而且我感覺被關起來應該還有趣的。”
有趣……
好了,可以打住這個話題了,家入硝子不想知道細節,知道得太多容易被迫成為他們兩個play的一環。
“那你抓緊改革吧,記得多給醫務室培養幾個人,我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家入硝子根本不打算摻和五條悟的改革,只是立場稍微偏向五條就已經是沖著他們的同窗之誼了。
“反轉術式啊……我回去問問由乃醬。”
五條悟完全想不出怎么教人反轉術式,畢竟這個反轉術式天才如他都學了好久都沒學會,最后還是瀕死的時候學會的,甚至還只能自用。
可想而知,這個有多難學。
家入硝子能夠只憑借反轉術式就成為咒術屆的珍寶,就因為她目前是反轉術式唯一的術式擁有者。
在離開時,五條悟還記得提醒家入硝子,“有杰的消息記得和我說哦~”
“知道了。”家入硝子穩如泰山,決定如果等悟被發現了就把他們兩全都賣了。
提著兩姐弟回到他們住的地方,我妻由乃已經回來了正在廚房里準備今天的午飯,聽到響動時立刻從廚房里出來了。
“歡迎回來 ,悟君。”
溫柔微笑的粉發少女拿著湯勺,可愛的貓咪圍裙看起來十分可愛,廚房飄出來的香氣令人食指大動。
太美好了。
五條悟對這一幕還沒什么反應,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卻克制不住的想要落淚。
今天是正常的飯菜!
果然,這個家不能沒有悟。
經歷過被我妻由乃以訓練抗毒性為由吃一堆奇形怪狀食物,然后被送到家入硝子那搶救的姐弟倆終于領悟到了五條悟對這個家的重要性。
“我回來了,由乃醬~”
五條悟沒有一點感覺,主要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我妻由乃。
“伴手禮在冰箱里。”
我妻由乃早就看到了,那個應該被稱為特產的甜品,完全可以說是悟君的風格。
吃完飯后,把兩姐弟丟在一旁,五條悟干脆在沙發上躺下,然后打開電視斜躺著看電視。
等我妻由乃收拾完,走到沙發邊上坐下,五條悟立刻靈活地把腦袋放在了我妻由乃的腿上。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都感覺到了自己的多余,立刻回到了房間,把客廳留給兩個膩歪的監護人。
我妻由乃的手梳理著五條悟的白發,任由高個子的青年沉甸甸地壓在她的腿上,粉色的發絲垂下和青年的白發交織在一起。
“悟君,你在17號消失了三個小時,去做什么了?”
來了,由乃醬的試探。
必須回答得天衣無縫才行,五條悟的六眼轉向上方,如羽毛一般細而密的睫毛眨了又眨,最終他茫然地看著我妻由乃,“你問哪一次?”
他消失的時間多了,就看由乃醬說哪一次吧?
果不其然,我妻由乃放棄了追問,只是摩挲著他的臉,溫溫柔柔地囑咐。
“悟君,下次可不要甩開輔助監督自己行動了。”
那點不安,應該只是錯覺吧。
果然還是得多安排些人,那些家伙太過無能,連悟君的行蹤都無法做到完全覆蓋。
完全沒有思考五條悟這個最強一點不摻水的含金量,我妻由乃把鍋甩到了無辜的打工人身上。
五條悟看我妻由乃好不容易放過了這個話題,立刻丟出另一個話題來打斷我妻由乃的思路。
“硝子想要醫務室多一些人,但反轉術式的擁有者太稀少了,由乃醬你說要不要專門弄出一門課程來學習反轉術式。”
家入硝子的訴求并不算難,真的就只是卡在了反轉術式上。
反轉術式這東西之于咒術師,就像數學之于人類,數學不會騙人,不會就是不會,反轉術式也不會騙人,學不會就是學不會,就算學會了,能不能用于治療他人還是兩說呢?
我妻由乃聽完訴求后倒是很快給出了一個新的方案,“培養術師學會反轉術式不太可能,這種概率太低了。”
“不過我認識一個很麻煩的家伙,他會制作治療的藥劑,”我妻由乃回憶起那個人都忍不住皺眉,“甚至還能根據我們的需求研究不同的藥劑,只是……”
五條悟都不知道我妻由乃這是從哪挖出來的人,但光聽描述他就頗為感興趣,然后就聽到我妻由乃卡住了。
“只是?”
“他的喜好有點特殊,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找他更好。”
我妻由乃擰緊了眉。
“喜好特殊?能有多特殊?”
五條悟感覺不會有比那對我妻家兄妹更特殊的人,但很快他又想到我妻由乃提出來的人他都沒聽說過,遲疑地反問我妻由乃。
“他是我妻家的人?”
我妻由乃點點頭,但五條悟此時此刻只想深吸一口氣。
他信了,那家伙肯定特殊。
畢竟我妻這個姓氏就是最好的證明。
“說說看吧,他有多瘋?”
五條悟做了一下心理準備,讓自己不要太吃驚。
“他是我妻家的制毒師,”我妻由乃也開始回憶,“我手里的毒藥有一些出自他手,他的術式是我妻家穩定遺傳的術式,主要用于制毒。”
“一開始,他也喜歡研制新奇的毒藥,只是后來他出了一趟遠門,然后突然開始研究起了反轉術式和治療藥劑。”
“他的藥劑很有用,我也想過讓他教會其他人,”我妻由乃回憶起那個人也十分無奈,“但是每一個安排的成員都被他當成了實驗小白鼠使用,唯一活著回來的是一個堂妹。”
“悟君你還見過她,莓禮君應該還在恨著我。”我妻由乃直接挑破了她知道五條悟曾經和夏油杰一起見過我妻莓禮的事,“后來我去見他才發現,他深愛著每一個人類,想要復活所有他見過的尸體,像治療藥劑都是他研究尸體復活的衍生物。”
第49章 三足鼎立
“……這確實夠特殊的。”
五條悟很久沒這么震撼了, 我妻家果然不一般,這xp一個比一個離譜。
“他的xp是一開始就存在的嗎?”
在亂七八糟的信息中,五條悟抓住了最不重要、但自己最好奇的一點。
“不清楚, ”那個家伙給我妻由乃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但我感覺比起活著會動的人類, 他更偏愛無法反抗的尸體。”
那不就是戀尸癖嗎?
五條悟更震撼了, 人類的xp是自由的,前提是他不知道。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從他手里買到配方?”
五條悟已經開始思考有沒有迂回一點的方法,最好別把這個瘋子放出來禍害咒術屆, 就算他們以咒術屆的刻板印象,這也太出格了。
“很麻煩, ”我妻由乃是這么評價的,“那家伙的配方大概都記在了腦子里, 要讓他交出來得拿出一具他無法拒絕的尸體來交換。”
戀尸癖需要尸體……也沒毛病。
只是,“你確定他不是詛咒師嗎?”
光是聽我妻由乃的描述, 就感覺這個家伙絕對和詛咒師更合拍,而不是和咒術師。
“當然不是了, 悟君 。”
總監部都不知道這么個人的存在, 更別說把他判定為詛咒師了。
五條悟松了口氣, “能不能把他行為限制一下,再招攬這個人。”
尸體什么的,哪怕他覺得生前和死后毫無關聯,但戀尸癖還是有點太挑戰大眾的神經了。
“可以的。”
聽到五條悟的要求, 我妻由乃當然不能說不行,畢竟單從能力來說, 對方確實是五條悟想要的天才。
想要限制一個隨心所欲的人,確實有點麻煩, 但只是要求他包裝一下不要在一般人面前露餡的話,我妻由乃有相當豐富的經驗。
畢竟在我妻家,融入普通人的世界、不要表現得太特殊可是必修課程。
這件事處理還需要時間,而在那之后不久,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就重新辦理了入學,只是在新學校,伏黑惠見到了兩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陌生的小姑禪院真依抓著禪院真希的手,眼睛亮亮的,和上次躲在姐姐身后懦弱的樣子判若兩人,“姐姐,這好像是我們的侄子。”
穿著和服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兩姐妹看了過來,聽到這些話的伏黑惠臉都麻了,他不想要這種麻煩的親緣關系。
“惠,是認識的人嗎?”伏黑津美紀的年級要比伏黑惠大一屆,她還沒見過禪院家的兩姐妹。
“是禪院家的……小姑。”伏黑惠不情不愿地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
“欸?”伏黑津美紀腦袋有些懵,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禪院真希和禪院真希就是我妻由乃他們說的和惠有親緣關系的禪院家姐妹花。
只是,伏黑津美紀最猶豫的不是其他,而是,“我也要喊小姑嗎?”
“……不用。”伏黑惠更加郁悶了,因為只有他一個人要喊。
禪院真希聽到伏黑津美紀和伏黑惠的討論都愣了一下,“……你跟他是什么關系?”
“惠是我重要的弟弟。”伏黑津美紀笑著,只是普通的笑容都帶著一種別樣的溫暖。
是和禪院家里的人完全不同的風格。
禪院真希見過許多笑容,不得不垂下頭面對男人們陪笑的仆從、酒會上男人們帶著酒氣的放肆大笑、以及苦笑著讓她們學會順從的母親,大部分人的笑容都帶著一種莫名的悲慟,只有少部分上位者才會帶著一種奇怪的自信。
但伏黑津美紀的微笑截然不同,是一看就會讓人想到春日暖陽、晨起清風一般的溫柔笑容,有種莫名的溫度能感染人心。
她想要真依也能這樣在陽光下笑出來。
這是禪院真希的愿望,是在禪院家很難實現、只有成為禪院家主才能實現的愿望。
“哦,這是我重要的妹妹真依。”不知為何,一貫擰巴的禪院真希在這個人面前相當放得開,硬要說的話,就是不想輸給對方吧。
因為,她也是姐姐。
被禪院真希抓著手的禪院真依受到了語言暴擊,臉上掩不住地高興和興奮,“真希也是我最重要的姐姐。”
她和真希要一直一直做最好的姐妹。
禪院真希臉上有些發熱,但還是挺起胸努力鎮定下來,然后和其他人人一起把目光投向在場唯一的男孩,伏黑惠茫然地眨眨眼。
禪院真希提醒道,“該你了,侄子。”
惠:并不是很想莫名多兩個親戚。
伏黑惠移開目光,看著地上,臉上的表情臭臭的,但還擰巴又細聲地說道,“津美紀,是我重要的姐姐。”
“哇!你好害羞啊!”禪院真依抱著禪院真希驚嘆出聲,儼然忘了自己之前也是牢牢躲在姐姐后面安靜溫順的性格。
伏黑惠:……所以說,他不想認識莫名其妙自來熟的親戚。
“謝謝惠。”伏黑津美紀笑著摸了摸伏黑惠毛茸茸的腦袋。
頭發都仿佛帶著刺的男孩仰頭了一眼伏黑津美紀,又移開了目光,“沒什么。”
但即使伏黑惠不太情愿,他還是多了兩個名副其實的小姑,而津美紀很快就和禪院家的兩姐妹混熟了,因為他們在上學之余還要一起學習咒力和跟著禪院甚爾學體術。
禪院真依的咒力很少,在四個一起學習的孩子中,她和津美紀學習是最吃力的,體術也只比津美紀好一點。
禪院真希則是因為她和津美紀都是看不到咒靈的人,無法學習咒術、又都是長姐,她們相當有共同語言。
伏黑惠作為唯一的男孩,還擁有最強的天賦,卻淪為了整個團隊的底層。
一邊是重要的姐姐,一邊是小姑,無論誰都擁有指使他的權利。
就在幾個孩子不斷成長的幾年里,咒術屆的風氣煥然一新,五條悟在從高專畢業之后直接留在了東京咒術高專任教,穩穩掌握著五條家成為咒術屆聞名的改革派。
與此同時,禪院家的內斗越發嚴重,禪院扇意圖爭繼承人位置和自己的兄長禪院家主禪院直毘人一比命數長短,禪院甚一不太贊同家主任由五條悟帶走伏黑惠,所以他在禪院家的內斗里站中立,是十種影法術回歸禪院家的主要支持者。
但禪院家無論如何內斗,都始終沒擺脫禪院家主的控制,畢竟禪院直毘人表面看起來不表態,卻是伏黑惠回歸禪院家和禪院家其他人變強爭奪繼承人的隱形支持者。
至于他的兄弟禪院扇,只能說親情這東西對禪院來說太稀有了,他看著這親兄弟上躥下跳只為了家主之位并沒有太多感覺,頂多就是看禪院真希未來會成長何等地步。
至于為何沒考慮過禪院真依,只能說這對姐妹花的秉性太過鮮明,禪院真希雖然只是不完全的天與咒縛,眼中卻藏著不甘的怒火,好似哪一天那把火就會把禪院家燃燒殆盡。
而禪院真依的性格就要溫順太多,哪怕她有術式和咒力,但低下的頭顱絕不會讓她幻想成為禪院家主的一天。
除此之外,高專出品的治療藥劑已經能夠大規模成批生產,咒術屆近些年的死亡率都降低了一些,總監部那些高層十分焦慮,尤其是在他們之中部分同僚也被換成了中立派系和改革派的人,只有少部分是保守派。
保守派堅定支持者京都校校長樂巖寺嘉伸就是這樣被五條悟安排進總監部的,對此樂巖寺嘉伸非常不解,他都搞不明白五條悟怎么會同意他進總監部的決策高層。
“因為老爺子你只是反對我激進改革,”五條悟信任夜蛾正道的判斷和自己的眼光,“但你還是想要那些學生能好好活著的吧。”
樂巖寺嘉伸算是保守派里好的那一類人了,他并非是害怕自己的權利流失而反對他。而且在由乃醬寫的咒術屆改革計劃里,他們確實需要保留部分保守派的成員。
只有保守派、中立派、改革派三足鼎立,咒術屆才能穩定地發展下去。
畢竟,三角形才是最穩定的形狀。
為了咒術屆的穩定發展,高層就絕不能只有一個聲音。
尤其是近幾年接觸到那個治療藥劑的開發者之后,五條悟甚至有點理解那些保守派的爛橘子了。
嗯……保守、傳統還是有必要存在的,做人不能太激進。
再加上這幾年五條悟接觸到了更多更多的人,在對改革也有了越發完善的想法的同時,也越發意識到當初的夏油杰究竟走到了怎樣危險的一個地步,但凡夏油杰有一步踏錯,今日他和自己的摯友只有兵刃相向的結局。
所以啊,他想要改革。
因為少年們的末路盡頭絕不應該是同伴們的尸山血海。
“如果你不在意那些學生的話,”五條悟伸了個懶腰,“就應該和其他爛橘子一樣拒絕治療藥劑的面世,并且持之以恒地給我們搞破壞才對。”
杵著拐杖、面容滄桑的老者那如同黑窟窿一般深沉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他接受了這個答案,只是依然固執又倔強地回復五條悟。
“五條,我可不會站在你那邊。”
“沒關系,我可是最強的。”
五條悟擺了擺手,從京都校的地盤往外走。
第50章 特級咒靈
他今天可是要出國去見杰, 這可是趁著由乃醬忙著教會那個詛咒了青梅的男孩控制咒靈找出來的機會,如果錯過這次,那接下來的兩年內可能都沒這么好的機會了。
特意來京都都是為了去見杰打掩護, 絕對不能被現在的由乃醬發現,不然氣瘋的由乃醬絕對不會像上次那樣放過杰。
他的改革還沒結束呢~
五條悟登上了飛機的同時, 他的輔助監督也把行蹤發了出去。
作為五條悟的輔助監督, 他一個消息都要發個兩次,我妻由乃那邊必須發一次,還有總監部那邊也要發一次。
得知五條悟再次出國的保守派上線頭頂有著一條縫合線, 這一段時間他的勢力不斷收縮,為了他的大業, 他準備去找我妻由乃談合作。
但要和我妻由乃見面不被殺,至少得奉上足夠的誠意才行, 也就是合作的關鍵。
好在這么多年他的努力也并非一無所獲,夏油杰的下落加上五條悟的行蹤, 足以讓他推測出這對昔日摯友會在國外碰面。
只要抓住那個機會,錄下影片亦或者留下一張相片都足以讓他去說服我妻由乃配合他的計劃。
而除此之外, 他還得多準備一些東西, 免得那個瘋子被氣瘋后直接殺了他。
對于我妻家的瘋狂, 羂索在這千余年的生涯可謂是感慨頗深,哪怕我妻家的家族底蘊并不如御三家那般有著千年歷史沉淀、底蘊深厚,但是他們的瘋狂是真的羂索生平僅見。
會好好找個錨點生活的已經算是正常人了,更多的是搞各種騷操作的家伙, 甚至他這一千年里最近幾百年數次接近死亡,都是因為撞到了我妻家成員手里。
甚至最近差點被干掉的一次, 就是十幾年前去青木原樹海見到了撿尸的一個我妻家成員。
那家伙明明除了外表特征以外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么兩樣,卻在見到培養咒靈的他后雙眼放光, 毫不猶豫地提著一把涂滿毒的匕首抹了他的脖子讓全身麻痹。
“你是怎么活下來的……不對,應該問你是怎么沒死的?”
那個家伙嘴里念叨著這樣的話,眼睛轉來轉去,他總感覺自己的頭部在被目光灼燒。
這個家伙盯著的地方,是他腦袋上這圈縫合線。
“圍繞腦袋一圈的縫合線應該是當初受了很重的傷導致的,但大腦是人體最精密的器官,受重傷還能這么活蹦亂跳的很少見。”粉發粉眸的青年戴著眼鏡,一直圍著他自說自話,打量他這個活人的目光好似在打量一塊案板上的肉。
“有趣,真有趣……”
這種讓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卻讓羂索莫名的安心,因為他以前做各種實驗時也是這么看待他的實驗素材的。
不過也多虧了這個人喜歡自說自話,他現在完全搞清楚了自己的處境,雖然也不知道為什么,但這個我妻家的瘋子明顯是盯上他了。
眼鏡反光的青年一直碎碎念,嘴里的話題越說越危險,“好想解剖看看啊……”
羂索能理解這些研究人員的探索欲,畢竟他自己都有這種欲望,只是當自己變成被解剖的素材時,他的感覺就不太好了。
要不要拋棄這具軀體逃跑?這具軀體只是個有一丁點咒力的普通人,不算重要。
但羂索有點糾結 ,他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的本體,總感覺跑了會出什么差錯,而且這個人應該也不能讓他流血到死吧?
“家里好像有規定說沒接到命令不能殺人。”青年也很糾結,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素材,“雖然做不做咒術師都無所謂,但做詛咒師就沒有家里的資金支持了……”
青年蹲著不停的碎碎念,“沒錢就買不了素材,沒素材就做不了新實驗,該選特殊的素材,還是大筆的資金呢……”
別念了,再不救他,他這身體也該撐不住這流血量正常死掉了。
“還是資金吧,”青年糾結了好久,終于做出了決定開始說服自己,“做實驗更好,我都打不過才十歲的由乃,要是被追殺的話會活不下去的。”
聽著青年糾結的羂索都快裝不下去了,這人說了半天,倒是救救他啊。
青年伸出了手,就在羂索以為這個人終于要救他時,他的另一只手抓住了伸出來的那只手,“不行,不能被追殺。”
羂索看著這個人自導自演都麻了,如果這世上有神,就該來一道閃電劈死他,而不是在這里看一個精神病發瘋。
眼看著這個人又要開始新一輪的糾結,他假裝清醒小心翼翼地抓這個人的衣袖,“咳咳,我覺得,我還有救。”
就在羂索抓住他袖子的下一秒,天降巨石向著他腦袋而來。
“啊啊啊!!!詐尸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本來就沒死?
眼看天降巨石就要被砸中,他不斷借別人的軀體復活的人生就要就此中斷,羂索只想誠懇發問。
不是,你們我妻家的人有病吧?
羂索還是沒能質問那個人,他直接用術式轉移走了,徒留那個青年在原地發瘋。
經過一系列崩潰、錯手殺死對方、突然想起對方好像沒死一開始就是差點被他干掉的、只有尸體資金沒了、該叛逃好像又沒事的陰暗爬行后,青年終于緩了過來。
果然,死掉的人類才是好愛人,不會復活的尸體才是他愛的好素材,都怪這人倒死不死的,嚇死他了。
羂索:真的,死不瞑目。
在緩過來之后,青年才想起來這個人是他發現的絕佳素材來著,小心翼翼地搬開石頭,青年苦下了臉。
資金沒了,素材也沒了,人生怎會如此艱難。
懷揣著收拾收拾應該還能用這種勤儉持家的發現,青年多看了兩眼,然后就發現,這個人的傷勢不對,沒有正常的一些液體流出,再看看又發現他的腦袋是空心的,也就是說——
他沒有腦子。
重新被新的謎團占據了大腦,青年做出了一系列猜想,而后癡迷于研究尸體復生。
羂索并不清楚治療藥劑的面世還有他的功勞,但在跑掉后為了不再死于這種烏龍事件,他選擇謹慎地遠離我妻家的人。
等他發現當初的那個青年已經變成五條派系的核心時,內心有一萬只草泥馬策馬奔騰。
不是,五條悟,誰教你這么改革的?沒人跟你說過精神病人不能出院嗎?
羂索,一個擁有偉大理想的反派,一個致力于讓世界重現咒術師盛世的反派,他和五條悟勢不兩立。
絕不是因為記仇。
五條悟還不知道自己被其他人記仇了,他直接甩掉了輔助監督,還躲掉了其他狗狗祟祟的監視,成功突破重圍去見了夏油杰,然后被夏油杰熱情的鄰居留下了一張和夏油杰的合影。
并不知道這張合影已經橫跨大洋到達了另一個人手上,五條悟沒有一丁點危機感。
羂索拿到照片的那一瞬間,就意識到了他談判的籌碼已經到手了。
接下來,需要一個好時機來和我妻由乃談判,絕對不能有外人打擾,還要給出一個能讓她沉得下心的計劃。
我妻由乃此時還在處理乙骨憂太的問題,這個少年無法控制跟在他身邊的咒靈,因而被判為死刑,但有五條悟力保,他也被判為了死緩,如果他身邊的咒靈因他控制不住而暴走,他將會由五條悟來處決。
“乙骨君,”我妻由乃看著面前低下頭的少年,“請你心甘情愿地和里香交談,特級咒靈是擁有智慧的,以你和她所做的約定,你一定能命令它。”
“可、可是,里香會傷害到你的。”才國中的少年磕磕絆絆地說道。
“乙骨君,如果你不配合,我只能按照總監部的指令,”我妻由乃微笑著威脅乙骨憂太,“拔除里香。”
“不是指那只咒靈和你,而是那個生成咒靈核心的靈魂,也就是和你定下約定的祈本里香本人。”
乙骨憂太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不……”
“這樣也沒關系嗎?乙骨君。”
我妻由乃微笑著繼續刺激乙骨憂太。
“不準欺負憂太!!!”
少年身后巨大的咒靈徹底顯形,特級咒靈的威壓襲來,下一刻我妻由乃扔出一把長刀,咒靈被定在墻上。
下一刻,我妻由乃棲身接近了乙骨憂太,她握住少年身后定住咒靈的刀柄。
“有點難殺,不愧是特級咒靈。”
這個人是真的能說到做到。
乙骨憂太突然開始恐慌,他能接受自己和咒靈一起去死,但如果這個計算單位里包括進里香的靈魂,那他就無法接受了。
“不行。”
男孩恐慌地說道,發紅的眼角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我妻由乃拔出了刀,臉上的笑容依然十分完美。
“請大聲一點,乙骨君。”
咒靈掙扎著伸出手,用嘔啞嘲哳、宛如鋸木一般嘶啞的聲音嘶吼著,“不許欺負憂太!!!”
刀光一閃,咒靈受到了傷害,而少年也抓住了她的刀刃,鮮血自掌心流出在刀身流淌,少年的雙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不行!請不要傷害里香!”